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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指日可待了。
若是顧章能娶了她,那蘇若離那小賤人就姑且留着吧。她二哥這般寶貝,到時候給他做個通房也是可行的。到時候等她二哥玩膩了,她再把那小賤人給賣到青樓去。讓她永世不得翻身!
心裏充滿了惡毒的意念,讓雖然畫了精致妝容的李蘭馨的姣好面容,看起來也有些猙獰。遠沒有蘇若離看起來那般安靜祥和。
她自認為自己離幸福已經很近,其實她并不知曉自己正悄悄地也邁進了顧章和蘇若離的計劃中。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諺語用在她身上再好不過了。
到了西山大營。李蘭馨徑自打馬進了營門。因着誠國公本就是領兵統帥,這個女兒打小兒就嬌生慣養着,再加上誠國公就這麽一個女兒,寶貝得跟命根子一樣,平日裏又不常住在家裏,就把這女兒當男兒一樣帶進兵營裏教養,日子長了,這丫頭倒是生了一副不把一切看在眼裏的跋扈性子。
如今李從武又是這兵營的大帥。李蘭馨進進出出的像是進自家一樣方便。
守門的兵士一見是她,問都沒問一聲,就放她進去了。
她騎着馬一路狂奔,來到了一片營帳邊。這一片營帳的兵都歸着顧章統領着,她哥哥雖然是大帥,她也不好随意去闖顧章的主帳的。
在外頭仔細地攏了攏頭發,又從懷裏掏出一面雕花小鏡來照了照自己的樣子,覺得并無不妥,才扭扭捏捏地下了馬讓守門的兵士禀報進去。
她則站在門外像是情窦初開的小女孩一樣,嬌羞滿面地盼着情郎出來。
若是就這麽看上去。誰也不知道她是那個被嫉妒燒紅了眼的數次害人的女魔頭。
顧章正在帳中叫來陳牛兒等幾個親随,秘密地商議着怎麽抓捕李蘭馨的計劃,就聽聞兵丁來報李大帥的妹子來找他。
顧章先是驚訝了一下。倒不是沒有料到,而是沒有想到她會這麽快。這更加映證了他和蘇若離的猜測,顧府定是有李蘭馨的眼線,不然,怎麽前腳蘇若離剛氣得回家,他後腳出了城,李蘭馨就跟着他來了?
唇角勾了勾,顧章冷冷地起身,走出了營帳。
為了早日抓到這個不可一世的女人。他不得不空手套白狼了。
李蘭馨正等得有些急不可耐,一見顧章竟然親自迎了出來。心裏一震,旋即就喜上眉梢。快步走了上去,她笑得滿面春風,“顧章,你怎生出來了?我進去就好了?”
“本将的營帳也是你說來就能來的?”顧章當着一衆将士的面兒,絲毫不給她分毫臉面,冷冷地譏笑着,像是聽到了天方夜譚一樣!
李蘭馨滿臉的笑容瞬間就凝固在了臉上,歡快地邁出去的腳步就擡不起來了。
這,這是怎麽了?怎麽會出現這種情況?
顧章現在不是該對她熱情地不得了嗎?
蘇若離回家去了,他沒有追過去,不是說他心裏還是不甚在意蘇若離的嗎?
既然不在乎,那他就該高興見着她才是啊?她哥哥是領兵大帥,他是她哥哥麾下的一員猛将,她出身于百年望族的誠國公家,這樣的兩個人,該是天作之合才是,怎麽着也比蘇若離那個鄉下丫頭強了不知道多少倍啊?
怎麽,他還不明白這個道理?
李蘭馨有些糊塗了,站在那兒呆呆地看着顧章,卻不防顧章嘴裏更無情的話如冰刀子一樣都砸在了她臉上,割得她的臉面七零八落,再也不成個兒了。
“李小姐尚待字閨中,雖然是大帥的妹子,也不該這麽随意進出兵營。兵營中都是男子,都是上陣殺敵的好漢,李小姐還是不來為好,省得亂了軍心!”
