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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總會不自覺出來的句子,這時候從何半夏口中講出,怎麽就有種讓自己背脊發涼的感覺呢?我能再接着問一句:我能把電話挂了嗎?
“你說吧。”
“沒有不勉強?”
“答是,你會不接着說?”小心翼翼出來的聲音,顧雙宜承認自己猶帶着幾分僥幸。
“那倒不會。”
顧雙宜:“……”何半夏,你是故意的吧,你絕對是故意的吧。
“剛剛照片中間偏右的位置有一道菜叫:胭脂鵝脯,在《紅樓夢》第六十二回憨湘雲醉眠芍藥裀,呆香菱情解石榴裙中也提到了胭脂鵝脯這道菜。吃飯的時候嘗了一下,鵝脯的肉質細嫩,加入了各種調料少了鵝脯白切是帶着的鵝肉本身的細微甘甜,但是,經過了細細地烹饪,胭脂鵝脯口味倒是很鮮,香味四溢,入口時帶着滿滿的的肉香,還有湯汁淡淡的滋味将鵝脯的清香達到了極致,此外,味道鹹中帶有一絲調料的甜,不會太清也不太濃,恰到好處地突出了鵝脯的滋味,不同于平常的幹澀口感,入口滋味極好。鵝脯顏色紅潤呈胭脂色,賣相也是極好,圖片看到了沒?”
顧雙宜:“……”
何半夏同學,你以前講解美食的時候有那麽詳盡的美食食用講解嗎?你不是只是教做菜而已嗎,食用的我的事兒啊。你這樣的聲線講解美食,是不想讓人活了是不是啊,是不是啊?
“雙宜?”
“何半夏,你故意的吧。”
“故意什麽,嗯?”這種聲線,這種調調,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你需要講解得那麽詳細嗎?”
“很詳細嗎,有嗎?”
這種明顯帶着笑的疑惑語氣,顧雙宜鄙視,深深鄙視。
“對了,胭脂鵝脯隔壁還有一道菜很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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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這種沒有辦法繼續溝通下去的節奏,顧雙宜很坦誠地表達了自己的意願,“何半夏,你還是美食刷屏吧。”
“嗯,也行,圖文并茂好像更有說服力,明天給你發段視頻?”
顧雙宜:“……”
能看能聽不能吃,何半夏你要不要那麽狠?
憤憤地看着窗外,顧雙宜感嘆,遠距離什麽的,浮雲,赤果果的浮雲,誰說沒有遠距離他就無可奈何了,啊,折磨手段已經超乎想象的人絕對是不可以用常理來判斷的,絕對不可以。
“其實胭脂鵝脯挺适合你吃的。”
好吧,又是适合自己,顧雙宜聽着那頭明顯已經往正常方向發展的話題,卻絲毫沒有想要愉快地正常交流的欲望。
“哦~~~”
“是真的挺适合的。”
“有假的很适合嗎?”已經完全不想配合着繼續愉快交流的語氣。
“雙宜!”這一聲仿若飽含了千言萬語欲言又止的調調,顧雙宜承認,自己被小小地激出了一絲絲的雞皮疙瘩。
“咳,什麽事?”
“鵝□□有益氣補虛、和胃止渴、止咳化痰等作用。經常食用可以治療和預防咳嗽病症,尤其對治療感冒、急慢性氣管炎、治肺氣腫、哮喘痰壅有良效。所以說鵝肉現在很适合你。”正經且專業的解說,讓顧雙宜莫名有種心虛,這種自己剛剛無理取鬧的感覺,嗯,錯覺,絕對是錯覺。
“哦,知道了。”這種語氣中都帶着心虛的調調,顧雙宜把自己摔到床上,很想問一聲,這該怎麽破啊?
“今天我圍觀了一下,做法應該不難。”
好吧,做法應該不難,果然是不能繼續交流下去的節奏。
“主要是材料比較難得,主料是廣東清遠鵝一只然後是紅曲粉和蓑衣王瓜,其他配料的話主要是鹽、紹興黃酒、白糖、蜂蜜、蔥段、姜片、桂葉,另外挺奇怪的就是蘋果。”
顧雙宜:“……”完全不相符合怎麽辦?
