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徐子墨當年戰場受傷,又遭中毒。因不知系何毒,拼盡徐子白和顧大夫之力也只保住徐子墨性命。但體內餘毒一直未清,身子到底損得厲害,每日至少得用三碗藥拖着。

晚間,老嬷嬷又端來了一碗藥:“二少爺,該吃藥了。”

徐子墨還想着徐子白的事,拿起藥碗,眉頭都不皺,一飲而盡。他将碗随手遞了出去,又自言自語道:“嬷嬷,你說,我去北疆住着怎麽樣?”

徐子墨年紀小,對他思艾也許只是一時糊塗。

他這個做哥哥的卻不能由着他。可兩人畢竟是親兄弟,同居一府,擡頭不見低頭見,日日晃在他耳邊眼前,只會讓他愈發放不下。

不如……讓他離開。

只要時間久了,徐子白年少糊塗心思必然能退去。

而且……

徐子墨目光落在白牆上挂着的一把赤紅弓上。弓如半月,乃是黑牛角做的,因常年用黝黑表面磨出了一層蜜色包漿。

他想去北疆了。

他這身子不知能拖多久……他想再看看北疆。

老嬷嬷吓得險些将手裏的白瓷碗摔了:“二少爺,你可別說胡話。”

徐子墨沉默。

老嬷嬷怕徐子墨犯倔,真要去北疆,一疊聲勸道:“我的二少爺,您可別胡鬧。北疆那地方冷冰冰的,人哈出口氣都能結成冰。您的身體怎麽受得住。”她又小心翼翼勸道:“二少爺,北疆一切都好,您也別擔心了。”

徐子墨嘆了口氣。

不知此生,他可還有機會去一趟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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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他為了救子白,與那突厥首領赤魯鬥了個兩敗俱傷。他損了身子,赤魯也沒過幾天就死了。北疆,大抵能安寧一段時日吧。

“算了。”徐子墨擺擺手,“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老嬷嬷松了口氣:“是。”

·

是夜。

徐子墨半夜被熱醒了。屋裏點着火盆,橘黃炭火噼噼啪啪輕響着,火卻不大。徐子墨卻喉嚨一陣陣發幹。

他揚聲叫了人進來,熄滅了火盆。再次躺下。

不行。

熱!

他踹了被子,只穿中衣躺着。

胸口藏着一團火,烈烈炙熱燒着,火苗直沖上腦袋,讓他熱得暈暈沉沉的,神志恍惚。他随手抓了個白團扇,急急搖着,冷風撲在臉上,依舊是熱。

又熱又燥。

燥熱裏還透着一點點癢。

那熱不像是從外面進來的,仿佛是從身體裏,從骨頭縫裏鑽出來的,隔着一層血肉,騰騰沖上來,将全身內外蒸得幾乎要熟了,

只想要……

要涼快些,想一個更個涼快的人抱住自己。

……

徐子墨猛然驚醒。

他在兵營裏什麽陣仗沒見過。方才只是一時沒想到在徐府裏還有人能對他下這種手段……現在他沉下臉,掀起床簾:“有人嗎……”

老嬷嬷應道:“二少爺有什麽事?”

“去請大夫來。”

盡管再三遮掩,徐子墨的聲音依舊洩出一些沙啞:“還有去請大夫來。要快……還有你們,給我準備一大盆冷水!”

他沉着臉,又道:“要加了冰的。”

老嬷嬷白了臉:“二少爺,您不要命了。”她自知失言似的補充道:“這天氣都滴水成冰了,您受不住冰水的。”

徐子墨沉聲道:“快去。”

他看着老嬷嬷出了門,在門口叫住個人,似乎囑咐了什麽,口裏說着什麽四的,不禁催促道:“快!”

老嬷嬷一跺腳走了。

徐子墨咬着唇。那媚藥藥量極重,若是身子好,徐子墨說不定還能給扛過去。只是,他現在這破敗身子,根本經不起一點沖擊。

他昏昏沉沉。

身體裏很空,想要什麽東西來填滿……

他一咬牙,抓起頭上束發的簪子,照着自己大腿狠狠刺下去。劇烈疼痛讓他哆嗦一下,人也清明許多,和一浪接一浪的熱意抵抗着。

他必須保持清醒。

他是徐子墨!