這話說得,就跟她是營中的軍妓一樣。她以往也常來的,怎麽沒見亂了軍心?
怎麽偏生到了他這裏,就亂了他的軍心?
李蘭馨氣得一張精致妝容的面容有些扭曲,顯得猙獰可怕起來。
這麽說,顧章還是不在乎她了,不在乎她這個可以給他帶來無限榮耀的人了?
莫不成他心裏還是裝着那個小蹄子?
李蘭馨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在衆人看怪物一樣的眼神裏,終是咬着牙跺跺腳,翻身上了馬。
臨走時,給顧章撂下了一句狠話,“你會後悔的!”
顧章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并沒接話。
底下的将士們開始為顧章擔憂了,“将軍,李小姐怎麽說都是大帥的妹子,你這番話當真不給人家面子,小心大帥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也有人附和,“大帥妹子的心思将軍你看不出來嗎?拒絕了人家,你的大好前程可就沒有了。”
顧章聽了只不過淡然一笑,半天才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大丈夫在世當頂天立地,靠女人升官發財算什麽本事?大帥若是因這幾句話怪罪于我,那他怕是也不能執掌這兵權了。”
衆人聽了這話對他既是佩服又是擔心,卻都不知道該如何勸說他了。
二百零四章 午夜行兇
是夜,顧章并未回将軍府。
而蘇若離的家半夜三更忽然莫名其妙地起了大火,火光沖天,隔着幾條街都能看得見。
火勢兇猛,連着燒掉了隔壁的幾個商鋪,幸虧鋪子裏晚上不住人,不然,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京兆伊出動了大量的兵丁前來救火,附近的住戶也跑了出來。
只是火勢太大,初春的風又大,火借風勢,着得很是猛烈,時不時地可以聽到房屋的柱子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像是快要倒塌了。
這個時候,誰也不敢貿然往裏去。
一大群人遠遠地站着,尚且被熏得嗆咳起來。
飛濺起來的黑灰,就像夜空中鬼魅的蝶翼一樣翩翩起舞。
那些趕來救火駐足站在那兒,呆呆地望着在火海中化成一片的斷壁殘垣。
也不知道是誰小聲地嘀咕了一句“這家子住的什麽人啊?怎麽這麽倒黴?”
一句話,打破了夜空中的寂靜,也讓人們不平靜的心頭顫了顫。
雖然這不過是個尋常大戶人家的小院,可是有心人卻知道這裏頭住着名動天下的姑娘。
正是這個姑娘,力挽狂瀾,救清泉縣一城百姓免于胡人的荼毒。也正是這個姑娘,讓百年不遇的皇室中雙胞胎皇子誕生出來。
更是這個姑娘,曾經對一些貧苦百姓免費送藥治療……
可是,如今,這個姑娘卻化身火海,成為那翩翩起舞的黑灰中的一份子了。
這裏頭,大多都是蘇若離的左鄰右舍,雖然平日裏也沒打過交道。但是或多或少地,他們的親戚朋友也都又受過蘇若離的恩惠的,如今思來。這個姑娘真的是太年輕,太可惜了。
遠遠的暗影中。一身黑色鬥篷遮身的李蘭馨,面容被風帽給壓得嚴嚴實實的,遠遠望去,已經和黑影融為一體了。
風中隐隐傳來人們唏噓哀嘆的聲音,她則面色猙獰地狠狠瞪着那處火海。
小賤人,看你還怎麽和我鬥?看你還怎麽霸占着顧章的心?
光膜寒涼的夜,仿佛也因了她狠毒的眸子變得更加嗜血可怕了。
她一直等到那個院落完全淹沒于火海,方才轉身離去。
一個人都沒有逃出來。那小賤人燒得屍骨無存了。若不是在這突兀的夜裏,她說不定會仰天大笑一場。
終于,顧章屬于她的了。
嘴角噙着一抹詭異笑容的李蘭馨剛要轉身,就聽自己背後傳來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渾厚和磁性,“李姑娘,這麽晚了還不睡?這大火似乎很好看?”
