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煙花表白

剛一停好車就看見上官林就跳着跑過來，“哥，哥！你給我買了那種大煙花沒有？”

上官錦城從車裏邊下來，敲一敲車後備箱，“自己搬。”

上官林就去開後備箱，看見自己想要的那種東西就一真陣歡呼，一回頭間看見陳曦頂着個大紅臉從副駕座鑽出來，“陳曦，你臉幹嘛這麽紅？”他又轉過頭去看上官錦城，後者一副君子坦蕩蕩的模樣，“陳曦，你是不是對我哥做了什麽？不然你臉幹嘛這麽紅？”

“憑什麽是我對他做了什麽？我看上去就是那種饑渴的不行的樣子嗎？！”陳曦不屑，雙手捂上自己還在發燙的臉頰龇牙咧嘴的問。

“恩。”上官林将手上的一大箱子煙花一颠，“你就是那種像是萬年沒有人要想要吸食精元的老妖怪，何況你對我哥肖想已久。”

“嘿，老娘今天不抽死你就跟你姓！”陳曦火了，卯足了勁兒就往上官林屁股頭踹去，不曾想一腳落了個空差點一個跟頭栽在地上，更是火大。追在上官林後頭罵罵咧咧，一直到吃團圓飯才肯消停。

吃晚飯，大人照例湊了一桌麻将，小孩兒守夜，萬家燈火甚是璀璨，不知為什麽陳曦忽然覺得好落寞。這種感覺活像是心髒生生的被挖出一個大洞來，說不出什麽感覺，就是不自在。

上官林去遠處置辦煙花了，她就搬好一個藤椅來躺在院子裏盯着天空發呆，除夕的天空異常明亮，繁星點點的。

電話适時的想起，李承。

“新年快樂啊！”她習慣性的就要說出口後面的那個“兄弟”，說到一半硬生生的忍住，他現在不是她的兄弟，而是她男人。

“哎~一點都快樂。”他說，語氣卻是開心的。那邊很吵，還有小孩喊着舅舅，脆生生的很好聽。

“你在幹什麽？”

“想你啊，你想不想我？”

陳曦一個哆嗦，這種甜到發膩的蜜語她是真的吃不消，交往這麽久他們之間從來沒有說過這種話，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想呢？還是不想啊？

“算了，你個沒良心的，肯定樂不思蜀了吧，沒想就沒想了。”他自己回答，“你在幹嘛？”

“我在看星星，今天的夜色真的美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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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今晚的星空挺美的。”

沉默……

“陳曦。”他喊她的名字，聲音輕輕的淺淺的，和錦城喊她時的感覺不同，清冽而又幹脆。

“嗯。”

“我想你了，真的。”

“嗯。”

“挂了，小家夥在叫我了。”

“拜拜。”

李承在那邊嘆一口氣，她不想他，他又何必自讨沒趣死皮賴臉的要去問她呢？他盯着漆黑的天空發呆，他們不在一個城市，她那裏繁星點點而他這裏卻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哪裏有好看的夜色呢？不過是想要和她多說一些話罷了。

一雙胖胖的小手扯住他的褲子，“舅舅”低頭是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真像她啊……

他俯下身子抱住小胖娃，“又要做什麽啊？”

“砰！”天上炸開一朵花，小孩子仰着脖子看，嘴角的口水滴下來，舉着另一支手上的小煙火“舅舅，點，花，漂亮！”小胖娃将煙花又湊近去幾分。

“舅舅點燃你看？”他結果小胖娃手中的煙花，“那你站好舅舅點燃好不好？”李承将小胖娃放下來，從口袋裏掏出打火機點燃煙花，又拿的遠一些。

“舅舅，棒！”小胖娃說話還不利索，只會一個字兩個字的往外蹦，看見絢爛的煙花就開心的呵呵直笑，小嘴巴又灑出一彎口水。

煙花最後在他手中燃盡，只剩下一只黑黢黢的鐵絲，小胖娃瞅着沒勁兒就轉身進屋了。

他又擡頭看一眼黑漆漆的天空，陳曦，我願意等，你快點忘記他好不好？我主動了那麽多次，也不在乎一直主動下去，可是你自當騙騙我也好，至少別讓我吃虧。

——

陳曦挂完電話有些悵然若失，李承對她真的很好，可是她卻沒有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她不想他。

分開的這麽多天裏他不打電話給她她是絕對不會想到他的，她覺得自己似乎走到了一個死胡同，一方面想着要借由他來忘記上官錦城可是另一方面卻是怎麽也忘不掉。說好的要放手卻總是目光不自主的黏在他身上。

