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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過不下去,連個将軍夫人都不是了?

好笑,真是狗眼看人低啊!

蘇若離嘆了一聲,暗暗地舒了一口氣,方才氣定神閑地瞪了一眼那黑臉大漢。相比于他的雷霆震怒,蘇若離這雲淡風輕的樣子越發地欠揍了。

衆目睽睽之下,就見蘇若離弱柳扶風般扭着楊柳細腰走到了昏死在路面上的老乞丐。

人們睜大了眼睛,不知道她要做什麽。

就見那身量纖細的小女子,伸出一只素白的手搭在了那髒污得跟燒糊的炭一樣的老乞丐的腕子上。

那黑臉大漢見這女子全然一副不把他給放在眼裏的樣子,氣得兩只粗大的鼻孔哼哧哼哧地直喘着氣兒,“刁女,人都已經死了,你還嫌人家死得不夠徹底嗎?還要糟踐死屍嗎?”

“将軍既沒有請醫查看,怎麽就斷定這人已經死了呢?”蘇若離擡眸揚眉,唇邊一絲淡漠的笑。

剛才她觸手所及那老乞丐的腕脈,幾乎感覺不到什麽來。在外人看來,确實已經死了。

可是在她這個神醫面前,連死人都能醫得活,何況這種只是服了藥假死的人呢。

那将軍被她的話給噎住,赤紅着一張臉讷讷不能成聲。半天才狠狠地一指蘇若離,“人若是沒死,何必躺在這冰冷的大街上?你以為這還是大熱天兒呀?”

四周的衆人一聽。也确實這個理兒呀。如今寒冬臘月的天兒,這老乞丐在地上躺了足有小半個時辰了。若是真的想訛詐的話,光躺這麽會兒功夫也凍死了。

有人就尖着嗓子叫道:“這位姑娘真是好歹毒的心啊,人都死了,還要狡辯?”

“對,把她下到大牢裏,讓她嘗遍十八般酷刑,看看她是不是還這麽誣賴人?”

這話着實地狠辣刺耳,蘇若離不由擡眸望向人群。就見一個被帽子遮住了眉眼看不清容貌的瘦高男子一閃而過,見她看過來,忙矮了身子縮在了人群裏。

被挑撥的人群又沸騰起來,讓蘇若離不由暗嘆:這大周的民風倒是彪悍啊,為了幾句話,一個不相幹的人,都能仗義執言,看來比她前一世倒是熱情了許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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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她低下了頭去,從袖袋內悄悄地取出一根銀針。對着老乞丐身上的幾大要穴飛快地紮去。

那銀針隐在寬大的袖子裏,她出手又快得幾乎看不清,衆人看時。也只以為她在老乞丐身上摸摸索索的。

那黑臉漢子不耐煩了,眼見着人越聚越多,再不把蘇若離帶走,這鬧市區都無法通過了,于是一擺手命自己的親兵上前,就要把蘇若離拖下去。

“慢着!”蘇若離沉聲喝止住那兩個虎狼般蹿上來的親兵,一臉的肅穆讓兩個親兵當真不敢上前,只是站那兒淩然地望着她。

“這位将軍,殺人償命這個道理小女子還是明白的。”蘇若離蒙在面紗下的臉沒有一絲波瀾。聲音平靜地就像在述說着別人的事情,“不過這人要是沒死。将軍總不能無憑無證地把我帶走吧?”

那黑臉漢子也怔住了,這該死的丫頭在說什麽呢?怎麽他聽不懂?

望着那一雙大而亮的眸子。那黑臉漢子卻底氣十足地揮手,“明明人已經死了的,你還想逃脫嗎?來人,把她給本将捆起來,如此尖牙利嘴的女人,真是不守婦道!”

呵呵,說不過她就污蔑她不守婦道?真是瞎了狗眼。

眸光一厲,蘇若離低聲喝道:“且睜開你的狗眼看看人到底死沒死?像你這樣的草包也配做大周的武将?”

