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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聞一次比一次誇張,一次比一次嚴重,唐父終于按捺不住,親自召見了自己的獨生兒子,唐圳費盡唇舌,都無法讓父親相信自己的清白。
究其原因,還是在趙晴晴身上,她本來就沒有打算和唐圳結婚,自然要唐圳不許聲張,特別是唐父那兒,就怕唐父一插手,她就只能假戲真做了,唐圳一開始當然不同意,但趙晴晴總是能把任何道理都說得讓人難以拒絕。
“小圳子,你又不是不了解唐伯伯,他要知道了哪肯放我到美國留學,我敢說,不用一個月的時間,他鐵定把酒席、賓客名單都訂好了,只差沒叫我們兩個穿上西裝婚紗當擺設了。”
想到父親向來雷厲風行,這種事情他确實做得出來,唐圳一時心軟,也就依了趙晴晴。
因為趙晴晴的一己之私,唐父眼裏只看到自家的兒子單身将近三十年,別說正經的女友,連個花邊新聞都沒有,身邊只有一個長得漂漂亮亮又能說會道的男人,在這個事件爆發前,他就有些懷疑了。
“你別給我講些不着邊際的,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馬上找個女人結婚,要是你辦不到,那這件事我就代勞了。”唐老先生一錘定音。
唐圳小時候鬥不過父親,長大了還是逃不出父親的魔爪,一邊百分百鬥不過,他逼于無奈,只能把主意打到趙晴晴身上。
反正殺人事件也落幕了,現在說出來也不至于讓趙晴晴擔心,于是晚上跟趙晴晴煲電話粥的時候,就談到了最近發生的一連串事件。
趙晴晴一聽他被控間接殺人時,整個人就炸了,“你為什麽不告訴我,這不是玩家家酒,這可是性命攸關的事情,怎麽可以瞞着我?”
“你遠在美國,遠水救不了近火,告訴你,也只是讓你白白擔心罷了。”
“不行,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要告訴我,不然我就生氣給你看。”
“你不是整天都在給我生氣?”
“你……”
唐圳心裏倒十分溫暖,聽到她着急緊張的聲音,明顯是十分在乎自己,或許跟她曉之以理,她真的會同意也不一定。
唐圳又接着說了下去,說到了黎斐在法庭上的出奇制勝,說到了唐老先生的旨意,趙晴晴在那邊聽得津津有味,一次比一次笑得肆無忌憚,唐圳強迫自己不許生氣,因為他馬上就要進入正題了。
但這個時候,趙晴晴卻打斷了他,“小圳子,你真傻,這很簡單呀,唐伯伯又不是真能一手遮天,你随便找個女人假結婚,瞞天過海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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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讓唐圳如遭雷擊,他當下氣得差點吐出血來。
趙晴晴卻還在興致勃勃地獻策,“現在臨時演員很好找的,唐伯伯十天裏有八天在各個國家跑,哪有時間關注你,如果你怕節外生枝,我這邊有很多漂亮的同學,我可以請他們幫忙來演一場戲。”
“你少給我添亂,我心裏有數。”
唐圳不想再折磨自己的耳朵,都沒有說聲再見就直接挂了電話,手機關機,完全不需要再問,她一點毛遂自薦的意思都沒有,問了只怕也是聽見她的推诿,反正她還沒畢業不是。
這都多少年了,他以為自己可以将她感化,現在看來,卻是一點效果都沒有,看樣子,他不能再這麽縱容她,他必須采取手段了。
手機裏突然沒了熟悉的聲音,趙晴晴“喂”了好幾次也沒有回音,她以為是信號出了問題,又重新撥了回去。
“對不起,您所撥的號碼未開機。”
她疑惑地皺了皺眉,手機沒電了?不行,這個事情很嚴重,她一定要親自把關,如果唐圳找了個不靠譜的漂亮女人,那個女人又恰好對唐圳有意思,只想着假戲真做,那她不就成了外人了?
