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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凝的更緊。
承歡和秦婉進了院子,很快地帶上了門。
到了房間,沒有關門,能聽到對面院子裏的聲音。
宗師傅坐在藤椅上,看向師啓郴,“你外公身體還好?”
師啓郴輕嘆了一聲,一邊給宗師傅煮茶一邊擡頭看向宗師傅,“最近他身體不太好,我表哥也瘦成了一堆骨頭。”
宗師傅哦了一聲,“出了什麽事嗎?”
師啓郴點頭,“霍承翰溺水身亡了,我外公傷心過度,腦血栓……”
他話音未落,聽到旁邊院子裏一聲女人的驚叫。
承歡慌忙扶住了倒下去的秦婉,“婉婉,你怎麽了?快醒醒,別吓我!”
宗師傅看向師啓郴,“快,一起過去看看!”
師啓郴站起來,随着宗師傅到了旁邊的院子。
宗師傅一進門,看到承歡扶着秦婉,秦婉臉色蒼白,似乎已經暈了過去。
他看向師啓郴,“你去抱着秦婉,快送她去醫院。”
秦婉?再一看相貌,果然是。師啓郴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從承歡手裏抱過秦婉,大步出了院子。
宗師傅直接去開師啓郴的車,“你們坐在後面,小心照顧着秦婉。”
☆、惹霍上身194:憋了這麽久,都給你留着,能不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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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師傅坐在駕駛位上,打電話安排醫生。
挂了電話,他回頭看向承歡和師啓郴,腦海裏過了一遍醫生的囑咐,“調整秦婉的體位讓她一直保持頭低平卧,解開衣領保持呼吸道通暢。”
師啓郴犯難地看向宗師傅,“宗師傅,這個我不敢,你知道的,我表哥那戰鬥力……”
宗師傅瞪了一眼師啓郴,“屁話,我沒讓你解!承歡,快點。會”
他話音剛落,承歡已經解開了秦婉的衣領。
宗師傅一邊開車一邊指導,“按壓人中穴。”
承歡有些手忙腳亂,看了半天不知道人中穴在哪裏。
師啓郴低頭看了一眼,看到了秦婉的文胸,連忙扭過了頭,“人中穴位于鼻下唇上人中溝上1/3與下2/3交界處。”
承歡頓了一下,下了手,按壓秦婉的人中穴。
按了一陣,秦婉悠悠轉醒,臉上有冷汗,白透地沒有一點血色。
一擡頭看到了師啓郴,本能地抓住了他的衣襟,聲音輕顫地問,“承翰他…他怎麽會溺水?”
話音一落,她流下了眼淚,心口的位置一陣陣痙攣般的抽痛。
師啓郴剛要出聲,看到承歡一個勁地給她使眼色,腦子突然有些愚鈍,弄不明白怎麽回事。難道就因為他一句話,讓表嫂暈了過去?想到表哥特意囑咐過霍承翰的事,原話原話……,想了半天,原話應該是霍承翰的事不要和表嫂提,她要是知道了,再和表哥打電話聯系。
可是,他總不能帶着表嫂的面把間諜兩個字寫在臉上吧?還有,表哥要是知道因為他一句話表嫂暈過去了,非削他不可。
想來想去,還是算了。
他側頭看承歡,視線都不敢往下瞟。
承歡心頭急,一直幫秦婉揉了揉胸口,初次之外,不知道怎麽安慰她,這個時候說什麽也沒有用。
秦婉不停地喘息,胸口很悶,一直透不過氣來。
承歡擔憂地看着她,“婉婉,你懷着身孕,不能情緒波動這麽厲害。”
秦婉安靜了一陣,想放輕松,可是一想到小家夥的模樣,心口繃的越緊。
讓她不在乎,她做不到!
突然一陣犯惡心,來不及回應,一口全部吐在師啓郴腿上。
師啓郴僵了僵,坐直在那裏,一動不動,早知道,他不答應表哥的,果然不是個好差事!
