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只要你喜歡, 我都可以。”陸行止擡手,觸碰到眼尾, “但我不喜歡,你這麽看我。”
豈止是不喜歡, 陸行止覺得這目光如細密的針, 紮的人太喘不過氣。
這雙眼睛看着他時, 不該是這樣的。
指腹觸感冰涼, 施語怔了下。
施語閉了閉眼, 睜開像以往平靜看着他。
“我們可以談談。”她深吸了口氣,從剛才到現在反應過來,這局面未免有些失控。
“好, 怎麽談?”陸行止伸手圈緊了施語的腰肢,力道沒了輕重, 只想将人牢牢圈在懷裏。
也許只有這樣,她就跑不掉了, 只能是自己的。
“你松開點,我喘不過氣了。”施語雙手被松開,伸手去拉扯陸行止的手臂。
但毫無作用。
陸行止草木皆兵, 沉沉的望着她搖頭,“不好。”
施語:“……”
陸行止擡起長腿, 大半個身體的重量的倒在了施語的身上,這樣換來的是手臂上的力道微微放松,“好了嗎?”
施語:“……”
她快被壓死了。
“這樣怎麽談?”施語無奈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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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行止本也沒打算要談什麽,無論怎麽談結果都是一樣的。
他低下身, 吻了吻施語的唇角,“你不想談也可以。”
“我……”
陸行止堵住她的唇,不想從這張好看的他貪戀的唇裏,冒出任何他不想聽的話。
在這件事上,他一直占據着主導位置。
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會是。
陸行止固執的迫切的想要施語,接納全部的自己。
他以為母親跟外公去世過後,就不會再有什麽可怕。
但現在的他,害怕失去施語。
直到真正進入的那一刻,看到施語眼尾溢出的眼淚時,他不僅沒得到他想要的安定,反而被刺的覺得自己可憐。
他低頭,一點點吻掉眼尾的眼淚,“別哭,別怕。”
施語沒出息的掉眼淚,不管做幾次,還是覺得疼。
尤其在陸行止貼着眼尾吻下來時,她疼的瑟縮了下。
她感覺都陸行止怔了下,随後是更熱烈的對待。
施語體力不支,在被拆分前,半暈半睡。
從下午一直到了深夜,陸行止仿佛不知疲倦,施語被翻來覆去的折騰,累的模模糊糊間,眼皮上依舊被溫柔的吻着。
結束後,陸行止依舊将人抱在懷裏,伸手捏了捏施語沒多少肉的手。
白皙的手攤開還不及他半個手掌,攤開看,過于孩子氣。
施語已經是睡了,呼吸均勻。
陸行止下颚抵着她的發頂,阖着長睫,聲音很輕,似喃喃。
“別不要我。”
……
施語睜開眼,腰間橫着的一雙手,重的像是壓着塊石頭。
陸行止還沒醒,與她是近在遲只的距離。
他睡着時,很像只通體雪白漂亮的薩摩耶,幹淨白皙的臉,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輕抿,毫不設防。
且随着越來越多感官的覺醒,施語清楚的感覺到兩人都沒穿衣服。
依稀還能記起,陸行止有抱自己去浴室,以及浴缸揚起的水花。
施語索性閉眼,将畫面切掉。
剛想起身的施語在擡起陸行止的手臂時,陸行止忽的睜開眼。
這讓施語覺得自己就像是想要逃離的獵物,卻被獵手看管的死死的。
施語也顧不上其他,想要往身邊挪開點,但還沒能移動一手的距離,陸行止抱着她又貼了過來。
還沒有徹底清醒的陸行止,半睜着惺忪的睡眼,嗓音低啞,“再睡會?”