這話毫不客氣,讓那黑臉漢子差點兒下不來臺,氣得他胸脯起伏不定,竟然大踏步朝蘇若離走來,看那架勢是要親自來抓蘇若離的。

那人離蘇若離還有三步之遙,忽然站住了,眼睛瞪得牛眼一樣,不可置信地望着不遠處的地面。

四周正喧嚣着看熱鬧的人群也忽然靜了下來,像是被人施了定身術一樣,愣愣地看向場中的地面。

“哎呀,凍死我了。”那個“死”了的老乞丐正伸胳膊蹬腿地掙紮着要從地上爬起來,龇牙咧嘴地揉着脖子,看起來相當難受的樣子。

蘇若離笑眯眯地看着那老乞丐,露齒一笑,“老人家,您可是被我的車給撞到哪兒了?我是三元堂的大夫,專會治跌打損傷了。”

老乞丐茫然地看着四周,聽見聲音又轉過頭來看向蘇若離,愣了半天,似乎才明白過來什麽事兒一樣,擺了擺手,龇着一口黃板牙,“姑娘說笑了,我好端端的要治什麽病啊?”

此言一出,蘇若離清晰地聽得到四周的抽氣聲。

先前這老乞丐還有板有眼地躺這兒說是被人家馬車給撞了,怎麽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就不承認了呢?

這不是在打自己的嘴巴子嗎?

那他先前說過的話全是假的了?那就是他在撒謊,想訛詐人家小姑娘喽?

人群又不平靜了,原來看着那老乞丐的目光都是同情的,可這時候,人人都雙眸赤紅地死命地盯着那老乞丐,好像随時會吃了他一樣。

忽然,一個尖利的嗓門拔地而起,“呔,那老家夥,飯可以多吃,話不能亂說。你明明是被三元堂的馬車給撞倒在地的,有好幾個人都能作證,這會子為何不敢承認了?莫非是那姑娘威脅了你?”

話音剛落,就有幾個零零碎碎的聲音附和道:“對,我們看見的,那老乞丐就是被這姑娘的馬車給撞倒的。”

蘇若離翹了翹唇,好笑地望着人群中躲躲閃閃的幾顆腦袋。

偷偷摸摸的行徑,似乎不敢擺在正面上啊。

好,既然你不敢擺出來,我就偏要給你暴露開來,讓你無所遁形!看看這誣賴陷害是那麽好做的。

清了清嗓子,蘇若離拔高了聲音,朝那幾個出聲的人邀請着,“幾位大哥說得情真意切,想必看得很是仔細。那好,請幾位大哥出來,當着這位将軍的面兒,把這事情說個一清二楚如何?”

那幾個高聲喊叫的人一時都愣住了,主子只是吩咐他們在人群裏肆意挑撥,見機行事,好似沒有讓他們出來作證啊?

如今被這小丫頭話趕話地逼到這個份兒上,要是不敢出來作證,怕也不能圓了剛才那一番話啊?

幾個人嘀嘀咕咕地商量了一陣子,還在遲疑着要不要出來時,卻被等得不耐煩的人們給揪了出來,拎到了蘇若離和那黑臉将軍面前。

左右不過那幾個人,剛才說話的時候,就有不少人看見他們了,見他們扭扭捏捏的還不如一個小丫頭爽利,自然有看不慣的人出來打抱不平。

蘇若離見那幾個一臉嚣張的家夥被提溜到面前,不由暗笑:這京都的人還真是熱情似火啊,誰弱勢就幫誰呢。

她斜睨了一眼那幾個袖着手站那兒鼻孔朝天的男人,不容他們回過神來,就快速地對那将軍道:“請将軍容小女子一個一個地對質。輪到的人就站在我面前,沒有輪到的,還請将軍着人帶下去看着!”

這話一出,就見面前這幾個人神色有些慌亂,死命地擺手,“我們都是一起看見了的,怎能一個一個地說呢?姑娘莫不是心裏有鬼?”

