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9)

體行刑日期和死法是一樣的。

而且萬物寂靜下來,抱着被子的岑西西也想家了。

她咧着嘴巴。眼淚汪汪的想着,早知道就抱着珍珍妹紙睡了,這丫頭雖然不靠譜可叽叽喳喳的最是能排解憂愁了。像現在這種場景,最是不能一個人待着,越是待着越是酸楚,不一會兒,她就哭濕了半邊枕頭,咬着被角暗暗發誓,一定要加緊腳步回家去。絕對不能貪戀這兒的某些東西某些人。

正抽着鼻子發誓時,聽到扣扣的敲門聲。她心中一緊,便聽到外面的聲音。“是我,我進來了。”

然後岑西西不哭了。

她握着小拳頭想要打人。

特瞄的這都是什麽事兒啊!真當她不存在是死的不成?還問一聲,問個毛線球啊!

岑西西趴在那兒,準備給單子晉來個突襲,好叫他知道閨房不是随便闖的。

然後跳起來握着拳頭砸過去的瞬間,落入一個溫暖寬厚的的懷抱中。

這讓她忍不住不争氣的算了鼻子。

“偷着哭了?”單子晉軟聲問道。

他在那邊躺的不安穩,然後便想着過來看看她,只沒想到在窗戶底下竟是聽到了她的哭聲。這讓單子晉心中一揪,他知道她向來堅強,最是會插科打诨掩飾自己的情緒,像現在這般哭泣真的很少,或者說她只是會偷偷的哭,卻并不讓別人看到吧。

他便忍不住的進來,想要将人抱入懷裏,細細的安慰她一番。

岑西西兀自嘴硬,“誰哭了,鬼才哭了,我要告你诽謗。”

她才不會哭呢,眼淚什麽的最沒用了。

單子晉嗯了一聲,道:“鬼哭了,我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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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太柔太軟太縱容,讓岑西西忍不住的鼻子一酸,便再也裝不下去了,她索性放縱自己一回,就這麽靠在他的懷裏。

這次和以前每次都不一樣,她沒用帶着別樣的情緒,只有淡淡的思念纏繞着她,讓她的一顆心複雜了些。

單子晉坐在床邊,将她整個人都抱在了懷裏,用被子緊緊地包裹住,然後輕輕的順着她的長發。

她也不笑不鬧,就這麽窩着,好一會兒說道:“我想家了。”

單子晉心中一緊,她願意告訴他她的事情了?想家了?那便是說她還有親人活在世上?是誰又在哪兒?她要回去尋找嗎?

一時之間他的腦中萬千情緒來回閃動。

岑西西說完這句話又閉了嘴,然後閉上眼睛再不開口了。

靜等下文沒等來的單子晉微微吐出一口濁氣,終究是勾起一抹苦笑。便是現在,也不向他敞開心扉嗎?

他本不應該糾結于此,可偏偏該死的他糾結死了。

ps:小劇場:

小嫂子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天亮十分,她面如死灰的躺在那兒,低聲呢喃,“為什麽不讓我死。”

小叔子靜靜的看着她,好一會兒道,“我不會讓你死的。我愛慕你,所以才做下這樣的錯事,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我會負責任的。”

小嫂子譏诮的笑,含着鄙夷:“你怎麽負責,我可是你的嫂子啊,若是被人知道,你我和你哥哥以及我的家人都将沒有臉面。你既是不想我死,又真的想負責,那麽你便去死吧。”

說完再不想理他。

卻沒有想到小叔子竟然真的會負責。

可這負責的方法,卻讓她恨不得再死一次。

小叔子竟然借着鎮中來了賊人的這一當口,防火燒了整個家,然後帶着她離開了這兒。

等她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之後,已經成了既定的事實。

小叔子說:“我們都回不去了,你和我在那場大火中都死了,家裏面有兩具我從墳場挖出來的屍體。他們以為我們都死了……”

