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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進京了,我明日就去拜會他,既然老夫人此前和他有緣,我就成全老夫人的心事,讓她不要鬧了,過幾日就可以嫁給李大官人過舒心日子了。”

那婆子鼓着腮幫子想笑不敢笑地看了顧章一眼,輕手輕腳地下去了。

人剛走,蘇若離就再也憋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沒想到這人被氣急了還留有後手呢。

若是羅氏真的想嫁倒也是樁好事兒,也省得她成日在這裏攪得一家人都不得安生了。R1152( )

一百九十七章 小妾來襲

羅氏見婆子回來,顧章并沒有跟過來,心裏氣惱地越發不行,索性坐起來捶着炕沿大哭大叫,那尖利嘶啞的聲音如同魔音入耳,吵得翠微堂裏外伺候的人都捂着耳朵,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婆子一直垂手立在那兒,好不容易等羅氏的聲音小了些,她才不急不慢地回道:“老夫人,将軍吩咐了,若是老夫人有病盡管請大夫來看,若是沒病只管這麽鬧騰下去,将軍說了,明兒就去拜會一個姓李的大官人,說是他進京了,老夫人之前和他有一段緣分,将軍這就成全老夫人和那位李大官人!”

婆子說話極是麻利,這番話她學得點滴不露,一邊說一邊還忍不住要笑,卻不敢被羅氏發現,憋得一張臉都漲紅了。

正哭着的羅氏,一聽這話,頓時就石化在那兒了。

李大官人?

這輩子她最害怕的一個名字~!

天,她兒子竟然要把她嫁給他?

想當初,她懷了他的孩子,活生生氣死了顧鴻鈞,冒着被顧家村的村民們戳脊梁的風險,她帶着二女兒顧梅娘到了清泉縣城,住到了李大官人家裏,安心養胎。

李大官人都五十多歲了,正妻也五十多了,早就不能生養。幾房小妾的兒女也都大了,眼下得知羅氏竟然懷了他的骨肉,心裏那份驕傲喜悅是無可言喻的。

畢竟,男人到了這個歲數,房事上頭就不行了,能讓女人受孕,這不說明了他老當益壯,雄風猶在嗎?

頭幾日,他确實把羅氏當成寶貝一樣,好吃好喝地供養着,連顧梅娘在李家,過的也是大小姐的日子。

甚至,連李大官人的兒子李公子也看上了顧梅娘,時常地帶着她四處玩耍,兩個人也過了一段蜜裏調油的好日子。

可好景不長,到底讓李大官人的婆娘給知道了。

那個婆娘,娘家在京裏開着商鋪,着實有些背景。李大官人和羅氏勾搭的那一段日子,她去了娘家住了幾個月,誰承想就被羅氏給鑽了空子。

如今回來一看,這騷娘們兒都住到她家裏了,她一輩子要強慣了的人,如何能受得了?

李大官人雖然拈花惹草是個風流性子,但是也頂多是背着她偷個腥而已,哪裏敢把女人領回家?

而且還搗鼓出一個孩子出來?

打小兒就在京城大戶人家長大的李大官人的婆娘,也算是個角色。當時也不吭聲,只管由着李大官人。

不過李大官人是靠着丈人發起的家,對這個婆娘是又敬又怕,見這婆娘并沒有說要攆走羅氏的話,心裏更是慚愧,下着小意兒着實地殷勤起來,連着三個晚上都是在這婆娘屋裏歇着的。

這婆娘并沒有責怪他,而是慢慢地套着羅氏的家世,聽說是個寡婦,還有六個孩子,那婆娘當即就冷笑了,對那李大官人說道,“我說老爺,不是我說你,你都這把年紀了,怎的眼光越發地不如從前了?”

李大官人被她說得一愣,立即就追問為何。

那婆娘慢悠悠道:“且不說你身邊的這位是個什麽天仙兒似的人物,但就她已經生養過六個孩子的身子,你怎麽還這般貪戀?你說,憑着咱家的家底,要個什麽樣的黃花閨女找不來啊,咋就偏偏看上了一個半老徐娘?”

