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番外(三)

第96章 、番外(三)

《別枝》番外(三)/荔枝很甜

今夜恰好遮月守夜,聽聞娘娘餓了, 忙喜笑顏開從小廚房端了碗藥炖銀耳羹來。

進了寝殿, 她将檀木托盤擱在圓桌上, 就要扶着付茗頌下床, “這銀耳羹一直熱着,就擔心娘娘白日用得少,夜裏嘴饞。”

聞恕用被褥将付茗頌渾身裹緊,朝遮月道:“去取個手爐來。”

“欸。”遮月應道。

聞恕彎腰将人抱起, 往桌前去。

付茗頌一只胳膊從被褥中掙紮出來, 接過遮月遞來的手爐,用手肘抵了抵男人的月兇膛, “你放我下去。”

這樣如何吃?

聞恕想也不想, 直捏起瓷勺, 舀了一口放在她嘴邊,“張嘴。”

這伺候起人的動作信手拈來, 想也不想, 實在是近日喂她喝粥喂習慣了。

遮月見狀,便明白這兒沒自己什麽事兒, 伏身退下。

付茗頌咽了幾口銀耳羹, 胃裏稍暖, 這種坐着躺着叫人伺候的日子有時實在舒心過頭, 她舒服地靠在男人胸膛,扭頭去看他,就見他眼下淡淡的烏青。

她擡手碰了碰, “吵醒皇上了。”

又喂她吃了小半碗,聞恕才擱下勺子,隔着寝衣揉她的月要和月退,“酸不酸?”

姑娘搖搖頭,搭着自己的小腹道:“撐。”

聞言,男人掀開衣擺,摸了摸她隆起的肚皮,細膩光滑的肌膚在他手心便得溫熱。

聞恕勾了勾唇,“有點大了。”

他愛不釋手地多摸了兩下,想要掀上去仔細瞧瞧,夜深露重的,一陣寒風吹來,懷裏的人抖了一下,拍着他的肩道:“冷。”

聞恕起身,走向床榻。

床幔放下,隔絕了外頭的冷空氣。

一個吃飽了,一個被吵醒,相對而坐,左右誰也睡不着。

聞恕對她那微微隆起的肚皮稀罕得緊,捏着她寝衣下擺道:“給朕瞧瞧。”

付茗頌靠在枕邊,沒拒絕。

倏地,肚皮一涼,寝衣被撩上去。

聞恕用拇指指腹摩挲,想到這裏頭裝着他的孩子,這顆帝王心也忍不住融化。

他指腹一寸寸滑過,從肚皮順着兩肺之間那條凹線向上,碰到另一處隆起的嫩肉——

付茗頌月兇前一涼,忙拉住他的手腕。

就聽男人聲音沙啞道:“宋宋,這裏好像也大了點。”

聞恕伸出指尖,刮了一下那顆紅色莓果。

她一顫,“嗯”了聲,似嬌似喘。

聞恕喉結滾動,閉了閉眼,放下她的寝衣,整理了一番,似是做了個很艱難的決定,抖開被褥道:“睡罷。”

“喔……”付茗頌遲疑地看了他一眼,堪堪躺下。

姑娘平躺着,睜眼盯着床幔頂部,就見那紗幔随着流動的空氣輕輕一晃、一晃、一晃。

饒是如此,她終是忽略不掉抵在臋部的灼熱,實在是……

“皇上,這樣要如何睡?”她面無表情道。

扣在付茗頌月要間的手驀然一頓,緊接着,聞恕睜眼,重重地喘了兩聲,坐起身道:“你先歇下吧。”

聞恕心道,他究竟為何要給自己找這個罪受?

