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人家現在好歹是唐氏老板了好嗎。”譚衫光明正大地沖着唐寧擠眉弄眼,“一個唐氏都送了,還摳一輛車不成,對吧嫂子。”
唐寧“阿”了一聲,顯然,“反正你跟我去同一個地方,你送我不好嗎?”她不喜歡開車。
譚衫恨鐵不成鋼,“誰樂意到哪都帶着你這麽大的地雷,而且還是號稱‘老板’的地雷。”
“那我親自接送。”譚祯順其自然地接下了話茬。
唐寧憨笑,“這陣子你自己都忙得團團轉了,還送什麽。”
不過是些瑣碎的小事,譚祯也沒糾纏到底,還是讓譚衫接送。
“你怎麽突然想到買車的事?”唐寧想起剛剛餐桌上的事,“他要是真的接送,咱們也真是自讨苦吃了。”
“我哥親自接送怎麽了?”譚衫掐着嗓子問,順便把話題岔開了,“多好的秀恩愛的機會,怎麽能錯過?”
“衫衫!”唐寧冷哼一聲,但表情上而言,分明就是暗自開心的。
真是心口不一,“譚祯有問你恒隆的事?”
“問了。”唐寧想起這事還掐了一把冷汗,“我沒告訴,幸好他沒追問。”
沒追問,這不像是譚祯的風格,譚衫隐隐覺得譚祯可能已經知道什麽了,可是以譚祯的性格和對唐寧的袒護,若是知道了什麽,斷不可能這般平靜,“那就好。”
車子在唐氏大樓停下。
真是久違了,站在樓前的空地上往上看,這幢大樓還是依舊宏偉壯闊,從這個角度往上看,甚至還看不全唐氏的整個LOGO。
譚衫見唐寧看了那麽久,從剛剛看到她停完車回來,看得都晃了神,推醒了她的沉思,“還看呢,要遲到了。”
唐寧今天穿着全套的黑色套裝,而譚衫則是幹練的白襯衫高腰黑褲,兩個人迎面仰首闊步而來,這歷史性的一幕确實讓唐氏的員工不得不想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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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這兩個還是丫頭的時候,也曾跟着唐圳來過一次,不過那次是來實習蹭着玩的,而如今,已經是唐氏真真正正的領頭人。
而唐氏不再是唐家的家族企業,各大股東不再全姓唐,例如有蘇逡轍的蘇,範倩的範,羅晴的羅,還有孫晉安的孫。
董事會開得嚴肅而沉重,顯然多的是不同意譚衫空降來擔任總經理一職。哪怕譚衫的能力、魄力都能夠勝任這一職,但畢竟年齡小又身為女兒身,劣勢擺在那裏,多的是看不上的人,只認為是靠着譚家上位罷了。
在父親呆過的會議廳裏,唐寧的心情不覺沉重,總是恍惚間想到父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揮斥方遒、器宇軒昂的模樣。
唐寧不在狀态,這對譚衫來說,确實是一大挑戰,“我反對只是以票數表決。畢竟,更有主導權的是唐、羅、蘇、範、孫五家,若這五家可以全票通過,就算同意我上位。”
