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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嬷嬷連忙對高公公點頭哈腰,她見王爺出行這陣仗挺大,互相又認識,這回免不了請她家姑娘從車裏出來行禮了。

高德祿笑眯眯的甩了甩手裏的拂塵,看着江清月下了車。“幾月不見,江姑娘可好?”

江清月用面紗遮着臉,彎起月牙形的眼睛對高公公笑了笑,福了下身子。“煩勞高公公代民女向松山郡主問安。”

高德祿笑着點頭,他瞟眼王爺坐的馬車,轉而問江清月:“王爺他此刻就在這,江姑娘對王爺行禮問安倒是方便了。”

江清月本打算就站在路一邊恭送王爺,忽聽這話,便不得不上前親自跟晉陽王請安。

江清月行了禮道吉祥,半晌沒聽見車裏人說話。江清月琢磨着這晉陽王八成是坐車睡着了,便微微偏頭看向高德祿。這時候高德祿說一句話,代王爺放行了她,此事兒也就過了。

高德祿卻什麽都沒說,只對江清月笑了笑,還對她使眼色讓她看着馬車的方向。

江清月低下頭,保持半身禮的姿勢。車廂裏突然傳來兩聲咳嗽,聽着像是晉陽王。

“免禮吧。”

“謝王爺。”江清月松口氣,慶幸王爺已經醒來了。

“江姑娘這是要離京?”車內又傳來祁連修低沉的聲音。

“回王爺,民女打算去探望異地的大姐。”江清月故意沒說大姐的所在,也不知為什麽,她總覺得自己的事情不能被晉陽王知道的太多。

“你大姐?噢,山東那個。”祁連修的聲音略顯慵懶,口氣很随意。

王爺竟然知道自己的大姐在山東!

江清月卻聽得心驚膽戰,越加覺得她不宜跟晉陽王多談。江清月也不想問什麽,八成是晉陽王自相國寺之後,派人調查了她。江清月心中略覺得危險,想盡快結束談話。

“民女罪該萬死,叨擾了王爺清幽,還請王爺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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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實罪該萬死,是該求本王恕罪。”修長的手指挑起簾子,祁連修隔着窗紗瞥向車下的江清月。

江清月雖然低着頭,依然能感覺到對方目光的冰冷。

江清月繼續颔首,盯着地面,打算就此裝木頭混過這一關。

“怎麽不吭聲?想本王治你的罪?”祁連修語氣輕飄飄,薄涼的很,叫人聽了心裏禁不住打顫。

江清月鞠躬回道:“民女不敢。”

“那就求饒。”祁連修順勢道。

江清月呆滞了下,不知該如何應對。晉陽王這話什麽意思?想讓她求饒?若自己真有錯,她求饒,他就放過自己?一個人的求饒若這麽有作用,世間恐怕早沒有那麽多疾苦了。再說她一個民女,哪值得高高在上的王爺親自吩咐。

江清月弄不懂晉陽王叵測的心思,更不解他善變的性格,還有他這求饒的要求也是莫名其妙。不過江清月不想耽擱時間,她只想盡快躲過這一關離開。她索性退一步,聽晉陽王的吩咐,咬牙求饒道:“民女求請王爺恕罪。”

“本王不會輕易原諒人。”祁連修冰冷一語,随即收手。車窗上繡着金絲蝠紋的窗簾順勢落下了,擋阻了車內外的風光。

江清月在心裏翻了好幾個白眼,她真有些受不住晉陽王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是殺是剮,不如給個痛快話。

江清月擡起頭,詢問地看向高德祿,不如讓他向自己解說。

高德祿也有些慌神兒,不大明白王爺這是鬧得哪一出。關鍵是他不知道是讓江繡娘是留下還是不留。

前兒早兒王爺穿衣的時候,特意瞧了眼袖口。高德祿發現衣服确實又短了那麽一點點,不仔細看倒不大能看得出來。不過王爺似乎不大爽快,一整天陰沉着臉。高德祿上心了,又見王爺喜歡這衣裳,便讓府裏的繡娘修整一下。繡娘們不會,高德祿便把從江清月那兒看來的法子跟她們說了。次日,王爺卻嫌棄那衣裳袖子笨重難看,叫人把衣裳給燒了。繡娘們也受到牽連,罰了半年的月例。高德祿更慘,因擅作主張,被王爺罰跪了半個時辰。

