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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沒想過要把師父吞進肚子裏。

“總之，就是個古怪的夢。”我下了結論。

“胭脂做了什麽古怪的夢，講給為師聽聽可好？”溫潤的聲音在我身前響起。

我擡頭睜眼仔細一看，師父就坐在我床前，離我半尺遠，對我溫潤微笑。

我吓得一下子從床沿滾了下去，大喊：“師父我錯了，我不是真的要把你吞進肚子裏！”

“……真是個傻丫頭。睡一覺變得更傻了。”師父無奈笑着，把我從床底下撿起來，微帶責備地訓斥我：“胭脂，你怎麽這麽傻，竟然願意以心頭血去喂養那七葉靈草！”

說到七葉靈草，我這才注意到，師父的滿頭白發已經……已經全部變黑了！

“師父，你沒事了！”我驚喜萬分。“那七葉靈草果真有效！”

“那七葉靈草一旦種下就再也不能取出，否則你也會有生命危險……”師父滿眼憐惜：“胭脂，我會補償你的。”

食物的香味在蔓延。

一路嗅着香氣到廚房，一鍋肉湯正咕嚕嚕沸騰着。

清秀俊美的白發男人回轉身朝我微笑。“不愧是胭脂，一聞到香味就過來了。”

我流着口水走近：“師父，這是什麽湯，好香，我可以嘗一口嗎？”

“好啊，本來就是給你吃的。”

九華真君大方地把湯勺遞給我：“吃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接過湯勺就是一大口。

“好吃！”

“那再來一碗？”

“請再來一碗！”

一口氣連吃了十大碗，把整鍋肉湯都倒進了肚子裏，抹抹嘴巴，才發現一點湯渣都沒給師父留。

頓時不好意思。“對不起，我太能吃了。”

“不要緊，胭脂這麽喜歡我做的湯，我很高興。”

“這湯是師父做的嗎？”我竟然吃到了九華真君親手做的湯！

九華真君看着我笑。

“這湯真好吃，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肉！這是什麽肉？”

“狐貍肉。”

我正在喝水，一口嗆了出來。

“狐貍……肉？”我瞬間驚呆了：“師父你，你怎麽可以吃狐貍肉……師父把我吃掉了……”

“騙你的，你真好騙。”九華真君摸了摸我的頭，語氣開始拉長變涼。“難怪我才出門半個月，我可愛的小徒弟就差點被人拐跑了。”

“……”

氣氛忽然沉默下來。

我沒有說話，是因為說不出來。

忽然想到了麒麟。

那個夏季驟然綻開的戀愛，原來只是一場騙局。痛得撕裂心扉，沒有辦法碰觸。

師父靜靜看着我，眼中漆黑幽暗不明。

“還忘不掉他嗎？”

我沉默。

“軒轅麒麟，是人類的皇族。他接近你是因為你是我的徒弟，從一開始他的目的就是我。”

“師父，我、我想起還要去打水，我先走了……”

站起來離開，沒有辦法再聽下去。

“胭脂，我希望你聽完。”

九華真君拉住我的手，力氣不深，卻很堅定。

“師父還在怪我嗎？”

“自始自終我都沒有怪過你。可是胭脂，我希望你明白，你是我唯一的弱點，我希望你為了我，不要輕易再相信其他人。”

我怔怔看着九華真君。“我是……師父唯一的弱點？為什麽？”

九華真君看着我，微笑靠近。

“你的唇角沾了油。”拿袖帕擦拭我的唇角。

師父身上，好聞的，就像花草一樣的氣息，在蔓延。

我的心砰砰跳起來。

眼角瞟到一絲銀白，忍不住又心疼。

“師父，你的頭發……”

“白色的，你介意嗎？”

我點點頭。是我害師父頭發變白，我當然介意。

九華真君愣了愣，嘆了一口氣：“既然如此，我想個辦法恢複黑色。”

“可以恢複嗎？”我大喜：“告訴我需要什麽，我一定幫師父拿到！”

“天帝的血。”

砰咚一聲，我倒在地上。

“師父你就不能說一個難度低一點的嗎！！”

