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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就有些急了,皇後這什麽意思啊?什麽叫在宮裏歇不好?那些妃子個個在宮裏住得不都好好的嗎?

為何蘇若離就偏偏不能?

剛要開口阻止,蘇若離卻飛快地對着皇上和皇後磕起頭來,那話快得如同灑落的珍珠,“多謝皇上和皇後娘娘體恤,兩位小皇子好好照料着就是,沒有什麽大礙。民女這就回去了。”

皇後搶在皇上面前一擺手,“起來吧。趕緊回去歇着,稍後本宮還有賞賜送過去的。”就讓身邊的大宮女扶蘇若離起身,沒容皇上開口就把蘇若離給撮到了外頭。

蘇若離臨走前對着皇後眨巴了下眼睛,皇後也調皮地對她眨了下眼睛,兩個女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方才別開。

蘇若離心中暗笑:這皇後娘娘也是個妙人兒,看來其家族勢力不容小觑啊。

出了坤寧宮,蘇若離只覺得神清氣爽,長舒一口氣,才邁步往外走。

反正她話已經撂這兒了。皇上若是不想把她逼死,就不會讓她入宮,那麽顧章也就沒事兒。其餘的。再徐徐圖之吧。

不行的話,就抱着皇後這條大腿兒,說不定還能有什麽轉機呢。

正神游太虛的時候,迎面忽然走來一隊宮裝女人,蘇若離忙避到了一邊兒,偷偷地溜了一眼,卻是安平公主正往這邊走來。

她知道安平公主是個急性子,不過心眼子卻不壞,又深受太後和皇上喜愛。若是讓安平去求求太後,不知道皇上會否松口?

畢竟。堂堂一國之君若是和臣下搶媳婦,傳出去還是讓皇家的顏面無存的。

皇上年輕可以任性。但是太後可是個歷經磨難的老妪,先皇曾經那麽寵愛貴妃娘娘,當胡人攻來的時候,舍下了那麽多的皇子皇孫公主嫔妃,獨獨帶了貴妃娘娘一個南下逃命,這份情誼雖然感天動地,可是太後已經傷透了心,也對先皇恨得咬牙切齒的。

這過錯雖然不是貴妃娘娘的,可“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亡”的道理并非誰都懂。

太後最恨的怕還是貴妃娘娘吧?

好在貴妃娘娘在難逃的途中投缳自缢,死無葬身之地,算是出了太後心窩的一口惡氣了。

無論如何,她這個做母親的絕不會看着自己的親生兒子重蹈老子的覆轍的。

打定主意,蘇若離眸光一閃,趕忙迎上去行禮,“民女見過安平公主!”

安平公主一見是她,立時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哎呀,原來是你啊?這好多日子都不見你了,本宮可都想你了呢,閑了也不來看我?”

嘴裏說着埋怨的話,可面上卻是一臉的笑容,“喂,上次你那個什麽衣裳穿着可真是舒服啊,改日裏畫個樣子給本宮,讓針線局裏的人照着做幾套。她們一個個都笨死了,愣是做不出來,害我只好穿你那一套了。”一邊說着一邊斜眼看着自己貼身的大宮女,幾個大宮女被她看得臉頰通紅,好像真的笨了一樣。

啊?

蘇若離頓時石化在那兒了。

一個備受寵愛的公主,還要穿她穿過的內衣,有沒有這樣的啊?這要是傳了出去,她還有活路嗎?

低了頭,好不容易擠出一絲笑來,蘇若離這才敢對上安平那張歡快雀躍的臉,“公主吩咐,民女這就去辦!”

正想找個地方給她畫幾張樣子,安平忽地又拉住了她,“聽說你上次在誠國公府穿了一雙鞋子非常漂亮,那次昌平伯家的二小姐進宮給母後請安提了一嘴,今兒你也一并都畫出來吧?”

