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一部分人直接竄上了樹,從上方進發
人的視線。
面對簡墨的突然襲擊,雲子鴉愣了一下,接着真的是慌張到不行,用力的推拒着那有力臂膀,開玩笑,剛剛他都瞄見老頭快要驚脫窗的眼神了,他肯定不知道自家外孫這麽狂野吧!
事實上,老頭哪管他那麽多,自顧自的從旁邊拿了本書,心頭只嘀咕了句,“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恩愛啊!”
想着想着,就回憶起自己當年的青蔥歲月,眼角還浸了滴老淚,當年和老太婆在一起的時候,都沒有為她做過什麽浪漫的事,也是有些後悔。
真正尴尬的是簡流,對面和自己這方,成兩派詭異的畫風。
弟弟和小烏鴉恩愛就算了,他在國外對這種事是司空見慣,可老頭兒哭什麽,臉上還露出那麽暧昧的笑容,着實讓人把不到脈門。
看了看手表,離目的地應該不遠,馬上就能回去看到鹞鹞和寶寶了,想想也是興奮。
他這一笑可好,如果再有人進來看一眼,當場就要吓退回去,這包廂裏的人怕是有病吧!
“來來來,別緊張,學我,深呼吸。”
簡墨站在産房外,來回跺着步子,明明大冷的天,腦門上卻全是汗。雲子鴉被他晃得眼花,連忙攔下,把熱水遞過去,可看他這狀況着實有些夠嗆。搖搖頭,啧了兩聲,引導着他放輕松。
可是這一口氣剛提上去,雲子鴉臉色就突然煞白起來,好像看見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怎麽了?”簡流也被雲子鴉這樣子吓到,現在他的神經已經被崩到極限,任何風吹草動都會驚擾到他。
雲子鴉垮着一張臉,一臉怨言的看着他,“姐姐哭了,叫的好慘。”
簡墨知道事情要不秒,剛想把他拉走,誰知道他就直接禿嚕出來。
擔憂地看了眼老哥,那臉已經白的像牆灰,好像正在生孩子的是他。
不過,看子鴉的狀态,也好不到哪兒去。“子鴉?”
正要想些話安慰這兩個人,突然旁邊的人身子一歪,軟在他懷裏。
雲子鴉暈乎着腦袋,茫然地轉過頭看向簡墨,“生了!”
“咚”終于,簡流最後一根神經崩斷,直接倒在了地上。
“恭喜城主,生了一對龍鳳胎。”胖護士一臉喜慶抱着洗幹淨的寶寶出來,卻發現門外少了最應該在這兒的人。
看她們疑惑的眼神,圍在門口的人,默默讓開,露出躺在座椅上的人。
有個年輕的小姑娘噗嗤一笑,“沒想到英明神武的城主大人,還有這樣脆弱的時候。”
簡爸、簡媽看了眼寶寶,這時候眉眼雖然還沒長開,不過粉嫩嫩的軟成一團,簡直就是要讓人含在嘴裏都怕化的小糖球。
不過,他們也沒只顧着孩子,最大的功臣還在裏面躺着呢!
“把寶寶安置好,我們先去看看鹞鹞。”
簡墨不知道他們倆是在和誰說話,不過雲子鴉已經竄進去看他姐了,而他哥還在昏迷當中,想了想,他把身後的人讓出來,“外公,你看着寶寶,我去叫哥。”
林外公仰着頭,看那胖護士把自己的外重孫,抱得有些高,想也不想,腳下生出截木樁,擡高了身形,“嗯,這眉眼和子鹞那丫頭長得挺像的,這是男娃?太秀氣了吧!這女娃倒和流兒挺像的,怕是個禍國殃民的主。”
老頭兒皺巴着一張小臉,唠唠叨叨了一陣子,胖護士也知道他身份,倒是不敢輕慢,“林博士,我們先帶孩子去保溫箱吧!”