“沒興趣?”
“接着怎麽弄?”好吧,顧雙宜承認自己沒有勇氣使用冷暴力。
“首先将鵝宰殺,褪毛洗淨,然後從背部用刀開膛取出內髒,洗淨後用刀從脖頸處割下,将鵝體剖為兩半……”
冷靜而平穩的聲線,顧雙宜承認自己小小地吓了吓,“你可以直接從怎麽煮開始。”
“嗯,然後入鍋內加水燒開,煮盡血水,撈出後另起鍋加水、鹽、黃酒、蔥段、姜片、桂葉、蘋果等煮至脫骨,取出骨即成鵝脯。完成之後,将鵝脯置鍋中,加入适量清湯、白糖、蜂蜜、鹽、紅曲粉入味,待湯汁濃時淋入少許香油即成。食時改刀裝盤,襯以蓑衣王瓜圍邊。差不多了。”
在這略顯血腥的描述中,顧雙宜果斷地選擇了沉默。
“雙宜?”
“咳,嗯。”
“怎麽樣?”
怎麽樣?有哪次他說完了做菜方式會問怎麽樣的,有哪次,哪次,何半夏,你是故意的吧,你絕對是故意的吧。
“嗯,對你來說很簡單,是想我這樣說嗎?”
“哈,哈……生氣了?”
哈哈……生氣了……
顧雙宜沉默,持續沉默。
“咳,我後天回家。”
“哦。”
“我十二才需要去醫院上班。”
“哦。”
“中間我有四天的空餘時間。”
“哦。”
“哦?”再次提升的調調,顧雙宜表示自己絲毫沒有動搖。
“哦。”
“我舅舅說是給我們留了兩個清遠鵝。”
“哦。”
“我媽大後天去香港開交流會,我爸和我爺爺出國開會去了。”
“哦。”
“哦?雙宜?”
顧雙宜表示,這一聲稱呼只是讓自己的心跳快了一點點,只是一點點,一點點……
“嗯……嗯,什……什麽事兒?”
“我初十去你那兒,好嗎?”
這種寵溺得讓人忍不住沉醉的聲線,顧雙宜很淡定地出聲,“好。”
直到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顧雙宜把頭磕到枕頭上,重重地磕了兩下,顧雙宜你去找根面條,快去找根面條,又被誘惑了,又被誘惑了……
“初十我給你帶胭脂鵝脯過去。”
“真的?”砸在枕頭上的臉猛地擡起,笑容瞬間爬上了臉頰。
“真的。”隐隐的笑聲從電話那頭低低地傳過來,顧雙宜淡定地忽略之,忽略之……
“雙宜……”何半夏的話猶未完,門外,顧母已經以同樣的聲音呼叫着自己的女兒。
“雙宜,你跟我女……小何在打電話?”
“嗯。”顧雙宜在扭頭看向自家老娘前很快捷地把手中的電話能捂的地方都捂住了,看着自家老娘那雙亮晶晶的眼睛,顧雙宜把手中的電話再次捂緊了幾分。
好吧,我女……婿,果然把電話捂緊的決定正确無比。
“那你慢慢講,我跟你老爸說一下,我們等會兒再出門。”
“出門去哪?”
“去你大姨家,你表哥回國了,叫我們過去一起吃飯,中午不告訴你了嗎?跟小何甜蜜得暈頭了?”
好啊,甜蜜暈頭什麽的,握着電話的手很自然地再緊了幾分,順帶着往枕頭下面的方向小心地移過去。
“要出去?”顧母剛出去,顧雙宜才拿起電話,那頭秒速便出來了一個問題。
“嗯。”顧雙宜眼睛往房門的方向瞟過去,再三确定自家老娘走了之後才出聲。
“大概幾點回來?”
