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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翹起的屋檐上雪窸窣而落,一天的課也了了。
放下毛筆來,方故炀轉過頭,手背碰了一下淮宵被風吹的有些冰涼的臉,他眯起眼看人發懵的樣子,心情不由得一陣大好。
「餓不餓?」
這話問完,耳邊鬓發被風吹來貼在臉上,方故炀吹了口氣兒,那一小撮惱人的發才乖乖垂了下來。
淮宵看他臉上一閃而過的窘迫,心中樂得不行,憋住笑,只輕輕點頭。
「你想吃什麽?」
方故炀倒是沒太在意,有些倦怠地趴在桌上。
他歪着頭想了一會兒,作勢要喚來下人。
淮宵連忙擋了他的手,輕聲道:「放課後再去吃。」
方故炀眉一挑,「今兒個,豆腐羹?」
一想起書院階下清香白軟的豆腐羹,更讓本就餓了的淮宵更有些抵擋不住。
「撒點蔥,澆上醬香鼓油。」
「……」
「再綴點花生芝麻屑兒,滴了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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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宵定神看着他,耳邊還繞着方故炀低沉着嗓子的描述。
還沒等前者說話,方故炀慢悠悠站起來,擡手示意臺上人停下。
他搬起長條凳就掀開簾子就往外走,老太傅止了聲,收書于懷,目光注視着他。
方故炀淡然一笑:「出去一下。」
太傅微微彎腰鞠躬,緊接着淮宵也一下站起來,朝太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跟着追了去。
一邊兒睡得迷糊的常盡被扶笑拿筆端戳醒,他正揉着眼,身後傳來女孩兒的輕笑聲:「他倆跑了,你還在這兒睡呢?」
這堂內後院院牆斑駁,四處生長着綠得浸油的植株,它們錯雜生長,在牆根打下陰影,遮不住的是歲月的印跡。
太子把那根長條凳放地上,站上去踩穩,挽起紋着上好祥雲邊兒的袖袍來。
淮宵是害怕他沒站穩摔下來,扶住他,臉上五官都快皺成一團:「你小心。」
「要鹹的嗎?」
神采奕奕的少年站在爬滿綠植的院牆旁邊,俯下身子這麽問他。
淮宵合了眼又睜開,擡頭盯了太子一會兒,才道:「我,今天想吃甜的。」
腳尖一點,踏着駁印,身子一躍,一道影兒順着院牆飛攀而上,轉眼間沒了人。
過了一小會兒,院牆下擺了好幾碗。
樹下石墩子邊,淮宵提着方故炀帶回來的豆腐羹吃得好不容易眉開眼笑。
淮宵咬了咬勺子,輕敲了下碗沿,說:「等他們放了,這幾碗都涼了。」
太子唇角一翹,故作自然,臉撇到一邊去,有些害了臊:「放課?嘁,這才不是給他們買的。」
心中是猜到了答案,但淮宵還是忍不住又笑了。
四碗這是常盡的飯量,自己哪兒吃得了那麽多。
淮宵用勺子切了點兒攪拌上糖,往嘴裏送,嘴裏有些含糊不清:「你看看你,倒是越來越……」
伸手摁上人唇角,指腹用力擦去了一點兒淮宵嘴邊的糖漬。
太子挑起眉,難得露出一抹笑,問:「什麽?越來越什麽?」
怔愣一分,淮宵抿了抿方才太子指腹抹過的地兒,說:「甜。」
太子低頭笑起來,彎腰端起淮宵動過的一碗,沒使勺,嘴唇銜住碗沿,直接一口一口咽入喉間。
風卷起葉來,冷氣兒鑽進他倆腿間。抖了個激靈,淮宵似乎想起什麽,偏過頭問他:「你一會兒要進宮?」
方故炀揉了揉脖頸,眸色被夕陽餘晖掃得極淡,透出淺淺的銅褐色,「進宮一次,比練武一天都累,費神。」
翻個白眼,淮宵應他一句:「你也就能在我們面前說這種話。」
明明就是只在你面前。
錦靴尖頭踹了踹樹下長出的青草,太子負手而立,擡起眼皮看淮宵彎腰端起碗來,暗暗腹诽道。
還沒捱到放課,宮裏就派人來接太子和公主進宮了。
今兒個常府的馬車來得比就近住的太子府的馬車還快,常府管家也只是匆匆給淮宵行了個禮,接到常家兄妹倆就往回趕,快得常盡的書卷袋都落扶笑那兒了。
扶笑和淮宵站成一排在白牆邊兒,衛驚鴻拎着一大摞書等着,想往門口石獅子上靠,被淮宵一把扯回來。