老頭點着頭,背手跟在她們後面。
“哥,醒醒。”簡墨皺着眉,打量着眼睛閉的死死的人,直接伸手按住某個穴位,那人立馬“幽幽醒轉”。
“阿墨,你下手可真狠。”簡流摸着那一塊皮肉,揉了兩下。
“你媳婦兒生了,不想去看?”
簡流愣了一下,直接尖叫出聲,昏倒前的畫面統統回轉,“鹞鹞!鹞鹞!”一把推開面前礙事的弟弟,慌慌忙忙的沖進産房。
“人已經轉到306房間。”看着赤紅着眼,又沖出來的人,簡墨不慌不忙的說着,得了老哥一記狠眼。
一個呼吸之後,那人已經消失在過道轉角。
簡墨站在寂靜的長廊裏,臉上揚起微不可見的笑,溫和的陽光投射在背後,這個夜晚真漫長。
☆、雲子鹞和簡流的雪山行
離簡墨他們出發,已經過去了三天。
雲子鹞吩咐人,把需要準備的東西收拾好,随時等着簡流的召喚。
跟有心靈感應似的,她這邊剛準備好,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打開一看,簡流穿着剪裁精妙的西裝,身姿挺拔的站在外面。
有些好笑的是,這一身貴氣俊逸的人,手上提着不符身份的粉色便當盒,上面印滿了凱蒂貓的圖案。
“你還沒吃飯吧,我帶了吃的。”
雲子鹞嘴角抽了抽,把他放了進來,看着眼前擺開的菜,頭皮一緊。
幾樣小菜都是她喜歡的,只是那個色有點不對,該說是有點暗沉,還是說不仔細看,都分不出原材料是什麽?
“嘗嘗看。”
簡流帶着期待的眼神看着她,在她詫異的目光下,耳尖還染上了紅暈。
一個可怕的想法在雲子鹞腦中炸開,這些東西,該不是這位大少爺做的吧?
她見過簡流指點江山的霸氣模樣,見過他揮毫自如的文雅模樣,唯獨不敢想,他穿着圍裙在廚房裏颠勺的樣子。
當今社會,會做飯的男孩子比比皆是,也不會讓人覺得有什麽奇怪,可偏偏有一種人,行走間,就讓你覺得是遠庖廚的君子。
根本不敢把二者放在一起,單是那種氣場不和的詭異感,就讓你頭皮炸裂。
小心地夾起一片菜,屏住呼吸,飛快地把它哽了下去,都還沒嘗到滋味。
不過,那樣子活像是吞了一整瓶□□,臉色都變了。
看她這樣,簡流也有些擔憂,“有這麽難吃嗎,帶來之前我嘗了一下,還行吧?”
他吃過?
雲子鹞愣了一下,下意識又吃了一口,果然,雖然賣相不是很好,但是味道還可以,而且其中也有點熟悉的感覺。
“這味道居然不錯,你找子鴉學做菜了?”
“夏天到了,看你這段時間都沒有什麽胃口。只有小烏鴉帶來的菜,你才願意多吃幾口,就找他學了點,這兩天他也不在。明天要上路了,就做了幾道菜,想讓你多吃點。”
說到這兒,凡事成竹在胸的簡流,下意識地轉起手裏的叉子,還有越來越快的趨勢,想借此來緩解心裏的慌張。
“噗嗤”
看到這樣的簡大少,雲子鹞無奈地笑了,“手還痛嗎?”
