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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的叫阿元覺得不對味兒極了。

反複地品了品這句話,還是覺得哪裏不對,阿元黑着臉看着這個倒黴侄子,只覺得熊孩子都該吊起來打,一點兒都沒有她自己就是熊孩子裏最熊的那個的覺悟,見太子妃已經轉頭噗嗤一聲笑了,她無奈回頭看了這皇嫂一眼,只勾了勾手指,将這連連點頭的倒黴侄子給騙出來,逮着沒人的地方一頓暴打,覺得爽了,這才摁着着嗷嗷直叫的小子冷哼道,“孝順我?!”

“怎麽了?我一心都是姑姑來着。”覺得自己一片好心喂了狗的鳳騰委屈極了。

“別傷心了,姑姑疼你。”見這小屁孩還委屈上了,阿元便低聲咳了一聲,只抓着這熊孩子的爪子,見他又眉開眼笑了,這才小聲說道,“我這些日子沒來,可不是不把你放在心上啊,你可別多心。”平日裏鳳騰與她要好,阿元可不願意叫他覺得自己沒把他放在心上。不提一起長大的情分,就說鳳騰待他的心,她也不能當個沒心沒肺的人不是。

“我知道,不就是皇弟沒了,姑姑你不願意來麽。”比起喪子難過的太子,一個異母弟死了,鳳騰的表情出人意料地冷漠,這小小的孩子混跡宮中,哪裏那麽天真無邪呢?此時在阿元有些詫異的目光冷冷地說道,“要我說,弟弟生出來,也真是個禍害,不是早死了,我也……”

“噤聲!”阿元伸手就給了這口無遮攔的侄子一下,拉着他走到開闊無人處,死死地看着低頭不說話的鳳騰,只覺得數日之前還是個小蘿蔔頭兒,天真可愛跟着她到處鬧騰的孩子,竟變得叫自己陌生了起來,只冷冷地說道,“這話,從誰的嘴裏說出來,都不該你說!”見鳳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也無奈的不行,坐在他的身邊說道,“你是皇長孫,只要不行事踏錯,總不會落于人後,況就算心裏有什麽,面上也該兄友弟恭才是。”

哪怕背後打出人頭狗腦子來,太子的面前,也得是好兄弟。

“父親寵愛弟弟,我心裏不快活。”鳳騰湊到阿元的面前,知道這個姑姑從來對自己最上心的,便是他同母弟弟都沒有這樣的認真,此時便小聲說道,“總是叫我謙讓弟弟,以後,莫非還要我讓出更大的?”

“不過是些玩意兒罷了,實惠的不讓就是。”阿元明白太子為何喜歡幼子,誰不喜歡軟乎乎的小嬰兒呢,此時便勸解道,“只是,你父親心裏也明白的,小兒子是用來寵愛,可是正要肩挑門戶,能夠托付重任的,還是你這個嫡長子!”将嫡長子重重地咬死了,見鳳騰的眼睛亮了,阿元便繃着臉繼續說道,“你讀書比我多,便應該知道,當年漢景皇帝以諸妃諸子相托栗姬,栗姬不肯,方才叫本已到手的皇位飛到了武帝的手中!”

這個,簡直就是最大的教訓了。

千百年來都告訴後宮與皇子們,在皇帝的面前,你得裝!哪怕等老皇帝死了再幹掉礙眼的兄弟呢。

鳳騰的臉,也緊繃了起來,看着阿元認真的模樣,許久,只覺得心裏溫暖,低聲道,“我知道了。”頓了頓,方才小聲道,“這些話,我連母親都不敢說,只能叫姑姑與我排解。”

“你還小呢,況皇伯父春秋鼎盛,哪裏是你該操心的時候。”阿元沒想到小破孩兒的中二期還挺早,給他排解了一回,見他點頭了,這才笑嘻嘻地說道,“如今,你只要做個好皇孫,好皇兄,這些,都在皇伯父與太子哥哥的眼裏。”本朝最重嫡庶尊卑,鳳騰這點兒小擔心,在阿元的眼裏簡直不是事兒。就比如如今的聖人,據說當太子的時候,先帝心心念念想廢了他,想了十幾年,想到死也沒廢成,這就是嫡長的底氣了。

