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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棄侯爺沒有健全的心智?就像別人厭惡乞丐那樣厭惡侯爺?不然你為什麽總是在躲着侯爺?”

尹夏皺眉道:“我沒有厭惡和嫌棄你。”

“那為什麽不告而別,突然跑到你外婆家?”

尹夏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解釋的聲音,因為她确實在躲着他。

“看,你還是嫌棄侯爺,厭惡侯爺。”楊厚邺驟然松開了尹夏,整理着衣襟和表情,“你走吧,我知道這個世界沒人能忍得了侯爺,你也一樣,走吧,不再纏着你。”

說着,楊厚邺轉身,背對着尹夏,一步步向外走,背影落寞而孤單。

尹夏怔怔地看着好像被她一句話傷害得又變成面無表情之人的楊厚邺,突然伸手拉住了他,“不楊厚邺,我沒有嫌棄和厭惡你,我只是……”

“只是什麽?”楊厚邺猛地轉身,心跳如鼓,一眨不眨地盯着尹夏。

尹夏連續地被楊厚邺攪亂冷靜之池,一度的糾結重返人間,再次失了神。

是和外婆說的那樣?做開心的贏家?不試不會知道結果?

楊厚邺仿佛察覺到尹夏猶豫的原因,英氣的面容再次被喜悅染上,添滿了眉眼,溢進了眉梢。

突然,門外沖進來兩只小狗熊。

小黑大聲叫喚道:“侯爺,程序檢測你的心跳過……”眼看着楊厚邺抓着尹夏的雙肩,聲調驟然一百八十度轉彎,“快。哦,沒事了,你們繼續。”

尹夏被小黑的一鬧,清醒過來,立即推開楊厚邺,跟着小黑向外走,這次走得十分幹淨利落潇灑,“我先走了,再見。”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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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夏走了之後,楊厚邺難得的沒有向兩只小狗熊發難,而是坐在椅子上發呆。

這時的天氣明明大好,陽光燦爛,簡直晨羲載曜,萬物鹹覩,每束陽光都簡直是乘風而來,就是為了鋪滿某人的成功之路,然而卻不知怎麽莫名就發展成了如今這狀态。

該是女主人的女人,摔門而去,該是女主人的男主人的男人,獨留在家,心跳成災。

簡直是因為她的離開,突然讓他染上了另一種病,心悸——楊厚邺這樣揚着四十五度的腦袋,面對明媚陽光,獨自淚流滿面。

小黑有些內疚,肯定是它不分情況就推門進來,才把夏夏氣走的。它也就是沒臉,不然早就臉紅了。不不不,它有臉,只是沒有人臉。不不不,好像也不對。

小黑洩氣地垂着腦袋,不知道該怎樣挽救已釀成的後果。

沉默而安靜的房間內,莫名染上了種從未有過的傷感。一個人變成兩個人,再從兩個人變成一個人,是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懂那種被孤獨的感覺。

感受着從未有過的壓抑,小白想了想,十分貼心地小聲問楊厚邺:“侯爺,有什麽想問的嗎?”

楊厚邺像被人按下了暫停間,屏幕上只剩那張英俊而堅毅的側臉,眼神空遠,文藝電影一樣,逐漸被調成黑白色調,出現一條條雨滴般的紋路。

不知過了有多久,好似傳來一個聲音——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楊厚邺才有了反應,“撥通尹珊,叫她停止行動。”起身回房睡覺。

“侯爺,還沒去公司呢……”小黑在後面揚聲喊。

小白漫聲制止小黑,“今天休息一天,反正侯爺對公司沒多大興趣,他之前有興趣的是開發智能産品,現在有興趣的是夏夏。”

小黑對萬事都看得透徹的小白一臉崇拜,“(⊙o⊙)哦。”

自然,楊厚邺這覺根本沒有睡成,眼睛睜得好大,翻來覆去,毫無睡意,全身心地都在想着他究竟哪得罪尹夏了,哪讓尹夏看着他心煩了,哪就讓他像個瘟神只讓她躲個不停了?