他絮絮叨叨的只有表達一個意思,那就是再也回不去了。

那一瞬間,小嫂子只覺得他是個惡魔加變|态。

☆、124 重口味

之後兩人誰也沒有再說話,昏黃的燭光中,雖是一室靜谧,可卻無端端覺得很是溫馨。岑西西忍不住窩在單子晉的肩頭蹭了蹭,然後沉沉的睡了過去。

夢到了什麽不得而知,可嘴角卻是挂着惬意的淺笑。

待她鼻息漸漸平穩下來,單子晉這才抱着她輕手輕腳的站起身來,然後俯身輕柔的将人擱置在了床上。

岑西西動了動嘴唇夢呓一聲,很快又重新睡的安穩。

單子晉半跪在床邊,眸光灼灼的盯着她看了會兒,随即伸指輕輕撫上她的眉毛、眼睛、長長的睫毛、挺翹的鼻子,微微有些粗糙的指腹描繪着岑西西原本的長相,他勾唇輕笑,只覺得腦海中的她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

終究是忍不住的低頭,輕輕吮上她微微嘟着的花瓣紅唇。帶着幾分珍重幾分讨好,就這麽靜靜的貼在上面,兩人鼻尖相觸,彼此的睫毛糾纏在一起,說不出的親密無間。

單子晉很滿足,因為孤獨寂寞了這麽些年,終于有一個人可以陪着他過新年。可是他又不滿足,他不希望只有今年,而是希望以後的歲歲年年都有她相伴,兩人就這麽一起慢慢的老下去。

只想到她在聽說顧芊秋要同越澤成親時那剎那的恍惚,單子晉便知道她定是心中起了別的想法。

單子晉不敢去深思到底會是什麽?或者說他其實模糊的猜出了些東西,但是卻不想去面對,但此時此刻夜深人靜,獨獨他一人清醒的時候,單子晉不免有些負氣的戳戳小丫頭的臉蛋,“到底什麽時候才願意告訴我一切呢?”

他不怕晚。只怕永遠都等不到。

單子晉吹滅燭火,在一片黑暗中上的床來,緊緊的将岑西西箍在懷中。靜靜的等待天亮。

岑西西是被鄭如珍的奪命連環敲門聲給驚醒的,她眨眨惺忪迷蒙的雙眼。好一會兒才算是反應過來。然後無語的撇撇唇,鄭如珍妹紙好幾天沒有這麽敲過門了,她都快要忘記這個曾經每日必備項目了。

雖然沒睡飽,但是岑西西還是決定起來,否則耳朵會一直被這麽荼毒下去的。她剛要伸伸懶腰,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好像被什麽人抱在懷裏。

至于這個什麽人,除了三字經這貨。岑西西想不到還有其他人。

她默默的翻了個白眼,然後扭動着僵直的脖子側身去瞪他,卻正好對上他含笑的雙眸,哪怕是帶着微微的紅血絲,卻一點也沒有降低美感。

岑西西心想咋沒有眼屎呢,這樣她就可以盡情的嘲笑他了。

只沒等她想完,單子晉伸指點了點她的眼角,輕輕的笑了一聲,意思不言而喻。

噗……

岑西西嘴角直抽抽,這就是現世報嗎?

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直接拿過單子晉的手指頭在眼角處使勁扣了扣。随即便一臉挑釁的瞪他。

單子晉又是兩聲輕笑,在她不注意之下,快速的低頭含住了她的唇。

一陣細致溫柔的親吻。

岑西西目瞪口呆。

媽蛋。口味好重。

特瞄的老娘都醬紫沒有形象了,竟然還能親的上來,三字經這貨是有多瞎。擦擦擦……大早晨的有口氣的好伐?

親之前難道不先要漱漱口嗎?