李蘭馨吓了一大跳,她自覺自己做得相當隐秘,那些給她放火的人都被他下了藥,扔在了一個偏僻院落的地窖裏了。只等她回去就好把那些人給殺了滅口。
這人的話,怎麽聽起來別有深意啊?
她激靈靈地轉過身來,背後那人正站在她方才藏身的陰影裏。高大颀長的身子筆直地站着。看不清他的面容。
李蘭馨沒來由地心中一跳,已是開口問道,“你,你是什麽人?”
對面那人卻是噗嗤一笑,那種帶着怪怪感覺的渾厚聲音又響起,“我是什麽人不要緊,關鍵知道你是什麽人就行了。”
話音剛落,那人已經欺近三步,周身散發着冷厲的寒芒。像是一柄柄鋒利的匕首,刺得李蘭馨面上的肌膚有些發緊。
“你。你要做什麽?”平日裏天大地大的李蘭馨,頭一次覺得頭頂上的壓迫襲來。她快要頂不住了。
“李小姐覺得我會對你做什麽?”那人冷冷一笑,追問着李蘭馨。
這麽個僻靜的地方,人們都去看前頭大夥去了,吵吵嚷嚷的,十分地不平靜。此刻,就算是李蘭馨喊破了嗓子怕是也沒人過來了。
她不由地暗暗地罵着自己,若是她不那麽自負,不那麽急切,是不是這人就不會逮着她?
咽了口唾沫,李蘭馨勉強笑着拿出了殺手锏,“喂,我跟你說你可別胡來啊。我爹可是堂堂的誠國公,若是你今晚上對我不善,明兒我就讓我爹帶着大哥二哥來滅了你!”
就像是一個無知小兒,被人欺負了,兄長就會出面的李蘭馨,哪裏知道此刻危險已經逼近了,她想走走不了,不走更加難以面對這古怪的黑衣人。
就見那黑衣人倏地湊近了她的身邊,從她臉上細細地打量了幾下,已經确定了她不是什麽好鳥兒了。
既然這樣,他也就沒有必要再藏着掖着的了,索性現個身,大家也知道對手是誰了。
李蘭馨再看到那高大身影男人的面容上,頓時驚得嘴巴長大了合不攏。
天,他不是顧章嗎?
他沒有在火海裏被他燒死,怎麽會在這兒?
後退一步,她顫顫巍巍地問他,“你,怎麽是你?”
“李小姐有閑情逸致,我為何不能在這兒看着漫天的大火?”顧章笑得詭異,生生把李蘭馨給吓得要逃回去。
既然顧章沒有被燒死,那,蘇若離呢?
他們不是在一起的嗎?
她早就着人探查好了,顧章出了兵營就去了蘇若離那兒。
本來,她還沒打算有這麽狠辣的手段結果了這兩個人的,若是顧章不去,她頂多也就讓幾個黑衣蒙面人進去把蘇若離殺了就算了。
可顧章偏偏去了,這讓她心地的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既然得不到,幹脆就一起毀掉吧。
可是如今見了顧章,她就跟午夜行走見到了鬼一樣,吓得已經有些六神無主了,哪裏還顧得上去想,為何顧章會在這兒等着她?
顧章也不理會李蘭馨面如鬼魅一般慘白着臉,俊朗的面容在時隐時現的火光中明明滅滅,像是地獄的修羅一般。
李蘭馨眼珠子滾動幾圈,忽然往後撤了撤身子。強笑道:“夜深了,男女有別,我就不陪顧将軍在這兒賞火了。”
這話說完。她急不可耐地轉了身子就要往回走去。
卻聽那片陰影的牆角處忽然有一個清脆的女聲笑道:“原來李小姐也明白男女有別這個道理啊?只是不知道為何李小姐卻一直扒着別人家的夫君不放手呢?”
