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學姐

“怎麽了？名字很難聽？”蘇夏笑問滿臉糾結的米哆。

她實在是太不會藏表情了。

米哆慌忙否認，“沒有沒有，就是覺得......嗯，覺得你聲音很好聽。”

“是嗎？”蘇夏輕笑，“我初戀也覺得我聲音好聽。”

“初戀啊，初戀好，記憶深刻。”米哆胡亂回答，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

“嗯。”蘇夏點頭，“初戀很好。”

這之後再沒人說話，氣氛一度很尴尬，米哆受不了這種低氣壓帶來的壓迫感，敷衍道，“和你結婚的是你初戀嗎？”

“不是。”蘇夏直言，“我初戀是同性。”

“啊？”米哆驚訝。

不過她的驚訝是因為蘇夏可以這麽直白的坦誠過去，而蘇夏讀到的信息則是，米哆驚訝自己是同性戀。

蘇夏自嘲的笑了下，“覺得惡心？”

“沒有沒有。”米哆連連搖頭，“同性戀沒什麽錯，我其實還挺支持同性戀的，為計劃生育減負嘛，哈哈。”

蘇夏，“現在已經開放二胎了，好像不需要再用節制生育來為國家減負。”

“哈。”米哆尬笑，“是哈，我太不關心國家大事，竟然不知道。”

“不知道？你沒有孩子？”蘇夏疑惑，她和他先生的感情看起來很不錯，不應該沒有孩子，再不濟也該有過生孩子的打算。

“這個問題......”米哆擰着眉，一言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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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歡蘇夏，周紹喜歡喬兮，讓她和周紹生孩子，媽呀，想都不敢想。

蘇夏見米哆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搖頭，最後一臉驚恐，以為自己這個問題問到了她的傷心事，于是換了個話題說：“你和你先生在天原後面開書店？”

“嗯！”米哆急忙點頭，“我們家書店叫一念不生，二十四小時營業，你有時間的話可以過去坐坐，我們店裏的東西很好吃。”

“好啊。”蘇夏順口應下，“今晚我沒事，可以去嗎？”

“？！”米哆懵了。

她光顧慶幸蘇夏不追問生孩子的事，竟然一時口快犯錯了。

“不歡迎？”蘇夏說。

米哆連連搖頭，“不會不會，随時去随時歡迎！”

“好，那就這麽說定了，我晚上過去一念不生。”

“......好”

好個毛啊！

今晚柯嘉然還是夜班，她又習慣喊他小柯，這豈不是随時有暴露的危險？不過蘇夏的觸覺應該不會那麽敏銳吧，長相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聲音也不一樣，跟化成灰沒什麽區別。

嗯嗯，應該不會暴露。

米哆在心裏暗自嘀咕，手不自覺的摸上了臉，這一動作落在蘇夏眼睛瞬間變了味道。

這姑娘是想讓自己誇她？

蘇夏按照楚知也的行為分析，得出了這個結論。

猶豫了下，蘇夏說道，“你長的很好看。”

米哆怔怔的望着蘇夏，臉紅了，“謝謝。”

柯嘉然一出綜合樓就看到米哆低着頭站在蘇夏面前，神色‘緊張’，下意識以為蘇夏在為難米哆。

柯嘉然匆忙跑過去把米哆拉到自己身後，态度強硬地說：“你對她做了什麽？”

蘇夏語氣平緩，“你覺得我對她做了什麽？”

這個小孩似乎對自己有敵意，他們今天第一次正式見面，這種敵意從何而來？

有意思。

柯嘉然梗着脖子不知道說什麽，沒有真憑實據，他拿什麽跟一個經驗豐富的警察叫板。

“喂，适可而止啊。”米哆在後面拉拉柯嘉然的衣服，小聲說。

柯嘉然憤怒，“走！”

如果不是擔心她，他怎麽可能沒事兒找抽型的跑來和蘇夏面對面，沒良心！

米哆剛好也不想和蘇夏繼續呆在一起，柯嘉然一拉她自然就跟着走了，被晾在原地的蘇夏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走到安全地區，米哆掙開柯嘉然的手繞到他跟前，眯着眼睛說：“你剛才兇我！”

柯嘉然目光閃躲，“有嗎？你的錯覺吧。”

“......”米哆看着柯嘉然不說話，目光炯炯。

幾秒後，米哆慢慢擡起了手......

“喂，君子動口不動手啊！”柯嘉然快速退後，戒備的望着米哆。

米哆怒了，“柯嘉然！你怎麽老打斷我抒發感情？”

“？？？？”柯嘉然懵逼，“抒發什麽感情？”

米哆放下手，洩氣的嗨一聲蹲在地上不說話。

猶豫幾秒，柯嘉然也蹲了下去，“老板娘，打輕點。”

米哆擡頭，把面無表情持續幾秒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打你幹嘛，你被虐上瘾了還？”

柯嘉然自暴自棄，“可不就是，哎，我都有點看不起我自己了。”

“哈哈哈！”米哆樂不可支，“小柯，我發現你突然之間就變可愛了耶，好突然啊，和我們家小柯突然轉性一毛一樣。”

“他轉什麽性？”

“就突然對我很好啊，他......”