她一臉的看不過去的樣子,讓李大官人當真覺得自己的品味很是低下。

當即就嘿嘿一笑,讨好着自家婆娘,“別看那娘們兒那樣,騷勁兒可大着呢。我這也不過是一時糊塗罷了,本想着露水一場也就罷了,誰料到她竟然懷了身孕!”

李大官人的婆娘心內已經恨得不知道把這一對狗男女給罵了多少個個兒了,面兒上卻依然笑着嘲諷,“呸,這樣的貨色你還當寶了?不就是懷個孩子嗎?你說,咱找個知根知底的黃花閨女,哪個不能生養?就她一個寡婦失業的人,還養着那麽多的孩子,都是靠着男人吃飯的,你敢打包票這孩子就一定是你的?告訴你,別當了冤大頭替別人養着孩子還在這兒偷着樂呢。”

李大官人被這一席話給說得心驚肉跳的,還別說,這羅氏無非就是貪圖他那點兒家業,對他肯定談不上有什麽深厚的感情。

這樣一個騷寡婦,随時都能解開褲帶跟男人上床的貨色,這身子還不知道被多少男人沾染了,別是懷了別人的孩子冒充他的吧?

他越想越驚疑不定,若說他雄風猶存,那自己那幾房小妾年歲也不大,怎麽這麽多年了也沒見一個懷上的?

越想越覺得羅氏定是和別的男人有了身孕賴在他頭上的。

這想法讓他覺得自己受了奇恥大辱,也不等他那婆娘出面,當晚就給羅氏灌了一碗湯藥。

深夜,羅氏疼得死去活來,腹中的那塊肉終是沒有保住。

李大官人更是毫不留情,連夜就把羅氏和顧梅娘往外趕。

羅氏身子那樣,有那麽冷的天兒,這大晚上出去還不是一個死?

當即就苦苦哀求李大官人,留她們再住幾日。

李大官人心中生疑,哪裏會理會她的哀求?直接讓下人把她們母女給趕了出去,連件多餘的衣裳都沒讓帶。

羅氏身子虛的走不動,深更半夜的身無分文連個客棧都住不進去,好歹找了座破廟安置了一夜,第二日,顧梅娘上街上要了一碗飯,娘兒兩個才勉強度日。

好不容易開了春,羅氏打聽得蘇若離在京中名身大振,就帶着顧梅娘一路讨飯進京,找到了蘇若離的家。

當時她騙顧墨他們是蘇若離故意說她有孕的,又哪裏敢說出這麽多丢臉的事兒來?

遭了那樣的罪,她早就對李大官人恨之入骨了。更加上顧梅娘和李公子珠胎暗結,李公子卻不肯認這個孩子,羅氏更是和李家父子有不共戴天之仇。

顧章卻要把她嫁給李大官人,豈不是要了她的命了?

一聽這話,她哪裏還敢哭鬧?

李大官人當初那副狠絕惡毒的樣子歷歷在目,想起來都覺得心驚膽戰的,她哪裏還想嫁給他?

顧墨倒是沒想到這法子如此管用,婆子剛把大哥的話學完,他娘就立馬不哭不鬧躺炕上服服帖帖的說是要吃藥了,喜得他差點兒對着天空去拜一拜,怎得他大哥這麽有才,竟然一招致命,讓他娘老實地跟綿軟的小羊一樣?

其實這一切也只是顧章的猜測罷了,當初他帶着二妹到李大官人家裏的時候,就知道那李大官人不是什麽好鳥兒。

後來就再也沒聽他娘提過李大官人,他想着定是李大官人做了什麽傷了他娘的心了。不然,憑着羅氏這個性子,還不得天天把李大官人給挂在嘴邊兒上啊?

