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徐子墨怔了一下,繼而推徐子赤:“阿赤,你怎麽了。”

徐子赤被推開後,又撲上來,緊緊按着他,呼吸撲在他脖頸上,以一種不管不顧地架勢吻着。

徐子墨被吻得沒有招架之力,連連後退。

他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黑暗裏,他看不清徐子赤的臉。只聽得見他的呼吸,急促的呼吸:“哈——啊哈——啊——”,噴着火般燙。他搖着頭,避開了徐子赤的吻:“阿赤,你到底怎麽了?”

“唔……”

他的唇又被堵上了。

“阿赤!”

這一次,徐子墨用力地推開了徐子赤。

“二哥……”黑暗中,徐子墨看不見他的臉,只聽得見他的聲音,輕輕地,顫抖地,懇求地。他說着:“二哥。我想做。讓我做好不好。”

徐子赤是受不了他撒嬌的。

他輕輕松開了手。

徐子赤一把扯下了他的褲子,沿着柱身撫摸着,輕輕吻着,然後,一把含住了那話兒。

徐子墨登時叫了一聲:“阿赤,不要,髒。”

徐子赤只是不斷動作着,叽咕叽咕地水聲在他喉嚨裏響着。徐子墨感覺那處被包裹在一處溫暖濕潤的所在,輕輕律動着,舒服得說不出話來,連抗拒都軟了幾分。他抓着徐子赤的頭發,揚起頭道:“阿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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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的呻吟,連氣氛都火熱起來。

盡管沒有光,徐子墨依舊能感覺到徐子赤在擡眸望着他。

他渾身過電般戰栗着。

他說不上來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只是覺得,此時此刻,因為這溫柔,他對徐子赤又添了幾分內疚。

他對不起他。

大抵是發現了他的不專心,那話兒被含在嘴裏,狠狠吸了一下。徐子墨沒防備,險些洩了出來。他無奈地道:“阿赤……”

徐子赤卻不言語,只是又将他那話兒吐了出來些,用舌頭打磨着他的那話,旋轉碾磨,順着柱身一點點往上爬,在頂端處打着轉,然後用舌頭輕輕挑逗着上方的馬眼。

徐子墨被這溫柔的動作弄得渾身發麻,他抑制不住地仰着頭叫着:“阿赤……”

太不正常了。

今晚的阿赤,他太過溫柔小意了。

不是不好。

只是不像他。

徐子墨正想着,那處兒被徐子赤又是不輕不重地一吸。他一個不防,精關一松,扛不住了,有預感要去了。他立刻推着徐子赤的頭,叫道:“阿赤,閃開。”

徐子赤卻不躲,反而更用力的一吸。

“啊。”徐子墨輕喘着噴發了。

黑暗中,他聽見了咕嚕一聲,是喉嚨的吞咽聲。

徐子赤咽下去了。

他脫力般仰躺着,怔怔望着徐子赤:“阿赤。”

不對勁。

尋常的阿赤絕不至于做到這地步的。

黑暗中,他輕聲問着:“阿赤,你到底怎麽了。”

徐子赤依舊不說話,只是輕輕吻着他。

略有些冰涼的吻,一路從大腿到肚臍到胸口,再到脖頸,再到他的下巴,最後,吻住了他的嘴,舌輕輕探了進去,挑逗着他的舌。

徐子墨按住了他的後腦,回吻了回去。

莫名地,他覺得有些這個吻裏,有些虔誠的味道。

他心裏有些亂。

兩人分開後,氣喘籲籲地,他按住了徐子赤的手,輕聲問道:“阿赤,你看見了嗎?”

徐子赤不說話,只是輕輕又在他耳邊落了一個吻。

徐子墨覺得不安。

這個回答,到底是如何。

徐子赤的手伸到了徐子墨的後臀上,不疾不徐揉捏着,極盡溫柔地力道。

徐子墨抓住了徐子赤的手。

黑暗給了他勇氣,他看不見他的面龐,他也看不見他的面龐。他突然想要把一切都說出來了。他不想再在背德和背叛中掙紮了。他問:“阿赤,你下午是不是看到了什麽。我……”

黑暗裏,他聽見徐子赤輕輕的噓了一聲:“別說話。”

徐子墨一愣。

徐子赤又在他唇邊落了一個吻:“二哥,我喜歡你。”

徐子墨心忽然就顫了一下。

他問:“你……”

徐子赤拿手輕輕掩住了他的口,親了一口。又爬到他下面,吻着他的後臀。他的唇如玉般略涼,一吻一吻細細密密落滿他的後臀。他的身體蹭的熱了起來。他想起了上次歡愛時的一切。

歡愉中,他依舊覺得不安。

他始終想說什麽。

徐子赤只是按着他的嘴,在他耳邊輕聲道:“二哥,我們做好不好?”

我們做好不好?