秦婉手指揉了揉喉嚨,感覺嗓子眼裏的難受驕輕緩了一下,擡頭看向師啓郴,“對不起……”
師啓郴勉強笑了一下,“沒事沒事,你繼續吐。”
承歡瞪了一眼師啓郴。
師啓郴不說話了,感覺怎麽做都是錯。
過了一陣,秦婉稍微好了一些,沒有了那種窒息感。
他看向師啓郴,嘴唇失了血色,“能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嗎?”
承歡坐在那裏,喘了一口氣,随性看向師啓郴,“你快說吧,反正也躲不過去。”
師啓郴揉了揉手腕,不知道說了會不會有什麽問題,畢竟出了事,表哥找他清算。
聽到宗師傅讓她說。
他低頭看了一眼秦婉,很快挪開了視線,“好像是和幾個孩子打架被推進了水中。”
秦婉沒有出聲,因為憤怒,臉上漫過一層薄紅。
師啓郴沒有敢再說什麽,好在已經到了醫院。
醫生推着秦婉去了提前安排好的病房。
師啓郴下了車,低頭看了一眼無處着手的褲腿,“宗師傅,要不要和表哥打電話?”
宗師傅想了想,不确定,看向承歡,“你覺得呢?”
承歡點了點頭,這個時候,婉婉需要他。
站在病房門口,師啓郴給霍啓琛打了電話。
三個人等着病房門口,承歡看向宗師傅,“不知道這裏的醫生怎麽樣?”
宗師傅坐在那裏,恢複了一貫的高冷,“我找的醫生,自然不必大醫院的差。”
——病房裏——
醫生聽過胎心,看向秦婉,“當時暈倒的時候什麽感覺?”
秦婉仔細想了一下,“忽然眼前一黑就沒有了感覺。”
醫生點頭,“一時性大腦缺血而引起的瞬間知覺喪失,問題不大。平時有沒出現頭暈伴有乏力、面色蒼白的症狀,比如突然站起改變體位時會出現腦缺血缺氧?”
秦婉點頭,“有一些。”
醫生嗯了一聲,“這就對了,平時食欲怎麽樣?”
秦婉搖頭,“一般,不太想吃,沒怎麽有胃口。”
醫生看向秦婉,“孕早期孕婦由于食欲不振、嘔吐,進食較少會出現低血糖,你确實血糖偏低,當低血糖時會因為能量供給不足,大腦一時性缺血缺氧出現眩暈,甚至暈厥。”
秦婉看向醫生,“胎兒有沒有問題?”
醫生搖頭,“胎心特別好,胎兒很健康,你大可安心,平時注意休息,不要思慮過度。”
秦婉點頭,想到小家夥,還是透不過氣來,總覺得不可能!怎麽可能。
醫生又囑咐了一些應該注意的事項,“平時要特別注意體位改變,比如從平卧突然坐起或下床。從蹲位突然站起,或在陽光下站立時間過長都容易發生的暈厥。也不要去人多、悶熱、嘈雜的地方,這種環境中孕婦自覺頭暈、惡心、眼前發黑、全身軟弱無力、出冷汗、面色蒼白、四肢發涼、脈細弱、血壓下降,容易失去知覺。注意調節情緒,精神緊張、疼痛、恐懼、焦慮、悶熱、疲勞而誘發暈厥。”
回到住處,承歡照顧秦婉,謹遵醫生的囑咐,一刻也不讓秦婉下床,讓她卧床休息。
秦婉躺在床上,很疲乏,渾身沒有一點力氣,過了一陣,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過來的時候,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她秉着呼吸不敢動,很像是在做夢,鼻息裏都是熟悉的氣息,醺人欲醉。
“醒了?”霍啓琛擡手,撫摸了一下她瘦了的臉頰,尖了的下巴。
秦婉點頭,不知道說什麽,想到小家夥沒了,閉上眼睛,心口一陣灼痛,埋到了他懷底。
霍啓屏住了呼吸,胸口的位置,似清風吹拂過,輕輕的,軟軟的。
許久,他才回過神來,低頭吻着她的眼淚,“婉婉,承翰他沒事,你安心養胎。”
秦婉僵了一下,擡頭看他。
霍啓琛吻了吻她的臉頰,“承翰只是受了點傷。”
秦婉頓了頓,繃着呼吸問,“真的?”
