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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時時警醒才是。”

“是是是,朕知道了。”太宗無奈道:“朕怎麽忘了,朕身邊還跟着個‘小魏征’呢!”說着伸出根手指頭在她腦門上一點,看着像是洩憤,實則滿滿都是寵愛。

太宗态度轉變之後,魏征消停了好一陣子,長孫無忌也不再沒事兒找茬了。

可他的心情才剛好沒幾天,邊關突然傳來消息,高昌王麴文泰那個小不要臉的竟然越過大唐,向西域朝貢,簡直不要命了。

太宗當機立斷,命侯君集、薛萬徹等率兵伐高昌。他還特意把魏征叫過來,告訴他自己為何出兵。魏征聽了太宗的解釋,也覺得有道理,這回就沒罵他,反倒誇獎太宗英明。

李二很是得意,晚上禁不住多喝了兩杯,還故意去灌徐慧。

徐慧擋住他端着酒杯的手,嗔道:“不是陛下不讓我喝酒的嗎?”

她喝酒容易上臉,幾杯就醉,醉得非常明顯。每回宴飲,太宗都要提醒她少喝點,能不喝就不喝。一個女娃娃,還這麽小,喝多了對身子也不好。

不過今晚就不一樣了。只有他在,他可以将她的風情獨享,而不用擔心旁人窺去她的美麗。

“朕開心嘛……”

他拉開她的手,将酒盅送到她唇邊,哄騙似的說:“很好喝的哦。”

徐慧将信将疑地張開小嘴,明知道他說的很有可能是謊話,還是順着他的心意喝了下去。

溫熱的酒水下肚,所至之處像被烈火灼燒,嗆得徐慧不禁咳嗽起來。他卻不給她喘息的機會,見她不肯再喝,太宗幹脆自個兒含了口佳釀,喂到徐慧嘴裏。

她被他吻地頭昏腦漲,說不出話來,只得無助地低聲嗚咽,嬌軟的小手在他胸前無力地捶。

他只覺她身上無一處不嬌軟,酒意上頭,不禁扯開她的衣衫,輕揉細吻,帶着不同于以往的急切與熱烈。

徐慧驚慌地輕喘,頭腦有些發昏。一時不知該如何脫身,只得問他,“陛下……您不擔心打仗的事兒?”

在這樣一室生春的時刻,她問出這樣正經的國家大事來,實在是有些煞風景。

若是平日裏,太宗肯定就堅持不下去了。但他今天特意飲了許多酒。有句話怎麽說的來着?酒壯慫人膽。

隐忍了一年多的太宗,總算是忍不住了。借着酒勁,他埋首在她溫軟的懷抱裏,很有信心地說:“要是連一個小小的高昌都打不贏,侯君集和薛萬徹也沒臉回來見朕了。他們就是找打,沒事兒。”

說着在她身上又啃又親,絲毫沒有退縮的打算。

徐慧無法,只得低聲央求道:“那……別在這裏。”

太宗勾唇一笑,帶出幾分風流的韻味,“好。”

他打橫将她抱起,像是抱了只剛出生的小貓兒,簡直輕而易舉。

徐慧的雙臂親昵地挂在他的脖子上,臉卻深深地埋在太宗的懷抱裏。等到了床榻上,她還是不肯出來。

太宗好笑地低頭看她,調笑道:“小東西,這樣主動地投懷送抱?”

“不是……”她細聲細語地說:“我害怕……”

無論做了多少次心理準備,當這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候,徐慧還是沒有辦法做到她一貫秉承的淡定原則。

他那裏是什麽樣子,徐慧已經親身感受過了。想要那樣的東西要進入她嬌小的身體,徐慧能不害怕嗎?