他這個太監做得真挺不容易的。

高德祿有了前車之鑒,更不敢擅自做主了。他無奈地沖江姑娘癟了下嘴,也不說讓她走也不說讓她留,一切還得看王爺的意思。

江清月蹙起眉頭,心想王爺這脾氣比女人每月來那什麽的時候還要善變。真不好伺候!難不得他到了年紀還不成婚,八成是相看的時候就把那些世家女都吓跑了。

“你上來。”車裏傳來吩咐,高德祿聞言一激動,立馬沖江清月擠眉弄眼,意思是說他會去說情。

江清月感激的對高德祿點頭。

高德祿麻利的上了車,轉身又回來了。他哭喪着臉走到江清月跟前,低聲道:“王爺是讓江姑娘上車,你保重吧!”

高德祿說罷,贈以江清月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江清月整顆心都懸起來,她不解晉陽王之前話裏的意思,更加不解晉陽王為何要在車裏單獨見她。幸虧在場的人沒有外人,王府的人素來口風嚴,她身邊也沒有多嘴多舌的,不然她真覺得自己有可能清白名聲不保了。

江清月知道自己拗不過一王爺,拖拖拉拉,倒不如直接幹脆上馬車應對。能活是她的造化,活不了,她這輩子也不算虧,至少她心裏最想做的她事兒都做到了。

江清月上馬車的功夫便迅速平複好自己的心境,她弓腰進了馬車,車廂內十分寬大舒适。祁連修衣着金蟒紋玄衣,湛然若神。他坐南朝北,一雙寒眸直視江清月。冷峻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卻是寒氣逼人,懾人于無形。

“民女給王爺請安。”江清月再次行禮。

祁連修擡手,示意江清月可坐在東側的位置。

江清月選擇最靠近門邊、距離晉陽王最遠的位置坐下。

“前兩日黛娥還念叨你。”祁連修的語氣突然有所松動。

江清月反而更加覺得悚然,全身的汗毛都立起來。“民女惶恐。”

“你惶恐?笑話。”祁連修淡笑一聲,端起手邊的白玉茶杯送到了嘴邊,他複而又把茶杯放回茶籝裏去。“誰能想到小小一名繡女,竟挖出了理國公府二太太的驚天大秘密,順便還把她逼瘋了。”

江清月本來半颔首,用餘光時不時地打量祁連修。此刻她忽聽這話,驚訝的擡頭,竟一時間忘了禮儀尊卑,直接對上了祁連修的雙眸。

祁連修的一雙寒眸,迫人無形;江清月則是一雙沉靜如水的眸子,偏偏攝人心神。

眼前的小女子沒有移開目光的意思,倒把祁連修逗笑了。

剎那間,少年周身的寒意都不複存在了,仿若就是一名愛笑俊朗的無害少年。

可江清月知道,他是有害的,而且危害無窮。

江清月收了目光,仔細忖度了下,決定試探一下晉陽王。

“王爺恕罪,民女是個粗鄙之人,聽不大懂王爺話裏的意思。”

“何必自謙,本王何曾看錯過人,你這個繡女不簡單。”祁連修不知何時手中多出一張紙來,他笑意綿綿的遞給江清月瞧。

江清月只消看內容一眼,便立馬認出這是另一份鄒嬷嬷的口供。怎麽會?這東西她當初分明悄悄地給了王二牛,而今怎麽會在晉陽王的手上……章嬷嬷不可能背叛她,王二牛素來是個講義氣的人,也不大可能。