“不知道。”顧雙宜再次磕了兩下腦袋,回想着何半夏的問題,被磕的腦袋似乎磕出了一絲絲的清明,很快地補了一句,“回來了我給你打電話?”
“好。”好,聽到這個簡單無趣的回答,顧雙宜瞬間內牛滿面,終于正常了,終于恢複了這種簡單無趣的回答模式了。
“那我挂了?”
“嗯,等等……”
等等?顧雙宜承認,自己的小心髒因為這一聲“等等”提了提。這麽正常的挂電話理由應該不會再被美食刷屏了吧,應該不會吧,應該不會吧。
“厄,還……還有事兒?”
“雙宜。”又是這種寵溺的調調。
“嗯……嗯。”
“早點回來。”
“哦。”這種松一口氣的感覺絕對要隐藏起來,絕對要。
“挂電話吧。”
“嗯。”
電話那頭,何半夏轉過身,快速地拍下了伸過來的爪子,“君子動口不動手。”
“我又不變性,做什麽君子,說,跟哪個美女聊天來着,笑得那麽妖孽。”抱着小孩的女子眉毛帶笑地看着自家表弟。
“你未來表弟媳。”說完,人接過女子手中的孩子,笑容止不住飛揚。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用完了,更新可能非常慢,抱歉抱歉。
☆、胭脂鵝脯(3)
大年初十的早上,顧雙宜看着出門上班的雙親,輕輕地松了口氣,在接收到父母對自己反常地早起的疑惑眼光時,顧雙宜眼睛往左瞟了瞟,再往右瞟了瞟,終于擠出了那麽一句廢話,“爸媽,上班啊?”
無比心虛中強裝淡定的人在父母終于走出家門後,重重地松了口氣,這種明明就已經通報了家長的正常男女交往活動怎麽就讓自己有種早戀差點兒被逮住的感覺呢?嗯,錯覺,絕對是錯覺,肯定是自己今早的起床方式不對,嗯,絕對是起床方式不對,得回去調整回正常的起床方式與時間。
在顧雙宜努力地把自己正常的起床方式和時間調整回去後,手機鈴聲适時地響起終于将她正常的起床方式啓動了起來。
“還在睡?”除了大年初一和初二,這句話拉來了新一年以來顧雙宜每一天的序幕。
“嗯。”不似平常久睡後的沙啞,半途想将自己正确的起床方式調整回來的顧雙宜此刻的聲音帶着幾分迷茫的軟糯。
“我到了。”
“到?到哪……啊,你到了?”從軟糯到尖銳,電話那頭,何半夏聽着耳旁乒乒乓乓的聲音,嘴角輕輕揚起。
“要,要不你上來吧,我家在七樓。”乒乓聲持續,電話那頭,顧雙宜在再次确認自家老爹老娘确實是去上班後,終于小聲地詢問出來。
“你爸媽不在家。”這種明明應該是用疑問語氣問出來才比較正常的句子,通過長長地波線顧雙宜依然很清晰地聽出了其中的肯定意味。
“你怎麽知道?”
“猜的。”
猜的,猜的不是應該用的疑問語氣嗎,何半夏同學,你這是肯定語氣,毫無疑問的肯定語氣啊。
快速地将自己收拾妥當,顧雙宜在十分鐘後終于打開了家門将何半夏迎了進門。
“動作挺快的嘛。”
“那是,想當年……”看着眼前頗為感興趣的目光,猛地把将要出口的話噎了回去。這種想當年自己一寝室在大冬天裏不到七點四十五不爬起來洗漱然後往教學樓飛車而去最終踏着鈴聲進教室而練就的這麽一身本領還是不要太高調的好。
“想當年什麽?”