好在太宗有足夠的耐心。他溫柔地散開她的長發,在她臉上、身上輕柔地愛撫。像是對待易碎的稀世珍寶,小心翼翼中帶着濃濃的愛意。

“慧兒,你好香……”他含住她柔軟的地方,為她放松身體。

徐慧臉色潮紅,咬着牙道:“陛下你能不能……不說話。”

說得她好害羞……

“不行,朕就要說給你聽。”他含糊地低聲道:“朕的慧兒又香又軟,朕好喜歡……”

徐慧惱羞成怒,突然地翻過了身背對着他,捂住了耳朵。

他盯着她雪白的玉背,欲火不但沒有消減,反而愈發旺盛,燒得他喉嚨幹澀,不禁輕輕舔了下嘴唇。

見徐慧那副龜縮起來的模樣,太宗寵溺地一笑,也不介意她的小脾氣。他動作輕柔地握住她的雙臂,将她拉了起來,背對着他坐在太宗懷裏。

他雙手交叉,在她胸前肆虐。明明看不見彼此的眼睛,徐慧卻比方才更加敏感,下意識地又想逃。

箭到弦上,太宗如何肯依,一手摟着她,另一邊去脫她的亵褲。

別說徐慧飲了酒,就算是沒醉,平日裏的徐慧也沒有力氣掙開他。更何況,徐慧心裏也不打算掙開。她已經做好了準備,要交自己完完全全地交付于他。

似乎只有這樣,才不辜負他多日來的溫柔以待。

明明該是緊張不已的時刻,可徐慧總是在跑神。

她想起初進宮時,那一個遙遠而高高在上的高大身影,似乎遙不可及,高不可攀。藏書閣裏初相見,他不動聲色,她從容以對,實則回去之後,心裏忐忑了好半天。及至後來,每一日甘露殿的相伴,每一夜清寧宮的相守,都好像已經成為她生命中不可分離的一部分。

他那樣愛她,她對他又何嘗不是依戀。只是将比于太宗對她的毫無顧忌與義無反顧,徐慧的心裏,還有比帝王的寵愛更重要的部分。

“慧兒,你長大了,朕終于等到你長大了。”他不知是指她的某個部位,還是指她的身體,還是她這個人。總之,與初見時的那個小姑娘相比,她的成長與變化不止一星半點,太宗都看在眼裏。

徐慧随着他的動作,羞澀地并住雙腿,在他懷中輕顫。

聽 到太宗的話,明明是這樣緊張的時刻,她卻禁不住輕輕一笑。因為她突然間想起,在無數個這樣癡纏的夜晚,他明明可以不顧及她幼小的身體強行将她占有,可是他 沒有。他以帝王之尊,原本可以享有數不盡的佳人美女,可他沒有。他只是默默地隐忍着,在她耳邊溫柔地告訴她:慧兒,朕會等你長大。

如今她終于長大了,雖然離成熟還很遙遠,但已是到了尋常大唐女子出嫁時的年紀。

她怎麽忍心再辜負他呢。

“陛下……”她紅着臉,輕聲喚道:“您可不可以……溫柔一點。”

太宗一愣,随即爽朗一笑,愛憐地吻她的側臉,回答的理所當然,“那是自然。”

☆、第82話

清晨,早起的鳥兒在枝頭鳴叫,清脆輕快,如同歡歌。

徐慧睜開眼睛,神情略微有些茫然。

細碎的陽光透過撒花帳子投射進來,鋪撒在繡着鴛鴦戲水的錦被上,更添旎豔。

她通過天色判斷,知道時候已經不是特別早了。必是陛下吩咐,不讓人驚擾她。

想到這裏,徐慧心中一甜,淺淺挑起了唇角。

她沒有喚宮人過來服侍,可玉藻玉蓉她們都是伺候人伺候慣了的,徐慧才睜眼不久,她們便察覺到,來到床塌前打起了寝帳。

自家婕妤承寵,做宮女的也與有榮焉,兩個丫頭臉上都帶着喜色。

徐慧窩在溫暖的錦被裏,略帶羞澀地看向她們。

“婕妤不急着起身,再歇一歇吧。”玉蓉笑道:“陛下特意囑咐過,不讓我們吵醒您的。”

“我又不累,歇什麽啊。”徐慧作勢要起來,玉藻便上前扶她。

玉蓉替她穿鞋,仰起頭笑吟吟道:“婕妤可別逞強,玉蓉雖未經人事,但在宮裏這麽久也聽說過,女子初夜總是要辛苦些的。杜掌膳給您準備了熱水,裏頭不知放了些什麽奇奇怪怪的草藥,味道是怪了些,不過據說很是解乏。玉蓉扶您過去吧?”

