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擡眸看到廖師傅進來,雲鶴道:“小馬兒睡了?”
廖師傅腳下一頓:“我是請來教習武藝的吧?”
雲鶴噎。
“那大司馬府裏怎的會有羅那皇室暗衛?”廖師傅道,“皇帝知道有漏網之魚?”
雲鶴搖頭:“應當是不知道的。”
“那是知道西北一事?”廖師傅問。
“這個絕對不會知道。”雲鶴肯定道。
廖師傅皺眉:“小馬兒說那些人是蹲在齊鳴院子裏的,府都荒廢了,他們還留在那兒做甚?”
“大約還在找西北兵符,”雲鶴道,“自齊鳴被調去西北大營,那兵符就一直在齊鳴手裏,後來齊鳴去東南守了一年邊疆,再到入獄,西北兵符都沒有出現過。”
廖師傅到雲鶴面前坐下:“那西北大軍……還剩下多少?”
“大約二千多號人吧。”雲鶴道,“按說現在的西北大軍都沒有入軍籍,且大營能自給自足。”
“那還能聽皇帝的?”廖師傅挑眉。
“所以才急着到處尋。”雲鶴道,“大司徒明晟前幾日與我說,書房有被翻找的痕跡,大概是皇帝覺得這東西可能會放在與齊鳴交好的人手裏。”
“所以,大司農府也有被翻找的可能?”廖師傅道。
雲鶴點頭:“也許。畢竟大司馬出身寒門,與世家沒什麽交。且喪事都是明晟與我一同辦的。”
“那你還坐書房?”廖師傅詫異他的冷靜。
Advertisement
“若不是你們被羅那皇室暗衛追襲,我也不會想到。”雲鶴攤手,“想來今日是不會過來了。”
廖師傅直搖頭。
“明日開始,你試着教小馬兒改容的手法,京都最近不太平。”雲鶴道。
“這個還不如男扮女裝簡單吧?”廖師傅略略往後仰。
雲鶴看着廖師傅,不覺得這個主意好。讓齊骛以妾室身份窩在後院,已經讓他憂心忡忡了,若是讓他扮女,肯定得爆!
“雲鶴,你對小馬兒的今後是怎麽打算的?”廖師傅問他。
雲鶴略皺了一下眉,之後有些迷茫。
“風頭過了便送出去?”廖師傅繼續道,“還是留他在府裏?再或者,替他謀個好的出路?”
“他……還小。”雲鶴道。若是齊骛願意,他倒是願意替他擋去一些風雨,可他心心念念着出去呢。
“不小了,”廖師傅道,“面對高手是抵不過,可一般水平的絕對沒問題。你可別忘了,他年紀尚小,以後必不止于此。且,他曾在西北殺過敵。”
雲鶴輕輕舒出一口氣。即使這樣,他也還是不放心。
“你要知道,我教他一些武藝是可以,多餘的卻是不能,除非……”廖師傅看了一眼雲鶴,“把他收進來。”
“不,”雲鶴道,“他還小,思慮不全,我不會替他做任何決定。”
“啧啧啧……”廖師傅搖頭,“你這是在嫌棄齊莊?看來,你對齊莊的感情不夠深刻啊。”
“不,齊莊對我有恩德,沒有齊莊,便不會有我現下的地位。”雲鶴道,“可是,入齊莊的門,就勢必要舍棄一些,不管将來後悔,還是不後悔,都得服從。那些,也許對他來說很重要,我不能仗着救他一命就擅自替他決定,畢竟我不是他。”
廖師傅看他。
“這也是為齊莊考慮,不是所有有天賦的人,都能收攏進來的。”雲鶴道,“受到不公對待,齊鳴還能想着為羅那守護疆域,我不知道齊骛會不會也是這樣。畢竟,我們齊莊不是出自羅那。”
“也對。”廖師傅點頭,“不過,主子比羅那蠢皇帝好得多,他憑甚會看不上?”
“你這麽說……也對……”雲鶴失笑。
“得了,有我在他院子,不會有甚問題的,便是這一陣小心些。”廖師傅正要起身,卻是一頓,與雲鶴一同齊齊看向院子某處。廖師傅立馬轉頭對上雲鶴的眼睛,證實了心裏的某個猜測。
雲鶴眼眸一掃,廖師傅便飛快出屋。他翻了簿子在前,垂眸聽着院中動靜。
來人直奔書房,見窗戶全黑便全數闖入。可他們不知,雲鶴的書房在裏頭下了厚實的窗簾,外頭看是一絲光亮都無,可實際上裏頭燈火通明。黑衣人一進去便是傻了眼,随後對上書案前的雲鶴,一時之間書房內鴉雀無聲。
雲鶴知道他們是皇室暗衛,在一瞬寂靜之後,适時地表現出一個不會武的文官面對數名黑衣人的驚慌無措。他拔了挂在牆上的利劍,雙手顫抖着沖過去:“汝等是何人!闖來要作甚!”
