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歸來

因為車站那一場騷亂，吳邪和張起靈成功脫身趕到了機場，可是，吳邪遇到了十年來讓他修養了許久的脾氣再次爆發的事情。

張起靈說，在療養院跟吳邪動手的時候，把解雨臣給他辦的身份證弄丢了。那張身份證還是解雨臣把張起靈從長白山接回來時托人找關系辦的，張起靈也就這次坐飛機用了一次，結果就被他給弄丢了。

吳邪差點将自己的身份證給捏碎了，他本想丢下張起靈自己坐飛機先回去了，可愣是下不了心。而且筆記本還在張起靈那裏，吳邪也不可能一個人先走的。

沒有身份證，這邊局勢又這麽緊張，張起靈連最簡陋的火車都坐不了，吳邪不禁一陣頭痛罵娘，難道要他現在直接去買一輛車，兩人自駕游回去？可是就算別人賣車給自己，吳邪光是想想要從新疆開車回杭州都渾身冰涼，而且自己又沒帶駕照，別人連車都不會賣給他的。

眼看着吳邪就要爆發了，張起靈突然将裝筆記本的背包丢給吳邪。

“你坐火車先走，我随後來追你。”

“追我？我他娘的坐的是火車！不是牛車！你怎麽追！長翅膀追嗎！”

張起靈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吳邪徹底毛了，幾乎是跳起腳的給張起靈怼了過去。

“反正筆記本在你那裏，你主要目的已經達到了，情況現在這麽緊張，你先走比較安全。”

“小爺不需要你安排，我知道怎麽做！東西跟人都得跟我走。”

“為什麽非要我跟你走，你不是一直不相信我嗎？這麽重要的東西，你一個人帶走比較安全。”

“爺我就是因為不相信你才不能把你一個人丢下！萬一我前腳剛走！你後腳就跟別人洩露我行蹤怎麽辦？再說了，萬一你突然又失憶了！跑別人那裏去了怎麽辦！”

“我說了，失憶了也不會……”

“你閉嘴！”

吳邪這次真的被氣着了，而張起靈也因為吳邪一而再再而三的不信任他也生氣了，兩人都帶着一點怒氣看着彼此，最後還是吳邪妥協了，他将裝筆記本的背包丢給張起靈，從兜裏摸出自己的手機翻找了一會兒，然後撥通了誰的電話。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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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吳邪也不等對面興奮的說些什麽，他就語氣低沉的打斷了對方的話。

“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馬上給我弄一張去上海的火車票，我這裏有個兄弟沒身份證，要回杭州有點麻煩，馬上辦好給我送過來。”

挂了電話，吳邪粗魯的從張起靈手中搶過背包甩自己背上氣呼呼的沖出了機場。張起靈氣定神閑的跟在吳邪身後，完全沒有一點因為丢了身份證而讓吳邪暴露了自己來格爾木的行蹤的愧疚感。

兩人在機場外的咖啡館裏等了不到一個小時後，一輛車停在了咖啡館外，一個皮膚黝黑的小個子平頭小夥兒急沖沖的從車上竄下來直奔咖啡館，在門口張望了一下，他就一臉興奮的跑到了吳邪面前。

“三爺！您來了怎麽也不跟兄弟們打個招呼？王哥怎麽沒跟您一塊兒？這位是？”

這小夥就是在杭州跟蹤那個拿走劉海玉環的那批人中的一個，叫周飛，他們跟着那人來到新疆後一直待在這邊，等着王盟給他們傳消息安排下一步的行動。可是這都大半個月了，王盟一直沒傳來消息，而他們又跟丢了那人的，正一籌莫展的時候，吳邪居然親自給他打電話了，他立刻麻溜兒的将吳邪吩咐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辦好就沖了過來。

吳邪看周飛這麽快就趕了過來有點懷疑的看着他，這小子來這邊也沒多久，這麽快就把這邊關系摸透了，辦事能力什麽時候這麽效率了？

“你這麽快就過來了？我要的東西弄好了？”

“弄好了！”

說着，周飛解下自己的腰包從裏面摸出一沓東西放到吳邪面前。

一堆火車票和一堆身份證。

吳邪看着周飛有點懵的問道

“我只有一個人要走，你給我弄這麽多票做什麽？還有這些身份證，你拿這麽多來做什麽？搞一群人趁亂把你張爺擠上火車？”

“不是，三爺，現在坐火車都要身份證的，您也沒說一下這位張爺的體貌特征，我就讓這邊所有兄弟們拿身份證去買了到上海的火車票，連票帶身份證全給您弄過來了，您讓張爺挑一張照片跟他模樣差不多的身份證，就當成自己身份證用就是了，反正那些驗票的只是看看身份證和票上的號碼符合不，是不是一個人也沒在意，再說了，現在的人，就是本人也不一定跟照片上的一樣。”

