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徐子赤走得很幹淨。
他帶走了傾城和這整座宅子裏上上下下伺候的人,留下了一棟空房子給徐子墨。他從不知徐子赤手下的人行事如此利落。僅僅半日,水榭裏就空蕩如新,一如未曾住過人。
傾城走後不久,尚黃也走了。
他的商隊姍姍來遲,終于把他接走了。
偌大的宅子,只剩他一個人了。
一切都像一場夢。
夢過了,只剩孑然一人。
他探聽過馬三少爺如今的地址,一無所獲。倒是從各個渠道聽到了許多馬三少爺的傳聞,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一方枭雄。
他以前也打聽過徐子赤的。
那時徐子赤已盤踞一方,勢力不凡,手下情報網異常靈敏。
彼時,兩人并未和解。徐子墨唯恐刺探過多,驚動了徐子赤,所以只讓徐家的人打聽得他如今境況不錯,生意做得挺大,生活無虞,似乎并未婚娶,便匆匆收了手。
重逢後,兩人也未曾談起這些。
一是怕提徐家,二也是不願提及六年的分別。
今日想來,一個十來歲的少年,被家族除名,貌美而孱弱,在亂世中能保全自身,能打下那赫赫家財,該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坎坷。
傳聞來源複雜,不一而足。
大抵是說,徐子赤以販馬起家,如今掌管着北方一帶最大的南北貨運行。而他自稱三少,南北跑貨的人都會恭恭敬敬喊他一聲三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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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馬三少爺的“馬”字從何而來……
徐子墨原以為是因他是販馬出身。
聽了傳聞,才知道原來是他最初的所在的那馬幫幫主姓馬。
說是馬幫,只是面兒上好聽。
誰不知道這邊境販馬的,向來是商匪一家。說是馬幫,其實多數都是馬賊。原來徐子赤所在的那個馬幫,不過是北疆一個中等的馬幫罷了。
至于他如何混入馬幫,又有諸多說法。
衆說紛纭,也不過一點。一個年幼無依,又貌美異常的男孩,在亂世裏,身世命運向來是由不得自己的,無非是被拐被騙罷了。
他進了馬幫後,憑着聰明,混了兩年,倒是做了個小頭領。
做了頭領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讓人殺了當初領他入行的二人。
幾年下來,他手底也有了好些兄弟。
照如此發展下去,他日後也不過是一個中規中矩的馬幫三當家。
可偏偏,他那馬幫的幫主有龍陽之癖,好玩男孩,尤其是十六七歲的美麗少年,手段殘忍,據說曾經一夜弄殘了十來個小男孩。
據說,是某一日,徐子赤沐浴後,未來得及抹黑面容,被那幫主看在了眼裏。
那一日發生的事,徐子墨聽過許多個版本。
每一版都少不了幾個情節。
他被人下藥,誘騙到幫主房中。翌日一早,衆人只當徐子赤是沒了命。誰知道,竟看見徐子赤活着走出幫主房裏,拿了幫主令牌,傳幫主的命令,召集一衆元老開會。
也有人不信。
直到房間裏傳來幫主的聲音:“去。”
衆元老來了。徐子赤才滿身是血的出來,手裏舉着一個墨綠扳指,說是舊幫主方才突然暴斃,已傳位給他。
衆人自是驚詫不已,進屋細看,方發現那舊幫主衣帽周全,表情卻格外猙獰,渾身上下足足一百多道傷口,竟是活活放血而死。
自然有元老不服他。
徐子赤當即一刀砍掉了那人的腦袋。
衆元老此時,才知他們早已成了甕中之鼈。
反一個,殺一個。
最後,整個幫裏的元老生生少了一大半。血流得地板烏黑一片,那一把殺人的凜凜白大刀都已卷了邊。後來,那屋子敞開,放了一個多月,血腥味都久久不散。
原來的馬幫自然是元氣大傷。
可徐子赤的狠辣與手段也讓他坐穩了這個馬幫幫主之位。之後,在短短四年裏,他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幫派,做成了北方一帶最大的貨運行。
其手腕及心性至今為人稱道。
徐子墨如在聽另一個人的故事。
那個命運多舛,狠辣果決,生殺予奪的徐子赤,是那個驕傲任性,會在生病時站在他床頭,可憐巴巴說:“二哥,我冷。”的少年嗎?