“不早了,我想起了。”
“好,起。”陸行止順着她,只是睜開眼,在她臉上吻了下。
施語裹着被子,看了眼在床尾的衣服,有些犯難。
陸行止看懂她的意思,徑直上下床,随意套了件浴袍。
他打開了衣櫃,分成了左右兩部分,在一整排西裝的左邊,是沒有剪過吊牌的女孩衣服,櫃子裏是成套的內衣。
陸行止挑了一套,“是按照你的尺寸買的。”
施語皺了下眉,到底沒說什麽,只是背着身,套上了衣服。
手機裏,有幾十條施父施母的未接來電,施父準備了一桌子菜,結果遲遲沒的等到她,都快差點報警。
施語打過去說了抱歉,施語幾句話瞞了過去那邊也跟着松了口氣。
剛挂了電話,轉過身,陸行止已經在身後。
他依舊套着浴袍,露出小半片皮膚,過來拉着施語的手,“吃早餐了。”
施語順從的下了樓。
家裏的阿姨做了不少的東西,施語因為要複查所以昨天一整天沒吃飯,晚上體力消耗不少,早餓的前胸貼後背。
施語一心一意的填飽肚子。
手邊是陸行止剝好的水煮蛋,施語沉默了兩秒,拿了過來,吃掉了。
等吃完,施語恢複了點力氣,擡頭,看着陸行止。
陸行止扯了張紙巾,知道施語這是想談談了,但直覺告訴他,結果不是自己想聽的。
他先一步開口,“我今天早上還有事,在家裏等我。”
說完,不容分說的起身,拿了外套離開。
“忙到幾句話的時間也沒有?”施語走過去,停下動作,“我不會在這裏等你。”
陸行止還是像往常一樣揉了揉她的頭發,笑了下,“乖,我會早點回來。”
施語看着他出門,她天生不怎麽受管束,自然也沒打算聽陸行止的話。
但跟着到了門口,施語看到了為她在門口特意安排的保镖。
陸行止只給了一個選擇,她只能在房子裏等着他。
……
楚賀從見到老板的第一眼開始便覺得老板不對勁。
雖然所有的東西全部拿回來早已經是事實,但今天是所有人宣布的一天,老板竟然冷着臉,毫無喜色。
他甚至從那張向來沒什麽表情的臉裏,看出了疲倦、低落。
但楚賀不敢确定,先一步求助了宋城。
宋城皺着蹙眉看了眼,“今天不應該是我比較難過嗎?”
畢竟從大老板變成了小職員,沒有什麽比這個更令人心碎了。
楚賀瘋狂點頭,“是吧,你也看出來了,那證明老板是真的難過了。”
“為什麽?”宋城眉皺的更厲害了。
楚賀到底跟着陸行止的時間要長,能夠想到的唯一原因就是那只貓了。
也只有那只貓,才會讓老板這麽反常。
但他們不敢自作聰明的去問。
直到記者發布會結束,已經到了下班時間,迎接他們的是全體加班。
楚賀暗自叫苦,只好向老婆報告,才說完一句話,電話的另一邊已經沖着自己怒斥起來。
“姑奶奶,我也沒辦法啊,我們老板今天心情不好,我們只好全體陪着加班了。”
“我知道我知道,電影下次也能看,但老板這樣,我們也不放心啊。”
“……”
楚賀默默承受另一邊的風雨摧殘。
三分鐘過後,那邊還沒有收勢的意思,楚賀倒完咖啡轉過身,跟身後的老板撞了個正着。
楚賀:“……”
他想了下,老板被看出心情不好是頭一次,當面被老板抓着嚼舌根也是第一次。
在兩者重疊下,他在算還有沒有可能活命。
正要吶吶的想要解釋時,陸行止沒多少情緒的眼睛凝望着他,忽的開了口,“你,都是怎麽哄的?”
“啊?”
陸行止擡手,指着手機,聲音依舊清冷,“怎麽哄?”
楚賀恍然大悟。
原來老板問的是怎麽哄老婆。
楚賀松了口氣,幹咳了聲,“其實很簡單的,我有一招絕技,今天就交給您。”
“什麽?”
“扮慘。”楚賀掏心窩道:“真正心裏頭有您的,在看到您都已經這麽慘了,哪裏還會生氣,關心您都來不及。”
陸行止垂眸,回憶到過敏跟醉酒時施語的反應,揚了下眉,覺得有道理。
陸行止楚賀宋城三人直接去了酒吧。
楚賀叫了最烈的酒,給陸行止倒上,“喝,只要您把自己給灌醉了,媳婦就哄好了。”
宋城:“……這是什麽道理?”
“你有媳婦嗎?”楚賀擡眼,質疑的看着宋城。
宋城:“沒有。”
楚賀笑,“那這就是你這種單身狗不懂的道理。”
宋城:“……”
陸行止一杯一杯的往下灌,烈酒入肚,仿佛燃起的火焰。
他不會及時醉,而是需要有一定的反應時間。
楚賀宋城就陪着他,一直到陸行止已經能對兩個人笑時,才終于打住。
陸行止颀長的身形靠着沙發,整個人幾乎蜷縮到了一團,眸子裏的水光仿佛能滴出水來。
比起胃裏的翻騰,陸行止遲鈍的覺得有塊地方難受的地方。
他只能擡手,指腹摁着胸口的位置,依舊鈍痛的厲害。
楚賀一副勝券在握,起身,“行了,可以送老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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