唐寧是她的人,羅晴一向與她交好,來之前已經替羅家表态,蘇逡轍今天親自前來,為的就是力挺她們倆上位,而孫家,來的正好是孫晉安,剛剛就已經表态了。唯一的不确定因素是範家,可不巧,來的是範倩父親的死對頭——堂哥範毅。
敵人的敵人,就是最好的盟友。
“舉手表态。”唐寧剛好回過神來解救譚衫,她輕輕開口,“我同意。”
蘇逡轍看到這姑嫂串通一氣,玩弄這麽多股東的模樣,不覺玩心大起,“我代表蘇家,堅決擁護譚衫小姐的管理。”
羅家來的是集團的首席秘書官,早在開會之前,他們就內部開會一致表決通過譚衫的總經理一職,“我代表羅氏同意。”
範毅沖着唐寧擠眉弄眼,“自然是萬分同意。”
唯一沒有表态的便是孫晉安了。
表面上控股最少,卻可以決定唐氏未來經濟命脈的關鍵人物。
會議廳裏一片安靜。
想起昨日譚祯大吃飛醋的模樣,唐寧忍不住嘴角的笑意,揚起了一個自然而又甜蜜的笑容。
為防自己在這種場合自降身份,唐寧适時地用鋼筆擋住了自己的嘴角,只是盯着孫晉安,只是眉眼上揚的弧度是藏不住的。
就這樣對着孫晉安憨笑,就算有心吊足胃口,故作懸念,也不忍心僵持太久,孫晉安微微颔首,“同意。”
直到孫晉安做出最後的回答,一切才算塵埃落定。
唐寧終于放肆笑開,起身與譚衫握手,禮節性的東西還是不能省,“恭喜你了,譚小姐,哦不,譚總。”
在散會混亂之際,唐寧逮住了某只特別擅長打小報告的喇叭,“再跟譚祯瞎說,我就去找孫奈。”
蘇逡轍嚎啕着舉雙手投降,“原諒小的少不更事,年少無知,口出狂言,口無遮攔,不知天高地厚……”
“好了好了,知道你詞彙量大。”唐寧打掉了蘇逡轍的手,既然散會了,她就沒有理由在唐氏逗留了,既然已經授權給譚衫,就不要再給她添麻煩了。
嬉笑中,孫晉安已經站到了她的身側,“恭喜你了。”
唐寧下意識地靠向蘇逡轍後,才轉身看他,“剛剛謝謝你了。”
“我只是就事論事,譚小姐确實有能力幫助唐氏更上一層樓,我有何理由反對。”孫晉安對着身邊的蘇逡轍微微颔首,“不過我有個想法,想跟你進一步談談。”
話題都進行到這裏了,蘇逡轍還是黏着不走,連孫晉安都佩服蘇逡轍的耐性,“蘇總也有事?”
蘇逡轍嗯了一聲,在唐寧耳邊啧啧啧地嘆氣,“可惜兄弟想兩肋插刀,但是對方出的是激光武器,瞬間撲街。”
蘇逡轍的耳邊密語,逗得唐寧笑出聲。
“你有什麽想法?”蘇逡轍走後,唐寧依舊和孫晉安保持着安全距離。
“與其在現有産業與其他大企業分這殘羹剩飯,為什麽不另辟一路。”孫晉安讓唐寧坐下,說話依舊溫柔,讓人如沐春風,“我是指,投資高新微型産業。”
“我在國外積累了很多這方面的資源。”孫晉安擡了擡眉,“你可以考慮一下。”
唐寧并不明白,“這個你應該在剛剛董事會上說的。”
孫晉安嘆了口氣,“傻瓜,你不是應該考慮把那些股權收回的嗎,怎麽還想着告訴未來的敵人自己的未來藍圖呢?”說着彈了彈唐寧的額頭,“走吧,我送你回去。”
股權收回嗎。
唐寧看着孫晉安離去的身影,對自己充滿懷疑,譚祯這麽多年都只收回了這麽一點,她有能力悉數收回嗎?