周飛說的條條在理，吳邪都差點被他給氣樂了，這小子本事不怎麽樣，鬼點子一個比一個多。他拿過那些身份證，一張張比着張起靈的臉看，最後挑了一個看上去白白淨淨，有點瘦弱的兄弟的身份證，正好，那人也姓張，叫張偉，吳邪不禁惡意揣測他是不是和張起靈有什麽親戚關系。

等吳邪挑好身份證，周飛将其他的票和身份證又揣回了腰包裏。

“三爺？您什麽時候來的，這就又要走了，王哥呢？”

“沒來多久，王盟沒跟來，我只是想親自過來看看這邊的情況。”

“兄弟們把那人跟丢了，一直沒什麽新的線索。”

周飛有點尴尬的看着吳邪，吳邪擺擺手表示沒什麽。

“不用管，再等幾天你們就回去了，這邊估計沒我想要的線索。盡量不要讓我來過這邊的消息傳出去，等幾天，沒人注意的時候你們就回杭州。”

“好！我知道了，保證兄弟們絕不知道三爺您來過。我也沒告訴他們您來了，只是拿了身份證說要用一下。”

“嗯，你先回去吧，我這立刻就走了。”

“三爺，要我送你們去火車站嗎？剛好開着車。”

“不用麻煩，而且也省的被跟蹤，我們自己過去。”

“好，那三爺您注意安全。”

周飛點點頭，快速走出咖啡館開車離開了。吳邪抽着煙，又拿着身份證對着張起靈比劃了一下。

“臉沒你白，也沒你好看，不過都比較清瘦，你頭發那麽長，臉遮了一半，也看不太清楚，應該不會看出什麽，萬一到時候問起來，就說你去整容了，割了雙眼皮什麽的，對了，小哥，你是雙眼皮吧？”

張起靈好像扯了扯嘴角，吳邪沒看清，直接将那張身份證和票塞到了張起靈手裏兩人起身離開了這裏。

吳邪的擔心完全沒有必要，正如周飛說的，趕火車的人那麽多，檢票員根本就沒仔細看他們的身份證就放行了，此刻洗過澡的吳邪已經舒舒服服的躺在鋪上休息了。這個隔間有四個鋪位，吳邪和張起靈都在下鋪，另外兩人，一個是回老家休假的商人，一個是獨自旅游準備回去的年輕小夥。

此時只有吳邪一個人在隔間裏，張起靈去洗澡了，因為背包不能離開兩人視線，他們只能輪流去，而另外兩人去買飯了。

沒一會兒，張起靈先回來了，吳邪擡頭看了他一眼，想問他餓不餓，卻看到張起靈脫掉他的衣服在找幹淨的衣服更換。然而，張起靈脫下衣服後，吳邪看到他的胸前居然紋着一幅麒麟踏火的紋身。紋身幾乎遍布張起靈整個胸膛，氣勢淩然威風。

吳邪微皺着眉頭打量着張起靈身上的紋身，覺得自己好像在什麽地方看過這幅圖案，可是又感覺這幅圖案與自己印象中的有些地方又不一樣。

正當吳邪在仔細打量張起靈紋身的時候，張起靈已經找到幹淨的衣服開始穿上，随着他扣扣子的動作，吳邪拼命的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因為他看到張起靈紋身的邊緣，有些祥雲和火焰的圖案在慢慢消失。

“你看什麽？”

張起靈擡頭正好看到吳邪直愣愣的看着自己，便問他看什麽，吳邪有點尴尬的笑了笑。

“沒什麽，小哥你那紋身不錯，哪紋的？”

“不知道。”

很幹脆的回答了吳邪一句，張起靈躺到床上開始休息，吳邪又張望了一下問道

“要不要吃飯？我去買，想吃什麽？”

“回鍋肉。”

吳邪起身将背包丢給張起靈出去買飯，等他提着飯菜走到半路才發現，憑啥是他去買飯啊，他才是老板好不好！氣沖沖的提着飯回到隔間，吳邪還沒開口質問張起靈作為保镖居然敢讓自己去給他買飯，張起靈已經走過來接過吳邪手中的飯菜放到桌上擺開，并且幫吳邪把筷子擺好就開始吃了。吳邪嘆了一口氣認命般的走過去也開始吃飯。

後面兩天，兩人倒也相安無事，在不露痕跡的情況下輪流守着背包，期間吳邪跟那倆乘客聊的不錯，三人還一起打了一會兒撲克，結果之前無聊跟着解雨臣學過幾招的吳邪一個人獨贏，把他和張起靈的車費都給贏回來了，要不是怕對方懷疑他是不是出老千，吳邪都想一直玩下去，無奈出門在外，他們身上又帶着特別重要的東西，吳邪不敢太招搖，假裝輸了幾次後三人也就散了。

