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章節

時已整理好衣裳,由床上站起,聆聽之下,面現感激地點頭道:“這就很好了。”

徐小鶴轉身在盆裏洗手道:“能治好最好,你先湊和着用,如果能忍過四天,陸先生差不多也回來了,四天後一大早,你來找他,由他老人家親自動手給你看看,準能見功。”

又說:“這兩天你想着每天來一趟,我給你換藥,看看情形如何再說——還有一種‘小八針’的手法,也可以給你試試……”

這時前面鋪裏傳過來一陣嘈雜的人聲,似乎有人在大聲說話,随即傳過來賈先生的聲音道:“大姑娘,你出來吧!有人來啦!”

徐小鶴剛把手擦幹淨了,嘴裏應着,轉過身子一看,不由為之一怔——敢情那個灰衣人已經不在屋裏,走了。

妙在那房門未啓,窗開半扇,他竟是由窗戶出去的。

徐小鶴呆了一呆,越是覺着奇怪,随即探頭向窗外打量——這一面皆為稠集市房,樓閣重疊,時已接近黃昏,正有人在樓廊間升火舉炊,灰衣人竟然能由此從容離開,并不曾驚動他們,這等身法,該是十足的驚人了,更何況他身上還帶着如此嚴重的傷勢,居然能在自己跟前如意施展……連自己也瞞過了。

心裏這麽盤算着,徐小鶴一聲不哼地收回了身子,仔細觀察之下,才自發覺窗棂子上,有一點輕輕足跡——顯然這人只運施足尖一點之力,便自穿窗飛越而出。

徐小鶴一面關上了窗子,心裏不免有些納悶兒,對方既是一個身藏絕技的奇人,觀其來時之從容不迫,似乎不應有此失常舉動,但是自己好心為他醫治傷處,豈能臨走連一個謝字都沒有,亦未說明再來之期,豈非有些不盡情理?

外面賈先生大聲催促道:“姑娘出來吧,客人等久了。”

徐小鶴心裏透着希罕,移步待出的當兒,才自發現——那灰衣人走得匆忙,竟将一個随身束腰軟帶忘在了桌上,當下不及細看,匆匆收入展內,随即開門步出。

鋪子裏站着幾個武棄,公門穿着樣的人,賈先生在櫃上正陪着兩個人喝茶。

“姑娘來了,快來見見——”

賈先生忙起身向二人介紹道:“這就是我家姑娘,徐小鶴,二位多多關照!”

來客二人,一個是身着宮衣的糾糾武夫,另一個卻是留有八字胡、四旬左右的瘦高藍衫漢子。看見徐小鶴出來,神色十分傲慢地坐着不動,四只眼睛直直地向對方姑娘盯着,樣子甚是自大。

賈先生随即向徐小鶴分別介紹,指着那個武棄道:“這是巡防營的劉管帶,劉老爺——”

指着那個身着藍色綢衫的瘦高漢子道:“這是應天府的費捕頭,費老爺——”

後者,那費捕頭手摸短須,連連點頭說:“唷,長這麽大啦?快出閣了吧。”

賈先生賠笑道:“費爺說笑話了,現在藥房裏全指望她了。”

姓費的哈哈一笑,卻又繃下臉來說:“是這麽回事,大姑娘,我跟你爹早先也見過幾回,他身上有功夫,瞞得了別人瞞不過我,你是他女兒,八成兒也有兩手,你剛才一出來,走那麽幾步,我就瞅出來了,錯不了。”

徐小鶴被他這麽忽然一說,真有點莫名其妙,卻也由不住暗暗吃了一驚。

原來他們父女身懷武技之事,藥房裏也只有兩三個老人知道,其他各人概不知情,想不到卻為這個應天府的捕快頭兒一語道破,乍然一聽,真還弄不清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徐小鶴乍聞之下,真不知何以置答。

費捕頭赫赫笑了兩聲,自圓着又說道:“我這幾句話,其實無關宏旨,今天來這裏,原是拜訪令尊大人來的,還有那位陸神醫也是久仰極了,卻是不巧,兩個人都沒有見着,只好沖着姑娘說說了!”

徐小鶴亦是答不上話,只是奇怪地向二人望着。

身着官衣的劉管帶,敞着嗓子道:“是這麽回事,最近城裏連番鬧事,指揮衙門奉命挨戶調查,限期破案——你們父女倆……”

費捕頭一笑抱拳道:“劉爺別急,容兄弟給她慢慢說明白了。”

劉管帶“哼”了一聲,一副老粗樣子地端起茶碗大口喝茶。

費捕頭才自慢條斯理地道:“這幾天南京城裏鬧的事,姑娘大概也都聽說了,是什麽人幹的,我們正在查,心裏多少也有個準兒,當然這與你們父女還扯不上關系,大姑娘你先放心。”

徐小鶴生氣地揚了一下眉毛,剛要說話頂撞,賈先生忙用眼色止住了她。

費捕頭嘿嘿一笑,接着說:“非但扯不上關系,還指望姑娘你們父女能幫上一個忙,事情成了,衙門裏少不了還有一份重賞。”

“我們又能幫什麽忙?”

