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天下第一劍果然好劍

想幹嘛就幹嘛．

“我只是受了一些皮外傷, 怎麽還哭不停了？”

自打程歡回來後，牧歌的眼淚就從未停止過，她眼中的心疼太過沉重, 壓的程歡有些喘不過氣來。

牧歌拿過藥, 看着程歡身上的傷痕, 啜泣道：“你…你把衣服…脫了，我給你…上藥。”

程歡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拉過牧歌坐下，擡手擦着她的眼淚, “都是小傷, 不用上藥，過兩天就愈合了。”

“倒是你，都哭了快一個時辰了，雖說女子是水做的，你這樣不停的哭，不怕把自己哭幹了？”

牧歌眼眶通紅，“不怕。”

“你不怕, 我怕, ”程歡摸了摸她的臉, 哄着她，“別哭了, 乖, 我有點餓了, 你給我煮一碗面呗。”

牧歌把藥膏放在桌上, 起身, “好, 我去煮面。”

“嗯嗯, 去吧。”程歡拿過藥膏，“我自己上藥，一會就好了。”

牧歌點了點頭，轉身出了房間。

程歡看着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本無意處理的，奈何受不了牧歌那淚眼汪汪，只能先塗上藥，讓牧歌放心。

走到床邊，程歡脫掉外衣準備上藥，突然看到壓在枕頭下的羊皮紙。

程歡拿起來一看，是四張藏寶圖碎片，看材質和筆觸應該是真品，想來方逸舟已經把藏寶圖給牧歌送來了。

如今梵梨族的仇人都已經死了，大仇得報，丢失的藏寶圖碎片也都尋回，牧歌在這個世界中的最終目标已經完成了，那這個任務世界為什麽還沒有停止呢？

程歡眉頭一皺：“小刺猬，我現在可以退出這個世界嗎？”

Advertisement

小刺猬搖頭：【并未收到退出提示。】

程歡：“明明牧歌已經完成了最終目标，為什麽這個任務世界還沒有結束？是哪裏出錯了嗎？”

小刺猬查詢了一下這個世界的運行機制，發現仍在運作，并未收到任何沖擊而影響這個世界的正常運轉，除非……

【是不是天命之子的最終目标并未完成？】小刺猬猜想道。

“沒完成？”程歡不解，“如今晨陽派、七曜閣和碧雲莊那幾個帶頭滅了梵梨族的老家夥都已經毒發身亡，而丢失的藏寶圖碎片也已經都找回來了，這還不算完成最終目标嗎？”

【也對吼】小刺猬一聽，也覺得程歡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它還是查不到根本原因，【上一個退休體驗世界我們是知道女主沒有完成最終目标的。但是這個世界我們已經确認女主完成最終目标，所以…我也不懂為什麽這個世界不能退出？】

小刺猬又委屈又自責道：【宿主，我真是太笨了，都沒有幫你解決問題，對不起，讓你為難了。】

程歡嘆了口氣：“沒事，你還是新人，有些東西自然不清楚，以後輔助的任務者多了你就明白了。”

小刺猬感激的看着程歡：【謝謝你。】

程歡笑了笑，脫衣服上藥。

她一邊上藥一邊思索這個任務世界不能退出的緣由。

沉浸式任務者程歡接觸的不多，曾經做沉浸式任務模式最厲害的燕茴最後也走上了攻擊主系統和天道的毀滅道路，最後被主神實施了人道毀滅的結局。

雖然後面不知如何又回到了三千世界，成為了主君大人。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任務模式風險太大。

所以很少有人會去做，就算有人不怕死去嘗試一次，大多數都陷入任務世界的情感糾葛中無法自拔而崩潰，也有少數人僥幸逃脫，完成任務。

但是這種任務者幾乎屈指可數，目前還留在蒼白之地做過沉浸式任務的任務者不足十人。

沉浸式任務模式風險大，危險系數高，任務者在執行任務中，不會有輔佐系統陪伴幫助，只能靠自己來處理和解決任務世界中發生的任何事情，任務世界中變化多端，反複無常，在沒有了解任務世界的主線劇情和輔助系統的幫助下，自然什麽事情都會發生。

