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晚上露天燒烤, 是山莊老板提供的烤架,也給他們送來了新鮮的素菜和肉。
安鹿本來和兩個舍友在一起串羊肉, 半路她倆跑去上廁所了。
過了許久都沒回來,安鹿搓着油膩膩的手指, 嘀咕道:“懶死算了。”
她指尖都被簽子戳紅了, 那兩個倒好, 淨等着一會兒吃現成的。
安鹿串完了肉, 去箱子裏拿了兩個大土豆削幹淨, 望着砧板和菜刀犯愁。
她一點都不會切菜。
在家裏,餘芯柔把她當寶貝供着,連水果皮都沒削過, 平時更是很少碰刀。
她拎了拎菜刀,有點沉。
土豆被她橫着放, 豎着放,怎麽擺都下不去手。
正苦惱的時候, 忽然有人站到她旁邊。
安鹿沒轉頭去瞧,還在悶悶不樂地與土豆較勁,狠了心一刀下去, 直接把土豆劈成兩半,其中一半滾到了地上。
安鹿:“……”
旁邊的人笑了, 聲音猶如大提琴一般低沉柔和,讓她平靜的心像是被撥動的琴弦,随着袅袅的餘音顫抖。
“你這切菜的技術還真是……不同凡響。”程熠噙着笑開口,唇角意味深長地勾起來。
“那是, 我很會切的。”安鹿硬着頭皮拿起菜刀,繼續。
程熠在一旁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作壁上觀,那表情仿佛在欣賞什麽極有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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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砧板上的一個半土豆,變成許多形狀不規則的小土豆,有塊狀也有片狀,看上去形态特別豐富。
“都切一個樣就沒意思了。”安鹿用菜刀指了指那些土豆,表情煞有介事,“你放心,我燒烤技術也很好的。”
“嗯。”他微微俯身,用低沉的氣音笑道,“那我等着吃。”
“……誰說要給你吃了?”安鹿不情不願地睨他一眼,掩飾心底的心虛。
“哦,不願意啊?”程熠抿着唇點點頭,眉梢一挑,“那哥哥烤給你吃。”
“……”
安鹿真是信了他的邪。
一小時後,她強忍着把嘴裏的烤土豆咽下去,因為沒地方可吐。
如果不是天黑,估計能看到她那一瞬間變黑的臉。
這男人确定是在追她,不是想毒害她嗎?
“熠哥哥,你別烤了。”安鹿十分乖巧地把土豆遞過去,“歇一會,吃點兒東西。”
程熠把手裏的肉串裝盤,接過她遞來的土豆,揚着下巴得意地問:“味道怎麽樣?”
“很棒。”安鹿點頭如搗蒜,眼睛裏還在冒光。
程熠笑了笑,直接把土豆喂進嘴裏。
下一秒,男人雲淡風輕的一張臉驀地僵住,含着土豆的腮幫子微微顫抖,眼睛瞬間紅了。
安鹿睜着一雙圓溜溜的眸子,看上去純真無害。
“不好吃嗎?”她認真地問,“我剛才吃的那塊很不錯哦。”
“……好吃。”程熠面如醬色,咽下去,唇角擠出一個勉強的笑。
“哦。”安鹿伸手又要去拿。
程熠眼疾手快地把盤子舉起來,“你別吃這個。”
安鹿滿臉疑惑:“為什麽呀?”
“……好像沒熟。”程熠信口胡謅,“那個,我重新烤一下。”
安鹿點點頭:“哦。”
後來安鹿餓得不行,還是去同學那裏蹭的吃。
程熠可憐兮兮地被抛棄在角落,一個人吃光了這些殘次品。
到最後,好像也能接受這個味道了。
第二天的活動是徒步登山。
安鹿穿了一身輕便的運動服,是她特意挑選的淺藍色。
在樓下集合片刻,兩位班助才一起下來。
杜沁如穿着紅色的運動服搭純白鴨舌帽,背着黑色的登山包,既青春洋溢又英姿飒爽。
而一旁的程熠……
安鹿嘴角抽了抽,他為什麽也穿着淺藍色運動服?而且,貌似,和她是同系列?
連款式和LOGO的位置都一樣。
“安鹿,你和學長穿的一樣诶。”有同學八卦地湊過來,“你們是不是約好的啊?情侶裝?”
安鹿急匆匆否認:“我不是我沒有別亂說。”
方蘭茵托着下巴神秘兮兮道:“那你們好有緣分噢。”
蘇靜娴表情誇張地添油加醋:“心有靈犀一點通,哇!”
安鹿:“……”好想友盡。
方蘭茵勾住她肩膀,笑得花枝亂顫:“鹿鹿,學長在看你。”
安鹿下意識地望過去,随即咬了咬牙。
程熠哪裏是在看她,分明在和杜沁如有說有笑,淺褐色的眸子一刻不停地放着電。
她氣呼呼抖開方蘭茵的手,轉身跑到隊伍末尾去了。
點了名,整了隊,一行人跟着專業的教練出發。
安鹿原本就在隊伍末尾,走得還慢,方蘭茵和蘇靜娴剛開始照顧着她,後來看見某人從隊伍最前端落下來,心領神會地加快了腳步。
安鹿也強撐着加快腳步,盡量不落後大部隊太遠。
身後只有程熠一個人,幾乎寸步不離地跟着,她回頭看他一眼,語氣有點郁悶:“你能不能別走我後面啊?”