就這麽點兒要求嗎?蘇若離笑了笑,旋即釋然,女人啊,歷朝歷代都這個樣子啊,愛美的天性那是不分古今不分年齡的。

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兒,蘇若離拉過安平神神秘秘地小聲道:“公主,您說我這些東西若是多做些,那些大戶人家的小姐會不會也來買啊?要不,咱們合夥弄個成衣鋪子,我負責畫圖提供樣子。你來出本錢如何?”

從來沒有做過生意的安平公主,頓時高興起來。

所有好玩的事情她都恨不得嘗試一遍,更別提還能有特別的衣裳和鞋子穿了。

她伸出拳頭輕輕地捶了蘇若離一拳頭。嬌嗔道:“你可真是個人精兒,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已為你賺得盆滿缽滿了吧?若再開個成衣鋪子。你可成為富可敵國的小富婆了。”

蘇若離趕緊謙遜着,“哪裏哪裏?公主過獎了,民女不過賺得個養家糊口而已,離富可敵國還遠着呢。”

“哈哈,有本公主在,你就能富可敵國了。”安平拍着胸脯保證,“這鋪子開起來,咱倆五五分成!”

“成!”蘇若離伸出手掌來。安平也伸出一只手掌,兩個人擊掌為誓。

安平立馬就拉着蘇若離往自己宮裏走,“皇後那兒本宮就不去了,聽說兩個小侄子大好了,要靜養呢。咱們這就到本宮那兒好好地商議商議,趕在年前做起來才好!”

蘇若離想着和這公主混熟了就好去求見太後了,也就跟着興頭起來,一路相随着朝安平的寝宮而去。

京都的天牢裏,最裏頭的一間牢房。

地面上鋪着一層幹草,上面坐着一個衣着整齊手腳都帶了鐐铐的高大男人。

裏頭昏暗。看不清面目,不過依稀可以看到那人緊抿着的唇,兩道入鬓的長眉。

這人正是剛被關押進來的顧章。因為蘇若離在皇上跟前說過這輩子除了顧章誰也不嫁的話,皇上一怒之下,竟然把他下到了天牢裏。

已經進來大半天了,顧章的視線早就适應了這裏頭的昏暗,此時正雙眸有神地打量着這堅實的牆壁和靠上一點兒透着光亮的小窗戶。

為了離兒,他這個牢坐得也值了。

正思索着自己臨走前在軍中的布置,忽聽外頭有雜亂的腳步聲傳來,顧章靜了靜,方才聽到一個低低的男聲正小聲小氣兒地說着什麽。

也不知道來人是誰。顧章也懶得理會,索性躺在幹草上閉目養神想心事。

來人衣裳窸窸窣窣地拖在地上。卻在走到最裏面這間牢房裏停下了,駐足站在牢房門口。

顧章本就心生警覺。如今躺在那兒一動不動,只是靜觀待變。

來人忽然冷哼一聲,把頭上的風帽取下來,在昏暗的燈影裏,露出一張精致妩媚的面孔來。

那人沖牢房裏躺着的顧章高大的身軀瞄了幾眼,方才冷笑一聲,“看來顧将軍在這裏頭住得是甘之如饴啊?”

聽聲音,是個青翠欲滴的少女的聲氣兒。

顧章慢慢地坐起來身子,轉過臉來,對上門外那張一臉嘲諷譏笑神情裏帶着一絲不甘的女子,昏暗的燈光搖曳着,打在女子妝容精致的面容上,越發顯得神秘多姿,就像是瑤池裏的仙子下凡一般!

看清來人的面容,顧章愛理不理地往後靠了靠身子。

李蘭馨一雙眼緊盯着顧章那張俊朗陽光的臉,這個男人,雖然在這麽陰森黑暗的地方,可還是像太陽那般耀眼,讓她的眼睛情不自禁地流連在他的臉上,他的身上。

這樣的男人,絕非池中之物,怎能在這樣腌臜肮髒的地方呢?