楊厚邺的心跟被馬蜂蟄了似的,癢得不行,猛地起身,要發怒。

但看見床前立得挺直的小白小黑,瞬間記起強制系統,輕咳了兩聲,心平氣和地問它們:“你們覺着侯爺現在的變化,有多符合尹夏的要求?”

小黑誠實地說:“比之前多了百分之一。”

小白:“……”

漫不經心地瞪了眼小黑,小白萬分認真地說:“侯爺,只要有進步,就離成功更近一分,只要堅持,就能成功。”小白說罷,內部傳訊給小黑,“學着點兒,這是說話的藝術。”

小黑對小白又添了一分崇拜,“(⊙o⊙)哦。”

楊厚邺一腳踢開不會說話的小黑,将它踹進顧問黑名單裏,轉身繼續問小白:“那我現在最應該做的是什麽?”

小白沉默片刻,誠懇地說:“如果侯爺覺着自己已經夠格了……書上說驗證一個人是否值得當終身伴侶的方法,是一起去旅行,或許侯爺可以試試帶上夏夏出去溜一圈?”

小白話落,楊厚邺突然就看到頭頂燈泡一亮,感覺全身瞬間通暢起來,簡直是有生以來最舒暢時刻。

怪不得之前秦禹也提過一次要不去國外溜一圈呢。

旅行,可不就是個最好溝通方式麽?

又能整日待在一起,又能加深對方感情,簡直了,一級棒!

中午飯也沒吃,太陽剛剛落山,楊厚邺沖出房間,不顧小黑的阻攔,提起小白就直奔尹夏的家。

方到樓下,一通電話過去,“尹夏,我在樓下,給你五分鐘時間。”

楊厚邺現在的聲音,對尹夏來說,簡直是魔音。趁着家裏爸媽在讨論新聞的時候,無奈偷偷摸摸地推門出去。一直到下樓,才驀地記起來,怎的跟楊厚邺見面,還得偷偷摸摸的呢?!

理直氣壯推開大門出去,站在楊厚邺車前,敲窗,淡聲問他:“有事?”

“自然是有事才找你。”楊厚邺眉開眼笑地對她微笑,說着下車,打開後備箱,将小白拎了出來,推到尹夏面前,“送你了。”

尹夏不可置信,“你瘋了?”

“沒瘋。”楊厚邺微笑道,“因為你是我最愛的人,所以我願意把我最重要的東西送給你,包括小黑小白。但小黑有點兒笨,所以把小白送你。”

小白:“……侯爺你就不怕我難過,或者小黑傷心嗎?”

楊厚邺揚眉:“你難過?你不是早把夏夏當主人了嗎?”說着單手摟着尹夏的肩膀,偏頭問她,“怎樣,收不收?”

尹夏漫不經心地揮開肩上的手,“我如果收了,你又要搞出什麽幺蛾子來?”

楊厚邺泰然自若收回手,淡笑:“沒有任何幺蛾子,只是想送你禮物。”

“我不信。”尹夏十分鎮定。

楊厚邺繼續微笑:“我發誓。”

尹夏其實很想叫楊厚邺不要這麽微笑,但有前車之鑒,不準備打斷楊厚邺的虛假的溫柔,“你能用什麽發誓?而且我無功不受祿。”雖然她确實真心喜歡小白。

楊厚邺仍舊在笑,“ok,我發誓,我用葭葭和尛尛發誓。”

尹夏皺眉,“他們是什麽?”