沒想到各種冷□□,都玩得很厲害的簡大少,卻搞不定一把小菜刀,一雙骨節分明,十分好看的手,已布滿各種小傷口。
明明随便抹點藥或自己釋放點兒異能,這些口子連疤都落不下,而此刻,卻能十分頑強的都留在上面,足以說明這家夥是故意的。
盡管知道真相,雲子鹞還是覺得心頭不忍,從身上白大衣的的兜裏,掏出了一個硬幣大小的小圓盒,暗紅色的木紋,很是簡樸。
扭開,淡淡的清香慢慢溢出,摳出一塊,輕輕在傷口上抹開。
涼意過後,那雙手已經恢複了原樣。
難得溫柔的雲子鹞,讓簡流有些晃神,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才會再見到那個場景。
不是對着雲子鴉,而是對着他,露出那樣溫柔似水的笑。
當年那一瞥,腦中想起的只有那句,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不勝涼風的嬌羞。
提着一大包東西的雲子鹞,到了城門,轉來轉去都沒看到簡大少的車,“噠噠,噠~”這城裏哪來的馬蹄聲,好奇的回頭一看,只見那立于黑色駿馬上的人,不再是那副西裝革履的裝扮,
看似換了一身更好活動的短衫,若非那頭短發有些出戲,她定以為,這人是從古代穿來的貴族公子,清俊的眉眼帶着通身的儒雅。
他手頭上還牽着另一條缰繩,順勢看去,另一頭棗紅色的馬,在不耐地打着響鼻,別怪她眼睛拙沒看見這龐然大物,怪只怪簡大少的顏,太過出色。
瞧這一路走來,回頭率那叫一個高,就這一會兒,城門口就又聚集了一團人。
雲子鹞快步上前,接過缰繩,翻身上馬,一系列動作熟練而又優雅。
本來前一段時間還在奇怪,學騎馬的進程,被突然叫加快,現在看來也是他早就設計好的。
末世之後,各種地形氣候的變換,讓資源采集變得困難,機器的運作原本是靠石油,後來被慢慢地改造成了以晶石為動力。
但是有一點不好,這東西又不是到處都有聯通的加油站,如果長途行駛的話,低階晶石的數量消耗很大,攜帶很不方便,所以像在地下開長途鐵軌的車上,一般都有空間系的駕駛員。
根據這種情況,一種舊時的交通工具興起,那就是馬,這些馬大多是變異過的,速度快、耐力強,就是很難征服。
有些人也會退而求其次,選擇騾子、牛什麽,反正方便又省力。
簡流也不知道從哪兒找了一批極品好馬,不過,據說是洗劫了十幾個馬場,挑了又挑,才自己扣留下這些馬中的上等。
也得虧破邪城靠近草原和雪山,以前,許多有錢人,喜歡來這兒挑選自己的心頭好。
雲子鹞順了順身下棗紅大馬那脖頸處的鬃毛,揚鞭,在塵煙中遠去。
沒等來一句好話的簡流,愣了半晌,腳下一靠,連忙驅使玉米追趕她去了。
沒錯,這匹系同楚霸王坐騎名馬烏骓的河曲馬,有着膘肥體壯的身形,卻取了個名字叫玉米。
誰讓這家夥一聽到玉米兩個字就直哼哼,就好像在回應別人話一樣。
不過,雲子鹞那匹有着同樣吃貨屬性的汗血寶馬,名字也高雅不到哪兒去。
和那些杏兒啊、桃兒啊一樣,特俗,叫了個大棗兒。
玉米本來就是簡家,打從逃命的時候,這家夥就和簡墨的馬“米糕”,一起被塞到後面的貨車裏,跟着他們到了基地。
而簡流後來能獲得那麽多的馬,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靠玉米鎮壓,不過就算是有玉米的幫忙,有的事還是比較難辦的。
比如說當初和大棗兒遇上,就鬥了個一半一半,連帶幾個人幫忙,七手八腳,好不容易才帶回來,不過,卻一直沒人降服的了。