眼看着他又要暈過去了,他狠狠咬着唇,在自己傷口上摳了一把。

痛。

極致的痛。

……

到後來,因傷口失血太多,徐子墨神智已經不清楚了。終于聽見有人腳步聲過來,他掙紮起身:“是誰來了?大夫還是老嬷嬷?”

來人卻沒有聲音。

徐子墨等不到回複,卻已經等不及了。他扯着自己的衣領,無意識吩咐道:“冰水來了嗎?來了,把我抱到冰水裏,快去!”

他似乎聽見一個人着急的聲音:“媚藥?怎麽會這樣!”

這個人是誰?

徐子墨被燒得難受,不想再想,催促着:“快,冰水。”

不能再拖了。

他快撐不住了。

徐子墨眯起眼,看着來人。只是,便是這樣,他也只能隐約看見床沿坐着個人,白雪似的顏色,人影卻在晃,重影般發着暈,疊不成一個人樣。

這是誰?

他又聽見那人道:“……你不能用冰水。你的身體受不住。”

徐子墨咬着唇,哪裏聽得進去。他滿心滿腦子都只是熱,想要冰水,想要涼快下來:“水,冰水!”他抓住了那個人的手,催促着。

那個人的手冰冰涼涼的,很舒服。他忍不住溢出呻吟,身子就要纏上去。

不行!

他不能這樣。

他又摳向自己大腿根的傷口,尖銳地疼痛讓他清醒了一會兒,卻來不及看到來人是誰。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床對面的梳妝鏡裏的人上。

鏡中的人半靠在紅木織花床柱上,金色床簾被他枕在背後,揉成了一灘水,在他腿上流……

不知何時,他已熱得将中褲脫了,他的腿赤裸着,只在關鍵地方由床簾掩着,半遮半掩,比那青樓楚館的人還要淫蕩……他的中衣半開,露出紅纓,渾身泛起粉紅,媚眼如絲,搖着腰的樣子像一個乞歡的淫獸……

只有眼底有一點清明。

這是他嗎?

那個傲骨铮铮,寧折不彎的徐子墨。

他又想起那個夢,夢裏他騎着紅色大馬,一騎如火直搗突厥首腦,沖在靜默的千軍萬馬最前方,意氣風發,鋼骨鐵面。

他忽然放聲大笑。

好你徐子墨,自诩寧折不彎,今日一個小小的媚藥就将你逼得至此……不得不靠別人乞歡才能活下去……

他活着還有什麽意思!

他又抓起了那個玉簪,緊緊攥緊,一把刺向自己喉嚨。

叮——

只差一寸。

玉簪被人奪了去。一只強有力的手抓住了他,冰涼的,帶着寒氣:“二哥,二哥,你不能這樣。你死了,我怎麽辦。”

徐子墨掙紮着。

可他怎麽會有力氣。

他聽見那聲音似乎一瞬間堅定起來,繼而幾根銀針輕輕紮在他的幾個穴位上,徐子墨昏沉沉地,眼前的一切不斷在潰散。

隐約中只有一個聲音喃喃說着什麽。

“二哥,不管怎麽樣,只要你記住,今晚都是我的錯。你若不能接受,就……就只管恨我好了……”許久後,又是輕輕的一聲:“我寧願你恨我,也只要你活着……”

“這樣也好……至少,你不會再以為我喜歡女孩兒了。”

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一滴淚落了下來。

落在他眼皮上,冰涼的。

·

徐子墨處于一個非常神奇的狀态。他能夠“看到”自己在做什麽,身體卻不受他控制,沒有一點力氣阻止。

他高高在上俯瞰着自己。

他看着自己被人剝去了全身衣服,一只玉白修長的手撫摸着他的喉結,胸脯,大腿,腳踝,溫柔得像對待什麽珍寶。

先是撫摸,後來便是吻,輕柔愛惜的吻,落在他眼皮上,讓他從皮膚癢到了心底。

那個人擡頭,手細細探過他的面龐,仔細地似乎要将他每一寸模樣都記得清清楚楚,記在心裏,再也不會忘卻。

視野裏,這人相貌是模糊的,隔着一層白霧,只看見一雙朦胧的紅淚眼。那一小團淚紅,隔着白霧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的心。

那淚似乎要落在他心裏。

他被燙得一哆嗦。

為什麽會這樣。

為什麽呢?