哼,有鬼的是你們才是!

一百六十五章 京中巾帼

蘇若離冷笑,揚起臉兒對着衆人,“大家夥兒給做個證,若是這些人言辭不一致,就說明他們是在誣賴!”

眼看着面前這個柔弱的小女子差點兒就被差官給押進了大牢,如今只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這小女子竟然反敗為勝,這倒叫那些看熱鬧的人提起了興致了。

一個個摩拳擦掌地高聲喊着,“姑娘放心,我們為你作證。誰要是敢欺負了你,我們揍他狗娘養的!”

“姑娘莫怕,咱們群衆的眼睛是雪亮的!”

七嘴八舌的聲音充斥着蘇若離的耳膜,讓她的心裏暖融融的。

看吧,這才是真正的京都人啊。剛才那些罵她的,估計都是這幾個男人挑撥的。

還有幾個壯實的小夥子從人群裏跑出來,自動把那幾個男人的耳朵給堵上了。

這下,換做蘇若離瞪大了眼睛!

呵呵,這些百姓們還是蠻聰明的嘛,知道堵住耳朵不讓這些人聽見,省得他們暗地裏搗鬼。

清了清嗓子,她對着站前面的一個男人招了招手,旁邊看着他的一個壯實的年輕人就伸手推了那人的後腰一把,“過去,姑娘問你話呢。”

這架勢,活象蘇若離成了公堂上的大老爺一樣。

她笑眯了眼,對着那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見他面色忐忑不安,知道心理效果達到了,這才咳嗽了一聲,裝模作樣地背着手,指了指車輪,問他,“既然你看到這老人家被車給撞了,想必看清了他被撞了哪條腿了吧?”

那瘦高個男人聽了。神色一陣慌張,眸子閃了閃,方才胡亂答道:“看清了。撞的是右腿。”

那老乞丐右腿拖在地上,自然傷着了的。

蘇若離也不急。笑眯眯地揮手讓他下去,又指了另一個男人上前。

看着那男人的小夥子松開了手,讓他可以聽見問話。

蘇若離也是問了同一個問題,那男人卻答的是左腿。

人群起了軒然大波,這口口聲聲叫喚着看得清清楚楚的人,連撞了哪條腿都不知道,這不擺明了是在說謊?

那男人很快被人帶下去了。

如法炮制地問了第三第四個男人,答案都不一樣。有說左腿,有說右腿的。

四周的聲音越來越響,人群發出了憤怒的呼聲,“打死這幾個栽贓陷害的,人家神醫姑娘心地善良,給窮人治病還不收銀子,讓這幾個混蛋差點兒給冤枉死了。”

“你說得極是,這老乞丐定然也是他們一夥兒的,不然躺地上那麽久,怎麽還不死?這會子倒是好好的。等着誣賴人家姑娘呢。”

“揍死這老東西,揍死這幾個不要臉的!”

已經有人開始蠢蠢欲動了,眼看着一場暴亂就要無法收拾。幾個誣賴蘇若離的男人和那老乞丐面如死灰,吓得兩股戰栗,嘴皮子抖着,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那黑臉蔣軍一看這陣勢,也是心慌起來。在他的轄區內,若是出了民亂,先不說他這一身的甲胄還能否穿得着,這項上的人頭能不能保得住還在兩可呢。

他面色一陣青一陣白,半天方才定了心神。朝蘇若離拱拱手,臉上堆着僵硬的笑。“姑娘,你看眼下這情勢不大像話啊。姑娘還是跟百姓們解釋清楚為妙。否則,若是激起民變,姑娘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聽他都火燒眉毛了還在這兒唧唧歪歪地撇清自己,蘇若離不由好笑,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故意渾身發抖,裝作十分害怕的樣子往楊威身後縮去,“楊叔,咱們快走吧,我害怕呢。”

楊威不明所以,以為蘇若離年紀小,真的被吓住了。可是剛才她還伶牙俐齒地把這些人的話一個個套問出來了,怎麽這會子就吓得這個樣子?