經常把圈門踹開,自己出去溜達。
後來也不知道怎麽了,就迷上了雲子鹞,那段時間經常跟着她晃悠,就跟吃了迷、魂、藥一樣。
很多年以後,簡流才從雲子鹞那兒得知真相。
那段時間,她身體不适,雲子鴉給她準備許多糖棗,讓她帶着,這味道可把大棗兒給迷壞了。
更何況,動物和人一樣,知道趨祥避兇的,它能感覺到雲子鹞的強大,臣服于這個人,它心甘情願。
因為簡流和雲子鹞都不是空間系的,所以雲子鹞這次,準備了很多小藥丸一樣的東西,味道嘗起來有點像朱古力豆,這些都是高能量的藥材濃縮而成,一顆就能頂上一天。
跑了幾天,兩人到了雪山腳下,此時,已經是在海拔四千米以上的高度。
玉米是精神頭十足,想要到處跑跑,可大棗兒就有些煩躁,對這種濕寒的天氣有些不喜。
接下來的路,不太适合馬匹行動,索性就把它們放在一塊草地上,讓它們自顧自的去找食。
簡流卸下包裹自己背上,二人繼續向山上進發。
行走在半山腰上,積雪已經很深了,深一腳淺一腳,行走的十分艱難。
他們專門找的那些人跡罕至的高峰險壁,兩人停停走走,四處張望。
這個時候,簡流已經披上了一件大裘子,銀灰的毛色,襯的那張臉越發俊逸。
一邊嘀咕着美色禍水,一邊張望的雲子鹞,還是一身單衣,在風雪中,顯得身影有些單薄。
不過,作為冰雪女王,這點寒冷完全不夠看的。
這讓簡流想要把她摟在懷裏,一起取暖的想法,完美落空。
不過,摸了摸身上溫暖的衣服,他心底還是甜絲絲的。
現在看來,這些東西都是雲子鹞為他準備的。
本以為到了自己這個等級,這點冷完全是可以抵抗的,卻沒想到,光系這種異能,看着是挺溫暖的,但在這種零下冰寒中,只能說是中看不中用。
若不是雲子鹞帶着大衣、袍子來了,這次行程怕是要半道上就夭折了。
雲子鹞回頭看落在後面的人,眉頭皺了一下,倒回去,一把抓住他的手。連帶着他身上的寒氣,一并吸走。
“小心,別走丢了。”
在這樣被護着的姿态,簡流不可察地傻笑了一下。
剛剛那一回頭,驚豔到了簡流。
他知道雲子鹞長得不錯,可是作為簡家的接班人,什麽樣的美人沒見過。
鹞鹞這種的,平心而論只是屬于那種清麗型,越是仔細琢磨,才越會覺察出那種美,當然也不否決他情人眼裏出西施的緣故。
因為天氣的變換,來到這個地方之後,雲子鹞的瞳色變得越來越淺,有着向冰藍色流淌的趨勢,皮膚也越來越白,那握住自己的手指,有種寒冰透白的感覺。
在這高寒之地,漫天飛雪之中,那一刻,簡流只看見那雙望着他的眼,有着如天空般清澈的湛藍,如玉的肌膚,愈發顯得唇色似血,美豔不可方物。
與周身感覺到的寒冷不同的是,肌膚相觸的地方,是那樣的溫潤細膩,軟軟的、暖暖的,簡直是舒服到骨子裏了。
大膽把牽手的方式,改成了十指相扣,眼裏的笑更深了幾分。
走了許久,天色都漸漸暗沉下去,兩人依舊沒有半點收獲,而雪卻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其中,雲子鹞差點踩空滾下去,還好簡流動作快,一把抱住了她。
穩下二人的身形後,他們決定找個地方休息,避避風雪,等明日天亮了再去找。
先前牽着的手早已放開,取而代之的是纏在兩人腰間上的繩索,在有一沒一的悠悠晃蕩着。
此時,簡流走到了前面,柔和的光暈在他身上流轉,将腳下那片雪白印的發亮,雲子鹞跟在他身後,小心踩着他的腳印前行。