剛出唐氏大樓,唐寧想着要不要順道去譚祯公司約他吃個午飯,哪怕是樓下的速食餐廳也好呀。
唐寧看了看路況, 堵得真是銷魂。剛拿起手機想聯系譚祯,另一個陌生電話卻搶先打了進來。
“你好。”唐寧禮貌而疏遠。
對方也直截了當,“寧寧嗎,我是譚祯母親方媛淑。”
“阿姨。”唐寧突然覺得手中的電話仿佛烙鐵,“您好。”
“我在唐氏對面的萊克咖啡。”
唐寧剛剛挂下電話,孫晉安的車就停在了眼前。
孫晉安親自下車給她開車門,他一向紳士有度,知道怎麽全方位無死角地去體貼照顧一個女性。
“我約了人,就在對面的萊克。”唐寧故作輕松地笑着,可是那通電話卻是讓她笑不出來。
孫晉安回頭看了身後的街道,“約了誰,這麽嚴肅。”
唐寧也不隐瞞,“譚太太,方媛淑。”
作者有話要說: have a good 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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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方媛淑今年也有六十了,由于善于保養和調節自己的作息時間,看上去竟也才四十幾歲的模樣。
唐寧故作輕松地揚起一個笑容,“好久不見。”說着才緩緩入座。
而方媛淑打量的眼神一點都沒有收斂,打從她從唐氏的大門出來,她那雙明眸就如鷹眼般一直盯着她,“你倒是清瘦了不少。”說話的口吻不算熱絡,好歹不算個極壞的開頭,至少對眼下的唐寧來說。
“嗯。”唐寧只能應和着笑,“阿姨還是依舊很年輕。”
“過去幾年真是苦了你。”方媛淑保養極佳的臉上溢出一個淡淡的笑容,眼角還是爬過了幾條魚尾紋,“我都聽說了。”
唐寧一直以緊繃的态度來與方媛淑談話的,可是她一談到“過去那幾年”,唐寧腦中的那根弦像是斷了一樣,“崩”的一聲,掃亂了她心底的所有思緒。
警覺而小心翼翼的眼神。
這樣的唐寧,絲毫不能撼動方媛淑的心,“我聽聞你和孫勤的孩子又在一起了,真是難能可貴,難為這孩子一點都不計較。”她緩緩開口,雖然她也意外于晉安那孩子竟然會對這女孩産生恻隐之心。
唐寧的臉色越來越僵,斷然沒想到剛剛孫晉安送她下來的這一幕會被方媛淑拿去做文章,而且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唐寧實在是無話可說。
即使她說出她其實是跟譚祯在一起,可人家已經很明确地表達出自己很介意的意思,自己又何苦去撞一鼻子的灰。
更何況,想也知道方媛淑不過是裝傻,她怎麽可能不知道她跟譚祯的事。
不愧是譚祯和譚衫的母親,說話做事幹淨利落,一刀了斷,沒有一句廢話。
服務員這才走過來問要喝點什麽,人家就已經把所有想說的、該說的都說完了。
唐寧勉強撐起一個笑容,“不了,阿姨,我還有事,先走了。”
潰敗而逃而莫過于如此,她甚至連提都沒有提過“譚祯”的名字,甚至連一句威脅恐吓都沒有,就逼得唐寧潰不成軍,落敗而逃。
唐寧是跑出來的,穿着那麽高的高跟鞋,能不崴腳嗎。
唐寧彎下腰捏着自己的腳踝,深刻了解到,她跟譚祯的距離,其實很遠很遠,哪怕她拿回唐氏,譚家都容不下她,更容不下她的過去。
一輛黑色的路虎在旁邊停下。
甚至都沒有問情況的,就把唐寧扶上了車,其實不說也知道,方媛淑那麽厲害的角色,唐寧會這樣也是正常的。
唐寧一句話都沒說。
孫晉安漫無目的地在三環路繞來繞去,反正他也閑着,可以帶着她到處散散心兜兜風。
“至少要報個平安吧。”孫晉安聽她手機來來回回響了好幾次,她都沒有接的意思,終于忍不住提醒。
唐寧突然醒過神來,她一直以為是他車上的音樂,慌慌張張要接起電話,鈴聲恰好停了。
也好。
唐寧看着一屏幕的未接,重重地擦去了剛剛被自己握了一屏幕的手汗,然後看着屏幕慢慢黑掉,再繼續擦掉屏幕上的指紋痕。
“謝謝你。”忙完了手上的事,唐寧才勉強扯起一個笑容,“送我回去吧。”
“好。”他好脾氣地應者,柔和的眼神停留在她臉上,“餓了嗎?”