心裏縱然有再多的疑惑,楊威也明白這樣的場合首要先保護好主子要緊。

當即就把蘇若離拉在他寬敞的背後,安慰着她,“姑娘別怕,老奴拼死也會護得姑娘的。”

又把兒子楊虎叫過來,爺倆背對背,把蘇若離給護在了中間,就往馬車上行去。

黑臉将軍一看急了,蘇若離若是走了,真的激起民變來,他可就連吃飯的家夥保不住了。

到時候,一家老小喝西北風去啊?

他面色一凜,忙上前攔住楊威,“姑娘,有話好說,有話好說。這幾個人渣本将定會帶回去好好審理。還請姑娘平息民憤才是!”

聽着這話終于像人話了,蘇若離也不想太過逼迫他,也就點頭道:“小女子只能試一試,畢竟,小女子沒見過什麽世面,做不到一呼百應什麽的。”

那将軍一聽蘇若離肯勸,一顆心就放了下來,忙恭敬地帶着蘇若離來到了場中。

人們見蘇若離神色自若地站在那兒,纖細的身影婀娜多姿,冬日的寒風吹得她的面紗飄起來,讓她看起來如同畫中人一樣精致,不由都摒住了呼吸,專注地望着蘇若離。

“鄉親們,”蘇若離雖然不知道這個時代該怎麽稱呼這些百姓,可是一想自己也算半個京都人了,這個稱呼別人不會挑出什麽刺兒來。

而四周的人們聽見這個稱呼面上并無什麽異樣,蘇若離自然就松了一口氣,接着說下去,“這幾個人渣固然可惡,竟敢無憑無證地誣賴我,差點兒害我吃了官司,這種行徑簡直是令人發指。”

頓了頓,她挑了挑眉,話音一轉,“不過,這些人渣自由順天府衙門來處置,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我不想你們為了我涉險,不想讓你們因為打了人而去坐牢!”

她動容地看着衆人,和他們目光交流着,忽然就有了一種王者風範,正在檢閱着她的臣民!

寒風中,婷婷而立的人兒,滿身都是高貴典雅。說不出的清姿玉韻!

人們都有些呆呆的,卻又止不住地想聽這個女子的話。略帶點兒慵懶帶點兒嬌柔的女聲,似乎能撫慰人心一樣。讓他們情不自禁地就想去聆聽,去感受!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都在這兒,道路也無法通行了。日後大家夥兒誰要是有什麽困難,盡管到三元堂去找我蘇若離!”蘇若離拍着胸口,鄭重其事地跟百姓們保證。

“啊,原來神醫姑娘還有這麽個名字啊?真是好聽啊。”人群中,有人低低地說道。

“若即若離的若離嗎?果然好名字!”有人喃喃地念叨着,感覺這個字眼咀嚼在嘴裏,回味無窮!

不多時。人群帶着不舍帶着留戀,漸漸地散開了。

蘇若離一直和離去的人們打着招呼,一直到所有的人都散了,她才跟着楊威上了馬車。

黑臉将軍望着這個背影纖細柔弱的女子,目中若有所思起來。

眼看着一場民亂就要發生,卻被這個小女子三言兩語給化解了,她到底怎麽做到的?

當然,如果他聽說過當初蘇若離在清泉縣城如何用炸藥炸得胡人不敢攻城的事兒,眼前這件事情就應該很好理解了。

且說蘇若離上了馬車之後,靜坐了一陣。才命楊威趕車。

楊威有些擔憂,不由問道:“姑娘,這都折騰了小半天了。要不,老奴還是帶您回家吧?”

方才那一幕,簡直快要吓怕他的苦膽。姑娘這麽柔弱這麽年輕,一個人竟然扛得住狂風暴雨,愣是把将敗的局面給挽回來。這,該是多大的魄力,多大的手腕啊?

