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我驚回頭,望進一雙似笑非笑,波光潋滟的眸子,還未做出任何反應,腰身一緊,已經被抱了個滿懷。
聲音透着笑意自我頭頂傳來,“說好的來納吉,為何見了我卻逃得這般厲害?”
我總不能道我是氣你一走音訊杳無,連帶回信都不給我這麽酸掉牙的理由吧,我道,“額,這一院子蘭花很是好看,忍不住要跑來欣賞一番。”
蘭錦輕輕一笑,也不說破,将我摟得更緊,“阿音,以前在山上你有事沒事也老是愛往我房裏跑,這才剛到南齊,你就忍不住往我院子鑽了,你是想我想得有多厲害呀。”
慌不擇路竟然能撞到蘭錦的院子裏,我實在是無話可說,只能任由他調笑了。
蘭錦放開我,摟着我直接自他院子躍起回到了幹巴巴站在宮道上的兩撥人馬中間,斂起笑容,回身對南齊一衆官員道,“還不見禮。”
南齊一幹大臣們面面相望,齊索索一抖衣擺,朝我跪了下來,山呼道,“臣等見過王後,王後吉祥。”
我幹幹一笑,“今日只是納吉,見禮尚且過早。”
蘭錦笑看着我,道,“在我南齊,收了聘禮,這婚事就算成了,所以也不算早。”
我心道雲州四國八荒也沒有這麽個規矩,你南齊難不成修訂了禮法不成,我搖頭,“于禮法不合,還是得按規矩來。”
蘭錦負手轉身,對跪地行禮的一地大臣道,“李大人,你負責修訂南齊禮法,你來告訴王後,這于禮法合還是不合。”
當中一人躬身站了起來,擡起臉來諾諾的看了我一眼,恭敬的道,“南齊剛訂的新禮法有言,為免鋪張浪費,勞民傷財,舉國上下但凡新人結百年同心,納吉之日姻親即成。”
我斜斜的飛了蘭錦一個眼刀,新禮法?是有多新?
蘭錦笑意吟吟的回首看我,“王後不讓愛卿們起身?那晚時的婚宴豈不要空置了?”
好你個蘭錦,連婚宴都給備好了!作為被趕上架的鴨子,我咬牙切齒的讓一幹大臣們起了身。
我被蘭錦拉着前呼後擁的進了布置得紅豔豔喜洋洋的一座寝殿。
大臣們将我們送到外院門口全都自覺的離去了,蘭錦只讓含煙映月跟着進來,自己而後滿面笑意的出了屋子。
不一會兒就有人來敲門,含煙映月笑着接了送來的東西,手腳麻利的替我重新梳妝打扮,塗塗抹抹一兩個時辰才完事。
我木然的看着銅鏡中自己裝扮後的臉,完全沒有接受這是要與蘭錦成親的事實。
門吱呀一聲打開,蘭錦同樣一聲喜紅眉笑顏開的進了屋子,朱紅的錦服,稱得他如玉的容顏紅光滿面,豐神俊朗。
含煙映月仔細的檢查了已經完工了的我,迅速退下笑着掩上門。
我端坐鏡前,怔怔的望着蘭錦一步步朝我走近。
“阿音。”
微微冒汗的掌心被一雙溫暖的手握住,我站起身來,看着神采飛揚春風洋溢的蘭錦,問,“我們這是要成親了?”
蘭錦低頭,連聲音都帶着濃濃的笑意,“恩。”
我望着這刻沒有那份威嚴雍容的人,他看起來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蘭錦,可我知道他已經不是,他是南齊的四王子白景行,也已經是南齊的新王了,我問,“剛才他們都喚我為王後,怎麽不是四王妃?”
蘭錦眉眼一彎,輕點我的鼻尖,寵溺的道,“阿音是在怪我沒有告訴你我繼位的事麽?”
我看着他不語,你沒告訴我的事多着呢!要怪你都不知道要從哪裏怪起!
“算上今天我也才繼位一日,本來想一見面就告訴你的,誰知阿音你卻見了我就跑,吓得我慌忙去追,都忘了要把這事告訴你。”
這麽說來還是我的不是了?任他拉着手,我依舊看着他,不說話,哼,今兒要娶媳婦的人是你,你要是話不說清楚道明白,我就不出這個門!
蘭錦低頭,溫熱的唇印上我的額頭,半響才離開,凝望着我道,“自我認識你來,我是白景行,也是蘭錦,太清山相處,漸漸的,我就只想以蘭錦的身份伴你左右,阿音,你要北川子民和樂,白景行确實比蘭錦更能幫助你,所以這白景行我還是要當回來的,我回來後就着手承了王位,我要以蘭錦的心帶着白景行的身份與你結百年之好。”
我無言回望着他眼眸裏的深情,側頭靠在了他溫熱的胸前,其實不論你是白景行還是蘭錦,你都是我決定了要共度一生的人。
“本來不用那麽趕就辦婚禮的...”
我打斷他的話,道,“不是該在北川先辦的麽?”
