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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毛相對來說就比較暗淡許多了。

看着這一對鴛鴦雙雙浮向了藕花深處,他們接連又放了好幾對兒。然後又在岸邊辨認,看重新游往岸上的哪一只是剛剛自己親手放的。

“爺,這只是我剛剛放的!”寶葛努力辨認了好一會兒,總算認出了一只來。

五大爺笑着指向旁邊的那只雌鴛鴦:“鴛鴦是恩愛的鳥兒,它旁邊的那一只,應該就是爺放的了!”

寶葛看鴛鴦在岸上珍而愛之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接口道:“鴛鴦恩愛但不癡情。爺,在我們那兒,人們都說啊,這鴛鴦的另一半若是死掉了,存活的那一只可不是殉情不活了,而是馬上就去另結新歡了!”

五大爺愣了愣:“有這種說法嗎?”

“當然,我們家鄉專門有人研究過的!”寶葛肯定地答,然後笑了,“你看,我們都想着鴛鴦成雙成對的,所以就想着它們生死不分離,結果都被自己的美好臆想騙住了!其實,我倒覺得這樣也挺好的。如果真是恩愛的兩個人,死去的那一個應該還是希望剩下的那一只繼續好好的,生活安順,甜蜜幸福,而不是殉情陪死,一塊兒見閻王。你說呢?”

剛說完,只聽得一陣雷聲轟轟隆隆從天際驀然傳來。

“呀!是要下雨了!”

這雨來得真是快,他們兩個剛走到後院兒的屋檐下,點點濕雨就從天而降,一會兒整個地面都完全濕透了。

寶葛拉拉五大爺的袖子:“爺,咱們去玻璃花房裏面躺着聽雨去吧?”

五大爺湊到她耳邊,低語:“乖乖,剛剛有雷聲響,你不先去瞧瞧咱們六阿哥嗎?”

玩兒了這麽一會兒,寶葛這才意識到竟然把孩子都給忘了。五大爺這麽一提醒,她順即和他一起沿着後院兒的廊子折到了六阿哥這裏來。

黎達守在門外,奶娘嬷嬷、墨菊她們都在,正在逗六阿哥玩兒呢!

這小家夥現在扶着桌椅小凳,已經能穩穩妥妥地站起來了,此時正摸索着來來回回移動着,想伸手去拿矮幾上的那個小玩偶。

一看寶葛他們來了,他立時機靈地轉過視線,朝着他們大喊道:“額啊,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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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叫得不全,寶葛還是趕緊應聲:“哎!”接着伸臂把他抱在了懷裏。

她笑着對六阿哥說:“寶寶,你阿瑪來了,你再喊聲阿瑪!”

說完,又教了他好幾遍,但是每次他就只喊出了一個“瑪”字。

能喊出一個字,五大爺已經很高興了。他高高舉着六阿哥在室內轉了好一會兒,惹得孩子一直在那兒咯咯地笑。

三人正樂呵着,墨菊忽又進屋稟道:“主子爺,天下大雨,四貝勒爺、十三爺剛巧途經咱們府上,進來避雨了!”

五大爺一聽,這就将六阿哥還回寶葛懷裏:“爺得去瞧瞧!”

走到門口,他又轉頭提醒道:“對了,你讓他們熬一些姜湯,再将爺的衣衫選兩套出來,讓人送到前邊來。”

寶葛笑:“知道了!”

☆、四阿哥盤查來歷

墨菊去讓人熬湯了,寶葛回了自個兒的屋子。五大爺外面的褂子,她選了一套墨綠、一套寶藍;裏面的襯衣大體上都是素淡色的,屬于百搭型,随便哪一件都是可以穿的。這兩套選好後,她就讓人送走了。

剛剛一聽說那個四阿哥來了,她的心裏突突直跳。可見人是不能做尴尬事的,不然一聽當事人的名字,就會吓出一聲冷汗。寶葛現在就是生怕這人見了五大爺,把迷情花的那件事情給說出來。

夏日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又過了一刻鐘,天終于慢慢放晴,連太陽也出來了。下午三四點鐘的亮光照在院子裏,打在花草之上遺留的雨珠上,亮晶晶的,一片瑩麗清新的天地。

又過了一會兒,五大爺終于回來了。見他臉色如常,寶葛這才裝作不經意的樣子随後問道:“怎麽樣,他們沒淋太久的雨吧?”