“我們未來的兒子和女兒。”

尹夏:“……”

尹夏深吸口氣,仍舊記得現在正在家的樓下,于是忍着憋着不拂袖離開,點頭贊道:“嗯,名字很特別。”

楊厚邺今天抽風簡直是抽大發了,拎着墨鏡腿兒甩來甩去,“謝謝誇獎,臨時想的,順便考驗你漢語能力,葭葭的葭,是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的葭。尛尛的尛,是三個小四聲mo,記不住的話,你可以當做是含情脈脈的脈。”

什麽亂七八糟的,尹夏終于崩潰,“我收了,你可以走了。”

楊厚邺滿意,潇灑上車。

尹夏身邊站着完全分不清是興奮還是難過的小白,倆人莫名像是在送別丈夫和主人似的。

尹夏忍不住敲了敲楊厚邺的車窗,一本正經地說:“來找我可以,但倘若再跟我調|情,或者說亂七八糟的什麽你自以為是的情|話,我就當做從來沒認識過你,聽見了嗎?如果你問當做從來沒認識過你是什麽意思,我可以給你準确答案,就是你電話不接,你來找我不見,路上碰見,我就當做你是陌生人,擦身而過,全當沒認識過你。”

楊厚邺自信點頭,“當然可以,侯爺做得到。”

楊厚邺這次來的,沒有任何糾纏,甚至還送來個大寶貝。尹夏當真是覺着這禮物真不該收,可奈何是小白……

收的當時腦袋一熱,現在帶着小白上樓來了,一邊不舍,一邊又覺着後悔,肯定又中了楊厚邺的什麽圈套。

而尹爸爸尹媽媽,見到小白這麽個機器人中的神物,簡直了,幾乎滿嘴都在誇它的智能系統怎麽能這麽完善。

小白嘴又甜,人又腹黑,不時地表現自己的強大,不時地輕描淡寫地贊它都是楊厚邺的功勞。尹爸爸本身就是搞智能系統的,見到小白後,幾乎已經要瘋了。尹夏還沒跟小白聊過楊厚邺的近況,小白就被尹爸爸給霸占了。

尹爸爸飯也不吃了,帶着小白回到工作室,就去深入研究。

尹媽媽眼巴巴地望着智能非常的小白,不住地跟尹夏詢問這真是那個挺蠻橫無理的楊厚邺做出來的?

尹夏見到倆人這态度後,頓時悟了。

楊厚邺這禮物壓根不是送給她的,是送給她爹媽的,簡直是為了拿下她,而先從她爹媽入手。

完全可以想象,某天時機成熟,楊厚邺突然跑過來,面無表情地說,選女兒還是選小白,你們自己選。

而屆時她這爹媽,沒準兒就把閨女賣了,要小白。

楊厚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腹黑了呢?!

而把小白送出去的楊厚邺,美滋滋兒地回了家,已經開始準備行李,準備跟尹夏去旅行,過二人世界。

小黑見小白真的沒了,真的被送出去了,跟在他屁股後,不滿地問他,“侯爺,你真把小白送走辣?侯爺,我要小白!”

楊厚邺自然不理它,全身心撲在尹夏身上。

“侯爺給尹夏準備的呼叫禮物呢,放哪了?”楊厚邺找了半天沒找到,急匆匆地問,“小黑?!”

小黑小聲說:“工作室的抽屜裏呢,侯爺今天怎麽沒送給夏夏嗎?”

“侯爺自然要選個最佳時機送那個禮物。”

小黑不吱聲了,繼續跟在楊厚邺身後,磨磨蹭蹭,吭哧吭哧。

過了很久,楊厚邺終于受不了小黑亦步亦趨地跟着他,回頭瞪它,卻猛地看到小黑仿人的眼裏,幾乎蓄了淚,水汪汪的。

楊厚邺眉頭一凜,“怎麽了?”

小黑懦懦地說:“我要小白……”

楊厚邺樂了,自信滿滿地說:“小白麽?等你的夏夏嫁我後,小白還會回來的。”

小黑登時一喜,“真的?”