沿着先前的記憶,簡流帶着雲子鹞,退回到路途中發現的一個小山坳,為了保暖還往下往裏挖深了許多。
清掃出一塊平整的地方,把路上打下的雪熊毛皮鋪在地上,簡流掏出了一塊晶石。放進一個小的方形石槽裏,按下一個紅鍵,晶石就釋放出了尺許高的火焰,頓時溫暖充斥在整個洞府裏。
幸好這裏已經被雲子鹞加固,要不然,照這樣下去,雪洞坍塌是早晚的事。
遞給簡流幾顆食丹,就着燒好的雪水,也算是吃了一頓飯。
沒想到,這裏氣候的嚴苛,讓簡流身上的能量消耗的很快,準備的丹藥,也不知道是否能支撐到他們找到那樣東西。
顧着翻看自己包裹的雲子鹞,并沒有看見簡流突然變得淩厲的眼神。
一道金光晃過,幾乎與雲子鹞的頸擦邊而過。
她快速閃身離開那個地方,回頭看到一條雪白帶着銀絲的蟲子,被金針釘在了冰牆上,此時還在瘋狂的扭動。
細看下,這個小東西居然長着一口鋸齒形的牙齒,如果被咬上一口,那肯定不會好過的。
神經被繃緊的兩人,也發現身下的土地裏,不斷有活物在往外鑽,而且數量并不少。
雲子鹞腳下一跺,藍色的冰面開始蔓延,将這片地方凍了個死硬,為了防止意外,冰層還有不斷加厚的趨勢,但很快,她的臉色就變了,這些寒冰對于那種東西來說,根本就是恍若無物。
一條又一條的小蟲子,從冰層裏面探出頭來,但是還沒等它們擺脫冰塊的束縛,就被道道金光射殺,雲子鹞也開始一邊加大寒冰的硬度,延緩這些家夥的速度,一邊用長鞭粉碎它們。
不過越來越多的蟲子逮到空隙,彈到了半空中,方向俨然就是二人站立的地方,不過還是沒有破過二人的防區。
幸好,這種場面僵持了一段時間後,那些東西還是憑借本能,明白這兩個人并不好惹,有退去的意思。
雖然,數量開始慢慢減少,但是,簡流的心裏,越來越不安。下意識的去探查雲子鹞的情況,突然,臉色一變。
“小心”。
雲子鹞只覺一股大力,把自己扯向了一方,定睛一看,一條全身泛着銀光的蟲子,咬在了簡流的手上。
雖然,下一刻就被他掐死扔到在地上,但是,雲子鹞還是心頭一緊,好像有股寒流在侵蝕身體,整個人陡然打了個冷顫。
銀色蟲子死掉之後,冰面上的蟲子快速退回去,探查了下,地面下擁擠着的蟲群,也是在飛快離開。
“砰”,沒來得及松口氣,簡流突然抱住手臂跪倒在地上,雲子鹞快步跑到他身邊,看見那個傷口周圍有幾條銀白色的線條,并且向外擴大的趨勢。
“你怎麽樣了,是哪裏痛啊?”
看到急的滿頭大汗的雲子鹞,簡流很想扯開一個笑容告訴她沒事,可是帶着刺痛感的身體,無力到連這個動作都成了高難度。
雲子鹞快速掏出解毒丹喂到他嘴裏,可平時對蛇毒、蠍毒都百試百靈的家夥,此刻卻沒有了任何效果。
漸漸地,簡流就發覺眼前的視野越來越暗,最後,整個人再沒有任何意識。
看見失去意識,全身發軟的簡流,雲子鹞的眼神一下就變了,狠力咬破手指,就着鮮血,快速的在他傷口附近點了幾下,深藍在手指觸碰過的地方蔓延,瞬間就止住了銀線的動勢。
此時,如果有誰碰一下這些冰點,肯定會被凍成冰雕。
她把簡流放到背上,用繩索緊了緊,其他東西看着重要的提到手上,不重要的都扔了。
外面風雪依舊,也許是所有的糟糕事,都堆在了一起吧。
低暗的天空不見半點星月,只有厚重的雲層,從遠處帶着悶人的強壓逼近。
一步步,雲子鹞神色堅定地踏出了洞口,雪地上孤寂的腳印,很快又被新雪抹去了痕跡。
“簡流,等我,我會找到它的。”
天已經微微放晴,拄着一根冰棱行走的雲子鹞,臉色卻陰沉的要滴出水。
