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牧斐一面瞪着秦無雙腹诽,一面氣呼呼地踢椅踹桌摔簾子的進了西屋,衆仆人吓得渾身一抖,秦無雙依舊無事人似的吃着飯。
須臾後,西屋裏傳出怒吼:“還愣着幹什麽?來個人進來伺候爺安寝啊!”
牧斐的丫鬟和小厮們知道牧斐正在火頭上,又見着秦無雙在屋裏,一時誰也不敢進去,俱是你看我,我看你的往後瑟縮着。
“都死了麽?”牧斐又喊。
秦無雙又嘆了一息,放下筷子起身回東屋裏。
這時,丫鬟裏有個黃衣大丫鬟聞香看了一眼秦無雙的背影,這才壯着膽子進了西屋。她一進去,後面立時又跟了兩個粉衣丫鬟進去了。
牧斐輾轉反側了大半夜,将要入睡時,突然有個東西鑽進被窩裏來摸了一下他的大腿。
當即吓得他一個激靈驚坐了起來,急忙掀開被子一看,是一截白嫩的細手臂,而手臂的主人正是歪坐在地鋪上靠着床沿的聞香。
只見她薄衫輕透,媚眼如絲地正勾着自己,牧斐吞了吞口水,問:“你作什麽?”
聞香嬌軟道:“小官人,你不是叫人進來伺候您嗎?聞香來‘伺候’您可好?”
此伺候非彼伺候,牧斐當然聽得懂。
不過,雖說他牧斐年及十六,身邊所謂的通房丫頭也有好些個,也經常流連風月之地,不過他卻是個正兒八經的雛兒。也不是為了裝什麽正經,只是委實對那件事情有一種莫名其妙地恐懼。
聞香是他的一等大丫鬟,也是他娘特意挑選的屋裏人,遲早是要給他暖被窩的,素日裏看起來也很是規矩,只是不知為何,今日她卻變得這般大膽主動。
牧斐下意識想扯開聞香的手,後轉念一想,——秦無雙答應進府給他沖喜,除了貪慕虛榮的可能,莫不是對他還懷有一絲愛慕之情?
畢竟他乃汴都三俊之首,英武神俊,風流倜傥,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秦無雙見了他難免不動心,故而才對他此前的諸番戲弄一忍再忍?
牧斐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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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若他死了,秦無雙沖喜失敗了,那等待她的只有獨守空房一輩子的凄慘下場。她能冒着這樣的下場嫁給他沖喜,可見她是有幾分愛慕他的,心中頓時豁然開朗。
既如此,他決定好好刺激一番秦無雙,最好能扶個人把她氣走。如果氣不走,好歹能壓壓她的勢,看她還敢嚣張到他的頭上。
于是,往床上一趟,沖聞香招了招手,豁出去一般道:“來罷。”
聞香一聽,雙眼放光,脫了衣裳就撲将上來,牧斐吓了一大跳。
聞香忙安撫他道:“小官人,別怕,聞香也是第一次呢。”說着,就坐到他身上,要去解他的衣裳。
牧斐雙手緊緊抓住被褥,盯着聞香香豔的臉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眼見聞香的唇就要落下來,牧斐抖了一個激靈,猛地一個翻身,竟直接想聞香從床上掀到了地上。
“咚——”地一聲悶響,聞香腦門着地後,又翻了一個跟鬥兒,趴在地上捂着頭直吸冷氣,一面哀怨地看着床上愣怔怔的牧斐:“小官人?您這是怎麽了?”
與此同時,秦無雙在東屋裏聽見一聲悶響,驚地她也從床上坐了起來。
一旁守夜的半夏連忙從地鋪上坐起來問:“小娘子,可是吵醒了?”
“什麽聲音?”
半夏:“……是,小官人屋裏傳來的。”
瞧着半夏欲言又止的神情,秦無雙心中已有幾分了然,只問:“今夜伺候小官人安歇的是誰?”
“是聞香。”半夏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她是呂嬷嬷的外孫女。”
秦無雙聽了後,點了點頭,也沒再說什麽話,又躺下睡了,只是睡的并不安穩。
牧斐不好意思與聞香坦白他怕做那事,只胡亂地說是天色已晚,人累了,又命聞香把衣裳穿好,把地鋪挪遠一些,晚上不準再碰他。
聞香只好委屈喪氣地穿好衣服,挪鋪睡去了。
牧斐複又重新躺回床上,閉上眼的一瞬間,腦海裏莫名其妙地迸出了秦無雙的臉,吓得他忙睜開眼睛。如此這般,反反複複,竟一宿沒能睡着。
次日一早,聞香早已穿戴妥帖,剛要開門,牧斐迷迷糊糊中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喊道:“慢着。”
聞香吓了一大跳,忙回身到床邊,問:“小官人怎麽了這是?”
“你且等我一齊兒出去。”聞香只好伏侍他更衣梳洗。
臨出房門時,二人一前一後,聞香正要打起簾子,牧斐忽然覺得哪裏不對勁,拉回聞香上下看了看。
聞香被看得莫名其妙,只見牧斐看着她的臉若有所思了半晌。
須臾後,牧斐擡手将她方梳好的鬓發打亂了些,又将她的領口故意扯開了些,這才摟着她的腰肢,昂首挺胸地踏出了房門檻。
正值東屋那邊,秦無雙已經梳洗妥當,人正坐在堂屋裏吃着早飯。
聽見這邊的動靜,秦無雙扭頭掃了他們一眼。
牧斐看得清清楚楚,那是極淡的一眼,幾乎沒有任何停留地就撤回去了,依舊埋頭靜靜地吃着早飯。
他心中極為納悶:難不成是他猜錯了,秦無雙對他并無半點意思?
這個猜疑頓時讓他心頭索然無趣起來,他随手推開了正暗自心花怒放的聞香,徑直走到了桌旁的凳子旁坐下。
半夏見狀,忙拿起空碗替牧斐舀了一碗雞絲粥。
聞香一副衣衫不整的樣子,總不能就這般模樣站在牧斐身後伺候,只好撇嘴咬唇地先出去了。
蕊朱,半夏他們都是聰明人,知道這種情景下,牧斐多半是有話要跟秦無雙說,一個個都無聲無息地退了出去。
牧斐拿起筷子,假意去夾菜,一面嘆道:“你也看見了,我牧斐就是一個花花浪蕩公子哥,什麽通房丫鬟,青樓知己的,要多少有多少。”說完,乘隙拿眼觑秦無雙,見她面色絲毫未起波瀾,吃飯慢條斯理,他只好放下筷子,點明其意道,“我對你沒有半點意思,就算你嫁與我,也只能是年紀輕輕守活寡下去,你可明白?”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牧斐,你到底是個什麽腦回路?
牧斐:直男型?或者妖豔型?
作者:不,你就是個沙雕型。
秦無雙:聽說有個不知好歹的丫頭敢摸小官人的大腿【撸袖子磨拳搓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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