“沒,沒什麽,對了,你吃早飯了沒?”果斷轉移話題。
“還沒。”
“厄?”顧雙宜瞅了一眼客廳的大鐘,十點十五,這種時候尚未吃早飯,不符合何半夏一貫的風格,顧雙宜想到自己那被何半夏時常準時“眷顧”的三餐問答時間,疑惑地看了一眼一臉無辜的何半夏。
“想早點見你,來不及吃早飯就過來了。”
顧雙宜看着那一臉無辜,說得極為認真的人,很自然地轉過了身,很自然地說服自己,沒事,沒事,淡定淡定,當面表白什麽的,需要淡定,淡定,轉眼想到何半夏那晚上的“我很想你”顧雙宜終于給自己找了個絕佳的淡定理由。
“雙宜?”剛想淡定地往外走的人,在自己的手臂被拉住後,臉還是不自覺地有些滾燙。
“厄……嗯。”
“把胭脂鴨脯放好,你陪我吃個早午飯?”
“嗯,好。”
接過何半夏手中的胭脂鴨脯,顧雙宜估量着手中的重量,除卻那精致的食盒本身的重量,手中的東西還是挺有重量的,估計有一個鴨子的重量。
背着何半夏小小地咽了一口口水,那晚上那一副被特意放大了胭脂鴨脯的照片再次躍出了腦海,排列整齊的鴨脯肉,表皮上泛着柔和的光澤,顏色鮮而不豔,厚厚的肉層,一看就知道鴨肉結實非常,此種鴨肉咬下去總帶着渾厚的肉感,肉香肯定相當正宗,且肯定帶着肉本身的甜味。
好想現在嘗嘗啊,怎麽辦,怎麽辦……
“晚上跟你家人一起再嘗嘗吧,雖然接近中午了,但是,剛起來吃太油膩不好,雙宜?”
仿佛看穿身前呆立着的人的想法,何半夏在顧雙宜身後,聲音低低地提醒着,帶着不再壓抑的寵溺與溫柔,一瞬間讓顧雙宜心跳快了那麽一兩個節拍。
“厄,厄。”
“東西都帶上了嗎,你帶我去逛逛?”
“嗯,好,我……我到房間拿個包包。”
“好。”依舊以自己非常典型的應答方式自然應答着,人卻随着一步步地往顧雙宜的“閨房”走去。
“哎,你等……”
直到人已經走進了自己的“閨房”,顧雙宜在看到自己那張淩亂得相當有個性的床才意識到問題,只是,一轉身剛想把人推出去,卻被拉下了手,緊緊地被緊跟在自己身後的人摟住了。
肩膀一沉,何半夏的頭很自然地靠到了顧雙宜肩脖處,手順着往上,輕輕地摟着了那穿着有些笨重的腰。穿着不單薄,但一向不喜歡穿高領衣服的人卻将脖子很好地漏了出來,肩膀上的頭輕輕地蹭了蹭顧雙宜光潔的脖子,溫熱的氣息輕輕地拂過,脖子上因對方的呼吸所帶出的輕微癢感一直癢到了顧雙宜的心上。
“何……何半夏?”
“嗯?”
怎麽辦,這種慵懶的調調也很迷人啊!!!
“我……我……”
“雙宜,我很想你。”摟着腰的手再次緊了幾分,聲音中帶着濃濃的眷戀,聽得顧雙宜心中一顫,不同于電話中那一句隔着長長的電波的甜言蜜語,此刻擱在自己肩膀上的腦袋帶着淡淡的檸檬的清香,那在自己耳邊細細的低囔,輕輕拂過自己耳側,有着風過耳郭的輕微癢意,卻也帶着淡淡的溫熱,一種莫名的情緒因這一句話慢慢湧上了心頭,像一陣風拂過,卻帶着一絲絲甜甜的暖意,嘴角不自覺的輕輕揚起,帶着暖意。
“嗯。”
“你想我沒有?”
“想。”不同于上幾次在電話中的敷衍,此時出口的話帶上了顧雙宜都沒有意識到堅定。
慵懶地靠着顧雙宜因這一聲應答,摟着腰的手突地緊了緊,擱在肩膀上的頭有一瞬間的僵硬,只是很快,人已經反應過來,摟着腰的手再次緊了幾分,在肩膀上蹭了蹭,再次出口的聲音已經變得有一些低沉,只是出口的話……
“那你要不要親親我,以解相思之苦?”