他一開始還以為這小姑娘也就醫術超群罷了,心裏雖然敬重,可還達不到畏懼。如今想來。這個小姑娘還不知道有多少他不曾想到也不曾見到的手段呢。

心裏的那層敬畏更加深重,語氣越發恭敬。就好似車裏的人不是一個小姑娘,而是馳騁疆場多年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領兵大将一般!

“不必了。照常去三元堂!”車內的聲音有些低啞,和剛才那份雍容那份淡定有些不大相同。

姑娘,許是累了吧?

鐵打的人,經了這麽一出,估計也該疲憊不堪了。

楊威如是想着,嘴裏不由說道:“離三元堂還有一段路程,姑娘且先眯會兒,到地兒老奴再喊您!”

蘇若離微微點頭,卻沒有說什麽,只是靠着車窗想着今兒這樁撲朔迷離的事情。

第二日,京中的茶館酒肆就有說書人開始唱着一曲《巾帼行》:

素手退胡虜,城頭嬌顏笑。星輝照白霜,飒爽女巾帼。

談笑有飛鴻,彈指下城池。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妙手回春術,名動天下揚。婀娜多笑姿,倩影徒留香。

榮華如浮雲,不慕名與利。淡然回首間,傾國傾城貌。

楊虎在外頭聽來了,學給楊威聽。雖然這曲子裏并沒有說的是誰,可是楊威那日經歷了那事兒,直覺說的就是他們家姑娘——蘇若離。

當時激動地面色通紅,就和自家婆娘沈氏講了。沈氏并沒親見那日的場面,還以為外頭人說的是古代某位女子呢。不置可否地嗤笑了楊威一頓,到底沒有敢講給蘇若離聽。

可是再過幾日,出去采買的時候,滿大街都在議論着京中有一位女巾帼的事跡,說那女子如何一笑傾城再笑傾國、如何素手平民亂,連防守京中的大将都比不過這女子勇猛,雲雲。

沈氏這才信了,忙忙地買了些東西就回家去,先是把玲兒喊出來給她細細地講了一通,聽得玲兒睜大了眼。

後來娘兒兩個又把這事兒當故事一般講給蘇若離聽,倒是把蘇若離給駭了一大跳,沒想到那日的事情竟傳得如此沸沸揚揚的,還把她傳為京中巾帼了。

她其實只想做個普通平凡的女子,有一個簡單幸福的家而已,可不想變成人人膜拜的巾帼。

俗話說“人怕出名豬怕壯”,她蘇若離再能耐,也不過皇城裏的一介小小醫女,怎麽會比得過那些王公貴族呢?

為了這件事,她連着躲在家裏好幾日,都沒敢到三元堂去呢。

聽說,鬧市區每日都有好多人等在那兒,想一睹京中巾帼的風采。

蘇若離深深懊惱起來,那日,不該聽了那黑臉将軍的話,去勸退百姓的。

如今可倒好,她成了京中名人了,還成了人人争相目睹的大名人。

這若擱在現代還好,至少自己還能做個大明星,好好地賺上一把。

可這是古代啊,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古代啊。她成了人人想看的人,這能是什麽好事兒嗎?

大周的女子,奉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規矩,平日裏,鮮少有女子抛頭露面的。她這樣的,算得上異類了吧?

何況,她如今正處于風口浪尖上,皇上那裏,怕是早就聽到這曲子了。到時候,會不會更加注意她?

