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結盟】

我從魏叔口中得知,阿史那的部落如日中天,肆意屠殺其他的突厥部落,将其視如豬狗。短短數年的時光,整個草原便只剩下了五、六個突厥部落尚且幸存。如今他們四處游蕩,不敢歇腳,就怕被阿史那一網打盡。一個月前,這幾個幸存部落的首領聯名寫了一封密函,送到了魏叔手中,表示願意與我朝結為同盟,一起對抗阿史那。

魏叔的顧慮很多,最現實的莫過于害怕這些家夥會倒打一耙。倘若我們在前頭出血出力地跟阿史那對打,拼了個兩敗俱傷,這些幸存的突厥部落則成了黃雀在後,臨陣反咬我們一口,然後坐享其成,那我們未免也太冤大頭了。

然而我卻覺得,拒絕結盟,無非會造成兩個後果。一是他們被阿史那的部落侵吞,又給阿史那這貪心不足的喂了口肥肉;二是他們繼續躲着,冷眼旁觀我們跟阿史那對撇磚頭。所以說,不結盟,并不會讓本就很糟糕的局勢緩和一些。至于誰為黃雀誰為螳螂,面對阿史那這巨型知了都是無從下口,計較個前後其實沒有什麽意義,倒不如壯着膽子試試,全當死馬當活馬醫。

于是魏叔依照我的意思,秘密請來了他們的使臣,表示願意結盟。為了表示誠意,我特地親自去見了這位突厥信使,誰知這使臣居然是個濃眉大眼、身材高挑的姑娘,冷不丁一瞅好像還挺漂亮,就是一口叽裏呱啦的突厥語搞得我腦殼疼。我只得推我家大丞相出來撐場子。哪曾想大丞相一出場便驚為天人,開口講起了流利的突厥話。

大丞相站在我們二人中間充當了翻譯,完美展示了掌握一門外語是多麽的重要。這位姑娘先是問我是不是北朝廷最至高無上的“王”,我回是的。她便自我介紹道,她名為阿蘭桑,乃一位部落首領的女兒。她的部落被阿史那迫害,族人幾乎被殘殺殆盡。她的父親已與其餘幾個部落的首領商定,将各自的部落結成了同一個部落,試圖絕地反擊。如今我們的敵人是一致的,那便可以成為好朋友。

我說朋友自然可以做,只是不知是表面朋友,還是真心實意的好兄弟。阿蘭桑知道我有所指,直接提出她的父親希望能見我一面,我的疑慮在見到她父親後自然會煙消雲散。我回那感情好,不知您父親何時前來?阿蘭桑卻說她父親不會來,因為中原人一向不講信用。她可以帶我一個人去她的部落,見她的父親。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還沒來得及表态,鐘伯琛便自己跟蹦豆子似的怼了那姑娘一通。根據在一旁湊熱鬧,懂個一丢丢突厥語的魏叔的解釋,鐘伯琛是斥責她不安好心。哪兒有讓他們“神聖的王”屈尊踏上荒涼的草原,深入敵方,獨自見異族人的?我差點沒笑出來。我還“神聖的王”,鐘伯琛加這修飾語也不嫌寒碜。

我正琢磨這突厥話是不是都這個腔調,那廂阿蘭桑已然開始據理力争。她跟鐘伯琛是你一言我一語,唇槍舌劍,互不相讓。我插不上話,魏叔的半瓶子醋突厥語也沒了用場,只能跟我一起坐在旁邊,端着瓜子盤等他倆吵完。過了約莫小半柱香的時間,阿蘭桑滿臉不甘地敗下陣來,同意讓她的父親以及其餘首領們來到與邊關一山之隔的某個村莊,而我則出關去私會他們,雙方皆不帶兵馬。

鐘伯琛好像還不太滿意,把阿蘭桑的話翻譯給我後低聲問道:“殿下,要不要先派人去偷偷調查一下阿蘭桑的身份?微臣怕突厥人使詐。”

我卻笑笑,勸誡道:“差不多就行了,別再給人家得罪了。你看你把這小姑娘給氣的,嘴巴都鼓起來了。我覺得她的父親确實是誠心實意跟我談合作的,而她也确實是首領的女兒。因為從這位姑娘的言談舉止上便能看出來,她絕對是貴族出身。突厥尚武而寡文,目不識丁的蠻漢居多,這位姑娘能跟你對峙這麽久,想必是父親開明,從小便被好好教導過。如此看來,對方願意把自己的寶貝姑娘派來當使臣,已然是很大的誠意。我們若太過強勢,反而會錯失盟友。”

“哼,很識貨嗎,中原的王。”阿蘭桑突然說了句中原話,雖然腔調和發音有點奇怪,但還算是清楚。我們哥仨頓時驚愕不已,魏叔更是把一口茶噴了一地。鐘伯琛的臉都黑了,嘴角抽搐着問道:“姑娘既然懂中原話,為何還用突厥語?”