徐慧方才躺着還不覺得,起了身才遲鈍地感到渾身酸軟。下午還要出門,這副樣子自然不成。她便不再強撐着,點了點頭,由兩個婢女扶着進了浴桶。

杜掌膳果然是用了些心思的,泡完澡出來,徐慧頓覺身上輕快了許多。

玉蓉過來給她擦頭發時,笑逐顏開,“婕妤方才沐浴時,乾祥宮、賢靈宮、錦樂宮……”她念叨不過來,幹脆道:“總之各宮娘娘都派人送了賀禮過來,您要不要瞧瞧?”

徐慧吃驚道:“賀禮……?她們怎麽知道的……”

玉蓉笑道:“宮裏頭的消息向來如長了尾巴般,一有點兒什麽事,壓根藏不住的。您又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她們不盯着您還盯着誰呢?”

徐慧輕嘆一聲,臉上有幾分羞赧。他們兩個床笫間的私密之事,一晚上傳遍了整個後宮,怎麽能叫她不汗顏。估計陛下若是知道了,也……

徐慧在心裏搖搖頭,陛下才不會害羞呢。他那臉皮,簡直堪比城牆,最是不知羞了……

“婕妤?”玉蓉見徐慧出神,輕聲提醒道:“您要看嗎?”

“嗯。”徐慧回過神來,點了點頭,“既然是諸位姐妹的心意,自然是要看一看的。”

玉蓉低低笑道:“婕妤方才想什麽呢?該不會是在回味昨晚吧……”

“你這丫頭!”還不及徐慧開口訓斥,玉藻先道:“還開起婕妤的玩笑了,真是不像話。”

玉蓉做了個鬼臉,十分不服氣的樣子。倒是徐慧打起了圓場,拉住她們兩個的手道:“好了好了,快把東西拿進來,我好瞧瞧。趕在去甘露殿之前,還要去各宮謝恩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玉蓉突然意識到徐慧雖然得寵,但畢竟還只是正三品的婕妤。四妃賞了東西,她得盡快去謝恩才行,不然顯得太不知禮數,好像恃寵而驕似的。想到這裏,她忙快步出屋,卻被一人從身後拉住。

玉蓉回過頭一看,卻是玉藻。外頭光線充足,燦爛的陽光照耀在玉藻白皙的臉上,仿佛生出一層薄光。不同于方才的嚴厲,玉藻語重心長地說:“你別怪我說話重。你忘了你我前頭那位了?”

玉蓉愣了一下,正想問她說的是誰,電光石火間,腦中卻已是有了答案:何憐。

“她最早跟着婕妤,若是有她在,還哪裏有你我的今天。”玉藻掏心掏肺地同她說。

玉蓉忙道:“好姐姐,多虧你幫我。”她也是被徐慧的好性子慣的,在徐慧面前越來越沒大沒小起來。玉藻不說,她還不覺得,自己可不是正在步何憐的後塵嗎?

想到何憐,聽說她被趕出宮後,去了徐婕妤娘家,也不知過得怎麽樣了……

“好了,快去吧。”玉藻在後頭輕輕推了她一把,玉蓉如夢中驚醒一般,匆忙向院中的王掌史處走去。

王掌史一早開始在外頭迎來送往,收禮收到手軟。聽說徐慧要看,她有幾分犯難,“這種流水般的禮,婕妤向來是不親自查看的,我都入了庫呢。不如你把禮單拿給婕妤看看,婕妤想要哪樣,再給搬出來。”