“何……”
才把人推開,話還沒說出口,聲音已經被堵住了,何半夏同學用實際行動解了自己的相思之苦。
“雙宜,路上有金子嗎?”極具魅惑的調笑聲線,顧雙宜原就微紅的臉頰上熱度再次升了上去,咬着有些紅腫的唇,憤憤地殺了一個頗具威脅性的小眼神過去。
“哈哈哈……”
拉過羞憤地摔下自己手的顧雙宜,何半夏溫柔賣萌腔全開,“雙宜,我餓了。”
淡定,淡定,一個好聽一點的聲線而已,淡定,淡定,顧雙宜努力催眠自己,只是,“……前面有個小店的早點很好吃的,我帶你過去。”
“好。”
看着身側扣住自己手掌與之十指緊扣的人,顧雙宜微微撇過了頭,手中的溫熱順着相扣的手傳來,掌中并不柔滑的觸感,甚至能感到食指上那一層薄薄的繭,低頭看了一眼相握着的手,顧雙宜嘴角微微揚了起來。
“師姐。”吃過中午飯,沿着道路往顧雙宜高中出發散步的兩人才走到北京路路口,何半夏便莫名地出聲喊人。
“林玥。”拉住準備匆忙擦身而過的人,何半夏臉上笑容有些古怪。
顧雙宜順着何半夏的手往上看,怔愣了半刻才對着那個被拉停後臉上莫名有些慌亂的人疑惑地出聲,“你……月月姐?”
何半夏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身側的人,再對上被叫停後有意識地往後看了眼,然後再顧雙宜那一聲“月月姐”出來後呆了呆的人,眉毛挑了挑,“認識?”
“你是?”明顯已經鎮定下來的人,看着顧雙宜終于出聲詢問。
“顧雙宜。”代替回答的是何半夏。
“顧雙宜?”
“嗯嗯。”
随着顧雙宜小雞吃米一般地點頭,林玥似乎想起了什麽,眼中劃過一絲慌亂,只是很快便掩飾過來,“你是……”仿佛壓抑已久,聲音略帶沙啞地把話完成,“宋清晖表妹?”
“嗯嗯,大一新生報到那天還是你接的我,後來我不小心把你電話弄丢了,問了表哥他又出國了,所以嘻嘻嘻……”有幾分不好意思,顧雙宜抓了抓臉,似乎才想起什麽,“對了,何半夏,你認識月月姐?”
“我師姐,同門直屬師姐。”
“哦。”顧雙宜了然。
“你們兩個……”林玥看着兩人緊扣的手,嘴角浮起幾分笑意,“看來我應該回去跟師父禀報一下,我們門下的萬年光棍終于踏入紅塵了,好了不打擾你們小倆口了。”
小兩口,小兩口……
顧雙宜囧,小兩口,小兩口,小兩口是指年輕夫婦啊親。月月姐,不能因為你理工科學生就亂用詞語啊,顧雙宜看着腳步有點匆忙往轉角走的人突然想起了什麽,非常不顧場合突然吼了一嗓子,“對了,月月姐,我表哥他回來了。”
前方匆忙的腳步因這句話有一瞬間的堅硬,只是轉眼,人已經消失在街角。
“表哥?”順着街角消失的身影轉過視線,才一瞬,灰銀色的跑車便自自己視線消失,顧雙宜看着那輛不算特別熟悉的車子,小聲嘟囔着,“該不會是偷偷約會去了吧。”
“偷偷約會的我們。”身側,何半夏的聲音響起,聲音沒有半分起伏,純粹的直陳事實卻聽得顧雙宜一顫。
“就算是偷偷的也是約會,男女朋友的約會對吧?”連自己都鄙視的狗腿語氣,顧雙宜看着嘴角浮起幾分笑意的人終于輕輕地呼出了口氣,危險,太危險了,還好自己的應對能力強。
作者有話要說: 半個月沒更新,阿水自己面壁去,各位抱歉,抱歉。默默面壁的人快速遁走.......