“真的,書上不是還說生米煮成熟飯是最快捷之路嗎?”楊厚邺一字一頓地說,“等着,旅行結束,侯爺一定給你的夏夏煮成熟飯,把小白一起帶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離開家

人到每個階段,都應該抽出一段時間,給自己一個思考空間,而不是每一天渾渾噩噩按部就班,被動地前進或後退。

思考過去,思考未來,并思考此時此刻的自己,思考之事有很多,多到數不完,最重要一點是,思考當下所做之事的意義何在,倘若沒有任何意義,那麽繼續堅持這種碌碌無為的生活,姑且稱他們為蠢貨罷。

有計劃的人,總是能比沒有計劃之人,能夠享受到更多的完滿結果。

尹夏一度是帶着這些觀點,活過這近前三十年,有明确目标與規劃,每一步腳印都踏得結結實實,沒有一分一秒是慌度而過。

而現在,卻莫名其妙被楊厚邺所打亂,工作亂七八糟,生活也亂七八糟。這段時間,不僅沒有對自己進行總結,連瑜伽都不能靜心,森林之中空靈而純淨的音樂,甚至令她心煩。

尹夏揉着眉頭,不解冥想為何都變得亂七八糟不得章法。什麽苦口婆心勵志人類的心靈雞湯,一旦到了現實當中,真是屁大用都沒有。

尹夏被楊厚邺逼得當真有點兒崩潰的跡象,瑜伽不再繼續,給尹傑撥了個電話過去約着随便見個面,瑜伽服也沒換,拿了張大毛和手機就往外走。決定出去溜一圈,吹吹晚風,看看風景,否則腦袋裏要亂成一團漿糊熬湯喝了,她需要保持清醒,并有清楚的邏輯性。

尹爸爸在工作室跟小白繼續深度溝通,簡直有了新歡忘了舊愛,連吃飯都是跟小白在工作室享用。

而尹媽媽在客廳裏看書聽京劇,咿咿呀呀地似唱非唱的假音婉轉動聽,看起來心情十分不錯。

“媽我出去轉一圈。”尹夏在玄關門口處換着鞋,長發上還有瑜伽後練出來的水汗,運動後的女人總是散發別樣魅力。

“這都幾點了,大晚上的也出去啊?”尹媽媽戴着老花鏡,向下扒着眼睛,從鏡片外擡頭看她。

“嗯。”尹夏點頭,“找尹傑出去遛彎兒,前些天他就給我打電話說讓我從外婆家回來後,跟他見見。”

一聽是跟尹傑出去遛彎兒,尹媽媽樂了,推着眼睛笑道:“傑寶啊,挺久沒來了,遛完彎兒啊,記得叫他來家裏吃飯。”

“再說吧。”尹夏被楊厚邺搞得心情并不很暢快,聲音有氣無力的,“他如果來了,可能會看到小白,你們能舍得小白被尹傑要走嗎?”

尹媽媽聞言果斷搖了頭,“不不不,那就別讓傑寶來了,不然傑寶跟你爸非為了小白幹起來不可,你爸已經把小白當做最智能外孫了。”

尹夏終于笑了,“小白還成搶手貨了……好了媽,我走了。”

“嗯。”尹媽媽低頭繼續看着書,老花鏡下的雙眼透着銳利,在尹夏推門出去時突然漫不經心地說:“新工作不用急着找。”

尹夏動作一停,“您知道?”

尹媽媽不再說話,翻書頁的聲音嘩嘩作響,老風扇呼呼地吹,像極了老北京裏看透世态炎涼的智慧老人。

一步步走出老樓,尹夏低頭看着腳尖兒,忽覺她似乎哪裏變了,但她卻不知道。

迷茫?好像是迷茫。

她尹夏竟然有了迷茫這種東西?

傍晚的天氣不再炎熱,尹夏抱着肩膀低頭快步走,也不知哪裏吹來了小涼風,吹得她後背發涼。

傍晚這時間,吃完晚飯後的老頭老太太們又聚堆兒到了樓門口,一人一個小板凳,嗑着瓜子兒,打着撲克,讨論着誰家孩子結婚誰家孩子生了孩子,哪家人沒看住孩子把孩子弄丢了,總之滿口都是孩子。

夕陽早已落下,夜幕降臨,尹夏沒走幾步,突然迎面而來一道車燈光亮,嚣張的氣焰徑直晃到她臉上,在夏夜裏橫行。

尹夏下意識腳步一轉彎,快速往回走,但還未走幾步,車就已經停到了她面前。

跑車倍兒亮,下來的人也倍兒俊,大媽們擡頭看見尹夏面前站着的男人,登時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這不還是上次那個小夥兒嗎?老尹家夏夏真有男朋友了啊?”