他笑:“沒事兒。他們在馬車裏,也沒怎麽淋雨,衣服都不用換。喝了一碗姜湯,應該不會受寒的。”

見她獨自一人在屋,六阿哥不見蹤影,他又問:“六阿哥又睡着了?”

聽他提起六阿哥,寶葛臉上都是笑:“是呢!奶娘嬷嬷說他中午沒怎麽睡,所以這會兒又睡了!”

他坐了下來,出聲對她道:“這次事情不湊巧,也沒有帶你去玻璃下聽雨,只能等下次了。”

寶葛笑:“好。這裏的玻璃房沒有咱們京城府裏的花房大,若是在那裏聽雨,感覺可能會更好呢。”

五大爺聽了,提議道:“那明年七夕的時候,爺帶你一起過去,躺在裏面看星星吧!”

說起七夕,半個月前他們兩個是大晚上躺在草地上往上面瞧的,天空感覺那麽近,滿空的星星又大又亮。現在想起來,她依舊記憶猶新,很有觸動呢!

寶葛此時坐于碧紗窗下,膝上蓋着一件繡着彩蝶的月白色紗帳,手裏面還拿着五彩針線。五大爺笑着撩起了紗帳,問她:“這些都是你自個兒繡的?”

寶葛點點頭:“這個是我自個兒随便繡着玩玩兒的。我雖然擅長畫,但這繡工還是不行的,與墨菊她們相比,還是差了好遠。”

“挺好的!”五大爺摸索了一下上面的彩色蝴蝶和綠草,“等這個繡好了,帶回府去,到時咱們在室內帳上去,保準很好看的!”

說起回府的事兒,寶葛随即問他:“爺,咱們大約什麽時候回京啊?”

五大爺想了想:“應該還有半月左右吧?是不是不想回去了?”

寶葛搖搖頭:“京城秋景好,時間又短,不回去就真可惜了!我在家鄉的時候,在學堂裏曾學過一篇課文,說的就是秋天的美景,那寫得真是好呢!有的詞句道現在我還記着呢,你要不要聽上一段兒?”

見他點頭,她這就依據模糊的記憶試着背了幾句:“秋天,無論在什麽地方的秋天,總是好的;可是啊,北國的秋,卻特別地來得清,來得靜,來得悲涼。”

剛背這一段兒,五大爺的臉上就浮出了笑意。寶葛立時頓住,問他:“怎麽了?有什麽可笑的?”

五大爺笑:“這不就是白話嗎?”

寶葛這才明白過來,當即點點頭:“是,我們那裏的文章幾乎都是白話。哎,你別擾我啊,不然一會兒我就想不出來了!”

說着,她又背起了能想起的一些句子來:“早晨起來,泡一碗濃茶、向院子一坐,你也能看得到很高很高的碧綠的天色,聽得到青天下馴鴿的飛聲。從槐樹葉底,朝東細數着一絲一絲漏下來的日光,或在破壁腰中,靜對着像喇叭似的牽牛花(朝榮)的藍朵,自然而然地也能夠感覺到十分的秋意。”

五大爺聽着,慢慢聽進去了,見寶葛忽然停了,趕緊問:“還有嗎?”

“其他的記不那麽清楚了。”寶葛搖搖頭,笑問,“怎麽樣?還是有可取之處的吧?後面還有一段槐樹的句子,可惜我記不全了。不過我知道那意境挺美的,所以一看到這裏院子裏的槐樹,我就喜歡上了。”

五大爺點點頭:“你能記得,還是很難得的。不過這書,爺還是覺得我們這裏的好。言簡意赅,微言大義。你的這些句子太長了,若是讓爺從小背這個,估計要費好長時間呢!”

