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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依舊轉動,并不會因為誰的缺席而停滞不前。

***

卓與塵點了根煙。

骨節分明的手輕飄飄地夾着那煙,青色的血管在慘白皮膚的映襯下顯得有些猙獰,讓那雙本該被人交口稱贊的手看上去不再賞心悅目。

他的指尖有些單薄,細得與煙相差無幾。

煙霧缈缈,他深深地抽了一口,旋即便被嗆辣的煙侵蝕了喉嚨,頓時拼命咳嗽起來。聲勢浩大地,讓人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要把心肝脾胃腎都給悉數掏出。

不過,也許那堆內髒裏不會有心的存在。

畢竟他早已将一顆赤誠的心挖了出來,夾着淋漓鮮血,獻給了他的摯愛。

只是被厭棄了而已。

僅此。

長長地吐出一口煙圈,他總算感覺适應了一點這熏人的煙霧。真不知道平素那些喜歡吞雲吐霧的家夥們為什麽能神态自若地把抽煙當成享受,他只覺得嗆得頭暈目眩。

“呵,你不是挺傲的嗎,怎麽現在這麽聽話了?”

卓與塵面前坐着一個男人。

對方背着雙手,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他。男人身材高大挺拔,面容英俊端正,如同刀刻,是那種會讓人情不自禁地嫉妒造物主的不公與偏愛的長相。

可現在,男人端詳他的眼神宛如打量一個商品,又或者打量什麽好玩的玩具。有個少爺打扮的嬌俏少年笑嘻嘻地勾着男人的脖子,柔若無骨地貼着男人,用素白的手軟軟在地男人的胸膛上勾畫。

男人慵懶開口,順手捏了一把少年挺翹的臀部:“把煙給我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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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下眼,他将尚未吐出口的煙霧盡數咽下了喉嚨。

真嗆啊。

“鄭少,這件事确實是小刀的不對,我會想辦法解決的,今後也不會再讓他出現在您的面前污了您的眼,”他低聲下氣,硬生生咽下去的煙盤踞在喉間,讓他的聲音聽上去沙啞低沉,“您看……您能不能高擡貴手,放過小刀?”

“放過他?與塵,你這話說的我可就聽不懂了。”鄭炎嗤笑一聲,“他招惹了我的寵物,現在,我不過就是剁了他兩根手指而已。他上了那小婊`子兩次,砍他兩根手指,不是很公平麽?你說對不對,小騷貨。”

他伸出手,粗暴地蹂`躏起挂在他身上的少年。

那少年嘤咛着扭動腰身,雙頰緋紅,連連求饒:“對對對,鄭少實在是太好心了!”

卓與塵心中惱怒至極,暗罵趙小刀這小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只會給自己添亂。

“不過,要我放過他也可以,”鄭炎随手丢開已意亂情迷的少年,饒有興味地看着他,修長的雙腿交疊,将手平放在上,“先把煙給我抽完。”

卓與塵眉頭緊鎖,他從未抽過煙,剛才被男人逼着抽了一口,都把他給辣得夠嗆,真要把一整支煙抽了,卓與塵極度懷疑自己會不會被擡着出去。等他咬緊牙關,硬生生地把煙抽完,便眼角發紅,原本蒼白的面孔也因心緒起伏而顯得有些詭異的紅潤,看上去竟有些惑人。

鄭炎舔了舔唇角,覺得十分有趣。

見卓與塵抽完了煙,他又随手丢給對方一瓶圓弧瓶酒。卓與塵趕忙伸手去接,險些跌了個踉跄,這才接住酒瓶,沒讓酒跌在地上摔破。

“然後把酒給我一口氣喝了,這樣的話,我再考慮考慮要不要放過那個傻逼。”鄭炎笑着,他聲音低沉磁性,明明是悅耳的男低音,此時灌入卓與塵的耳中,卻讓他覺得分外刺耳。

費力地找來開瓶器将酒瓶之上的軟木塞拔出,卓與塵早已頭暈目眩。

他望着那酒瓶上根本看不懂的外文标簽,猶豫片刻,最終還是硬着頭皮仰頭灌下。他喝得急促,多餘的酒液順着線條優美的脖頸淌下,直至消失在衣襟之後,将他身上的襯衣打得濕漉。

惡心、難受、目眩神迷。

卓與塵已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看着他這般狼狽,鄭炎笑得越發放肆。

“有趣,太有趣了!”

他從沙發上猛然站起,直勾勾地走到了卓與塵的面前,伸手攥住了已經站不太穩,半跪在地上的卓與塵的頭發,強迫他擡頭凝視自己。

卓與塵的眼中閃過一絲屈辱之色,但旋即,忌憚着鄭炎的身份和自己的目的,他只得将一切的怨恨悉數收歸心底。

鄭炎半蹲下來,湊到了他的面前,灼熱的呼吸噴在卓與塵的臉上,讓卓與塵覺得視線愈發模糊。

“利劍那二愣子還真是暴殄天物啊,要不,”鄭炎輕佻地勾起卓與塵的下巴,如蛇打量獵物一般注視着他,“與塵,你把他甩了,跟着我怎麽樣?利劍有沒有上過你?其實也無所謂,你被他玩爛了也無妨,讓我也嘗嘗你的味道如何?我想你在床上,肯定比那饑渴到要去勾引趙小刀那種垃圾的小婊`子更騷。”

卓與塵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了。

他憤怒地用盡全身力氣,一把推開騷擾着他的鄭炎,轉身跌跌撞撞地逃跑了,宛如喪家之犬。

鄭炎再次哈哈大笑起來,他深深地注視着卓與塵那雖狼狽不堪,但依舊脊梁挺直的背影,越發期待起日後的玩弄來。

他要怎樣把這個高傲的青年徹底玩壞呢?