聽着這些閑言碎語,尹夏無奈揉着太陽穴,頭也不擡地問對面氣場強大氣勢霸道的男人,“楊厚邺,你怎麽又來了?”

楊厚邺在穿着嫩粉色緊身瑜伽服的尹夏全身上下轉了幾圈,确定尹夏身材是當真得好之後,點頭微笑道:“追女人,當然要随叫随到。另外即使沒被叫,也要随時能出現。這是紳士該做的。”

楊厚邺面上真誠并溫柔,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模樣。

尹夏似乎完全沒有反駁他的理由。

楊厚邺繼續微笑:“上車吧,你去哪我送你,放心只是送你而已,不會多做出任何事。”

尹夏默默地告訴自己,此時面前穿着休閑長褲和T恤短袖并滿面春風溫柔體貼的楊厚邺不是真的楊厚邺,是幻覺……

“我如果堅持不用你送呢?”尹夏平淡地問他。

楊厚邺微笑得臉頰都不帶僵硬的,如同一個風月場合上的老将,談笑自若,“你若堅持不用我送的話……這麽多老大娘在這,我随便一個動作,壞了你名聲還不容易?”

尹夏頓時臉一僵:“……你狠。”

楊厚邺牽着尹夏的手,十分紳士地給她開車門,并以手護她的頭,溫柔又貼心地帶她上車,每一個動作都做得可圈可點,倘若沒有那些黑歷史,确實可稱得上是個好男人。

但,這些全部是假象。尹夏這麽告訴自己。

“去哪?”楊厚邺親自開車,聲音低沉,目光內斂,丁點兒不傲嬌霸道。

“七三公園。”尹夏淡道。

一路上,楊厚邺分毫沒有多話,車也開得十分穩妥,到了公園門口後,楊厚邺放尹夏下車,說了句再見就開車走了。

尹夏沒問楊厚邺怎麽知道她這個時間會出門,自然是因為她已經猜到。

“叛徒。”尹夏見到公園涼亭裏站着的尹傑後,面無表情地吐出兩個字。

尹傑深沉的目光在尹夏周圍五米處轉了一大圈,“楊厚邺呢?”

“走了。”尹夏乜斜着尹傑,淡道:“傑寶,我渴了。下次再做叛徒,我就黑了電視臺,插播的廣告上都挂上你的照片,再配上傑寶倆字兒。”

尹傑眯了眯眼,一語破的:“跟楊厚邺相處得夠深的。”

尹夏登時皺起了眉,因為她說完這些話後,也發覺這不該是她說的話,好似是只有楊厚邺才能道出來的幼稚話……

尹傑識趣地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走吧,去給你買水。”

“最近工作怎麽樣?”倆人邊往水吧走,尹傑邊問明顯情緒暴躁又不安的尹夏,“進展不好?”

尹夏點頭,“嗯。”

“因為楊厚邺?”

“不知道。”尹夏瞥了眼自小一起長大嘴夠嚴的尹傑,誠實地說,“楊厚邺總是存在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愛上他了?”尹傑随口淡道。

尹夏腳步一停,“你說什麽?”

呵,這是猜中了的節奏?尹傑緊緊盯着尹夏的雙眼,重複道:“你愛上他了。”

尹夏突然一言不發地轉身就走。

尹傑亦步亦趨地跟在尹夏身後,萬年冰臉竟然笑了出來,笑臉染上眉梢,“夏夏,不容易啊,冷血無情的你,竟然愛上冷血無情的楊厚邺?”