若是他娘真的覺得李大官人好,哪裏還會找到京中來?後來聽顧墨說起當時她們娘倆找來時,渾身上下都跟大街上的叫花子差不多,他就想着那李大官人定時苛待她們了。

如今,提起李大官人的名號,無非就是想吓唬吓唬他娘而已。

沒想到竟然這麽有效,讓羅氏乖乖地喝了藥躺炕上了。

第二日,顧章聽了顧墨的話,也是哭笑不得的。看來,對付他娘,只能用這些下三濫的招數了。

蘇若離也覺得好笑,這個老娘們兒沒想到還怕這個呀?

三個人正樂着,門上的人忽然來報,“将軍,外頭跪着一個女子,口口聲聲說是您的人,您看……?”

一聽這話,顧章就愣住了。

他什麽時候在外頭還有人了?

顧墨也吓了一跳,張了張嘴,喊了一聲,“哥……”,就不知道說什麽好了。R1152( )

一百九十八章 将計就計

顧章沒有理會顧墨,只是偏過臉來看着蘇若離,一臉的擔憂,“離兒,你不會?”

蘇若離卻慢悠悠地喝着香茗,笑着搖頭,“你什麽德行我還不知道?就算是有賊心也沒賊膽啊!”

不料話剛說完,顧章就急得攥着她的手搖晃,“離兒,你要信我,我連賊膽都沒有的。”

看着他急得額頭青筋暴跳的樣子,蘇若離不由心疼,當即柔聲道:“好了,我信你。開個玩笑而已!”

顧章不滿地擦了把額頭的汗,咕哝了一句,“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

又揚臉吩咐門上的人,“不管是誰,盡管打了出去,敢到我将軍府鬧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門上人應了聲剛要轉身往外走,卻被蘇若離給攔下了,“慢着,等我出去看看再說!”

顧章被她給弄糊塗了,“離兒,你不是信我嗎?怎麽還……?”

蘇若離卻擺手讓門上人退下去了,當着顧墨的面也沒有避諱,“二弟也聽聽,這幾日發生的事情是不是很蹊跷?”

又把三元堂鬧事的人說了一遍,再一聯想羅氏鬧得那樣,今兒門上又來了一個稱自己是顧章的人的女人……

三件事兒放在一塊兒,看來是一步一步地來逼緊他們了。

“事兒一裏一裏的上來了,咱們躲着也沒用。”蘇若離挑了挑眉,面色一派風輕雲淡,“與其躲着,不如順其自然,看到底她想幹什麽?”

顧章也猛地一擊案幾,震得顧墨吓了一跳。卻聽他道,“對,我們何不将計就計。請君入甕?”

顧墨狐疑地望着他們,“大哥大嫂。難道這背後指使之人你們知道了?”

既然知道了,那為何還不出手?

那幕後之人如此這般到底為何?大哥大嫂想要做什麽?

顧墨帶着滿腹的疑問看向他們,卻被顧章叮囑道:“二弟,這話不要傳出去,更不能和娘大姐二妹她們說。”

顧墨也知道她們是個什麽性子,連忙點頭答應了。

蘇若離已經起身披了一件兔毛鑲邊的灰鼠皮大氅走了出去,顧章也大步跟上,一道來到了大門口。

春寒料峭的天兒。一股涼風鑽入衣袖內,還有些賊冷。

大門口石鼓旁跪着一個妙齡女子,身上只穿着一件夾衣,寒風裏凍得抖抖索索地,卻依然跪在那兒不走,顯然是想入将軍府的大門的。

門口,已經圍了一圈過路的行人了,那些人指指點點的說什麽的都有。

那女子一邊跪在那兒哭着,一邊對人群嘀嘀咕咕地訴說着什麽,不用聽。蘇若離也知道定是在顯擺她和顧章有什麽風流韻事了。

蘇若離嘴角噙着一抹笑,回頭望了一眼正大步走過來的顧章,稍稍地停了一下。讓顧章走到了她前頭。

在家裏怎樣都可以,這在外人面前,她還是得讓人家看着一家之主是顧章的,不能搶了他的風頭不是?