她捏了捏手中雪白的帕子,再開口時,已經帶上了一絲哀求,“顧章,你就這麽心甘情願在這個地方躺着?告訴你,你一日不松口,一日要娶蘇若離,皇上就不會放你出去!到頭來,你和她,還是不可能的。”

顧章只是撩唇微微一笑,半天放慢悠悠說道:“如果皇上覺得這樣好,就盡管把我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大牢裏吧!”

他那雲淡風輕的語氣,那漠不關心的面容,看得李蘭馨氣惱上來,恨不得沖進去搖醒他,“顧章,你能不能為你為你的家人好好想一想?那個蘇若離她到底哪兒好,值得你這麽為她?”

像是下了決心一樣,李蘭馨跺了跺腳,氣急敗壞滿面紅暈地尖叫着,“你若是娶了我,不僅能憑借我家的勢力平步青雲,皇上更會把你當做股肱之臣,将來前途不可限量,你何必鑽牛角尖呢?”

一個姑娘家,在一個男人面前,這也算是大膽潑辣的了。雖然出身于武将世家,可李蘭馨打小兒就被當作弱質閨閣教養,哪裏這麽低聲下氣地放開了臉子?

這話說完,她羞得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偷偷地溜着顧章,實指望這人能有點兒憐香惜玉的心,看在她這麽可憐巴巴的份兒上,能動動心。

只是顧章的一顆心全都放在了蘇若離身上,心裏更是容不下任何人,聽了李蘭馨的話,只是冷冷一笑,“李姑娘請自重。顧某和蘇若離本就是夫妻,怎能再娶別人?在顧某的心裏,她比世上任何女子都好,李姑娘還是回去吧。”

冰冷無情的話,像是一盆冷水一樣,兜頭澆在了李蘭馨的身上,讓她從頭冷到了腳。

一百七十四章 路遇劫匪

這個男人,心裏哪怕有一點點地在意自己,也不會對她說這些。

這個男人,真是鐵石心腸啊!

不,不是這個男人心腸狠,而是蘇若離那個狐媚子太有手段,害得這麽多男人都為她神魂颠倒,連自家二哥不也被她迷得茶飯不思的嗎?

長長的指甲掐入掌心,直到一絲尖銳的疼痛傳來,李蘭馨才意識回籠,瞪一眼牢房裏的顧章,狠狠地剁一跺腳,轉身走出長長黑暗的過道。

蘇若離在宮裏陪着安平公主折騰到天将要快黑了,方才回到了家裏。

玲兒和沈氏送來熱水,攏了火盆,知道蘇若離不習慣有人服侍沐浴,預備妥當了,就掩上門出去了。

蘇若離脫了衣裳,泡在浴桶裏,只覺得渾身疲憊地連根手指頭都不想動彈,即使這樣,她也不想讓人服侍,總覺得赤身*地似乎很是讓人接受不了。

顧章的事兒,她已經和安平隐隐地透露了,安平也承諾到時候去求求太後。畢竟,這也事關皇室的顏面,安平不能置之不理。

只要太後那兒有了口話,這事兒就好辦了。

不過,她也怕皇上真的不放手,拼着不要名聲也要納她入宮,那到時候,她只能铤而走險了。

沉沉地舒了一口氣,她只覺得太陽穴那兒有些隐痛,不由地伸手揉了幾下。

室內,水汽氤氲,燈火朦胧,蘇若離越發覺得眼皮沉重地上下打架,泡在溫熱的水裏,四肢都舒展開來,她的身心漸漸地放松下來。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吱呀一聲被人給推開了,蘇若離才驚醒過來。就見玲兒正站在浴桶外,定定地望着她泡在水裏的身子。

蘇若離一驚。趕緊掙紮着坐好,發覺水已經涼了。

擡眸看向玲兒時,卻見她眸子裏有一絲躲閃,朦胧的霧氣中,她的面孔似真似幻,有些看不清楚。

“奴婢在外頭叫了幾聲,姑娘都沒有應聲,奴婢生怕有什麽事兒才進來。沒想到姑娘還泡在桶裏。”

玲兒這句話說得有些磕絆,蘇若離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還以為這小丫頭擅自闖了進來怕自己怪罪有些害怕呢,就沒有多想。

玲兒還要給她添些熱水,她卻擺手止住了,只問:“什麽時辰了?”