黑衣人看着他如此模樣,立馬松了警惕。第一個對上雲鶴的黑衣人只輕輕格擋了一下那劍,卻不料低估了文官的膽子,關鍵時刻連個劍都握不住,吓得掉在地。格出去的大刀卻是沒收住,恰好砍在雲鶴右臂上。完了!整個羅那最矜貴的手!給皇帝找錢的金手!黑衣人冷汗直下,倒退一步。
雲鶴痛得差點捂不住不斷流血的傷口,随後跌倒在地。
“大人,您沒事吧?”那位倒黴的暗衛抖抖索索地上前,想要看一看他的傷口。
雲鶴眼眸一閃,立馬恨恨地撿了劍“亂”揮,而身旁正着急看他傷口的暗衛,沒想到這位“文弱”的大司農會這麽洩憤,且那麽“巧”地砍在他的頸部,掙紮都沒來得及便倒下了。
後面暗衛面對這一系列變故,驚得又是倒退一大步。大司農在皇帝那兒什麽分量他們都知道,哪能上前與他打鬥!
“來人!”雲鶴大聲喊道。
暗衛們被那道喊聲驚得又是一抖,再看大司農的臉上,似乎又白了幾分。他們相視一眼,再聽好似有許多腳步往這兒來,來不及做其他,只得急急逃走。
雲鶴看着人離開,捂着傷口的手放下,方才驚慌失措的表情瞬間消失。
“公子,您沒事吧?”輕絡趕了進來,看到他一手的血便趕緊過來看。
“無事,馬上拿大司農府的帖子去請京兆尹捉拿刺客,動靜可以大一點。”雲鶴道,“然後去宮裏請太醫。”
“甚……”輕絡立馬明白,“是!”
雲鶴從地上起來,撕開了袖子檢查傷口。雖然他有意制造傷口,卻也不想留下任何後遺之症。
“大人!”齊骛直奔了進來。
雲鶴一頓:“你不是睡了……”差點恨不得咬掉自己舌頭。
“大人怎麽知道我睡了?”齊骛頓了一下,卻是不多想直接過來看他傷口,“傷口怎麽樣?”
“請太醫了。”雲鶴見他擔心得眉頭都揪起,便安慰了一句,“放心,沒事的。”
“便是這人?”齊骛在西北看多了這般傷口,倒是沒雲鶴想得那麽膽小,他直接看向旁邊的黑衣人。
雲鶴點頭。
“這人……便是晚上偷襲我們的嗎?”齊骛湊過去細細研究了一番黑衣人衣衫紋路。
“不是。”雲鶴道。這的确不是襲擊廖師傅和齊骛的那幾個暗衛,因為那幾個暗衛都被解決掉了。
“就是!”齊骛翻出衣衫內角的暗紋,“這個暗紋特殊,在月光下會耀現,他們打鬥的時候,我看到了。”說着,他恨恨地往那黑衣人身上踹了幾腳。
“他都死了,你踹多少腳都一樣。”雲鶴好笑。
齊骛氣鼓鼓,瞪着那個黑衣人。
雲鶴一頓,然後連忙道:“齊骛,這兒是前院,馬上會有人過來,你趕緊到後院去。”
“大人……”齊骛皺眉,卻是沒動,“我是不是連累到你了?”
“沒有。你乖,趕緊到後院去。”雲鶴道,“若是遇上夫人或其他……姨娘,你便與她們說,我這兒不需要探望,讓她們好好待在後院。”
齊骛臉上有些不自然:“我哪能勸動各位……姐姐。”
“你直與夫人說,她會處理。”雲鶴道。
“哦。”齊骛又瞥了一眼他的傷口,“大人,我扶你去榻上。”
“沒事的,”雲鶴道,“我是臂上受傷,不是腿上受傷。”
齊骛垂頭心裏嘟囔着:“明明都疼得臉發白了!還在硬撐!”不過,他也沒有多磨蹭,趕緊跑到後院口,碰上了正巧過來的夫人。他将大人的話與夫人說了一遍,然後愧疚地垂頭。
“哦,我明白了。”冝芊影一笑,“小馬兒倒是跑得快,都看了老爺回來了。”她得到廖師傅的消息,掩護秦時離開了才趕過來的。
“呃……我聽到響動就立馬過來了。”齊骛是聽到前院高呼聲才驚醒過來的,今夜睡得本就不安穩,一點響動都會驚起,“我……我跑得是很快的……”
“好了,你回去睡吧,這兒我會發話下去。”冝芊影道,“既然老爺說沒事,那便是沒事。”
“哦。”齊骛往回走,心裏的愧疚卻是沒有減下。回到院中,尋廖師傅卻是沒有找到。今夜若不是他們進了一下大司馬府,也不會招來那等人。一個轉身,他又想起,老爺不是在夫人院裏嗎,怎的深更半夜又去書房了?