米哆正說着，對面路上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一個瘦高瘦高的女生對着柯嘉然大喊，“柯嘉然！”

“誰啊？隔了不到十米，她怎麽喊出了幾百米的感覺？”米哆小聲嘀咕。

柯嘉然一看來人急忙站起來，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散發着‘緊張’的情緒。

“女朋友啊？”米哆擠眉弄眼地說：“長的蠻好看嘛，就是沒我好看。”

“別亂說！”柯嘉然硬邦邦的反駁。

米哆不說話，笑眯眯地瞧着柯嘉然，瞧的他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偏騙路對面的女生還走了過來。

在離倆人還有一半路的時候，柯嘉然快步向她跑去，然後拉着人姑娘的手又回到了路對面。

米哆眉目飛揚，有戲！

她往前走了幾步，扒着路邊的一棵銀杏樹作僞裝，偷看兩人的互動。

銀杏樹，就算長個一百年也只能擋住半個米哆......

柯嘉然和那個女生只說了一會兒話人就走了，這讓戲沒看足的米哆非常不開心，氣哼哼的一個人走在前面不理柯嘉然。

柯嘉然現在也沒多少心情管米哆，悶頭跟在後面不說話。

叫柯嘉然的那個女生是校學生會主席，也是同專業的一個學姐，柯嘉然請她幫了個忙。

剛才她帶來了結果，那些結果幫柯嘉然證實了一些東西，同時也模糊了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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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嘉然，你讓我查的人我查過了，從建校初查到現在，電信學院根本就沒有一個叫米哆的女生，你是不是搞錯了？”

“那有沒有一個叫柯沐的博士？”

“有，這個是真有，一路跳級跳到博士的，很有名的一個師兄，就是命不好。”

“什麽命不好？”

“英年早逝，具體死因不清楚，但是據說死的很慘，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沒找到。”

“什麽時候的事，你還記得嗎？”

“兩年前的冬天吧，對了，你不是還讓我在柯沐師兄帶過的學生裏找一個考過專業第一的女生嗎？”

“有線索？”

“嗯！”學姐拿出手機，打開了相冊裏的一張照片，“這個學姐自從入校就一直是專業第一，人長的漂亮，學習還好，最重要的是運動細胞好，學校裏的男生幾乎都是她的手下敗将，哈哈，說起來咱們電信那幾屆還真是陰盛陽衰啊，學習比不上女生就算了，體育運動也比不過，不過，說來也奇怪，這個學姐樣樣出彩，偏偏在校幾年沒交過一個男朋友，有人甚至覺得她喜歡女生......”

學姐還沉浸在對電信男生的鄙視中無法自拔，柯嘉然的心思卻已經被照片裏的女孩兒全部帶走。

她的确好看，短發，俏皮，活力四射，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和他幾年前見過的那張臉有□□分相似......

“學姐，她叫什麽？”柯嘉然低聲問。

學姐想了下說：“楚知也。”

“楚知也。”柯嘉然默念，“有什麽辦法能聯系到她嗎？”

學姐的激動冷卻，她收回手機放到自己眼前，語帶傷感的說：“聯系不到了。”

柯嘉然的心快速墜落，強烈的失重感讓他難受，“為什麽？”

“死了。”學姐擡頭，惋惜的嘆氣，“和柯沐師兄同一年死的，一樣找不到完整的屍體。”

“轟隆！”柯嘉然耳邊有什麽東西突然炸開。

“關于他們的死你還知道什麽？”柯嘉然眼前一片花白，憑着殘存的冷靜問道。

學姐想了下說：“那年冬天死的不止柯沐師兄和楚學姐，還有文學院的教授賀歸遠和他的妻子喬兮，我不知道他們的死有沒有什麽直接聯系，但據咱們學院的老教授說，楚學姐和賀教授的妻子是閨蜜。”

柯嘉然心亂如麻，同一時間，死了四個有間接或直接關系的人，這背後究竟有什麽秘密？

“柯嘉然？”見柯嘉然臉色不對，學姐擔心的問，“你沒事吧。”

柯嘉然擠出一個勉強的笑，“沒事，學姐謝謝你，改天請你吃飯，我讓你幫的這個忙，還請你不要告訴別人。”

學姐，“這是自然，私自查閱學籍檔案是違紀行為，我這個學生會主席還想多做幾個月呢。”

“抱歉，讓你為難了。”

“哎呀，跟我客氣什麽，就憑咱倆是老鄉，說話也投緣，我幫你這個忙就義不容辭，不過，恕我冒昧啊，你打聽這些事幹嘛？”

柯嘉然笑了笑，說道，“沒什麽，聽別人說起過這個學姐，想看看這麽厲害的女生長什麽樣。”

“哈哈哈！”學姐大笑，“沒想到你也喜歡看美女啊，我們還以為像你這麽好看的男生都是交男朋友的。”

柯嘉然臉上的尴尬一閃而過，随即說道，“學姐，能把那張照片發給我嗎？”

“唔？你想幹嘛？”學姐意味深長的問。

柯嘉然沉吟了下說：“如果沒有意外，我應該認識她。”

“......”學姐的取笑立刻變的嚴肅，“人死不能複生，節哀。”

柯嘉然，“......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