“姑娘,都三更了,讓奴婢服侍你擦幹了身子,也該睡了。”玲兒小心翼翼地說道。

蘇若離點了點頭,讓她拿來寬大的浴巾裹在身上。坐在妝奁臺前,讓她把那頭烏黑順滑的青絲給擦幹。

沈氏進來收拾了殘水,蘇若離就打發玲兒出去。自己胡亂找了一套內衣穿了,就爬在了床上。

卻沒看到玲兒在轉身關門時,眸中射出的一絲陰狠。

第二日,她照樣坐着馬車去三元堂,問診時,總是有些心不在焉,好在今兒來的病人都不是什麽大病,開了幾張方子也就走了。

蘇若離卻知道自己這是不在狀态了,起身脫了白大褂。就躲到了實驗室裏,再也不想出來。

李忠雖然看出她心情不佳。可知道顧章還關在天牢裏,也不知該如何勸解。只能吩咐竈上午飯加幾個蘇若離愛吃的菜。

不知不覺地就過去了大半天,蘇若離邁着灌了鉛的步子一步一步往外走。

今兒她總覺得有些昏昏沉沉,身子很是沉重,連走幾步路都覺得沒有力氣。

心裏懷疑是不是昨晚上在浴桶裏泡得太久,染上風寒了?

上了馬車,楊威就趕着車朝自家走去,一路上倒也平靜。

只是眼看着拐進一條小巷子的時候,馬車卻忽然戛然而止,坐在裏面的蘇若離沒有抓牢,生生地把額角撞在了車裏條幾的角上,疼得她眼淚差點兒流出來。

剛要問楊威怎麽了,卻聽到外頭幾聲馬嘶,随即馬蹄得得聲傳來,蘇若離有些心驚,探頭朝外看去,卻見一色兒油光水滑的黑色大馬把她的馬車給團團圍在了中央,騎在馬上的人俱都一身緊身黑衣,臉上用黑巾蒙面。

蘇若離心裏咯噔一聲,心想壞了,這是被壞人給攔道兒了。

只是她沒想到天子腳下竟然還有人敢光天化日地劫持她的馬車,不知目的何在!

楊威早就揚聲喝問對方什麽人了,只是那些人個個都繃緊了嘴,沒有一個答話的。

蘇若離心念電轉,這些人不肯答話,是不是怕讓人聽出聲音來?

這麽說,這些人應該是她接觸過的人了。

只是她在京中并沒有得罪了什麽人啊,何況皇上還對她有些意思,尋常人誰敢惹她啊?

尋思着,蘇若離已是慢慢地穩下心神,可是只覺得渾身疲倦困乏地要命,即使這樣的危急關頭,她也是忍不住地想瞌睡起來。

狠狠地掐了一把,她強迫自己清醒過來。絕不能睡着了,若是睡着了,待會兒這些人攻過來,自己跑不動怎麽辦?

她有些納悶,就算是昨晚上冒了風寒,可目前自己一沒發燒,二沒鼻塞的,不像是風寒的症狀啊?

可為何就是那般想睡呢?

晃了晃已經有些發木的腦袋,蘇若離一雙眸子裏迸發出危險的光芒。

莫非,她中了迷藥?

身為大夫,她真的對這些東西不陌生。分析着自己的症狀,這分明不像是風寒的樣子,而更像是中了迷藥了。

暗暗地皺眉思索着到底誰給她下的藥,蘇若離還狠下心來咬着下唇,強壓制住一股濃濃的睡意。

她自打從宮裏回來,就在家裏沒有接觸過外人,吃食也都是沈氏母女張羅的。

在宮中,她連口水都沒顧得上喝,更不可能吃東西了。這就談不上中毒,所以,她絕不是在宮裏中的毒,而是,在家裏了。

只是沈氏母女,到底是哪個給她下的藥,這藥又是從何而來?