“當然是真的。”霍啓琛眸色濃稠地看着秦婉,看了一陣,抱緊了她。
秦婉深呼吸了一口,伸手抱緊了霍啓琛,“怎麽瘦了這麽多?”
“你說呢?”霍啓琛反問了一聲,拉開了秦婉,指腹娑滑過她的臉頰,輕拂過,落在她耳後細嫩的肌膚上,輕輕地打着圈。
秦婉紅了耳根,“到底怎麽回事?”
霍啓琛本不想說,想到她因為承翰暈了過去,不敢再隐瞞,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秦婉凝眉看着霍啓琛,一陣欣喜,“你說的是真的?”
霍啓琛抱着她,手在她身上流連,“當然是真的。”
過了一會兒,他不碰秦婉了,渾身僵了一下,躺在那裏,不怎麽動了。
秦婉也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瞟了一眼霍啓琛,紅着臉輕聲問,“難受?”
霍啓琛“嗯”了一聲,“憋了這麽久,都給你留着,能不難受。”
“……”秦婉心跳亂了一拍,不知道說什麽臉紅的醉酒一樣。
霍啓琛一手摟過秦婉,狠狠地吻住了她。
秦婉兩條手臂挂在他脖子上,缱绻回應着她。
吻了一陣,霍啓琛扯開秦婉的手臂,放在一邊,将她緊緊地抱在懷裏。
秦婉看他了一眼***熏蒸的眸子,“你…你怎麽辦?”
霍啓琛低頭,眸色黏稠地盯着秦婉,“當然是自己解決。”
☆、惹霍上身195:仿佛一下子被點燃
聽到他解皮帶的聲音,秦婉望了他一眼,飛快地移開了視線,窩在他懷裏沒敢動,感覺臉上的血液在沸騰,在加速循環,皮膚表層的溫度也跟着滾燙起來,一陣熱暈,腦中就像有煙花炸開。
霍啓琛眸色深稠地盯着秦婉,薄唇湊過去,舌頭輕舔了她略幹澀的唇瓣。
秦婉擡頭看他,微微濕潤的唇翕動了一下,慢慢貼近他的薄唇輕吻了一下又離開了,聲音細潤地出聲,“霍啓琛,說你愛我。”
“換一種方式可好?”霍啓琛看着秦婉,聲音沙啞迷離。
話音一落,他微微偏頭,向左傾斜了一些,薄唇輕輕的壓在她的唇上,頓了頓,驀地緊緊碾壓着她的唇瓣很有節奏律動般地繞着她的唇形舔吻,一路重舔重壓。
仿佛一下子被點燃了一樣,秦婉渾身顫栗起來,眸底蒙上了一層水霧。
他占有欲望極強的喘拂過耳廓,聽覺,觸覺,都被他圍攻會。
秦婉喘息的厲害,如一只擱淺在沙灘上的魚,呼吸困難地靠在他懷裏,像癱瘓了一樣,運動神經機能突然發生障礙,肢體失去活動的機能……
霍啓琛一只手覆早她的臉頰上,指腹顫動地撫摸、游走,呼吸也一寸寸深陷喉嚨裏。
秦婉閉着眼睛,也能聽到用手律動那裏的聲音,一入耳,仿佛硫酸一樣腐蝕的耳膜澀痛,意識突然變的混沌。
許久,霍啓琛悶哼了一聲他,停住了動作,臉上浸透着汗水重重地抱了一下秦婉。
秦婉軟軟地躺在那裏,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霍啓琛。
霍啓琛吻了吻她,側了一下身,從旁邊拿過一卷衛生紙,一只手扯了半截,躺在那裏擦拭。
秦婉低頭看了一眼,迅速地移開了視線。
霍啓琛淡淡笑了笑,直接将衛生紙揉成一團扔在地上,又摟緊了秦婉。
秦婉靠在他懷裏,“什麽時候來的?”