先前見着顧章時,李蘭馨的神情可謂是驚詫。而如今聽見這個清泉般叮咚的聲音,她眸子裏是滿滿的驚恐,待到她看到從牆角處轉出一個纖細苗條的身影時,身子已經搖搖晃晃的了。
果然,蘇若離這小賤人沒死!
誰能告訴她,她明明派人守得好好的,還從窗子裏吹了迷香進去,确保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怎麽,這兩個人還好好地站在她跟前?
春紅和綠意就站在蘇若離身後,瞧着李蘭馨那副搖搖欲墜的樣子,不由冷冷嗤笑,“還是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呢,做出來的事兒簡直是豬狗不如!”
被兩個丫頭當着面說得這般不堪,已經覺得支撐不下去的李蘭馨那骨子裏的跋扈又冒頭了,真的很想上去一人給上一個耳光,可還沒等她腳步邁動,就聽顧章啪啪地拍了幾下掌。
牆角處又拐出幾個身形高大的人來。顯然是男人的身量。他們似乎拖着幾個軟乎乎的東西,待到了跟前,李蘭馨才看清這地上拖着的根本不是什麽東西而是人!
那幾個人軟綿綿的似乎是四肢無力。不正是先前給她賣命的國公府的侍衛嗎?
這幾個人被她偷偷地扔在了地窖裏,等着這邊她結果了蘇若離和顧章的性命,就要去結果了他們的。為何,卻被他們給發現了?
是她形勢不夠隐秘,還是她身邊有了奸細?
漂亮的雙眼眯了眯,李蘭馨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到底是世家大族出來的,見多識廣,這等小事兒她還不放在心上呢。
當即冷冷地一瞥那幾個癱軟在地上的人,李蘭馨面容一冷。很是吃驚地問道,“顧将軍大半夜的不睡覺。把我攔在這兒不會是給我看這幾個死人的吧?”
反正這些人中了她的毒藥,已經成了不能言不能語的啞巴。她不怕他們把人給帶到這兒來。
看着她這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蘇若離不由得輕笑起來。
李蘭馨似乎忘了她是名動天下的女神醫了吧?這世上的毒藥,到了她手裏,鮮少有她配不出解藥來的。
她對着顧章使了個眼色,從腰上系着的荷包裏掏出一丸黑乎乎的丸子,遞給了看守着那些人的陳牛兒。
陳牛兒給其中一個軟倒在地上的人服了,就聽蘇若離幽幽道,“李小姐這手過河拆橋用得當真爐火純青了,就不知道這些人醒來後會是什麽感受?”
李蘭馨聽她說着不痛不癢的話,有些摸不着頭腦,不過她仗着自己這藥毒性極大,連給她毒藥的人都說沒有解藥,她不信蘇若離就能解了這劇毒之藥?
當下她嘴硬地還回去,“蘇姑娘,哦,不,顧夫人,你這話什麽意思?無憑無證的你就敢紅口白牙地陷害本小姐?本小姐可是公府小姐,不是你這個布衣之身比得了的。”
她端着高冷的架子,揚着下巴,一副冷如冰霜的樣子,當不知情的人看了還真的不敢冒犯她呢。
戲倒是演的很好啊。
蘇若離眸中閃過一絲輕蔑的笑意,緩緩說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李小姐既然有膽子做了就該有膽子應承才是!這般模樣,倒不是一個公府小姐的樣子了。”
其實這是在冷嘲熱諷她敢做不敢當罷了。曾有那麽一霎那,李蘭馨想張口就來一句“就是本小姐做的,你能怎麽着”的話,但是話一到口她就狠狠地咽下去了。
不能說,絕不能說,說了就算是她爹是誠國公,她也難逃牢獄之災了。
愣是把那一張面容姣好的小臉給憋得通紅,到底也沒有敢把心內的吶喊給呼喊出來。
蘇若離站到了顧章身邊,夫妻兩人對視一眼,好笑地望着李蘭馨一副啞巴吃黃連的鼈樣。
李蘭馨見顧章和蘇若離拿她似乎也沒有辦法,不由又有些嚣張起來,正要冷哼一聲諷刺回來,就聽身後一個仿若千年寒冰的聲音響起,“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李蘭馨聽見這個聲音豁然回頭,就見她二哥李扶安一身白色的大氅,靜靜地站在她身後。
也不知道他來了多久了,她竟然一點兒聲響都沒有聽見!