他來不及思考,腦袋裏一片漿糊。

那個人将手挪開,又埋頭啃咬着他的胸脯。他感覺自己胸前紅纓被咬住。那個人的身體很冰很涼,他卻很熱,熱到他覺得自己要燒起來。

他忍不住貼上去,想要更多,更多……更多到什麽地步,他也不知道。

他身體裏太空了。

他想要更被充滿一些。

那人一把握住了他的下身。他受激般一抖。忍不住唔了一聲。那個人似乎輕笑了一聲。他擡腳踹了一下,卻被人握住了腳踝,擡高了起來。

他兀得睜大眼。

他他他居然将那裏含了進去……

唔,那種快感太激烈太陌生,讓他下意識地想要抗拒。他拼命掙紮着,卻沒有力氣。

太舒服了。

他的下身被那溫柔濕潤的地方包裹,吮吸着。一潮一潮的快感如浪卷來。突然,那個人猛地一吸,他一個哆嗦,快感從頭頂竄到腳尖,如爆炸般一炸開,腦袋裏滿是煙火。

他長叫一聲,洩了出來。

那個人将他翻了個身,溫柔地說了一句什麽,他沒有聽清楚。

然而,他又看見那雙淚眼,紅得滴着淚,潋滟淚光讓那紅格外可憐。一個大霧天,四周都是奶般稠的白霧,只有這一雙眼,不管隔了多遠,都能一眼照進他的心裏。

有冰冰涼涼的東西被塞到了他的後面。

他忍不住想躲。

那個人想要做什麽。

沒想到一向溫柔的那個人卻強硬起來,緊緊扳着他的大腿,不讓動彈,一只手不輕不重地揉着後面那穴口。

他覺得危險。

不行不行,不能這樣!

可那人身上太涼了,如抱着一個碧竹節包裹的玉枕。他太熱了,他舍不得離開。猶豫之間,那人的手指已經探入了他的後面。

痛——

他皺了皺眉,嘤了一聲。大抵是太熱了,痛又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痛。那人似乎比他還熱,額頭上都冒出了汗,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人惱羞成怒。

一下捅了進來。

這回是真的痛。

徐子墨拼命想要掙紮。那個人好像也被吓住了,一動不敢動。終于在兩人都稍稍休息一會後,那個人才動了起來、

痛。

像有什麽東西要把他劈開。

可他動不了。

那個人鐵鉗子般将他控制住了。

那個人的炙熱卻在他後穴裏橫沖直撞,終于撞到了什麽地方。他沙啞地驚呼一聲。那莫名酸澀又痙攣刺激的感覺,直沖到頭頂,讓他忍不住夾緊了後穴。

那人也感覺到了,頓了一會,朝着那地方不停撞去,碾磨,摩挲。

“不要……”

他輕輕尖叫着,卻不是求饒。他迷迷糊糊地,只隐約覺得,他是從來不說求饒的話的。但他這是做什麽呢?

大抵是太……難耐了吧。

那地方非常敏感。

他扭頭望着後面的人。

那人依舊面目模糊,汗珠自面頰落下。他卻依舊只看得到他的一雙淚眼,紅紅的,會說話一般。他被撞的眼前發白,視線發暈。可就算扭過了頭,眼前也是那一點水暈開的淚紅。

他眼前發花,狠狠顫抖了幾下,手忍不住握住分身,撸動着。

漸漸,那人終于放棄了那地方,

他開始了橫沖直撞。

一次比一次深。

一次比一次重。

徐子墨喉頭溢出短促的氣音。手裏撸動着,随着後面動作越來越快,分身一個抖動,也噴薄出來。他感覺後面的人似乎笑了一聲。

他想扭頭咬着那個人一口,他很久的,他只是太熱了。

卻再次被撞了起來、

這個人太久了。

久到他感覺自己要死了,汗如雨下。快感将他淹沒,最後只剩麻木。他就像狂風驟雨裏的一葉扁舟,動作快感全不由自己控制。

滅頂的快感讓他腳趾頭都跟着蜷起。

終于,那個人嘶吼了一聲。他才終于感覺一股熱流沖到體內。他腦裏炸開煙火,五彩絢爛的發着暈,看不清東西,眼底卻只有一點水暈開的紅。

那是一雙淚眼的紅,像眼裏哭出的血,刻在心膜上,抹不掉抹不掉。

眼裏怎麽會流出血呢。

他來不及思考,沒了力氣,癱在床上,閉上眼睛。

終于結束了。

沒想到,那個人又把他抱了起來。

又是一輪沖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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