顧章了然地看着這個鬼精靈的小妻子,勾唇笑了笑,已經大步邁向大門外。

人群裏已是起了一陣騷動,就聽有人小聲地叫着,“看,顧将軍來了。”

“不來也不成了。都把人家的肚子給搞大了,還能不讓人家入門嗎?”

“聽說這顧将軍和他的夫人才新婚幾日。怎麽就搞出這樣的事兒來?不是說他對他夫人極好,是個老婆奴嗎?”

“男人嘛。都是一回事兒,家裏的家花再好,日子久了也膩了,忍不住就偷偷摸摸地去摘野花了。”

說什麽的都有,聽得管家的臉都綠了。自打他入府以來,他們家将軍就忙裏忙外地幾乎沒有在家裏待過,他哪兒的空去偷人?加上這些日子他親眼所見,将軍為了夫人,連老夫人都要嫁出去了,又怎麽會看得上那些不知名的野花?

夫人雖然小小年紀,但是那身本事可是名動京城的。他活了這麽多年,要是連個看人的本領都沒有,他也不配做這個管家了。

在他看來,夫人這樣的女子天下少有,比那些世家大族的名門閨秀不知道要強多少倍,将軍疼都來不及又怎麽可能會在外頭瞎搞?

直覺上,管家就覺得門口這跪着的女子不知道哪裏來的破爛呢。

聽見人群的議論聲,又聽得靴聲橐橐,那跪着的女子身子抖了抖,終是擡起了頭來。

那張梨花帶雨楚楚可人的小臉兒慢慢地呈現在人們面前,連正站在顧章高大身影後面的蘇若離也看清了。

她差點兒沒有噴笑出來,我去,還以為來了個什麽美人兒呢?弄了半天,正是她之前的侍女——玲兒!

她當初給她下了迷藥,和全家人都被下到了大牢裏,如今是怎麽出來的?

京兆伊這是怎麽審理的案子呀?

顧章冷冷地打量着正含情脈脈睜着一雙淚眼朦胧的眼和他對視的玲兒,只覺得那個幕後之人是如此可惡!

雙手緊緊地攥着拳頭,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出來“你且說說是怎麽成為本将軍的女人的?”

他就不信沒有的事兒,這些人能平白地給他編出個花兒來?

蘇若離只是含笑站在一側,不言不語,仿佛這一切跟她無關一樣。

沒有看到預料中的氣急敗壞的玲兒,面上一絲疑惑一閃而過。

蘇若離那賤人看到自己夫君在外頭弄了個女人回來,不是應該又哭又鬧撒潑打滾的嗎?

怎麽面色還那麽平靜,似乎還帶着笑意?

想了想,她又釋然了。是了,蘇若離定是以為這事兒是她賴在顧章的頭上的,還沒有信了她的話!

那好,就讓她拿出憑證來,看看她還能這麽淡定!

她倒是要看看蘇若離哭得稀裏嘩啦的是個什麽樣子?

那人答應她了,只要能讓蘇若離相信。她父母還有哥哥就能安然無恙地出獄,不然,則讓他們死在大牢裏。

玲兒眼波一轉。想起爹娘因為她要是慘死在大牢裏,那她這輩子還有什麽趣兒?這麽想着。眸中又湧上了晶瑩的淚花,對着顧章就磕了幾個頭,哭得凄凄切切。

“将軍,您忘了嗎?玲兒是夫人身邊的侍女啊,當時您和夫人還沒有成婚,那日,您到夫人家裏來,正好夫人出去一趟不在家。您就對奴婢說……”

聽他說得有鼻子有眼的,還是夫人當初的侍女,圍觀的人群頓時就興奮了。

若是她真的是夫人的侍女,這事兒十有*就是真的了。這時代,男人染指夫人身邊的侍女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一個正常男人,成了親,夫人一般都會把身邊的侍女作為通房丫頭的,等到懷上孩子,就能開了臉做個妾。

看着圍觀的人眼見着被玲兒的話給打動了。顧章氣得臉色發青。

自己婚前對離兒雖然有一些親密的舉動,可他一直是發乎情止乎禮的,更何談對一個遠沒有離兒那般有魅力的不起眼的小丫頭?