唐寧緩緩搖頭,她現在一點食欲都沒有。
雖然已是午後兩點,“你餓了?”
還好,她還記得他也沒吃,“嗯,餓了。”
孫晉安把車停在路邊的面攤,他對吃喝用度都不講究,“随便吃點什麽吧。”
唐寧搖了搖頭。
“老板,兩碗牛肉酸辣粉。”孫晉安自作主張,他記得她不是特別挑食,“都不加蔥。”除了不吃蔥以外。
坐在露天的桌椅中,吹着涼涼的風,唐寧反而覺得有一種釋放的舒适感。
“謝謝你,屢次三番。”桌子很小,唐寧擡起頭看他,甚至都能數得清他的眼睫毛根數。
孫晉安松開了胸前的紐扣,把手臂上的袖管往上捋,笑得雲淡風輕,“其實我也就是閑得慌。”
唐寧忍不住低着頭微笑,他果然知道怎麽對人好,又不讓人無法抗拒他的好,“總之謝謝你。”
“嗯。”孫晉安大方接受她的謝意,“不過我真不愛聽這個,顯得疏遠。”
唐寧抿着嘴角笑,對端上來的酸辣粉,也有了點食欲。
吃了幾口,電話又響了。
“接吧。”孫晉安好心提醒,換位思考,換成他他也着急。
唐寧一動不動地看着手機屏幕,也不知道在猶豫什麽。
孫晉安拿起電話,幫她滑屏接通,用嘴型說道,“接吧。”
“嗯。”唐寧的口吻不算熱情,也不算冷漠,但到底有點別扭,“是我。”
“剛剛手機放在包裏,沒聽見。”
“嗯,我沒事。”
“嗯,吃過了。”
“嗯,一切順利。”
“現在在外面散步。”
“嗯好的,你好好工作。”
孫晉安含着面笑,“他挺無辜的。”
“我只是覺得……”唐寧頓了頓,“可能真的沒有以後。”
一片沉默,連吃東西的咀嚼聲都沒有。
“你就是不夠堅定。”孫晉安一口喝光了所有的湯,滿足地“阿”了一聲,才繼續剛剛說了一半的話,“人家什麽都沒做,幾句話你就連立場都不要了。”
唐寧看着孫晉安的眼神,變得複雜又似乎迷糊,不過只是一瞬,就恢複了明朗,“有道理。”明明之前做了那麽多的假設和心理建設,怎麽就被方媛淑幾句話就給撩撥得不能自已了。
孫晉安笑着彈她的額頭,眼底卻掠過一閃而過的失意和沮喪,口吻卻依舊柔和,“想明白了就好。”
“走,送你回家。”孫晉安扶着唐寧走向停車的地方,剛剛崴了那一下,她的腳踝真的有點腫。
經由孫晉安安慰之後,唐寧突然豁然開朗,“真是醍醐灌頂。”
孫晉安配合地笑着,“是你頓悟得快。”
唐寧躺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閉目養神。
午後陽光灑在人身上,慵懶而明媚,熏得人極度困乏,她只是閉着眼就睡着了。
孫晉安看着她淺睡安然的模樣,不自覺地苦笑。
放了點油門,盡量開得緩一點,慢一點,讓她多睡一會兒。
要不是該死的鈴聲吵醒了她。
孫晉安接起電話的口吻并不算好,“什麽事。”
唐寧的手機也響起來,唐寧啞着嗓子接,“衫衫怎麽了?”
