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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蜜,就像花兒開在春風裏,

在哪裏,在哪裏見過你,你的笑容這樣熟悉,我一時想不起……”

這是一首讓人一聽就會愛上的歌,就像在某個瞬間,會發現自己忽然愛上了一個人一樣,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夜風陣陣,高速路兩側漆黑一片,只有農田裏螢火點點,沈年無聲的望着遠處的黑暗,回想起這兩天的經歷,嘴角微微有些笑意。

時間悄悄地流逝,兩人卻因為鄧麗君清甜的歌聲在耳邊萦繞而忘卻了時間,等一陣刺目的燈光照過來,他倆才意識到,是酒店的車來了。

“還好車來了,再不來,我就要被蚊子吃掉了,身上至少有十七八個地方癢癢。”沈年背起背包,向着燈光的方向揮動雙臂。

坐上了車,Flora給沈年一個小小的盒子。

“什麽?”

“清涼油。”

Flora打開盒蓋,手指抹了一點塗在沈年手背上,沈年這才知道,原來這個小盒子裏裝的是驅蚊止癢的藥膏,好奇的拿起來放到鼻子下聞聞,薄荷腦的味道頓時把他熏得差點掉眼淚。

Flora看到他那一瞬間古怪的表情,忍不住笑。

沈年正待說話,車身忽然猛向一邊傾斜,沈年猝不及防,整個人撞到Flora身上,而Flora的頭則重重地撞在前座上。

“怎麽回事?”沈年把Flora扶住,懊惱地問司機。“大概是撞到東西了。”司機也是緊張無比,緊踩油門,車卻怎麽也開不動了。

荒郊野外,會撞到什麽東西?三人毛骨悚然。

司機下車檢查車胎,沈年也跟着下了車。

原來,司機為了抄近道,并沒有一直沿着公路走,而是選擇了在曠野中橫插過去,結果車輪陷進了泥坑裏。

“這怎麽辦呀,大晚上的,又是荒郊野外,找拖車都不容易。”Flora也從車上下來,聽說了情況,着急得很。

“只能我們下來把車推出泥坑,你到駕駛座把着方向盤。”沈年卷起襯衣袖子,準備和司機一起推車。

“我不大會開方向盤在右邊的車,讓司機開車,我跟你一起推車。”Flora果斷地脫掉身上披着的沈年的沖鋒衣。

“你行嗎?”沈年不信地看着她,她一個女孩,還那麽瘦,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

“行不行試試就知道了。”Flora并不誇口,走到車後找了個方便着力的姿勢,招呼沈年一起推車。

司機坐進駕駛座,他倆在車尾推車,大概是白天剛下過大雨,此時道路泥濘不堪,車輪打滑,兩人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車身還是紋絲不動。

“我遇見你,似乎倒黴事不斷。”哪怕賣着苦力,沈年也不忘記調侃。Flora瞪她一眼,“彼此彼此,你給我帶來的也是黴運,我腿上的傷還沒好。”

“你說,我們去住酒店,酒店會不會被暴徒掃蕩?”

“我看會,因為你現在的尊容就像個暴徒,灰頭土臉。”

“誰說我灰頭土臉,我明明英俊非凡。”兩人同處困難境地,沈年的話語随意起來,胳膊用力推着車,哪知道車輪帶起的一團泥漿噴了他一臉。

Flora見狀,幸災樂禍大笑,“既然你覺得自己英俊非凡,到曼谷以後你可以去皇宮排隊見泰王,聽說公主還沒有結婚,你不妨去毛遂自薦去當驸馬。”

“拉倒,泰國公主比我媽年紀還大。”

“拉倒,公主在召喚你。”

“大力水手,你今天吃菠菜了嗎?”

