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轟隆
當初穿越來這個世界時,許秋是身穿。所以不管是現在用的身體,還是許無憂那具身體,按理說都歸他管。所以許無憂受到的痛苦,也會反映到許秋身上。
一想到自己還有具身體在上靈宗飽受**,許秋就有種像沖上上靈将仇人一刀一刀片了的沖動。
不過現在不管到哪具身體裏,都會被痛得夠嗆。許秋閑得無聊,幹脆斷了和外界的聯系,只靠系統得知外界的訊息。
正無聊時,聽見系統一聲輕咦:“外面有響動,好像是什麽砸在地上的聲音。”
“該不會是測靈碑塌了?”許秋開玩笑道,“說不準是易風辰的封靈釘把那麽大一塊石碑給吸幹淨了。”
系統靜了一下:“不是,好像是從校場傳來的動靜。”
“傳送法陣炸了?”許秋沉吟片刻,“應該是小崽子搞的事,我還沒無聊到做個幾個時辰就炸的法陣出來。”
系統:“……”
別裝的人模人樣,你平時明明就是那麽無聊哦。
沒等系統吐槽,它又從外界捕捉到了一點不同的聲響:“又有響動……這次是測靈碑倒了。”
想象着易家現在亂成一團的樣子,許秋慶幸自己是真昏迷了,無辜道:“易家可真慘。不過那小崽子倒是會玩,把鍋都推的幹幹淨淨。就算有人懷疑,也是我給他頂鍋。現在誰都知道易家有個會陣法、血裏有問題的表少爺了。”
系統想了想:“要不系統去幫宿主教訓男主?”
許秋笑得開懷,在系統回過神來前安撫它:“沒事,我陪他玩,你看着就好。時間差不多了,我出去吧,別讓小崽子等急了。”
正如許秋所料,外面已經亂成了一團麻。
不僅僅是因為法陣與測靈碑的異樣,還因為易家的大少爺忽然昏迷了。
在傳送法陣忽然爆裂後,大少爺理所當然地想到了沒按他計劃行事的易風辰與許秋。看着那一片狼藉,被炸成黑灰的法陣,大少爺準備親自來找他們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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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就在他走到許秋的院落外時,一道青光忽然從天邊劃過,而且離他越來越近。
大少爺下意識地伸手一抓,那光就全然沒入他的身體。與此同時,他的意識沉入了黑暗。
跟随的侍從沒看見那光點,只發覺大少爺猝不及防地倒了下去,頓時慌了手腳,就要叫醫修來看顧。
一片喧鬧中,倒是所有人都忘了去找易風辰與許秋的麻煩。
房內,面色蒼白如紙的少年眉睫微動,從昏迷中醒來。
一個面目更稚嫩的孩子伏在他床邊,見人醒了,也從瞌睡中清醒過來,打了個哈欠道:“哥哥睡得可好?”又幽怨道:“這下豆腐腦是真的沒法吃了。”
“你怎麽這麽記仇啊。”許秋伸手敲他的腦殼。但是因為剛剛醒來沒有力氣,所以這一擊與給易風辰輕撫無異。
小孩卻像被打痛了一樣,捂着頭扁着嘴,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系統看着剛跟了宿主一天就開始學的戲精的男主,冥冥之中覺得以後日子不會好過。
不過易風辰到底沒哭出來,因為許秋扔了個綠不溜秋的東西到他面前:“草螞蚱,玩嗎?”
“這種東西我平時看都不會看一眼,”易風辰一邊說着,一邊将螞蚱捏在手裏,“不過既然是哥哥送的,我就勉為其難地收下了。”
許秋看他玩的還挺開心,只當他是小孩心性又嘴硬,于是順着他道:“那**後多給你些小玩意兒,你就別這麽坑我了呗?”
易風辰微笑着眨眨眼:“可是哥哥又不告訴我你從哪裏來……不過無所謂了,我也有東西要給哥哥。”
許秋看見他攤開手,裏面赫然躺着一塊染了血的測靈碑石。
“血裏的東西弄得哥哥這麽難過?”易風辰以最天真的模樣問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問題。
許秋面不改色地照單全收,順便又驢了易風辰一把:“這要怪誰啊?如果我說,有人用這種東西來讓我不得不護持你高升,你信嗎?”
易風辰想了想,勉強接受:“哥哥要護持我,我是不是能使喚你?”