“你能別提愛這個字兒嗎?”尹夏聲音驟冷,“聽着煩。”

尹傑擡手搭上尹夏的肩膀,倆人有神似的臉,然而不知情的人看着,倒像是天作之合的情侶。

“可以,不提了。”半晌過後,倆人站在水吧前,尹傑接過兩杯奶茶,一杯遞給尹夏,一邊輕描淡寫地說:“夏夏,我建議你去楊氏公司存有私心,因為我想跟楊厚邺的妹妹楊沫結婚。既然你現在跟楊厚邺很熟,幫個忙?”

尹夏再不聽尹傑說得任何話,将奶茶扔到尹傑懷裏,用力地踩了他重重一腳,大步離開。

尹傑跟在尹夏的身後不遠處,看她走出公園,沿着馬路牙子一路往家的方向走,冷傲的眉間閃過一絲了然。

瞧,如今的尹夏,跟曾經的楊厚邺,多麽像。懶得說話,懶得與人交流,一心的煩躁,無處可發洩,又有清晰可見的孤獨感。

……

楊厚邺送尹夏到達公園後,就提起電話撥給了柏文睿,“可以了。”

柏文睿笑着問他,“侯爺,你這是動真的了?”

“侯爺什麽時候不動真的了?”楊厚邺開車直奔機場,一邊淡道,“等侯爺跟尹夏再回來後,記得準備好結婚禮錢。”

柏文睿無聲地笑着,“侯爺只要不搞砸了,結婚禮錢你想要多少,我給多少。”

楊厚邺自信道:“侯爺出馬,沒有辦不成的事,等着侯爺歸來。”

“好,靜候佳音。”

……

尹夏跟尹傑不歡而散,幾乎是一路走回家的。

連尹夏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樣走到家的,只知道走到家的時候已經十一點了。

推門進屋換鞋,方覺腳底板竟有些發疼,這幾乎破了她一天走路裏數最多紀錄。

正無意識地換着鞋,尹夏忽然察覺到屋裏氣氛不對,這個時間家裏該是關着等的,但此時卻是大亮。

尹夏的心登時漏了一拍。

楊厚邺又來了?!

遲疑地擡頭,卻看到沙發上坐着一臉嚴肅的柏文睿。

尹夏輕輕呼出一口濁氣,緊接着呼吸又一緊。

柏文睿為什麽在這?楊厚邺出事了?

柏文睿見她回來,起身就抓着她的手和她的行李箱就往外走,“有急事請你幫忙,已經跟你爸媽談過,打不通你手機,一直在這等你,現在就跟我走。”

“啊?”事發太過突然,尹夏反應無能,握着門把手,有點兒愣,“爸?”

尹爸爸對尹夏嚴肅點頭,“是,去吧,柏先生很急,不能等。”

作者有話要說:

☆、吃喝玩

清晨五點鐘的莫斯科謝列梅傑沃機場。

一個男人面無表情地負手而站,眉眼之處有着一種渾然天成的霸道傲嬌氣質,身旁站着貼身助理機器人小黑。

周圍俄羅斯人來來往往,男人目光清澈而深沉,不看任何行人,只專注地盯着頭頂灰藍蒼穹。

與生俱來般的傲氣一覽無餘。

“她怎麽還未到?”兩分鐘後,男人不耐煩地開口問道。

機器人一板一眼答道:“侯爺,五分鐘前我就告訴你一遍了,夏夏要一個小時後才到。”

侯爺,也就是楊厚邺,正焦急地等待尹夏飛來,眉宇間已增添了許多的不悅。

“侯爺多問了你幾遍你就不耐煩了?”楊厚邺哼了一聲,同時一腳踹向小黑。

小黑下意識躲開,楊厚邺的一腳落空沒踹着它。

看,侯爺踹不着踹不着!

小黑得意地望向侯爺,卻看到侯爺眼眸微沉,小黑登時眼神一變,立即狗腿地蹭了回去,“侯爺您重踹您重踹,呵呵呵。”

楊厚邺輕飄飄地踹了它一腳,這才滿意。

小黑沒痛覺,但委屈極了,頭一低,抵着楊厚邺的腰不再多嘴,嘤嘤嘤地哭。

楊厚邺全然無視小黑,只心裏長了草一般,忍不住一會兒開口問一次尹夏的落地時間,成了标準的望夫石,凝望着喜歡的人直到她出現。

半晌後,小黑擡頭,眨着勤學好問的雙眼,問楊厚邺:“侯爺,你多久才能把夏夏煮熟帶回家啊?”