玲兒這分明是睜眼說瞎話。把屎盆子往他身上扣不是?

他氣得胸口起伏不定,恨不得上前一個窩心腳把玲兒給踹死在門外,讓這張可怕的嘴胡說八道下去,還不知道這些人會怎麽想他?

狠狠地瞪了玲兒一眼,顧章毫不客氣地打斷她的話,“你這是妄想的吧?你說你哪點兒能比得上你主子,讓我竟然偷偷摸摸地還要找你?”

這話說得相當狠毒,一般女人被男人這麽說哪裏會受得了?

可玲兒不是一般女人哪,盡管她心裏恨得要死。可面子上越發顯得可憐巴巴的,像是一只被大灰狼給盯上的小綿羊一般。

通常人都會同情弱者的。就像此刻,人群開始對顧章的話不滿起來。認為他雖為将軍,也不能對自己享用過的女人如此态度!

何況,這女人……

玲兒盯了一眼正站在顧章身後看熱鬧的蘇若離,嘴角翹了翹,忽然掀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再揚起頭時,她越發的委屈無辜,眨巴着那雙水汽氤氲的眸子,哭得哀哀凄凄。

“将軍,您忍心逼迫我一個弱女子嗎?想當初您喝醉了酒趁着姑娘不在家才做出那般事情來的,你不記得也就罷了,可偏偏還要逼得奴婢親口說出來?您難道不知道嗎?正是為了這件事兒,姑娘才趕我出去的,當時為了姑娘,吃了這麽大的虧我也就忍了。”

她一邊哭着一邊說着,那份凄慘那份悲哀,讓圍觀的衆人無不落淚。

這姑娘簡直是太可憐了,這顧将軍和她夫人簡直是太可惡了。

蘇若離卻一邊聽着一邊撇着嘴,她怎麽就沒發覺玲兒這麽會說話?瞧她說的,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好家夥,她總算是見識到了什麽是倒打一耙了。

就算是到這個份兒上,蘇若離依然沒有開口。她就是要聽聽到底玲兒會開出什麽價碼來?

她來哭訴誣賴一場,總不會是白來的。

離顧章只有三步之遙,蘇若離可以清楚地聽見顧章的磨牙聲,估計這家夥也快要受不了了吧?

就聽玲兒繼續說下去,“将軍您當初為了遮蓋這事兒,把奴婢一家子都送進了大牢,幸虧那主審的官兒是個明白的。聽說,聽說奴婢……”

“聽說了什麽?”顧章咬牙切齒地問道,他倒是沒想到連京兆伊都被人給收買了啊?

玲兒似乎是不好意思,遲疑了一會兒,才期期艾艾地道:“聽說了奴婢,懷了您的骨肉,就,就把奴婢給放出來了。”

這話就像是一枚重磅炸彈,在人群中轟得一聲炸開了。

他們這才知道,原來這顧将軍如此不要臉,竟然把人家小丫頭一家人都給下到牢裏去了?

他們紛紛指責着顧章,說他是個薄情寡義的男人,既然把人家肚子弄大了娶回來就是了,用得着這般嗎?男人三妻四妾也不是什麽大事兒呀?

玲兒一聽衆人罵起顧章來,立馬又大聲給他辯護,“不是将軍不想讓我進門,而是怕夫人不高興!”

這一下,矛頭終于指向了蘇若離。

蘇若離翻了個白眼,暗道一聲好家夥,終于扯到我身上了。

若是她今兒不讓玲兒進府,豈不是成了全京城老百姓聲讨的對象了?