“出大事了,哥哥什麽都知道了,已經在內部下達了對範氏恒隆的經濟制約和封鎖,現在這個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H市,哥哥太沖動了。”唐寧一句都停不下來了,光是那句“什麽都知道了”就足夠讓她腦子一片空白。
怎麽會這樣。
兵敗如山倒,明明剛剛還是那麽好,她還想着要去找他一起吃午餐的,他還斂着性子問她,午飯吃過了嗎。
“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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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我說了停車!”見孫晉安始終沒有反應,唐寧吼了一聲。
孫晉安愣了一下,在路邊停了車。
唐寧剛剛還崴了腳,這一刻就扔掉了高跟鞋,在平地上健步如飛。
“你去哪!”孫晉安跟在身後,“你跟範倩到底有什麽過節!”譚祯表現出難得的沖動,這絕對不是譚祯的作風,而唐寧得知譚祯作為的時候,也是不多見的暴躁不安。
孫晉安拉住了唐寧,好脾氣地哄着,“你打算走去哪?”
“不知道!”唐寧煩躁到了極致,反而笑出聲來,“你別管我了行不,讓我自生自滅不好嗎?我沒你們想的那麽脆弱,我可以很堅強!”邊笑邊扯開孫晉安的手,“你真的沒必要管我,你又不是我的誰。”
“唐寧!”孫晉安猛烈地搖晃了她一下,“你還想一個人橫沖直撞沖去哪?一個人那麽多年還不夠嗎?有什麽事情,非要一個人躲那旮旯角落裏才算解決事情!”
這是孫晉安第一次跟她談起過去的事情,唐寧還天真地以為他什麽都不知道,原來不過是自欺欺人,到頭來就是她一個人的幻想,她蹲下來哭。
她原以為的幸福,在剛剛那一瞬間完全破滅。
她曾咫尺之涯的幸福,終究是擦肩而過了,她抱着自己嚎啕大哭,“我什麽都沒有了,都沒有了……”哭得自己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麽,“沒了……都沒了!”
“到底發生什麽了?”孫晉安跟着半蹲下來,扶着情緒崩潰的唐寧,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她這麽失态的樣子,究竟什麽事情能夠讓唐寧和譚家那位都這麽情緒失控,喪失理智。
“嗯?寧寧?”孫晉安扶着她起來,她哭得眼睛通紅,嘴唇發腫,“沒事的,沒什麽事情是過不去的。”
唐寧一味搖頭,纖細白皙的雙手胡亂地拭去臉上的濕潤,卻怎麽都擦不幹,“還不如死了算!”
“死了……”唐寧抱着自己的雙臂,突然笑了起來。
這笑容笑得讓孫晉安後怕。
——————
譚衫從唐氏趕回寰宇這段路,明明就幾十分鐘的路,譚衫覺得自己的手都在抖。
推門譚祯辦公室的門,譚衫的雙腿都在發軟,“譚祯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譚衫甚至都沒等關上門,就吼出聲了,“瘋了是吧!”
譚祯擡起頭的時候,譚衫都吓了一跳。
從未見過這樣的譚祯,一雙眸子寫滿了憤怒,血絲夾雜着憤怒,甚至不帶一絲生氣,就猶如地獄閻羅般的神情,“是,瘋了。”他的語氣極其冷,極其陰森,“我要殺了她。”
被譚祯的神情吓得一愣,譚衫差點忘了自己來的本意,“你這要付出多大代價你知道嗎,你太沖動了!”
“不是他們死,就是她死。”譚祯的眸子裏除了狠絕的恨意還有深不見底的痛楚,他全身都在痛,他甚至都不敢去想唐寧的臉,一想到,就如同全身被蠶食般,痛不欲生。
知道交談無用,譚衫撥通了秘書的電話,“收回譚祯今天做的任何決定,全部,對,有事我負責!”
“誰敢!”譚祯搶下了電話,留下冷冰冰的兩個字,吓得秘書那邊哼都不敢哼一聲,電話那邊連大氣都不敢出。
“要麽做,要麽滾。”譚祯面無表情地看着譚衫,仿佛眼前的女人化身成了範倩,表現出前所未有的浮躁和憤怒。
“你這一刀下去毀了多少人的人生你知道嗎?”譚衫抓着譚祯的衣領大吼,“你以為唐寧想看到你為了她這樣六情不認嗎?”