“一個小時前。”霍啓琛修長的手指攏了一下她的頭發,擡起她的頭,另一只手手臂穿過去,讓她枕在自己臂彎上。
秦婉靠在他臂彎裏,擡手指梢柔軟地撫摸着他削瘦了他的臉龐,“你最近很忙吧?”
霍啓琛捏住了她的手,“有點。”
秦婉靠在他懷裏,說了一聲“活該。”
霍啓琛指腹落在她唇角,輕捏一下,淡淡一笑,“再睡一陣吧。”
結果秦婉沒有睡着,霍啓琛沒有一會兒便睡熟了。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他才醒過來,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秦婉看着他有些心疼,最近,他估計真的忙壞了,一個安穩覺都沒有睡過,本來還有一些怨氣,還沒有來得及和他清算,瞬間就那麽消失的無影無蹤。
霍啓琛翻起身,看了一眼窗外,抱歉地朝着秦婉一笑。
秦婉突然有些難看,這些日子,難受的不只是她一個人,他也一樣。
看秦婉哭了,霍啓琛擡手,幫她擦眼淚,“天上給我掉下來一個林妹妹?”
秦婉惱羞地拍開了他的手。
霍啓琛笑笑,下了床,身形筆直地站在床頭,“我去給你做午飯。”
秦婉眸色清婉地看向霍啓琛,“你不是不會做飯嗎?”
霍啓琛修長的手指正了正領帶,指腹熨過淩亂的衣襟,按了按,“不會所以要學。”
秦婉瞪了他一眼,“你把我當小白鼠呀?”
霍啓琛一笑出了推開了門。
看到隔壁院子裏的茶桌挪到這邊,坐着三個人。
他去了廚房的方向。
師啓郴咳嗽了一聲,“今天我們都沾光了,我表哥廚藝一流,難得有這個口福。”
承歡不信,“真的?”
師啓郴揉了揉手腕,眉梢浸了一抹笑意,“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宗師傅點了點頭,霍啓琛這小子的廚藝他也是好幾年才能嘗到一回,要不今天也不會蹭到這個院子裏來了。
秦婉看到院子裏三個人,有些
不好意思,也不知道這些人什麽時候聚在一起的。
她出了房間,承歡搬了一個藤椅放在她身旁。
秦婉走過去,坐到了那裏。
師啓郴看着秦婉,“表嫂,你就留我表哥在這裏多住一些日子。”
秦婉剛才沒有聽到幾個人在說什麽,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和宗師傅。
師啓郴看向秦婉,“表嫂,以前我表哥有沒有給你做過飯?”
秦婉搖頭。
師啓郴含蓄地一笑,沒有再說什麽。
秦婉看承歡。
承歡看了一眼臉色紅潤的秦婉,“果然,女人還是要男人滋潤,看這臉色!”
秦婉瞪了一眼承歡,突然坐不住了,“有點困了,我回房間躺躺。”
宗師傅坐在那裏,一幫年輕人沒正經,他只當什麽都沒有聽到,淡定自如地喝茶。
師啓郴看向秦婉,“表嫂,再坐一陣呗,你這剛睡醒我表哥又不在床上,一個睡多沒勁。”
秦婉站在那裏,臉上發燙,一個早上這三個人不會一直坐在這裏吧?有沒有人告訴他們,這樣很不好,有聽牆角的嫌疑?
好在什麽也沒有。
想到這裏,紊亂的心跳正常了一些。
她還是回了房間,靠在床上,看窗外,天很藍,藍的沒有一絲雜質。
突然席幕容的《初相遇》,“美麗的夢和美麗的詩一樣,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常常在最沒能料到的時刻裏出現……每個人都有着一種初遇情結,真的就象一杯清水一樣清純透明。”
美麗的人,不也一樣?可遇而不可求,常常在你最沒能料到的時刻裏出現,一次一次蠶食你的心髒,一直到那裏被他完全占據。
兩個小時後,霍啓琛一個人做好了一大桌豐盛的菜。
料到他可能下廚,一大早師啓郴拉着宗師傅又是去采購又是釣魚,如今看着一桌子的色香味俱全,總算是值了。
霍啓琛臉上浸着汗水,拿着手紙擦了擦汗,給秦婉遞了一雙筷子,将剩下的人撂在桌子上。
秦婉沒有出聲,側頭看他,愛如潮湧般在心底氤氲開來,陽光下,那張汗水濕透的臉浸在金色的光暈裏,如神祗一般,凝住了她的視線。
霍啓琛坐到了他身旁,看了一眼行動力迅速的宗師傅和師啓郴,給秦婉夾了一些菜放在她碗中。
承歡在旁邊嚷嚷起來,“君教官你好偏心,好歹我當年也給你寫過情書!”