如此沒有肚量的當家主母,可不就是個妒婦嘛。

橫了顧章一眼,蘇若離忽然滿面怒容地瞪着他,“好你個顧章,在外頭勾搭了人,連野種都有了啊?告訴你,今兒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說着,兩眼一翻,軟軟地倒了下去。吓得顧章忙去接住了她,不停地叫喚着。

人們更加興奮了,這下子兩個女人一個跪在這兒一個暈倒在懷裏,倒要看看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将軍如何處置呢?

事到如今,顧章也拿不準蘇若離到底是真的氣暈了還是家裝的了,忙攔腰抱住了她,就吩咐門上人,“快去請大夫來!”

這下子輪到玲兒傻眼了,她跪在這兒半天了,膝蓋都快麻了,連将軍府的大門都還沒能進去,這蘇若離又暈過去了,一下子大家亂了套,那她,該怎麽辦?

一百九十九章 幸災樂禍

顧章抱着“暈過去”的蘇若離就急急地往回走,把他的離兒給氣成這樣,今兒這筆賬,他一定要好好地和那個幕後之人算算的。

望着那個高大颀長的背影抱着蘇若離那小賤人轉身進了院子,那一群家丁也都各自忙活着,呼啦啦地都往裏頭趕進去,門前只剩了玲兒一個跪在那兒的人和一群看客。

這沒了當事人,玲兒這個戲還怎麽演下去啊?

眼見着今兒自己若是失敗了,一家子都要跟着倒黴了,玲兒急得下死命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疼得她淚水立馬湧了出來。

她則趁勢爬跪在大門口,凄厲地哭叫着,“将軍,将軍,奴婢該怎麽辦啊?奴婢肚子裏還懷着您的骨肉呢?”

正抱着蘇若離往裏急走的顧章被這句話給刺得渾身僵硬起來,回過頭,他惡狠狠地吩咐門子,“去,把她給帶進來!”

不是想進将軍府嗎?那好,就如了你的願,讓你進得了出不去!

玲兒哭哭啼啼地被兩個孔武有力的大漢給架進了院子,還以為顧章被自己這麽一恐吓吓得要好好地安撫她呢,誰想到竟然被人給關到了後院的柴房裏去了。

門口的看客們自然不知道玲兒被架進将軍府弄到哪兒去了,還以為顧将軍定是看在骨肉的份上,好好安置那女子了呢,沒了熱鬧可看,他們一個個也都散了。

将軍府的大門關上了,看客中一個穿着一身黑棉衣戴一頂狗皮帽子的男子統着手跺着腳,也随着人群走了,誰也沒注意到,他慢悠悠地走了兩步,就來到了不遠處的一輛馬車前。上了車徑自去了。

到了碧雲軒的內室,顧章把蘇若離放到了雕花拔步床上,神情依然擔憂得不行。

正要喊人問問怎麽大夫還沒到。手卻忽然被蘇若離給撚了一把。

他這才明白過來,他的小妻子真是裝暈的啊。

裝腔作勢地又催了催下人。顧章待屋裏的丫頭們都下去了,關上了房門,才來到床邊。

蘇若離已經睜着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笑吟吟地看着他,顧章一屁股坐在床沿上,低了頭就把自己的唇湊到了蘇若離的面上,故意惡狠狠地吓唬她,“好啊,也不跟我知會一聲就裝暈。吓得我一顆心差點兒沒蹦出來。”

下巴就在蘇若離嬌嫩的臉上蹭來蹭去,撓得蘇若離躲來躲去的又不敢放聲笑出來。

兩個人厮鬧了一陣子,方才收住。大夫已經被帶進來,蘇若離忙又裝上了。

大夫來時也打聽過府裏出了什麽事兒,給蘇若離診斷過之後,無非開了些疏肝理氣的方子,拿了銀子就走了。

尋常人,生點兒氣也看不出什麽來,那大夫開這個藥也吃不壞人,蘇若離也就放心地被顧章給“喂”了一碗藥下去。

翠微堂。羅氏的上房。

昨夜鬧騰了一夜,羅氏大白日裏就開始補眠,顧墨見她沒什麽事兒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歇着。

待到睡到日上三竿時。顧梅娘借故來看她娘,把方才大門口發生的事兒一五一十地說了。

羅氏立馬胃也不疼了,一骨碌翻身從炕上爬起來,瞪着一雙賊亮的桃花眼,緊緊盯着顧梅娘那張肉嘟嘟的臉兒,急切地确認着,“你說的是真的?那小賤人當真氣暈過去了?”