李蘭馨扭過脖子吃力地往後看着,面上驚疑不定,也不複剛才那般犀利了,結結巴巴地問着李扶安,“二哥,你,你怎地來了?”
李扶安神色平靜卻又帶着幾分憂傷走到了她面前,淡淡地說道,“我不想看着我的親妹妹被妒忌燒昏了頭腦,不想看着她走向一條萬劫不複的不歸路了。”
頓了頓,他冷然說道,“我說過,若是有人敢動離兒,我絕不會輕饒她的,不管這人是誰!”
他擲地有聲的話,驚呆了李蘭馨,也讓蘇若離和顧章不禁動容!
二百零五章 真相大白
蘇若離眸中閃過一絲輕蔑的笑意,緩緩說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李小姐既然有膽子做了就該有膽子應承才是!這般模樣,倒不是一個公府小姐的樣子了。”
其實這是在冷嘲熱諷她敢做不敢當罷了。曾有那麽一霎那,李蘭馨想張口就來一句“就是本小姐做的,你能怎麽着”的話,但是話一到口她就狠狠地咽下去了。
不能說,絕不能說,說了就算是她爹是誠國公,她也難逃牢獄之災了。
愣是把那一張面容姣好的小臉給憋得通紅,到底也沒有敢把心內的吶喊給呼喊出來。
蘇若離站到了顧章身邊,夫妻兩人對視一眼,好笑地望着李蘭馨一副啞巴吃黃連的鼈樣。
李蘭馨見顧章和蘇若離拿她似乎也沒有辦法,不由又有些嚣張起來,正要冷哼一聲諷刺回來,就聽身後一個仿若千年寒冰的聲音響起,“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李蘭馨聽見這個聲音豁然回頭,就見她二哥李扶安一身白色的大氅,靜靜地站在她身後。
也不知道他來了多久了,她竟然一點兒聲響都沒有聽見!
李蘭馨扭過脖子吃力地往後看着,面上驚疑不定,也不複剛才那般犀利了,結結巴巴地問着李扶安,“二哥,你,你怎地來了?”
李扶安神色平靜卻又帶着幾分憂傷走到了她面前,淡淡地說道,“我不想看着我的親妹妹被妒忌燒昏了頭腦,不想看着她走向一條萬劫不複的不歸路了。”
頓了頓,他冷然說道,“我說過。若是有人敢動離兒,我絕不會輕饒她的,不管這人是誰!”
他擲地有聲的話。驚呆了李蘭馨,也讓蘇若離和顧章不禁動容!
此刻。場中的幾個人心思各異。
蘇若離望着那張明滅火光中俊美如谪仙的面容,心頭不由澎湃起伏。
李扶安對她的好她一直知道的,只是因為李家那樣的門楣,還有李扶安當時的猶豫,讓她選擇了放棄。
也許這個男人內心真的有她,這份執念讓她感動。
看到自己的妹妹為了那份得不到的愛,不惜劍走偏鋒,做出那麽多瘋狂的舉動。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吧?