停下來,把背上的人又往上扶了扶,将散開的袍子也扯緊了點,裹好簡流的身體,慢慢地繼續往前行走。
長時間處于這片白晃晃的世界,讓她視線已經有些模糊,晃了晃腦袋,拿起手中的冰棱往額上一觸,刺骨的冰寒讓她瞬時精神一振。
盡管如此,腳下還是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先前為了防止簡流毒性蔓延,雲子鹞布下封印時,耗上了自己的精血。
再加上一天一夜都沒有休息,她此刻就是跟腳踩在棉花上一樣,覺着靈魂都是半飄着。
不敢把嘴張大了呼吸,感覺自己全靠那一口氣吊着的,生怕一口氣吐出去就收不回來了。
早知道,走的時候就先帶根人參提提神了。
因為一直在走動,自己是渾身發熱,還冒着汗,可身上的那個人,溫度在變得越來越低,悄無聲息的,雲子鹞覺得眼前水蒙蒙的,什麽都看不清楚了。
滾熱的淚珠,在滑出眼角的那一刻,結成了冰晶。
為什麽,就是找不到。
感覺眼淚太過礙事了,就扯起衣袖胡亂的擦了擦。突然,她止住了手上的動作,向那個方向努力瞪大了雙眼,想要看清楚那抹淡黃。
與記憶中的圖案反複确認後,在這無邊的純白裏,它成了雲子鹞眼中最美的風景。
解下纏在腰間的繩鈎,掂了掂,用力抛向了那處崖壁,扯了兩下,縱身跳過,手上一個用力,就攀了上去。
但是,好像離那抹淡黃,還是有一定的距離。
試探着扣住突出的壁石,雲子鹞慢慢的移動着身體,有些地方實在是連個陷進去的凹坑都沒有,她就幹脆用力一頂,用頭上的犄角戳出兩個洞來。
謝天謝地,她不是綿羊那種軟塌塌生物,腦袋上能長角。
由于腳下的着力點實在太少,大多數時候,靠的都是手上的力氣,用力摳進去的下場,就是這一路爬來,身旁的冰岩上已是道道血痕。
終于,它,就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了。
雲子鹞用布滿薄冰的手,小心地将其摘下,再凝出寒氣,将其包裹起來凍成冰坨坨,放在腰側的小包裏。
沿着來路小心退了回去,尋了塊避風的大石頭,小心把簡流解了下來。
此時的簡流已是臉色發白,唇上毫無血色,整個一文弱書生模樣,偏生這人眉眼長得極好,就這幅病怏怏的模樣都是好看的。
雲子鹞覺得自己能做到這種地步,很大程度上是為了保護這種美色。
掏出那個東西,指尖寒氣流轉,慢慢被抽離,碎冰也在随之落下,一點點綻放出這塊地方,所孕育出的獨一無二的美麗。
晶瑩的水珠在暖黃色的花瓣上滾動,清冽的冷香,讓雲子鹞疲憊的的身體都恢複了幾分。
解開手臂上的冰點,撕下幾片蓮花瓣放進簡流的嘴裏,卻沒有任何動靜,看來這人是被凍僵了。看到那蔓延出的銀線,雲子鹞毫不猶豫地将花瓣放進自己的嘴裏,俯下身渡了進去。
看到那些銀線慢慢變淡,最後消失不見,雲子鹞終于放下那顆焦灼的心。之後還砸吧着嘴,這玩意兒苦甜苦甜的。
簡流發僵的身體,慢慢開始回暖,蒼白的臉色也是恢複了血色。
雖然神智還沒有完全清醒,但是那柔軟的觸感,還是讓簡流嘴角揚起一抹弧度。
☆、寵羊羊的大金龍
“鹞鹞?”摟着軟玉溫香睡得正好的人,突然從夢中醒來,迷瞪着眼,發現懷裏抱着的柔軟物體,只是個黃花白底紋的大枕頭。
一摸旁邊,被窩裏還殘留着未散的溫度,想着她這幾天的“過激”反應,簡流有些擔憂的起身。就算不能為她分擔這生命的沉重,守在旁邊遞杯熱牛奶也是好的。
在房間裏看了一圈,也沒發現這人在什麽地方,難不成是又餓了,去找吃的了?