霍啓琛看向承歡,淡然地出聲,“怕你嫌棄。”
看君教官就是不給她夾菜,承歡心塞地看向秦婉,“婉婉,不行,我要和你搶男人。”
秦婉瞪了一眼承歡,“旁邊有兩個,你随便搶。”
宗師傅搖頭,師啓郴也擺手,“我和宗師傅一樣是不婚主義者,和我們沒有關系。”
承歡心塞,被三個男人嫌棄,還有一個是老頭,蒙頭吃菜。
菜一入口,她就不淡定了,側頭看向霍啓琛,“教官,你當初應該猛追你的。”
霍啓琛瞥了一眼承歡,“做功也要注意方向。”
他沒有再多說什麽,側頭看秦婉,“醫生說你胃口不好,多吃點。”
秦婉嫣然一笑,細嚼慢咽,吃得很仔細。
吃了一陣,她突然想起什麽,看向霍啓琛,“你以前給我說你不會做飯!”
一想到她那蹩腳的廚藝,在他面前還獻過醜,一種難以描述的心情湧過心頭,果然,他一直就是遮遮掩掩的,是個什麽都藏得住的男人。
要不是這樣,也不至于當初錯離婚!
想到離婚,她眉頭輕凝了一下,估計是離婚容易再婚難了。
霍啓琛留意到她的神色變化,在桌子下,暗暗捏了一下她的手。
秦婉回過神來,人多也不好多說什麽,也不好意思這樣赤裸裸地給他夾菜,只輕聲說了一句,“你也多吃點。”
☆、惹霍上身196:原諒他的心急如焚
霍啓琛掃了一眼秦婉,輕輕點頭。
難得今天有胃口,他多夾了一些菜放在碗中,目光掠過秦婉,認真地吃飯。
秦婉低着頭看向他的方向凝眉,就這樣挨近坐着,他的手臂若有若無地擦在左臂上,有一股不一樣的溫暖。
霍啓琛仿佛有感覺一樣,眸光濃稠地落在秦婉身上恍。
秦婉坐端正了身子,默默地吃飯,免得一會兒這幫人又要笑話她。
……
吃過午飯,霍啓琛擡眸掃了師啓郴一眼,“去洗鍋。”
師啓郴還想争辯兩句,在霍啓琛的注視下閉上眼睛坐在那裏,無奈地選擇了妥協,“好,洗鍋我承包了,誰都別和我搶。”
他話音一落,霍啓琛扶着秦婉回了房間,宗師傅起身走向門口的方向,承歡拍了拍屁股去了南邊的小屋。
師啓郴睜開眼睛,看着滿桌狼藉,心裏很不是滋味,果然,這個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從他有記憶開始,表哥就擔當起他的人生導師,教會他一條又一條做人的道理。
————
回到房間,霍啓琛打橫抱起秦婉将她放在床上,扯過被子蓋緊在身上,坐到一側靜靜地看着她的容顏。
秦婉捏住了他的手,“承翰的傷現在怎麽樣了?”
霍啓琛指腹揉捏着她的手指,聲音溫绻,“只是受了一點輕傷,結了痂就沒事了。”
想到小家夥好動,秦婉凝眉,有點不放心。
霍啓琛捏緊了秦婉的手,“婉婉,我都安排好了,你安心養胎就是。”
秦婉擡頭看向霍啓琛,想到他曾經說過的話,他應該也是後來才發現小家夥的身世,凝了凝眉,遲疑地問,“試管嬰兒的事,和你有關系嗎?”