顧梅娘忙點頭保證,“千真萬确,女兒才聽丫頭說的。還說那女子已經懷了大哥的骨肉了。”

羅氏這下子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拍着大腿喜得眉開眼笑。“哎呀,真是沒看出來。你大哥這麽厲害啊,竟然有了孩子了。哈哈,我這不快要抱孫子了嗎?”

急得就要跳下炕去穿鞋子,“不行,我得看看去,哪個女子這麽有本事兒呀,竟然懷了你大哥的孩子了?看那小蹄子還有什麽話說,看她還能霸占住你大哥不放?最好氣死了才好!”

顧梅娘也一臉喜色,附和着羅氏道:“這樣看來,大哥,其實也不是那麽喜歡大嫂的是吧?”

“呸,她也配做你大嫂?”羅氏啐了一口,顧梅娘忙改了嘴,“是,娘說的是,只是女兒不大清楚為何大哥娶了她反而還跟別的女人有了孩子了?”

羅氏自然也不理解,只是咕哝着,“許是你大哥有什麽別的緣故吧?”

反正只要不是一心一意地待蘇若離那個小蹄子好就成,她們母女倆就高興!

其實她們不過也是一顆棋子罷了,這件事兒她們倆并不了解。

到了碧雲軒,母女倆卻被門上的婆子給拒之門外了,“夫人還沒醒呢,将軍吩咐不能讓外人打擾!”

羅氏不過是想看看蘇若離現在病得什麽樣了,哪裏會真心惦記着她?

一聽說她還未醒,心裏頓時高興地跟喝了一碗蜜似的,連連擺着手,“既然沒醒那我們就不去打擾了。對了,那女子在哪兒,我要去看看她!”

那婆子被她問得一愣,旋即明白過來,原來老夫人問的是剛才從大門外架進來的那個女人啊。

那女人都被關進柴房裏去了,這老夫人怎麽還惦記上了?

婆子不由上下打量了一眼羅氏,見她面上笑盈盈的,哪裏像昨兒鬧騰的說病得不行了的樣子啊?

怪道将軍要把這老夫人給嫁出去呢,弄了半天,這老夫人是個倒三不着兩的人啊?

放着自己嫡親的兒媳婦不看,反而要去看一個不相幹的人!

婆子輕蔑地瞥了她一眼,雖然看不上這樣的人,好歹人家是這府裏的老夫人,她面兒上自然也是恭恭敬敬地答道:“回老夫人的話,那女子被關進後院的柴房裏了。”

一聽這話,羅氏頓時就炸毛了,“什麽?給關到柴房裏去了?這還得了,人家肚裏還懷着我那大孫子呢?”

說着就要往屋裏沖去,“章兒這個死小子,怎麽這麽不知道心疼人?好不容易我千盼萬盼地才盼來這個大孫子,他竟然給關到柴房裏去了?讓開,我要進去問問這小子!”

那婆子哪裏敢讓她進去?

将軍吩咐過不能放人進去打擾了夫人休息,她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敢放羅氏進去啊。

夫人雖然嫁進來不過幾日,但是待人極是大方,賞罰分明,只要她們做得好了,月月都有些賞銀,一年積攢下來,也足有十幾兩銀子的嚼裹呢,這等好差事,上哪裏找去啊?