唐寧……
譚衫慌了神,咽了口口水,“唐寧呢!”
“糟了!”譚衫拉着譚祯吼,“唐寧出事了!”
聽到唐寧,譚祯才茫然地看向譚衫,不知所雲。
“唐寧一直想逃就是怕你知道真相,你這麽高調宣布你得知真相了,你以為唐寧還呆得下去嗎!”譚衫松開了譚祯,一個可怕的想法吓壞了她了,是——活得下去嗎。
同樣意識到這個的,還有譚祯。
同一天下午,H市連續出現兩次混亂。
第一次是以譚家為首的幾個財閥對範氏的宣戰,第二次尋找消失的譚家準夫人——唐寧。
兩件事不得不讓人聯想到一塊去,只是到底什麽事情,會惹得這麽多人方寸大亂。H市陷入了無盡的猜疑中,唯一得出的結論就是——紅顏禍水。
而這種混亂中,受沖擊最大的還有範氏。
“你到底怎麽回事,怎麽會引起譚氏聯合那麽多家來對範氏采取這種措施,要知道當年對付唐家的時候,譚祯都沒有這麽沖動!”範毅被這沖擊波震得都傻了,竟然自己去對比當年的唐家。
整個會議廳裏一片寂靜。
當年的唐氏都沒能逃過那一劫,更何況是現在的範氏。
這種四面楚歌的情況還是範氏創業之後史上的第一次。
“到底怎麽回事!”範成鋼厲聲質問,譚祯絕不會無端挑起事端,“早聽說你跟唐寧水火不容了,現在怎麽又惹上了譚氏了!”
範倩握緊雙拳,怎麽就……
到底是誰說的,範倩的關注點根本不在範家的處境,而是她自己的下場。
範氏能不能挺過這一關,根本無關重要的,重要的是自己。
“都給我安靜!”範倩突然發作,連一向敬重有加的父親都沒有搭理,“他能找同盟,你就不能嗎,現在更重要的是想辦法應對,而不是在這裏質問自己哪裏得罪他了!”
範倩躲出辦公室,譚祯發這麽大火,她雖是意料之外卻也是意料之中,所謂的意料之外不過是意外他怎麽會知道。
連續三通電話都沒有人接。
範倩真的急了,直接打到他家去了。
“喂,你好,請問你找誰?”對方的聲音溫柔可人,一聽就知道是那位養在深閨的陳太太。
範倩沉了沉嗓子,“我找陳勢鴻。”
——————
連續三天,譚祯幾乎要把H市翻過來,都沒有找到唐寧的身影。
“譚總,唐小姐最後出現的地方是萊克。除了萊克以後,消失在監控死角。”秘書最後也只能通過調查萊克的監控,确定唐寧最後出現的地方。
“她見了誰。”譚祯的聲音猶如閻羅之聲,吓得秘書氣都不敢呼。
秘書咬咬牙,“她見了您母親。”
譚祯扣動關節的聲音“吱拗”作響,不管逼走唐寧的理由到底是什麽,總之,她已經被傷害得體無完膚。
“還有,李順李先生想見你。”
譚祯擡頭看着李順,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李順一臉精氣神,不像自己整個人形容憔悴,除了複仇以外,甚至連走神都不知道想什麽好。
譚祯的這副反應,李順怎麽可能預料不到,不過是來得比預期早,“你這次的反應有點過了。”除了譚氏的門,李順與譚祯的關系更像朋友。
譚祯的眉頭緊蹙,“果然是你動了手腳在瞞我。”雖然這麽說,他甚至一點都沒有質問的意思,如果他有冷靜下來想想,考慮到唐寧會一聲不吭地離開,那他就是再大的怒火也會壓下去。
“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李順是受人所托而來的,“這是唐小姐為你買的禮物。”
“你見過她?”