所以才使得沉浸式任務的完成度都很低，目前沉浸式任務模式中，排名積分最高和完成度最高的任務者只有燕茴。

程歡穿好衣服，看端着碗走進來的牧歌，腦海中靈光一閃，心道：除非…天命之子的最終任務目标改變了。

牧歌聞到房間裏的藥膏味，“上好藥了？”

“上好了，”程歡點頭，走過去，“做的什麽？”

牧歌把面端過去，“你受傷了，吃不了葷腥，我做了清湯面。”

程歡吃了一口，笑道：“手藝不錯，好吃。”

牧歌擡手拂開程歡落下的碎發，嘴角噙笑：“那你就多吃些。”

她目光溫柔如水，似是能将一切融化，眼底卻藏着一絲不易察覺哀傷與無助，“以後還想吃什麽，我都給你做。”

程歡笑了：“對我這麽好？”

牧歌抿唇：“沒有你對我好。”

“這有什麽可比的，”程歡捏了捏她的臉，手感又滑又膩，捏改為揉，“方逸舟來過？”

牧歌知道程歡問的是什麽，“嗯，他此刻忙的焦頭爛額，分不開身，就派人送來了藏寶圖。”

“那你藏寶圖都已經奪回來了，當初那些滅了梵梨族的仇人也都死了，你現在…”程歡試探道，“釋然了吧？”

牧歌眨眨眼：“釋然了，我現在很開心。”

程歡：“……”

小騙子。

“對了，陌臨說子時一過就送我們出城，不渡州在金陵有暗樁地道，我們偷渡出去，逃離金陵。”牧歌說，“等我們出了金陵，你想去哪裏游歷？”

程歡想了想：“聽你的，你想去哪裏？”

她在這個世界的時間也不多了，先應着牧歌的需求，看看這個世界到底出了什麽問題，探查一下，是不是牧歌的最終目标改變了？

牧歌：“要不…你和我去梵梨谷吧？”

她握着程歡的手，“我想讓爺爺看看你，也讓他看看我現在過得很快樂，讓他不要擔心。”

程歡點頭：“可以。”

程歡把面吃完，牧歌拿着碗筷去了廚房。

已是入夜，外面仍是人聲鼎沸，馬匹聲和兵甲聲不絕于耳，院外時不時傳來抓人的叫喊聲，這座城算是被程歡弄得不得安寧了。

外面的街道依舊燈火通明，時常會有士兵從門前走過。

哪怕是臨近子時，金陵城依舊不安靜。

牧歌收拾着行李，程歡想幫忙卻被牧歌按到一旁的軟塌上坐着。

“我真沒事，傷口都已經上藥了，你的藥膏很好，傷口都快要結痂了，”程歡起身，又被牧歌給按了回去，“我幫你收拾，還快些。”

牧歌搖頭：“坐好，我自己來。”

她見程歡還要動，瞪眼威脅，“聽話。”

程歡聳聳肩，乖乖坐好。

牧歌看她乖巧聽話的模樣，心尖發軟，埋怨的語氣裏藏着一絲顫抖，“以前你都不聽的我的話，如今倒是乖巧的讓人意外？”

程歡笑了笑：“我聽話你不開心嗎？”

“你是為了讓我開心才聽話的？”

與死亡靠近這麽多次，唯獨這一次程歡竟然有些傷感和懷念。

也有了一絲不想就這麽潦草死去的欲望。

她拉過牧歌坐到大腿上，看着她微微吃驚的雙眸，擡手摟住牧歌的腰，将自己埋在她的懷裏，聲音悶悶道：“我堂堂青霜居士，天下無敵，誰能讓我聽話？”

牧歌聽她自誇，摸摸她的頭發，順着說：“是呀，程歡很厲害。”

“除了你，”程歡從她懷裏擡起頭，“也只有你，我只聽你的話，只對你乖。”

