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陵月撫摸着他的臉頰,從眉眼摸到鼻尖、嘴唇,然後漸漸下移,觸過那跳動的血管,到達那一大片白膩的胸脯前。他心情甚好,眼睛裏都帶着笑意,“你知道我想要什麽?嗯?”

李澗不逃不避的與他對視,胸口顫抖到有些疼痛,爾後趨于麻木。他道:“不管你要什麽都可以,除了百彌果,其他的都可以。”陵月湊過來,吮了一下他圓潤的耳垂,低聲道:“那我此刻最想要什麽,你知道麽?”李澗張了張嘴,實在說不出口。陵月笑了笑,道:“我母妃還在世時,總是念着她的姐姐和妹妹,她與她姐姐偷偷見過幾次,自然又看到了她的徒弟,所以無事時總在我面前誇你,說你沉穩,性格好,勤奮刻苦,一點也不似我貪玩的很,脾氣又壞,我那時候聽了,特別不服氣。所以我找到你,想瞧瞧你是不是真的像母妃說的那麽好。”

李澗怔了一下,在他記憶中,師父那裏極少有人去,他也沒有見過陵月母妃的印象。

“那一年,我纏着我皇兄跟去了軍營中,但是沒有找到你。後來我知道你要回家鄉去,要經過一座山,我就在那山道上等你。等見了你,我就纏着你教我功夫,陪我玩耍,哄你說我是孤兒,沒人疼沒人要。你一點也不嫌棄我,整整三天空閑,你都陪着我,照顧我。就是後面你知道我都是在撒謊,你也不怪我。”

李澗聽着他的話,似乎又回到了好多年前那一段時光,還是少年的陵月出現在自己面前,肆意張揚,可愛的緊。陵月捏着他的乳/尖,成功的感受到這具身體顫抖了一下,愉悅的笑起來,“雖然你跟白行亭說因為我跟小九相似,所以你才這麽縱容我。可是那時候在我心中,你已經是最好最好的了,我想永遠同你在一起,想讓你的笑容時時出現在我面前。只是我那時候太小,并不懂那是什麽感情,所以我才在那時候,輕易的把你放開了。”他想到往事,手上動作重了一些,李澗咬緊牙齒,把快要出口的呻/吟咽了回去。

陵月道:“青寧國被我皇兄坑害那一日,藍晃将軍中了毒,連站立都不能,皇兄還以為必能把他捏在手心裏。豈知他忽略了你們這六個青寧國內最厲害的皇家侍衛……”李澗打斷他的話,“是十二個,其他的是明面上保護将軍的,我們到的時候,他們已經全部戰死了……”

陵月繼續道:“你們平日的身份只是在軍中做飯的廚子,并不顯眼,所以皇兄未曾把你們放在眼裏。那日你們突然發難,竟将藍晃将軍救了出去。皇兄大是震怒,幾乎派了全部兵力來捉拿你們,我也在其中做了一路首領。我那時候耳力已經極強,大原軍中的人都非常信服于我,所以你們躲在那個破廟的閣樓內,我卻給他們指了相反的方向,他們也不曾懷疑……”

李澗吃了一驚,“原來是你……”陵月手指已經摸到了他的腰線,“自然是我,不然你們如何能在十萬大軍的追蹤裏逃出生天?而且你們中,幾乎人人都負了重傷。那幾日我只想保住你的性命,跟着你們逃跑的路線游走,把所有可能會抓到你們的兵力都調開,總算讓你們有驚無險的跑了。”

李澗對這件事實在難以置信,他當時只當他們運氣好,并沒有想過是有人刻意幫忙。陵月瞧着他複雜的神色,笑了起來,“你現在也不用想着要如何感激我,其實那是我此生做過最後悔的事情。我若早些明白自己的心意,必然想方設法把你困在身邊,讓你哪裏也不能去,誰也不能見,再不放開你。”說完後,他霸道又熱烈的親吻了李澗一番,直把他吻得喘不過氣來才放開。

李澗慢慢恢複平靜,他道:“所以只要我同你在一起,你就不再打百彌果的主意麽?”他咬咬牙齒,“我……我答應你……”他去解自己的衣帶,剛把上衣拉開,就聽到陵月一聲嗤笑。

陵月面含譏諷,語氣惡劣,“李三水,你真的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你以為現在距離那時候已經過了多少年了?”李澗腦子“轟”的一聲,臉色發熱發紅,既羞恥又難堪。

陵月奚落的聲音卻不停,“我那時候找了你五年,前三年我想找到你後一定好好疼愛你,寵愛你,把你當成我一生的至寶。可是我找遍了天下大江南北,始終找不到你,後兩年我就告訴自己,找到你後我再不放開你,只讓你看着我,想着我。但是五年過去了,我還是沒有找到,那段時日我跟要瘋了一樣,人不人,鬼不鬼。後來我就想通了,我堂堂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如何要這樣念着你?你這樣的人,我要多少求不來?我府上養的,別人送的,沒有幾十也有上百,為什麽偏偏要去執着于你?”