看來晉陽王用了非常手段。

江清月難掩眼中的驚詫和不滿,她紅着眼看向晉陽王,“王爺,您早知道民女與錢氏的仇怨。這份口供确是民女一手策劃的,與其他人無關,望王爺不要傷及無辜。世人都說您是一位閑王,但恐怕天下人更期盼您是一位賢王。憑王爺的才學膽略,造福百姓輕而易舉。”

“哈哈哈……”祁連修看着眼前小女子的掙紮、辯駁,頗覺得有意思,大笑了幾聲。

高德祿在車外聽見王爺的笑聲,吓得一愣一愣的,轉即又哆嗦兩下。他真替車裏的江姑娘擔心啊。

“江繡娘,你這是在勸本王棄惡從善麽?”祁連修止了笑,整個面容瞬間冷冰冰。

“民女不敢。”江清月不卑不亢道,“民女只是期盼王爺能饒了那些無辜人一遭,錯在民女一人身上,任由王爺處罰。”

“你一個小丫頭還挺講義氣。”祁連修嗤笑一聲,把手裏的口供随意放到一邊兒。“放心吧,本王沒傷你的人。”

江清月疑惑的看着他。

祁連修輕薄的唇角淡淡勾起,笑得*,“小手段而已,他乖乖交了東西,本王自然放人。”

江清月震驚的看着他,轉念一想,明白晉陽王用的什麽招數了。王二牛最講義氣,手下有一票出生入死的兄弟。如果能讓王二牛乖乖俯首,晉陽王必定是抓了那些人威脅王二牛。

沒想到堂堂晉陽王,用得招數還挺損的,比她還損。

“別在心裏腹诽本王。比起江繡娘你,本王的路數還差了點。”祁連修拾起那張口供,又好好看了看其中的內容,忽然笑了,“錢氏死有餘辜。”

死?江清月驚訝的看着祁連修,“王爺?”

“哦?你竟不知道麽,錢氏死了,上吊,大概半個時辰前。”晉陽王笑道。

江清月心中疑惑更甚。錢氏死不足惜,奇怪的是晉陽王。才剛高公公和章嬷嬷說過王爺昨日是去打獵,今天一早兒才要回京。既然人在外,理國公府死人他怎麽可能那麽快知曉?憑國公府那樣的大家,就算是死了人,起初的消息也不會傳出去,可是晉陽王卻早早就知道了。而她今日離開國公府時,并未發覺什麽異常,這人死不是邱老太君的設計,那便是……

江清月複而看着祁連修。

“人不是本王殺的,”祁連修解釋道,轉而又補充一句,“至少不是本王叫人動手的。”

那便是另有知情者。

江清月眯起眼睛,咬住了下唇,事情來的有點太突然了,她腦子裏一團亂。思慮到她而今的處境,江清月不能再多想其它,先擺脫晉陽王為上。

江清月覺得晉陽王既然有現在的舉動,沒有直接送她去見官,便是不打算追究她的事兒。她遂起身沖祁連修行禮,打算先請罪謝恩,再盡快告辭。誰知祁連修突然敲了下車廂,馬車突然行走起來,江清月突然沒站穩,撲倒在祁連修的腳邊。

“看在江姑娘給本王行大禮賠罪的份兒上,本王饒了你,替你繼續保密。”祁連修忍住嘴角的笑意道。

“王爺,您這是……”江清月頓了下,意識到自己不該責備高貴的王爺,轉而皺眉道,“王爺既然饒了民女,可否容民女下車,回鄉去看望大姐?”