嘿嘿!寶葛暗自笑,就知道你是個不善于讀書的。

又逍遙了幾日,到了七月末,寶葛他們一行就随着五大爺回京了。

不久,随後府內便發生了一件讓人悲傷遺憾的事。八月初二的那天晚上,半夜裏兩點多鐘,側福晉瓜爾佳氏的三阿哥突然之間就沒了。

那晚五大爺不在寶葛的小院兒歇夜,所以她不知道,是第二天一早墨菊悄聲說起時,她才曉得了這件事。

寶葛當了額娘,最怕聽的就是這個。想到自己的六阿哥,她的心裏又驚又難過。

瓜爾佳氏失子,除了嫡福晉郁榕和她的人白氏,其他的小院子都沒有去慰問。寶葛原是很想過去的,但想了想,又生怕瓜爾佳氏認為她是去看笑話的,所以猶豫了又猶豫,最後還是沒有去。

五大爺這幾天心情自然也差到了極點。且不說他對各位福晉如何,單從他和孩子們的關系來說,他一直都是個好阿瑪的,基本上都是不偏不倚。

寶葛這幾天都沒怎麽見着他,所以也不知道他是怎麽過來的。待再見時,這才發現五大爺的确是瘦了點。

知道此人心情不好,所以她也就安安靜靜的,不露什麽喜色,省得五大爺認為自己沒有同情心,幸災樂禍。

人世間就是如此,若是喜事,什麽好話人們都愛聽;別人遇到難過的事,再怎麽安慰也改變不了事實。

見寶葛一副謹小慎微、生怕惹自己不高興的樣子,五大爺心裏倒是蠻憐惜的。他輕嘆一口氣,低聲對她道:“三阿哥去了,爺這幾天待在書房裏,一想起就難過得不行,憋在心裏的氣,怎麽都發不出來。就在剛剛,爺突然想起那天放鴛鴦時你說的那句話,所以就想過來和你說說話。”

寶葛聽了這話,也不知他是個什麽意思,忙主動握住了他有些粗糙發幹的手說:“爺,我那天都是渾說的,以後我再也不亂說話了!”

見她理解錯了,五大爺這才忙說:“乖乖,爺是說,那天你說的話有些道理,讓爺清醒了許多。”

寶葛這才放心,也随着嘆口氣說:“爺,我也是當額娘的,三阿哥的事我心裏也很難過。你若是不舒服,還是發出來吧,發出來可能就好些了。”

五大爺苦笑了一聲,緊接着又深深嘆息:“事已至此,再難過也沒用。逝去的人總希望活着真的好好生活,爺已經想開了,以後對府內的孩子們多疼一些……”

寶葛聽過,想了想,她還是期期艾艾地說道:“爺,那個……瓜爾佳姐姐那裏,您要不也要過去勸勸她,聽說她已經好幾天沒有進飯了。”

沒想到一向溫厚的五大爺聽了這話,竟然冷哼了一聲出來道:“她平日裏若是多在孩子身上用點心,三阿哥也不至于身體不适突然得急病去了!”

寶葛傻愣住了,随即趕緊圓場道:“爺,咱們府上,瓜爾佳姐姐的孩子最多,平日要照顧好他們,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再說,小孩子的抵抗力往往不及咱們大人,這個也不能全怪她。”

“難為你還替她說話!”五大爺說完這句,站了起來,對寶葛道,“爺這幾日再舒緩舒緩,暫時就不過來了。咱們的六阿哥,你多看着些。”