霍啓琛捏起秦婉的左臂,目光略過玉镯子,掃了一眼紅色的疤痕,“自然有關系,我貢獻了精子。”
秦婉凝眉,又是他一貫的風格。
霍啓琛眸色如墨地看着秦婉,頓了頓,補充道,“當年的事還沒有查清楚,只是可以确定承翰是我們的孩子。”
秦婉眉頭舒展了幾分,“白潔為什麽會把眼角膜捐給我?”
霍啓琛上了床,呼吸濃重地躺到了秦婉身邊,袖子挽起一半,嗓音低沉醇厚,“因為我。”
秦婉看他。
他看着秦婉默然了片刻,又慢條斯理地出聲,“白家當時陷入危機,我幫了白家,拿這個和她交換的,不過還附帶了點別的東西。”
秦婉只顧了前半句,沒有留意後面那句話,呼吸有些凝滞,“為…為什麽那麽做?”
霍啓琛擡手,指腹沿着她眼睑的形狀挲滑而過,聲音帶了一股奇異的磁性,“這麽清澈的一雙眼睛,多美。那時候我害怕以後這樣坐在你身邊,它卻看不到我。”
“……”秦婉沒有出聲。
霍啓琛低頭,指腹在她臉頰上娑滑,遇到秦婉之前,他和所有的世家子弟一樣可以接受聯姻,以為女人熄了燈蓋上被子都可以将就,所以,他和白潔訂了婚。只是後來,遇到了婉婉,想過将就一點,卻發現将就已經太難。
恰好因為他出事上受傷的緣故,白潔的父母想要和他解除婚約,他也同意了,白潔起初不同意,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也同意。
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甚至連師啓郴都不知道。
一直到八年前,白潔查出了肝寧化,已經到了晚期,她找到他,說想給他生個孩子。
他沒有同意,後來婉婉失明住院了,他才知道白家陷入了危機,答應了白潔的條件,白潔在捐贈協議上簽了字。
他大概說了一遍。
秦婉聽得明白,心口悶悶的不知道說什麽,只是凝眉看着霍啓琛,這麽說從她身上提取走卵子的事的确和他無關,不但如此,還可能變得複雜了。或許和他一個病房過的那對夫婦已經成了當年唯一留下的證人。
霍啓琛捏了捏她的臉頰,“這麽看着我幹什麽?”
秦婉捏住了他的手,“你應該早告訴我的。”
霍啓琛笑笑,沒有說什
麽。
秦婉臉頰蹭了一下霍啓琛的手掌,擡頭望着他,“你…不怕投入沒有回報嗎?”
霍啓琛指腹在她臉頰上輕揉,“那時候還沒有想過要回報,後面你單身了,自然就該要了。”
秦婉不知道說什麽,或許沒有那麽簡單,可是還重要嗎?