她自忖平素裏并沒有虧待過沈氏一家啊,她們有什麽深仇大恨才會這麽害她?害了她,李忠也絕不會放過他們的,難道他們不害怕嗎?

還是,有更厲害的人在背後給她撐腰?

說到底,蘇若離也沒想過有一天沈氏母女會如此對她,這讓她的一顆心真的有些難以承受了。

為何自己扒心扒肺地待人家好,到頭來,那些人還要來暗害她呢?

她到底怎麽了?是不是太過寬容了,非要棍棒伺候着,那些人才心甘情願的嗎?

真是讨賤!

蘇若離眯了眯眸子,一雙手早就塞到了袖子了,偷偷地摸了幾罐“防狼噴霧!”

這是她新近研制出來的,連李忠都不知道。當初之所以瞞了下來,就是不想讓李忠知道得那麽早,省得他又來不及地拿出來售賣了。

對于李忠來說,這僅僅是一種對付色狼的東西,哪裏想到這東西花費了多少心血啊!

蘇若離坐在馬車裏靜靜地等着,不管外頭楊威吼得如何驚天動地,她都一聲不吭。

外頭騎馬的人等得不耐煩了,有人嗤笑一聲,嘻嘻哈哈地笑道:“咱們上去把這老小子給踹下去,那姑娘不就是咱們弟兄幾個的了。”

打着哈哈開着這種有傷風化的玩笑,讓蘇若離心內真的閃過一絲絕望。

不過這些人終于開口說話了,倒是打破了蘇若離先前的猜測,看來這些人并不怕她聽出來,何況,這些男人的聲氣,她也确實聽不出什麽來。

不過她注意到,那一群人裏頭,中間有一個身量有些纖細,遠沒有那些男人粗壯,雖然端坐在馬背上,但是個頭一眼看過去應該不算高挑。

蘇若離的視線從簾子縫裏慢慢地下滑,當看到那人蹬着馬镫的雙腳時,腦子裏似乎閃過什麽東西,卻礙于今兒腦袋昏沉,難以捉住。

咬了咬牙,她摸出了一個小罐子來。

看來,今兒不動手不行了。

纖細白嫩的手指頭按住那罐子的頂端,她不動聲色地聽着外頭的動靜。

一百七十五章 到底是誰

一時,那些人慢慢地逼近,近得蘇若離都能聽得見為首的那個男人濃重的喘息聲。

她連忙靠着車廂板壁坐正,緊緊地攥着那幾個罐子,恨不得這就對着那幾個黑衣人的臉上招呼過去。

楊威想要上前護着她,卻被那個身量纖細不高的黑衣人一鞭子給甩了下去,就聽他痛呼一聲,在地上捂着臉滾來滾去,停了一會兒,卻還兀自掙紮着要爬起來去救她。

蘇若離無力地靠在車廂壁上,腦子裏尚存最後一絲理智告訴她,楊威不會背叛她。

那麽,這下藥的人,是瞞着他的了?