寶葛說了聲是,送了他出去。

日子慢慢劃過去,三阿哥的事就這麽過去了,瓜爾佳氏也終于進飯了,五爺府內一切又恢複了正常。

随後,就又是中秋節、重陽節了。再往後半個月,就是六阿哥一周歲的生日了。

因為三阿哥的緣故,所以這次的周歲生日宴府裏沒有大辦。

寶葛這邊只請了錢寶瑩一人過來,其他的親戚都沒到。

六阿哥自十個半月時就開始推着屋子裏的繡凳滿屋子亂走學邁步了,現在走起路來更是穩穩的。物品、對人的稱呼什麽的,也能說上一些了。

他一見錢寶瑩,就“姨”地喊上了,平日裏用來喊五大爺的那個“瑪”字怎麽教都連不上。

錢寶瑩一聽他喊“姨”,趕緊應了一聲,歡喜得不得了:“哎喲,我們的六阿哥長大了,抱起來也砸懷了!”

寶葛笑:“是啊,這小家夥現在可不好抱了呢!一刻沒個閑着的!”

玩兒了一會兒,寶葛讓奶娘嬷嬷帶着六阿哥走了,這才遞給錢寶瑩一個大荷包:“姐,這是我們店鋪賺到的錢,這個是你的。”

錢寶瑩連連推辭:“還是你留着吧,我就不要了!”

寶葛笑:“我的已經得了,所以就不要你這份兒了!你為店鋪做了那麽多胭脂水粉,也是你應該得的。府內用錢之處甚多,所以就不要再推辭了,不然我就惱了。”

錢寶瑩這才收下,放在了自己貼身的衣袋內。

寶葛見她收下了,這才又打開梳妝臺上的一個小箱子:“姐,這是我給你做的一套化妝用具。原來的那套已有半年了吧,你可以換一換。”

姐妹倆說話聊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送錢寶瑩走後,寶葛又去看了看六阿哥,見他今兒個玩得歡實累得睡着了,這才回屋。

她剛坐下,準備卸妝,擡眼一看,這才發現剛剛送給錢寶瑩的化妝箱她忘了帶,當即喊了雙喜派人先前去看看情況,是否可以追得上。

不一會兒雙喜回來報,說四爺府的馬車沒走多遠,現今已經停下了。寶葛這就把化妝箱給了雙喜,讓他送過去。

他正要走,寶葛忽然想起還有一事忘了對錢寶瑩講,随即又道:“算了,我還是親自去一趟吧!”

寶葛走的是後門兒。她帶着雙喜、瑞珠一塊兒上了馬車。才走出幾百多米遠,果然見四爺府的馬車已經在那裏等着呢!

待她搭上四爺府的車子,意外的是,那個四阿哥竟然也在。

其實,也不該意外。今日來府上的都是五大爺的兄弟,女眷除了她的親姐姐,別的則沒有。錢寶瑩随四阿哥一起回府,正是該如此。

一見他,寶葛的心裏就是一陣兒緊張。

寶葛原是還想說店鋪的事兒呢,此刻四阿哥在,她就只把化妝箱給了錢寶瑩,說了句“常來看我們”,和她抱了抱後,這就準備起身下車。

她禮節性向一旁的四阿哥道了句“告退”,那人卻忽然道:“既然遇上了,爺有幾句話想問你。”

寶葛愣了愣,錢寶瑩那邊立時笑道:“寶葛,我的東西似是丢在路上了,我這就讓奴才們回去尋一下。”

說着她就拉了寶葛的手,到了馬車門口,兩人一起将府內随行的奴才們都支走了。

看他們都走了,錢寶瑩這才又獨自一人下了馬車。

錢寶瑩不在車上,車廂裏就只剩下她和四阿哥兩個人。可是過了一會兒,那人卻什麽都沒有說,車內死寂一片。

此人一直盯着她看,寶葛頓時感覺頭皮直發麻,心裏發憷,最後還是主動開口道:“貝勒爺,您有事兒問我?”

見寶葛低下了頭,四阿哥這才出聲直問:“你,到底是誰?你将錢家的二姑娘寶葛怎麽樣了?”