“我要是波派,你就是卡岡都亞,長着十八層下巴,一泡尿淹死二十幾萬人。”

彼此挖苦一番,兩人的心情輕松許多。

沈年覺得這樣蠻幹不是辦法,和司機商量過後,從後備箱拿了一把鏟子,把後車輪周圍的土鏟開,司機把車往後倒了倒。

感覺差不多的時候,沈年和Flora又繼續推車,這回車輪總算能往前動了,兩人用盡全力一鼓作氣,車終于開了出去,Flora筋疲力盡,失去重心跌進泥坑裏。

沈年趕緊踏進坑裏把她抱起來,看她滿臉泥漿、狼狽不堪,關切道:“你不要緊吧?摔到哪裏沒有?”Flora搖搖頭,“我沒事。”

沈年太驚訝了,想不到她雖然瘦弱,力氣卻不小,更難得的是,一點也沒有漂亮女孩的嬌氣。

車在黑夜裏又開了十多分鐘,終于到達了目的地,沈年和Flora從車上下來,看到那個在燈光作用下看起來像個鬼屋的酒店,失望地要笑。

“這也能叫酒店?充其量是個小旅館。”Flora指着眼前破敗的建築物道。

沈年也很驚訝,“我看名字叫假日酒店,以為很大,誰知道是這樣,好吧,總比睡馬路強。”

“你說這會不會是一間鬼屋,我看過泰國恐怖電影,迷路的游客在荒野裏誤入一家酒店,酒店裏的人全都是鬼。”Flora看着酒店在慘綠的燈光下鬼氣森森,心裏多少有些害怕。

沈年只笑笑,“你的想象力真豐富,你不是說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嗎。”

前不着村後不着店,條件再不好也只能勉強入住了,好在這家酒店外觀雖然不起眼,進了大堂以後發現內部裝潢還不錯,看起來也還幹淨。

到了亮地方,沈年才看清,Flora渾身上下髒得不成樣子,頭發上全是泥漿,一條條的挂着,要是不知道情況,還以為她是哪裏逃難來的難民。

“你也沒比我好多少。”Flora指了指沈年的衣服。沈年低頭看看,笑了,他心裏想什麽,她總是能猜到。

兩人到前臺登記房間時,竟然被告知只有一個空房間。

“現在是旅游旺季咔,經常客滿,兩位要住嗎,房價很優惠的咔。”

前臺接待是個染着黃頭發、看起來男女莫辯的人,說是男的,偏偏濃妝豔抹、衣着暴露;說是女的,身材未免太魁梧,而且他每說一個句子,蹩腳的中文必然要帶上泰語尾音。

“房間裏是兩張床嗎?”沈年問。

“只有一張床,你們是情侶無所謂的咔。”前臺接待笑容可掬地看着他倆,還不時跟沈年抛個媚眼。

“我們不是情侶,好不好想個辦法再給我們找一個房間?”Flora可不想跟個不太熟悉的男人共處一室。

“沒有空房間了咔,最後這間你們不住,很快也會有別人住的咔。”前臺接待很風騷地又跟沈年抛了個媚眼。

沈年和Flora對視一眼,無奈的聳聳肩,“那好吧,我們住。”

沈年辦手續的時候,前臺接待悄悄跟他說了句話。Flora斜視他倆一眼,見那個娘娘腔滿臉堆笑,而沈年一直低頭簽字,猜測他倆在說什麽。

進電梯的時候,Flora忍不住問:“你跟那個不停卡來卡去的接待說什麽?”

☆、夜店

? 沈年道:“他說,晚上在一樓的舞廳有人妖表演,他也要參加,讓我去看,不要帶你,很便宜,只要給小費就行的咔。”

“那你去嗎?”

