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江湖自此再無鳳(1)

掃了眼刺客那張與鳳歸有兩分相似的臉,風衍大約已猜到這人是誰,但還是有點不怎麽相信,看向鳳歸,問道:“這人是誰?”

鳳歸冷冷勾了勾唇角,回道:“這位正是近日風頭無兩的鳳家新任家主,鳳祁。”

刺客瞪着鳳歸的眼神恨不得剜他的肉。

殿內衆人紛紛不敢置信地看着地上無比狼狽的鳳祁,竊竊私語。

“這就是鳳家那個傀儡家主?真的假的?”

“哈,這是傻到了什麽程度,居然親身犯險來咱們五靈山玩刺殺的把戲……”

“說不定是鳳家那些老頭容不下他,故意給弄這兒,又想叫我們背鍋吧?”

……

別說底下的教衆了,便是風衍親耳聽到這事實,心中還是覺得難以置信。古人雲,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鳳祁本身沒有足夠的能耐,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就孤身闖入他天神教。這是太高估了自己,還是未免太小看了他天神教?!

風衍往前邁了兩步,居高臨下地睨着鳳祁,看傻子似的看着他,揮了下手,示意随侍将他口中塞的布條拿開。

“本座很好奇,是何人給你的自信,來我神教玩刺客游戲,鳳……家主?”

玩味的語氣,鳳祁在他面前仿佛就是一只蝼蟻,根本不值得他正眼相看。

“呸!”鳳祁啐了一口,沒回答教主的問題,反而直勾勾瞪着鳳歸,咒罵道,“你個做娼弑父的奸佞小人!枉鳳家養你這麽多年,吃裏扒外,被男人睡了,就真成了輕賤骨頭的女人了吧?幫着魔教害我鳳家,他是幹得……噗……”

鳳歸依舊雲淡風輕的模樣,好似沒有聽到他這些污言穢語。然,風衍卻無法忍受有人當着他的面,诋毀他的人!

一腳朝着鳳祁的心窩子踹了過去,即使沒有內力,一個成年男子用全力踢的一腳,照樣不好受。再者,鳳祁之前刺殺不成,反被鳳歸打成重傷,胸口處一道鞭傷撕裂衣衫,皮肉綻開,已然傷到經骨。這一下,便直接吐出一大口血。

“來人,請這位鳳家主去刑堂坐坐,好生伺候着,別叫外人瞧了,覺着我神教怠慢了客人。”風衍不疾不徐地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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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堂堂主意領神會,露出一絲嗜血的笑,“諾,謹遵教主號令。屬下自當好好伺候。”

“放開我!”鳳祁見人要拖他去那個傳聞中魔教最恐怖的刑堂,當即變了臉色,劇烈掙紮起來,甚至想要咬舌自盡,卻被人手腳麻利地卸掉下巴,被帶了下去。

風衍接過酒壺,牽着鳳歸的手,往回走到教主寶座,漫不經心地掃視了一圈底下衆人,“今日之事,有勞左護法和大長老徹查。若是讓本座知道,我神教中有人生了二心……”

砰——

玉制的酒壺墜落在地,瞬間碎成無數片。

教主積威已久,衆人聞言立即紛紛跪下叩首行禮,“我等願為神教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本座乏了,你們都退下吧。”待衆人三次叩首完畢,風衍這才悠悠地道。

“諾,屬下告退——”

衆人離開後,鳳歸抽回被風衍掰着玩的手指,冷聲道:“刺殺一事,本就是沖着屬下來的,屬下願自請去審問刺客。”

“急什麽,夜已深,先去睡一會兒,明早我陪你一起去刑堂。”風衍又去拉他手,瞧着鳳歸的模樣便覺着心裏暖呼呼的,很想更親密一些。

鳳歸微蹙了下眉,不耐煩地推開他,“喝多了?怎麽黏黏糊糊跟個姑娘家似的?”

“沒,本座千杯不醉。”風衍又湊上前,下巴搭在他肩膀,雙手摟着他腰,歡喜地道,“阿鳳,我很想你……”

在他脖頸處嗅了嗅,風衍低聲呢喃:“你的身上味道真甜,好想現在就吃掉你。”

“別鬧!”鳳歸用手抵着他的額頭,以為風衍是故意裝醉來占他便宜,用力将人從身上扒拉下來,“先回風華殿也好。”

鳳歸一直記着他三日內功力散盡的事,今夜刺客這麽一鬧,還真不放心風衍一人呆這兒。要萬一真出個什麽事,他豈不是功虧一篑?

“好,阿鳳背我回去。我好似有些醉了。”風衍耍着賴,往鳳歸身上倒,大有你不接着我便摔地上的架勢。

鳳歸眸子一轉,輕笑一聲,當即應道,“行,本公子帶你上山去。”

說着,鳳歸一把橫抱起風衍。比鳳歸自己還高了半個頭的教主大人,此刻在鳳歸懷裏,跟個“大姑娘”一樣,若是叫教衆見了,這面皮子可得丢盡了。

風衍不樂意地動了動,想從他懷裏下來,卻被鳳歸在腰間戳了一指頭,瞬間沒了力氣。

“小美人可要抓緊啰,本公子帶你飛。”鳳歸挑眉笑得歡快,抱着教主不走正門翻了窗,運起輕功,踩着樹梢和屋檐,往天劍鋒去。

風衍把頭埋進胸膛,咬牙道:“你可聽過‘樂極生悲’一詞?”

途中自然不可避免遇到了人,然,一來鳳歸輕功卓絕,二來夜色濃郁,外人也瞧不分明。

刑堂。

左護法和大長老連夜去監督審問刺客。

戲班子一行十六人,五個當場行刺被抓了現行,三個咬破嘴裏藏的毒自盡,一個寧死不說,被左護法弄壞了嗓子,還剩一個鳳祁,現下也被捏碎了琵琶骨,挑斷手筋腳筋。餘下十一人,要麽是打鬥已經被殺死的,要麽就是一問三不知的,沒什麽價值,索性都被處死。

“你們的內應是誰?”刑堂堂主粗啞的聲音響起,手中的鞭子一下下落在鳳祁身上,“軟骨頭,裝什麽硬氣,還不願意說嗎?”

戲班子上山前帶的東西,全都搜查過,數道關卡的結果都是沒有攜帶任何利器。他們刺殺所用的刀劍,若不是山上內應提供的,那便是教中有個能打通上山所有關卡的大魚在幫襯他們。後者的嚴重性,遠比前者大。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鳳祁被抽得奄奄一息,身上沒一塊好肉,“求……求你……放……”

“左護法你怎麽看?”大長老瞥了眼又昏死過去的鳳祁,轉頭同左護法交談。

“就他這種蠢貨,能問出什麽有用的東西?”左護法不屑地哼了一聲,“另一個呢?”

“對方咬定是左護法您……”刑堂堂主瞄了眼左護法,刑堂真正的大佬第五奕長老不在,他可不敢得罪教主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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