李順也不瞞着,“她要我告訴你,她一切都好,無需挂念。”
譚祯晃了晃神,也算安了心,“她在哪。”
“我是真的不知道。”李順沒必要撒謊,他也奇怪唐寧做事怎麽突然那麽幹淨,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來之前我查了一下那幾個賬戶,雖然都還有在運轉,不過都不是唐小姐了,在半個月前就已經都歸還給本人了。還有我今天過來,就是讓你小心一個人。”
“誰。”
“陳勢鴻。”
譚祯收起李順放在桌上的手表,很簡單的款式,一看就是她喜歡的style,連表帶寬度和大小都計算得剛剛好。
都不知道她什麽時候買的,更不知道她現在好不好。
他和她,還會有以後嗎。
作者有話要說: have a good time.
☆、重逢、1
八個月後。
當年的譚、範之争,最後是以寰宇吞并了範氏恒隆為結局,不過比起這個既定的事實情況,大家更好奇在這場争端中的中心人物——唐寧、範倩,都不知道莫名失蹤去哪了。
事情平靜也才不過一個月。
但譚祯卻好像被塵封了數十年一樣,滄桑而憔悴,一點都沒有他原來的模樣。
譚衫依舊留在唐氏,雖然範氏已經敗了,但是她答應過唐寧要幫她打理唐氏,她并不想連這個都食言,比起之前,她現在更像敬業許多。
難得的一次家庭聚餐。
譚祯卻連開口都沒有,這大半年,除了在公司偶爾開開口,基本上金口難開,而別說他那千年冰霜、萬裏滄桑的面癱臉要有一點表情了。
“哎。”譚鴻林今天晚上已經嘆了三次長氣,“譚祯,男人要甩得起,放得下。”
譚祯沒有回答,像是沒有聽見一樣,看着手裏的玻璃杯,再美味的酒在他嘴裏一點味道都嘗不出來,就算是味蕾失覺一樣。
方淑媛像是找到了突破口,笑得和藹可親,“是啊,你過年都30了,也該為自己打算打算了,我看你李叔的孩子就不錯。”
譚祯突然擰起眉頭,直勾勾地盯着她。
饒是方淑媛這樣見慣大世面的人,臉上都快挂不住了,“怎麽了,不喜歡嗎?”
譚祯沒有回答,而是轉而談其他,“您這麽随和的人,除了萊克的咖啡,其他都喜歡吧?”
方淑媛愣了一下,知道他是在怪她。
“那孩子确實不适合你,我也不是到了現在才反對。”畢竟她還是譚祯的母親,該管的她還是要插手的,“那孩子自己想通離開也好,這樣痛苦只是一陣子。結了婚才是痛苦一輩子。”
見譚祯臉色越來越不好,譚衫趕緊救場,“好了媽,別在傷口上撒鹽了。吃菜吧,這裏的裏脊做得特別好。”
方淑媛這才順坡下驢,嘆了口氣,“你也讓我操心,都28了,還一直堅持單身,一個兩個的。”
譚衫也知道自己是高齡剩女,“知道了,總會找的,只是早晚。”
“成也譚家,敗也譚家。”譚祯放下了酒杯,意有所指地看着譚衫,“我還有事,先走了,您們用餐愉快。”
譚衫心裏一顫,臉上卻是雲淡風輕,“哥哥最近特別情緒化,你們繼續吃,我去看看,不然又醉駕。”
譚衫在電梯口才追上譚祯,卻是苛責,“你又何苦惹媽不痛快,反正都于事無補了。”
近來,她越來越敢跟譚祯訓話,講道理,要在以前根本就不敢,不得不說唐寧給她撐了很大的腰。
“她怎樣。”譚祯口吻冷冷的,除了他,她與所有人都還有聯系,唯獨避開了他。
譚衫嘆了口氣,“挺好的。”
譚祯嗯了一聲,率先進了電梯,可是電梯裏的鏡子卻把他臉上所有的愁苦、沉悶都出賣了。
“你真的不去看看嗎?”譚衫跟在身後,已經錯過了那麽多年,還要這樣僵持到什麽時候,“還是你真的打算把人拱手讓給孫晉安啊。”
譚祯看似深沉的眸子裏流過了一瞬間的不知所措,卻迅速恢複自然,“我在等她想通。”
“是你自己也沒想好怎麽面對她吧。”譚衫一語道破,譚祯怎樣的人她會不了解,有什麽問題說了就好,譚祯不過也是在逃避,逃避因為自己而給唐寧帶來的傷害,“連你都在逃避,你們還怎麽重新在一起,這樣折磨自己有意思嗎?把所有的過錯都推給別人,你怪範倩、怪媽,你不過就是在推卸責任!”