玉蓉依言捧了禮單進屋,徐慧自己識字,不愛擺譜兒叫人念,便親自看了起來。

“都很貴重呀。”徐慧有些犯難,“不僅幾位娘娘,金婕妤蕭美人武才人她們,都送了重禮。”

王掌史忙完外頭的事情,跟進來正好聽到徐慧這句,便道:“可不是,四妃家底厚重便罷,底下這些世婦禦妻可也使了不少力氣。我不收,那些小宮女就要一頭撞死在清寧宮的門柱子上似的,真是叫人犯難。”

“也罷。”徐慧放下禮單,淡淡道:“回頭尋個由頭,送回去便是了。”

王掌史遲疑道:“容奴婢多嘴,那樣只怕不好。各宮卯足了精神巴結您,為的可不是還回本兒來。”

徐慧是個通透的姑娘,稍加點撥便明白過來。她點點頭,“那王掌史你的意思呢?”

“不如辦一場春宴,請諸位娘子來清寧宮游玩。”陛下偏寵徐慧,清寧宮的後花園百花齊放,盡态極妍,景色之盛,絲毫不下于禦花園。

“這倒是個好主意。”徐慧知道,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如今她已完完全全成為陛下的女人,便不可避免的要同這些後妃打交道。與其一味躲避,倒不如主動迎頭而上。左右躲,是躲不開的。他把她捧在手心裏,放在心尖兒上,早已讓她沒有退路可走。

看完了禮單,徐慧乘上轎辇,先往乾祥宮去。韋貴妃體恤她辛苦,特意把陰德妃和韋昭容都叫來,不讓徐慧多跑。

謝過了恩,韋貴妃有心留了她一留,要同她下棋。徐慧還趕着去給楊淑妃請安呢,這一時之間,不由有幾分為難。

韋貴妃如何不知她的窘迫,可在這樣的當口,她不得不給徐慧一點提醒,讓她知道誰才是操持這後宮的女主人。

徐慧心思剔透,韋貴妃是故意留住她,她如何看不出來。于是下棋之時,徐慧不留半分情面。不過一刻鐘的功夫,便把韋貴妃殺得片甲不留。

韋貴妃輸的太過慘烈,簡直哭的心都有了,一時竟有幾分後悔将徐慧留住。

她看着面前初初長成的小姑娘,苦着臉道:“你這孩子,瞧着乖巧聽話,實際上蔫兒壞蔫兒壞的。”

徐慧不說話,只是抿着嘴淺淺地笑。

“成了,本宮也不多留你了,去吧。”韋貴妃将棋盤輕輕一掃,将敗局攪亂,起身離開。

徐慧微微躬身,看着韋貴妃高大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視線裏。等韋貴妃回了裏屋休息,徐慧走出乾祥宮,又馬不停蹄地去了楊淑妃那裏。

楊淑妃就顯得親熱多了,她親手将徐慧扶了起來,喜滋滋地問她……昨夜的細節。羞得徐慧轉身就想逃,卻被年長她許多的淑妃一把拉住,不肯放她走。等把徐慧白皙的臉頰憋得通紅,淑妃才噗嗤一笑,松開了手,原來只是戲耍她的。

徐慧氣得想要跳腳,但她當然不會那麽做。她只是拿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毫無氣勢地瞪着淑妃,彰顯着自己的憤怒。

淑妃摸摸她的頭發,和藹地說:“好啦,慧兒是大姑娘了,不會像個小孩子一樣耍孩子脾氣了,對不對?”

徐慧無語,剛才像個小孩子一樣逗弄她的,不正是淑妃嗎……

楊淑妃知道徐慧不會當真為了這點小事同她生氣,是以她自動無視了徐慧的臉色,轉而問道:“我送你的緞子喜不喜歡?”

徐慧昧着良心說:“喜歡。”

淑妃送的錦緞,料子是好料子,可惜都是些大紅大綠的顏色,免不了被徐慧壓箱底的命運。

“那那座送子觀音呢?”