簡流推開門正想下樓去找,誰知道在不遠的地方,找見了那個姿勢怪異的人。
那一瞬間,簡流真想倒回去,把門關上。
最後無奈的嘆了口氣,老婆是自己娶的,就算再丢臉,也要帶回去。
大肚婆雲子鹞,一只手抱着肚子,一只手撐在門上。側着臉貼在上面,眼睛眨巴着,裏面冒着幽幽的“綠光”,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滲人。
看樣子,應該是去吃了東西回來,嘴巴上一圈都是糖粉,撐在門上的手,還捏着半個帶牙印的糯米糍。
“這麽冷的天,不多穿點?”簡流伸手把她拉起來,把大衣披在她身上。
“你怎麽在這兒?”被抓包的人,有些尴尬的捏緊了手上的東西,冒着“綠光”的眼睛,一下子恍惚起來,看起來很是緊張。
“我看見某人不在,擔心的出來找。誰知道某人,嗯,卻在這兒聽牆角。”簡流說着,往門的方向看了一眼,語氣中帶着一絲調侃,臊的那個某人,想變成牆上那只裝死的壁虎,能逃多遠是多遠。
“那個,我只是走太累了,停下來休息休息。怎麽可能那麽不正經,幹出聽別人牆角的事。”雲子鹞直起身,摸着肚子,臉一冷,義正言辭地反駁着對方的指控。
“好了,我相信你就是,還是快些回去。天氣冷,注意身體,這麽晚了還不睡,明天早上又要頭疼。”簡流點點頭,不敢惹懷孕期間的女人。要是出了點兒什麽事,心疼的還是自己。
可憐了他們的娃,希望這胎教不會把他們帶歪。
“姐夫,你這是要幹什麽?”雲子鴉剛把早餐端上桌,就看見一群帶着建築工具的人,進了大門,和簡流談了幾句,就直直的走上了樓。
難不成看膩這古典的城堡,想要換種風格?
還是準備給自己那未出世的侄兒、侄女,做嬰兒房?
簡流接過粥碗,順手拿了個小包子,沖他揮揮手,“沒事,我看這房子太老了,有些地方需要加固下。”
雲子鹞在旁邊看着他瞎掰,很想堵兩句,但是念及緣由,自己還是再拿個包子吃比較好。
“哦。”雲子鴉看着他們兩個,雖然,總覺的有些地方怪怪的,不過,這種小事,随便怎樣都好啦!唏哩呼嚕三兩口幹掉了手上的東西,他就準備離開,去工廠看看。
還沒走出大門,突然想起自己圖紙還在家裏,連忙退回去,上樓去拿。
“你怎麽又回來了?”簡流喝粥的動作一頓,看着正要上樓的人。
雲子鴉也被他問的有些懵,自己回來有什麽奇怪嗎?以前也有丢三落四,倒回來找的時候啊!“我拿個東西而已,你和姐姐繼續吃。”
簡流還想說什麽,結果悶不吭聲挨了媳婦兒一肘子,終于,阻止的話,還是順着粥咽下了肚。
“唉,你們在我房間幹什麽,我沒有要改裝的意思呀……”
上面吵鬧的動靜,簡流尋思着,是不是先帶着媳婦兒,出去轉轉,反正這飯也吃得差不多了。
誰知剛起身,面前就突然出現了個人影,“姐夫,你這是準備要去哪兒?”