譚衫的一番話,殘忍地點破了所有真相。
電梯裏一片安靜,譚祯竟不置一詞。
一直到電梯門打開,他迅速走回停車場。
剛打開車門,就被譚衫拿走了鑰匙,“你喝酒了,我開車吧。”
譚祯沒有争搶,安分地坐進副駕駛,安靜得可怕。
除了音響裏Sarah Conno那悲怆而傷感的聲音,哀轉久絕,如訴如泣。
“帶我去見她。”譚祯突然做了決定,譚衫側過頭看他的時候,竟然看到他的眼裏一片晶瑩,波光粼粼。
或許,真正灼人的是譚祯的眼淚。
譚衫打了一個大方向。
唐寧并不在H市,但是離市區并不遠。
三個小時的路程。
到的時候,已是深夜11點。
譚祯坐在車上沒有動彈,這還是譚衫第一次看到這麽猶豫不決的譚祯。
他一向行事果斷、雷厲風行,猶豫和遲疑這樣的形容詞根本就不會出現在譚祯的人生裏。
若不是太過在乎又太過自責的話。
唐寧自己住在小鎮上,擁有獨立的院子和游泳池,別墅的風格清新高雅,不像譚家的富麗堂皇。
院子裏是滿園的樹,雖然臨近深秋,葉子還沒有落光,在這樣的夜晚被冷風吹得飒飒作響。
屋子裏亮着昏黃的燈光。
她真的過得挺好。
譚祯終于解開了安全帶,邁出車廂,整了整衣領,又正了正領帶。
然後又往後走了幾步,然後才往前走,快到鐵門的時候又止住了步伐,最後是倚在門上看着天空發呆。
譚衫看得眼眶都紅了,她那不可一世、凡事說一不二的哥哥,突然變得這麽猶豫不決。
憔悴的臉上,密布愁容,幾番猶豫,還是沒能按響門鈴。
譚衫大步向前,拼命按響門鈴。
譚祯沒有阻止她,只是悄無聲息地長嘆了口氣。
唐寧胖了許多,穿着棉質運動服,踩着白色拖鞋從裏面出來,出來的時候,院子燈亮了,昏黃的視線突然變得明朗。
看到譚衫顯然有些意外,“怎麽那麽晚過來。”她的聲音帶着一點慵懶,看樣子已經打算去休息了。
打開鐵門的時候,才發現門側暗處躲着另一個人。
唐寧的心“哐當”撞了一聲,咬緊了牙,才沒有撲進他懷裏,“你也來了。”
躲在暗處的人,才緩緩走了出來。
難得看見他這麽羞澀,還要她開口他才猶抱琵琶半遮面地走出來。這是在走出光線的那一瞬,唐寧卻實實在在吓了一跳,他怎會憔悴成這樣。
他低着頭看她,輕輕揚起了嘴角。
滿帶疲倦的臉上,眼袋很重,眼眶很黑,臉色很差。
譚衫默默地離開了,只剩下唐寧傻傻地看着譚祯。
唐寧終于忍不住開口,“你瘦好多。”
譚祯終于忍不住把她按進懷裏,只有這樣實實在在的觸感才會安心,“對不起。”
唐寧的手緩緩從後面環上了她的背,悶在她胸口搖頭,“傻瓜。”
“你受委屈了。”譚祯的聲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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