她凝望着一個默默給了她光明的男人。
霍啓琛摟着婉婉,讓她靠在他胸口上,低聲喟嘆,一個男人一輩子總會遇見一個婉婉一樣的女子,沒有任何理由,只一眼就會淪陷、深愛着,割舍不得。因為她就像你身體的一部分,比如骨骼,比如血肉,一旦割舍了就是一生輪回複活。他等不得,原諒他的心急如焚,不能忍受和她之間無法觸摸的遙遠距離。
————
下午,他陪着秦婉沿着河邊散步,沒有告訴婉婉,這條河就是霍承翰掉落的那條河,這樣這條河在她眼裏,還會是一道美麗的風景。
這就是他想給她的,想給她最好的自己,最好的愛,最好的生活。
走了一陣,秦婉停住腳步側頭看霍啓琛。
霍啓琛握緊她的手,站在河邊,四處看了一眼,坐到了河邊,看向崴秦婉,“坐我腿上來。”
秦婉笑了笑,搖頭,人卻被霍啓琛拽過去,強行按在懷裏。
他摟抱着她,長指輕捋她的頭發,“婉婉。”
秦婉“嗯”了一聲,突然僵在那裏。
他低頭吻她的脖子,纏濕的吻将她包圍。
吻了一陣,霍啓琛只是兩手抱着她,指腹在她腹部輕揉打圈,“婉婉,這是我們的孩子。”
秦婉“嗯”了一聲,捏住了他的手。
霍啓琛扣住她的手,按在她腹部,“婉婉。”
秦婉靠在霍啓琛懷裏,靜靜地沒有出聲,如果一個人因為別的誘惑放棄了你,而另一個人趁着這個機會奪走了你……
要是她選擇的話,她會要那個奪走她的人,至少,在他心中,她比一切都重要。
大概就是這樣一個故事吧。
她笑笑,閉上了眼睛,頭枕在他肩膀上。
霍啓琛手指輕攏,別在她耳後,低頭看着她白淨的臉頰,就這樣抱着她,和她一起慢慢變老,每次想到,總覺得是一件再美好不過的事。
夕陽落下來,披在她身上,像霞衣。
他摟着她,仿佛摟住了整個世界。
許久,他低沉地出聲,“婉婉,對不起,這段日子讓你傷心了,是我不好,沒有保護你,沒有保護好霍承翰。”
秦婉靠在他懷裏,靜靜地,能聽到他呼吸,能聽到他的心跳,也知道自己的心跳。
……
吃過晚飯,宗師傅把秦婉叫過去,要她拜師,不許任何在場。
霍啓琛兩手插在褲兜裏,站在河邊,看着暮色的裏河水,眸色深稠。
過了一陣,身邊多了一個人。
承歡輕喚了一聲君教官,坐到了一邊,側頭看他,“你知道婉婉這段時間怎麽熬過來的嗎?”
霍啓琛沒有出聲,低頭看向承歡。
承歡呼吸凝噎了一下,講了她知道的所有,講秦婉一個關在房間裏哭,不發出一絲聲音,咬着胳膊,如何留下一個個口齒印;講秦婉不哭不笑,像個木偶一樣,講秦婉總是睡不着,有時候躺在那裏熬一夜;講秦婉總是偷偷寫一頁他的名字,放在枕頭下,又偷偷地扔掉;講秦婉總是偷偷地摔杯子,偷偷地買回來一堆杯子,放在原來的位置,如何将自己關在一個不透光亮的小黑屋裏……
霍啓琛聽着,深吸了一口氣,心口一陣抽痛,側頭看承歡,“謝謝你一直照顧婉婉。”
承歡嘆了一口氣,“誰讓我是她朋友呢。”
霍啓琛點了一支煙,悶悶地抽了一口,看着寥寥的煙霧,它似乎漫過嗓子,迷在心口上,裹得他透不過氣來,呼吸困難,眼前是那個在黑暗裏走來走去掙紮徘徊的婉婉。
☆、惹霍上身197:婉婉和霍承翰都是他的底線
霍啓琛掐滅香煙,瞥了一眼承歡,他該為婉婉高興,有這樣一位朋友,每次在她最困難的時候陪在她身邊。
一回頭,看到秦婉從宗師傅的房間出來,他眸色深濃了一些,宗師傅願意收秦婉為徒弟,出乎他意料之外。雖然宗師傅向來和霍家關系不錯,可也只是基于見面打聲招呼的好,泛泛之交,從不參與任何紛争,真遇上什麽事,宗師傅不見得幫忙。而且,宗師傅似乎從不收嫡傳的弟子…刀…
依稀想起宗師傅第一次見婉婉的異常,霍啓琛捏緊了手裏的煙蒂蹙緊了眉頭。