不對,這不是重點。丫丫個呸,又不經過老娘的允許對老娘使用美男計,色|誘的老娘心花蕩漾之後,又不負責的離開。

詛咒你個臭不要臉的貨。

岑西西扒拉着手指畫圈圈,默默平複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等再擡起頭的時候,單子晉這貨已經悠然的站在地上。一身白色的裏衣,黑色的長發柔順的披在他的身上。臉色更是帶着剛剛起床的紅潤,斜飛入鬓朗眉星目。要多秀色可餐有多秀色可餐。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岑西西嘀咕了十幾遍,這才把自己想要撲上去的念頭給扼殺了。

偏偏單子晉還要來挑釁,他微微翹着唇角,眼角帶花的看過來,“如果你真的獸性大發非要如何的話,本王便只能勉強受着了。”

我擦!

獸性大發你妹啊!

特瞄的不走霸道總裁路線,你丫又改走傲嬌線了嗎?

媽蛋,看到這麽一張臉,好想直接糊上去怎麽破?

岑西西直接扔了一個枕頭砸過去,“滾滾滾……”

單子晉便大笑着去開門了。

在聽到單子晉的聲音時,鄭如珍就已經像個小兔子似得逃開了,然後偷偷的看他一眼,旋即又委屈害怕的低下頭,悄悄的撅起了嘴巴。

等單子晉淡淡的看過來時,她忍不住瑟縮了下肩膀,腦袋都差點要埋在了胸口上,差點要哭出來。

待他回到自己房中消失不見了,鄭如珍這才委屈噠噠的跑到站在院子裏抖着兩條腿的魏大那兒,可憐巴巴的道:“魏哥哥,子晉哥哥好害怕,他真的不會吃我嗎?”

“不會不會,有你姐姐在,他不會吃你的。”魏大被她的眼光看得心中一抽,立馬挺直了腰背安慰道。

“可是……“鄭如珍低着腦袋對手指,一副犯錯了的小模樣,”讓姐姐一個人對付他,珍珍很難受啊,一點都幫不上忙。而且他真的不會吃了姐姐嗎?“

魏大覺得自己挖的這個坑不太好填,只能伸手摸摸她的腦袋安慰道:“放心吧,不會的,魏哥哥什麽時候騙過你。“

騙小孩子什麽的,是他能幹的事兒嗎?他騙的是個小孩子心大人身的笨丫頭而已,魏大默默給自己開脫。

很快穿戴妥當的岑西西走出門就看到一男一女相對而戰的畫面,難得帥氣女的嬌俏,怎麽看怎麽配。她忍不住的笑了笑。

雖然魏大這貨逗比了一些,但有的時候還是挺靠譜的。而且對珍珍妹紙是真的不錯。等她死了或者安全通關之後,也能放心的将珍珍妹紙交給他了。

畢竟鄭如珍是她第一次真正難以甩脫的人,岑西西希望她可以過得好。

魏大看到岑西西。便拍了拍鄭如珍的肩膀,示意她看過去。

鄭如珍在看到岑西西的那一刻,原本懸而欲泣的小模樣立馬變得喜笑顏開。她像一只紅色的小燕子一樣,飛奔着紮進岑西西的懷裏。抱着岑西西好一頓撒嬌。

末了伸着白嫩的小手說了兩句吉祥話,道:“姐姐,壓歲錢呢?“

岑西西拍拍她的小手,哼唧道:“感情就是為了現在啊,你個小財迷。“

鄭如珍嘻嘻的笑個不停,圍着岑西西轉了兩圈,想要從她身上找住壓歲錢來,可惜哪裏都沒有看到。不免就有些失望的嘟起了嘴巴。

岑西西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好吧,她現在已經淪落到連個壓歲錢都沒得了。明明以前在珍珍妹紙當中最重要的那個是她來着,結果現在啊……這落差好大,岑西西表示自己無法接受。

只不過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做這種嘟唇啊皺鼻子的可愛表情,岑西西的心情很微妙。為了眼不見為淨,她指了指房內,“在梳張臺上呢,那個小盒子都是你的,自己去拿吧。“