徐慧俏臉又是一紅,“娘娘,還太早了些吧……”

“早什麽早呢。”淑妃嬌嗔道:“你不知道,剛承寵的時候,往往最是容易有孕。你近些日子好好養着身子,可別像以往一樣不放在心上,害了自個兒了害了孩子。”

沒影兒的事兒呢,就叫淑妃說得跟真的一樣。徐慧小臉紅得好像能滴血一樣,低聲道:“徐慧知道了……”

“哎呀,你光知道有什麽用呢,你還得加把勁兒呀。”過了這麽久,淑妃現今倒是看開了,剛開始的那點兒醋意也都沒了,“宮裏都這麽久沒有小孩子了,陛下嘴上不說,心裏肯定急着呢。本宮歲數大了,是沒那個能耐了,就靠徐婕妤你啦。”

說着她在徐慧柔弱的肩膀上輕輕一拍,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

過慣了悠閑日子的徐慧突然覺得……壓力好大。

☆、第83話

在賢靈宮用了午膳後,徐慧來不及回宮,直接到了甘露殿去。人都到了門口,卻突然邁不動步子。

一早上便不見他的影子,倒還不覺得什麽,這會兒她才想起來害羞,不想面對他。

徐慧正踟蹰不前的時候,一雙大手突然自後拉她入懷。她低低地驚呼一聲,栽倒在他溫暖的懷抱裏。

太宗老早就在等她過來,人還未到,消息就傳到了耳邊。見她遲遲不肯進來,太宗心癢難耐,于是自個兒迎了出來。

“陛下……”她輕喚一聲,眉頭輕皺,帶着點兒嗔怪的意味。大庭廣衆之下,她慣來不愛同他親近。

太宗勾唇一樂,卻不肯放開她,擁着徐慧進殿。

他低着頭,幾乎是貼在她耳邊道:“慧兒,朕好想你。”

徐慧俏臉微紅,盡量讓自己清醒冷靜,“陛下,您該去處理政務了。”

他卻像沒聽見一般,帶着點急切地吻她的側臉。

徐慧“哎呀”一聲,雙頰滾燙,用手推他,“別在這裏……”

太宗怕她惱了,只得戀戀不舍地放開了徐慧。當天夜裏,自是柔情蜜意,百般恩愛。

隐忍多時的太宗一連折騰了徐慧好些日子,總算才将欲望逐漸平息下來。床笫間的魚水之歡,讓兩人好得如同蜜裏調油一般。太宗黏徐慧黏得厲害,簡直是一刻都離不開她了。

無論是哪朝寵妃,這樣集萬千寵愛于一身,都難免要遭受攻讦與紅眼。好在徐慧素有賢名,對太宗時有勸谏,對于她的得寵,前朝後宮倒都還算風平浪靜。

幸福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轉眼間貞觀十三年便已走到尾聲,新年再次降臨。

皇宮內外歡騰一片,清寧宮裏,徐慧的心腹王掌史卻顯得有幾分郁郁寡歡。

此時此刻,她正望着楊淑妃送給徐慧的那尊送子觀音出神。徐慧承寵已有大半年的時間,可還是沒有好消息傳來。徐慧不知心急,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卻替她擔心起來。

歷史總是不斷地在證明,妃嫔得寵大多都只是一時的,身為後妃,想要在後宮站穩腳跟,要靠的還是子嗣。

可徐婕妤年幼,太宗又已是不惑之年,徐婕妤還能懷上孩子嗎?

王掌史暗暗嘆了口氣。去年還能推說時間還短,不着急。可轉過年來,他們必須幫徐慧想些辦法了。

為了避免給徐慧壓力,王掌史從未同徐慧提起過這些。徐慧同雪團兒親昵,把它當成半個兒子一般,倒不急着想要子嗣。小日子過得無憂無慮,整日裏都是言笑晏晏。

等新年過後,王掌史就把請太醫開藥的想法同徐慧說了。王掌史說得隐晦,是要給徐慧調理調理身體。可好端端的為何要吃藥?徐慧冰雪聰明,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她支着頭,神色溫柔而純澈,輕輕地問:“王掌史,你也覺得有朝一日我會失寵,對嗎?”