☆、玩笑間坦言相告

寶葛腦袋裏轟隆一聲響,嘴也随之微微張開,愣了一會兒,這才緩緩穩住神兒,裝作一臉不明所以的樣子,反問四阿哥道:“四爺,您這是什麽意思啊?”

四阿哥冷笑道:“你問爺什麽意思?那日我和十三弟在五弟的書房,看到了一幅字畫,感覺還挺別致的。問起時,才知道原來竟你寫畫的。爺回府後,随意向你姐姐提起了你的字畫。沒想到,你姐姐卻告訴爺,你之前在家時,可是從來沒讀過書,也沒學過畫,更別提練過字了。還有,爺已經派人在翊坤宮探查了,你的各項習慣,也都和錢家二姑娘之前完全不一樣。這些事,你怎麽解釋?”

一聽這些話,寶葛完全傻愣住了,臆怔了好半日。

怎麽辦?是承認,還是不承認?唉,還是不要承認吧,說出來真是沒什麽好處的。

寶葛幹笑了一聲,繼續死鴨子嘴硬:“四爺,奴婢的字畫什麽的,那都是随宮內的一位姑姑學的。”

“是嗎?”四阿哥終于笑了笑,“好,那你告訴爺是随宮內的哪個姑姑學的,即使她出了宮,爺照樣能讓他們查得明明白白的。”

考!這絕對是殺手锏好不好?

寶葛正在想着如何掩過去,不想那個四阿哥又發話了:“你姐姐就在外面,要不讓她也過來吧!咱們當面說一說,看你到底是誰……”

這句話一出,寶葛立時投降了!她見實在瞞不過,又在心裏糾結了一下。如果不承認,和這個四阿哥撕破臉,他直接叫錢寶瑩過來,到時錢家亂了套,更不是什麽好事兒。

她猶豫了又猶豫,終于下定了決心。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還是說了吧!

剛剛四阿哥提到錢寶瑩,寶葛趕快掀開車簾瞧了瞧,見其他人都走了,而錢寶瑩則站在離馬車有二十多米遠的地方,眼睛看着那些随時人員找東西的方向,想是應該聽不到的。

“好吧,既然你看出來了,那我就說實話吧!”四阿哥怔住了,有些不敢相信似的:“你說什麽?”

寶葛看他被震住了,這才又笑道:“四爺,我的來歷,我們主子爺是最清楚的了。如果你真有興趣的話,或是心裏還有什麽疑惑,他此刻就在府內,你完全可以折回去問問他。我們主子爺願意的話,說不定就會清清楚楚告訴你的。”

好吧,你來盤查我的來歷,那我就給你來個和稀泥,讓你去問五大爺吧!他若知道你在打聽自己府上人的來歷,指不定會怎麽想的呢!

果然,四阿哥聽了這個,臉色一沉:“你說的是真的?五弟他知道?”

寶葛很是認真地點點頭:“四爺,既然被你看破了,我也是個直爽之人,所以真沒必要再騙你了!”

說完,她的臉上擠出一抹無奈的笑來:“四爺,此事非我所願。但有句話請你相信,不管我是誰,都可以在這裏向您起誓,我絕不做任何損傷姐姐或是錢家之事。當然,如果四爺你不想我以後再見姐姐的話,我也是可以忍痛辦到的。不過,此事您最好不要告訴姐姐。我們在一起相處這麽久,之間也是有感情的,我一直都把她當成親人來看,我不想她知曉後難過……”

四阿哥聽了,沉吟良久,終于出聲道:“你想多了,爺沒有不讓你們相見的意思。只是,你的來歷還是不能讓爺信服。你精于化妝術,爺早就聽說了,你真的不是別的什麽人易容的嗎?”

又是易容!

寶葛立時絕倒,不由得側過頭去,摸着自己的臉頰和脖頸連接處問他:“四爺,您瞧瞧,我的面上可有任何銜接的痕跡嗎?”