“我說我不去了,但是可以給他小費。”

相比酒店大堂的裝潢,房間裏又是一番模樣,陳設簡單到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沈年讓Flora先洗澡,他去找服務生多要一床被子,準備晚上打地鋪。

等他把一切安頓好了,Flora已經洗了澡出來,和之前的狼狽狀相比,此時的她看起來清新可人,頭發上滴滴答答地往下直滴水,一張臉素淨如蓮。

“我洗好了,你去洗吧,雖然簡陋,好在有熱水。”Flora坐在那裏用毛巾擦頭發。沈年看她兩眼,拿着衣服走進浴室。

出來的時候,沈年拿毛巾擦頭發,坐在Flora床邊,“我在浴室裏捉到一只小動物,你要不要欣賞一下?”

Flora聽到他的話,本有些好奇,但見他把手伸到自己面前,便猜到他要玩什麽把戲,揶揄:“我不想看,既然你這麽喜歡這只小動物,帶回家當寵物更好。”

沈年嘿嘿一笑,張開手,把那只蟑螂丢在她面前,準備看她誇張的反應。

哪知道Flora鎮定的很,看到那只蟑螂還在爬,手指一撥,讓蟑螂六腳朝天,沒法再爬。沈年驚訝道:“你不怕?”

“我怕啊。”

“怕你還用手碰?”

“跟你的寵物打個招呼而已。”

沈年無奈地把蟑螂丢進垃圾桶,心裏感嘆,這個女孩實在太有趣。

夜晚,一天的疲倦讓他倆誰都沒心思去舞廳看表演,Flora躺在床上玩IPAD,沈年則坐在地鋪上,拿起她給的那盒清涼油抹在腿上,數了數,被蚊子叮出的紅疙瘩竟有十一個之多。

忽然想到,之前在車上,Flora細嫩的手指輕觸他手背的皮膚,沈年一陣心猿意馬,扭過頭看着她。

“剛才你摔進泥坑裏,沒受傷吧?”

“沒事。”

“那你腿上的傷呢,用不用我替你重新上藥?”

“不用了,我自己已經上過藥了,也包紮好了。”

沈年一陣失望,轉過身去。Flora見他忽然不說話了,終于把視線分了一點給他,見他坐在那裏聳肩扭背,奇道:“你怎麽了?”

“泰國的毒蚊子太厲害了,我的後背到現在還癢,可惜我的手又夠不着抹清涼油。”沈年抓着後背。

Flora道:“你別抓了,會發炎的,我幫你抹清涼油。”沈年很爽快地脫掉T恤,為自己的小詭計得逞一陣高興。

Flora細心地把清涼油抹在他後背那一個個被毒蚊子咬出來的紅疙瘩上,數了數,竟然有五個疙瘩,笑道:“難怪你覺得癢,至少有五個蚊子咬過你。”

沈年正待說話,聽到一陣敲門聲,站起來去開門,一邊走他還一邊抓脖子上的癢。

敲門的竟然是那個前臺接待,看到光着上身的沈年,先是一愣,随即微笑,“表演快開始了咔,都是一級棒的大美人,又刺激又性感,先生,去看看咔。”

“我不去了。”沈年掏褲子口袋,又給了他一張鈔票。

“謝謝先生,祝您有個愉快的夜晚,我叫馬坤卡,您有什麽需要都可以找我的咔,一級棒的咔。”馬坤卡雙手合十表示感謝,禮貌地走開了。

一邊走,馬坤卡一邊在心裏嘀咕,還說不是情侶,才剛進來多久就幹上了咔,忘記提醒他們了,那個房間很久沒客人住了,床板是壞的咔。

沈年把馬坤卡的話轉述給Flora,兩人笑成一團。

“咔咔很希望你去看他表演的,你都不成全人家。”Flora忍不住揶揄沈年。沈年道:“他的樣子也太吓人了,他是不是就是泰國最多的那個人妖?人妖是什麽意思?”

Flora簡單地把人妖是怎麽回事解釋給沈年,沈年聽得一愣一愣。

“咔咔應該不是人妖,而是異裝癖,人妖很漂亮的,遠看比女人身材還好,就是不能近看,你在泰國看到特別漂亮的女孩不要急着搭讪,搞不好就是人妖。”Flora道。

沈年還是不了解,好好的男人為什麽要去當人妖呢?

