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餃子髒了不能再吃了,只好再讓陸行止去做了。
施語依舊在旁邊指揮,陸行止有條不紊的做,從他手裏出來的菜,往往能媲美照片。
陸行止依舊等着她先動,交疊着雙手,似乎在等着美食鑒賞家評判。
他問:“跟季阿姨做的餃子相比,哪一個更好吃?”
施語:“這沒有什麽可比性。”
“如果非要比呢?”陸行止在一些事上,總會格外執拗。
“一樣的,都很不錯。”
陸行止斂着眸,再看眼前食物時已經失去了開始的味道,令人毫無食欲,也變的毫無意義。
那雙漂亮的眼睛并沒沒有充溢着驚喜的凝望自己。
……
早上,兩個人同時出門。
施語看着他上班時不是T恤便是衛衣的衣服,她見過他為數不多的衣服裏,好像僅剩一套西裝。
每天穿西裝上班,的确挺難做到的。
有時間也該帶着他去買兩身西裝了,只是不知道西裝有沒有地攤貨,一張紅色紙幣能解決的那種。
材質不是問題,陸行止長的好,披着地毯也是好看的。
施語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俨然是快要将陸行止當成了一級保護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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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樓時,碰上了季阿姨。
季阿姨偏胖,喜歡穿碎花的長裙,笑起來眉眼擠在一起,和藹可親。
施語主動打起招呼,“季阿姨。”
陸行止在她之後,乖巧的彎腰,也跟着叫了聲,“季阿姨。”
季阿姨眼眯起來,笑容可掬,“小施啊。”
視線看到了施語身邊的陸行止,眼前亮了下,笑容更深了。
她只聽張大爺提起過,小施的男朋友長的可俊了,親眼看到了,發現張大爺一點也沒誇張。
白白淨淨的,招人疼。
“這是?”
“陸行止。”施語回道。
季阿姨忍不住點頭,“哎喲,金童玉女也不為過了。”
施語知道季阿姨誤會了,便要解釋。
陸行止卻忽然低下了點身問,看着她問:“鑰匙記得拿了嗎?”
“拿了啊。”施語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問起這個,從褲兜裏摸出來要是,遞給他看。
她還不至于出門連鑰匙也會忘記。
陸行止擡手,像是獎勵似的摸了摸她的腦袋,“我們施施聰明的。”
施語:“……”
又摸她腦袋!
而且手法跟他揉三毛時一摸一樣。
礙于季阿姨在,施語沒有瞪眼,并且重申不能随随便便摸她的頭。
陸行止要出小區,跟她是相反的方向,摸完後又對兩人說了再見才走了。
施語耷拉着眼尾,不悅,擡手将自己被揉亂的頭發撫順。
擡眼時正好與季阿姨的笑眼相撞,那意味深長,讓她不明覺厲。
五分鐘後,全居委會的阿姨叔叔爺爺奶奶全都知道,她有個很寵自己的男朋友。
至于當事人自己,對此毫不知情。
她從此被迫多了個男友。
施語解釋了遍,發現大家并沒有相信的意思,索性放棄了。
安慰自己,這樣,也是能避免阿姨們想要給自己搭紅線的熱情。
“小施上次做的工作不錯啊,昨天晚上那暴發戶收斂了。”張大爺走進來,第一件事就給施語豎起大拇指。
“聽那意思,以後要換輛車開了。”
季阿姨問施語:“這麽個臭石頭一樣的,你怎麽說服的?”
在大家期許的目光下,施語連自己也不知道那暴發戶怎麽就被感化了,只能硬着頭皮瞎掰。
聽的雨裏霧裏的衆人,只得出一個結論,施語是個不可多得的鎮會寶貝。
下午時,鎮會寶貝被無情的派去清除樓棟下的牛皮鮮。
本以為鎮會寶貝該是每天修修電腦,會見些重要領導之類的施語,對此很是失望。
屈才了啊。
……
私人會所裏。
在西裝革履的衆人間,陸行止的白T恤跟牛仔褲異常紮眼。
他神色淡然,唯獨一個人幾分懶散的靠着沙發,聽着其餘人的彙報。
楚賀在中途進來,在他耳邊小聲道:“老板,老魏董打來電話,讓您回趟老宅。”
說完,又補充了句,“聽口氣,挺生氣的。”
陸行止沒什麽反應,将手裏的文件處理完畢,将文件重新遞給眼前人後才起身。
車開往了老宅。
陸行止很少回來,而老宅早已經跟他記憶中相差很多,早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貌。
門口,有傭人叫了聲大少爺後,帶着陸行止去了書房。
楚賀留在了樓下,忍不住看着老板上樓的背影。
從背影,都透着股冷氣。
父子之間,能做到這個份的,他只見過老板跟老魏董。
書房的門是開着的。
房間裏的人從陸行止進門時便注意到了,此刻交疊着手,目光平視着門口的位置。
平靜的目光,在看到陸行止的那一刻,像是平靜海面掀起的波濤。
魏志恒沒辦法不控制住自己不生氣,尤其在看到他這樣落魄的時候。
“出去的時候不是挺硬氣的嗎,怎麽才幾年沒見,連套像樣的西裝都穿不上了?”魏志恒開口便是諷刺。
陸行止邁步進來。
盡管簡單的裝束,與書房裏的奢華格格不入,但那張俊逸的臉,沒有半點局促。
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在看着魏志恒時,沒有情緒,仿佛對方只是跳梁小醜。
那是種從骨子裏的輕蔑。
魏志恒最厭惡的便是他這雙眼睛,會讓他輕易想到那個女人。
“我想過了,你既然在外面混不下去,還要靠個女人收留,認個錯,我可以讓你回來。”
“回來接管公司?”