此時的蘇若離,腦子跟一團漿糊一樣,無奈身邊只有防身的藥物,并沒有帶着解藥。

何況自己人給她下藥,她真是防不勝防啊。

等那群黑衣人嘻嘻哈哈冷笑着靠近馬車邊時,蘇若離已經是骨軟筋酥了,渾身酸軟地連手臂都擡不起來。

腦中混沌一片,可她咬着牙狠命地咬着自己那雙粉嫩的紅唇,咬得下唇已經殷紅一片,嘴裏的血腥味兒越來越濃重。

一只長毛的大手忽然挑開了車窗的簾子,蘇若離靠在角落裏,寬大的衣袖掩着手底下的小罐子,雙眸微微眯着,看起來像是快要睡着了一般。

“主子,這小娘們兒快不行了,窩在那兒要睡着了呢。”那個大漢高聲喊着,聲音清晰地傳入蘇若離的耳朵,讓她暗暗地擔憂。

那個所謂的“主子”并沒有開口,只是冷冷地透過車窗看着面色蒼白眼眸閉合的蘇若離。

半天,似是終于覺得裏頭的人兒一動不動了沒有任何殺傷力了,方才對着身後揮了揮手,那群粗壯的黑衣蒙面人一湧而上。拉開了前面的車門,掀開了車簾子。

“哈哈,這小娘子看起來細皮嫩肉的。夠咱們兄弟好好地消磨一陣子了。”一個黑衣大漢淫笑着說道。

就有人立馬接了口,“老四。悠着點兒,這小娘子嬌嫩得跟朵花兒似的,你可別一身的蠻力把人家弄死了啊。怎麽着也得讓弟兄們洩瀉火吧。”

淫言穢語地幾乎都聽不下耳,可是車內的蘇若離依然沒有任何的動靜,就連眼眸都沒有眨一下。

那個退後的身量不高纖細的黑衣人盯着她看了許久,似乎終于确定了什麽,這才對着那群黑衣蒙面人一揚手,“咱們說好了的。這小娘子可是個黃花大閨女,兄弟們好好玩玩,可別弄死了啊。喏,這是事成之後的銀子,兄弟們拿回去打酒喝好好地樂呵樂呵!”

清脆帶着一絲低啞的女聲傳入耳中,蘇若離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這聲音好生熟悉,似乎在哪兒聽過。可是如今滿腦子漿糊的她,已經沒有思考的能力了,只能憋着一口氣等着那些人鹹豬手伸過來的時候,給他們致命一擊!

那些黑衣人被這幾句話給刺激得越發血脈噴張。上前就要伸手去把蘇若離給拉出來,可前面幾人的幾只大毛手還沒有碰到蘇若離的衣襟,就見迎面一陣白霧噴過來。

幾個人忙去甩頭回避時。那白霧已經噴射到了他們的眼睛上和口鼻上。

“哇哇”幾聲慘叫,那幾只伸出去的大毛手已經縮了回去,捂上了臉就在地上滿地打滾。

後頭幾個正探頭探腦的人也不知道前頭發生了什麽事兒,只是盯着地上幾個哀聲慘叫的人警惕起來,紛紛拔刀相向,挺身上前。

他們沒看清方才前面那幾人到底是怎麽傷着的,還以為這馬車裏埋伏了什麽高人呢。

幾個人蹑手蹑腳地靠近了馬車,從敞開的車門裏,清晰地看到一個面容精致如畫般的小女子正恬靜地靠在車廂壁上睡着。除了面色有些蒼白,渾身上下并無異樣。

這幾個人放下心來。看樣子這馬車上有機關吧?

幾個人對視了一眼,各自使了個眼色。掄起長刀長劍對着馬車的車身就狠命地劈去。

碎屑濺得到處都是,有些小木渣子都濺到了蘇若離那張“沉睡”的臉上了,雖然不會很疼,可是那種刺痛也足以讓睡着的人驚醒的。

可是蘇若離一動不動,面色沉靜如水,雙眸合攏,絲毫不像是刺痛受驚的樣子。

幾個黑衣人頓時放心了,分明是這馬車上有機關,這小娘子睡得跟死豬一樣,怎麽會把那幾個虎背熊腰的弟兄們給幹倒呢?

他們劈砍了一陣子,方才罷手。以防萬一,還是沒有把刀劍放下,幾個人也沒有一湧而上,僅是讓兩個人上前去把蘇若離給拖下馬車。

那兩個人也是很不情願,可面對重金和美色的誘惑,兩個人還是忍不住躍躍欲試,反正是個不起眼的小丫頭,看那細胳膊細腿的,沒有幾兩肉,能有多大的力氣?

就算這馬車機關再多,他們兩個壯漢飛快地拉下人來就抽身,難道還能有事兒嗎?

內心裏的*在作祟,讓這兩個黑衣人的膽子格外大起來。

他們飛快地把手伸進去,抓住了蘇若離的衣襟,往後狠命地一扯,蘇若離一頭栽出了馬車外,小臉兒正好撞上了車轅,撞得她額頭頓時青紫起來。

可即使這樣,蘇若離依然沒有醒來,那兩個黑衣男人叽叽呱呱地笑了,“這小妞兒,睡得還真是死沉!”