……

徐子墨道:“好。”

他知道,哪怕是出于慣性,他也沒辦法拒絕他的。

冰涼而濕潤的膏脂被塗在他後穴,兩根手指被探了進來,繼而是三根,一動一動地開闊着。那裏下午才被使用過,應當是有痕跡的。可徐子赤像沒發覺一般,依舊不停地探着,勾着,指腹一點點撐開那褶皺。

徐子墨呼吸加速。

他太仔細了。

像是故意讓他滿足一般,徐子赤今晚的一切都太慢太溫柔了。

“夠了。”他手探到後面,抓住了他的手,“不要了。”

徐子赤這才輕輕抽出手指,一挺身将那話兒撞了進來。徐子墨重重地呼出一口氣。進來後,徐子赤也未如上次般大力地橫沖直撞着,而是淺淺抽動了幾下後,就慢慢而密密地在他腸道裏碾磨着,一處一處地探着。

徐子墨被他弄得難耐,禁不住叫道:“阿赤,你……”

話未說完,後頭一處要緊的地方被撞到了。

他從喉間溢出長長的一聲:“呃……”

上頭的人得了趣兒,便再四碾磨着那地方,只管讓他痛快似的,也不怎麽沖撞,只是服務着他。徐子墨被磨得眼角都濕潤了,抓着徐子赤的手,輕聲叫道:“阿赤,你,你不要……”

徐子赤也照例不聽,只是溫柔地服務者。

徐子墨被爽得腳趾都蜷了起來。

迷迷糊糊的,他似乎明白了。

這一場性事目的,竟有幾分是徐子赤在服務讨好他。

可是,他是那樣驕傲的人啊……

“啊——”後穴的裏東西猝不及防地大力沖撞起來,剛被折磨得不上不下的徐子墨登時得了痛快,一時不妨,叫了出聲。似乎是這一聲給了徐子赤鼓勵,他動作愈發大力征伐起來,只把徐子墨折磨得腦裏發暈地爆炸着。

“二哥,我喜歡你。”

輕輕地,耳邊傳來徐子赤的呢喃。

他後穴也一陣哆嗦,滾燙的熱液打在那裏頭。

他們同時去了。

又是一番梳洗後,兩人都睡了。

徐子墨睡不着,躺在床上,怔怔望着天花板。

他可以聽見旁邊徐子赤的呼吸聲。

徐子赤應該睡了,也可能沒有。但是,他沒有找自己說話,顯然是不想言語的。

在這個寂靜的小世界裏,他們緊挨着躺着,最是緊密的姿勢,可又各懷心事,充滿着猜忌和隔閡,仿佛被一個窄而平的世界無形地割開了,離得太遠太遠。

徐子墨閉上了眼。

徐家雖是将門,卻最講究詩禮傳家,家訓極嚴。仁義道德,忠君愛國,向來是刻在徐家牌匾上,由子子代代傳頌的。持槍上馬能殺敵,倚馬可待做文章,是一個徐家子弟最基本的要求。

當年徐子赤之事,若擱在一般的勳貴人家,也不過一件少年風流的韻事。在一衆人酒足飯後,作為談笑罷了。酒桌上應酬得當,那人也許還能得個風流之名。

可在徐家,那就是頂頂的惡。

他自小是被當徐家繼承人養的,三綱五常,忠君愛國,君子慎行都是打小刻在骨子裏的。在之前,他平生最大的理想,也不過是頂起徐家的門楣,照顧好幾個兄弟,尋一門家世相當,溫柔娴靜的妻子,生一兩個孩子,好好教養,将徐家一代代傳下去。

只是……

他翻了個身。

與兩個親弟弟媾和,期間還摻雜着背叛的因素,在倫理和道德的漩渦裏掙紮,無處抽身。

現在的一切都已經超出了他的控制。

他不想傷害任何一個人。

他該怎麽辦?

徐子赤抱住了他的腰,臉貼在他背上,喊道:“徐子墨。”

黑暗裏,徐子墨嗯了一聲。

徐子赤又喊道:“二哥?”

徐子墨又嗯了一聲。

徐子赤最後才低低地道:“別離開我,好嗎?”