沒一會兒裏面傳出了鄭如珍妹紙的歡呼聲。

岑西西嘴角勾了勾,估計這本書當中最幸福的那個要屬珍珍妹紙了。大的時候缺心眼。現在智商倒退了,好吧,依然缺心眼。

郡王府這是第一個其樂融融的新年。

前來跪拜的丫鬟仆人們表示。能夠從自家主子臉上看到笑容,真真是死都心滿意足了。要知道他們曾經以為,這是比鐵樹開花都要困難的事情。

于是他們對岑西西更加膜拜了。

凡是拿下郡王大人的女子都是神人。

都不是人!

岑西西才不知道他們心中作何想法,她就是很尴尬,因為單子晉這貨非要拉着她一起接受衆人的跪拜。向來是只有她跪別人,第一次讓人家跪她,這種感覺,略微妙啊!

“你總是要習慣的。“單子晉在她耳邊輕聲道。

習慣你個毛線球啊!

老娘要回現代的好伐?

作為長在紅旗下,接受四個現代化教育的咱們。除了爹娘是不興跪拜的丫!媽蛋,她要去哪裏習慣啊?

死了上墳的時候嗎?

那也要她有子孫後代才行啊摔!

抗議無效。岑西西只能撇唇腹诽個不停,心裏面将單子晉這貨詛咒上一百遍啊一百遍。這才覺得舒暢了些。

在岑西西強烈要求之下,單子晉自己去了長公主的府上,然後連午飯都沒有用,在長公主滿心滿臉的怨念中,沖沖忙忙的趕了回來陪着岑西西一起吃的午飯。

如此一連三天,郡王府的大門再也沒開。

岑西西覺得如果不是越到十五,她就越是容易胡思亂想,其實這日子也是不錯的。

但是……

特瞄的到底是十五那天搞定啊,還是會提前走劇情啊,好歹給個提示啊。她現在被單子晉籠在身邊,甚至于就連除夕夜入宮都沒有機會和女主大人會晤一番,完全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麽走。

好憂桑!

難道說,她再一次被遺忘了?

唔,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其實也是不錯的。她是完全不介意的,嘿嘿!

可惜岑西西想的美,但是現實總是會重重的給她一巴掌,直接将她給扇的暈頭轉向。

對此,岑西西只能淚奔。

然後默默接受!

☆、125 女主逃出宮

一雙骨節分明瑩白如玉的手輕輕的挑開厚重的車簾,只在外面待了不到三息的功夫,又‘嗖’的一聲收了回去,獨留下簾子在那兒晃了好一會兒。

黎五臉那個黑啊!

他腦子是有多大的毛病,才會心血來潮拜訪什麽老朋友!啊呸的老朋友啊!他和單子晉根本就是狼狽為奸互惠互利的兩只壞東西。作為一個自認為聰明絕頂、少有人匹敵的男人,黎五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況真是太揪心了。

他重重的打了個噴嚏,黑着臉哼聲道:“到了沒,怎麽還沒到?”

一個侍衛面無表情的回道:“啓禀主子,已經進入望京城內了,很快就到郡王府了。”

只是這樣子真的好嗎?擁有一個龜毛潔癖嬌氣還任性的主子,幾個侍衛表示好憂愁!而且這個主子還怕冷,這還是個爺們兒嗎?

再說了,他們這算是明目張膽的私通敵國吧?是吧?私通也就算了,大把的時間都耽擱在路上是怎麽回事?怪不得之前但凡跟着主子出門的兄弟,都死活不願意再來了。

實在是太難伺候了!

黎五整個人都裹着大氅中,暗地裏咬牙發誓,他這輩子再也不要來燕國北地了。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生生能将人凍成冰棍不說,還下那麽厚的雪。其實光下雪,盈盈白白的其實還挺好看。可是化了的雪水混合着黝黑的泥巴路,那場面黎五都懶得看第二眼。

看多了會做噩夢的好嗎?