☆、百合銀耳雪梨湯(1)
二月十四,西方白□□人節。
才結束單身的顧雙宜扛着大行李箱走出汽車站往學校的公車上擠,看着身旁一臉嬌羞甜蜜抱着花在男朋友護駕下的少女,心中不斷地告誡自己:忍一下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沖動是魔鬼,沖動是魔鬼,沖小女生吼是不道德的,不道德的。
只是看着那個抱着那一大束玫瑰,直想要把臉埋在花上的女孩,顧雙宜扭了扭自己已經有點僵硬的姿勢還是忍不住吐槽,姑娘,你花往上挪挪好伐,這樣擠沙丁魚的場合裏,你那花好礙地方的好伐,為了躲避你那花,姐身體都扭出了“妖嬈”的S形了好吧。
好不容易終于到站,顧雙宜頗為艱難地拖着沉重的行李往後門擠出,勝利在望之際,身側突然一陣推力過來,車門階梯處,人卻踉跄了一步,幸虧行李擋了腳步,差點兒沒摔個狗□□。皺眉往後看去,背後正是那位抱着玫瑰一臉“嬌羞”的姑娘。
轉過身,提了提手中的行李,顧雙宜忽略那一張笑得過分燦爛的臉,皺緊眉頭往下走。
“請問一下……”
身後的詢問聲顧雙宜很淡定地置之不理,直到走了幾步,突然被人拉停了行李,顧雙宜才轉過身看着拉停自己的人。
還是那張臉,還是那束花,只是,那原來一臉“嬌羞”的臉此刻一臉的不認同中帶着憤憤是鬧哪樣?而身側的男生同樣皺緊了眉頭盯着顧雙宜。
“有事兒?”不着痕跡地将自己的行李從男生手中拉出,顧雙宜看着拉住自己的二人有些不明所以。
“你這人怎麽……叫你理都不理……”少女小聲嘟囔着,卻不妨礙顧雙宜将她的話聽得清楚明白。
只是聽完,顧雙宜震驚了,敢情剛剛他們叫停的是自己?
“你剛剛叫的是我?”
“不是你能是誰?”太過理所當然的話,理所當然得顧雙宜都忽略了等車亭旁成堆的人群,只留意到了那句“不是你能有誰?”
不是你能有誰?這樣一句排除句,非常精确地将顧雙宜固定了具體範圍裏。在這麽确定的範圍裏,顧雙宜表示自己一句話都不想說了,被詢問,這不回答被說上兩句,顧雙宜很坦誠地承認是自己不是。只是回想起剛剛少女那近在耳邊的稱呼,顧雙宜還是在心中默默垂淚,姑娘,你能泯着心喊出那一聲,我也不好意思回答啊,我何德何能當你的阿姨啊,啊啊……連包包小朋友都叫我一聲“姐姐”,我何德何能當你的阿姨……
“喂,問你話呢。”生硬的話語出自皺緊眉頭盯着顧雙宜的男生。
在那理所當然的話語後出來的生硬語氣讓還在默默淚垂的顧雙宜終還是回過了神,盯着皺緊眉頭的男生,顧雙宜很認真地回了一個同樣的表情。
一次态度惡劣可以忍受,兩次詢問主體稱謂不當可以忍受,三次被質問的語氣,顧雙宜很無語地表示自己是否應該長得兇狠點比較好。
慢慢拉直了行李箱的提杠,顧雙宜盯着二人松了松皺緊的眉毛,“你們想問什麽話?”
“N大從哪個方向走?”
“哪個門?”
“問你N大,沒問你門。”
“既然不分門,那這就是。”
“這就是?”相當懷疑的語氣,顧雙宜看着被樹蔭遮擋的校名覺得小牌匾很受傷。
“阿姨,我們問的是N大。”
阿姨……阿姨……阿姨……
少女略顯焦躁的聲音出來,顧雙宜看着那張稍稍年輕的臉,還是忍不住将自己的話問了出來,“姑娘,你幾歲?”