“我在外頭,可是最可愛最善良的皇長孫!”鳳騰心中大事盡去,此時也活潑了起來,炫耀了一下自己,這才趴在阿元的面前,認真地說道,“只是,之前我說的,都是真的。”見阿元疑惑看過來,他只勾住了阿元的手指,來了一個拉鈎的動作,輕輕地說道,“除了母親,只姑姑對我一心了,等我日後真有了那一日,就叫姑姑做天底下最尊貴的公主。”

“姑姑現在就很尊貴了。”阿元抹了一把汗說道。

“如今,姑姑也不能随心所欲呢,等以後,我叫這世間,誰都不能叫姑姑折腰。”鳳騰笑嘻嘻地說道,“我也不能。”

“不錯啊,甜言蜜語的,小東西你很有前途。”鳳騰才多大,童言童語的,阿元并未當真,只恐鳳騰覺得自己輕視了他,便含笑道,“如此,姑姑就等着這一天,啊!”

“好!”鳳騰笑着應了,這才爬起來,又拖着阿元起來,口中說道,“姑姑來的真是時候,小廚房裏正研究出了點心,味兒特別的好。”見阿元一臉的扭曲,這又變成了熊孩子的鳳騰,急忙說道,“一點兒都不叫人變胖,我記得呢。”

“別說廢話!你弟弟們處送了沒?”阿元抽了這小子一下子,這才慢慢地說道,“弟弟麽,只要照顧的好,你有能耐叫人臣服,就是最好的臂膀,不然,你也得想想自己做錯了什麽,竟叫弟弟們起了逆反之心。”見鳳騰應了,又保證與弟弟們親近,這才點頭,心裏覺得皇家的皇子皇孫真心累,怨不得從前有一句“最悔生在帝王家”呢,這日子過得是多麽的苦逼呀。

還是皇女好,誰都不忌諱,只要不作死參合前頭的事兒,那一輩子的榮華富貴跑不掉的。

覺得這輩子真是投了一個好胎的阿元,便很是沾沾自喜。

鳳騰偷眼叫阿元一臉美滋滋的表情,急忙狗腿地問道,“姑姑想什麽怎麽開心。”

“這個,是姑姑的一些小秘密,不能告訴你。”阿元說完,便挺胸凸肚地指揮道,“去,既然你說吃不胖,還不領路,咱們大開殺戒!”

鳳騰覺得這話不是這麽說的好吧,不過姑姑說的話,那都是對的來着,此時還在崇拜期的皇長孫一臉快活地在前頭領路,只走了幾步,就見前頭正有些女子過來,阿元眼睛尖,頓時就瞄着裏頭的阿慧了,這姑娘可是訂給了阿容弟弟阿懷的,以後與阿元也有緣分,見了她,阿元的臉上便露出了一個歡喜的笑容來,只揚聲招呼道,“竟是阿慧進來?!”

阿慧正跟在一名中年美婦的身後走,聽見阿元的招呼,心裏也歡喜了起來。

托了阿元的福,她剛剛定親之後,便踩着點兒去了一趟寺裏,“趕巧兒”了那天城陽伯夫人叫阿懷護衛着也去寺裏上香,又“趕巧”見了一面。叫她知道,城陽伯夫人是一位柔軟和善,觀之可親的人,而阿懷……阿慧臉紅了。

從前母親就說,阿懷必能叫她心裏喜歡的,那天見了,只覺得那是一個高大強壯的少年,似乎能把自己整個人都抱在懷裏似的,叫阿慧只看了一眼就臉紅心跳,心裏卻生出了心安的感覺來。