上次,在京郊的別院裏,他那番話她至今歷歷在目。當時,他懇求她放他妹妹一馬,當時,她以為,在他心裏,她是比不上他妹妹的。
如今,見他親自出馬,不僅幫他們找到了被毒暈了的黑衣人。而且還當着李蘭馨的面兒說了這樣的話。
這份情義,當真讓蘇若離感動了。
她默默地看着他那俊美的容顏,只覺得心內久久不能平靜。
李扶安側過臉來。眼角的餘光早就看到了蘇若離的神情。
他只是微微一笑,暗夜裏,如同一道耀眼的光芒劃過夜空。
這個男人,始終是俊美驕傲如斯的,即使在得不到她的時候,也沒有忘乎所以。
這樣的男人,應該有好的歸宿的。
蘇若離默默地在心底為他祝願着,面上沒有顯出一分一毫。
而顧章此時心裏也很是不平靜。
他的小妻子能得這個男人如此愛戀,他是又喜又酸。
喜的是。他的眼光不錯,離兒是這世上最好的男人。值得這世上所有優秀的男人來愛。
只是她已經是他的妻子,這一生。他只希望用他堅強的臂膀給她撐起一片遮風擋雨的地方,而不想看到別的男人觊觎她!
李扶安實在是太優秀,優秀得連他都有些嫉妒。只是他明白,離兒之所以選中他,而不是李扶安,必定有她的思量的。李扶安不是不如他,而是不适合離兒。
知道自己是最适合離兒的那個男人,顧章的心裏有絲絲縷縷的甜蜜泛上來。
男人的心眼兒都大一些,不像女人愛鑽牛角尖。即使知道蘇若離并沒有像他這般深深地愛着她的,可他相信,終有一天,離兒能為他敞開心扉,一心一意地接納他的。
………………
李扶安默默地注視着蘇若離一會兒,就把臉別了過去。
離兒是個那麽有主見的女人,沒有選他是對的。就看他妹妹這般喪心病狂,若是離兒真的嫁給她,還不知道她會用什麽法子來對付她呢。
何況他們家裏還有他祖母、母親、大嫂。
即使她們平日裏也都和和氣氣的,可是打小兒就見慣了世家大族後院争鬥的手段,李扶安明白,離兒就算是能應付得了這麽多的雜事兒,他也不舍得讓她一輩子就這麽被禁锢在後院裏,做一個重蹈他祖母和母親覆轍的女子!
離兒,應該有更廣闊的天地的!
顧章同他一樣愛着她,不,也許愛的比他更濃烈。顧章為了離兒不惜被下到大牢裏,不惜抛棄一起的功名利祿。
也許,他自己還做不到,為了那個百年的家族,他舍棄不了那麽多。
再擡頭的時候,李扶安的神色一派寧靜,看不出絲毫的起伏變化來。
他和顧章的眸子在夜空中相撞了下,旋即又別開了。只是這一霎那的交流,讓這兩個男人都看清楚了各自的想法。
顧章對李扶安充滿着矛盾,既對他的相助感恩戴德,也對他對離兒的癡心感到了敵意。
而李扶安,這時候只希望蘇若離過得幸福。只要顧章對她好,讓她一輩子開心如意,那麽,他,也就放心了。
三個人滿腔都是心事,好似忘了他們已經身處何方了。
李蘭馨先前見到她二哥出現的時候,吓得渾身都哆嗦起來。這麽說,二哥早就暗中觀察了她許久,知道了她的計劃了?
那麽,顧章能順利地找到了她用過又毒暈的黑衣人,也是拜他二哥所賜了吧?
不然,諾大的誠國公府,顧章上哪兒找人啊?
定是她二哥,暗中察覺了她的計劃,把這些都跟顧章和盤托出了。
她那精致的美眸裏泛上了一層淚花,定定地望着李扶安,一字一句地往外擠,“二哥,是不是,是不是你?”
她哆嗦着手指指着地上癱軟的黑衣人,字字泣血般地問着,那咬牙切齒的模樣,讓人很是擔心她下一刻就會把李扶安給吞吃了。
李扶安也不否認,只是淡淡地笑着,“妹妹,我上次跟你說過,若是誰要害離兒,我絕不會放過她的。你,難道忘了嗎?”