至少在他們相看兩厭前,她都不會有機會接近唐圳了,不行,不行,她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趙晴晴皺着眉頭,又撥了他家的電話,響了半天,也沒人接聽,她只好打電話給黎斐,黎斐的手機也不知道怎麽搞的,竟然也是關機狀态。
趙晴晴無計可施了,只能反覆撥打唐圳的電話,但結果都只有一個,她忽然讨厭起距離這個東西,硬生生地把她和唐圳放在了兩個不同的世界裏。
這個晚上因為懷揣着心事,她輾轉反側,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稍稍眯了一會。
上午的時候,趙晴晴被熟悉的鈴聲吵醒,這個鈴聲是她專門為她的小圳子設置的,她緊張地從枕頭上找出手機,“小圳子,我……”
唐圳打斷了她,“你到你們學校的圖書館來,我有事要告訴你。”
“啊,原來你跑去坐飛機了呀,害我擔心的,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英明神武,所以打算采用我的意見,找一個洋妞回去演戲?”精神一松懈,趙晴晴又開始劈裏啪啦地說個不停,順便往自己的臉上貼金。
唐圳強迫自己不摔手機,而是耐心地聽她說完,才繼續用平穩的語氣說:“你是不是還在床上?我建議你三十分內到達圖書館,不然我就飛回去了。”
“我知道你不會的,這個威脅好幼稚。”趙晴晴也就逞逞嘴上的功夫,用肩膀和腦袋夾住手機,兩只手慌裏慌張地就往身上扒褲子。
“是嗎?”唐圳慢條斯理地說:“但我知道你吃這一套。”說完後他就挂了電話。
趙晴晴還就真吃這一套,只見她慌慌張張地把手機往床上一扔,連內衣都顧不得穿,直接套了件寬大的長風衣就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往外沖,一邊沖,一邊兩手齊用,把扣子一個個地扣起來。
嘴裏還念念有詞,“唐圳,如果不是要緊的事情,老娘要砍了你!”
圖書館是談話的好地方嗎?
趙晴晴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她的左腳已經邁進了圖書館大廳,圖書館大廳向來是人最少的地方,這會兒卻裏三層、外三層地圍成了人牆。
唐圳是不是把圖書館在自習的老師和學生全都集中在一塊了呀?這麽興師動衆,絕對不可能是好事,趙晴晴沒來由地脊背發涼,下意識地就要轉身逃跑。
人牆突然綻開了一道兩米寬的縫隙,所有人都朝她行注目禮,每個人臉上都是那種看好戲時興致勃勃的表情,然後,一個高大的身影迎着光從人群裏慢慢地走出來。
唐圳今天穿了一身正式的深藍色西裝,他的身材本來就好,又被挺拔的西裝一襯托,越發顯得長身玉立,遠遠一看,氣勢便是不凡。
趙晴晴告訴自己一定要逃,衆目睽睽之下一定沒有好事,但她的雙腳仿佛被定住了一般,竟然一步都邁不開去。
俊美如同太陽種阿波羅的王子越走越近,金色的光線為他點綴,兩條眉毛黑如墨,一雙黑眸深似海,一管鼻梁懸若山,一張薄唇似紅花,每一樣都堪稱經典,偏偏又以最恰當的方式組合在一處,俊美不可方物。
俊美的王子走到她面前,忽然單膝跪下,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只閃閃發亮的、碩大的鑽石。
王子擡頭望她,黑眸比鑽石還要閃亮,“請嫁給我,晴晴。”
全場鼓掌,“嫁給他,嫁給他……”
歡呼聲一陣高過一陣,如同萬千只蜜蜂鑽進了她的耳朵,轟隆隆地讓趙晴晴煩躁不已,她突然恍然大悟,他昨晚試探失敗了,今天就給她來了這麽一出,當着全校的面,逼迫她同意他的求婚。
趙晴晴最讨厭這種強買強賣了,她才不要認輸,當着全校面前又怎麽樣,她不要就是不要,誰都不能強迫她。
“我、不、嫁!”她忽然伸出雙手放在唇邊做出喇叭狀,一個字一個字喊了出來。
全場寂然,唐圳一張臉鐵青鐵青,比之地獄羅剎也不遑多讓。
趙晴晴一點也不害怕,振振有詞,“你說過會等我畢業了再向我求婚,你不守信用,我不嫁,死都不嫁!”
唐圳的怒火瞬間點燃,“趙晴晴,這種時候你別給我添亂,昨天我不是跟你說了,我爸要我結婚,在一個月之內結婚,難道你真的願意看着我娶另一個女人?”