許秋細眉一挑,整個人仿佛都要冒出黑氣:“你确定要使喚我?咱們有更合理的相處方式。”
易風辰疑惑。
許秋笑道:“比如說,我使喚你。”
說完,又與易風辰耳語幾句。易風辰眨眨眼,保持着乖巧的姿态,控訴起許秋濫用童工。
兩人磨了半天的嘴皮子,才見大少爺推門而入。
許秋不知道他在外面暈倒了一回,還嫌棄這人怎麽來找個麻煩都那麽磨叽。
大少爺剛進門,就被一碗涼透的豆腐腦砸了滿頭滿臉。湯汁順着他的臉一滴滴地往下流,看起來無比滑稽。
侍從趕忙把扣在他臉上的碗拿走,大少爺使了個淨塵術,剛把自己弄幹淨,就又被一只鞋砸中了眉心。
當他氣沖沖地拿掉草螞蚱,準備興師問罪時,卻發現易風辰灰頭土臉的比他更狼狽,許秋更是光着一只腳,面含薄怒道:“你竟然不喜歡吃鹹豆腐腦!”
大少爺:“……”
易風辰:“……”
說好的演戲坑別人,怎麽他成了最慘的那個,還莫名背負了個“不喜歡吃鹹豆腐腦”的罪名。
這個便宜哥哥絕對是在報複吧。
“夠了!”見許秋又擡手想砸人,大少爺趕忙怒喝一聲,“你們兩個修的傳送法陣出了問題,跟我去看看!”
許秋顯然還在氣頭上,臉都憋得通紅,倒顯得那漆黑的眸子更加靈動:“不去!大不了再給你造一個!”
“凝脈期修士祭煉的法陣,是你那麽容易能造的?”大少爺快被這個表少爺的不知天高地厚氣笑了。
卻見許秋哂笑一聲,連理都不理他,明顯是不屑于回答。
大少爺被氣昏了頭,一時挑不出錯漏,便換了一個問題:“測靈碑塌了,你知不知道為什麽?”
許秋冷笑一聲:“我怎麽知道?你去問那個上靈仙長!再不走我拿血潑你了!”
說着就一副要吐血的态勢。
他那血連測靈碑都能腐蝕了,在場的人說不怵也不可能。大少爺思量了一下,生怕他往自己臉上來一口,日後這張臉就破相了,于是惡狠狠地帶着侍從甩門而去。不過落在別人眼裏,更像是尋釁滋事卻被人打回來的落水狗。
許秋打了個哈欠,見天邊泛起魚肚白。他覺得也是時候補覺了,于是慢吞吞地爬回了床上,對着易風辰道:“不送了,你随便找個地方睡吧……對了,早飯我想吃賣豆腐腦那家的油條。”
這是使喚人使喚上瘾了。易風辰哭笑不得,想着也就自己還能忍得下去這人的脾氣,竟然也沒有幾分不滿。
他畢竟有些修為,一夜不睡也不是很累,就循着許秋的話去買了早點。不過既然是以許秋的名義在賬房支錢,就不免支的多了些,路上還買了些趁手的用具。
等他拎着油條回來,正碰上易家家主從許秋的院落出來,看見他還面色奇怪地點了點頭。
易風辰也和他打了個招呼。因為生母早亡,他雖然生在易家,和易家家主卻不像父子,更像一對陌生人。現在肯對他點頭了,應當也是看在許秋的面子上。上一世就算易風辰的修為超過了易大少爺,也沒見這個爹對他的态度有任何緩和。
逼得他只能做了點手腳,讓一直與他作對的易大少爺消失,家主逼不得已才将視線移到了他身上。那時候他還有些不服氣,現在看來,倒是那時候太孩子氣了。
易風辰沒什麽感慨地走進院落,招呼許秋吃早點。
許秋心安理得地讓易風辰把飯盒拆開,有意無意地提了一句:“要來我這邊住嗎?有沒有什麽東西要帶來?”
易風辰順水推舟,想了想道:“東西不多,我收拾一下就來。”
反正現在整個易家都知道他和許秋站在統一戰線,搬過來是遲早的事。
許秋應了一聲,沒睡飽似的,頭一點一點,話也含含糊糊:“要不要做易家少主,我看家主對你都沒什麽印象……”
易風辰對此沒什麽熱忱,易家家主他都做過,實在沒興趣再走一遍老路,于是道:“看哥哥怎麽安排吧。”言語之中仿佛易家少主是唾手可得的位置。
許秋知道他的本事,也不多見怪,又提了一句:“做完大少爺在我院子外昏倒了,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易風辰茫然地搖搖頭,他還不知道有這事。
“不是啊……”許秋的聲音細若蚊喃,仿佛下一秒就要睡下去。
不是的話,那事情就有些意思了。畢竟昨天是月圓之夜,有個老頭子不就喜歡趁月圓之夜從他身上取點什麽嗎。說不定,這次易大少爺走了什麽運,無意間得到了什麽也說不定。
今日的易大少爺也有些困惑。
他總覺得今天侍從特別的合他心意,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抱着這樣的心情,他對着一個侍從道:“去把朝花館的頭牌姑娘給我請回來。”
這人是家主手下的。讓他幫忙請青樓頭牌,平時想都不要想。
可今天,這侍從只猶豫片刻,就應了下來,馬不停蹄地往朝花館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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