那她,還能逃得掉嗎?

ps:文中的《巾帼行》參照李白的《俠客行》,只是有感而發,沒什麽文采,親們不要噴我啊。

一百六十六章 轟轟烈烈

蘇若離不想高調,可是此時她早就名動京城,不得不高調。

害得她都不想去三元堂,只想躲在家裏好好地平息一下。

如今,慕名而來求醫問藥的人,都在三元堂門外排成了長隊,恨不得親眼目睹神醫的風采。

雖然極不想成為觀瞻品,可三元堂那個攤子她卻撇不掉。

三日未去,李忠已經一頭大汗臉跟苦瓜一樣找來了,見了面,就跟蘇若離抱怨,“姑娘,你好歹憐惜則個,我這都快要吃不消了,你瞧我這嘴……”他手指着嘴角讓蘇若離看。

蘇若離細看去,果然那嘴角都是燎泡,看來這幾日可愁死李老板了。

呵呵笑了兩聲,蘇若離從旁邊一個小箱子裏取出一個白瓷瓶兒遞過去,“這可是我的獨家秘方配置的,上好的消炎止痛去火的藥粉,噴一噴,保管你一刻鐘見效!”

李忠喜得忙接過去,果真對着嘴噴去。

一股沁涼的味道飄滿了屋子,李忠似乎覺得立馬見效了,那張苦瓜臉也舒展了不少。

“姑娘這藥就是好用啊,這東西不防多做些,到時候擺鋪子裏賣,肯定會哄搶一空的!”李忠笑逐顏開地說道,一張白胖的臉上滿是精明的算計!

“噗嗤”一聲,蘇若離再也憋不出笑出來,“你果然是個商人,雖說開的是藥鋪子,可沒有一分仁慈之心。見到了好東西就想着賣,我給你配置的藥還少嗎?”

“多多益善,多多益善,嘿嘿……”李忠一邊兒說着一邊把那小瓷瓶兒往袖子裏塞去,又抖抖索索地從袖內掏出一團物事來,放到了蘇若離面前的小幾上。

瞧着那團泛黃的紙張。蘇若離不解地蹙眉,“這是什麽?古方嗎?”

“瞧瞧,三句話不離本行啊。”李忠打趣着蘇若離。親自把那張泛黃的紙展開來,往蘇若離面前推去。“看看,這是什麽?”

蘇若離低頭仔細看了看,眉心忽然急劇地跳起來,這不是房契嗎?怎麽上面還寫着她的名字?

狐疑地擡起眸子,對上李忠那帶着一絲促狹的眼睛,半天方才笑起來。

“姑娘如今可滿意了?”李忠把房契重新折疊好,放在蘇若離手邊,笑道:“我雖說是個商人。商人自來都重利,可也不是那等黑了心的。三元堂能有今日,全是靠着姑娘的名氣。這點兒道理我還是懂得的,如今就把姑娘住的房子買下來送給姑娘,也好叫姑娘安心不是?”

他娓娓道來,聽得蘇若離甚是動容。啊,她如今也是有房一族了啊,而且這房子還不同于他們在顧家村的大瓦房,這可是一進一出的四合院,在寸土寸金的京都。沒有個幾千兩怕是辦不下來啊。

李忠,可謂煞費苦心啊。

既然他這麽看重自己,蘇若離當然也不會冷了他的心。當即笑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素來是個爽快人,沒說的,好好給你把生意做起來就是!”

“哎!有姑娘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李忠又從袖袋裏掏出兩張銀票來放在蘇若離手邊,笑道:“聽說姑娘和顧将軍好事将近了,我這裏略備了點兒賀禮,姑娘不嫌寒碜才是,該添買的就買點兒,若是不夠。我再送!”

蘇若離瞄了一下,吓了一跳。我的個老天。這李忠還真是大手筆啊,足足五千兩銀子啊。

這要擱在小戶人家。一輩子也見不到這麽多銀子啊。就算是那些官員,十年的俸祿也沒這麽多!