他……心疼。
那日徐子赤在飲下毒藥時說過,他早就瘋了,在他喜歡上自己時就瘋了。這六年,自己是支撐他在外面流浪活下來的唯一力量……
當日尚不覺得。
今日再細細咀嚼這句話,只覺得滿嘴苦澀,心疼得一瞬間幾乎落淚。
唯一……
這個詞太重太痛太尖銳……
他寧願用他的所有,換這個少年幹淨的驕矜與任性。
徐子赤向來說到做到。
他說過不會讓徐子墨找到他。以後半年,徐子墨便苦苦尋了多少層關系,托了多少人,費了多少氣力,也得不到徐子赤的只言片語。
他漸漸也心灰了。
找依舊是找,只是再不報希望了。不期待,便不會失望。
他依舊閑時便往徐子白處去。
徐子白依舊淡淡的。
他的眼睛因蠱毒壓制得好,已經漸漸能看見光,辨得明顏色了。那一雙朦胧的紅淚眼,已恢複了幾分往日的光彩,熠熠光華閃爍。
徐子墨只是松了口氣。
總算有個好消息了。
他如以往般照顧徐子白。
只是,終究有什麽不一樣了。
每次再碰見徐子白,他總會想到徐子赤那日的話。他不敢看徐子白的眼睛。他在害怕,害怕從那一雙眼裏,倒映出什麽東西,讓他害怕又不敢接近的東西。
好消息接二連三。
顧聖手寄來書信,言他翻遍古籍,尋到了暫時壓制蠱毒之法。只需徐子墨的心頭血為引,配上一衆藥材,熬制後與徐子白喝下,便能壓制蠱毒一年。
此法可二不可三。
三年後,必須找到解蠱之法。
但于現在總是一件好事。
徐子墨在回信上,亦曾問過徐子白中的毒,曾經說過的解藥是否有了頭緒。他記得,上一封信中,顧聖手提及此毒他已有了頭緒的。
信寄出後便了無回音。
徐子墨十分憂心。
倒是徐子白看得十分淡然:“師父采藥需到許多人跡罕至之處,一向行蹤不定。尋常一年半載聯系不上都是正常的。這解藥也只有個信罷了,真正能成,說不定我早已成了一缽黃土了。”
徐子墨沒有力氣反駁他:“別這樣說。”
徐子白。
一定要活下去。
無論如何,哪怕用盡任何辦法,他也一定要讓他活下去。
徐子白一言不發。
這些時日裏,只要說起這件事,兩人總是相對無言。
徐子白依舊待徐子墨十分冷淡,除必要的話,可一整天不同徐子墨說一個字。好好的親兄弟,相處起來竟比陌生人更冷淡幾分。連每七天必要的那事,徐子白都是閉着眼,一言不發。
只除了那天。
那約莫是三個月後的一天,兩人正在小院裏一口青磚大井旁,白梅樹下的青石臺上晾曬藥材。徐子白忽然頭也不擡地問道:“徐子赤走了?”
徐子墨握着一把陳皮,兀得一愣。
他也不知該問徐子白怎麽會知道他和徐子赤一處,還是該問徐子白怎麽知道徐子赤已經走了。話轉了半晌,他還是點頭:“嗯。走了。”
徐子白一言不發,轉身回屋。
陳皮被他捏得一塌糊塗,顯然是不能要了。他苦笑,重新拿了一把陳皮,再次小心在大石臺上攤平晾曬起來。許久,手卻總是端不穩篾片簸箕,抖若篩糠。
他的心不靜了。
他只沉默地将簸箕放在石臺上,人也半坐在石臺邊的粗木小幾上,擡頭望着頂上的白梅樹。
細小如指甲蓋的蒼葉已将落盡,嶙峋枝條上冒出幾個土色小包。過不多久,這上面将會挨挨擠擠開滿了四五朵白梅花,風一吹,淡灰的花影便會印在紙糊的窗戶上,熱熱鬧鬧的。
已經是秋日了。
待徐子白回來,抱着他方才放下的篾片簸箕,繼續晾曬起來,他才問:“你怎麽會問起這個?”