就有人接口道:“若不是她那小丫鬟給她下了足量的迷藥,這小妞兒也不會睡得跟死豬一樣!啧啧,那小丫鬟也夠心黑的啊。”

兩個男人拉拉扯扯着就要上前把蘇若離給抱下來,可伸出去的手臂在觸上蘇若離的胸口時,卻忽然發覺像是被蚊子給叮咬了一樣,輕微的刺痛一閃而過,還沒讓他們反應過來就消失了。

兩個人也只是一瞬間有些呆怔,旋即就回過神來,暗自給自己找着借口:許是搬動這小妞兒的時候,手被車轅上的木刺給紮上了。

他們渾不在意地把蘇若離連抱帶拖地給拽了下來,由于蘇若離身量纖細柔弱,抱起來壓根兒就不覺得重。

見那兩個大漢緊抱着蘇若離的身子不松開,後頭幾個人都有些眼熱,紛紛圍攏上來,搶着要去把軟玉溫香給抱在了懷裏。

除了那個身量不高的黑衣人,冷冷地騎在馬上,一瞬不瞬地盯着這邊看着,眼裏閃過一絲嗜血的狠厲!

待到那些黑衣人圍攏成一個小小的圈子時,就有人忍耐不住伸出手去撕蘇若離的衣衫,卻被那身量不高的黑衣人給喝止住了,“諸位還是快點兒找個隐蔽的地方去快活吧,這光天化日之下,皇城之內,哪裏是你們尋歡作樂的寶地?”

說得一衆黑衣人只得把滿腹的欲念給放下,就要伸手去把蘇若離撈抱在懷裏。

人人都想把這溫軟纖細的身子給抱在懷裏,伸出去的手自然就多了起來。

忽然,有人驚叫一聲,就去打對面同伴的手,“張老三,你該死,竟敢掐我!”

被打的那人吃痛,嘴裏自然也不饒人,“胡說,你敢怕是看迷了吧?眼長你娘的屁股上了?”

聽他這麽罵人,先前那人自然不幹了,上去就是一個結結實實的拳頭。

對面的張老三自然也不甘示弱,跟那人就對打起來。

人群裏,又有幾人在那兒咋咋呼呼的,不是說別人掐了他,就是說別人咬了他。

圍攏在蘇若離身邊的黑衣人一時打得難分難解,誰都不肯饒了誰。

躺在地上的蘇若離,此刻卻是再也支撐不住了。剛才趁着那些人伸來多毛的鹹豬手,她飛快地把浸了她獨門秘方的毒藥的銀針都給他們紮了一針,導致他們心智慢慢失常,互相打鬥起來。

三天之內,若是沒有她的解藥,這些人會七竅流血而亡。

見這些黑衣人打得虎虎生風,火熱得很,蘇若離不覺很是有意思,想着自己還躺在這些人的中間,她試圖從他們的大腿裆裏鑽出去。

只是身子已經僵硬麻木起來,一點兒力氣都用不上,讓她努力了好幾次,最後都是頹廢地收場,認命地躺在了那兒。

眼皮越來越重,她只覺得自己從未如此困倦過。

那身量不高的黑衣人見帶來的這麽多壯漢都打得不可開交,不由大急,情急之下,也忘了壓低嗓門兒,破口就罵:“你們這些山匪,真是本性難移。還不快走,等着官府來人抓你們啊?”

她越是着急上火的,那些人鬥得越是來勁,任憑她喊破了嗓子都無法制止他們。

氣惱之下,她刷地一下抽出了腰間纏着的銀絲軟鞭,嬌叱一聲,“快滾,都給姑奶奶滾出這京都城!”

