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伥影重重(二更)

有人自稱是老虎變的,還把旁人咬傷了?

巫弋聽着覺得挺稀奇,他沒見過警察到底怎麽問案子的,起了偷聽的心思。

那扯着大嗓門在喊叫的人卻是已經被出來的警察喝住了,怎麽能在派出所門口大喊大叫,有什麽事情進去再說。

可是進去再說就不能滿足巫弋的好奇心了,他看到有兩個人從圍觀的人群裏走了出來,跟着警察走進派出所。那與巫弋剛好是擦肩而過,也就是這樣讓巫弋看到了在他們身上纏繞的淡淡鬼煞之氣。

看來這是非常之事,要行非常之法。巫弋想起了大白蛋最近所看電視劇中所出現的竊聽器,好似用那東西能行順風耳之事,他如今那就自制竊聽器去聽一聽案件為何。

巫弋這麽想着就從随身攜帶的筆記本上撕下了空白的一頁,很快地就疊成了一只小紙鶴模樣。在那兩個報案人的身上留了一絲氣息後就離開了警局,走到了馬路上無人的轉角裏,把紙鶴的頭部輕輕用手指輕輕一點,一道靈氣滲入其中,它就扇動起了翅膀,飛過了圍牆朝着警局而去,停在了一個窗戶邊上。

“你們兩個一個一個來,仔細說那張波到底怎麽了,是怎麽做出了傷人行為的!趙建國你先說那張波傷了你家的誰?”

巫弋站在一棵大樹下,他耳朵邊也沒放其他的東西,可就是有一股聲音鑽入了他的耳朵裏,這是一位警察在問話。

然後他就聽見剛才那個報案人趙建國說話了,“警察同志,那張波平時就是游手好閑不務正業,前段日子不知是和誰打架輸了,在家裏躺了很久,這幾天是剛恢複就又出來作妖了。昨天在路上遇到了我兒子,硬是上前說讓他給些錢花花,這可不就是攔路打劫了。

我兒子自是不願意的,那張波就與他争執了起來,然後說自己是老虎變的,要是不給錢,他就要咬人了。我兒子聽到這荒唐的說話,當然是以為張波養病養傻了,可沒想到那張波看上去瘦高個的樣子,那是說發瘋就發瘋,真的抓住我兒子的手臂就要咬一口,可真是夠惡心的!好在這天氣裏,人不像夏天穿短袖,他那一口只是咬破了衣服沒傷到肉。”

“可不就和老趙說的一樣,這張波今早也是這麽攔下我家娃了。小趙和張波一般大,都是二十好幾,還有還手的力氣。我家孩子才上初中,不是張波的對手,這是用書包砸了張波,可還是被追着咬了肩膀出血了,誰知道這張波的病是不是會傳染。警察同志,這是大案子,您可要給我們做主,把那張波逮到牢裏去才行。要不他可是要危害治安的!”

巫弋聽到警察後來的問話,像是張波在哪傷人的,當時又有沒有更多的目擊證人等等,這問了一串問題後,是要出警去跟進這個咬人案子,先去見一見目前的傷者常傑,再去張波家走一遭。

也就是聽到這裏,那聲音斷了,紙鶴失去了作用裂成了兩半像是廢紙一樣随風飄到了地上。

巫弋沒有直接跟着報警人去案發地看一看,他與随貳亓約好取了證件後,一起去餐館裏解決午飯。雖然這個帶着鬼煞之氣的案子讓巫弋有些好奇,可是這份好奇絕不可能高過與随貳亓一起吃飯。

巫弋從背包的零錢袋裏取了硬幣出來,快速走向了公交車站,為了偷聽這案子多耗費了一些時間,他可不想做一個遲到的人。讓道侶多等這種事情不符合他的做人習慣,如不是囊中羞澀,他有些想要嘗試一下出租車那種小鐵箱。

當然了公交車這種大鐵箱也挺不錯,在裏面能聽着到很多新鮮的事情,他的聽力很好,要是主動探聽,一車人在講什麽雞毛蒜皮的事情都能聽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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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很快就來了,中午的時候車上的人不算多,巫弋靠窗坐着看見了從邊上開過去的小轎車,這年頭大陸的私家轎車可不像是港劇中出鏡率一般高。其實這年頭出租車也不多,而私家轎車更是這稀奇貨,就是不知自己何時能買一輛了。

巫弋并沒有去京城而就近在春城登記了戶籍,對外說就是從雲滇省的某處深山中出來的人。因為有好為人師的大白蛋存在,他着重關心起了重回人類社會的幾個注意點,其中第一點需要有合法身份已經拿到了,然後就是需要錢了,錢不一定是萬能的,但沒有錢也是萬萬不能的。

巫弋畢竟不是大白蛋,他沒有靠随貳亓養的想法,本想從玉床內部取出一些東西去典當變賣。他儲存在本命法器玉床中的東西不多,不過件件都是精品,那些帶有攻擊性的法器,還有幾塊不錯的靈石,以及一些丹藥,最不值錢的就是一些玉石做的首飾了。