魏志恒氣的漲紅臉,“你有什麽臉接管公司?如今公司被你弟弟打理的風生水起,但你回來自有你一口飯吃。”
他怎麽會有這麽廢物的兒子,整日惦記的只有公司的財産。
陸行止不意外的點頭,唇角勾起嘲弄的幅度,“什麽也不做也有口飯吃,倒也很不錯。”
魏志恒松了松領帶,“你到底還是魏家的長子,在外面丢的是魏家的臉。”
“只要跟你弟弟認個錯,我讓你回來。”
“嗤。”
陸行止菲薄的唇裏溢出了聲冷笑。
骨節分明的手指刮了刮眉骨,語氣懶散,“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魏志恒臉色大變,鐵青難看。
陸行止病态白皙的臉上,有了薄薄的笑意,“我能不能回來,回不回來,從來不是你能掌控的。”
那雙眼睛裏,睥睨着他,仿佛他是再卑賤不過的蝼蟻。
魏志恒看着陸行止笑容越發肆意,卻一字一句擊打在他心口上,“你從來,不過是我們陸家的一條狗。”
“你有什麽資格,在我面前吠?”
“嗯?”
……
楚賀首先聽到了聲短促的斥責聲,但戛然而止,像是被人突兀剪斷般。
随後他看着老板颀長身形,出了門。
姿态矜貴雅致的如同參觀藝術展覽,下樓時,目光掃過屋內的陳設。
微乎其微的皺着眉,掀唇,“俗不可耐。”
下樓時,在傭人不明就裏的注視下,陸行止看了他一眼,“你最好在上樓前撥打好急救電話,否則心髒病突發很容易死人的。”
語氣輕松愉快,如同孩童的惡作劇。
傭人一愣,趕緊拿出手機撥了電話,一邊踢踢踏踏的上樓。
饒是跟了陸行止多年的楚賀也吓的不輕。
生與死在老板的口中,輕的不值一提。
可是誰能相信那張幹淨無瑕的臉,有着最純粹的眸光。
陸行止像是玩夠了,對着楚賀道:“回去。”
楚賀有些猶豫不決的看了眼樓上,問:“不送……去醫院嗎?”
“心髒病,會死人的。”陸行止斂着眸子,“萬一死在我車裏,就說不清了不是?”
楚賀深吸了口氣,跟上。
車裏,陸行止靠着車座,平靜,漠然。
楚賀問:“去會所嗎?”
“回家。”
“啊?”楚賀有些沒反應過來。
陸行止睜開眸子,整個人透着幾分倦意,琥珀色的瞳孔有了暖意,“想抱抱貓兒了。”
……
去除牛皮癬這樣的陳年小廣告,季阿姨拿出了不幹膠清除劑。
因為小廣告分布廣,每個人都有自己負責的部分。
施語負責的是他們樓棟下小廣告。
小廣告類型繁雜,稀松平常的如開鎖通馬桶,還有什麽重金求子,延長男人戰鬥力之類的,施語統統不放過。
她就像是個混子,耳朵裏塞着耳機,動作又慢又細致。
忽然其中耳機被人摘掉,施語反應過來時,牆上多了張放大的清俊的臉。
陸行止臉貼着牆,白皙幹淨的臉與白T恤,将本來那些貼的亂七八糟牆面,襯的更不堪入目了。
長長的睫毛像是小刷子一樣,在空氣裏上下眨了下。
陸行止看着她,咧唇,露出森白的整齊牙齒。
耳機塞入他的耳朵裏,好像是連通情緒的線路。
陸行止整個人仿佛玻璃般透明,盛放的只有陽光的顏色。
可一個人怎麽只會開心呢?
在施語開口前,陸行止低沉磁性的嗓音道:“施施,好累啊。”
施語微怔。
陸行止忽然傾過身,下巴抵着她的肩,身上好聞的獨屬于他的幹淨味道席卷而來。
聲音在耳邊響起,他說,“能不能,讓我抱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可是小變态啊,你已經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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