三年前他還可以懷疑趙晴晴對他沒有感情,但經過這三年的相處,他一不耳聾,二不眼瞎,三心兒透亮,早明白她分明很在乎自己、很喜歡自己,但為什麽她就是那麽固執,而不能邁出第一步,嘗試一個新的開始?
“你別借題發揮,這個根本就是個小問題,路上臨時演員一找一大把。”趙晴晴堅持原則,毫不退讓。
唐圳怒極反笑,“好、好,趙晴晴你夠狠,我立刻回去就找個女人結婚給你看。”他說完就走,頭也不回。
趙晴晴怕他沖動之下真會找個女人假戲真做,但又抛不下面子,眼看着他走出了自己的視線,才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回宿舍拿護照、收拾行李。
收拾了一半,她又停下了動作,自言自語道:“不行,要是跟他坐了同一班飛機,一不小心被發現,不是丢臉丢大了?”
趙晴晴強迫自己停下整理的動作,“沒關系,小圳子就是拿話來氣我的,不到一個月的最後一天,他才不會去亂找女人,我有的是時間。”她把自己說服了,但偏偏一顆心卻怎麽也無法安定下來。
腦子裏閃現了王子迎着陽光跟她求婚的畫面,說實在的,她當時真的有點心動了,但是她轉而又立刻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起了唐伯伯,想起了媽咪……一顆心瞬間冷透。
唐圳在美國求婚失敗,當真是氣瘋了,但他卻也被趙晴晴吃定了,說什麽回去馬上找個女人結婚,不過是一時逞強拿來氣小魔女的。
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回到臺北,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回到公司,将自己投入到忙碌的工作裏,他對自己沒有信心,擔心自己一旦松懈就會主動聯系趙晴晴,這次她真的把他打擊到了,他打定主意要冷淡她一段時間,給她吃點苦果。
從美國回來後,他一次也沒回家,以公司為家,餓了就叫外賣,困了就睡在辦公室附設的休息室,員工看到他這種瘋狂的、類似發洩的工作态度,不由地想入非非。
話說,黎律師好像很久沒來公司了;話說,黎律師最近好像在跟一個記者傳緋聞;話說,這次黎律師好像動了真心……
所以,當唐圳出了辦公室召集中層幹部開會時,所有人都低下頭,藏住了對頂頭上司充滿同情的目光,這個會議前所未有地順和,幾乎每一個議案都沒有人提出反對。
“好,看樣子大家也都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番了,那就辛苦大家了,如果這個月的營業額能恢複如初,我就給每一個人都加獎金。”
難道情場失意,職場真會順利?唐圳不确定這句話的真實性,但從美國回來後,底下的員工當真聽話了許多,也不再混水摸魚,即使他提出的工作要求相對苛刻,大家也都盡力完成。
如果這個月大家的工作積極性都能維持在這樣的水準,別說營業額恢複如初,再增加十個百分點也不是問題。
唐圳終于找到了一絲欣慰,但這絲欣慰卻沒有保持太久,當晚他就接到了黎斐的電話,“晴晴回臺北了,在我這兒,你快來把她接走。”
“我沒時間,以後再說吧。”他幹脆地挂了電話。
這次他一定要堅持自己的立場,不能一聽到趙晴晴的消息,就像條哈巴狗一樣屁颠屁颠地跑過去噓寒問暖,這樣只會讓驕縱的小女人得理不饒人,他到死都不能翻身了,這次一定要耗着,非要讓某個小女人意識自己的錯誤不可。
黑亮的雙眸裏閃過勢在必得的光芒,但只能說,唐圳畢竟太天真了,想得太美了,老天又豈能如人意,每天總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唐圳,晴晴手臂脫臼了,還疼得一直哭,你要不要來你自己決定吧。”
接到黎斐這個電話的時候,唐圳本來打算到分店去實地考察一下營業情況,這會兒他哪裏還有心情,什麽策略、什麽堅持,他什麽都管不了了,只恨不得背上能長出一對翅膀,可以直接飛到她的身邊。
唐圳看到了一個十分狼狽的小魔女,她仿佛看見了他,又仿佛沒看見他,雙眼無神、滿臉淚痕,乖乖地聽從了黎斐的話,乖乖地上了唐圳的車。
“喂,你是不是欺負她了,她怎麽會哭成這樣?”唐圳兇狠地抓住了黎斐的領子。
“不是我,她一定要跟着我來出版社,出版社的同事看不慣她的驕縱脾氣,就多說了她幾句,偏偏她又說不過人家,我也沒替她說話,她心裏委屈,一生氣就拿自己的手捶門,一不小心就脫臼了。”
“真的?”