“怎麽,又想小白了?”

“沒有!”小黑一本正經地說,“小白跟侯爺的愛情婚姻相比,根本不值一提,我是在關心侯爺!”

小黑馬屁拍的委實太明顯太做作,楊厚邺漫不經心地哼了一聲。

小黑又問:“侯爺?”

楊厚邺輕飄飄地瞥了它一眼,輕道,“這得看你的夏夏會有多喜歡侯爺。”

……

同一時間,尹夏輕靠在飛機椅背上,呼吸緩慢而延長,睡得正深。

舒緩着眉頭的臉頰,白皙幹淨,小巧可人,幾束淩亂的碎發散落額間,觸碰到眼睛,大抵是有些癢了,長長的睫毛俏皮般地輕眨幾次,複又歸于平靜。

前一晚回家時就已經很晚,又被柏文睿不由分說地拉着來了機場,遞了身份證取了票,就上了飛機。

直到上了飛機後她才知道竟然是去俄羅斯的飛機之上。

而她開口問柏文睿究竟是什麽事時,柏文睿卻已經頭一歪,睡着了,似乎焦急又疲勞。

她的護照簽證齊全,尹夏估摸着該是件很急的大事,否則柏文睿不會動用關系迅速給她辦來這些東西。而柏文睿又已入睡,她不好叫醒他,便也放下座椅歪頭睡了,等醒來後再詢問。

尹夏這一睡,竟然一直到飛機突然一個劇烈颠簸才醒過來。

從夢中驚醒,尹夏睜開惺忪的雙眼,眉頭輕蹙了起來。不到十秒鐘,又是一陣強度更大的颠簸,随即耳邊傳來細小到喧嚷的聲音。

“媽媽?”右側小孩子迷茫地睜開雙眼,似乎也同尹夏一樣被吵醒了。

尹夏随着奶聲奶氣的聲音轉頭看過去,未看到小男孩,擋住她視線的女人該是他媽媽。女人正小聲地哄着他,“沒事的寶貝兒,不怕,飛機遇到氣流,颠簸很正常,繼續睡吧。”

“氣流嗎?哦,我懂!爸爸跟我講了很多,我不怕!”

小男孩的聲音稚嫩而勇敢,不禁令尹夏側身探頭又看了一眼,很漂亮的男孩。

尹夏突然想起身邊的柏文睿,竟然還未醒,就要叫醒他。

“女士們,先生們,我是本架飛機的機長,飛機出現緊急情況,落地後将做緊急撤離。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請大家不要驚慌,聽從乘務員的指揮。”

突然的一條廣播,未讓尹夏來得及問出口。剛好男孩的媽媽轉頭看過來,兩個女人沉穩地對視一眼,同時輕動嘴唇,發出肯定的三個音節“出事了”。

機長和空姐不會告訴乘客的一件事就是飛機遇到問題,比如空姐提醒系好安全帶是正常情況,而當機長提醒系好安全帶甚至提醒空姐也要系好安全帶時,就是發生問題了。

此時竟然由機長親自廣播,并且這樣直白地廣播飛機出行緊急情況……

尹夏立即去推柏文睿,但柏文睿卻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

“不用擔心,聽說這次航班的機長是個經驗豐富的人,不會有問題的。”女人冷靜了片刻後,安慰着尹夏,“再叫他睡會兒吧。”

尹夏禮貌地牽了牽嘴角,心想機長都親自發話了,還能是普通問題?