刷地一下,鞭子憑空往下甩來,那些黑衣人聽見了風聲,雖然迷了心智,可是由于他們個個都有些功夫在身,聽覺還是相當靈敏的。

于是紛紛跳了開來,躲過了這一鞭子。但是躺在地上的蘇若離,沒了這些人的遮掩就倒了黴,耳聽得鞭聲呼呼而鳴,響徹耳畔,她本想着往一側滾動一下,可到底渾身使不上一點兒力氣,還是結結實實地挨了一鞭子。

這一鞭子抽在她左側的背上,刷地一聲就把外面那層銀紅桃花大襖給抽爛了一塊,露出了裏面雪白的棉花來。

疼得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肝兒都被人給摘了一樣,眼淚當時就止不住地要留下來。

一百七十六章 別後相見

可為了不讓那人發覺自己還沒昏迷,蘇若離死命地咬牙忍住,愣是把冒出來的眼淚給狠狠地咽在了肚子裏。

那幫黑衣人打得翻天覆地的,漸漸地引來了不少人。遠遠地,傳來一陣雜沓的腳步聲,還夾雜着馬蹄得得的聲音,想來是負責京畿防務的衙門發覺了這些人了。

那黑衣人似乎有些着急,騎在馬山猶豫了一下,終于下得馬來,上前蹲在了蘇若離的身邊,探手就去撕開蘇若離的衣衫。

當那只手伸過來的時候,蘇若離猛地一個翻身,随手就拿着手中的防狼噴霧往那黑衣人的眼睛招呼過去。

“啊”地一聲大叫,那黑衣人倒在地上打起滾來。

聽着漸行漸近的腳步雜沓聲,蘇若離再也支撐不住,更是顧不上身上已經衣不蔽體,昏了過去。

那個黑衣人聽着有人闖進了這條小巷子裏,在地上掙紮着爬起來,摸着了馬兒坐了上去,打馬而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若離才睜開眼睛,發覺天色早就黑了下來。

那眼皮已重如萬鈞,可是心中的危機感還沒有消除,她狠命地掐着自己的大腿,強迫自己不要睡過去。

對着昏暗的室內看了一眼,黑乎乎的什麽都看不見,只是聞得一股散發着清香味道的谷物香氣,勾得她肚裏的饞蟲上來,發出咕嚕嚕一聲門響。

立時,就有輕微的動靜傳來,黑夜裏,有人揭開扣在桌子上的一個葫蘆瓢,室內頓時就有了昏黃的亮光。

蘇若離的眼睛不适地眨巴了兩下,方才看清床沿邊上正坐着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那人身穿一身緊身的黑衣。乍一看像極了白日裏在回家的巷子裏遇到的黑衣人。

她暗自提着一口氣,悄悄地往袖袋裏摸去,誰知道袖袋內卻空空如也。吓得她額頭上立馬冒出了一層細汗。

老天爺,那些防狼噴霧都弄哪兒去了?沒了這些東西。她該如何應對面前的高大男人?

正急得渾身發燥的時候,那高大男人忽然轉過身來,一張俊俏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有些模模糊糊,看不得真切,可那聲調卻是亘古未有的溫和,“離兒,你醒了?”

一句離兒,勾回了蘇若離的魂魄。定睛看去,那人,竟然是許久不見的李扶安!

自打那日在誠國公府明明白白地拒絕了他之後,他們兩個之間就再也沒有見過。也不知道他是故意躲着自己,還是不想和她見面,以前,抽冷子就跑到三元堂來的他,真的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心中雖然對他存着一股愧疚之心,可蘇若離知道,自己和他是不可能的。那樣的高門大戶。不是她一個小小的醫女能夠玩得轉得。

雖然李家有人人豔羨的家世,可是比起顧章來,李扶安總是少了那麽點兒果敢。顧章為了她。可以下天牢,可以不顧一切。

但是李扶安呢?他依仗的是家族勢力,他不可能為了她抛棄了家族的。

定定地望着眼前這個笑得溫煦可人的男人,蘇若離從最初的驚悸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看樣子自己被他給救了吧?

只是那個指使黑衣蒙面人劫持她,還試圖讓他們羞辱她毀了她的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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