正在黎五咬牙切齒的暗罵自己有病的時候,馬車忽然一頓,他身子因為慣性猛地朝前面沖去,差點直接撲出去。黎五好不容易穩住身子,就聽外面吵吵嚷嚷的。這讓他臉色更難看了些。

呸……

果然燕國之地全是刁民。

“主子您無事吧?”有侍衛問道。

“發生何事了?”黎五磨牙問道,表情那叫一個猙獰。

“和別人的馬車撞到了一起。”侍衛恭恭敬敬的答道。

他們的馬車原本是平緩的行走在馬路上,可斜刺裏忽然橫沖直撞的沖過來一輛馬車。先是連着撞了兩輛別人的馬車,最後硬生生的撞在拐角處他們的馬車上。方才停了下來。

現在那兩輛馬車的主人和一路被撞翻的攤主正在和這撞人的交涉。

熙熙攘攘圍了一圈人,就算他們不想計較,此時也是出不去的。

黎五深深呼出一口氣,覺得自己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好了,他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挑眉道:“咱們也去看看。”然後緊了緊圍在身上的狐貍大氅,裹得嚴嚴實實的挑開了簾子,站在車轅上冷冷清清的看過去。

倒是看到了一個熟人。

黎五微微翹起唇角,眸光铎铎的看着正皺眉站在馬車跟前的魏大以及他身邊的女人。

鄭如珍率先感受到他的眸光。眨巴眨巴眼睛轉過了頭來,先是露出一抹驚豔的眸光,然後很快又閃過害怕,飛快的轉頭抱住了魏大,附在他的耳邊說了什麽。

魏大摸摸鄭如珍的頭頂,順着她所說的方向看過去,随即……抖了抖身子。

我去,這個神經病怎麽來了?

如果說他主子是世界上第一變|态殺人狂,那麽這鄭國五皇子黎赫就是第二變|态折騰人狂。他倒也不能說是故意的,可是那挑剔的毛病卻能直接把人逼瘋。偏偏他自己還笑眯眯的不當一回事兒。

魏大被黎五似笑非笑的眸光看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側眸對鄭如珍道:“你先回馬車上待着。”

鄭如珍撅起嘴巴。“魏哥哥,你去哪兒啊?”

魏大哄着她道:“魏哥哥得去給珍珍報仇啊?剛才不是碰到珍珍的頭了嗎?”那馬車沖過來的太意外,他就是反應在迅速,也沒能護的她周全,讓她腦門子在車壁上磕出一個青包出來。

鄭如珍這才想起來自己腦門上還青腫着呢,抽了抽鼻子十分委屈的點點頭,“魏哥哥一定要報仇哦,嗯,在那個人的腦門上磕兩個青包。”

“好。”魏大笑的縱容。然後在鄭如珍伸出胳膊過來時。抱起了她将人放在了馬車上。

看着鄭如珍對他燦然一笑乖巧的進了馬車之後,魏大這才走上前去。抱拳對黎五道:“五爺。”

黎五矮下身子,半蹲在車轅上。上上下下的看了兩眼魏大,笑眯眯的道:“魏小子你不錯嘛,竟然讨到媳婦了。”

魏大神色一凜,正色道:“五爺可莫要說笑了。不知五爺到望京來所為何事?”雖然只在幾年前見過一次,但是該死的魏大十分清楚,黎五露出這幅笑眯眯見牙不見眼的笑模樣的時候,心裏面絕壁是在打主意折騰別人。

最好的辦法就是千萬不要接茬,徹底的忽視丫的。

黎五繼續笑着道:“自然是給你家主子送年禮來了啊。”