“不容。”祁連修答得幹脆,他見江清月還坐在地上沒起來,伸出手要扶她。

江清月看見對方的手,心又抖了抖,卻不好推拒眼前這位‘閻王爺’的好意。誰知道他下一刻發火又是什麽樣子。江清月心一橫,把手放在了祁連修的手上,咬着唇起身。因為太過緊張的緣故,當她感覺到對方掌心傳來的溫暖後,整個手突然發抖起來。

“本王倒忘了,你還是待字閨中,要避嫌。”祁連修淡笑,突然抽手,徒留一股冷風在江清月的手邊。

“謝王爺!”江清月在祁連修的示意下,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祁連修悠哉的喝了兩口茶。

車廂裏安靜下來。

江清月剛剛松口氣,突然聽祁連修又問她要不要喝茶。江清月整個人的神經又繃起來,謹慎的搖搖頭道謝。她更擔心王爺要把她帶去哪兒。

“江姑娘家中只有大姐和三弟兩人?”

“回王爺,是的。”江清月回道。

“你三弟南下參軍了?”

“回王爺,是的。”江清月又回道。

祁連修默了會兒,複而後又問:“你三弟叫什麽?”

“回王爺,名叫江北。”

“嗯。”祁連修終于消停了,閉眼假寐,什麽都不問了。

馬車慢悠悠的向前行駛,時而輕微的上下左右颠簸。江清月的心也随之起起落落。路途平穩時,少了雜音,顯得車內靜谧至極,江清月甚至可以聽得見祁連修的呼吸聲。

對方的呼吸在變緩,江清月猜測他睡着了。她微微擡眼,瞄向祁連修,見其确實展露一臉的睡顏,毫無冷厲之色可言,她稍稍放下心,目光轉而落到他身邊座位上的口供上。一張紙半展開,就那麽随意地放着。

他處心積慮的奪走口供,又讓錢氏身亡,到底目的為何……他肌肉男不管自己複仇的事兒,又為什麽搶走口供,半路劫她?

起初在路上碰見晉陽王的出行隊伍,江清月還以為是個巧合。不過經過剛才那一出,江清月确定晉陽王是有意為之。可是她又想不明白晉陽王為何死抓着她一個小繡女不放,在相國寺如此,而今又是如此。

她還沒到犯太歲的年紀,就已經流年不利了。江清月覺得自己真應該再去一趟相國寺,求些避災解難的平安符之類的。

馬車很快入京,前頭的侍衛高喊避讓。晉陽王所乘馬車一路同行無阻。很快一行人到了晉陽王府,馬車直接從東邊的側門駛入,到了內儀門前停下。高德祿從後頭的馬車蹦下來,急忙過來請晉陽王下車。

祁連修依舊閉着眼,不為所動。

當高德祿喊第三遍的時候,江清月忍不住小聲喚了一句“王爺”。

祁連修揚起鳳目,掃過江清月,勾唇笑道:“蒙好你的面紗。”說罷,他便幹脆利落的下了車。江清月跟着下車之後,才發現問秋和章嬷嬷也跟着過來了。二人似乎很忐忑,一見江清月完好無損,眼中難掩喜悅之情。

祁連修一路走到哪裏,下人們一路行禮跪到哪裏。

江清月被高德祿叫喚着,緊緊地跟在他後面,随即跟随晉陽王到了他所住的正院。

祁連修進了正房,高德祿也跟進去了。江清月則帶着章嬷嬷和問秋等候在外。不多時,高德祿出門命人備熱水,又進去忙活了一陣兒。高德祿才出來,引江清月到了東跨院一處廂房內。

“你們先在此歇着,等我伺候完王爺就來。”

江清月等人送走了高德祿,方坐下來歇息,互相商量辦法。

章嬷嬷是怎麽都想不通事情的經過,有些煩躁。“好端端的,怎麽就在路上碰見王爺了。”

“是啊,這也太巧了。”問秋擺出一臉悲催樣兒。她本指望着跟二姑娘一起游山玩水呢,全泡湯不說,這會子還不知她們的命能不能保住。

“姑娘,你說王爺怎麽好端端的盯上您了呢。”章嬷嬷又是不解。

江清月覺得嘴幹,火大,一口氣喝幹了杯中的茶。

章嬷嬷見狀嘆口氣,心知自家姑娘也不知道。

問秋挑了挑她纖細的柳葉眉,突然天馬行空起來。她靈光一閃,突然壓低聲音,眼睛滴溜溜的直發亮:“會不會是王爺看上咱家姑娘了?”