“我黎斐為人再沒節操,也不至于欺負好朋友吧。”黎斐翻了個白眼,“你有時間懷疑我,還不如早點帶晴晴去醫院。”
唐圳信了他,松開手就直接上車發動引擎,車子如同出閘的猛虎一樣沖了出去。
唐圳一心想早點趕到醫院,好給趙晴晴治療,但身旁的小魔女抽抽搭搭地哭個不停,十分影響他的心情,他單手掌握方向盤,從口袋裏摸出一塊手帕扔給她,“擦擦眼淚吧,你的眼淚可比鱷魚的還要珍貴多了。”
見她沒有一點反應,唐圳就把車子停在路邊,拿起手帕,認認真真地将她淚痕滿布的小臉擦幹淨,“手有那麽疼?你堅持一下,馬上到醫院。”
趙晴晴仿佛這個時候才真真切切地看清了唐圳,突然像個孩子一樣沖進了唐圳懷裏,像個小孩子一樣開始告狀,“小圳子,他們都欺負我,大家都很讨厭!”
“好,他們都很可惡!”
“小圳子,他們說我自私,胡攪蠻纏。”
“他們才胡攪蠻纏呢,把一個淑女欺負成這樣。”
“小圳子,小圳子,小斐……小斐喜歡我……”
抱怨的音調突然降了好幾個度,唐圳震驚地把懷裏的小女人拉了出來,只見她的表情十分迷茫,如同森林裏走失的羊羔。
“小圳子,我是不是很壞,假裝不知道小斐的喜歡,這樣就可以理所當然地享受他的好,又不用承擔任何責任,反正他是心甘情願不是?”
這種話當然不可能是趙晴晴這種低情商的腦子能夠說出來的,最有可能是出自愛慕黎斐的女人之口,他就覺得奇怪,趙晴晴再驕縱也就一個女人,出版社的人幹嘛一心針對她,原來一起為着那位愛慕者打抱不平來了。
唐圳突然對黎斐生氣起來,沒事喜歡小魔女幹嘛?喜歡又一直不說出口,把自己定位成深情不悔的大情聖,他難道不知道,小魔女什麽都高,就那情商低到可憐,哪裏會沒事去思考黎斐對自己那麽好,是不是因為喜歡這種深奧的問題。
小魔女明明什麽都不知道,卻必須承受愛慕黎斐的女人為這個情聖打抱不平,她憑什麽受這無妄之災!
“小圳子,我……”
“別說了。”唐圳抱住她,“什麽都別想,喜歡是一個人的事情,你沒必要對喜歡你的人負責,你的手傷不能拖延,我先送你去醫院。”
“嗯。”
好像唐圳出現後,她就仿佛被注射了定心劑一般,各種惶恐、委屈都打了折扣,倒也不是讓人無法忍受了,只是對于黎斐的愧疚,卻讓她始終無法坦然。
唐圳一個人忙着辦住院手續,拿藥、付款,忙得腳不沾地,趙晴晴卻在一旁發呆,只有在醫生給她矯正關節的時候才疼得發出了一聲尖叫,随後又沒聲沒息,這實在不像趙晴晴平時的作風,唐圳只當她被欺負狠了,還沒緩過勁來。
他把趙晴晴抱到床上安置好,這是醫院的VIP房,嫩黃色的窗簾,青綠色的牆壁,連頭頂上的燈都是漂亮的水粉色,一點都沒有醫院的感覺,十分溫馨可愛。
唐圳正在給趙晴晴倒水,安靜許久的她說話了,“小圳子,反正你也要和女人假結婚了,要不我也和黎斐結婚好了,反正只要一結婚,彼此就會看不順眼,等黎斐不喜歡我了,我們再離婚,我也不用這麽愧疚了。”
水杯“咯當”一聲掉在了地上,滾燙的熱水燙了唐圳一手,看得趙晴晴一顆心都揪一塊了,拉着唐圳就往洗手間跑,“小圳子,用冷水沖沖,就不疼了不疼喔。”
唐圳微微低下頭,望着趙晴晴又緊張又擔心的樣子,冷冷開口,“晴晴,你不願意跟我結婚,卻願意跟黎斐開始,我在你心裏,難道連黎斐都不如?”