魏大額角跳了跳,今年已經是大年初五了啊大哥!您老人家的年禮略微晚了些。

他們這邊正說着話,那邊已經交涉的差不多了。那撞人的車輛主人賠償道歉,因為車內只有女眷,因此全程都是由那駕車的人出面。

魏大對此并沒有異議,畢竟那馬車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如果他沒有認錯的話,應該是禮部侍郎家的馬車,這陳侍郎官職雖然只是從四品,但是他的女兒卻被皇帝封成了陳妃,膝下雖是無子卻也是有個公主的,因此在宮中倒也是有一定的地位。

魏大只當是她們是驚了馬,因此并沒有深想。

等周圍人群散了之後,這才同黎五一起往郡王府那邊走。當然他再也沒有回到馬車上。

黎五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馬車那邊,勾着唇角笑了笑,有一搭沒一搭的同魏大聊起了天。

馬車內,鄭如珍委屈噠噠的看了顧芊秋一眼,又迷惑的垂眸看了眼頂在自己胸口上的簪子,嘟嘟嘴巴道:“這位漂亮的姐姐,這樣珍珍好不舒服啊。”

顧芊秋好不容易從宮裏面逃出來,乘亂又上了這輛馬車,只沒想到裏面會是老熟人。可鄭如珍卻是一副根本就不認識她的模樣,在她冷言威脅不許喊叫之後,雖然乖乖的真的沒有大聲呼叫,可是卻用這種可憐的委屈的受傷的表情看她。

這讓顧芊秋很震驚很淩亂,她回想了一下以往鄭如珍看她的模樣,又對比了一下現在,終于是得出她真的是不認識她了。可到底是為什麽呢?

而且這說話的口氣,就好像是幾歲的小孩子,聽起來怪怪的。

但是她現在也管不了鄭如珍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只是咬牙又送了下簪子,緊緊的頂在鄭如珍的胸口上,小聲道:“讓他們送我出城。”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留在這兒嫁給越澤。

明明早就能夠預見慘淡的未來,為何還要毫不猶豫的跳下去。顧芊秋不想在十幾年甚至于幾年之後,越澤對她的感情轉淡,這以往的種種全部成為他發難嫌棄的原因。便是想想,她都無法接受這個結果。倒不如開始都不要,那麽兩人之間還有段美麗的回憶。

她在宮中待了這麽些天,雖然表面上規規矩矩的,可私底下卻沒有放棄逃跑的可能。這一次被她尋着機會,率先藏在陳家的馬車上,脅迫着她們帶自己出宮。

她絕對不能再回去了。

“姐姐你出城幹啥去啊?”鄭如珍眨巴着眼睛,歪着腦袋問道。

她雖然小可是也不傻啊,看得出來這位姐姐其實沒有太大的惡意,所以經過剛開始的害怕之後,鄭如珍就淡定了。這麽一淡定,就顯示了她話唠的屬性,她吧嗒着小嘴巴問道:“姐姐你叫什麽名字啊?我叫珍珍呢,我姐姐說因為我是個很珍貴的人,嘻嘻……”

“魏哥哥也說他最喜歡珍珍了呢?”鄭如珍沒有看懂顧芊秋越來越着急的神色,而是自顧自的說道。“漂亮姐姐你喜歡我嗎?我很喜歡你的,一看到姐姐就覺得好親近哦。”

顧芊秋本來十分不高興,可在聽到她這句話的時候,又奇異的緩和了臉色。這女人以往的時候就有些三不着兩,現在……她何必同一個言行如同稚子的人一般見識。

可到底是沒時間了,顧芊秋只能狠了心,咬牙在她肩膀掐了一下,道:“快點讓他們出城。”

鄭如珍立馬哭了起來,張着嘴巴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落,鼻子更是一抽一抽的,“好疼呀。”

她一哭,外面的幾個侍從立馬聽到了。連忙問道:“小姐怎麽了?”