關上電視,沈年輕手輕腳站起來,檢查了一遍房門,才放心地鑽進被子裏睡覺,然而,沒睡多久,一種奇怪的聲音自隔壁傳來。

男人嬉笑女人呻~吟,隔壁的男歡女愛正在進行中,女人□□的聲音越來越大,穿透那道牆闖進耳內,沈年有些煩躁,用枕頭捂住腦袋、堵上耳朵,試圖進入夢鄉,可怎麽睡也睡不着,更可怕的是,他感覺到自己內心裏也湧動着一股熱潮。

黑暗中,他坐起來,看着床上的人,她睡得很安靜,些微能看到從被子裏露出來的半張臉。他看了她一會兒,用理智克制欲念,終于緩緩地躺了回去。

半夜,沈年正熟睡,忽然被耳畔的一聲巨響和驚叫吵醒了,打開燈一看,房間裏Flora睡的那張床竟然塌了個大洞,Flora坐在洞裏,大概是閃到了腰,她的表情十分痛苦。

沈年趕緊在被子裏套上褲子,跑過去把她從床洞裏抱出來放到自己的地鋪上。

“你怎麽回事,你在床上打拳了?”沈年強忍住笑。Flora委屈道:“我也不知道,睡得好好地,床忽然塌了。”

“沒傷到哪裏吧?”

“還好,腰扭了一下。”

沈年安頓好她,下樓去找馬坤卡,馬坤卡帶着幾個人上來,看到塌掉的床板,他誇張地張着雙手,咋咋呼呼,“我早就說過這張床不結實咔,老板就是不給換,還好客人沒受傷咔。”

沈年站在一旁看那幾個工人把床上的被子拿開,露出中間那個大洞,洞周圍爬滿了白蟻,這才明白為什麽好好的床會忽然塌了,原來床板中間早就朽爛了。

Flora裹着被子坐在地鋪上,視線無意中和馬坤卡對視,見對方用一種既奇怪又暧昧的眼神看着自己,扭過頭去,不用想她也能猜到這個娘娘腔的家夥在想什麽。

床被擡走了以後,Flora在沈年的地鋪旁邊又鋪了張地鋪,躺下後仍極其郁悶,心裏暗罵這家破旅館、這張破床。

耳畔已經傳來他輕輕的鼾聲,Flora心想,果然是經常出門旅行的男人,他遇到什麽情況都能安然入睡。

第二天一早,兩人去退房。沈年辦手續,Flora站在一旁替他看着背包。邊上兩個女服務生看着他倆笑,用泰語小聲議論。

“看到了嗎,就是那兩個人,昨天晚上做~愛做得太激烈,房間的床都塌了,隔壁的人全聽到了。”

“是嗎是嗎,男人長得好帥,而且好高,身材一級棒,難怪那麽有激情。”

“馬坤卡說,他們從住進來開始,一直做到大半夜。”

沈年辦完了手續,到邊上去兌換貨幣,沒有留意她們在說什麽,Flora卻是聽得清清楚楚,臉上一陣紅,忍不住捶他一拳。

“還不快走,磨蹭什麽,就不該給他們房錢。”Flora想起昨晚的糗事就氣不打一處來。沈年不明白她為什麽忽然發火,換好了錢後跟她一起離開。

看到他倆要走,熱情的馬坤卡一直把他倆送出門,雙手合十祝他們一路順風。

“你先上車,我去買點東西。”沈年走向酒店邊上的麥當勞。Flora一心想早點離開這裏,獨自上了大巴車。坐穩了以後,心裏才終于舒服了。

沈年上車後,自然而然坐在她旁邊。

“你一直這麽情緒化嗎?”沈年問。Flora瞅他一眼,腦海裏忽然想起之前兩個女服務生的話,臉又紅了。

“咔咔問我,你有沒有受傷,還給我了兩張中國膏藥。”沈年把口袋裏的膏藥給Flora。“我沒受傷,你自己留着用,別再找我說話,會走黴運。”她把臉轉了過去,不再理他。

沈年只笑笑,也不反駁,打開之前在麥當勞買的漢堡,大口大口吃起來。

Flora聞到味道,忍了半天沒有忍住,轉過頭來。沈年見狀,拿起另一個紙盒,“要吃嗎,給你的。”