“哼,麻煩。”阿蘭桑甩了鐘伯琛一個大大的白眼,雙臂環抱于身前,仰着頭不搭理他。鐘伯琛憋了個內傷,吭哧半天突然詞窮。我笑得前仰後合,看着盛氣淩人的阿蘭桑,和用小眼神表示自己需要安慰的鐘伯琛,忽然覺得這姑娘挺有意思。笑完後,我同意了阿蘭桑的提議,讓她回去告訴她的父親,本王願意單人去見他,不過得帶上我的丞相當翻譯。

“明天見,等着你。”阿蘭桑趾高氣揚地叉着腰走了出去,翻身跳上一白毛大馬,一甩馬鞭疾馳而去,揚起一屁股的尾氣塵土嗆得我直咳嗽。鐘伯琛惱火地指着阿蘭桑的背影嚼舌頭:“微臣還從未見過這般巧舌如簧的女子。真是太沒有教養了。”

“得了。人家也算是突厥中的“公主”,敢于擔任使臣,已屬勇敢。再說了,你跟一小姑娘計較這麽些作甚!趕緊回去準備準備,明天陪我去見突厥人。”我伸了個懶腰,轉身回了營帳。

翌日黃昏,阿蘭桑又來了。策馬沖關卡,連個招呼都不打,踹翻一地的将士。将士們憤憤不平,魏叔無可奈何地讓大家夥兒讓着點,不要跟女子動粗。阿蘭桑坐在馬上,杏眼圓瞪,拿馬鞭指着魏叔朗聲道:“你,跟我打一下?”

“姑奶奶,您可消停一下吧。”我背着小包裹,騎着小步慢溜達的馬駒走了過來,鐘伯琛則緊随在我身後:“你這是怕別人不知道你的身份?”

Advertisement

“就要知道。”阿蘭桑挑着眉毛,整理了一下語言順序,帶着濃厚的異域口音說道:“就是要讓中原人知道,他們神聖的王,見了突厥的公主。如果突厥的公主死了,王就是不講信用。”

“嘿呦喂,您這還給自己留後路。”我拍了拍直打響鼻的馬腦袋:“罷了,本王敬重您。請公主帶路。”

阿蘭桑帶着得意的微笑,狠勁兒一抽馬,又沿着被她來時的路沖了出去。一群可憐的士兵們正忙着拉練,阿蘭桑不但不減速,一勒缰繩呼地跳了過去,把士兵們吓得各種就地狗撲。魏叔氣得跳腳罵:“那麽大片空地不夠你跑嗎!非打人腦袋上竄!”

我和鐘伯琛奮力追着在前頭撒歡兒的阿蘭桑,心中可謂是苦不堪言。阿蘭桑的馬真是匹好馬,四個蹄子倒騰得全是虛影。而我倆的馬相比之下如同三日沒吃飯一般跑得直哆嗦。眼看着阿蘭桑快把我們給甩下了,我氣得扭頭對鐘伯琛喊:“想辦法打突厥手裏整點種馬回來配上一批!奶奶的,瞅着她的馬腿兒短,跑起來跟要起飛似的。”

話音剛落,阿蘭桑在不遠處停了下來,挑釁般把鞭子甩成了花:“中原人,貪心!”

得,這突厥的公主耳朵還挺好使。

到了山腳底下,馬登不上山,只能栓在了山下。我們一點點摸索着爬上山頭,前後耗費一個多時辰,夜色已然完全暗淡了下來。我累得氣喘籲籲,小聲問阿蘭桑還有多遠。阿蘭桑跟沒事兒人似的指着漆黑一片的遠方:“快了。”

我抹了抹一腦門的虛汗,揉着腿直倒氣。鐘伯琛半跪在我身側道:“殿下。微臣背您。”

“你真是忠實的仆人。原來中原的王這麽弱?”阿蘭桑陰陽怪氣地“誇”了鐘伯琛一句,又順便揶揄了我。鐘伯琛瞪了她一眼:“我們的王受過多次重傷,甚至傷在了頭部。您是高貴的突厥公主,理應對我們的王尊重一些。”

阿蘭桑不滿地哼了一聲,忽然伸出胳膊架起了我。我正滿心感動,鐘伯琛卻沉聲冷呵道:“放開!”