王掌史忙道:“婕妤誤會了。我也只是……”

徐慧搖搖頭,“你放心,我明白,你是為了我好。”她的目光由王掌史身上轉至虛空,唇角浮起淡淡的笑,“可我并不想以子嗣立身。”

“婕妤……”

王掌史還要再勸,誰知徐慧卻道:“就按你說的辦吧。”

王掌史一愣,沒想到徐慧答應得這麽容易,她還以為以徐婕妤的高傲,她還要勸好一陣子呢。

不過徐慧答應了吃藥,到底是好事一件。王掌史歡歡喜喜地下去,同杜掌膳商量着準備了。

等屋裏無人,徐慧慢慢地将手撫上了尚且平坦的小腹。其實她并不想要孩子。如若沒有也就罷了,若是有了孩子,那便是一輩子的牽挂。

她說過想随太宗一同死去,絕不是玩笑話。兩人日漸情濃之時,她也曾慎重考慮過這個問題。幾乎是毫無疑問地,她願意追随他而去。只是……若是有了孩子,她還能如此自私嗎?

太宗顯然也有這個想法,起初他還只顧着纏她,後來便時不時地開始幻想,想他們兩個以後的孩子會是什麽樣子。

有天夜裏,繁星滿天,他擁着她靠在窗邊,仰望深邃的天空上璀璨的星河。微風拂面,惬意萬分的時刻,他卻突然恐慌起來,非常害怕失去她。

太宗相信,這世間沒有什麽能将他們分開。朝臣、後妃,沒有人會有那樣強大的力量。可唯有生死一事,他并不确定。

他想起徐慧說過會追随他而去的話來。他知道,徐慧不會騙他。她肯生死相随,他自是感動不已,可他不能這樣自私。

于是,原本并不十分想要小孩子的太宗,開始有意識地向她闡述一個美好的願景。畫面裏不僅有他們兩個,還有他們的孩子承歡膝下。

徐慧似有所感,輕聲問他,“那,等孩子們長大了呢?”

他将她緊緊摟在懷裏,低低地答,“等孩子們長大了,朕的慧兒也長大了。到那時候,朕就老了。”

這一回不及徐慧再問,太宗便繼續說道:“等朕不在了,還會有孩子們保護你。那樣,朕便沒有什麽遺憾了。”

徐慧突然鼻頭發酸,她最恨他這樣詛咒自己,可是人世間總有許多無可奈何。“那,如果沒有孩子呢?”

“你若孑然一身,孤苦一生,朕會死不瞑目。”太宗低下頭吻着她月光下光潔如玉的額頭,眼中含淚地說:“有時想想,朕甚至後悔召你入宮。你這樣好,如若嫁個年紀相仿的少年郎,定能夫妻和睦,一生幸福無憂。”

“陛下,別再說了……”徐慧仰起臉,溫柔而堅定地望着他,“我從來沒有後悔過。”

太宗深深地将她望着,那張猶且稚嫩的臉上滿滿都是真摯,叫他如何不愛到心坎裏去。

他低頭用力地吻她,将滿腔愛戀都融在這個熾烈的吻中……

等過了年,例行診平安脈的時候,王掌史将太醫悄悄地叫到一邊,低聲囑咐了一般。

太醫在宮中行走多年,如何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滿口答應下來。可診了幾次脈後,得出的結論卻有幾分出人意料。

徐慧雖偶有雙腳冰涼的病症,但這于她受孕無礙。據太醫所言,徐慧從小嬌養于深閨之中,進補得益,身體康健,并不需用藥進補。

也就是說,徐慧承寵這麽久還沒有受孕,問題并不是出在她的身上。

王掌史聽了不但沒有高興,反倒愈發憂心忡忡地問道:“那是不是婕妤尚且年幼,尚未長開,不利于受孕呢?”