是以,婆子不管羅氏怎麽吓唬她怎麽哭嚎着罵她,她死命地攔住羅氏就是不讓她進。

羅氏沒了法子,鬧騰了一陣子,帶着顧梅娘氣哼哼地走了,看那樣子,是要親自到柴房裏看看去了。

那婆子見她走遠了,方才對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呸,沒見過這麽缺德的婆婆,正經媳婦躺床上病得不行,她還有精神去看柴房裏的那個?嫡親的孫子沒有,上趕着稀罕一個雜種,真是想孫子想瘋了嗎?”

且不說婆子在背後悄聲地罵着她,單說羅氏一路疾行,來到後院的柴房門口。

就見那黑漆漆的門口挂着一盞大紅的西瓜燈,在夜色裏搖曳飄蕩,顯得有些森森可怕。

門口有兩個粗壯的婆子守着,有板有眼的,針插不進去。

羅氏吸溜了一口唾沫,拉着顧梅娘就往跟前蹭,還沒等到跟前,就聽那倆婆子齊聲高呼,“來者何人?”

吓得羅氏和顧梅娘的身子都輕顫了下,羅氏忙擠出一絲笑道,“是我,老夫人!”

平日裏,她是不樂意人家喊她老夫人的,總覺得自己還年輕着呢,被人這麽一喊就跟七老八十了似的。

如今為了能方便進入,她只得報上名號來。

二百章 大胖孫子

羅氏吸溜了一口唾沫,拉着顧梅娘就往跟前蹭,還沒等到跟前,就聽那倆婆子齊聲高呼,“來者何人?”

吓得羅氏和顧梅娘的身子都輕顫了下,羅氏忙擠出一絲笑道,“是我,老夫人!”

平日裏,她是不樂意人家喊她老夫人的,總覺得自己還年輕着呢,被人這麽一喊就跟七老八十了似的。

如今為了能方便進入,她只得報上名號來。

那倆婆子聽見是她,忙上來見禮。

見這倆婆子待她十分恭敬,羅氏又翹尾巴了,裝模作樣地命她們起身,吊着嗓子冷聲道,“聽說這屋裏關着懷了我兒子骨肉的人,我來看看她!”

說完,揚着臉兒就要進去。

她是顧章的親娘,難道這倆婆子還敢攔她不成?

本以為這倆婆子若是不識數,她不介意好好地教訓教訓她們。誰知道那倆婆子竟然乖乖地把門打開,放她進了屋裏。

屋內,一燈如豆,昏黃的燈光裏,隐約可見一個女子被高高地吊在屋梁上,雙腳懸地,頭發披散着。

羅氏沒看到地上的人,眼睛不由往上擡了擡,就看到了這麽一副陰森森恐怖的畫面,吓得她媽呀一聲癱坐在了地上。

玲兒還以為進了将軍府就能過上穿金戴銀的日子,憑着自己肚子裏的孩子,顧章是認也不得認不認也得認。不然,聽那找他的人說,若是這事兒捅了出去,他這大好的前途就毀了。

再說,自己的孩子是誰的,誰也不知道,別人一般都會信她的話的。就算是顧章,也百口莫辯。

正想得得意,沒想到卻被兩個粗壯的婆子給拖到了柴房關起來。吓得她連聲大叫,說是自己腹中懷了将軍的孩子。

可那些婆子哪裏肯聽?不僅把她關到了柴房裏。還把她吊了起來,連飯也不給吃水也不給喝。

這下子,玲兒慌了,看這架勢,顧章分明沒有把她放在眼裏啊?難道他不怕到時候傳了出去落個殺人滅口的罪名嗎?

反正她肚子裏有了種,至于誰的,她不知道,聽那人說。已經是死無對證了。

顧章敢不認,那人說有法子逼着他相認。

雖然身上的肉被勒得快要陷進去,兩條胳膊更是腫脹得好像不是她自己的了,但是玲兒還是死死地咬住牙,打算死扛到底,一口咬定腹中的孩子就是顧章的。

可誰知道那些婆子僅是把她給吊起來而已,并沒有人來拷打逼問她,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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