鄭如珍瞬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哪裏有功夫搭理他。

顧芊秋只能陰沉了聲音道:“你們小姐在我手中,聽我的話,往城外走,否則我就殺了她。”

頓了一下,她又加道:“不準插話不準驚惶,否則她立馬死。”

說完又是狠心掐了鄭如珍一把,鄭如珍哭的更凄慘了一些。

但卻被顧芊秋瞬間捂住了嘴巴,只剩下嗚嗚呀呀的聲音。

兩個侍從你看我我看你,一時之間卻是拿不定主意。

☆、126 腦殘又彙集

岑西西得知鄭如珍被顧芊秋挾持着去了城外,越澤、白浩軒等等人馬全都追了過去的時候,差點直接從椅子上撲了下去。

我擦!

這都哪跟哪兒啊!

皇宮裏面那一溜兒的水蔥小侍衛全都是死的啊?特喵的女主大人一個大活人,說跑出來就跑出來,而且還是大白天就這麽明目張膽的跑出來,真的好嗎?

怪不得傅大叔能夠輕而易舉的混進裏面刺殺皇帝。

特喵的保衛系統是豆腐塊嗎?

岑西西對此表示了十萬分的鄙視,然後強烈要求單子晉帶着她一起去。

單子晉摸摸她的臉龐,皺眉道:“我什麽時候說過要去?”

岑西西無語,“好歹她也是我妹妹啊。”

“她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單子晉嗤笑一聲,道:“魏大若是保不住她,那是他無能。總之鄭如珍是死是活,我原本就不關心。而且……”說到這兒,單子晉忽然皺眉,道:“我覺得最好還是不要和那幾個腦殘惹上什麽關系了。”

腦殘這個詞還是他從岑西西這兒學來的。

岑西西嘴角抽了抽,要是可能她也不想和這些人讨上什麽關系。可是她一直這麽躲着,完全不造會發生什麽,也不知道白浩軒這小夥子到底有沒有和女主大人發生激情,然後義無反顧的會在不遠的将來将人帶走。

他們兩人不發展,到了劇情點搞不定,她豈不是要讀檔重來。

這些時日,感覺有些東西越丢越多,岑西西很煩躁,已經完全不想在浪費時間了。甚至于她想着只要女主大人跟白浩軒跑了,她就直接上吊算了,咳咳。雖然可能死的有點疼有點醜,可她真的不能就這麽和單子晉再相處下去了。

特喵的這貨實在是太膩歪了。

岑西西咧咧嘴巴道:“我當然不想和那些腦殘扯上關系。可我也是真的喜歡珍珍,她不過是個小孩子,此時定是吓壞了,咱們就去看看便好了,也許現在都已經沒事了呢。”

“不去。”對此單子晉很堅持。然後瞪了一眼回來傳消息的侍從,哼道:“下去。”

那侍從灰溜溜的下去了,心中無比的幽怨,果然回來報信是錯誤的選擇。他早該預見的。雖然郡王最近的心情入春暖花開,可要是真的冷起來還是一樣可以凍死人的。

岑西西只能靠近他,拉住了他的手,難得的用自己都惡心的聲音撒嬌道:“去嘛去嘛,咱們就遠遠的看一眼,只要确定珍珍沒事兒,咱們就回來。你也知道我最喜歡看熱鬧了。你還說過我喜歡看什麽熱鬧都會允許的,現在還沒怎麽樣的就已經說話不算數了嗎?”

嘔……

我擦,好想吐。

岑西西絕壁不會承認現在這個為了去死,出賣節操和尊嚴的人會是自己。說出來。為啥覺得怪怪的。

單子晉緊緊的反握住她的手,眸光在她臉上巡視了遍,直到看的岑西西眼神有點虛。這才沉聲道:“不若你來告訴我為什麽會随着顧芊秋重活?”

“這幾次都是這樣,她在哪裏,你在哪裏,她和哪個男人扯上關系,你也必定和哪個男人扯上關系。西西,你之前承認自己和她有關系。那麽你現在告訴我,為什麽會是這樣?”