因為一直在往上爬,他一擡眼看見的就是她的屁股,這感覺太奇怪了。
程熠額頭上有一層薄薄的汗,背着自己的背包還拎着她的包,聲音卻不見喘,“哥哥在下面,才能随時準備抱住你啊。”
安鹿:“……”
“要我走前面也行。”他朝她伸出一只手,“我拉着你,別不小心掉下去。”
“我又不是不會走路。”安鹿抗拒地把手背到背後。
“那你是要走到天黑,在這山裏過夜嗎?”程熠挑了挑眉,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我倒是……有點期待。”
“……”才不要。
安鹿只好乖乖地讓他牽手。
又往上爬了很長時間,安鹿快要堅持不住了,才終于迎來一段平路。
而前面的大隊伍已經看不見影子了。
好在山上只有一條路。
安鹿不想被他看扁,于是要回了自己的背包,只把包裏最重的礦泉水給了他。
這段路有點長,走到一半程熠問她:“要不要喝點水?”
“好吧。”安鹿停下腳步,十分自然地朝他伸手。
程熠把背包裏的礦泉水拿出來,擰開瓶蓋遞給她。
安鹿雙手接過水瓶,心底湧起一陣莫名的暖意,在炎熱和暴汗中也十分明顯。
她定了定神,仰頭喝了一大口,冰冰涼涼的,讓人稍微冷靜。
程熠重新擰好蓋子,拿在手裏掂了掂,突然眉梢一動:“糟了。”
安鹿疑惑地擡頭:“怎麽了?”
程熠望着她,一雙漂亮的眸子裏倒是真真切切的歉意:“我剛才拿錯了水。”
安鹿:“……”
“這瓶……好像是我的。”他模樣十分認真,“對不起啊,等下我也喝你的好了。”
安鹿:???這叫哪門子對不起?
她有充分的理由懷疑這家夥是故意的!
無視掉男人裝模作樣的道歉,安鹿氣呼呼地轉過身走了。
程熠匆忙地把水塞進包裏,擡腳跟上。
“喂你慢點,前面不好走。”
有一段山路很窄。
一邊連着峭壁,另一邊是雜草叢生的山坳,足有三個人那麽高。
能供人行走的寬度不到一米。
程熠伸手想要牽她,安鹿心裏卻還氣着,說什麽都不配合。
他只好走到她後面去,不停地囑咐:“你小心些,靠裏面走。”
“腳踏上去之前先用棍子戳戳。”
“我知道。”安鹿沒好氣,明顯在嫌他啰嗦。
這種路,她小時候跟着爺爺去祖墳插青也是走過的。才不像他這種養尊處優的大少爺。
心裏正犯着嘀咕,沒留神腳下的土質,她突然踩到一塊微微傾斜的沙土,整個人朝外面栽去。
程熠吓得瞳孔一縮,眼疾手快地撈住她身子,卻也跟着滾了下去。
安鹿還沒反應過來什麽情況,腦袋被護着,一陣懸空過後狠狠地落在雜草地上,五髒六腑都險些從嗓子眼裏被震出來。
聽見男人一聲痛苦的悶哼,她猛然清醒,慌亂地擡頭:“熠哥哥,你怎麽樣啊?”
手掌順着他後腦勺摸了一圈,沒有血,吊着的一顆心才稍稍落下來。
“有沒有哪裏受傷?”安鹿眼睛紅通通的,掰了掰他的胳膊,“你放開,我給你看看。”
“有。”男人一臉虛弱,嗓音低啞,微微放松胳膊的力道,卻還是這樣環着她,“心口疼,你快幫我看看。”
安鹿急忙拉開他的運動服拉鏈,手在他心口摸了摸,甕聲甕氣地問:“這裏疼嗎?這樣疼不疼?”
她輕輕一按,他就緊跟着咳了兩聲,咳得臉上泛紅,“疼……好像沒在跳了,你聽聽……我還活着沒啊?”
安鹿一聽更害怕了,眼眶裏瞬間漫起水霧,把耳朵貼到他胸口。
撲通,撲通……
聽到他依舊沉穩的,微微加速的心跳,才終于放下心來,吸了吸鼻子,把眼淚憋回去。
“怎麽樣?嗯?”他虛弱地開口,手掌按在她後腦勺。
“沒事。”安鹿緊緊靠在他胸口,只隔着一層薄薄的T恤,臉頰被他胸膛的溫度烤得滾燙,腦子也不大靈光了,“就,有點快……”
“哦。”他垂下眸子,望着女孩驚魂未定的模樣,不動聲色地勾起唇角,“那你別動啊,幫哥哥緩一緩。”
安鹿乖乖地照做。
然而過了一會兒,耳旁的心跳聲不僅沒有緩下來,反倒越來越重。
她腦子卻有些緩過來了。
冷靜片刻,依稀嗅到一絲陰謀算計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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