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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的夢境裏,韶千櫻冷漠的看着俪妃和皇後,正在商議着怎麽樣往伴櫻齋內安插他們的人手,秘密的下毒或者帶刀刺殺弄死自己。

她的手穿過一旁的瓜子點心,有些百無聊賴的想着:要是在夢裏也能嗑瓜子吃點心,再來一盞溫茶就好了。

這些人一天到晚,怎麽就那麽想殺自己呢?

可惜她還沒活夠呢,可不想死。

從睡夢中醒來,韶千櫻用着早膳,十分随意的将其中一盞藕粉圓子甜湯往一旁的淨手盆裏裏,嘩啦一倒。

浮桑一愣,連忙拿了銀針一測,果然有毒。

她也沒聲張,只是走到門邊,同夜靜淵芷蘿二人悄聲一說後,便重新回來服侍韶千櫻用完膳。

此時一名侍衛匆匆邁進伴櫻齋,浮桑和芷蘿都認得他是太子韶鳴祥身邊的近侍侍衛長,便在韶千櫻的許可下,帶他進來了。

侍衛長道:“太子殿下口谕說,八公主殿下這邊人手單薄,恐僅憑夜護無法盡心護殿下安危周全,其他人服侍又不夠盡心盡力,因此命我帶了十名高手來送給殿下。”

說了一堆漂亮話,韶千櫻卻知道這位太子哥哥其實是擔心自己母後會對自己不利,故而特意派人來保護自己的。

因此她也就微微笑着同意了:“代本宮謝過太子哥哥。”

侍衛長揮揮手,跟在他身後來的,正在院裏垂手等候的十名近衛,立刻訓練有素的輪流上前來拜見坐在廳堂上首的韶千櫻。

“他們十人以後都聽從公主殿下的調遣。”侍衛長示意他們一字在韶千櫻面前列隊排開後,道。

“是嗎?”韶千櫻喝了口茶。

“是,還請公主示下。”

韶千櫻不疾不徐開口,“我也沒什麽要叮囑的,我這伴櫻齋內,浮桑芷蘿二人跟随我多年,她們的意思一般都是我的意思。除此以外,你們無條件聽從夜護吩咐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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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便叫浮桑去喊夜靜淵來。

幾乎是這話剛落下,廳堂上便已經輕飄飄多了一人,仍舊青袍緩帶。“我在呢,不必去喊我了。”

浮桑最近已經對他和芷蘿這神出鬼沒的行為習以為常了。

其餘十一人均是練家子,卻都沒有察覺到這人突然的出現和接近,一時間大駭,甚至有兩人下意識的拔出了兵刃。

還是之前在韶千櫻選拔近衛的宮宴上,跟夜靜淵交過手的侍衛長反應快。疾喝一聲:“公主面前不可無禮!”

那兩人立刻意識到自己行為的不妥,瞬間“撲通”“撲通”兩聲迅速跪地請罪。

韶千櫻擺擺手,示意無妨,伸手指了指青袍少年道:“這位便是夜護。”

十人整齊向他行平禮後,便收到韶千櫻的示意,盡數退下了。

“本宮近日尋得一方上好的硯臺,就請侍衛長幫本宮一同帶回去給太子哥哥吧。”韶千櫻又喝了一口茶,示意了一下浮桑。

浮桑立刻會意,上前悄悄給了侍衛長些許賞銀後道:“請随奴一同去拿硯臺吧。”

侍衛長抱拳行禮,“多謝公主。”

廳上只剩夜靜淵和韶千櫻二人,韶千櫻繼續品茗,忽然道:“多加小心。”

夜靜淵含笑點頭。

稍晚些時刻,浮桑陪着她用膳時,道:“太子殿下真是有心,如此庇護于我們伴櫻齋。”

韶千櫻喝着香噴噴的西湖魚羹,聞言笑了笑,“太子哥哥自然是好心,奈何這是把刀遞到別人手中去了呢。”

浮桑心驚。

“……奴找個理由将他們全數打發了?”

韶千櫻搖頭,“不必,與其再讓皇後和年慧悄悄安插人來,不如放在明面眼皮子底下盯着的強,你們這幾日晚間不要出門,鬧完這一出,該是就能太平兩天了。”

她盯着碗中魚羹,緩緩眯了眯眼,幽紫的眸中冷漠如冰,待到喝完最後一勺,韶千櫻方才重新擡首,對着浮桑淺淺笑:“再來一碗罷。”

* * *

幾日後的夜晚,烏雲蔽月。

用過晚膳後,院子裏寂靜的連一絲風聲都沒有,空氣中滞悶的直教人發慌。

夜靜淵也不知道去了哪裏,韶千櫻同浮桑芷蘿二人閑來無事,又叫了其餘的宮婢一同入了屋來,湊成兩桌,興致盎然的玩起了葉子牌。

玩了幾把,韶千櫻便趕了衆人回屋,早早的便各自就寝了。

暗夜裏,屋內屋外,十幾雙眼睛都悄悄的盯着主殿。

若是細細看,便不難發現,這十幾人中,太子韶鳴祥送給韶千櫻的十名近衛,皆都赫然在列!

只見窗內燭火輕微搖曳幾下後,浮桑的剪影便出現在窗前,很快的,燈燭光便熄滅了。

浮桑也沒有再出來,想來是睡在了碧紗櫥那邊方便照拂公主。

暗處人互相打了手勢,夜護不在,這位八公主和身邊的女婢浮桑皆不懂武功,會武功的芷蘿雙拳難敵四手,現在正是好時候!

這些人卻都顯得十分猶豫的樣子,甚至好幾人都不安的看向為首人,有一人小聲道:“她只是個小女孩……”

為首者長嘆一口氣,“想想你們的家室。”

此話一出,果然沒有人敢再多說半句,他們都握緊了手中的兵刃,靜靜屏息等待着。

公主固然是個無辜可憐的小女孩兒,可是他們家裏的父母兄弟姐妹嬌妻稚子,又有哪個不是無辜的?

可恨他們跟錯了主子,托付錯了忠心的對象!

沉寂半晌後,為首人果斷一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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