“當然能!”

姓費的慢條斯理地由折起的袖子裏,拿出了一個紙卷兒,打開來裏面畫着個人像。

“有這麽個人——”他說,“這小子不錯,是有兩下子,手底下還真不含糊,可是這一回卻也犯在咱們手上,在鷹大爺手裏吃了大虧,不死也得脫一層皮。”

他滔滔不絕地在說這些話時,徐小鶴卻只是看着手裏的那張畫像——畫上的那個人,盤着條大辮子,長瘦長瘦的一張臉子,其上滿是胡碴子,瞧着像個江洋大盜,一臉兇相,眉眼之間,尤其猙獰。

這類官府拿人的告示圖影,十之八九與本人大相徑庭,若真是按圖索驟,一輩子也別打算抓着正主兒。

——倒是姓費的那幾句話,引起了她的好奇。

“鷹太爺?”

“嘿嘿!”費捕頭挺了一下身子,“康熙爺身邊的頭品侍衛鷹七太爺,就專為着這件事來的,他老人家那身功夫,可真沒說的。”

賈先生看了徐小鶴一眼,心裏直納悶兒,姓費的說這些廢話幹什麽?難道他以為那個人窩在鶴年堂?可真是荒唐透頂了。

“費爺!”賈先生忍不住說,“您的意思是……”

費捕頭嘿嘿笑着,一臉的狡猾樣子——

“給二位挑明了說吧,這小子叫鷹太爺的‘黑煞手’傷了,八成性命不保,可昨天,有人瞅見他在夫子廟慶仁堂抓藥,竟然還活着。”

劉管帶忽然插口大聲罵着:“這小子就是變了鬼,我們也要活捉住他,把他的心挖出來,給賴總兵、善小貝勒報仇。”

費捕頭忙給他施了個眼色,想止住他的口沒遮攔,可這個劉管帶大老粗一個,不管這一套,猶自大聲嚷嚷不已——

“你們要是看見了他,趕緊來通報,要是知情不報,老子可要封你們的鋪子,我可是說話算話。”

倒是直言快語,比那個費捕頭幹脆多了。

姓費的也只好實話實說道:“是這麽回事,那小子身上的傷不輕,竟然還能拖着不死,也是怪事,我們算計着他絕對挨不過這兩天,說不定會來你們這求醫,陸先生和姑娘的醫術,遠近無人不知,這小子想活命,非來不可,這就是今天我們來這裏的理由,二位還得多多包涵,以後官私兩便。”

這麽一說,二人才明白了。

賈先生連連點頭道:“好說,好說,知道了,知道了。”

徐小鶴卻是一聲不哼地瞅着自己的腳尖發着呆,腦子裏也不知在想些什麽?今天她穿着雙新鞋,水綠緞子面的繡花弓鞋,平平窄窄,襯着同色的八幅風裙,既秀氣又清爽利落,真好看。惹得費捕頭也不禁要多看上她幾眼。

“就這麽着了!”費捕頭臉上堆着笑,“老爺子既不在家,陸先生又廟裏去了,這件事只好請姑娘多費心啦——下半天他要是來了,想着快給我們通個訊兒,以後論功行賞,少不了大姑娘你的一份兒。”

說着拱了拱手,起身告辭。

賈先生連連拱手說:“怠慢!怠慢!”

徐小鶴仰着臉問說:“這個人姓什麽,多大歲數?”

“這——”費捕頭怔了一怔,幹笑着道,“姓什麽還摸不準,二十多歲、三十不到,瘦高的個頭,南方口音,怎麽,姑娘可見過這麽個人?”

徐小鶴搖搖頭,又問:“他受的是什麽傷來着?”

“這可就說不清。”費捕頭說,“說是被鷹太爺的獨門活計‘黑煞手’給傷了,鷹太爺本人我沒見着,聽說他這手法比五毒掌還厲害,至于是不是有毒,可就不知道了。”

徐小鶴驚訝道:“真有這麽厲害?”

姓費的陪着那位劉管帶,已起身離開,哈哈笑道:“沒聽說過吧?姑娘,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趕明兒有時間,叫你爹同你去拜訪拜訪人家,要是能讓鷹太爺露上這麽一手給你瞧瞧,那可是眼福不淺,人家那身手,嘿……”

徐小鶴倒是把“鷹太爺”這三個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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