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風起雲湧泗水城（3）

鋪天蓋地而來的箭雨，瞬間打亂陣列。

鳳歸與左護法合力擋下半數箭羽，然，外圍護不住的地方，魔教衆人只能自己躲避。之前那一撥厮殺下來，有疲倦者，一個不慎就被箭羽射中。

一波箭羽未完，又一波箭羽襲來。教徒中數人開始捉襟見肘，自顧不暇。接連三波箭羽過後，七人重傷，十數人輕傷。然，不待喘息，又蹿出兩百人強勢進攻。

因有人受傷，原本的陣列破開了個缺口。敵人對着缺口處硬攻，魔教教徒中終于開始出現死亡。林旭的臉愈加黑了幾分，揮舞着手中長劍，将闖入陣列中的敵人一劍摸喉。左護法則早已跳出陣列，闖入敵人後方，猶如猛虎出山，好一通屠殺。

鳳歸抽出腰間扶蘇，劍尖一壓，往地上一挑，落在腳邊的殘箭順着他的動作，飛射而出。足尖輕點，一腳踏在沖進來的一人頭頂，狠狠一踩，飛身而出。被踩那人則頓時雙膝跪地，七竅流血，沒了生息。

“佘家想要《涅槃劍譜》，本公子大度，今兒便叫你們瞧瞧這劍法奧妙。”

鳳歸傾身，背脊與地面持平，微微昂首，雙臂揮開，猶如鳳凰展翅，扶蘇劍在半空中劃出一道赤色圓弧，劍氣若火焰飛撲，層層跌宕。遇到劍氣者，登時烈火侵入脾髒，死時目眦欲裂，傷口處有焦黑似灼燒。

“第一式，鳳鳴九天。”

鳳眸微眯，起身，腳下退後半步，側身，劍尖劃過地面，重重一挑。霎時間，砂石飛揚，借助着鳳歸深厚的內力，每一顆石子都仿佛成了投石車投擲而出，砸在地面，坑比石子大了三倍有餘。躲避不及的人當場被砸得血肉模糊。

“第二式，落羽輕鴻。”

……

“第九式，鳳凰于歸。”

一劍揮出，劍氣形成赤金火鳳，引頸高歌，優雅振翅，看似不緊不慢，實則迅猛地一路沖向早已吓破了膽的敵人頭頂。輕輕一振兩翼，驀地，散成無數美麗的翎羽，一根根穿透敵人顱骨。而後，又一根根重新彙聚成鳳凰，兩翼一振，長鳴一聲，直沖九霄。

受到攻擊的人，一臉如夢似幻的表情，僵立在原地。倒數十聲後，砰砰砰，一個個僵硬撲倒在地。

解決掉所有的敵人後，鳳歸不徐不疾地收回扶蘇寶劍。轉身看向身後一臉震驚的魔教衆教徒，冷聲命令：“傻站着幹什麽？收拾一下，繼續趕路。”

恍然驚醒，“諾！謹遵副教主號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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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匆忙趕去整頓馬車。經此一役，魔教衆人對鳳歸愈加景仰。一人單挑兩百，還贏得如此輕松，怎麽叫人不心悅誠服？

黑臉小子林旭早把自家左護法抛到腦後，硬是頂着衆人羨慕嫉妒的目光湊到鳳歸身邊，狗腿地給鳳歸遞水袋，“副教主，您勞累半天，喝口水吧。”

淡淡地掃他一眼，接過水袋，“謝了。”

“這是屬下該做的。”林旭腼腆地笑了笑，“副教主，屬下愚鈍，不知您為何斷定方才襲擊的是佘家的人呢？”

鳳歸沒有開口，倒是左護法上前狠狠敲了下林旭的腦袋，嫌棄道：“說你傻都算誇你的了。用你鏽跡斑斑的腦子好好想想，泗水城附近有能力組織這等規模伏擊的勢力，又急于得到鳳家東西的是誰？”

“佘家？”林旭一臉迷茫地回道。

“你這什麽語氣！”左護法又敲了他一下，“就是佘家！”

佘家的勢力在泗水城鄰城，胤沫城中，乃城中第二大的勢力。胤沫城最大的勢力是齊家，也是四大世家外發展最強盛的一個世家，甚至于隐隐有超過鳳家的趨勢。因此，鳳家這一沒落，合該齊家崛起，成為新的四大世家之一。然，這與佘家而言，卻不是一個好消息。

若是齊家成了新四大世家之一，那麽佘家在胤沫城中的勢力就會受到制約，更甚者，以後胤沫城中再無他們的立足之地。故此，哪怕此番鳳歸他們喬裝成官家的人，佘家在不确定的情況下，也要铤而走險，截殺他們。

這是一場豪賭，若贏了，拿到鳳家的金銀財寶和家傳劍譜，那麽，佘家就能成為新的四大世家。未來這胤沫城，乃至泗水城，都将可能成為他們佘家的地盤。

抱着這一絲僥幸，佘家傾巢而出，就為截殺鳳歸他們。

只可惜，豪賭，多半皆是以滿盤皆輸收場……

“呵，原來是佘家搞的鬼。犧牲了我們好幾個弟兄，不過這一次他們也損失慘重。下一回叫我碰上佘家的人，老子見一個宰一個！”林旭憤憤不平地道。

左護法瞧他一眼，心思卻都在鳳歸身上。鳳家《涅槃劍譜》分心法和劍法，劍法一共九式，每一個式都需配合相應的心法練習。鳳家前家主鳳殷只堪堪能使出第七式，而現今鳳家武功第一的那位鳳陽長老，也只到第八式。

可鳳歸這般年紀輕輕，卻已然達到了第九式，果真是英雄出少年。當年鳳家老太君的選擇果然是對的，若是當初鳳家交到他手中，如今也不會……

見左護法心不在焉的樣子，鳳歸微蹙了下眉頭，“剩下的路也不會輕松，我們行蹤已經暴露，沖着劍譜來的人恐怕只多不少。”

“我已将消息傳回教中，教主派了人來接應，莫約五日能抵達。”左護法回過神，認真回道。

鳳歸沉思片刻，“改道胤沫城。”

“我們不去清水灣了嗎？”林旭不解地問，繞道去胤沫城又要多走好幾日的路，而且胤沫城中盤踞的勢力也不少，齊家、佘家都在胤沫城，他們過去，豈不是自投羅網嗎？

“人傻就閉嘴，沒人把你當啞巴！”左護法再次敲了他一下。

林旭沒明白，左護法卻是明白了鳳歸的意思。直接去清水灣，雖然路程會短很多，但途中多是荒涼的官道或小路，更容易被人埋伏截殺。以他們現在的情況，跟人硬碰硬，實在損耗不起。

可若是他們正大光明地走胤沫城過，那些人反而不好對他們下手。他們手中的确有官家文書在，動了他們，便是壞了江湖默認的規矩。再者，胤沫城中大小勢力衆多，而劍譜卻只有一份，誰也不會樂意看到別人拿到這劍譜，互相牽制，反倒給了他們喘息之機。

“還磨蹭什麽，沒聽副教主說了，改道胤沫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