徐子墨嗯了一聲:“好。”

他閉上了眼。

第二天清早,徐子墨醒的比徐子赤早,輕手輕腳起床後,便去小廚房給徐子赤準備早飯。

徐家講究節儉。他們幾兄弟都不愛人伺候。原來這水榭還有三兩個丫鬟日常收拾打掃,時常伺候着,待他住進來後,徐子赤便只讓她們到門外候着,等候聽令,輕易不能進屋了。

尋常小事,都是兄弟倆自己動手。去廚房,揀了三兩樣小菜,兩碗清粥,徐子墨便往回走。

徐子赤将将起床。

徐子墨擺好碗筷,又接過屋外丫鬟端的熱水,放在床頭,待徐子赤漱洗後,兩人便一同吃了飯。

将吃完,守在門口的仆婦便報,胡老三求見,說是大夫那邊。

徐子墨登時想到了徐子白。他中了毒,身子孱弱,須得好好靜養的。只是他一向性子孤傲,也不聽人勸的,也不知胡老三他們能否照看得好她。他心焦不已,登時便要喚胡老三進來。

只是……他又望了眼徐子赤。

徐子赤只低頭飲茶,眉眼氤氲在乳白色熱騰騰的霧氣裏,看不分明,顯然一副不欲管的樣子。

徐子墨便說道:“讓他進來吧。”話一出口,他又覺得不妥,怕這胡老三口無遮攔的,說漏了什麽,又道:“還是我出去吧。”

只是……

他又轉頭望向徐子赤。

徐子赤只是低着頭品茶,一言不發。

他遲疑地道:“阿赤,我……”

徐子赤擡頭望了他一眼,微笑着說:“是有什麽事嗎?”

“是。”徐子墨總覺得這個笑容很不對勁。但是,他硬着頭皮解釋道:“我先去看一下,就一會兒。”

“過來。”徐子赤朝他招了一下手。

徐子墨不解其意,靠了過去。

徐子赤在他臉上印了一吻:“早點回來。”

徐子墨嗯了一聲,擡眸望着他。

徐子赤依舊笑得溫柔,眉宇間平和無波。

徐子墨皺眉。

徐子赤的表情太平靜了,對,就是太平靜了,像一潭太深的碧水,盡管表面風平浪靜,可總讓人禁不住猜測,內裏是怎樣的驚濤駭浪。

他始終覺得不安,走出了水榭後,又回頭望了徐子赤一眼。

他站在門口,輕輕望着他,眼裏還含着笑,只是……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他總疑心徐子赤身上少了以前那種任性恣意張揚的耀眼的光芒。

“二少爺?”

仆人喊了聲徐子墨。

徐子赤倉促應了聲,回頭笑了笑:“不好意思。走神了。”

應該是錯覺吧。

胡老三找徐子墨不是因為別的。徐子白病了。他們給他買了藥,徐子白也吃了。但是……胡老三撓了撓頭:“可是,從早上起就一直有病人找上門來。只要有病人來,四少爺不管做什麽,就都會醫治,養了一晚上,人反而病得越發重了。”

徐子墨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拍了拍他的背道:“我過去一趟。”

小院依舊很安靜,一株細瘦的白梅樹被風吹着,細小的綠葉在屋檐下簌簌而動。

徐子白正在給病人把脈,還是上次那個老婆婆。徐子白看完了,簡單和病人說了情況,囑咐了幾句,便起身給病人抓藥。徐子墨立在旁邊,靜靜看着。看他在摸索着在藥架子上翻揀,時不時還羸弱地咳嗽兩下。

他上去,輕拍着徐子白的背:“你報藥名和劑量,我來幫你撿。”

徐子白一動不動。

徐子墨又解釋道:“基本藥理我還是懂些的。病人也在等着呢。”

徐子白便開始報藥名:“決明子,枸杞……”

徐子墨幫他揀好藥,又按劑量稱好,打包後再遞給那老婆婆,依舊沒收錢。

那老婆婆只道他二人是兄弟,便連連道謝:“你們兄弟倆感情真好。”

徐子白不言語。

徐子墨尴尬笑笑。

老婆婆千恩萬謝地走了。

徐子白又摸索着收拾藥材。徐子墨上去幫忙。徐子白也不推辭,見他動手,便去做別的。

徐子墨問他:“吃過飯了嗎?”

徐子白不作聲。

旁邊徐子墨派來照顧徐子白的人道:“吃了。吃的清粥白飯。”

“你一向只吃這些,上次看你也只吃了一個白饅頭?”徐子墨問:“還想吃點什麽嗎?”

徐子白只一聲不吭。

“這些我來吧。”徐子墨又道:“現在時間還早,你身子弱,去床上躺躺吧。”

徐子白不答,依舊揀着藥材。他看不見,每樣藥材都要到鼻尖下聞一聞,又探其植株形狀大小,方才确定其名目。行動自然極慢,只是,他卻始終不驕不躁,慢吞吞但異常仔細地做着,心無旁骛。

徐子墨也只得幫他揀着。

徐子墨又問:“上次,你師父信裏說,那毒有了解藥,可是真的。”

徐子白不作聲,只是沉默地揀着藥。

徐子墨苦澀一笑,又道:“我知道你不想理我。但是,子白,我希望你活下來。”他喉嚨滾動着,他想說,你不能走,否則我……我該怎麽辦。可,這句話到底沒出口,他只是又艱難地道:“你是我胞弟,母親去世前,讓我好好照顧你的。”

徐子白突然将手裏的藥材一扔,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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