“我不吃,垃圾食品。”Flora別過臉。

“這裏到清邁要好幾個小時,路上不會停車,你要一直餓着肚子嗎?”沈年知道她嫌酒店的飯菜難吃,沒吃幾口就上車了,使出殺手锏。

眼見他盛意拳拳地拿着雞翅遞到她面前,她接了過去,盡管她不喜歡吃這些高熱量食品,但想到旅途中條件有限,而且他又是專門去買的,也就不再別扭。

“咔咔是不是看上你了?”Flora狡黠地問。

“何出此言?”沈年不解地看着她,眼睛裏帶着一絲狡狯的笑意,像是要看穿她忽然說這句話的用意。

“他跟我說,沈先生是個大好人,一級棒咔。”

沈年笑了,“那是因為他苦苦哀求我不要投訴他,那個房間的床被白蟻蛀了,他跟老板說過很多次,但是老板一直沒當回事,我們急着入住,他才不得不給我們安排了那個房間。”

“怪不得,我說怎麽我們走的時候,他笑得那麽谄媚,你就該投訴他,那個死娘娘腔,什麽話都告訴別人。”Flora嗔怪道。

“他說什麽了?”沈年見Flora一臉的鄙夷,故意問。

“我不知道!”

“我聽到了,他們說床——”

“Shut up!”她悻悻地大叫一聲,引得前排好幾個人回頭來看。

沈年讪讪道:“床被白蟻蛀了,爛了個大洞,所以房錢減半,咔咔說,為了表示歉意,我們去清邁的車錢他出。”

Flora悻悻地哼一聲,沈年則別過臉笑而不語。

Flora悄悄用眼角瞄他,見他神情如常地低頭吃漢堡,臉上一陣陣發燙,心裏忽然明白,這家夥沒聽到那兩個女服務生的話才怪,可恨自己多嘴,挖個坑沒把他推進去,卻讓自己掉了進去。

車開往清邁,這一路他們精神飽滿,沿途的風景一一過目,兩個鐘頭過後,他們已經站在清邁幹淨的街道上,路邊的玫瑰花叢嬌豔欲滴,令人心曠神怡。

清邁是個風景優美的小城,是歌後鄧麗君最出名的歌曲《小城故事》裏描繪的地方,也是她最後的魂歸處。

去酒店的路上,看到路邊有賣工藝品的小店,Flora跟老板娘談好了價,買了一套濃濃民族風的印花長裙,去試衣間換上。

店裏沒有其他客人,老板娘便跟沈年聊天,“她是你的妻子還是女友?好美麗的女孩子。”沈年只笑笑,沒法說是,可也不想說不是。

Flora出來的時候,像泰國女孩那樣雙手合十說了句“薩瓦迪卡”。沈年驚豔地看着她,換上了長裙,清瘦苗條的她像是換了一個人,漂亮得令他炫目。

好像還少了點什麽,沈年從櫃臺上拿起一副藍色流蘇耳墜放到Flora耳邊比量。Flora接過去,戴在耳朵上。

那低頭的動作,溫柔如水的眼神,看起來女人味十足。

和他在美國看慣了的金發碧眼的美女相比,她美得好特別,難怪奶奶極力主張兒孫輩一定要娶華裔女性,這種東方韻味、嬌羞美态,西方女子哪裏會有。

看到長長的流蘇沾到Flora頭發上,沈年順手替她理好了,跟她微笑。

Flora卻被他這個溫柔的小動作驚到了一般,記憶中的某些碎片讓她的臉色瞬間雪白,眼睛死盯着他。

“你到底是誰?”

