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城市與城市之間的建築、氣候可能會有所不同,但紅燈區的女人、男人,還有那些嬉笑怒罵,卻總是類似的。
“您真的在骸骨堡待過一晚上嗎?老爺您膽子可真大,聽說那地方可是受詛咒的呢。”
“詛咒永遠對那群怕死的人才起作用,我可不怕死。”
香肉暖帳,莺聲浪語。身上只有單薄薄絲包裹的女人親密的坐在了那個渾身肌肉看起來陰鸷卻健壯的男人懷裏,她放蕩哈哈大笑,正準備開口時,目光中卻閃過驚慌。
“怎麽了我的小喜鵲,怎麽忽然停下你唧唧喳喳的嘴了?”
“老……老爺,您身後有個男人。”
這家夥顯然十分不耐煩開口:“我說了多少回了,別在這個時候打擾我,你們可擔不起後果!”
而匕首也與此同時貼上了他的喉口。
“比如說什麽呢?你是要把我的小老弟割下來以報複我壞了您的一樁美事?還是說像你從前威脅我那樣,打算把我的腦袋擰下來放在卧室裏面當夜壺?”
那一頭銀發的壯碩男人示意他身上的妓女離開。周圍伺候他的女人連忙慌慌張張跑出去了,只留下屋子裏的那兩個男人。
“韋德·操你的·威爾森。”男人臉上露出谑笑,“你他媽還沒死呢?”
“看來你還挺記挂着我的啊,維克多?”
“哦,我可真還念你15歲時候漂亮的屁股啊。”那男人用下巴的胡渣蹭了蹭刀身,“把我的女人都趕跑了,你想讓我今晚操誰?你嗎?”
韋德笑着,削掉了他的胡子:“15歲那家夥可以在你身上留一大塊傷疤,快三十歲了,我相信他應該已經有能力把你的腸子抽出來玩耍了。”
維克多嗤笑:“你不會特地跑到我這兒來就為了我肚子裏那點貨色陪你玩游戲吧?”
“那當然不是,你的用處遠比那點腸子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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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想找我來幫忙,這個,”他敲了敲脖子上橫着的匕首,“可不是什麽好禮物。”
“說的也是。”男人挑眉,把匕首收了回去。也就在這時,身前的人猛地發力向後撞去,韋德迎着他當頭一撞悶哼一聲擡手對準了他後腦就是一肘子。
維克多趁機抽出了他腰間匕首,直沖他面部雙眼之處而去,韋德踹在了他手腕上,轉身則将右邊的長刀抽出擋下對方攻擊。
“親愛的維克多,妓女和酒已經讓你迷失了。”他側過身看着對方用力過猛撞翻了櫥櫃,“而我,”韋德腳步靈巧踩着那些碎落的木塊落在那大塊頭面前,“正值壯年,恰好又沒有你這麽好的待遇。沒有喝醉,精力充沛,啧,連我自己都羨慕自己的狀态。”
維克多瞪着他把匕首朝他擲過來,對方自然躲開了。那厚底長靴就這樣踩在了他的胸口,韋德帶着那副假意笑容,屈膝彎下身來做作地捂着臉說:“事情怎麽會發展成這樣呢?我可是打算找你來幫忙的呢。”
“呸。”男人啐了口口水差點吐到他臉上,“你差點把我們所有人都殺了,幫忙?哈,我才不會信你這個小雜種說的話呢。”
“別這麽和這個小雜種說話,小雜種身價水漲船高,我怕你付不起湯藥費——老爺。”
“王城的富婆已經滿足不了你了嗎,還是說你終于想明白了,想來找你維克多大老爺開開後門?”