徐子白垂着頭,低聲道:“我見過徐子赤的脈,那是腎精虧損,加上憂思過度,精力過耗。當日,在他屋裏,我只聞到了你的氣息。”
徐子墨沉默。
原來是這樣。
他明白了。
他也輕輕笑了笑:“對,他走了三個月了。”
話一出口,便覺得恍然。原來已經過了這麽久。原來他也能用這樣若無其事的語氣把這三個字講出來。原來他是敢當着人承認他和徐子赤的事的……
大抵是習慣了吧。習慣了失去,就不會覺得難過了。心空了太久,慢慢地,也就忘記了那裏曾經住過一個人。
徐子白不做聲。
徐子白依舊揀着藥材,只是心煩意亂的,弄壞了好些,最後一把把藥材扔在地上,賭氣回屋了。
徐子墨把剩下的藥材整理好,沉默着。
現在的他已經學會了不去想。不去想徐子白為什麽會生氣,不去想他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不去想他為什麽會那樣在意……
不去想,就可以當不知道。
他終究也只是個懦夫。
徐子白的蠱毒徹底壓制住了。
徐子墨放了心。
剩下的,以顧聖手的醫術,三年之後定然會另有辦法的。
他沒什麽牽挂了。
鍛身的藥材已經全部熬制好了。這兩天就要去了。鍛身的風險極大,據那秘法上所記,古往今來想用這辦法逆天改命者不計其數,最後成功者不過十人。
其中一人還留下了終身殘疾。
明天就要去了。
他将藥材收拾好,望了望東面那扇緊閉的房門。他想去敲敲門,和徐子白說:“讓他好好以後好好照顧自己。”可臨到了,他又搖了搖頭。
就這麽走了,才是最好的。
他轉身走了。
不用連累任何人。
鍛身極苦,須得用鍛身之人先廢掉全身經脈,而後在渾身經脈盡斷,幾近半死之時,進入那浴桶中,接受刮髓。将骨髓中的污垢雜質刮出,足足需要三天,才能換第二桶藥。
第二桶藥後,又是三天苦熬,方換第三桶藥。
足足九天後,第一步方算完。
這期間,鍛身之人不休不眠,每日只飲一碗藥吊命。
第二部 在于恢複,在第一步後,片刻不能停留,立即讓他在藥桶中泡上一個月,每日只用參片吊命,生肌複肉,重塑經脈。
活得過來,就能成功。
活不過來,就前功盡棄,一命嗚呼。
徐子墨苦熬了九天。
全身經脈盡斷當然是痛的,徐子墨不願如野獸般嘶吼,便咬牙忍着。久久之後,牙根都被咬出了血。
最難熬的其實不是痛,而是如何保證在痛苦之中不暈過去。
聽說前朝有一種極為殘忍的刑罰,叫做淩遲,要用三千六百刀,一刀一刀把人身上的肉生生割下來。還要保證人在最後一刀之前不死,生生地忍着這三千六百次痛處,直到流盡最後一滴血。
那時,求死反而是一種幸福。
有時候,他痛到恍惚了,會想,淩遲的痛大概也不過如此了吧。
痛到最後,他感覺像是一把巨大的斧頭在一斧一斧地将他的經脈剁得細碎,鮮紅的,荼蘼的。
剁完了,也不歇,繼續在骨頭裏拿木匠的轉子日夜不停地轉,轉頭滋滋滋滋地響個不停,鑽出無數雪白的骨頭碎屑,在空中如一場細雨在飄。
徐子墨痛到不知日月。
被叫醒時,他努力睜大了眼,看見了胡老三。
這個胡老三,居然在哭?
哈。
他以後一定要笑他。這個胡老三可是拍着胸脯,說過俺是從來流血流汗不流淚的真漢子。
他一笑。
這家夥居然哭得更兇了,涕淚俱下,可真醜。
徐子墨被他拉起來,平放在床上,喂了一片參片。苦澀的味道讓徐子墨漸漸清醒過來。他睜開眼,望了望四周。這是從……他想起來了,這是在鍛身,他剛剛熬過了第一關……
這屋裏不止胡老三……還有好多人……都是他的手下
一個個都在哭。
有什麽好哭的。
他想扯開個笑,卻沒有力氣。他閉上了眼睛,輕輕說着:“不……要讓四少爺知道。”
“嗯。”
聽到了胡老三的承諾,他才扯出個笑:“把我扶到藥桶裏。”馬上要進第二關,泡在浴桶裏才是,否則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不行。”
“元帥,你扛不住的。”
“元帥,算了。咱們算了吧。別弄什麽鍛身了。咱們這樣不上戰場挺好的。真的……”
“元帥,您的身體已經這樣了,您受不了的……”
徐子墨艱難地搖頭:“扶我進去。”
“元帥!”
“第一關,您的命都是撿回來的,不能再冒險了……”
“元帥,您不能再冒險了!”
有許多人在勸他,紛紛雜雜的聲音,聽起來像誤入蜂巢,無數只大黃蜂在嗡嗡嗡地叫。他的腦仁一陣陣發痛。
“扶我進去……”他說。
“不……”
“不行!元帥,這是我第一次抗命……不管怎麽樣,今天這事,我做不到。”
“元帥,您受不了的。”
“鍛身太難了,元帥,咱們放棄吧。”
“扶……我……”他艱難地道,“進去。”
終于。
有人動了,攙扶着他。
他感覺他又浸在另一個桶裏。濃郁的中藥味沖得他鼻子一陣清爽了。很快,他就感覺不到藥味了。燙、冷、痛、麻,癢幾種感覺交替着,日夜不斷。
只有在每日有人掰開他的嘴,給他換參片時,他才意識到,哦,又熬過了一天。
一天又一天。
他以前從未知道,痛苦也是能夠習慣的一種感覺。
在換了第十片參片後,他幾乎感覺不到全身的痛苦了。如同到了一個玄妙的境地,他脫離了肉身。仿佛馬上就要升到一個極樂的世界裏。
飄着飄着,越飄越遠,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聽得到周圍人的說話。
胡老三那個家夥在哭。
他哭得可真難聽啊。
還有其他的……誰……大家都在哭……
為什麽哭。
他突然反應過來。
他是……要死了嗎?