他剛走了兩步,秦婉和宗師傅出來了。
秦婉看向霍啓琛,嫣然一笑,“我師傅說以後誰敢欺負我,他就卸誰一條腿。恍”
霍啓琛低頭掃了一眼熄滅的煙蒂,擡頭看向秦婉,嗓音醇厚,“那個人一定不會是我。”
宗師傅在一邊搖搖頭,“那可不一定。”
然後,他回頭看向秦婉,“扶着師傅去河邊走走。”
秦婉朝着霍啓琛笑笑,扶着宗師傅去河邊散步。
霍啓琛眸色深稠地看了一眼,泛起一陣酸意,跟了過去。
走了幾步,宗師傅停住了腳步,回頭看向秦婉,“婉婉,你在一邊看着,我和啓琛這小子說幾句話,不要讓外人打擾。”
霍啓琛看了一眼,脫了身上的西服遞給秦婉,“去那邊木椅子上坐坐,把我的衣服墊在下面。”
秦婉接過他的西服,緊抱在懷裏走了過去,站在木椅旁低頭聞聞,西服上滿是他身上的味道,很濃烈,沁人心脾。
聞了一陣,她回頭看了一眼霍啓琛和師傅的方向,将他的西服鋪在木椅上坐在上面,白淨的手指揪了兩只袖子拴在腰上,打了一個結,低頭把玩着。想到那天因為她選了一張圖紙,宗師傅和她翻了臉,可是今天又主動收她為徒,不由地凝了凝眉,師傅也是個讓人看不透的角色,總覺得很不簡單。說是拜師,其實只是讓她試穿了一件旗袍,就是她在一堆樣稿中挑出來那個,當她穿上那件旗袍出來的時候,她明顯能感覺到師傅的情緒波動,不過,只是片刻功夫,師傅又安靜下來了,然後給了她一個香囊。
她攤開手心,看着師傅給她的香囊,嗅了嗅,氣溫特別好聞,聞了一陣,擡頭又看向霍啓琛和師傅的方向。
宗師傅看到秦婉朝這邊看,看了一眼秦婉的方向,朝着霍啓琛出聲,“我既然收了婉婉做徒弟,以後她就是我的半個女兒。”
霍啓琛蹙緊了眉頭,心中驚訝,卻并沒有問什麽,瞥了一眼婉婉的方向,眸色深濃地看着宗師傅。
宗師傅眸色深沉了許多,“你也不用驚訝,我也不會告訴你原因。既然是我的半個女兒,過去的事,我就不管了,只是以後誰再欺負她,那麽就是和我宗元朝過不去。我這個人較真又護短,誰真的觸了我的逆鱗,我誰的面子都給。”
霍啓琛眸色如墨地看向宗師傅,“自然是,這麽說我要謝謝宗師傅了。”
宗師傅哼了一聲,“別謝得太早,既然是我的徒弟,他的丈夫自然要我滿意,首先要通過我這一關。”
霍啓琛點了一支煙,抽了一口,看向宗師傅,“宗師傅對我有什麽不滿意的嗎?”
宗師傅輕哼了一聲,神色一凜,“這方圓八十裏的事沒有我不知道的事,你根本就沒有找到霍承翰的屍體。”
霍啓琛點頭,“确實沒有找到。”
宗師傅頓了頓,目光灼灼地看向霍啓琛,“為什麽說霍承翰死了?秦婉聽到這個消息會情緒波動那麽大?”
霍啓琛撣了撣煙灰,看向宗師傅,抿緊了薄唇,“不瞞宗師傅,霍承翰是我和婉婉的孩子。”
宗師傅眸子裏閃過一抹異樣,很快恢複了平靜,“這麽說,你是想讓他變成你和婉婉的孩子?”
霍啓琛點了點頭,沒有出聲,靜靜地抽了一口煙,噙了一口煙霧。
宗師傅輕瞟了一眼秦婉的方向,“她在我這裏,很安全,沒有人敢動她一根手指頭。”
霍啓琛勾唇一笑,“謝謝宗師傅。”
宗師傅看着霍啓琛輕哼一聲,“和你沒有半點關系。”
霍啓琛捏緊了手裏的香煙,“我知道,誰的面子在宗師傅這裏都不管用。”
宗師傅“嗯”了一聲,“知道就好,你還是盡快離開這裏,我不喜歡有人打擾這裏的安靜,也別半夜總跑到下梨村去。”
霍啓琛一頓,擡頭看向宗師傅,他半夜去看霍承翰的事,宗師傅竟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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