淮宵撚起衛驚鴻袖口的料子,摩挲一下,又擡頭望了望天色,伸出手攤開掌心。
「降雨了。」
太子和公主一路過前殿中殿,進書齋見了皇帝。
他們依舊是規規矩矩的請過安後,皇帝留下了太子,讓人帶公主回去休息。
皇帝側卧于榻,低低垂着眼,幾日不見又消瘦幾分。
寝宮裏一股淡淡的中藥味,地龍燒得沒前些日子那麽烈,只覺細汗。
榻上的人擡起頭,伸手喚了方故炀過去。
方故炀見父親張着嘴想說什麽又出不了聲,心中一沉,試探性地問了句:「父皇?」
這老皇帝似都有些迷糊。
恍惚間,聽了兒子這句喚,才回過神來,低聲說:「炀兒。」
「兒臣在。」
病中本就無精打采的的皇帝垂下眼,溫熱的掌心摩挲着這個最讓自己驕傲的兒子,有力卻冰冷的手。
「過幾天出兵吧。」
突然的指令,讓方故炀有些愣神,心裏開始打起鼓點。
他努努嘴,盡量把自己的情緒憋回去,低下頭。
「兒臣,請父皇指示。」
「去西雲。」
老皇帝咳了幾聲,心裏也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說:「西雲國命已盡,該下手了。」
「好。」
方故炀答,語畢腦子裏便蹦出一些讓他擔心的想法。
皇帝見他走神,心下不悅,皺起眉來。
「炀兒,如今天下六分,大裕,西雲,北國,木遼,南蠻,還有臨國,你可想好,如何打響這亂世?」
方故炀點點頭,繼而思索一陣才慢慢開口:「先滅西雲,再是如今皇室虛空的木遼,臨國,南蠻,最後,最後北國。」
「如今除了西雲,北國最為奄奄一息,為何不第二滅了北國?」
「兒臣,一時想不出。」
「總有理由。」
方故炀頓了頓,道:「北國遲早會是我大裕囊中物,現在還不是時候。」
「為什麽?」
面對父皇咄咄逼人,方故炀不得不有些厭煩,撇了俊俏的眉,也是忍得發慌。
前些日子父皇召見淮宵入宮的場景歷歷在目,雖自己不知道談了些什麽,但他是不信父皇未有所察覺的。
他嘆口氣,只得輕聲道:「總會滅。」
愣神一下,随即補上一句:「若是父皇已有決心,那便早日出兵西雲吧。」
「這幾□□中似波瀾不起卻是暗流湧動,炀兒切莫忽視了。」
一向鐵血手腕的皇帝,難得伸出手摸了摸兒子的發,以一個父親的口吻緩道:「擇日出戰,喧兵而起,你和常将軍的兒子一起罷。」
「兒臣鬥膽問父皇,是有意栽培常盡?」
「是。」
皇帝答,「将門虎子,明君猛将。常盡與衛驚鴻二人,天資不淺,這也是朕将你從小放到學堂的原因。錢權誘惑易,而情義斷舍難!」
言及此處,皇帝有些激動,停聲歇息了一會兒,接着道:「太子,這二人,你掌好了,将是我大裕,不可多得的帝國雙璧。」
太子內心一震,随即暗喜。
他彎腰拱手道:「父皇費心了,兒臣明白。」
得了皇帝旨意,他向後退了幾步,躬身辭別。
外面天色漸暗,日落西垂。
淮宵出了博雅堂,擡眼望去,似乎皇城的道上又鍍了一層薄薄的白色,寒意鑽入脖頸,風聲蕭瑟。
見天色快暗了,也沒收到太子的口信。
淮宵遣了幾個尾随的侍從,帶上一個暗衛一路抄近道往太子府步行而去。
眼前青石板路上也覆了雪,一眼望去長到望不到頭。
淮宵裹着襖子,剛過一個轉角,突然察覺身旁一道人影閃過。
那影子從旁邊疾馳而過,明晃晃利器泛出的白光也打了些在淮宵側臉上。
「少爺小心!」
随從的暗衛一聲喊道,從身旁房頂跳下來,穩穩落地,抽了腰間長劍朝那刺客猛刺過去。
不料那刺客的劍随着手腕的動作一陣翻轉,腳尖踏到石板上也無聲響,在空中蕩出一抹銀白,目标明确,速度極快地朝淮宵刺去!
那一瞬間,淮宵多年來的習武經驗促使他下意識轉身側過,不料想下颚被劃開一道沁着血珠的淺口。
「呲——」
連帶着傷口一起開到鎖骨,衣衫被挑開,劍梢一挽,直取胸心。
耳旁風聲呼嘯,淮宵躲閃不及,随身暗衛急了眼,劍一晃砍上刺客的右腿。
身上暫無武器的淮宵轉過身子擡腿給那刺客踢去,手肘屈起,狠狠撞上刺客的胸膛。
後者被撞開幾米,腿也受了傷,坐在地上有些發懵。
暗衛一個箭步上去點了他的穴,反手捆住。
淮宵也沒多話,直接問道:「誰的人?」
那刺客瞪他一眼,不吭聲,只聽得耳邊一聲輕嘆,少年的聲音也變得大了些:「你說不說?我問你不說,我請太子來問?」
見那刺客身形一顫,冷汗流下來。
這大裕太子方故炀能耐極大又無情是出了名的,天下誰人不曉寧落蛇蠍洞不落裕太子,這番道理?