逃似地跑出包廂,呼吸到外界渾濁的空氣,卓與塵非但沒覺得清醒了些,反倒愈發昏沉起來。

在門口早已等候多時的趙小刀見他出來,趕忙湊了上去。

他扶了卓與塵一把,讓他靠在牆壁上,這才觍着臉問道:“塵哥!那什麽……姓鄭的怎麽說啊?”他擡起自己的右手,那裏已纏上了層層紗布,包裹得密不透風,趙小刀忐忑不安,“我已經被剁了兩根指頭了……應該,應該算得了教訓吧?”

卓與塵擡頭,面無表情地盯了他兩眼。

那神情過于冰寒,讓趙小刀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只是思及自己的人生安危,他還是大着膽子又問了一遍。

卓與塵心中惱恨得很,語氣不怎麽好:“你給滾。”

趙小刀頓時慫了,他哭喪着臉:“塵哥,再幫我一次吧!我還小,我真的知道錯了,是那個小婊`子勾引我的……看在我利劍哥的份上,你再去求求鄭少吧!我不能死!”

“那我他媽就該替你去死嗎!你自己惹得禍,要老子來給你擦屁股!”

趙小刀反駁:“看在我哥的面子上!求求你了!”

卓與塵忍無可忍,直接推開還在哀求他的趙小刀,拖着疲憊的身軀,搖搖晃晃地走出了包廂走廊。

他腦子昏沉,也不知自己走向了何處。

***

利劍來找卓與塵的時候,他正蜷縮在牆角裏,有個年輕的酒吧服務員正擔憂地圍在他的身旁,關切地問詢他是不是身體不适。

那吧員長得普通,只能算清秀。

卓與塵安靜地把自己蜷在一起,任由吧員小心翼翼地給他喂了點冰水醒酒。

利劍邁了上去,從吧員的手中搶過玻璃杯,禮貌卻異常強勢地開口說:“不好意思,他是我的朋友,把他交給我吧。”

吧員擔憂地望了望一言不發的卓與塵,卓與塵生得好看,難免讓性取向為同性的他有些心動,當下忍不住多關心了兩句:“你朋友他真的沒事嗎?”

“沒事。”

“好吧……”吧員讪讪地摸了摸鼻梁,按捺住自己的心動,依依不舍地走了,他還有夜場的工作。

利劍接過水杯,看也沒看卓與塵一眼,便将那杯冰水随手放在了不遠處的一張酒吧桌上。他有些厭棄地盯着卓與塵,見對方始終沒有什麽動靜,終于忍無可忍,一把揪起卓與塵的衣領,将他強行從牆角撕了起來。

“你在這裏裝什麽裝,”利劍瞟了這間酒吧一眼,不少男人正抱作一團,親吻調情,讓他極其不适。害怕被人看到,被誤會為同性戀,利劍不由得壓低了聲音,“小刀的事情,你去跟鄭炎求情求好了麽?”

卓與塵沒有擡頭。

利劍有些愠怒,沒料到卓與塵居然敢忤逆自己。

明明這人在自己面前一直谄媚不堪。

“該不會是覺得鄭炎長得帥,想被他操吧?”利劍不屑地嗤了一聲,“卓與塵,你還真是惡心,就這麽缺男人,饑不擇食到想去勾引鄭炎那種人渣了?”

卓與塵終于有了點動靜。

他擡了擡眼皮,有些疲倦地凝視着利劍。

對方長得遠不如鄭炎那般英俊,但臉部輪廓深邃,極為硬氣,男人味十足。

這張臉明明是他的最愛,可現在,他卻覺得異常猙獰醜陋。

“別吼得那麽大聲,我有點累……”卓與塵沙啞地開口,他又是抽煙又是喝酒,嗓子的狀況壞到了極點,單是說這麽一句話,就讓他覺得喉頭灼熱,宛如火燎。

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疲倦,更多的,是來自靈魂的寒冷。

“……啧。”

利劍轉了轉眼珠,發現有人正朝他與卓與塵這邊打量張望,這才趕忙松開了卓與塵,仿佛他是個髒東西一樣。

“同性戀可真惡心,被男人插屁`眼,”利劍一臉嫌惡,“哼……卓與塵,你真的沒看上鄭炎?”

卓與塵涼涼地看着他。

“關你屁事。”

利劍微惱:“這麽就不關我事了?你要幫幫小刀,他媽就他這麽一個兒子,要是真被鄭炎弄死了,你讓他媽媽怎麽辦?”

卓與塵只覺得如墜冰窟。

他是真的倦怠至極。

“怎麽着,擔心我被鄭炎勾走啊,”他嘲諷地彎了彎唇角,只覺得自己活得可笑極了,“你讓我草一次的話,我肯定就不會被鄭炎勾跑。”

“你!”

卓與塵閉上眼,他是真的累慘了。不再理會暴跳如雷的利劍,他閉上雙眼,昏昏沉沉地又睡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沒吃藥,注意避雷,有渣受,有重度虐攻,不接受批評,看不下去請安靜點x,不要犯賤,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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