“十九。”
十九,二十三,恰恰四年的差距,長了一個輩分,顧雙宜表示自己很淡定,很淡定。
“你們是問有個大牌匾上面橫書N大的那個N大是吧?”
“對。”
“從這一站坐二十五路公車到火車南,然後轉車坐到汽車總站,最後坐三十三路一直到N大站就到了。”
“真有夠麻煩的。”
男生皺着眉拉着少女毫不猶豫地坐上了剛到站的二十五路,連句謝都沒有留下。
“噗……”身後突然爆出的笑聲讓顧雙宜一驚,繼而平複了一下呼吸,鎮定,鎮定。鎮定地轉過身,顧雙宜很“淡定”地順着剛剛的聲源掃了過去。只是,看着那一堆“聲勢浩大”的人,顧雙宜覺得自己的“淡定”應該會保持得相當完美,徹底驚呆了有沒有。
僵硬着身體,“淡定”地轉過去,顧雙宜很堅決地催眠自己,那些都是路人,路人,一大波的路人,絕對是路人。
“淡定”地拉起行李箱提杠,顧雙宜握了握帶着手套微微汗濕的手,瞧了瞧灰蒙蒙的天空,嗯,絕對是天氣變熱了。
鼓起勇氣往前走,只是還沒走出一步,身後那聲音,那名字,讓顧雙宜很坦然地往前走了。
“嫂子。”
嫂子,嗯,嫂子,叫的絕對不會是我,絕對不是……
“哎,嫂子,你別走啊,哎,叫什麽來着,ABCDEF,啊,對了,顧,顧雙宜,顧雙宜,你等等啊。”
好吧,ABCDEFG,這樣奇葩的記憶方法,絕對是讓人“刻骨銘心”的,顧雙宜嘆了口氣,很“淡定”地轉過了身,只是看着身後那一堆挪揄的目光還是忍不住犯怵,嘴角依照夏雨多年來的培訓,揚起了恰到好處的微笑,只是該出口說句啥呢,是“請問你是?”好呢,還是,“喲,好巧啊”好呢?
尚在糾結着該怎樣開口,身前高揚同學已經很“善解人意”地幫顧雙宜解決了難題,“嫂子,啊不,顧雙宜,啊,還是嫂子好了,好巧啊!”
顧雙宜聽着這句讓高揚同學“萬分”糾結的話,首先想到的是,這種情況下,果然還是“好巧”的使用頻率要高,其次才黑線地想着,這一個稱呼,轉了那麽個“山路十八彎”自己的名字有那麽不受待見麽?
“你們這是去?”看着身後那一波慢慢靠近的人,顧雙宜果斷地将自己剛剛裝傻轉身的事兒帶過去。
“聚餐。”
聚餐,二月十四的聚餐,一大幫爺兒們二月十四去聚餐,這樣的聚合有兩種情況可以解釋,而在前方一個背影殺手走過後,此一幫爺兒們的反應,便只剩下一種情況可以解釋了:一大群光棍兒去化悲憤為食量。
“哦,那你們……”玩的開心點,幾個字尚未出來,高揚同學過于興奮激動的聲音便讓顧雙宜無語了。
“喲,大師兄今天值班呢,唉,沒有情人的情人節孤獨寂寞冷清,有情人的情人節依舊孤獨寂寞冷清啊,唉……”
這樣興奮激動的聲線,高揚同學,你确定你這不是在幸災樂禍麽,你确定你這不是羨慕妒忌嗎,你确定你沒有祝願天下的有情人都是兄妹的報複社會心态嗎?
“啪”一聲,正說得興奮的高揚突然被拍了腦袋,“大師兄?何半夏不是你師叔?”
顧雙宜看着高揚那一下子便垮下去的臉,不明所以。
“雙宜。”
尚未明白高揚那瞬間變臉所為何,身後高了八度的尖叫讓顧雙宜有種莫名遇粉絲的錯覺,這樣的欣喜若狂,顧雙宜聽着那熟悉的聲音,有種想跟着高揚同學把臉的肌肉調動起來,往下拉八度。
“啊,太幸運了,太幸運了……”
是啊,啊,太倒黴了,太倒黴了,這也能遇上。顧雙宜轉身看着身後拉着大行李箱,提着倆超大行李袋的夏雨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怎麽比上學期還多一個大行李袋啊!!!