江清月伸手彈了下問秋的腦門,罵道:“就知你嘴裏沒好話。”

問秋委屈的癟嘴,看向章嬷嬷。

章嬷嬷聽說這句,反真的一本正經的陷入沉思。“咱家姑娘貌比天仙,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江清月紅了臉,跟章嬷嬷着急道:“都什麽時候了,連嬷嬷也拿我開涮。”

“姑娘,您身處事內,沒我們外人看得透徹。您想想,是不是有這種可能?”章嬷嬷低聲引導道。

江清月想想對方的身份、樣貌和性子,立即蹙眉搖頭,“你們都給我滅了這個心思,到死都不許再有這念頭。”

章嬷嬷和問秋互看一樣,老實的點頭,一切聽姑娘的吩咐就是。

三人心思不安的用過晚飯,才見高公公姍姍來遲。跟随高德祿公一并進來的,還有兩名小太監,各自手裏捧着一摞衣裳。

高德祿笑道:“勞煩江姑娘繼續修改,尺寸嘛,江姑娘今日已經見過王爺了,就不用我多說。”

章嬷嬷看着兩摞衣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看向江清月。

原來王爺截住她家姑娘是為了改衣裳!

江清月當初一下做了三季的衣服,确實預料過初夏的時候王爺穿衣服會覺得小。不過那會子是晉陽王自己要求她做那麽多,她也就沒提出異議,左右她會走王府也有繡娘處理這事兒。江清月萬萬沒想到自己會搬石頭砸到自己腳了。早知道遺留問題還是要由她處理,她當初把夏季的衣裳稍微做大些便好了。

不過,若說晉陽王就為了這點事特意截住她,江清月絕不會信服這個理由。

“江姑娘,這幾件蟒袍你先選一個修改,最好能趕得及王爺明日去卿侯府赴宴。”

“卿侯府?”江清月驚訝的反問。她聽說晉陽王素來冷情,是個鐵面不留情的人,不大愛與朝中人交際。他怎麽會賞臉去卿侯府赴宴?

“卿侯與老王爺是故交,他是看着小王爺長大的。他老人家的壽辰王爺自然要去。”高德祿解釋道。

江清月點點頭。

高德祿松口氣,露出一臉的笑顏。

“高公公,有件事不知當不當問。”

“江姑娘不必客氣,問吧,咱家必定知無不言。”

江清月緊盯着高德祿:“王爺半路帶我回來,就為這個?”江清月舉起手中的衣服示意高德祿。

“這個嘛,”高德祿露出犯難的表情,摩挲着下巴想了想,轉而又在地中央徘徊兩圈。“我也不知道。”

“我聽說皇家獵場在南麓山,王爺為何不去南麓山打獵?”江清月突然問道。

“王爺去的就是南麓山!”高德祿立馬回道。

“南麓山在京城的南面,并不是北面,這與我遇見你們時完全是兩個相反的方向。”江清月疑惑道。

“這個嘛,”高德祿有些遲疑的看着江清月,見其一臉懇求之色,心軟道,“也不是不能說。今兒個一早出發,王爺偏偏叫大家繞遠到北面,說是從京城的北門進,路上還不讓馬車走快了。這麽說來,也是奇怪,許是王爺想看看京城北邊的風景吧。”

江清月心中的疑惑更深,同時也證實了她先前的想法,晉陽王截住她是故意為之。既然她的想法已然證實,她就一定要弄清楚晉陽王截她的目的。

江清月順手丢了手裏的衣裳,看着高德祿:“煩勞公公讓我再見王爺一面,不然這衣裳我不做了。”

“江姑娘您這是為何?王爺穿不好,心情就不舒坦。他心情一不舒坦,倒黴的就是你我啊。”高德祿急道。

江清月态度堅定,但求死得明白,她今日就要弄清楚晉陽王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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