“小圳子,你搞錯我的意思了,我是說……”
“不,我聽得很清楚,趙晴晴,你知道結婚的意思嗎?這不是兩個人玩家家酒,你一旦和黎斐結婚了,就必須和他做那件事,還是說,你早就想換個人試試了?”唐圳這次當真是怒火攻心,口不擇言起來。
趙晴晴的個性是過強則強,見唐圳污蔑她,她倒懶得解釋自己一時間沒想到那方面的問題,梗着脖子跟唐圳比音量,“對呀,小斐有什麽不好?至少他從來不會逼我、不會強迫我,光這一點就比你強多了!”
“好、好,對,我就會強迫你!”
唐圳倏忽伸出手捏住趙晴晴的下巴,惡狠狠地吻了上去,這是一個充滿懲罰性的親吻,長舌仿佛龍卷風似的,所到之處都被卷入那肆意洶湧的情海裏,沒一會,趙晴晴就被吻得英雄氣短,竟然伸出手主動摟住了唐圳的脖子。
只能說,這三年裏,她被唐圳調教得太好,對他沒有一點抵抗力了。
唐圳兩只手背分明被燙得發紅,但他仿佛沒有疼痛知覺一樣,照樣靈活無比,三兩下就把身下的小女人剝了個精光。
“不公平,你也要脫光……”
唐圳完全沒有理會對方不服氣的叫嚷,低下頭含住對方胸前的茱萸狠狠一吸,那叫嚷聲就變成了甜膩柔軟的嬌吟,這具被調教多年的美麗身體已經變得異常敏感,稍稍被熟悉的手指和唇舌這麽一撥弄,身體最隐秘的地方就分泌了透明的液體。
“小圳子……啊……去……去床上……唔……”
這次唐圳倒是采取了她的意見,他氣得再瘋,也無法做到完全忽視她受傷的手,在床上對她來說相對會輕松許多。
趙晴晴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自己已經被打橫抱了起來,唐圳走得很急也很穩,她單手摟住對方的脖子,又戀戀不舍地親了過去。
唐圳沒有拒絕,兩人的雙唇緊緊相連,然後才一起重重地跌進了柔軟的床鋪。
“啊……”她的尖叫卻被他一絲不漏地全吞進了相纏的唇舌裏。
唐圳伸出手試探身下的柔軟,一根手指,兩根手指……他沒有太好的耐心,兩只食指剛可以勉強在裏面游動時,他就用自己的欲/望虎視眈眈地抵住了入口,不通知一聲,就果斷粗暴地進入了她的最深處。
趙晴晴皺緊了眉頭,不是很疼,但這種挾帶着些微疼痛的快樂卻更加讓人無法忍受,她主動擡起了腰肢,提供給唐圳更大的方便動作。
唐圳果然沒有跟她客氣,一上來就是狂風驟雨般的攻擊,到後來,趙晴晴只覺得自己成了風雨中的一片落葉,幾乎要被那可怕的暴風雨擊成粉末。
她忍不住開始求饒,“小圳……小圳子……啊唔……夠了……真的夠了……”
唐圳卻反而伸出雙手,拉開了她的雙腿,進入得一次比一次激烈,每次都到達一個前所未有的深度,每次都帶給她近乎狂亂的喜悅。
趙晴晴幾乎懷疑自己會死在這種可怕的快樂裏,只是今天唐圳有意懲罰她,趙晴晴哪裏受得住,做到後半場的時候就體力不支,丢臉地給暈了過去。
等她醒過來發現自己這會兒不只手疼,全身上下都跟散架一般無處不疼時,而唐圳火熱的欲/望還在她身體裏時,她心裏的委屈怎樣也止不住,一窩蜂地爆發了出來,“唐圳,你不光強迫人,你還是我認識的男生裏最沒內涵、最不講信用的!”
唐圳的臉一下子黑了,朝她伸出手,“手機?”
“我不知道,知道也不給你!”