沈年被她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問得愣住了。

☆、清邁

? 沒等沈年回答,Flora輕輕地嘆了口氣,幽幽道:“對不起,是我糊塗了。”沈年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明白她到底在說些什麽,看她表情,似乎也看不出什麽來。

離開小店,兩人找了一家看起來不錯的酒店,辦理了入住手續後,約好了一起出門去逛逛。

清邁的生活很悠閑,沿着馬路散步,一輛輛摩托車從身邊呼嘯而過。

沈年道:“我們也去租一輛摩托車,我帶着你,就像《羅馬假日》裏格裏高利派克和奧黛麗赫本一樣。”

“我會騎摩托,我帶着你好了。”Flora躍躍欲試。

兩人在附近一家店租了一輛小綿羊摩托車,Flora戴好頭盔後,向沈年一揮手,示意他坐上車。沈年也戴上頭盔,坐在後座,摟住她的腰。

“幹嘛?你往哪摸呢。”Flora忽然嬌嗔一句。

“我不是故意的。”沈年無辜地申辯。

車開出去之後,Flora猛踩油門,車速一下子提到六七十邁。耳邊風聲呼嘯,沈年湊在她耳邊道:“慢一點,別撞到人。”

“哈哈哈,太好玩了,你怕嗎?”Flora咯咯直笑,大概是很久沒騎摩托車,十分開心。

清邁的城市格局很小,有些道路非常狹窄,好多小店被瘋長的綠色植物和各色薔薇包裹起來,看起來像是樹屋,車速雖然很快,Flora倒也眼疾手快,眼看着快要撞上去時候,下一秒她就能繞過去。

沈年拍着心口,“坐你的車,簡直要吓出心髒病。”

“身為未來的醫生,你的心髒就這麽脆弱嗎?正好你可以趁這個機會鍛煉一下你的心髒。”

話雖如此,Flora還是把摩托車減速了。

兩人去逛泰北文化公園,看了民俗表演後兩人又去騎大象。

沈年坐在高高的大象背上,忍不住回頭看騎在另一頭大象背上的Flora,卻見她悠閑地拿着一支雪糕在吃,不像是害怕,放下心來。

Flora看到他回頭,惡作劇地比劃打槍的手勢瞄準他,沈年捂住心口假裝中彈,把她逗得咯咯直笑。

從大象背上下來,沈年道:“聽說這裏有個游樂場,不如我們去玩一玩。”然而,Flora對游樂場卻不怎麽感興趣,她想去寺廟拜佛。

“這裏廟很多,可以下午去,先去游樂場吧。”沈年提議。之前看到她比劃打槍的手勢,他猜測她應該喜歡游樂場裏的射擊游戲,而他恰恰是各種游樂會上射擊游戲好手。

兩人去玩射擊游戲,沈年道:“那些獎品,你要什麽,我給你打下來。”Flora看看那距離,反問道:“你能打中嗎?”

沈年見她不信自己似的,誇口道:“就算不全中,也能中一半,你說你要什麽吧。”“無所謂,看你能打中什麽。”

于是沈年不再問她,端起氣槍瞄準那些“獵物”,屏氣凝神瞄準射擊,運氣不錯,他打了十發子彈,中了六槍。

“不錯哦,老板要是每天都遇到幾個你這樣的會破産。”Flora誇贊沈年,從那一堆獎品中選了一個她喜歡的兔子公仔,其他的都退回給了老板,老板連聲道謝。

沈年得意道:“你來試試?”Flora搖頭,“我不玩這個。”

“試試嘛,我教你,很容易打的,只要你穩住重心,把槍口瞄準了。”沈年以為Flora不會打氣槍,示範動作給她看。

“那我就試試吧。”Flora見他教得熱心,也不再推辭,拿起氣槍上好子彈,端起槍瞄準。沈年從她端起槍那一刻就後悔了,她的動作如此娴熟,一看就知道是玩槍的行家。

一氣呵成連打十發子彈,每一槍都精準無比,“獵物”應聲倒下,老板在一旁目瞪口呆,他從未見過這樣打起槍來例無虛發的女游客。

Flora看看他,又看到同樣目瞪口呆的沈年,忍不住大笑起來。沈年上前納罕道:“原來你是軍人啊?”