她連忙往李忠這邊推過去,“看你,又送房子又送銀子的,我怎麽好意思收呢?銀子太多了,你拿回去吧。”

李忠卻不拿回去,依舊往她手裏塞,“其實這些都是姑娘賺的,我那頭還有呢。若不是姑娘,我也不會這麽手闊。實話告訴你,你那些丸藥每一日都能進賬幾百兩銀子呢,就這樣,還搶不着,生意不知道有多火!姑娘若是不收,我還不放心了呢。”

呵呵,他既然這麽說了,蘇若離倒是盛情難卻了,只得收下。

不過,也知道他說的是實話,這三元堂自打禦筆題匾之後,那生意更是火得沒法說,聽說,太醫院也正和李忠談着,說是要進一批三元堂的丸藥呢。

到時候,這筆利潤可就大發了。

李忠越想越高興,嘴都快要合不攏了。若是能打進太醫院去,将來這京城裏的藥鋪也就是他家獨大了。

一想到這兒,他對蘇若離越發膜拜起來,幸虧當初沒有像清泉鎮上的和軒堂的掌櫃的一樣狗眼看人低,否則,哪來他的今日啊。

只是蘇若離卻是越聽越心驚,太醫院的那幫人無非是窺測了皇上對她的心思,不然,那麽多的藥鋪子的藥不進,偏偏選中三元堂的?

就算是宮裏的各位貴主兒也打聽得三元堂的藥好,太醫院也不見得就進啊?

若是到時候她和顧章喜結連理了,那皇上會怎麽想?會怎麽對待她和顧章?

到時候,太醫院見風使舵,還能進他們的藥嗎?

三元堂不過是一個商人,地位低下,雖然有那麽多的銀子,可也經不住官府的查辦。

皇上要是雷霆震怒了,随便找個什麽由頭都能置之于死地啊!

堂堂一國之君,想要的女人嫁給了別人,這樣的羞辱,皇上會生生地咽下去嗎?

上次顧章讓她放心,可她終究還是放不下心的。若非情非得已,她怎敢冒這個險?

看見房契和銀票的蘇若離,本來臉上已經有了笑容,可一聽到李忠這話,小臉頓時垮了下來,慌得李忠以為自己又說錯話了,趕緊賠禮道歉。

蘇若離只好打起精神來給他解釋着,卻不好對他說得過于直白!

見李忠一臉的擔憂,蘇若離就岔開了話題,說起了新配的丸藥來。

到底是商人。一聽說有銀子可賺,李忠頓時又興頭起來。

第二日,天空有些陰霾。西北風吹得嗖嗖的,刮得人臉生疼!

蘇若離賴在床上不想起來。暖和的被窩,讓她越是畏懼外頭的嚴寒。

她是個怕冷的人,寒冬臘月裏,手腳常常冰冷得吓人。

先前在顧家村時,大冬日裏還要被羅氏給逼着出去洗衣裳,後來自己和顧章該了瓦房搬出去住了,可那時候手頭并沒有多少銀子,過日子也是精打細算的。

如今房子有了銀子雖說不是很多。可也夠花。家裏的吃穿用度更是提高了,不僅養着楊威一家,還吃好的穿好的,日日的開銷不少,不過蘇若離很是有底氣。

俗話說“手中有糧心中不慌”,如今的她,的的真真的就是個小富婆了。

還沒想好今兒到底去不去三元堂時,就聽外頭一陣馬嘶聲,似乎有人騎着高頭大馬在她家門前晃悠一般。

不多時,就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沖向了堂屋。身後還有人在那兒陪着小心說着什麽。

她甚是納悶,一大早的誰吃飽了撐的來攪了她的清夢了?

剛披上一件外衣,堂屋的簾子已經被人給挑開了。徑自闖進了她的閨房。

蘇若離擡頭看去,就見顧章一身寶藍緞子的長袍,腰束一條嵌白玉的缂絲腰帶,顯得愈發地腰細肩寬。

“小懶貓,怎麽還不起來?”顧章一頭紮進了帳子裏,就去掀蘇若離的被子。

蘇若離吓得尖叫一聲,死死地拉着被子裹着自己尚還沒穿好衣服的身子。

老天,這人什麽時候臉皮這麽厚,敢闖她的閨房了?