韋德把他的匕首收好,将刀插回刀鞘:“我們剛剛已經讨論過這件事了。”
他走到一邊,放任那醉醺醺的家夥癱倒在廢墟裏,從完好無損的桌子上取過一只酒壺,利落将那些液體倒在了維克多的臉上。
“哦……蘋果酒,娘們最愛。”
韋德把酒壺扔在了他身上。
“相信我,等你幫完了我,給你比這更好的東西。”
這一回兩位舊友終于能夠坐下來好好說話了——坐在這一片狼藉之中,喝着兩大壇子果酒。
“你怎麽找到我的?”
維克多靠着牆壁,他不再動手,但并不代表就對眼前這家夥解除警惕了。
韋德單手提着酒壇聳聳肩:“有劍齒虎的地方必能聞到血腥,你自己告訴我的。”
“我們都知道那只是句玩笑。”
“好吧,公會。”
“哪個?”對方質問,“我可沒和X聯盟那幫婊子有過聯系。”
“別這麽說我的東家,你想再打一場?”
“得了吧韋德,你可不是什麽懂得護主的狗。”維克多皺着臉,“所以,誰?”
“我說了,公會。”見對方仍不相信,韋德只好又加上一句,“妓女公會。”
“這玩意兒也能有工會?”
“有個更好聽的名字,叫做紅盟。不要小瞧妓女們,總有些厲害的女人是從妓女過來的。”韋德揚了揚酒杯,“她們值得我的尊重。”
“哦,一群婊子……”
“一群能取你性命的婊子。一群值得我為她們脫帽致敬‘婊子’。”韋德說,“敬這群還要伺候你忍受你的‘婊子’。”
“操你的,韋德.”
“嗯……今晚我會讓自己爽一發。”他碰維克多的酒杯,奉上一個大大的微笑,“以及,敘完舊了是時候咱們來聊聊關于你新工作的事情吧?”
“新工作?”
“我們算一筆簡單的小賬,酒、食物、女人、酒、食物、女人。靠着在北平原砍狼的那點錢你能把這小日子過多久?啧,我忘了你已經在這裏呆了五天左右了。這裏的姑娘大概已經被你上個遍了吧?真是豐功偉績,想知道薩默斯領地的姑娘真的很‘熱辣’嗎?”
維克多眼神陰沉的打量着他。
“所以,五天,奢侈淫靡的生活已經把你的口袋揮霍的差不多了吧,是時候從酒池肉林裏爬起來幹活了,大貓咪。”
“你能付給我什麽呢?”
“錢?女人?酒水?”韋德攤開手,“哦,對了我告訴過你我的新東家了嗎?”
“呵,那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王儲?”
“看來你的消息挺靈通的啊。”
維克多不以為意:“整個地下世界都傳瘋了,你知道他一顆腦袋值多少錢嗎?”
“那我可就真的不知道了。”
“有人說,發布懸賞令的家夥願意用一座小島和與那位王儲等量的寶石作為回報。所以現在,你要雇用我?那豈不是給我一個天大的機會?”
“哈哈哈哈小島和寶石。這真是我這一個月來聽過最搞笑的事了。”韋德拉過一張椅子,整個人斜坐在上面,“這世上最富有的家夥是史塔克,除了他可沒人能為一顆腦袋付上這麽貴的價錢。”
“說不定真是史塔克。”
“你不是小孩子了,維克多,離開北境以後你的腦子也一塊放在那了嗎,還是說你落在了剛剛出去的姑娘腿裏?”
維克多終于也正色起來,他搖晃着從地上站起,陶瓷酒壺摔碎在地。韋德始終看着他,他靜靜等候着眼前這個醉漢稍微清醒一些,給他答複。
“如果是這樣。”
他終于擡頭望着韋德。
“我們最好從窗子一塊跑出去,不然我可不會付這對東西的賠償金。”
“說的沒錯。”
解決完和劍齒虎的這樁生意,韋德拍了拍已經空空蕩蕩的錢袋。夜裏除卻紅燈區尚有人聲,別的地方歸于靜谧,夜色濃稠,偶爾能聽見有孩童哭聲從屋宅之中傳來。
夜幕深沉,燈火歸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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