手無縛雞之力,不能護住妻兒的男子,真不是阿慧心裏喜歡的對象。

想到城陽伯夫人笑眯眯地受了自己的荷包,回過身兒便挂在了那也紅着臉憨笑的少年的腰間,阿慧便真心感激阿元能給了她這見一面的好機會,也知道阿元素來與城陽伯夫人親近的,竟因此生出了親近的感覺,只側頭與看過來的母親說了,就見風韻猶存的母親的目中就是一亮,帶着她便過來。

見衆人要請安,阿元只笑道,“又不是在外人面前,哪裏這麽多禮呢?”這話說得親近,也有不是外人的意思了,阿慧的母親,忠靖侯世子夫人目中就是一亮,顯然對阿元的善意很受用,也露出了親熱的模樣來笑道,“殿下這是與太子妃說了話出來?”太子妃是忠靖侯的最小的女兒,與忠靖侯世子夫人相差了許多,世子夫人嫁進來的時候,婆婆不過一年就沒了,忠靖侯沒有續弦,因此太子妃算是世子夫人教養長大,彼此十分親近。

“皇嫂有孕,我只恐叫她累着,因此出來逛逛。”阿元只笑了,見阿慧眉目之間帶着幾分歡喜,便也心裏敞亮,只與世子夫人笑道,“夫人快進去吧,一會兒,我請阿慧與我說話。”

“如此,咱們先去給太子妃請安。”世子夫人見身後的庶女一臉的躍躍欲試想要說話,心中冷笑了一聲,面上卻不動聲色,只與阿元與鳳騰告退,便一徑地走了,看着她走了,阿元這才收回了目光,卻見鳳騰看着阿慧的背影,與她有些冷意地說道,“姑姑看看,這就是不同母的壞處。我舅母,待那庶女如何?也是費心養大的,如今,這個還巴望着阿慧的好事兒呢。”

“這怎麽說?”阿元心中一動,便笑道,“想要嫁到湛家?一個庶出還想這麽便宜的事兒?”

“她想跟着阿慧嫁過去做滕。”黑着臉的皇長孫慢慢地說道。

“滕?”

“滕!”面對阿元一臉的不可思議,鳳騰嚴肅地點了點頭,見自家姑姑的嘴角抽搐了起來,他便咳了一聲,一同與姑姑望天,喃喃地說道,“這腦子……”

“怎麽長的。”阿元默默地接了下去。

都什麽年代了,還整出一個滕來,這不是腦子進水麽。想到方才世子夫人的臉色确實難看,阿元便嘆氣道,“你這舅母,這涵養不錯啊。”誰家庶女要是敢跟自己說給自己閨女做滕,阿元非弄死她不可!這麽妥妥的小三兒麽!還三兒的是自家姐妹,還要不要臉呢?一想這個,阿元就笑了,只搖頭道,“真是一個喜歡動腦子的姑娘。”她也瞧出來了,大凡比較受寵的庶女,總覺得自己與嫡女也不差什麽了,這婚事,為什麽不能與嫡女一樣兒呢?

“挺有前途,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阿元給這自己找死的姑娘下了一個評語。

與城陽伯府,這可是聯姻,不是多個姑娘就是好事兒的好吧?

“舅舅在外頭打拼,哪裏還知道這裏頭的事兒呢?”鳳騰就笑嘻嘻地說道,“還覺得那丫頭是個友愛姐妹,願意給阿慧‘分憂’的。”見阿元擡頭看天,他繼續賣力地給自己表功,只笑着說道,“我瞧舅母心裏恨得不行,到底覺得那丫頭的心思不錯,因此幫了一個小忙,希望她日後不要謝我。”他搖頭晃腦地感慨道,“本長孫,那當真是做好事兒不留名的。”

“忠靖侯?”阿元的思維頓時與侄兒同步了,兩個熊孩子湊在一起,一同在陽光下發出了叫人骨頭發涼的壞笑。

“做的不錯,姑姑看好你喲。”鳳騰可真夠壞的啊,這就把這事兒捅到忠靖侯的面前去了,那老頭兒雖然阿元沒見過面,不過一聽就是老奸巨猾,還能不明白這個?不定心裏怎麽想收拾不安分的庶孫女兒呢。覺得鳳騰做得好,阿元只頓了頓,便笑眯眯地說道,“既是如此,這姑娘今日進來,只怕是另有緣故了。”