自打來到京都有了條件。她就完全按照前世裏的那套理念睡覺了。不像這些古人穿着肥大的中衣中褲的,她則是一條三角小內內。一件短小的背心,甚至有時候為了舒服還裸睡。

她也不習慣讓玲兒在屋裏值夜。都是晚上臨睡前就把她給打發走了,自己一個人想怎麽睡就怎麽睡。

磨牙說夢話的也不怕人給聽見了。

可現在倒好,顧章這個家夥不請自來不說,還徑自闖了進來,這萬一要讓他看到自己的穿着,豈不是太那個了?

她眼看着就要年滿十五歲了,古人這個年齡,女子就要及笄了,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嫁人了,生兒育女了。

不同于以往在顧家村那副幹癟沒料的身子,如今這副身子,雖然不像前世裏那般噴薄欲出,可也是要胸有胸,要臀有臀的。

再配上那纖纖一握的楊柳細腰,別提這身材多火爆了。

被子裏的身子穿得又是那麽暴露,在這個準未婚夫面前要是露個一星半點的,他會不會噴鼻血啊?

不,絕不能讓這家夥看見!

可顧章什麽人啊?天生英勇神力,又在沙場上歷練了兩年多,如今的他,早非當日的吳下阿蒙了,不僅臉皮厚,那方面似乎也開竅了,見了他,只要沒有外人,就愛動手動腳的。

那幾日他在三元堂養傷,蘇若離沒少讓他揩油。什麽摟摟抱抱,都不在話下,親親蹭蹭那才是常事。

蘇若離那張粉嫩的唇每每都讓他啃不完親不夠,若不是顧章生怕委屈了蘇若離,想給她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怕是早就把她給吃光抹淨了。

就如此刻,他一只大手早就把蘇若離兩只柔軟的小手給固定在腦後,一張俊臉已經欺了上來,性感火熱的薄唇含住了她粉嫩欲滴的小嘴,一邊輾轉吮吸着,一邊低低笑道:“怕什麽?咱倆本來就是夫妻,還避着我麽?”

蘇若離被他含住唇,嗚嗚地哼哼了幾聲,就被他一句話給雷倒了,“既然相愛,就要轟轟烈烈,不必遮遮掩掩!”

ps:感謝g的禮物,聖誕快樂,親,謝謝!

先看着,明天改錯字!

一百六十七章 托付終生

ps:這一章有點兒火辣啊,不知道會不會過火?

顧章的話剛說完,蘇若離就被他給雷得差點兒暈了過去。

我的個老天,這是古人嗎?不都說古人矜持嗎?怎麽弄得比她這個現代穿越人還奔放熱情來着?

“那個,大爺,我還沒穿衣裳,你能不能先讓讓?”蘇若離朝他斜了一眼,沒好氣地說着。

誰跟他轟轟烈烈啊?還不必遮遮掩掩的?他難道不知道一個姑娘家的名聲比什麽都重要嗎?

她和他目前還什麽都不是好不好?

蘇若離小小地矯情了一把,忙去推他,“快起來,我要穿衣裳了。”

顧章感受到懷中人兒的抗拒,身子更加僵硬了。

室內牆角燃着火盆,蘇若離這家夥也不知道怎麽弄的,還在牆上掏了一個方方正正的壁龛,裏頭燃了木炭,屋內溫暖如春。

從外頭進來,顧章已是熱得一頭一臉的汗,只好起身先把外衣給脫了,只着了裏頭一件竹青的袍子。

望着大冷的天兒,外頭只穿了一層夾襖的他,蘇若離詫異萬分,“這麽冷的天兒,你怎麽不穿大毛的衣裳?”

顧章順手拿起床頭櫃上一條雪白的絹帕揩了揩額頭上的細汗,方才騰出空兒答道:“冷什麽?一大早操練了一通,熱出了一身的汗。要不是來見你,我連這都不穿!”

蘇若離用一種看火星人的眼神望了他半天,才膜拜地喟嘆一聲,“老兄,你也忒牛了啊?這樣的天兒,我小襖大襖裏外三層還兀自凍得手都伸不出來,你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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