只要能讓師父恢複，哪怕是神龍我也會去殺，可是天帝……難度太高了。

總覺得師父在戲弄我。

九華真君掩唇笑了起來。“胭脂，你真好騙。”

果然是在戲弄我嗎！

吃完師父做的大餐，忽然毫無預兆對我說：“胭脂，我有事要與平紹一起出門幾天，你好好看家，等我們回來。”

我握緊拳頭：“嗯，我一定會好好看家的。”

天氣溫暖，陽光明媚，我在靈草園裏澆水。

師父說，我如今與七葉靈草為一體，我曬了太陽，也就是給七葉靈草曬了太陽，所以我要多多曬太陽。要說哪裏風景最好太陽最暖，就屬花葉芬芳的靈草園了。

唔，只坐着曬太陽不好，被平紹師兄看見又要罵我懶惰，所以我也順便幫園子裏的靈草澆澆水。

忽然一道少女聲音在身後響起：“這裏就是九華真君的住所嗎？”

我回頭，看見一只長着巨大蛇尾巴的粉衣少女，不由得吃了一驚。“你是……？”

的粉衣少女仔細打量我，不是很滿意道：“跪下。”

“啊？”這是誰啊，一見面就叫我跪下？

少女皺眉屑：“狐貍精，你還愣着做什麽，還不向我跪下行禮？”

“為什麽啊？”

“你敢質疑本公主的話！”

一名記名弟子跑過來，把我拉到一旁，點頭哈腰賠笑道：“公主別生氣，這小狐貍是新來的，什麽都不懂。”

少女仰頭不屑；“哦，這就是九華真君新收的女徒弟？我還以為是什麽天仙下凡，不過是資質蠢鈍，眼神呆滞，連尊卑貴賤的禮儀都不懂。”

記名弟子悄悄對我道：“不要生氣，這是東海九公主，是九華真君的客人。”

“東海九公主？怎麽是蛇妖？不該是龍嗎？”不知不覺我把心底話說了出來。

粉衣少女大怒：“放肆！本公主是龍！”

我仔細看着她，沒說話。自從吞了那七葉靈草之後，我的感知與靈力都增強了許多，是龍是蛇還是能分辨出來的。這少女身上确實有龍的氣息，但從本質說來确實是蛇妖。

東海九公主瞪着我：“算了，我渴了，你先上茶來。”

記名弟子連忙奉茶。

東海九公主又生氣：“我是叫這只狐貍上茶，沒耳朵嗎？”

畢竟是師父的客人，我也不想惹得她不快，于是奉上了茶水。

東海九公主喝過茶，才慢慢問起：“九華仙君呢？怎麽還不出來見我？竟然如此怠慢我，不知道我是貴客嗎？”

“師父出門了，要過兩天才回。”

“那你們大師兄平紹呢？”

“平紹師兄也随師父出門了。”

“明知道我要來，還出門！”東海九公主憤憤了一會，指着我命令：“我沒帶侍女過來，這幾天由你來服侍我吧。”

“啊，”我呆了一呆：“可我不是下人。”

少女驟然板起臉：“你知道我是誰嗎？竟敢這樣說話？”

“不是東海公主嗎，你剛才介紹了的。”

記名弟子在旁拼命扯我的袖子：“哎呀，胭脂姑娘，那可是是九華真君的未婚妻，據說和九華真君馬上就要成親了，你別惹怒了她，以後沒好日子過。”

什麽，她是師父的未婚妻？

馬上就要成婚了？

師父要和別人成婚了……？

莫名其妙的，我心中湧起難過，一陣陣地疼痛。

這是為什麽呢？我摸着心口，難道我喜歡上師父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08 東海公主

我成了東海公主的臨時丫鬟……

“狐貍精，我想吃冰晶果制成的果羹，你去給我做。”

“怎麽這麽久才做好？我現在不想吃果羹了，給我打只兔子來，想吃烤兔子。”

“這兔子烤得真難看！放着吧，天熱，侍候我沐浴。”

“來，幫我擦尾巴。”

“力氣這麽輕，你沒吃飽飯啊。”

“呀！疼死了！這麽大力你是想殺了啊！！”

……

師父和平紹師兄回來的時候，我正在湖裏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