她覺得自己很對不起李承，他說過忘記上一段戀情最好的辦法就是重新開始一段新的戀情。他不怕她心裏有另一個人，他只怕她不願意給他一次機會。只是兩個人交往起來真的好多事情都變了。她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個壞女人，口是心非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的女人。她想要好好的跟他過，好好地做一個女朋友，可是心卻不受控制的裝着另一個人。

而她和李承的關系一直以一種扭曲的姿态存在着，她不自在，也不快樂。

她不知道要怎麽改變這種現狀，或者最開始答應他的追求就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表現。她覺得不能這麽下去，這種扭曲的不是愛情所致的戀人關系必須快點結束，于她，又或者于他，都好。

她坐在藤椅上忽然有些懷戀以前，去年的這個時候錦汐還在，熱熱鬧鬧的樣子，一夥人燒烤，玩鬧。總好過她現在一個人在這院子裏看星星，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生活真的很無奈呢……

忽然“砰”的一聲響，在她頭頂炸開一朵煙花，絢爛璀璨的一塌糊塗。

“陳曦，快過來！”上官林在不遠處招呼，他面前擺滿了小箱子，他執着一大支蠟燭站在那裏，上官錦城就彎着腰試圖将一些小的煙花擺成一個愛心的形狀。

她站起來朝他們走去。

上官林将手中的蠟燭點上一箱又一箱的煙花，圓圓的一個大圈，他跑着跑着就将一整圈都給點完了，噼裏啪啦的一陣響。點好了他就站在中間傻笑，活像一個二愣子。

“嘩”的一下一個煙花就在她的腳邊炸響，還沒反應過來她就被拉入一個溫暖的堅硬的懷抱，耳朵也很快被捂住。

“小心點。”他湊近她耳邊将手微微張開一個細縫說道，“走路都不長眼睛的麽？”

她就仰起頭來看他，清亮的眸子裏他變成一個小小的縮影，“謝謝。”她低聲說。

他沒有回答，反而将她的下巴托起看漫天的煙花。

“真好看吶。”她感嘆，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他的手心有些冒汗，還有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她其實很想問上官錦城你是不是有些緊張，還有現在已經安全了你幹嘛還把我摟得這麽緊你是不是可以把我放開了？只是她一擡頭就對上他的堅毅的下巴，于是什麽話都往肚子裏吞了。

很久很久，久到上官林都有些看不下去的說了“哥你們幹嘛樓這麽緊？你們是不是早就瞞着我和爸媽還有陳叔安姨暗度陳倉了？”上官錦城才将陳曦松開，末了還順手幫她整理了一下耳邊的頭發，整的陳曦一顆小心髒撲騰撲騰跳個不停差點引發心肌梗塞暴斃。

陳曦晃過神來就看見上官林不懷好意的笑，追上去就要沖他打，卻立刻又被上官錦城拉了回來。

“吶，幫我把這些點燃。”他指着院子裏插滿一個愛心形狀的小煙花。

“哦。”陳曦點點頭，從他口袋裏掏出打火機俯下身子去一個一個的點。看着小小的煙花一個一個炸開星星點點的光芒甚是好看。

上官林就倚在她的藤椅上嚷嚷。

“喲，愛心喲，浪漫呢！”

“哥，你什麽時候這麽有情操了？”

“陳曦你笑的跟朵狗尾巴花兒似的忒惡心人了，你看你那嘴咧的都快湊到你耳根了！”

“陳曦你現在肯定特得意特高興，你看你那小樣兒，滋滋滋。”

“……”

他還在那邊喋喋不休，可是陳曦現在心情好不想跟他計較，心裏卻在暗忖着你小子給我等着，回頭老娘不折騰死你！

點燃最後一跟煙花，腳邊綻放出一整個愛心，紅紅的一片，他們就站在中間。

“好看嗎？”他問，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好看。”陳曦點點頭，臉上又開始發熱，總覺得他有什麽話要說，而且那會在車上就有些欲言又止的，她有預感他要說的話指不定還是什麽了不得的話。

于是她就睜大了眼睛看着他，含情脈脈的，如果眼神可以碰撞出火花的話，陳曦敢肯定現在他們之間絕對是雷電交加。

“咳，那個，我，我……”上官錦城輕咳一聲，接下來的話卻說得吞吞吐吐，臉上也泛起了不正常的紅暈，頗有幾分少年的羞赧。

陳曦就盯着他看的一愣一愣的，實在是這夜色太濃她看不太清楚，她揉揉自己的眼睛，打了一個大哈欠，眼睛裏瞬間溢滿淚水。

上官錦城看着她這幅樣子，張了張嘴，滿心滿意的話頓時就有些說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