他那雙好看的丹鳳眼緊緊地盯着李蘭馨,看得她幾乎無所遁形。
李蘭馨自然知道這樣草菅人命是不對的,可也沒想到她二哥竟然把她逼得無話可說。
事到如今,李蘭馨才覺得自己頹廢起來了。
原來,這一切都是她二哥在暗中動的手腳啊。
真是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啊。
她不由慘笑了兩聲,雙眸淚花閃爍,似有不甘,“二哥,你憑什麽幫她不幫我?”
她一手定定地指着蘇若離,喉中哽咽着,“她明明已經嫁給了顧章,你怎麽還這麽巴巴地護着她?我才是你的妹妹,你睜大眼看清楚好不好?”
李蘭馨有些癫狂地晃動着李扶安,可李扶安只是抿着唇一言不發,這倒是激起李蘭馨心頭的火來了。
哼,憑什麽就弄幾個黑衣人就可以定了她的罪?
這些人被下了藥,她不信蘇若離那小賤人就能解的開?
只要這毒她沒法解開,她就有的是理由整治這小賤人,最好也讓她試試這霸道的毒藥!
她如是想着,心裏也慢慢地平靜下來,輕蔑地瞥一眼這個吃裏扒外的二哥,冷哼道,“你們倒是仗着人多士衆,欺負起我一個柔弱女子來了?有本事就拿出真憑實據來,不要在這兒瞎猜。若是沒事兒,本小姐可要回去睡覺了?”
說着,她當真就要走了。
那揚着下巴傲慢譏笑的樣子,讓人真想上去揍扁她!
還以為沒了證物,他們就抓不到她的把柄了嗎?
二百零六章 風平浪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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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蘭馨一副欠扁的樣子,就是篤定了顧章和蘇若離找不到證據。
他們沒有憑證,就算是半夜看到她在這兒看火又如何?難道他們能躲在牆角後頭,她就不能站在這兒玩嗎?
這些黑衣人更好說了,誰知道他們從哪兒找來的替死鬼賴在她頭上啊?
就算是她哥哥李扶安能認出這些人就是國公府的護衛來,但也不能跟她挂上鈎啊,她一個柔弱的女子,怎能把這些身形魁梧的大漢給藏在地窖裏?
李蘭馨一臉的自信,好笑地瞥了一眼靜立在那兒的顧章和蘇若離他們,擡腳就要走。
卻不防她一步還沒有邁出去,身後蘇若離已經笑着開口了,“李小姐,不打算留下來聽聽嗎?”
李蘭馨心頭一震,色厲內荏地轉頭,“聽什麽?顧夫人還有什麽話要說?”
蘇若離只輕輕地指了指地上那幾個黑衣人,笑道,“我是沒什麽好說的,我想,他們該想說些什麽吧?”
旁邊的李扶安就微微地嘆了一口氣,他這個妹妹太過自負,從來都以為這天下就只有她最厲害,別人都是地上蝼蟻。
他早就叮囑過她,蘇若離雖然比不上她的身份地位,但是那份聰明勁兒,李蘭馨是不及她的十分之一的。
先前,他在別院裏,不惜厚着臉皮求她放過他妹妹,也是因為這個。
要是論鬥,他妹妹差遠了。
倒不是說蘇若離城府有多深心思有多重,若是不招惹離兒,她絕對不會先動手,可是若是對她不利,她也會百倍千倍地還回來的。
李蘭馨像是看傻瓜一樣地望着蘇若離,半天才輕笑一聲,“顧夫人開玩笑呢吧?若是顧夫人真的想讓本小姐聽,那本小姐就留下來聽聽好了。”
這些黑衣人怎麽能開口說話?明明被她下了毒藥還沒有解藥的?