太醫沉吟道:“是有這個可能。”

王掌史點點頭,送走太醫後,又悄悄找了旁的太醫來瞧,得出的結論都幾乎一致。

徐慧見她表情不豫,還以為自己的身體出了什麽大毛病,一時不免有幾分好奇,便叫住她問了句,“怎麽,哪裏不好嗎?”

王掌史搖了搖頭,擠出了個笑來,卻是比哭還難看,“婕妤不是不愛吃藥嗎?這下好了,太醫們都說,您不必用藥進補。”

徐慧輕輕地松了口氣,“那你怎麽還不開心?”

“婕妤……”王掌史長嘆一聲,“不是您的問題,那不就是……”

——陛下?

歷來宮妃承寵,卻遲遲沒有懷上皇嗣,都是先從女人這邊入手,調養身體。

可若有問題的是皇帝,事情可就複雜的多了。

太醫回答王掌史的懷疑時,頗有幾分閃爍其詞。王掌史當時就知道,徐慧年紀小,并不是難以懷孕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太醫不敢明說陛下那邊的情況,才勉強借用這個理由搪塞過去。

此時徐慧也明白過來,她本能地便否決道:“怎麽會呢,我進宮之前,新城公主才兩歲多……不會是陛下的。”

王掌史卻道:“距離後宮裏最後一位皇嗣出生,已有六年光景。六年間都沒有妃嫔懷孕,這……奴婢鬥膽,不得不懷疑……”

徐慧還是不信,“我入宮前,文德皇後離世,陛下悲切之下,無心流連後宮。我進宮後是什麽情形,你也是知道的,怎麽能因此就懷疑陛下呢?”

王掌史聽她這麽一說,也覺得有幾分道理。她往兩邊看了看,見玉蓉和玉藻都躲得遠遠的,各做各的事情,她便傾身上前,悄聲問道:“婕妤,陛下夜間……可還……”

她的聲音很小,可就在徐慧耳邊,徐慧聽得清清楚楚,瞬間紅了一張俏臉。這樣私密的事情,要她怎麽回答呢?

“我覺得……還挺好的。”她忍着害羞回憶起來,并沒有覺得他有任何體力不支精力不濟的表現。反而每回都像個毛頭小子,恨不得将她生吃下肚一般,急切又熱烈。

“您确定嗎?”王掌史恨不得親自觀摩一場,确認太宗到底行不行。

徐慧埋怨地輕輕瞪了王掌史一眼,嬌聲道:“我又哪裏知道……”

她也沒和別人在一起過,要她怎麽比較呀!

王掌史一想也是,如果問題不在徐慧身上,那麽他們能做的,也就只有順其自然了……

不過……

王掌史看着徐慧,突然靈機一動。

☆、第84話

“陛下最喜歡您煲的湯了。”王掌史的笑容裏,閃過一絲狐貍般的狡黠。

“你可不要拿陛下的龍體開玩笑啊。”徐慧半真半假地警告道。

王掌史打了包票,“婕妤您盡管放心。”

徐慧将信将疑地望着她。

可等徐慧将王掌史炖好的補湯呈給太宗後,沒過多久,她便後悔了。

王掌史這個騙子,辜負了她的信任……

太宗喝了湯後,顯然不對勁起來。望着她的那雙眼睛裏,仿佛有兩簇小火焰在燃燒。

徐慧見狀慌忙站了起來,想要叫人給他擰個帕子擦擦臉,讓他靜一靜。卻被太宗自後一把拉住,有幾分強硬地摟在懷裏。

“慧兒……”他低頭親吻她,在徐慧美麗的側臉和頸窩間流連,“你好香。”

“陛……下!”徐慧柳眉輕皺,輕輕地推他。可肌膚相貼之處,灼熱得好似有熊熊烈火在燒。一個滾燙的吻落下來,不由分說地将她未說出口的話盡數吞噬……

就這樣白日宣淫過後,太宗将徐慧摟在懷裏,手指似是無意識地把玩着她烏黑的長發。他纏了一圈又一圈,害得她想走都走不開,只得驚惶不安地靠在他懷中。

“陛下,起身吧?會有人進來的……”

“誰敢?”他低低地笑,顯然心情很好的樣子,“放心吧,你宮裏的人都是朕精挑細選過的,個個機靈的很,不會做出此等沒眼色的事情來。”

徐慧輕嘆一聲,嗔怪地望他一眼,“陛下晚上欺負我也就罷了,怎麽青天白日的,還這般不知克制?”