可是這些東西多半都不是普通人能用的,更甚是接觸了它們都不是好事。法器與晶石,這些東西普通人接觸後,極有可能打破他們身上氣場的平衡,而丹藥一般人也吃不得,只剩下把玉石做的首飾賣出去了,他也不是多好風流的人,就只有一些雕工不錯的玉佩,還有一些發冠與玉帶這類的東西。

可是随貳亓看了之後就搖頭了,他對古董雖沒太多興趣,但眼力卻是一等一的好,這些玉石的質地只怕是當世的博物館裏也難找出幾件匹敵的,要是典當出去才真是暴殄天物。

與大白蛋一樣,巫弋也是身負巨資,可手裏一點流通資金都沒有,只能暫時問随貳亓借貸了一些。

他對那派出所門口的熱鬧感興趣,一方面是因為想借着這事情與随貳亓聊天,道侶之間需要共同話題很重要,另一方面他也是時刻觀察着有沒有送上門的生意。祥叔說了他們風水先生這一行裏有真本領的是鳳毛麟角,撇開那些真的高人之外,這個行業的主要人群能不能混得好就要多看多聽,察言觀色,什麽細節都別放過才行。

這一行在大陸不顯,卻是從來沒斷絕過,這幾年國家開放了起來,有些禁锢的話題也能讨論了,風水一行當然也是又走到了明面上。就算不信鬼神是主要方向,可是遇到了一些詭怪的事情,總也要找人化解一番,這時他們就要上場了。

這人還是多外走走,不只是能賺錢,說不好什麽時候就把弄丢的自己也給找回來了,就像是随貳亓一樣。

巫弋覺得這話挺有道理的,他想着張波咬人的事情能不能成為他的第一個案子?

兩個報案人身上帶着鬼煞之氣,說明确實有不太好的事情纏住了他們。如果接下了這案子,看那報案人的模樣也不是有錢人,估計是給不出多少報酬,但也算是有一筆進項了,總比吃飯還要随貳亓請客得好。

随貳亓與祥叔差不多按時到了飯店,他本人沒覺得請一頓有什麽大不了的,出門在外其實頓頓都是外面吃,只不過今天這頓找了一家稍微好一些的飯店,為了慶祝巫弋拿到身份.證,能夠開始現代新生活。

飯桌上,巫弋就開始找話題說起了他今日的所聞,“我想去看一看那張波是不是真有問題,如果真有,那被咬傷了肩膀的孩子說不定還會沾染上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你用紙鶴去偷聽?”随貳亓在聽完了巫弋的話後,注意力沒放在那咬人上,而是對他放紙鶴做竊聽器的法術感興趣了。可面上不能讓巫弋養成這種習慣,“在山林裏你放出紙鶴還沒什麽問題,只是在城市裏你要注意一些,我聽說日後都是要裝監控設備的,這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随貳亓不想打擊巫弋的積極性,他迅速想了其他辦法,“如果要偷聽,比起紙鶴,能用活鳥其實更好,不那麽讓人看了覺得驚悚。”

巫弋聽了随貳亓的話,第一反應就是如果被有心人發現了那就全滅口了吧。這種冷血的想法一出現就被巫弋打壓了下去,他知道随貳亓這麽說是關心他,怎麽能用血腥來面對關愛之情。

只是,他并不會控獸術,想要指揮鳥類去竊聽真是有些難度。“我聽你的,下次一定注意場合放出紙鶴。這麽說來,我也希望大白蛋早點出殼了。作為句芒與鲲鵬的孩子,它的本體應該會是一只鳥,到時候這種竊聽的活就都讓它去做了。”

巫弋為了表達聽到随貳亓的關心後他非常開心這一點,還一個勁地往随貳亓碗裏夾菜讓他多吃點。他總覺得随貳亓有些瘦,昨天晚上大白蛋看電視時,他順便聽了一句什麽瘦子抱起來手感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祥叔夾着花生米送入口中,他才不去出言提醒這裏頭的關鍵是不應該偷聽警察問案。反而是嚼着花生米已經腦補出了張波咬人的這出戲,“我看這案子能接,雖然賺不了大錢,可是蚊子肉也是肉。這頓飯吃了,我們就該去看看,直奔那戶被咬傷的人家。上門就說老道雲游至此,察覺到一股陰氣在盤旋,如果不除,恐怕有血光之災。”

祥叔的套話是張嘴就來,他可不是随便瞎咒人,巫弋都察覺到鬼煞之氣了,能沒問題嗎!

“老虎變得這句話能做些文章,不是有個詞叫為虎作伥。伥鬼供老虎驅使害人,這張波說不好就是被伥鬼控制住了,才會說自己是老虎變得,想要咬人。巫仔啊,我這說法還挺有道理吧?

我和你說,你雖是剛聽到了這消息,沒上門查看過,但是你心裏得先有幾套說詞,這麽一來到時候臨場應對就不怯場了。雖然說真本領很難得,可是世人多半不知真假,你有真本事,也要把自己包裝的好一些才行。”

這話祥叔當初沒對随貳亓說,因為随貳亓看上去就挺沉穩的。巫弋板着臉不開口的時候還能唬人,可他時不時透露出的一絲傻氣會讓人覺得不靠譜了,這世界上還是以貌取人的人多。

巫弋記下了祥叔的指點,午飯過後,他一定要去試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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