付茗頌見他坐起了身,垂眼沉思一瞬,突然拽住他的衣擺。

“太醫說,三個月後就行,現下不是第四個月了麽……”

這句話,成功讓聞恕月要下的小山又高了一寸。

他眼底猩紅,看了眼被被褥遮住的小腹,嗓音低沉,隐忍又克制,“趕緊睡。”

語氣急促,似是她再不睡下,便要發生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可偏偏,被疼惜的人并不自知,沒完地撩撥他,那只軟弱無骨的手扯着他的衣裳,将他往裏頭拉,然後另一只手——

毫不猶豫捉住那把利刃。

安撫似的,摸了兩下。

她覺得口幹舌燥的,下意識伸出舌尖甛了甛嘴角,“我覺得不礙事,輕一點就行……”

聞恕緊緊盯着她瞧,直到付茗頌那句吞吞吐吐的“我想要”破口而出,他的隐忍和克制,頃刻之間,土崩瓦解。

不一會兒,姑娘身上的遮蔽物盡數落地。

男人摸了摸她隆起的肚子,低頭親了兩下,眼底暗潮洶湧,沙啞道:“朕輕點,你跪過去。”

怕壓着她那金貴的肚皮,只能跪着。

撥了下那兩片臋瓣中的嫩芽,便開始了……

其間,窗外倏然下起小雨,淅淅瀝瀝打着窗沿,不多久,“轟隆隆”一聲,鳴起一道響雷,雨勢漸大。

屋外是翻雲覆雨的天,屋內亦然。

又過半個時辰,雨勢才漸漸有所收斂。屋中二人交-纏依偎,聞恕低頭一下一下啄吮着她的唇。

換氣的空檔,付茗頌握拳抵住他的月兇膛,喘着氣道:“我聽說,爻國送了和親公主來,快到京了罷?”

“嗯……”男人意猶未盡地甛了下她的嘴角。

姑娘用勁掐了他的月要,“問你呢,和親——嗚嗚嗚!”

聞恕傾身堵住她的嘴。

-

而此時,離京數十裏的錦州驿站裏,付茗頌口中念叨的和親公主,正抱着酒壇子,東搖西晃,踩得二樓的地板“吱呀吱呀”響。

一衆丫鬟圍在走廊,最前頭的那個緊張地伸出手,想攙扶她,卻被她躲了過去。

“公主,夜深露重,外頭還下着雨,您當心着涼啊,且明日便要抵京,您喝得這樣爛醉怎麽成?”

說話的是木爾朵的貼身丫鬟阿楠,說罷,她又朝屋門前神情郁郁之人福了下身子,“讓世子見笑了,我、我們公主平日裏,并非如此的。”

沈其衡默了一瞬,只聽“咣”的一聲,那位“平日裏并非如此”的公主,将手中的酒壇子砸了個爛碎。

一身異域打扮的姑娘踉踉跄跄朝沈其衡走了幾步,指着這處客棧,驀地抽噎一聲,“這麽破的地方,簡直是折辱本公主!我就知道到大楚來和親不是好事,若是好事,怎會輪得到我呢……”

阿楠重重喚了聲,“公主!”

木爾朵不應她,只是趾高氣揚地指着沉默不言,甚至看着還有些犯困的沈其衡,道:“你不是大楚派來接待本公主的麽?那你照顧我,否則,否則我進京後,就誣告你。”

阿楠低低道:“公主,誣告不是這麽用的。”

沈其衡輕飄飄睨了這位難纏的公主一眼,聽外頭雨聲漸小,心裏松了一口氣……明日便能抵京了,萬幸。

他有理由懷疑,這件差事,是皇上特地用來為難他的。

沈世子從小到大,就沒伺候過這麽難纏的人,一路上這也是事,那也是事,生生比預期的行程晚了十日……

今日更糟糕,她喝醉了。

木爾朵擡了下下巴,對着阿楠一衆人道:“都走。”

“走啊!”

一衆丫鬟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互相嘀咕,說的是爻國話,沈其衡聽不懂,但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就見阿楠朝他鞠了一躬,用大楚的漢語說:“勞煩世子費心。”

說罷,悉數退下。

“等——”

“嘔 ——”

沈其衡一滞,當即石化,胳膊被當成扶手,木爾朵彎腰,捂着胸口嘔了半響。

就如聞恕認為的那樣,沈其衡這位貴公子哥,打小嬌生慣養,這輩子,絕對沒有機會碰到敢在他腳邊醉酒嘔吐的女人。

然而,人生處處是意外。

他閉上眼,呼吸凝滞,禀着好涵養才沒将人甩開。

須臾,沈世子漠着一張臉喚來自己的随行小厮,“去把她的貼身婢女帶來。”