她嘴裏說着讓他瞧,四阿哥還當真坐在原地瞄眼看了看,最後才道:“借屍還魂,前世今生的事,爺之前确實也聽說過。既然你如此坦白,那爺也沒什麽好說的,姑且信上一回。不過,日後若是爺查明你有別的來頭,或是有什麽企圖,那爺不會就這麽算了!”

寶葛一臉無奈的笑:“四爺,你是有遠大前程的人,像我這種庸碌之人,在你眼皮子底下還能玩兒出什麽花樣來!所以你就不要懷疑我了,也不要和我計較了。我保證,絕對絕對沒有不良企圖。不信你去問問錢家的人,我可是一向對家人很好的。”

四阿哥聽了,輕吐了一口氣:“量你也不敢!不過,有些話我還是要提醒你一下。”

寶葛洗耳恭聽:“四爺,您說吧!”

四阿哥頓了頓,低聲道:“你這人,雖然機靈手巧,但為人太過直率。以後言行舉止,還是穩妥一些為好。這是為你自己,也是為五弟、為你姐姐好。你姐姐那裏,我是不會和她說的,你們之間就還一切照舊吧。你的事,既然五弟知道,那今天我問你的事,你也就別對他說了……”

說完這個,他臉上露出一副“你可以走了”的表情。

這就完了?

寶葛很是納悶兒地看了四阿哥一眼,等明白過來,這就迫不及待地下了馬車,然後快步到了錢寶瑩身邊,低聲笑道:“姐,你們貝勒爺還真是心細,竟然問我們爺平日裏都喜歡些什麽東西,說是他生日就快到了,想送他一份可心的禮物。”

錢寶瑩趴在她耳邊,低聲道:“我們爺平日的确是個心細的人。”

正說着,兩府的随侍人員都折回來了,紛紛搖頭說沒有找到。

錢寶瑩拉起寶葛的手,對她道:“找不着就算了,也不是什麽特別貴重的東西,那我們走了!”

寶葛向她揮手,心裏默念:“四爺,你可要遵守承諾,千萬別對她說啊!”

眼見着四爺府的馬車漸漸遠去駛走了,寶葛心裏還是如鴿子展翅時那般一路撲騰個不停。不過想想竟然能如此平順地送走四阿哥這尊大神,還是稍稍輕松了些。

那個四阿哥,他想查就查吧,攔也攔不住,還是随他去吧!

從後門兒回了府,寶葛剛進小院兒,墨菊便施禮笑着迎了上來:“主子,貝勒爺來了!”

寶葛回屋,換過一身色彩清爽的衣服,這才輕腳輕步地進了裏間兒。

她探身一看,五大爺果然正在躺椅裏歇着呢。

寶葛一進來,五大爺就睜開眼睛了,見她輕踮着腳往自己這邊張望,這就從躺椅上坐起,朝她招手笑道:“快過來吧!”

寶葛坐下後,他拉着她的手道:“今天是咱們六阿哥的周歲生日,爺沒有讓府裏的人大辦,你不會生氣吧?”

“怎麽會呢?”寶葛搖搖頭,笑道,“我們家鄉有一種說法,小孩子的生日不能太隆重了,不然震動了天上的神靈,對他也是不好的。”

五大爺點點頭:“是,爺也是這麽想的。爺希望咱們的六阿哥能一直健健康康的,一生喜樂平安!”

寶葛笑:“好。爺,你招呼了一天的客人,還是先休息一會兒。依據家鄉的習慣,我一會兒得給咱們六阿哥做上一個周歲生日蛋糕。晚上咱們都留着肚子,一起嘗嘗吧。”

五大爺還真是累了,他說了一聲“好”,随即就又躺在了椅背上。

寶葛想了想,最後做了一個清淡味道的綠茶蛋糕。只有一層高,白色的底層奶油上面畫了一些六阿哥識得的多彩小動物。

做好後,她親自拿到了屋內給五大爺看。

五大爺瞧了瞧,笑:“這些小動物形象靈動,咱們六阿哥一定喜歡。”