“沒什麽,只是吃飽了,準備和你姐出去走走。”
雲子鴉挑着眉,看了眼食量大增的孕婦,還在不停往嘴裏塞着吃的。屁股更像是黏在凳子上,可半點沒有起來的意思。
“我只想問問,為什麽突然想起,要改造我和阿墨的房間?”雲子鴉很明顯不相信這個回答,如果在他這兒問不出個所以然,等會就去找簡墨,反正那個人是不會騙自己的。
簡流看他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皺起眉想了想,最後還是說出了原因。
“因為你和阿墨動靜太大,吵到你姐休息了。要知道孕婦晚上睡不好,會影響胎兒發育。”聽到簡流一本正經的這麽說,雲子鹞直接被藕餃嗆到。
而被指動靜太大的人,臉上也是一陣紅、一陣白的,他昨晚真的有這麽大聲嗎?
千般話語在喉嚨裏滾了一圈,最後噎出一句,“那你們慢慢改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說完,想也不想的消失在原地。
“混蛋,你就知道忽悠我弟弟?”雲子鹞走過來,狠狠的掐了一把“憂心忡忡”的男人,他分明就是不想自己,再去弟弟門口聽牆角!
“哪有,我是真的覺得他們會打擾你。乖,吃完,我們出門逛逛。”簡流臉上依舊是那完美的笑容,只是眼中更多了一分寵溺的溫度。
至于被戲耍的雲子鴉,羞臊的在大街上狂奔,走到一半才突然想起,這不對呀,姐姐的房間和自己的房間還有段距離,這牆本來就修的厚實,中間還隔着個大書房,怎麽也不該聽到什麽。
除非用上異能,刻意的去聽,要不然怎麽會知道他們在幹什麽。
再想到,臨走前,姐姐臉上那不自然的笑容,他瞬間就明白了個中緣由。
最後無奈的扶着額,都是當媽的人了,為什麽還這麽不靠譜。
看着窩在沙發裏不願動彈的人,簡流嘆了口氣。
前些日子不讓她出門,她卻想盡法子溜出去,現在讓她出去走走,她又不想挪窩了,果然,女人都是善變的。
在經歷了前些日子的忙碌之後,他終于能騰出空隙,給自己放個“産”假,說什麽也要在雲子鹞懷孕期間陪着她。
簡流拉起大絨毯,起身圍上窩成一團的人,側過頭想來一個早安吻,誰知道視線瞟過了黑白冊上糾纏的軀體,暗抽了一口氣。
雖然當初自己也找了這類型的書,讨好媳婦兒,可是不管看幾次,都還是有些沖擊力的。
媳婦兒一臉嚴肅地看着這種像小毛片的東西,好像是在進行學術研究一樣。
“鹞鹞,別看這個了。我們好不容易可以清閑一下,一起看電影吧!”簡流湊過去在她唇邊落下一個柔軟的吻,順手抽走了那封皮上标着“禁”字的漫畫。
雲子鹞看着他讨好的笑容,沒有在意他的動作,歪了歪頭,似乎在思索着這個建議的可行性。
“嗯,那也行。前段時間是有一部片子蠻想看的,都借回來了,只是還沒來得及看,我們就看那個吧!”雲子鹞仰起頭,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
“鹞鹞,你确定你沒有借錯?”昏暗的畫面,時有若無的聲響,幕後者的步步為營,将整個故事氣氛推向了巅峰。
主人公身邊的人,一個又一個消失,那角落裏一閃而過的血腥畫面,還有鏡頭微轉時的朦胧雙眼。簡流哽咽了下,這是恐怖片沒錯吧!
“沒有啊,就是這個,他們給我說這部片子最驚悚了,我看,也不過這樣嘛!沒什麽好害怕的呀,難不成他們說的不是這個?”
嗜睡的孕婦倒沒有撐到最後,因為感覺劇情不夠刺激,看到一半就睡過去了。
簡流嘆着氣,早該知道自家媳婦兒的彪悍。
默默抱過那柔軟的身體,繼續看着故事的發展,最後一幕,主人公還能留下個全屍,也是不錯了。按下遙控器,房間裏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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