“诶?慧兒,你可不能這麽冤枉朕。”他一臉認真地說:“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徐慧惱羞成怒,坐起身道:“陛下莫要血口噴人,分明是您……”

她說不下去,脹紅了一張小臉,看起來嬌俏可人。

都說情人眼裏出西施,在太宗的眼裏,即使是徐慧生氣的樣子,也是那樣可愛。

他收回手,環着雙臂,悠悠地望着她,眼底帶着幾分寵溺的笑意,“朕喝了這麽多年的湯,什麽是普通的補湯,什麽是加了壯陽之物的,朕只要嘗一口就分辨的出來。”

徐慧一愣,喃喃道:“壯……壯、陽?”

太宗一臉“別和朕裝傻了”的表情,笑嘻嘻地說:“想不到慧兒小小年紀,卻是這般難以滿足,看來朕平日裏還要加把勁呢。”

“不、不是的!”徐慧慌忙解釋道:“我沒有……”

太宗輕輕挑眉,“哦?那這湯不是你熬的?”

言下之意即是,如果徐慧說出一個“不”字,那她方才就犯了欺君之罪。

可在徐慧眼裏,讓她承認自己是個不知餍足的淫娃蕩婦顯然比欺君之罪更要可怕。她猶豫了一下,就把宮人懷疑他不行的事情給太宗說了。

等看到太宗紅一陣白一陣的臉色,徐慧就知道,她沒把王掌史的名字說出來是對的……

不然王掌史可就危險了。

誰知太宗變了半天的臉色,最後竟是沉着臉來了一句,“朕給你換一批宮人吧。”

竟然是要把清寧宮的下人全都打發了意思!

徐慧忙道:“陛下,他們都是跟在我身邊好幾年的了,平白無故的,這樣不好吧……”

“平白無故?”太宗咬牙切齒地說:“他們竟然敢懷疑朕……懷疑朕那方面不行……”他的目光定格在徐慧臉上,陰沉沉地問道:“慧兒,朕行不行,你還不知道嗎?你有沒有替朕辟謠?”

“我當然有了。”徐慧見勢不妙,忙道:“我都和他們說過了,陛下正值盛年,怎麽會有那種情況呢?您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完了完了。”太宗哭喪着臉道:“既然你都說了,他們還送這補湯上來,肯定是不相信你了。朕的一世英名啊……”

徐慧其實不大明白,皇帝的一世英名不是體現在政績上嗎?和男女之事又有什麽關系?不過她看太宗非常難過的樣子,也就沒有多問,而是安撫地摸了摸太宗的臉,反倒叫他更加傷心了。

結果太宗傷心的後遺症就是,到了晚上,他真的有點……力不從心了。

他在徐慧身上親親摸摸了半天,可就是差了那麽一點。徐慧倒還有耐心,他卻先不耐煩起來,到最後一個人背過身去,一個人生起了悶氣,也不知是在氣誰。

徐慧看着他的背影,像個負氣的孩子般,只覺好笑。她試探地摸了摸他的手臂,見他沒有反抗,便慢慢地靠了上去,摟住他的腰。

太宗沒有回頭,只一個悶悶的聲音傳了過來,“慧兒,朕是不是很沒用,你也看不上朕了是不是?”

“陛下別這麽說。”她溫柔地勸慰道:“白天不是已經有過一回了嗎?您一定是太累了,沒關系的。”

她這樣善解人意,他卻有些想哭。只一次而已,怎麽就太累了?

太宗想來想去,覺得自己是被他們說的,心理壓力太大了。

他決定放松放松。第二天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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