他很想說一句:“不要哭了。”卻覺得累,舌頭似乎有千鈞重,說話都是一種太累太累的事情。
他聽見外面有人敲門。
篤篤篤篤——
簡直是砸門了……
他沒有力氣望向那邊,只聽得見房間裏的聲音。紛亂的腳步聲,是有人去開了門。然後,有人沖了進來。鞋跑掉了。“這是怎麽了?”啊,這是徐子白的聲音:“快,取我的針來。”
冰涼的手指按在他的額上,他聽見徐子白的聲音:“徐子墨,你不準死!”
很稚氣地霸道。
他幾乎要笑了。
生死離別都是這樣大的事,是他能夠決定的嗎。
他的額上肩上背上感到了刺痛。一種巨大的疼痛慢慢消失了。奇怪。這股疼痛消失時,居然有些不習慣,像是漏掉了什麽。
不過,真是舒服啊。
他太累了。
他想休息一下。
活着真的太累了。
迷迷糊糊的,耳邊一直有人說話。
有胡老三的哭聲。
這家夥,還說好漢呢,居然一直哭。
還有其他的哭聲,壓抑的,一聲一聲地抽泣,明明都哭出來了,卻又半路截斷,好像一支歌剛開了個頭,将到高潮就沒了,讓人總覺得不完整,渾身難受。
有人勸他吃藥。
有人來了又走了。
門開了又關了
很多時候,都只有徐子白一個人的聲音。
他在生氣地罵:“打仗有什麽好的。打仗就要死人,就有傷亡。我的病人幾乎都是戰場上留的傷,回來之後,什麽都做不了。朝廷每年都在征兵,無數的周朝子弟,大好的年華,都被填到那個巨坑裏。回來的時候,不是缺了胳膊就是缺了腿。每年戰場上,連家都找不到的屍體又不知道有多少……打仗,打仗就是吃人的東西。”
他在哭:“為什麽你就是愛打仗。”
“我小的時候,你就要到邊關打仗。我想要你留下來陪一陪我。哪怕一天都好。你總說戰事緊急,抽不出時間。每一次你都那麽累,那樣疲憊,累得連話都沒時間和我說。我每天都在擔心你,擔心你的安危,擔心你會不會被受傷,會不會……死……”
他還在哭:“好不容易,你不用打仗了。你可以好好歇一歇了,又要這樣折騰自己。”
“你以為自己命很大嗎?”
“你就是……就是胡鬧!”
他哭得很了:“你總說我不聽話,可是你自己又什麽時候聽話過。”
……
這是徐子白嗎?
脾氣可真大,和平常的他冷冷清清的樣子,一點都不像。
真兇啊。
他笑了。
可要是他能一直這樣有生氣,就好了。
……
徐子墨醒來時,已經過了九天了。
圍他的人全都瘦了一圈。
徐子白瘦的最厲害,原本就纖白清瘦,現在簡直是弱不勝衣,簡直是如病中西子。
徐子墨睜開眼時,他正坐在他身邊打盹。小小的黑腦袋一點一點的,每次垂下都會猛然驚醒,然後醒了又累得不住哈欠,慢慢又盹着了。
徐子墨張嘴,想喊他幹脆到床上好好睡一覺:“子白。”
可是喉嚨幹澀。
他劇烈咳嗽起來。
徐子白猛然驚醒,望見徐子墨,一下就撲到徐子墨身上:“你醒了。”
徐子墨擠出一個笑:“……子白。”
“你還笑得出來。”徐子白卻又紅了眼,瞪了他一眼,拔腿就往外走。“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不多時,回來時手裏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藥。
他坐到徐子墨身邊,将藥碗遞給他:“把這給喝了。”惡狠狠的,生氣的語調。
徐子墨悻悻然,小口喝着藥。
“全喝了。”徐子白瞪着他,“不許剩。氣死我了,你、你不知道,我!”他說了一句,又猛然止住,只是恨恨地望了眼徐子墨,一跺腳,轉身就走了。
徐子墨縮縮頭。
無論如何,這一場鍛身總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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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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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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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