那頭晚飯也做好了,就是長壽面和一些小菜。

寶葛讓奶奶嬷嬷帶了六阿哥來,然後拿出一根細細的紅色蠟燭放在了蛋糕中心,讓人點燃後,這才拉着他的手到了蛋糕前。

這還是六阿哥第一次近距離看火苗,頓時興奮得不得了,立時就要用手去抓。寶葛早就料到他會如此,一把将他的手收入自己的掌心,蹲下來對他笑道:“寶貝,今天是你一周歲生日,咱們一起來吹蠟燭好不好?阿瑪和額娘祝你健康快樂,永遠開心!”

說着,她招呼五大爺:“爺,咱們一起為六阿哥吹蠟燭吧!”

說完,她帶頭輕輕朝着火苗吹去。

六阿哥窩在她懷裏,很是驚喜地看着火苗一點點向對面歪去,然後滅了,嘴裏忍不住喊了起來:“耶——耶——”

蠟燭一滅,寶葛将它拔了下來,開始讓六阿哥識別上面的小動物:“寶貝,來……”

不待她說話,六阿哥就又大聲指着蛋糕上的那些彩色小動物叫了出來:“熊!熊!九(狗)!九(狗)!貓咪——”

他指一個看一眼寶葛,見她笑着點頭,這才又對五大爺喊道:“瑪,九(狗)!九(狗)!”

五大爺也笑,學着寶葛那樣給六阿哥鼓了鼓掌,接着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寶葛看六阿哥又要伸手去抓蛋糕了,忙将他抱了起來,讓墨菊他們把蛋糕分成了小塊兒一小塊兒的。

她自己選了兩小塊兒,也給六阿哥吃了一口,剩餘的就讓他們分給院子裏的人,人人有份兒。

五大爺嘗了一口,點頭稱“好吃”,随後又笑道:“嘿,爺的雨前龍井被你拿來做蛋糕,也算是給它尋了一個好造化!”

寶葛嗔笑道:“怎麽,你舍不得啊?”

五大爺呵呵一笑道:“爺有什麽舍不得的?只要是府裏有的,你盡管拿去用就是!”

寶葛滿眼都是笑:“這還差不多!有好茶,做出來的蛋糕才好吃呢!嘿嘿,品美食,可都是需要付出代價滴!”

☆、出府探病遇危險

新年很快就過去了。二月的時候,錢寶瑩生了一場重病,拖了好久都沒有好,實在無力再做神馬胭脂水粉了,所以一年到期,寶葛便依照之前對五大爺的承諾,将那間鋪子給撤了。

她很是擔心錢寶瑩,聽說此時她已被人挪出了四爺府,到莊子上養病了。

婆婆的,人一生病,身體本來就難受得人,還被人嫌腌臜晦氣而挪出了府,那該多心塞啊!

寶葛向五大爺請假,準備前去探探病。

哪知此人卻道:“乖乖,你姐姐患的是時疫,你不能去,不然也可能染病呢!你想想,你若是生病了,那咱們六阿哥怎麽辦?”

寶葛語塞,最後只得歇菜,趕緊派人送了信件和補品過去,時時探聽消息。直到聽得他們說大好了,已能下地活動了,五大爺這才準了假。

不過他給的時間很短,只有半天,中午之前一定得回府來。

好吧!古人迷信,探病神馬的也得看時辰,只有午前回來最佳。如果不是她親眼見了那個黃歷本兒,寶葛肯定會懷疑五大爺是在刁難自己。但是白紙黑字在那兒寫着,她不得不信。

更何況,她又不能帶六阿哥去,早早回去也是應該的。

時間實在倉促,短就短吧,那她早點起還不行嗎?