這時一條俄語的廣播又緩緩響起,尹夏聽不太懂,但與方才中文的廣播,應來自同一人,依舊沉穩而充滿磁性。

俄語是個很奇特的語言,分人,有的人說起來特別動聽,比如此時機長的聲音,恰到好處的溫柔冷靜,仿似真的能将緊張不堪的人安撫鎮靜下來。

之後飛機的颠簸感逐漸減小,再未出現過狀況,乘客的唏噓聲只片刻便結束,機長的鎮定以及乘務員的安撫,俱都令人十分安心。

柏文睿對全程的颠簸都沒有任何感覺,直到飛機要降落時,柏文睿才悠悠轉醒。

“柏先生,您終于醒了。”尹夏淡道。

柏文睿卻只是擡頭瞥了她一眼,發出個“嗯”地聲音,就拿出一沓文件,進行飛速簽署,仿似忙得很。

“剛剛飛機……”尹夏想了想,沒再說下去,反正已經安全,尹夏問道,“柏先生,你還一直沒有說究竟發生了何事,叫我幫什麽忙。”

柏文睿筆下不停,“一個廠子的所有機器都發生故障,機器檢修人員都說沒那個能力進行修複,是軟件出現問題,不是硬件設施的問題,因為國內你的能力非常出色,便找你過來。機器全部更換的成本太高,不能選擇全部更換,只能進行修檢。”

“你在俄羅斯也有廠子?”

柏文睿未答,只淡道:“尹小姐,我現在略忙,等下了飛機後我再跟你細談。”

至此,尹夏也不好再多話。

俄羅斯和國內有四五個時差,又坐着睡了這樣久,尹夏也累,面色有些難看。

直到下了飛機,尹夏方才意識到她竟然就這麽跟一個男人來了一個陌生的國度,甚至未跟她父親細談,誰知道柏文睿是不是騙了她爸?

眉頭緩緩蹙起,連她都不清楚為何如此信任柏文睿。

或者,因為柏文睿是那個人的朋友,她才如此信任?

但無論如何,這再一次打破了她的常規底線,竟然做出如此未經過衡量的沖動之事,她對自己有些不滿。

落地後,柏文睿步履匆匆,更未給尹夏留下任何可以發問的機會,馬不停蹄地出機場往外走。

尹夏跟在柏文睿身後,望着他匆促的背影,好似終于覺察到了什麽。

“柏先生,楊厚邺是不是也在這?”

尹夏突然停下腳步,在柏文睿身後揚聲道。

火急火燎般的柏文睿果然立刻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的神情中哪有一絲緊張,泰然自若十分悠哉。

尹夏臉色頓時一沉,“你在耍我?”

柏文睿笑着走到她身邊,将他方才簽署的壓根不是文件的文件放在她懷裏,一手漫不經心地搭在她的腰上,強硬地帶着她繼續走,微笑未變,“怎麽會?尹小姐,這邊确實出事了。”

柏文睿看似也是個練家子,因為他那只手自放在尹夏腰上開始,尹夏就完全掙脫不得。

被壓迫的感覺很不好,尹夏臉色不禁十分陰沉,“什麽事?難道楊厚邺出事了?”

“他沒出事,只不過他把別人搞出事了。”柏文睿悠悠地解釋道,“秦禹的事,還記得吧?他找過你叫你幫忙阻止侯爺的回擊。侯爺雖然及時停止了計劃,但損失還是造成了。至于損失,就是方才我在飛機上和你說的,廠子裏的所有機器發生軟件故障。”

“所以廠子不是你們的?”

柏文睿點頭,“嗯。”

“那這和我有什麽關系,為什麽要叫我來?”尹夏眉頭仍舊蹙得很緊。

“因為秦禹是找你幫忙,你又應了,當然要由你來解決這個故障。當然,侯爺也來了。不過侯爺不是幫你解決這個故障的,他想跟你順便來個二人旅行。”柏文睿風輕雲淡地說,“懂了嗎?”

“還有,”柏文睿繼續道,“你的一切可以出境手續,都被我藏起來了,等侯爺願意讓你走的時候,你才能離開。哦對了,這些都是他來找我叫我幫忙的,與我無關。”

說着,柏文睿突然将她向前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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