“外公一念之仁,想再給她一個機會。”太子妃給這姑娘瞧中了一個夫君,雖然寒門出身,奈何自己還算得力,中了進士,如今在太子宮裏當差,若是這姑娘願意,太子妃舍出了一個庶出的侄女兒,能換來一個日後前程不錯的晚輩。若是這姑娘不願意……既然那麽誠心地想嫁到城陽伯府去,太子妃少不得要幫她一下,送她一份兒大好的前程了。

“外頭馬車都備上了,只要她不幹,母親就送她往外地的庵裏去,以後青燈古佛的,倒也是一場功德了。”鳳騰憋着笑說道。

作為嫡出,鳳騰對庶出還鬧騰有野心的存在有天然的厭惡,此時便特別的積極。

“阿彌陀佛。”阿元裝模作樣地念佛,又帶着幾分慈悲地說道,“願意留她一命,皇嫂真是心地慈悲來着。”說完,臉一垮,不感興趣地說道,“送走就送走吧,與咱們有什麽關系呢?又與她不熟,趕緊地,咱們去吃點心。”又竊竊私語,小聲威脅道,“不許叫皇祖母知道,倒來為我懸心!若是叫我聽到外頭有點子風聲說我偷吃,呵呵……”她就在鳳騰賠笑的模樣裏意味深長地笑了。

“我懂的。”狗腿皇長孫乖巧地說道,“還有果子露,姑姑一會兒潤嗓子,別噎着。”

“話說回來,你的那些弟弟呢?”阿元探頭探腦,見這幾回鳳騰都沒有帶着弟弟過來,急忙問道。

“讀書呢,他們都沒我聰明,不如我學得快,學得好。”鳳騰在耷拉下來臉的學渣姑姑怨恨的目光裏,炫耀了一下自己的學霸,還不知道自己捅了姑姑的肺管子呢,只殷勤地領路,一邊說道,“這時候,還沒下學呢,等下了學,咱們一起玩兒。”徑直走到了自己的宮裏,鳳騰因是皇長孫,且太子不願他長于婦人只手,因此挪到了單獨的一宮。此宮雖然不大,然而卻什麽都備着,阿元早就來過,對外頭的山石花鳥視而不見,直奔宮殿而去。

一入其中,果然就嗅到了甜甜的香氣,阿元聞了聞,就知道這其中少油少糖,卻用了足足的別的香料,見這點心還是溫熱的,便不由轉頭,對着正眨巴着眼睛看過來的侄兒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我記得你的情。”這樣把她放在心上,這侄兒也算是沒白疼了。

鳳騰果然眉開眼笑。

阿元悠閑地用了點心,只打着小飽嗝兒,喃喃地說道,“這小日子,咱過得還是不錯的。”

正說着,就聽見外頭有笑聲傳過來,阿元探頭一看,就見世子夫人領着阿慧過來,後頭就沒跟着那個庶女,心裏就知道結果。對別人家的家事實在沒有興趣,她也不多問,只請世子夫人與阿慧坐了,這才笑道,“皇嫂精神還好,夫人可放心了?”

世子夫人果然歡喜,連連點頭道,“多年沒有動靜,如今,也是意外之喜。”誰不喜歡子女多呢?太子又不是養不起,嫡出的兒女越多,太子妃才立得穩當呢。只是世子夫人見鳳騰跟着阿元來頭走動,瞧着是極親近這個姑姑的,心裏也有些為他不大親近忠靖侯府惋惜,到底對阿元高看一眼,只感激地說道,“雖是舊話重提,然而殿下對阿慧的幫助,卻是叫我心中感激的。”

先小夫妻見了面,日後,這情分就慢慢兒地出來了。

想到城陽伯夫人有意無意地說起阿懷屋裏沒人,以後也不會有,世子夫人只覺得想要笑出聲來,心說怪道都想嫁到城陽伯府去,這不納妾的家風,怎麽就這麽招人喜歡呢?