張起靈一直看着吳邪叼着煙跟那倆人玩牌，吳邪那些小動作他全都看到了，在三人散夥後他居然有閑情擠兌了吳邪一句。

“技術不錯，可以養家糊口了。”

“小爺我需要這麽低級的手段來養家嗎？我帶着兄弟們随便往地下一鑽，你要坐多少次火車的錢都夠。”

看着吳邪傲嬌的樣子，張起靈沒說話，只是靠在床上看着窗外發呆。

而另一邊，王盟在跟吳邪他們分開後不久就被人給盯上了，他運氣沒吳邪他們好，在去機場的半路被人給堵了，王盟直接從出租車上跑下去帶着那幾個人在城裏兜圈子，最後被人堵在一座商場裏，他也不含糊，将頂樓的窗戶敲破抓起背包從頂樓往外丢去，玻璃破碎引起了小小的騷亂，王盟趁着那幾人都追背包的空檔跑出商場打車奔去了機場。在機場王盟沒遇到吳邪他們，等了一天後這邊的兄弟也沒聯系他，王盟心想着吳邪和張起靈在一起，應該不會有事，而且兄弟們也沒聯系他，說明吳邪沒有驚動這邊的人，所以王盟就先坐飛機走了。

回到杭州，王盟還沒喘口氣，突然看到吳二白一臉陰沉的坐在客廳，王盟心裏一咯噔就想開溜，卻被吳二白的手下擋住扔回了吳二白面前，王盟強擠出一絲笑容。

“二爺，您來了怎麽也不通知一聲？”

“通知誰？你們這麽大個院子，連個管事兒的都不在，我通知誰？”

聽吳二白這麽一說，王盟心徹底涼了，之前他還一直心存僥幸吳邪他們已經先回來了，可是看到吳二白的那一刻他的心就涼了一半，心道肯定出事了，這會兒聽吳二白說院子裏沒人，王盟的心徹底涼了。

“嘿嘿，二爺您來了，院子裏肯定是你管事啊……”

“別跟我打哈哈，你們東家呢，是不是坐不住又下地去了？你們找到了什麽不得了的地兒，這麽多人都跟着去了，搞得整個行裏的人都聽到了風聲？小邪什麽時候做事這麽不謹慎了，這麽大的動靜，萬一那幾個聯合起來對付他，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他人呢？怎麽沒跟你一起？”

“呃……東家……東家他……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是跟着他一起走的嗎！人去哪了你不知道？！”

“我們半路分開走的，東家……不讓我跟着……”

“不讓你跟着你就不跟着了？他一個人去哪了？”

“他跟那張小哥一起的，我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

“你們在哪分開的？”

“……”

王盟沒敢說話，他心裏只祈禱着自己家那祖宗可千萬別出事，不然自己就慘了。吳二白看王盟支支吾吾半天不說話，臉色一下就陰沉了。

“你這幾年跟着小邪，膽子也大了，盡合着他幹些不分輕重的事情，不然你先跟在我身邊幾年磨磨性子和身手，免得幫不了小邪什麽忙，還要拖他後腿誤事。”

“二爺！東家跟張小哥從格爾木回來！應該在我前面的！我真不知道他們怎麽還沒回來？”

王盟一聽吳二白要讓自己去他那邊呆幾年，臉都吓白了，吳二白可不像吳邪，吳邪是覺得王盟跟了他這麽多年，辦事能力還不錯，身手差點也沒什麽大礙，可是吳二白就不一樣了，王盟要是去了他那裏，不死也得脫層皮，不對，是三層皮，所以他立刻将吳邪給賣了，反正吳二白又不是外人，賣了就賣了。

“你說什麽？！你說小邪去了格爾木！”

而吳二白一聽吳邪去了格爾木，反應比王盟想象中的還大，王盟連話都不敢多說，只能點頭。

“誰讓他去的！去做什麽？”

“他……他自己要去的……”

“人呢？人呢？怎麽會還沒回來？”

“我不知道啊！”

兩人這邊正說着，王盟的電話響了，他趕忙摸出來，一看是吳邪的電話，激動的差點哭出來。

“爺！東家！你去哪了啊！好，我知道，我馬上帶人來接你們！二爺，東家回來了，在上海火車站，我馬上和六子帶人過去接他！”

原來是吳邪給王盟打電話說他和張起靈要到上海了，已經回來了就不怕被人惦記了，所以吳邪立刻聯系王盟讓他帶人來接自己，吳二白一聽吳邪沒事，連忙擺手讓王盟快點先去把人給接回來，王盟真被吓慘了，叫上六子，兩人誇張的帶了一車隊的人就往上海那邊撲了過去，而吳二白則是滿臉沉思坐在椅子上喝着茶，不停變換的神色也看不出他在擔心什麽，但是可以猜出來，他絕不是擔心吳邪的安危，因為張起靈在吳邪身邊，吳邪絕不會出意外的。

記憶的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