牧歌神色動容，眼角泛紅。

程歡看着她的雙眼，那如繁星璀璨的眼眸泛着淚光，讓人蠢蠢欲動。

程歡的右手撫上牧歌的後腦，将她拉下，仰頭吻在她那雙秋波盈盈的眼眸。

呼吸沉沉。

牧歌身體一顫，縮在程歡的懷裏，任由她的吻從眉眼滑落。

嘴唇相觸那一刻，兩人皆是心中一緊，就連靈魂都在顫抖。

那種感覺太過強烈，像是浪潮纏綿悱恻的湧上來，透過皮膚，浸潤四肢百骸。

程歡呼吸加重，雙手用力，恨不得将懷中這一抹攝人心魄的柔軟融進身體裏。

程歡忽地眉頭一蹙，推開牧歌有些紅腫的唇，将她緊緊抱在懷裏。

牧歌眼神迷離，感受到程歡在發抖，腰間的手也在加重。

她稍稍氣極，低喃道：“怎…怎麽了？”

程歡咬緊牙關，将湧上喉頭的鮮血壓下去，她深喘一下，笑着逗她，“沒事，你都喘不過來氣，我怕再親下去你就把自己憋死了。”

牧歌臉頰潮紅，低頭埋在程歡肩窩，“對不起。”

“這有什麽可對不起的？”程歡閉了閉眼，含着血沫，聲音含糊不清。

她故作輕佻的揉搓着牧歌的軟腰，害得牧歌在她懷裏顫動，“以後…就熟能生巧了。”

牧歌嘴角一笑：“你教我？”

“不然呢？”程歡忍着刺骨的痛，“你還想…想和誰學？”

她拍了拍牧歌的背，“我想走之前洗個澡，你能…能幫我燒個熱水嗎？”

牧歌點頭：“好。”

程歡松開牧歌，見她看到自己臉色的瞬間，神色慌張不已。

她輕松一笑，笑容暧昧，“任誰情動之時被打斷都會不舒服，我會自己調整一下，沒事的。”

牧歌頓感雙頰快要被燒透了，她低着頭往外走，猶豫道：“你要是…不舒服…可以喊我的？”

程歡聞言，笑了下：“喊你來幹嘛？”

牧歌頭低的更深，“你想幹嘛…就幹嘛。”

程歡笑出了聲，趁着牧歌低着頭，把嘴角的血擦掉，“這時候膽子又大了？”

牧歌擡眸看了眼程歡，那眼中的妩媚含情，欲說還休，似柳絮拂過，撩的人癢癢的。

“我膽子一直都很大，你可以試試？”她驕傲的挺起胸膛。

程歡目光不由自主的下滑，給予肯定道：“那…以後試試。”

牧歌察覺到她的目光，羞赧道：“程歡——”

程歡笑道：“好了，不逗你了。”

牧歌轉身出了房間。

程歡撐起身子，關緊房門，看向窗臺的盆栽，那一口被壓制許久的黑血終于吐了出來。

盆栽沾到黑血的瞬間，枯萎腐敗。

程歡無力的癱坐在地上，痛苦的蜷縮着身體，她怕喊出聲，用手死死捂住嘴巴，疼到無法忍受時，便狠狠咬住手臂來轉移快要崩潰的痛苦。

小刺猬急道：【宿主，再兌換點芝靈丹吧？】

程歡疼的恨不得用頭砸地，嘴唇輕微蠕動。

下一秒，手掌心出現了一個藥瓶。

程歡的手抖得厲害，根本拿不穩藥瓶，就連藥瓶上的塞子她都拔不動。

鮮血終是壓制不住，不停地從嘴角流出，染紅了程歡的衣領。

程歡看着掌心裏的青色藥瓶，她疼的已經看到藥瓶的重影，程歡深吸一口氣，想要一鼓作氣把藥吃上，卻看見眼前突然出現一雙鞋，大腦被疼痛攪亂，最簡單的思索都沒辦法進行。

直到那鞋子的主人出現在她的眼前，從她手裏拿出藥瓶，打開塞子，把她抱在懷裏，給她吃藥。

程歡感覺到臉上濕潤，淚珠帶着重量一下一下砸到她心裏。

頭頂傳來一聲包含着憤怒、悔恨、委屈和心疼的怒罵，一字一句像是從齒間撕扯出來，帶着哭腔。

“程歡，你這個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