“出嫁方先辦酒席,我入贅你北川,當然該是南齊先擺宴行禮的了。”
我就是這個意思,只要北川子民安好,我嫁出還是招婿入贅,又有什麽差別。
蘭錦繼續他未完的話語,“她身體支撐不了幾日了,恰巧今日日子好,就是累了你。”
我驀然擡起頭來,蘭錦說的她該是他的額娘吧。
雖然不知蘭錦為何與他額娘感覺有些生疏,可總歸是血緣至親,南齊王妃嫔衆多,膝下兒女成群,妃嫔争寵之激烈,兒女排擠相殘之慘絕在雲州四國可算第一。
前些年有王子殘的殘,殁的殁,後來白景行名聲漸漸起來,南齊的內鬥傳聞緩才了很多,想到這,我又不免心痛起蘭錦來,他這一路走來可不是一般的不容易,簡直是在無聲的刀光劍影中踏着親人的血路走來,他雖然一路無礙,心裏肯定也是難受的很的。
我踮起腳尖送上輕輕一吻,拉着蘭錦的手推開門率先走了出去。
踏着喜慶的紅,我與蘭錦攜手并肩心靈相通的走向南齊至高的王位處,相視一笑,款款落座。
在南齊滿朝文武的祝賀聲中,我與蘭錦同心永結。
端酒遍掃滿朝官員,眼光觸及一些熟悉的面目,我心裏一驚,轉眸看蘭錦,他沖我會然一笑,“形勢已動,以後你會看到更多熟悉的人的。”
望江樓裏九霄山帝師之言怕不是空口胡謅來的,清袂師兄還有好幾位師兄不知何時在南齊入了朝,那人去樓空的太清山上的人,是不是都散落到了其他兩國中?那師叔和師父呢?除了扶蘇哥哥,還有幾位師公又是誰?
大婚之日容不得我去多想這些,喜宴結束,已經亥時了,南齊朝臣道完喜散了去,清袂師兄最後一個過來,笑着拱手對我與蘭錦道,“東方毓恭祝吾王與吾後喜結連理,願吾王與吾後龍騰鳳翔,白頭偕老。”
我看着清袂師兄成熟穩重了很多的臉,笑回,“多謝東方大人。”
清袂師兄望着我,眼眸裏眸光流動,未再言語,躬身一行禮,轉身走出了朱紅喜慶的大殿。
“累麽?”蘭錦摟住我,問道。
我搖搖頭,一國之王大婚不需要三拜九叩,就坐着等道賀,我有什麽累的,我問,“接下來幹嘛?”
含煙映月站得遠,聽見我這麽一問,捂着嘴低低笑起來。
蘭錦眸光閃閃的望着我,俯身在我耳邊道,“阿音你說呢?”
我本來是問是否要去見他父王額娘或者姨娘或者兄弟姐妹的,含煙映月這一笑,蘭錦這一問,我酒後有些微熱的臉一下子滾燙起來,我偏離了蘭錦俯過來的臉,道,“不去給你額娘父王敬茶麽?”
蘭錦笑道,“明日有的是時間。”
被蘭錦拉着回了房,不是先前我梳洗的那間屋,卻是我慌不擇路落下的那個院子的屋,後院滿園的素心蘭悠悠開放,素雅別致的屋裏紅燭搖曳,一片喜紅。
含煙映月替我卸了珠釵散了發,添好洗澡水就笑着退了出去,留下空蕩蕩的屋子裏我與蘭錦兩人。
我身着朱紅喜服,穩穩坐着,眼觀鼻鼻觀心。
蘭錦過來替我解衣,“怎麽還坐着,不去洗麽?”
我一下子跳了起來,躲開他伸過來的手,紅着臉道,“你先洗好了。”
蘭錦笑笑,“阿音莫不是在害羞罷。”
都與你肌膚相親,都與你成了親,我害什麽羞!我仰起頭來,“才沒有!”
蘭錦湊過來,捧起我發熱的臉,吐氣如蘭,“阿音,你臉都紅成這樣,不是害羞是什麽?”
我往後仰着身子,盡量不要被他極具蠱惑的眼神跟酒後有些妖孽的臉蛋給迷住,“臉紅發熱是這喜服有些厚了,才不是害羞。”
“這樣啊。”蘭錦了然,放開捧着我臉的手,伸手輕輕一拉,我轉了個圈,旋身進了他灼熱的懷抱,還未做出任何反應,蘭錦彎身,一個打橫就将我抱了起來,側頭在我耳邊道,“既然阿音覺得熱,為夫自然要義不容辭的幫你寬衣散熱了。”
我臉紅到耳根子,只能埋首在他蘭香淡逸的頸間,低低的道,“明日還要早起敬茶的。”
蘭錦将我輕放到喜床上,笑意盈盈的俯下身來,“明日是要敬茶,但不必早起。”
我正要說一定要早起,還未啓口,身上一重,唇已經被堵得嚴嚴實實,一絲縫隙不留。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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