“是不是這次她這麽一鬧騰,會轉手另外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會是誰,而你是不是又要跟過去?和在上官雁絲身上一樣。哪怕不痛不癢也會就這麽消失不見的追過去。只要你原原本本的告訴我,我便帶你過去。”

單子晉幾乎是沖動的将埋在心底的這些疑問給問了出來。然後緊緊的看着岑西西,希望她能夠給一個回答。

岑西西臉色滞了下。然後緊緊的抿住了唇瓣。

兩人一時之間陷入了靜谧之中。

好一會兒,岑西西才開口道:“我和顧芊秋确實有聯系,嗯,怎麽說呢?其實她原本是天帝的女兒,後來下凡歷情劫,但是天帝又舍不得女兒離開的太久,所以就把她所有的情劫都安排到這一世上,所以……我原本不過是個身份低微的小仙,沒想到走了狗屎運被選中做了她情劫路上的絆腳石,等她重回天宮的時候,我就會跟着回去,然後位列仙班,呵呵呵呵……”

越到後面,岑西西的聲音就越小,及至到尴尬的笑出聲來。

她心中瘋狂的咆哮。

我擦,好歹給點反應好伐?就這麽面無表情的,跟看個死人似的看着她是幾個意思啊?最關鍵的是,特喵的以前信手沾來的謊話,為啥現在說起來覺得那麽心虛啊。

其實雖然說有點杜撰,可意思是一樣的,她可不就是女主大人幸福路上的絆腳石,簡直是哪裏需要墊哪裏啊摔!

難道真的要讓她說出來,這就是一本三觀不正的小黃|書,他才會滿意嗎?

呸……

老娘為啥要讓你滿意啊!

咱倆很熟嗎?

岑西西在心中給自己打了各種氣,然後這才覺得氣勢充足了一些,就那麽站在一臉就是醬紫的表情看着單子晉。

單子晉只覺得苦,口中越來越苦。

果然如他所料,即便到了現在她依然不肯說實話。她或許不知道,她以為自己說謊話的模樣十分真誠,可是他卻是知道,她每次忽悠人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的碾一下手指,眼珠子微微往右邊轉一下,然後便會滔滔不絕的長篇大論。

或者胡說八道或者溜須拍馬。

他盯着她看,看着她毫無愧疚的和自己對視,高高的昂着頭,一點不覺得自己這樣做對他來說意味着什麽。單子晉不免苦笑,他還是高估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又是好一會兒的時間,單子晉終于是開口道:“我可以帶你去。只不過……”

“你今晚陪我。”

他決定不管了。

他顧不了呢麽多了,無論她在哪副身體裏,可是只要他知道那是她就可以了。他渴求着她。更是希望通過這件事情,更加的親近于她。原本單子晉還曾經希望着兩人能夠靈|肉合一,但是現在……怕是他等到死。也等不來她完全的交付真心。

噗……

岑西西一腦門子黑線,這都哪跟哪兒啊!明明兩人之前還說着那麽正經的問題。忽然之間就提出這麽黃暴的事情,真的好嗎?我擦,你丫是怎麽拐到上面去的。

丫丫個呸的。

之前老娘蕩漾的時候還各種傲嬌來着,現在變得這麽饑|渴真的大丈夫嗎?

最關鍵的是,特喵的把老娘當什麽?

陪?

陪你個大頭鬼啊!

請麻溜的滾出去好伐?

岑西西瞪了單子晉一眼,黑臉道:“滾蛋,不去了行吧?”

說完扭頭便走。

真以為老娘除了求你就沒別的辦法啊?女主大人都能從皇宮跑出來,區區一個郡王府。老娘就不信沒有個狗洞什麽的,咳咳。她應該去引|誘一下雷鳴,這貨估計會知道具體的位置的。

單子晉卻是一把撈起她來,冷着一張臉往馬廄那邊而去。在門口遇到丫鬟吩咐道:“去把雷鳴放開,再拿大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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