他要你開口,你不得不開口。
「你最好快說。」
淮宵眸色一凜,徒增幾分寒氣。
北國皇子雖淪落他鄉甘為質子,這氣勢卻是依舊輸不得人的。
「是,是,大将軍府公子。」
常盡?
「少敷衍!」
懶得跟他瞎扯,淮宵皺了眉,「你說不說?」
「常公子,常公子,說太子和您……交往過密,會阻礙,阻礙太子登基以後……來年大裕滅北的決心!」
淮宵愣了愣。
這番話,至少後半句,他不是完全不信的。
這種念頭也僅僅是一閃而過,他臉面上仍然是顯然不信的模樣,招手換來暗衛。
「把他帶回府上,等太子回來再說。」
大裕太子和北國皇子交往過密,會阻礙太子登基以後來年大裕滅北的決心。
刺客一句話,在淮宵心裏深深紮根。
他裕太子鐵石心腸,胸懷江山萬裏,皇權天下,又怎會如此。
多慮罷了。
大裕皇城上空的寒風席卷,撥亂了淮宵身後長長的青絲縷縷。
「啓禀殿下,質子在石子街市被刺,」
報道的暗衛頓了頓,「輕傷。」
方故炀的暗衛匆匆沖進府內報信時,正好常盡與方故炀正對坐着談過幾日出征的事情。
桌案前懸一張疆土擴張地圖,兵符下壓着一疊疊墨跡未幹的戰術。
聽聞這消息,方故炀眸中是狠戾之氣一閃而過,嚯地一聲站起來,手放在拿了今日配于身邊的大刀刀柄上,語氣仍舊是穩得瘆人:「誰。」
見那暗衛被這太子這番模樣吓了一跳,常盡放下茶壺,拉了拉方故炀的衣袖:「殿下,別激動,只是輕傷。」
「是誰,」
方故炀沒多話,正準備掀開幕簾朝外走,命令着自己的手下:「下去查。」
「是。」
命令剛下達完,簾旁緩步走來一人,血還濺在衣擺。
他站在那兒靜視着方故炀,故作輕松道:「我沒事。」
方故炀張張嘴不知道說什麽,陰着臉繼續往外走。
淮宵默不作聲跟在後面,常盡遠遠地也跟着。
繞到自己的書房外,方故炀踹開門,伸手把淮宵拉進去,又狠狠将門扇關上。
猛地把淮宵拉到身邊,正面兒沒問題,又翻面兒繼續看,确定沒用大礙,松一口氣,作罷。
淮宵全程未發一言,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方故炀臉有些發燙,他頓了會兒,又揮揮手,說:「我去叫太醫。」
手腕被人拉住,擡眼便見淮宵笑着看向自己:「不礙事。」
方故炀也沒多說什麽,推開門來,見常盡站在石階下,面帶慮色。
他無奈望着一臉不放心的太子殿下,帶些輕松語氣:「淮宵功夫好得很,不會出大事兒的,看你緊張得這樣子!」
「不用勞煩太醫了。」
淮宵看着太子,又有些郁悶看着常盡:「刺客說是你的人。」
于是常大少爺差點兒沒噴淮宵一臉茶:「什麽?我?」
方故炀面色這才好看了點,勾起嘴角輕笑道:「你不可能,上窯子的錢都不夠還顧刺客。」
心底笑得不能自已之餘,淮宵眨眨眼看了眼滿臉郁結的常盡,繼續煽風點火:「那刺客太不了解你了,要是我啊,就說是驚鴻的人。」
太子殿下收起刀來,道:「那小子私房錢滿滿當當的。」
「又不上窯子。」
淮宵拍拍常盡的肩膀。
「我告你們兩口子诽謗啊?」
常盡憤憤地戳戳兩人,收起桌案上長劍,對着方故炀說道:「淮宵回來了,沒什麽事我就先回去了,我去找扶笑,讓她查查這件事情。」
方故炀一笑,「你真是長大了。」
天色已晚,入夜,方故炀給淮宵披了披風,兩人花費了一番功夫支開侍衛,暗暗出了門。
兩人在街市上晃悠,四周大紅燈籠高高挂起,掃雪的人蹲着拾撿路中石塊。
這條熟悉的街道,這麽多年過去了,仍舊熱鬧非凡。
淮宵揚起臉,系緊了圍在脖子上的錦帶,歪頭問太子:「今兒想買什麽?」
佯裝思索,方故炀伸手捏了捏他的臉,後者越躲他越起勁,最終捏了個飽後,太子悠哉悠哉道:「買劍。」
兩人晃到一家鐵器店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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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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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