過一會兒,小厮去而複返,為難道:“世子,不知是不是雨聲嘈雜,叩門皆無人應。”

自然是沒有人敢應的,天知道公主醉酒之後是個什麽鬼樣子,那是要哭一整宿,且越哄哭得越厲害,平日在爻國皇宮,是絕沒有人敢在她醉酒後近身伺候的。

無法,沈其衡只好應着頭皮道:“你去,放一桶熱水,給她拿一身幹淨的衣裳。”

小厮應聲退下。

須臾,沈其衡拽着她的胳膊回到她的卧房,衣裳塞進她手裏,将人推進耳房,推開兩步,拱手道:“多有冒犯,公主現下,可還清醒?”

木爾朵遲鈍地點了兩下頭,沈其衡便松了口氣。

只是沈世子不知,這酒後說清醒的話,皆是不可信的。

他道:“那勞煩公主沐浴更衣。”

說罷,他扭頭離開,踏出門檻的腳頓了一下,終是收了回來,複又搬了把椅子,在窗邊坐下。

雨似是有要停的趨勢。

一炷香過去,他已經聽不到耳房裏的水聲。

又一炷香過去,雨徹底停下,靜得只剩風聲鶴唳。

沈其衡皺眉,起身至門外,道:“公主。”

無人應答。

“公主。”

還是無人應答。

沈其衡腦中浮現種種不好的猜測,心下一慌,推門而入——

腳步霎時停滞,第一幕湧入腦中的,竟是幾月前,薛顯清催他成婚時,贈予的一卷《春-宮圖》。

裏頭似是便有一幅圖,名喚美人出浴。

當前此景,與圖中無異。

他猛地背過身,懊惱地閉了閉眼,疾步走向門外。

小厮等候已久,見他脖頸通紅,疑惑道:“世子,您這是怎的了?”

“你去将爻國來的婢女叫來伺候。”

“可——”

“去,闖進房裏,押也得押過來!”

小厮怔住,天知道,世子爺向來溫溫和和,說話語氣從未這般急躁過。

小厮走後,沈其衡呆若木雞地僵在房門外,那模樣,似是天塌了都與他無關。

-

錦州至京城的路途,不過半日可抵。

翌日清晨,元祿悄聲至簾幔外,道:“皇上,世子來信,今日未時便可抵京。”

“嗯——”女子似是被吵到,嬌哼着翻了個身。

聞恕拍了拍她的背,将她光潔的胳膊放進被褥裏,應了聲“嗯”。

未時,沈其衡準時抵達京城,兩位朝廷官員将爻國一行人接去了安排的住宅。

他扭頭瞧了眼那抹緋色身影,又是蹙了蹙眉頭,轉身上了進宮的馬車。

此時,禦書房已有十幾位朝臣在,其中站在最前的,還是他的父親,沈國公。

衆人好一通寒暄,才開始步入正題。

有人先開了話匣,道:“爻國與大楚交好,此次送來公主和親,不知皇上心下,可有主意?”

聞恕坐于前,按例問一句:“衆愛卿以為應當如何?”

“既是公主,定要許我大楚尊貴之人,以表對爻國之敬。”

“李大人所言不不錯,現下幾位親王裏,合年齡的只有恒王殿下。”

“若是皇上願意納木爾朵公主為妃,倒也未嘗不可。”

“那新承爵位的覃安侯倒也是個人選。”

“亦或是……”

沈其衡一個字一個字聽着,嘴角緊緊抿起。

素來光風霁月、一生正氣、問心無愧的沈世子,內心掙紮許久,終是擡腳邁出了一步,“微臣願娶爻國公主。”

殿內倏然一寂,一排腦袋齊刷刷轉了過來。

就連沈國公,都冷不丁被嗆着,捂着胸口咳了兩聲。

散了議會,父子二人沉默立于檐下。

沈國公遲疑道:“你當真要娶那公主為妻?因何緣故?”

沈其衡擡頭看了自己父親一眼,總不能說,因為非禮已視……

他沈其衡,坦坦蕩蕩,自不能行小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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