“我與阿慧一見如故,自然親近,願意為她籌謀。”阿元知阿慧的心性不錯,此時只笑道,“還是她與姨母投緣,不然,姨母再不會這樣喜歡阿慧的。”

這話說到世子夫人心坎兒裏去了,這父母的眼裏,自家閨女總是最招人喜歡的,此時喜得不行,只連連點頭道,“還是伯夫人慈愛溫柔,叫阿慧生出了孺慕的心意來。”

能覺得快活,這就好。阿元滿意地點頭,見這模樣是對城陽伯夫人沒有什麽忌諱的,這才颔首笑道,“咱們以後總在一處,這不是很好?”又使人傳了茶水上來,與世子夫人喝了,世子夫人的眉目之間似乎也帶着幾分思緒,阿元只當未見,與阿慧小聲說笑,卻不知世子夫人的心中,卻是對她起了幾分心思。

她的嫡四子,年長阿元五歲,如今還沒有定親。雖然前兒外頭風評榮壽公主跋扈,可是眼瞅着也并不是這麽一回事兒,該是有小人惡意中傷罷了,這樣得寵的公主,又得太子皇長孫的親近,簡直是萬裏挑一,世子夫人有心結個親,只是到輩分不對,只與太子妃提了提,就叫太子妃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因太子妃說不好,世子夫人素來信這個小姑子的,因此也只能惋惜了兩聲,暗道一聲無緣。

阿元叫世子夫人的兩眼看的渾身汗毛直豎,忍着心裏的不自在裝着沒見着,鳳騰在後頭眼珠子亂轉,不知在想些什麽,此時也捂着嘴躲在阿元的身後,這與世子夫人與阿慧套了一會兒的交情,皇孫們下學了。世子夫人就見鳳騰的宮中,突然就冒出了不知多少的小蘿蔔頭兒來,只叫她頭暈眼花,滿眼上蹿下跳的猴兒,這群猴兒直撲過來,圍着阿元一個個地大叫道,“姑姑,姑姑!”

“規矩點兒!排隊!”作為姑姑最親近的侄兒,皇長孫殿下拿出了自己的威嚴,只是不大管用,一群猴兒孩子統不理他,成群地撲向了“花容失色”的公主殿下!

“艾瑪!”險些叫這群破孩子壓成相片兒,阿元只了,艱難爬出,竄起來一人一個腦瓜蹦兒,罵道,“故意的是吧!想叫姑姑生氣,是吧!”她龇牙威脅道,“再敢這麽幹,以後,姑姑就不帶你們玩兒了,知道麽!”見猴兒孩子們無辜地看自己,覺得自己這一次威武了的公主殿下,拿出了氣勢喝道,“說話!”

沒見過這等大世面的世子夫人呆坐在椅子上,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一群皇孫蔫頭耷腦地過來,給姑姑謝罪。

阿元這才滿意,見鳳騰在後頭一人一腳踢這些不聽話的弟弟,便一擺手說道,“此事,以後再說,大夥兒來的這麽齊,”見前頭一雙雙的眼睛賊亮賊亮的,皇姑姑豪氣地一揮手叫道,“咱們走着!”說完,便氣勢洶洶地領着嗷嗷叫好的侄子們出了鳳騰的宮門,想了想,直奔後頭的大園子,後頭世子夫人跟出來,卻見煙塵滾滾,皇孫們殺氣騰騰,只頓足道,“這,這可如何是好?”這眼瞅着是要禍亂太子宮的節奏!

阿慧同情地看着幾乎要暈倒的母親,捂嘴笑了一場,這才有些壞心地問道,“母親,現在,您還想叫弟弟去尚公主麽?”

世子夫人的眼角,猛地抽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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