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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是以江朗鄭重邀請謝于飛“有空來家裏玩”這樣高規格的禮儀為晚餐的結束。
謝于飛毫不見外,并表示“一定會帶上大禮上門拜訪”,熱情好客的氛圍一直維持到謝于飛下車。
“木木,你真乖。”謝于飛一離開,江朗勉力維持的動作就更放肆了。他拱着身子往李柚身上擠,最後成功把人趕到車門旁,自己則身子一歪枕着李柚的大腿躺下,一條大長腿屈起連着鞋子踩在昂貴的小牛皮座椅上,惬意地晃着。
李柚懶得聽江朗說胡話,三十多歲的人了還在這兒撒着莫名其妙的嬌,李柚自覺沒眼看。
李柚伸手想拿手機自娛自樂,江朗也許誤會了李柚的動作,一擡手順勢又抱住了李柚的腰,一邊細細摩挲着,一邊說得可憐:“今天坐久了,背疼,讓我躺一會兒,木木。”
“我就是拿個手機……”李柚不自覺聲音又軟了。
“嗯……”江朗不願放開摟住腰的手,“木木,這樣就很好,能知道過去的你,都發生了什麽。”
“知道了又怎麽樣,跟你又沒關系。”
車廂裏一片安靜,像是連空氣都已凝固。李柚以為江朗會生氣,如果自己也遇上這麽不知好歹的人的話。
半晌,江朗才開口道:“木木,如果時間倒退,我還是會做一樣的安排。”
李柚不說話,撇開了頭,只看窗外的車流。
“如果過去過得不好,現在回來了,我會把你要的、錯過的所有都捧到眼前。如果過去的還過得去,那以後只會變得更好。”
“可是,木木,我過得不好。很累。”
江朗說完也不再言語,只是安靜地躺着,手停留在李柚纖細的腰上,橫跨着脊柱溝來回撫摸着。李柚還是沒說話,只是漸漸地放松了僵硬的自己,任由着江朗無聲的動作。
這一晚之後,李柚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賊溜溜觀察的小花沒有看出具體的名堂,但是看老板最近春風得意好事近,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再聯想到少爺在家雖然時不時會有點小別扭,但與老板再沒有大的炸毛沖突。兩個人都是凡事好商量的态度,逐漸有了和睦的場面。
在經過了一陣子無所事事的米蟲生活之後,李柚把目光正式轉向了謝于飛。在向謝老師充分展示了自己的“專業素養”之後,李柚終于獲得了在謝老師工作室高級“編外人員”的身份,每天按着時尚從業者的作息,日夜颠倒着。
身為養家糊口主力的江朗有點看不明白了,怎麽一個工作室的總監,能比自己還忙呢?
幾次回家沒看到李柚的蹤影,江朗怒了。消息回得不及時,電話接的不勤快,眼裏還有沒有我了?
這天晚上,江朗終于結束了冗長的夜會,剛上車準備回家,看到了小花發來的消息,李柚到現在也還沒着家。
一看時間,淩晨1點半。江朗頓時也顧不上自己回家了,锲而不舍地撥着電話,在耐心告罄之前聽到了李柚有氣無力的聲音。
夜深了,路上的車子很少。江朗疲累地靠在車座上,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懷疑與自責:難道木木還是個隐藏工作狂?難道之前在B市也是為了那個臭小子這樣辛苦加班?什麽時候,什麽人,把木木變成了操勞命?
江朗的心情并不好。特別是看到李柚此刻成為所有人的焦點,站在那裏說笑逗樂,毫無半點深夜加班的樣子。站在門口被排除在外的江朗覺得自己是個徹徹底底的局外人。那種想把李柚關起來,全世界只要自己一個人的想法又冒出來了,一瞬間充斥了江朗的所有理智。
江朗冷着臉站在門口,石刻般英俊的眉眼隐在燈光裏,看不清眼神。被江朗電話吵醒的李柚正精神地跟熬夜修圖的設計師們聊着自己曾經遇過的奇葩客戶,引得一個個超有共鳴,權當放松了。一個轉身,看到了門口臉色鐵青的江朗。
這麽晚了還過來,李柚一時說不上什麽情緒,唯一只覺得江朗真的是老媽子上身,什麽都要插上一腳。
“江…哥,你怎麽來了?”李柚朝江郎揮揮手,想了想又超門口跑去。
“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回家?”聽到那聲“哥”,江朗不爽的語氣自覺收了幾分,話說出來竟有幾分委屈的感覺。
“加班啊……”這種顯而易見的事情,李柚班加的光明正大的,為什麽要跑過來演這一出?
“這都幾點了!你是賣身給謝老師了麽?”江朗對李柚時不時加班怨念不是一點點。
“哎呀哥~~~你幹嘛呀,”還好江朗聲音壓得低,裏面的人應該聽不清楚。李柚趕緊拉着江朗閃到門外,拖着嗓音叫“哥”求饒:“我還在試用期,你別瞎攪和。”
江朗:心疼你加班叫瞎攪和?
“你當時說得來上班可沒說是這樣。”江朗非常冷靜地指出問題:“你騙我,木木。”
“不不不,我說的是彈性工作,”李柚連忙解釋:“上班晚了,所以才拖到現在,明天上午又可以晚一點了。”
“我知道什麽叫彈性工作,”江朗聲音悠悠的,“但還是跟你當初跟我說的不一樣,你……”
“哥,我剛睡着了,現在有點餓了,”李柚一手揉着肚子,“你給我們叫點吃的吧!”
江朗閉嘴了。
“你進去吧,等下吃完了就回家。”江總退一步,給出了一個選項。
“好的好的,”李柚忙點頭,“就算你來,我們也快結束了!”
工作室熬得面如菜色的修圖師們一個個捧着濃郁的熱湯可口的熱粥,對着編外人員李老師感激涕零。李老師啃着鳳爪,想着怎麽糊弄過去:雖然自己沒什麽野心,但是整天在家呆着做個米蟲時間也太難熬了,這個過渡期不是挺好的麽?
江朗一口一口喝着湯,心思百轉千回:怎麽才能讓人不折騰,老老實實做個小少爺?
李柚啃雞爪的間隙擡頭看了眼江朗,油光光的嘴朝着江朗惡作劇一笑,又立即裝作若無其事埋頭繼續啃雞爪。明知自己這個時候的樣子搞笑,卻依然毫不介意地笑得露出了牙龈。
江朗也正如李柚設想地一般,被大大地取悅了。發出一聲嗤笑,嘴裏說着“傻”,手上卻拿了紙巾細細地擦掉了李柚臉上的醬汁。
剛濺上去的醬汁面紙一擦就幹淨了,但這張臉上的溫潤觸感卻讓江朗遲遲松不開手。李柚順從地讓江朗在自己臉上摸來蹭去,但擦個臉要這麽久?
輕輕軟軟,就像是高懸的心被風吹得不受控制地晃蕩着,李柚有些不耐煩這種撓癢的感覺, 擡起胳膊揮趕着江朗的手。
江朗方才停止了心猿意馬的臆想,狠狠地捏了一把白淨的臉,這才罷手。
還不是時候,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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