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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宴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驚住了,還、還能這樣?要不是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他都懷疑是不是這雷特麽成精了!
劈到一半還能拐彎的?拐就算了還能說劈就劈說消失就消失?
謝宴因為被吓到,就這麽揪着阮晟的手腕忘了反應,好在他們兩人走在前頭,加上衣袖寬大倒是一時間沒人發現,更何況,身後的文武百官也都呆住了。
他們大部分都是三年前見識過之前那場祭祖的臣子,不少部分也有老臣見識過當年的壯舉,本來一開始也沒多想,後來新帝登基第一次祭祖烏雲密布臺階愣是碎了一塊,他們心裏突突一下,可先帝就這麽一個皇子,先帝走之前這位就是太子,他們難道還能因為祖祠裏的臺階碎了一塊就說新帝怎麽着嗎?
這說出去萬一被有心人利用還不說他們有謀反的心?左右就這麽一位子嗣,他們硬是當成什麽都沒看到。
這次來的時候心裏其實也直敲鼓,想着萬一要是再次出什麽亂子可怎麽辦?一踏進來看到天黑下來的時候心髒噗通噗通跳了起來,結果,劈到一半戛然而止,這讓他們偷偷摸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就說麽,過去怕也是湊巧吧?否則,這事可就沒法解釋了。
在場除了幾個李将軍的人提前有別的心思意外覺得不爽外,倒是沒過多的情緒。
李将軍臉色難看,他本來想等着這次如往常那般出現問題,到時候他散步出一些消息,他這位外甥自然會着急求到他這裏,到時候他自然也能利用這一點,讓皇上把罪責怪到燕妃頭上,說是因為妖妃讓祖宗不滿才導致的這件事,既摘了可能降到皇上頭上不好的話,又将燕妃給解決了。
可誰知,往年不是……更何況,他之前從他那胞妹口中不經意聽到她不小心說出的話,先帝當初後來不帶當時還年幼的新帝也就是當時的小太子再出現,的确是因為小太子一靠近祖祠就會出意外。
但是今日,這意外突然就好了。
謝宴怔愣的時候,阮晟也沒好多少,他面上不顯,可眼底的神情顯然也是意外詫異的,這整個皇宮裏知道他情況的只有三個人,他、父皇以及慈寧宮的太後,父皇沒了之後,這世上也就兩人知曉。
他很清楚自己過來祭祖會出現意外,他也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語,甚至做好了準備,這才會帶着謝宴過來,只因為之前聽到他對自己的獸身提及楚國的細作讓他想辦法在祭祖上搞破壞,既然注定這場祭祖會出問題,他也樂意免了他被楚國的人針對就帶了過來。
可誰知……
他很清楚,當時的确雷是劈了下來,結果就在謝宴靠近的瞬間就消失了。
阮晟深吸一口氣平靜下來,一步步繼續往前走,只是視線卻是看了過去,這時候謝宴也回過神,默默吞了一下口水,兩人對視一眼:皇上?
阮晟面無表情垂眼落在謝宴還握在他手腕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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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宴反射性地松開,結果,只聽頭頂上方再次轟隆一聲,謝宴吓得嗖一下又握住了,轟隆聲消失,就聽到身後有文武百官倒吸一口氣,驚喜道:“金色的日光啊……”
謝宴擡頭去看,只見頭頂上的日光因為剛剛的烏雲散盡後,日頭直接照下來,竟是金色的輝光,不過并不明顯,往日裏瞧見也不會這麽驚喜,可問題是,與之前的對比的确特殊了些。
謝宴低頭看着兩人相觸的肌膚,覺得這事有點匪夷所思,這也太邪乎了。
阮晟很清楚自己的情況,此刻他也幾乎确定他這次沒出事是因為謝宴的緣由,可他這麽一靠近自己就解除了祭祖的危機?
他想不通,這會兒也不是多想的緣由,他很快擡步到了祖祠的內殿前,擡起頭望着香爐裏燃燒着的焚香,正式開始祭祖,而阮晟沒說讓謝宴松開手,謝宴老老實實就這麽借着寬袖的遮擋亦步亦趨跟着,肌膚相貼。
只是身後這麽多人,他掌心也忍不住汗濕,卻也沒敢松開手。
李将軍皺着眉,一開始就不太高興這次竟然沒出現意外,不僅如此,皇上這是什麽意思?連祭祖上香都要帶着燕妃?這種待遇只有皇後才有,皇上這是什麽意思?當真要立燕妃為後不成?
李将軍在阮晟就要結果許公公手裏的兩份香遞給燕妃一份時,終于忍不住開了口,“皇上,雖說這時候開口不合時宜,可臣有話說,燕妃并非皇後,甚至還未正式上玉牒,這時候來上香不妥。”
阮晟站在那裏沒回頭,他是知道謝宴想離開皇宮的,所以雖然封了妃,并未讓人把他的名字上玉牒,日後若是他想走,随時都可以,他有他的打算,可被李将軍當場說出來,他臉色并不好看,上玉牒這種事并非李将軍所能管轄的,他卻能知道,看來他這個親舅舅的手伸得可真夠長的。
阮晟沒理會身後的李将軍,文武百官跪在外頭不敢擡頭,覺得李将軍這是要幹嘛?這個節骨眼當場說出來這不是不給皇上面子嗎?皇上這還能是為何,自然是被燕妃吹了床頭風這正是寵燕妃的時候,這是寵着燕妃,可這直接說出來不跟打皇上和燕妃的臉似的?