“夏雨,你搬家嗎?”顧雙宜聲音顫抖地問出,看着身前已經一改剛剛粗犷的聲線,再次變得嬌弱無害的夏雨,回頭看一看那條遙遙無止境的校道,內牛滿面。
“搬家這麽艱巨的事兒,是姐幹需要幹的嗎,姐要搬也是搬超市,嘻嘻,姐假前飛了一趟香港,港式、廣式小吃搜羅了一堆,還有你上次的那個熊仔巧克力,姐排了半天才搶了下來,對了,還有上次那個讓我念念不忘的話梅,我去,那麽一小包,我還特意數了一下,才二十顆啊,要我四十,兩塊錢一顆的話梅啊!!!”方才才變得“嬌弱無害”,一提到話梅整個人一下幾分起來了,“我去,太……麽貴了,也太……麽好吃了,我一下買了兩斤啊,回去我跟你瓜分了。”
好吧,話梅,瓜分,依據夏雨的行李标準,這兩大行李袋裏絕不可能是衣服使用品,這絕對是吃的,毫無疑問的吃的。再看看那依舊看不到邊兒的校道,好吧,似乎可以接受了。
“嫂子,這是?”沉醉在夏雨的美食中難以自拔的顧雙宜在高揚的聲音提醒下才終于想起被自己忽略的一群人。只是,嫂子……
“嫂子?”出聲應對的是夏雨,話語間眼睛往前瞧了瞧猛地亮了起來。顧雙宜看着夏雨那雙仿若綴了星光的眼睛,默默為高揚以及身後一衆同學點了蠟燭。
“你們是雙宜男朋友同學?怎麽好意思,你們太客氣了。”話才說完,人已經把手上兩大袋行李往高揚方向遞了過去,在高揚尚未反應過來下意識接過行李袋後,眼睛閃閃地繼續開腔,“醫學院的學生就是有紳士風度,不像我們文學院的,頂倆黑眼圈就真以為自己是國寶,對吧?”
眉目流光,笑容溫和,面容精致,顧雙宜不得不承認,即便自己對了五年多,看到這樣的夏雨還是忍不住垂目,唉,自己在這一張臉上簡直就是傷亡慘重啊。再觀原想開口申辯的高揚同學,在聽聞夏雨同學的話後卻馬上轉了身,顧雙宜眼睛一閃,難道夏雨同學縱橫河邊數載終于還是濕了鞋,遇上了一個鐵血男子,最終慘遇滑鐵盧?
只見高揚轉過身,眼睛瞟了一眼,便對着身後隊伍叫道,“小九過來,幫你師叔母跟她同學幫東西。”
顧雙宜垂目再次嘆息,好吧,夏雨同學魅力不容質疑,有一個陣亡了,感嘆完後才對着那個稱呼吐槽,師叔母,師叔母,師叔母……師叔對應的是師嬸好不好,好吧,師嬸這稱呼……再不濟叫回嫂子都比師叔母要好啊。
看着了呵呵一臉傻笑的二人拜別一衆跟着自己屁颠颠地的一人拉一行李箱提一大行李袋往寝室走,顧雙宜扯了扯身側的夏雨,“這樣,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放心,姐是會讓別人吃虧的人嗎?”這樣的大言不慚,顧雙宜默。
我只知道你是不會吃虧的人!!!
“雙宜,上次老班不是說要跟哪個學院聯誼來着?”
一個“沒有啊”壓在喉嚨出不來,夏雨同學已經很利索地接了下去,“啊,對了,還沒有定,高揚,你們學院有沒有聯誼,我們專業的姑娘都不錯喲,要才有才,要貌也尚可,最重要的是待字閨中的相當多,你們有女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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