阿蘭桑微怔,手下意識地松開了。鐘伯琛把我往懷中一攬,冷眼相對:“男女授受不親,公主自重。”

“愚蠢的中原人。”阿蘭桑惱怒,一扭頭轉身就走。她腦袋後頭的長辮子跟個□□花似的啪地甩在了我的腦門上,差點沒把我的帽子給打飛出去。我忽然想起小學時被前桌女生的馬尾辮各種“騷擾”的場景,還有被女同桌連錘帶踹,課桌都坐不穩的日子。沒曾想這個世界的小姑娘也這般彪悍。不知兵部尚書的獨女,安以歌安将軍跟她比起來,哪個武力值更高一些。只是安将軍可比她內斂多了。

我這弱小的中原王到底沒舍得讓忠實的仆人背我。山路本就不好走,若鐘伯琛不小心打了個滑,那我倆得滾到不知名的地方去。鐘伯琛攙着我,在我快要累到薨逝之時終于登上了山頂。我蹲在地上捯饬着粗氣,阿蘭桑指着已經能看清模樣的一座帳篷說道:“就是那裏。快一點,阿爹他們要等急了。”

我們離約定好的時間晚了不知多久,全是因為我這不争氣的老腿邁不動步子,只能歇了好幾氣。我自知耽擱不得,剛要拍拍灰土起身。鐘伯琛忽然按住了我的肩膀,低喝道:“殿下,不對勁!”。

我被按回地上,趴在草叢裏不敢動。阿蘭桑似是也察覺到了些許的異樣,躲在我身側神色緊張地看了過去。只見帳篷之中突然走出一人。此人身高八尺,魁梧壯碩,着紅色皮裘,離得太遠,具體樣貌分辨不清。他環視四周,然後猛地一擡胳膊。帳篷附近的草地上頓時鼓起黑壓壓一片“土包”,再定睛一看,那些個土包居然是僞裝得極好的突厥人。粗略估計,足有百人。

“阿史那!”阿蘭桑驚呼出聲,站起身就要跑下山去。我大駭,慌忙扯住了她的衣服,把她拖了回來,又扭頭看向山下。

那便是阿史那嗎?我瞪大眼睛試圖記住他的樣子。這時帳篷裏突兀地傳出一陣騷動,幾個年邁的突厥人被五花大綁押了出來。我正心生惶恐,阿史那突然看向我們的方向,仿佛隔着幽幽黑夜洞穿了我們的藏身之地。吓得我暫停呼吸,手緊緊攥住一把枯草不敢吭聲。

好在阿史那在下一秒便收回了視線。他轉身看向那幾個被綁着的突厥人,拿過一柄大刀對着他們砍了下去。

阿蘭桑頓時失了理智,掙脫我的胳膊從山坡上滑着往下跑。鐘伯琛當即跳起身,攔腰把她拖住,到底顧不得什麽授受不親。阿蘭桑瘋狂地拍打着鐘伯琛的雙手哭喊了起來。鐘伯琛慌忙捂住了她的嘴,卻終究晚了半步。

“那是我阿爹!”阿蘭桑的聲音仿佛是一只折斷了翅膀的殘鷹在悲啼,在這寂靜的夜晚裏顯得格外凄厲,驚起一陣寒風呼嘯,漫卷折草根。我眼睜睜地看着白光一閃,阿蘭桑的父親以及其餘突厥首領們被阿史那一一砍斷了頭顱,腦袋滾出去數丈,鮮血呼地飛濺在了帳篷上。

鐘伯琛當機立斷,強行扛起阿蘭桑,又低頭揪起我,拔腿往回跑。我被他扯得一路翻滾,幾乎是坐在地上呲溜着下了山。阿蘭桑咆哮着,用突厥語嘶吼着,不停地連蹬帶踹。我的身後似是傳來了突厥人的嚎叫聲,也不知他們是不是正往山上爬。

阿蘭桑把鐘伯琛後背上的衣服都給抓爛了,眼看着鐘伯琛快要扛不住她,我連忙打懷裏掏出一包藥面,往阿蘭桑臉上一拍。阿蘭桑頓時身子一軟昏了過去。

這是我臨來前帶的蒙汗藥,是上官夏給我的防身佳品。一般偷小孩的拍花子都用這個。我本想着若是阿蘭桑使詐,我能用此物伺機脫身。哪曾想會出如此變故!

我們成功地下了山。山腳下,魏叔和一隊士兵前來接應我們,想必是鐘伯琛留的後手。鐘伯琛把阿蘭桑匆匆往馬背上一放,跟魏叔說了句:“快走,出事了。” 魏叔也不敢多言,連忙把我抓上馬,一路護着飛馳回關內。

我縮在魏叔的懷裏,探頭瞅向山頂。阿史那的紅毛皮裘一閃而現,仿佛萬千寒芒裹着森森殺機,直沖我的腦門而來。

我打了個哆嗦,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