Flora搖頭,“我不是軍人……但是,我出身在軍人世家,我還沒有這支氣槍高的時候,就能把勃朗寧手槍拆了重裝,一個零件都不會多。”

“好吧,我班門弄斧了。”沈年讪笑。Flora眼中的笑意更深,“給你一個教訓,千萬不要小看女人。”

一路飛花相伴,這真是個浪漫的地方,到處是鮮花和笑臉,既古樸又浪漫,兩人騎着摩托逛了大半個城,看到無數廟宇。

“我要去那裏拜佛。”Flora指着不遠處的一座廟宇。

“小心!”

沈年的話音未落,摩托車已經撞到了石墩子上,兩人同時摔倒在地,幸好車速不快,還不至于受傷爬不起來。

沈年忍着腿上的劇痛,扶着Flora一瘸一拐地站起來,笑谑:“黴運的詛咒又開始了?”“走開,你這個瘟神。”Flora回身去把摩托車扶起來,把車推到路邊停好。

清邁的寺廟很多,大多綠樹成蔭,人在這樣的環境,向佛之心油然而生。

然而,佛又不是随便拜的,沈年跟着Flora,見大多數的佛像她都不拜,只到了某一個佛像跟前才拜了拜,也學着她的樣子雙手合十。

“這裏不能拍照的,會驚擾神明。”Flora見沈年拿相機對着自己,阻止他繼續拍。

“沒關系,我只拍了幾張。”沈年把相機放下。

“我也不能随便拍。”Flora抗議道。

“我又沒拍你,我拍佛像。”沈年狡狯的笑。

陽光自頭頂的翠枝綠葉間散落下來,使他的笑容更增一重溫暖和光彩,緩緩地舒适的照拂着她的心,可就在一轉眼,惆悵又爬上她的臉。

這裏香火鼎盛,據說有全泰國最有名的法師坐壇,Flora想找那個法師看看手相,到處跟人打聽。沈年卻不信這些,自己到別處逛去了。

排了近半小時的隊,Flora才如願以償的見到了那位法師。跟着引路的小和尚走到法師坐壇見客的某個房間門口,脫了鞋進去。

殿內,Flora伸出右手給那位慈眉善目的法師看,法師看了她的掌紋,又問她的生日,Flora一一作答。

法師用不怎麽标準的中文告訴Flora,她的掌紋紛亂,而且手掌中心有一道特別深的紋路,将手掌一分為二,女人有這樣掌紋被稱為斷掌,是克夫的手相。

“你最好不要結婚,就算結婚也要選個能鎮得住你煞氣的人,不然的話,于對方會很不利。”法師道。

Flora道:“有沒有辦法能化解?”“無可化解,除非你皈依佛門,但你塵緣不盡,煞氣很重,佛門也不能收容你。”法師搖了搖頭,竟然站起來走了。

Flora沮喪的坐在原地,心情沉重不已,和國內那些算命的說得差不多,即便是到泰國來找法師化解,也是無法可解。

走到殿外,Flora拿出手機給沈年發了個短信,告訴他,自己有個地方要去,要先走一步。

沈年接到她短信的時候正在某個佛堂外喂鴿子,趕忙站起來往寺廟大門走,想跟她一起回去,哪知道,他在門口等了半天也不見她。

獨自回到酒店,沈年不放心,去敲隔壁的房門,如所預料的沒有人回應,在門口徘徊不定,最終離開酒店去找她。

這麽晚了,會去什麽地方呢?打電話也不接,會不會遇到壞人了?沈年越想越擔心,穿梭在清邁的大街小巷,到處跟人打聽Flora的下落。

然而,一無所獲。

失望地走在返回酒店的路上,他時不時地扭頭張望,希望能在哪個角落裏看到她的身影,這裏雖然不大,中國游客卻很多,說着各種方言的人混雜在路邊的飯店、咖啡館和商店,在那些人裏想找一個人實在太難。

她是成年人了,看樣子也不是第一次出門旅行,應該會有警覺性,不會遇到危險吧?可是,她長得那麽美,也許會有危險呢?

聽說中國有人販子,會把女人賣到大山裏給娶不上老婆的光棍當老婆,不知道泰國會不會有人販子,就算這裏沒有人販子,也可能會遇上紅衫軍,萬一她被亂軍抓走了怎麽辦?