唐圳惡意地動了動腰,可怕的酥麻從酸軟的身體裏爆發,要是他再來一次,她的小命可真保不住了。
“在右邊床頭櫃的第一個抽屜裏,小圳子,用這種方式威脅人,你不是男子漢,是我看錯你了!”趙晴晴也就剩下一張嘴還有幾分力氣了。
唐圳拿出手機,她從來不設密碼,他熟門熟路地找到了通訊錄,從名字上判斷是男性的通通删掉,名字中性的也抱着寧可錯殺一萬,不可放過一個的決然态度删掉,然後才把手機扔還給趙晴晴。
“你做了什麽?”她十分警覺地問。
唐圳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十分吓人,“幫我的好朋友掃除障礙呀,你不是要嫁給黎斐,我當然要幫他好好地看住你。”
“你騙人,你分明把小斐的號碼都給删掉了!”
趙晴晴又要哇哇大叫,唐圳看她那副緊張的樣子,一時間興味索然,忽然覺得勉強真心沒什麽意思,就把自己從她的身體裏抽了出來。
“你就慢慢哀悼吧,我去把便當給你帶過來。”
唐圳套上衣服就幹脆地從房間裏走了出去,可憐趙晴晴被欺負得渾身沒力,手疼、腳疼、胃疼、肚子疼、喉嚨疼,只能可憐兮兮地跟堆爛泥一樣癱在床上。
她氣不過,又十分委屈,眼淚就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哼,她就算不跟小斐做那種事,小斐也一定不會勉強她,小斐只會對她好,本來只是一閃而過的念頭反而變得堅定起來。
趙晴晴給自己打氣,小圳子這麽對她,她一定也要給他吃點苦頭,所以她一定要跟黎斐結婚,不僅可以報答黎斐,不用讓自己感覺愧疚,還可以讓小圳子看着自己和黎斐同進同出,氣死他,嫉妒死他!
他以為删了號碼她就插翅難飛嗎?她趙晴晴念書的時候可是過目不忘的,除非大腦當機,否則她打過的號碼她可都刻在了腦子裏。
趙晴晴撥了黎斐的電話,一接通,她就用上了苦情計,“小斐……小斐,我讨厭唐圳,我手都脫臼了,他居然、居然在醫院裏還強迫我做那種事,小斐,我對不起你,反正我不要跟他在一起了,要不,我們在一起好不好?我知道你比他好千百倍,一定會好好對我的。”
反正結婚了,兩個人就會互相看對方不順眼,黎斐馬上就會讨厭她的,她只要小小犧牲一下,就能夠一箭雙雕。
“啊,不行了,他買便當回來了,我得挂電話了,我只不過說了句他是我認識的男生裏面最沒內涵、最不講信用的,他居然給我變臉,剛才還把我聯絡簿上的男生名單全删除了,還好我記得你的電話……”
趙晴晴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她卻沒想到唐圳在門口站了好一會,早把這一段聽得一字不漏,最後實在忍不住推門進來,又給他聽到了這麽爆炸性的結尾。
“你、你回來了?”大概做賊心虛的關系,趙晴晴說話開始結巴。
唐圳冷淡地瞥了她一眼,把便當放在她的床頭櫃上,“有力氣了記得爬起來吃,你放在飯店的行李,黎斐跟我說了,我給飯店的經理打了電話,他下午就會派人送過來,我最近找到了一個結婚對象,她不喜歡我跟別的女人太接近,以後我就不來了,黎斐是個律師,工作忙,可能也抽不出時間,我替你找了一個看護,她叫何玲,過會兒就上來,她會好好照顧你。”
“啊?”趙晴晴驚得差點下巴脫臼,“小圳子,我們不是說好了,你只是找個臨時演員,你別給我說氣話,我會當真的,你……”
唐圳懶得理會她一連串的诘問,“這不是氣話,以後請趙小姐自重,也別叫我小圳子了,免得引起誤會,這裏也沒我的事了,我走了。”
“喂,小圳子,你……”
趙晴晴眼睜睜地望着唐圳再次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自己的視線,她氣不過地拿起枕頭就往門口砸去,但門口空落落的,哪裏還有人影。
色鬼!騙子!他們之前明明還熱火朝天地做了只有最親密的兩個人才能做的事情,做完了,他就給她翻臉不認帳!小圳子,你太過分了!
她才不要讓他稱心如意,趙晴晴立刻打消了之前的主意,這會兒,她只一心想重新得到唐圳的注意,讓唐圳屬于她一個人。
只有唐圳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可以先放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