他如戰勝的公雞一般得意,看着李澗的眼神中有不屑和嫌棄,“去年我又知曉了你的行蹤,略查了一下,就查出了你要做的事和你們的目的,所以我又來到了你的身邊,你猜一下,我想要的是什麽?”他不等李澗回答,已笑了起來,“我要讓你體會我先前的痛苦、悔恨和無奈,我要把你在乎的東西通通搶過來。李三水,你覺得你現在還有什麽資本來跟我商量?用你的身體麽?你可知我對你這樣相貌身材性格的男人,玩到都想吐了,怎麽還會可能對你有所渴求?”

李澗看着他,陵月所有的氣勢像化成了一根一根刺,迫不及待的僞裝到自己身上,拒絕別人靠近。李澗想到将軍,想到那一幹兄弟,心中再無猶豫。他把手放在自己胸口,聲音沉穩又平靜,“陵月,我用我的心,可以麽?”

陵月伸出手,覆在他的心口處,冷笑道:“你的心?你莫不是忘了?今天晚上你已經将你的心許給白行亭了,又如何再找出一顆心來給我?”他見到李澗眼睛裏緩緩堆積出來的絕望,只覺得心裏有無限的快意湧出,多年來思念的甜蜜與痛楚都在此刻得到了回報,而快意過後,又是一陣難以言喻的空虛襲來。

他想,他不能再落入這個人的陷阱裏了。

室內一片寂靜,那道燭光晃了晃,終是油盡燈枯,天地恢複成原本的黑暗。兩人的心似乎都在被黑暗啃食,變得支離破碎。良久,陵月才有些無趣的躺了回去,很快,李澗靠了過來,聲音是刻意的壓低,帶着些乞求般的味道,“陵月,求你……救了将軍後,我任你處置,好麽?”

百彌果是這世上唯一能救将軍性命的東西,為此他刻意接近白行亭,騙取他的信任,甚至為此付出身體的代價和五成的功力,但又算得了什麽?他本應該在青寧國破那日就戰死沙場,茍延殘喘至今,不過是不希望自己此生最敬仰的人名聲一直被污蔑,将軍只要能醒來,必然能将事實公之于衆大白于天下,不至于遺臭萬年,背上賣國通敵的惡名。而此刻,遇上陵月這道關口,他也絕不能放棄。

暗夜裏兩人都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但是呼吸交融在一起,貼的又那樣近,心跳和溫度都能相互感知。李澗聽到陵月的心跳聲跟自己一樣那麽快又急促,慢慢的放下心來。他恨自己卑劣,可此刻,毫無其他辦法。他窸窸窣窣的把自己衣服解開,去吻陵月的嘴唇。陵月捏住他的下巴,輕聲笑,“你這樣主動,白行亭知道了會如何看待你?”

他語氣中帶着難以掩飾的不甘與醋意,“藍晃又有甚麽魅力?竟讓你甘願作踐自己?我看你對白行亭也不是真心,你真正的心,想來早就給了你家将軍了。”

李澗并不知曉自己的心到底在何處,或許早就随着那場戰争掩埋了,也或許丢在了那終年寒冷的雪山深處。他此刻覺得自己連廉恥也沒有了,只要能把事情解決,他已經什麽都不管不顧了。他去摸陵月,刺激男人身上最敏感的地方,成功聽到他氣息粗重了些,捏着他下巴的手也松開了。

陵月躺着不動,任他毛躁的四處點火,自己拼命想壓抑的情/欲輕而易舉的就成了燎原之勢,他有些無奈的閉了閉眼,那股不甘心充斥着他整個身體,把他剩餘的理智逐漸焚毀。他狠狠的掐着他的腰,在他耳邊惡劣的笑,“李三水,你知道麽?你越是這樣,我越想見你的将軍如何凄慘的死去……他何德何能,能讓你這樣……或者,我替你出個好主意,你此刻殺了我,就沒人知道你的目的了,你這樣做豈不更順利些?”

李澗不動,良久輕輕嘆了口氣,道:“陵月,我從來不願傷害任何人,更何況是你……”

陵月冷笑,“別說這些令我惡心的話了,我是你什麽人?弟弟?朋友?老鄉?還是徒弟?同門?”李澗道:“你是陵月。”

他四個字平平淡淡,未見有多少感情,但陵月卻怔住了,更多想諷刺的話再也無法脫口而出。他記起那段時日,李澗知曉他真實身份後,并不見生氣,只微微笑道:“嗯,就算你是王爺,但你也是陵月啊,是我認識的陵月。”

作者有話要說:

猶豫了好久還是這樣寫了

嘗試一下,嘗試一下……求輕拍~

因為填這篇坑時間跨度挺大,所以設定什麽的更改了一下,文風也有點改變,雷到的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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