沈年反複地想着這件事,同時也在思考,自己這是怎麽了,對一個陌生的女孩如此牽挂,她不過是去了她自己想去的地方、沒有接他的電話而已,他卻好像失了魂,把一切可能想到的壞遭遇都聯想到她身上,心裏惴惴不安。

終于,他不斷逡巡的視線停在某個酒吧門口,從他站的角度,恰好能看到酒吧裏的某個座位上坐着個女孩,雖然看不清楚,但他記得她白天穿的衣服。

毫不猶豫地走進去,看到桌上放着幾個啤酒瓶子,沈年輕拍女孩的肩,女孩擡起頭看他,果然是Flora,可她好像喝多了,看着他的目光是茫然的。

結清了她的賬,沈年把她帶了出去。沒有追問她為什麽借酒消愁,他帶她上了一輛停在路邊的嘟嘟車。天色已晚,出租車幾乎看不到,倒是滿街的嘟嘟車能搭載晚歸的客人。

車開起來,Flora明顯感覺到不适,扶着車框嘔吐了半天。一雙溫柔的手輕握着她肩膀,沈年道:“很快就到酒店了,回去好好睡一覺。”

吐過以後,Flora大口地吸着氣,暈乎乎地把頭枕在沈年肩上,不一會兒就睡着了。沈年怕她睡不舒服,摟她在懷裏。

沈年把她背回酒店,從她的包裏拿出房卡,把她送回了房間,又給她倒了水漱口,等她睡下了,才替她蓋好被子。

端詳着她那張因為酒精作用而更顯嬌豔的臉,細細的彎眉下,纖長的睫毛在眼角投下好看的陰影,小巧秀氣的鼻子白得透明,而那雙微張的嘴唇則像櫻桃一般紅潤可愛。

感覺到身體內某些因子的躁動,沈年深呼吸一口氣,站起來去洗手間,絞濕了一條熱毛巾,拿出來給她擦擦臉。

Flora忽然睜開眼睛看着他,清靈靈的雙目因為淚濕而更顯晶瑩,“法師說我是斷掌,會克至親,你看我是斷掌嗎?”

她把手伸給他看,他疑惑地看了看,沒看出什麽名堂。

“我不懂這些。”

“慕澤就是因我而死的。”Flora瞬間淚如泉湧。

沈年不知道她說的慕澤是誰,但看她如此悲傷的表情,也能猜到那人肯定跟她關系親密,心頭忽然一陣說不清的痛。

腦海中忽然一道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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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睡覺。”
“為什麽摟着我!?”
“為了睡覺。”
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美美美、美人兒……我我我、我其實是女的!”
“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校園修仙狂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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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丁毅。
外號:丁搶搶。
愛好:專治各種不服。
“我是東寧丁毅,我喜歡以德服人,你千萬不要逼我,因為我狂起來,連我自己都害怕。”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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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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