大司農在書房遇刺去請太醫,明晟立馬得到消息,坐了一輛不顯眼的馬車匆匆趕來。他一進門便詫異地看向書房窗簾,然後才看向雲鶴:“赫大人,你這窗簾……”
“哦,”雲鶴立馬不好意思地垂頭,“拙荊不許下官熬夜,可有時候有了思緒若不馬上寫下來,下官便是抓心撓肺地睡不着,故……有此舉措。”
明晟立馬了然,再看他的傷口,略有詫異:“是那位派下來的?”還只當是擦傷了還是怎的,沒料到還有這麽深的刀口!
雲鶴點頭。
“他們竟敢傷你?”明晟不可置信。
雲鶴想了想道:“大概是一時沒收住勁。”
明晟狐疑地看了一眼倒地的黑衣人屍體,那些個人會收不住力道?他猜測道:“你沖上前的吧?”
“沒有,”雲鶴道,“我就拿了劍防衛,不料沒握牢,才讓他們有了可趁之機。”
明晟總算明白了,這大概是一起誤傷事件。只不過,誤傷的人比較特殊,皇帝可寶貝他的手了,指着他寫方案替他收羅錢財。這麽下來,方才的那幾人回去定沒有好果子吃了。
太醫很快過來,給雲鶴包紮了傷口。
“太醫,這還能提筆嗎?”雲鶴擺了個虛弱的神态。
“這……”太醫自然不能将話說滿了,赫大人的手可矜貴了,若恢複得不好,以後便全是他的麻煩,“大人好好休養,這兩個月不要用手,一切等傷口複原了再看。”他本想說一個月的,後來想想還是再加了一個月。
雲鶴皺眉,可又無可奈何。
太醫匆匆退下,還要趕去宮裏複命。
“既然太醫說兩個月,那下官便遞兩個月的告假折子吧。”雲鶴顫巍巍地從榻上爬起。
“你歇着吧,我來代筆。”明晟搖頭,“說真的,你方才特意在太醫面前賣虛弱的吧。”
“哪裏!”雲鶴挺了胸膛道,“想起皇上竟派出這麽些個黑衣人來傷我,便是悲恸欲絕!”說罷,還真就擺了個黯然神傷的表情。
“你……你啊……”明晟也能理解這樣的心情,便笑着搖搖頭,“那我便給你寫個三個月告假。”
“明大人真慷慨。”雲鶴道。
“傷筋動骨一百日,三個月是應該的。”明晟眨眨眼。
“筋……骨……”雲鶴道,“看來我得加個夾板。”
明晟垂眸,蘸了墨開始寫折子。
“明大人,”雲鶴道,“大司徒不上朝,大司農也不上朝,這朝中您可放心?”
“不放心……也只有這樣了。”明晟頓了一下,道。
雲鶴知道,明晟是對羅那皇帝灰心了。
“好了,”明晟将折子吹了吹,遞給雲鶴,“你找人遞上去,料想皇帝很快會派人來慰問。”
“嗯,我已經通知京兆尹捉拿刺客了,想來不多久就會有人來。畢竟,這兒還躺着個死的刺客呢。”雲鶴道。
明晟一笑,他還在“休病”期不能多留,便又悄悄離開了。
太醫回到皇帝那兒去,将赫大人的傷情又誇大了一番,唯恐到時候恢複得慢一點就定他的罪。皇帝皺着眉頭不說話,好久才發話讓太醫下去。
太醫下去之後,隐在暗處的暗衛現身,跪在下頭。京兆尹已派了兵士出來搜查,想來這一陣他們都得小心活動了。
“沒用的東西!”皇帝随手拿了東西砸過去。
皇帝氣歸氣,可更多的是心疼大司農沒寫完的方案,于是各種名貴藥材送去大司農府。朝上各位官員看着皇帝對大司農的看重,回府便也跟着将各種滋補品送去大司農府。雲鶴只能慶幸,這一次總算不是送的美人了。
等探望的這一潮過去,雲鶴直接下床,毫不在意地執起筆繼續完善他的方案。他可以以此警示皇帝,卻不會因為這耽擱了稅改的方案。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