頭天下午,寶葛就吩咐墨菊、雙喜他們,提前将馬車備好。第二天一早,五大爺還在睡夢中時,她就趕着起床了。

淩晨四點鐘,對寶葛來說,可是好久不曾做到的事情了。

待她将一切收拾好,剛好是五大爺起床的時間了。寶葛又在他身上費了一通時間,兩人這才進了早餐。

寶葛讓人把禮物裝入馬車,這就偷偷摸摸出府了。因為六阿哥現在已經會黏人了,若是知道她外出,是肯定要跟上的,所以只能當“賊”了。

兩人的馬車一前一後出了府,然後分道揚镳。入宮的入宮,探病的探病。

現在正是三月。去歲的時候,寶葛和五大爺一起外出,觀光看景,好不惬意。此時寶葛心急火燎的,哪還有賞景的心情?只巴不得馬車快點兒到錢寶瑩養病的莊子上,好看看她現在到底怎麽樣了。

馬車行得飛快,他們到時,才早上八點鐘。錢寶瑩正由丫頭随身服侍,在院子裏曬太陽呢!

果然如他們所說的,她的身體已經大好了,再過幾天,就可以回府了。

寶葛來此,錢寶瑩很是高興,精神也好了很多。

但可惜時間受限,她們只聊了兩個小時,寶葛就得走了。

回程倒沒那麽急了,他們的車緩緩走了一少半,經過一片小樹林時,車子忽然颠簸起來,前面的馬匹感覺像是受了驚吓一般。

寶葛還沒弄清楚是怎麽一回事兒,便聽得外面有男人們打鬥的聲音,夾雜着“啊啊”的慘叫聲。

她正傻愣着呢,忽聽得随車的護衛大聲道:“你們究竟是何人?竟敢搶劫五貝勒府的馬車!”

緊接着便是一個哈哈大笑的聲音:“五貝勒府,好得很!老子我恨的就是你們這些皇親國戚!今日能碰上你們,真是老天開眼!兄弟們,給我上,全部幹掉,一個都不要留!”

寶葛在車內聽了,很是吓了一跳,不會吧?早上她可是背着六阿哥當賊跑路了,現在這青天白日的,難道還真遇上打劫的了?

掀開車簾子一看,還真見随行的那兩個護衛和一群蒙面黑衣人打了起來。五大爺昨天幫她看的是什麽黃歷啊?出個門還遇上這等恐怖事件!

見被這麽多人圍攻,寶葛吓得腿都軟了。車內的忍冬也是全身發抖,語帶顫音對她道:“主子,咱們趕快逃吧!”

可是事情哪像她們想象的那麽簡單!

忍冬剛從車內探出頭,便被迎頭的黑衣匪賊堵上了,直接被他們拉下了車。寶葛在後面,還不待有什麽動作,就有一個黑衣人甚是粗魯地将一把閃亮亮的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寶葛吓得直閉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被那人拽下馬車去的。因為她的腿已經徹底酥軟得像煮爛的面條一樣,實在是用不上半點力氣了。

随行的護衛一直都在抵抗,現在見寶葛已被敵匪擒住,投鼠忌器,只得乖乖放下武器,直接停戰,對劫持的人道:“各位爺,有事好商量。只要你們高擡貴手,什麽條件我們都能答應!”

那群匪賊大笑着道:“你們能答應?好,錢財嘛,我們不要!那就殺人吧,這就先宰了你們這兩個好練練手腳!”

寶葛聽了他們的言辭,頓時絕望極了。現在她就指望這兩個護衛了,如果這群匪賊把他們殺害了,那她今兒個絕對要完了!

她還有六阿哥呢,他現在那麽小,她這個當額娘的,說什麽也不能死啊。

想到這裏,寶葛不得不睜開眼,面對現實,看附近有沒有什麽有利的情狀。這才發現剛剛架在她脖子上的那把刀根本就沒有落下來,反而還離開了一段距離。

放眼望去,馬車夫和忍冬已經橫躺在了地上。車夫身上都是血,忍冬的衣服卻幹幹淨淨的,倒像是吓暈過去的。而那兩個護衛,一死一傷。那個傷了的,還在和那些黑衣人拼死糾纏,從他遲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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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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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