阮晟不管他們怎麽想,直接把香遞給謝宴。
謝宴的右手還握着阮晟的手腕,此刻兩人緊挨着,他硬着頭皮接過來,他也想撒手啊,問題是,萬一外頭的雷劈不進來直接把祖祠給震塌了,那估摸着今夜年夜飯各家各戶吃着也有勁爆話題了,聽說了嗎?皇上祭祖把祖祠給震塌了,天啊,這到底是怎麽發生的?皇上不會是天生跟祖祠相克吧?
為了祖宗這些牌位為了阮帝也為了他還能多蹭幾頓阮帝的禦膳,謝宴覺得自己還能犧牲一下下。
可他願意犧牲,身後的李将軍差點氣瘋了,“皇上!”
阮晟沒回頭,示意謝宴上香:“李将軍,這裏是阮氏祖祠,你姓李,朕是君,你是臣,你最好記得你自己的身份,朕做什麽,不做什麽,還不用你來教。”
這話可謂是毫不客氣,李将軍即使沒被打,也覺得一張臉火.辣辣的,被親外甥這麽直接下了臉子,他氣得渾身都在發抖,可他不敢再開口,這已經是警告,若是再說,他還真覺得自己這外甥敢把他趕出祖祠。
阮晟耳根清淨了,就這麽和謝宴将祭祖事宜都完成,随後,直接攬着謝宴帶出了祖祠,越過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走向祖祠外的龍攆。
等坐上龍攆,文武百官也紛紛起身跟了過來。
随着龍攆起來,謝宴這口氣也徹底松了下來,只是一個疑問直到回到養心殿都沒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阮晟讓文武百官直接可以休沐過歲旦,他并未看李将軍,直接帶着謝宴走了。
文武百官瞧着李将軍不好看的臉色,也不敢多嘴,畢竟人家是舅甥,又沒有隔夜仇,萬一改天又和好了,左右也都是李家的事,再說還有一個李太後,就算是李将軍再怎麽着,有李太後在那李家也不會出事。
阮晟一直帶着謝宴回了內殿,吩咐許安去慈寧宮詢問晚上歲旦家宴的事,之後沒有吩咐不得打擾,許公公一副奴才懂奴才懂的表情就趕緊退了下去。
而等寝殿的門關上,謝宴裝作一知半解不懂的模樣,“皇上,剛剛……那是怎麽回事啊?臣……應該沒做錯什麽事吧?”
阮晟在他對面落座,垂着眼不知在想什麽,若非親眼所見,他也沒想到謝宴輕而易舉就破了他次次都在祖祠前出意外的事,他一開始也沒想通是怎麽回事,他跟祖祠不合肯定跟他的獸身有關,父皇曾經也說過跟他龍身有關,卻沒說緣由,後來他因為運氣不太好在別的地方也會出意外,也就沒太在意祖祠的事。
如今,因為謝宴在身邊突然就解了?這很奇怪。
謝宴看阮帝一直不回答,心裏沒底,這阮帝不會懷疑他了吧?覺得以前他出意外都是楚國人搞破壞?“皇上?”
阮晟終于擡頭看他,眼底倒是沒什麽太大的情緒,只是安撫拍了拍他的肩膀,“愛妃不必擔心,你沒做錯事,反而今日幫了朕一個大忙。”
“真的嗎?”謝宴裝傻,一副驚喜不已的模樣,仿佛能幫上忙多開心似的。
阮晟只當沒看到,“真的,愛妃來阮國的日子短,大概還不知道,朕自出世開始,運氣就不太好。你應該也聽說朕身體不太好,就有這一部分的緣由,當然,身體是一部分,其餘的時候走路會摔、喝水嗆到、吃飯……不合胃口,随着長大倒是改善不少,卻也廖剩無幾。而過往祖祠的傳言都是真的,不過朕沒想到,朕這黴運倒是今日被愛妃化解了。”
謝宴聽說不少事,也知道這阮帝自小就是個倒黴蛋,心裏同情面上可不敢顯露出來,“臣不敢居功……只是臣也沒覺得自己做了什麽,這……到底是怎麽發生的?皇上您能想清楚嗎?”
阮晟一開始沒想明白,可把過去這段時間仔細想了想,倒是有跡可循,當年他被關在謝府,關了那麽久,若非謝宴偶然闖入讓月光洩進來,他還不會恢複,當時只覺得是意外,可如今看來,是冥冥之中對方的氣運,若非這個恩情,他若是當真沒見過謝宴,不了解他,怕是今時今日……會因為他楚國細作的身份對他暗地裏出手。
他不會留一個危險在身邊。
可他救了他,如今他幫他也都順理成章,不僅如此,他是獸身時聽過謝宴提及過他賣字畫偶遇一老人給他皇宮的地形圖,當時覺得匪夷所思,可這何嘗不是氣運太過湊巧?還有明王兄妹的事,謝宴不會武功,卻能不費吹灰之力剛好把人救出來,乍然聽起來像是巧合,可這些事都集中在一起,那就巧得過分,運氣也好得過分,跟他這黴運一對比,天上地下之別。
阮晟将疑問問出來,“愛妃自幼是不是運氣不錯?”
謝宴啊了聲,他倒是沒怎麽感覺,不過,每次有事倒是能順順利利的,就像是他在冷宮偷摸出去,每次都不會被侍衛抓到,以及在謝府也是,甚至之前謝府被抄家滅門,他竟然不是謝相爺的子嗣而是冒出個皇子身份,想了想,“……還、還算不錯吧。”要是每次出事都能峰回路轉化險為夷,那的确算是不錯。
等謝宴謹慎回答完,就看到對面的阮帝一臉複雜地瞧着他,久久不語。
謝宴:“???”怎、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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