蘇若離也不理會李蘭馨那嚣張不可一世的樣子,只是邁步走向了那先前已經服了藥丸的黑衣人,對着他頭頂的百會穴拍了拍。
就見那人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身子抖了抖,已是睜開了雙眸。
直到這時候,李蘭馨還不覺得有什麽,反正就算是他醒來也是個啞巴,不信蘇若離能讓啞巴開口說話?
正在她得意洋洋之際,就聽那黑衣人輕咳了一聲。
這一聲,就像是一聲驚雷一般驚得李蘭馨渾身一顫,面容更是在明滅的火光中像是鬼魅一樣蒼白。
怎麽可能?他明明不能說話的?
殘存的一絲希望支撐着她沒有暈過去,兀自瞪大了眼睛,期盼着這人僅僅是能咳嗽一聲,說話什麽的還是不行的。
可還是讓她失望了,那黑衣人咳嗽完了,就轉過頭來死死地盯着李蘭馨,眸中那種嗜血的狠厲讓她身上就跟爬了一條小蛇一樣,冰涼滑膩地令她頭皮發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二小姐……”那人開口的聲音粗粝沙啞,仿佛嘴裏含着一嘴的沙子,含糊不清,“屬下,屬下還不想死……”
事到如今,國公府的護衛自然也認清李蘭馨是個心如蛇蠍般的女子了,就算是他們的命不如公府小姐高貴,但是好歹也是性命,走到這一步,他們也想活下去。
那黑衣人慢慢地從地上爬起身,指着地上幾個兄弟,慢悠悠道,“二小姐,我們兄弟為你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可是到頭來,二小姐卻把我等當做豬狗。二小姐做的見不得人的事兒,屬下可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想來二小姐很有興趣聽聽吧?”
李蘭馨活見鬼一般長大了嘴巴發不出一點兒聲響,剛才黑衣人說的話像是個晴天霹靂一樣劈得她天旋地轉,找不到方向了。
怎麽可能?怎麽會?蘇若離那小蹄子怎麽能解得了她的毒?
如今證據确鑿,她該怎麽辦?
矢口否認、撒潑耍賴都沒用了。
她頓覺一陣絕望襲來,仿佛能看得見京兆伊的大牢那昏慘慘的場景就呈現在她的面前,那些受了刑罰的慘厲哭嚎的犯人們就在她眼前一樣。
身子一軟,李蘭馨朝李扶安倒去,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二哥,救救我……”
到現在,她才想起這個二哥似乎有點兒用處了。先前她對李扶安的冷嘲熱諷好似一下子都不存在了。
李扶安苦笑着攬過這個妹妹,面上的神色陰晴不定。
他勸過他的妹妹,說過後果的嚴重性,可是他妹妹充耳不聞,直到走到這一步。
幸好他發現得及時,通知了顧章和蘇若離,才免于釀成大禍。
他雖然舍不得妹妹去受那牢獄之苦,可是他也不想看着妹妹一步一步陷入萬劫不複之地,雖然只是牢獄之災,總好過最終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他抱着軟軟地靠在他胸前的李蘭馨,唏噓着朝顧章看去,“顧兄,我妹妹做下這等大逆不道的事兒,全憑顧兄發落!”
蘇若離還以為他會和顧章求情來着,聽他這麽說,到不知道怎麽說好了。
安慰也不好安慰,她只有默然地靜默在一邊兒。
顧章似乎也思量了一陣子,良久,涼薄的唇才揚起,似笑非笑道:“你妹妹屢次加害于離兒,想來不給她點兒懲罰,也是不行的。既然李兄這麽說了,那就送交衙門吧。”
他手下的親兵早就把京兆伊請來了,事到如今,人證物證俱全,不發落也不行了。
這萬一不是李扶安通風報信的早,死在火海裏的可不僅僅是幾個小丫頭的事兒了。
京兆伊也覺事關重大,帶着手下親自過來把李蘭馨收監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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