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最後是雲鶴扶着齊骛回房的,看他一杯接一杯地喝,以為酒量不錯,沒想着幾杯果酒便倒了。雲鶴拿熱水給他擦臉擦手,又扒去了衣衫給他擦了擦身上,齊骛都沒有醒來。他拿了幹淨衣衫來準備給齊骛換上,卻是被抱住了手臂,他輕聲道:“齊骛,穿了衣衫再睡。”
齊骛好似醉酒之後全身都在發燙,多少有些不舒服,便施手胡亂摸了一把脖頸。
雲鶴正要将衣衫給他穿上,便被扯了去。他看着齊骛閉着眼,眉眼卻是皺着表示不滿,無奈一笑,張口要說些什麽,身子一帶被扯了下去,栽倒在齊骛身上。好巧不巧,側着臉的齊骛,嘴唇堪堪擦過他的臉頰,最後落到耳上,觸覺柔軟得不可思議,緊接着輕輕的呼吸帶着熾熱的溫度襲向他的耳裏,一股□□直擊心間。在那一瞬間,鼻息裏全是齊骛的氣息,幹淨,帶着淡淡酒香。他心神一顫,趕緊要起來,卻被一雙有力的手臂圈住,帶回齊骛身上。
齊骛抱住了雲鶴,模模糊糊地呢喃道:“哥哥……椰糕哥哥……”
雲鶴一頓,忘記了掙紮,齊骛還記得他!從廖師傅那兒得知,齊骛不知什麽時候開始不再提貨郎,也不再樂衷甜點心。他便以為,齊骛已經忘卻他了。沒想到,他不是不記得,而是不提罷了。一時之間,滿腹都是感慨。
“哥哥……”齊骛還在輕輕地喊着。
雲鶴回過神,伸手緩緩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在。”
得到回應,齊骛的聲音裏帶了幾分委屈,還是一聲聲地喊着:“哥哥,哥哥……”
雲鶴小聲哄了許久,直到齊骛模模糊糊睡去,雲鶴也困得睜不開眼。他試着掙開齊骛的手臂,卻是被抱得更緊,仿若他懷裏抱着稀世珍寶一般,在睡夢裏都不許人搶走。雲鶴無奈,也不再掙紮,伏在他頸邊睡去。
次日,齊骛醒來的時候便感覺到懷裏一片溫熱,頸脖邊也有淺淺呼吸。他心裏咯噔了一下,緩緩睜開眼,微微側過便看到雲鶴的臉近在眼前。
雲鶴在齊骛醒過來時便立馬警覺到,他睜開眼對上齊骛。四目相對,兩廂無言。
雲鶴很快回過神,稍一掙動,齊骛便趕緊放開了手。
“你……我……這是怎麽了?”齊骛有些尴尬,再看自己身上只着一條裘褲,而雲鶴的衣衫雖有淩亂卻是完整的。
“你昨夜醉了酒,”雲鶴道,“不記得了?”
齊骛搖了搖頭,不确定地問他:“我們……沒怎麽樣吧?”
“能怎麽樣?”雲鶴樂了,一指地上的髒衣服,“我便是幫你換件衣衫,你嫌熱,怎麽都不肯穿。”
Advertisement
“就這樣?”齊骛細細看着他臉上的表情。
“還能怎樣?”雲鶴道,“莫不是你家老爺我,看着像是個禽獸?”
“當然不是!”齊骛登時搖頭。
雲鶴回過身:“趕緊起來吧,我讓小二送些水進來,你洗一洗身上的酒氣。”想起昨夜齊骛“吻”上他的耳朵,雖說是無意的,卻是讓雲鶴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他面色如常,腳步卻直奔房外。
用早膳的時候,雲鶴要了一鍋排骨粥,又加了一碟點心,醉酒之後得吃一些軟乎的東西,他便特意讓廚子熬煮的,不會寡淡,也不會膩口。雲鶴對埋頭喝粥的齊骛道:“今日我們不急着趕路,下一個郡便是霁月,想來在使臣儀仗到來之前能到的。”
齊骛點頭。
“怎麽了?”雲鶴看他,感覺今日的他有些不對。雖然昨夜發生那樣的一幕,可看他應當是沒什麽印象的,也不知他又在想什麽了。
“喉口痛。”齊骛指了指喉口。
雲鶴失笑,原來如此。他道:“忘記提醒你了,你這般時期不該喝那麽多酒。”
齊骛立馬很是緊張。
“我一會兒去買些蜜來,你拿着沖水喝。”雲鶴道。
“有用嗎?”齊骛低低問道,“喝了聲音能變好聽嗎?”
“我以前便這麽喝。”雲鶴道。好的嗓音對諜支暗人來說很重要,他一直都十分注意。
齊骛覺得雲鶴的聲音很是好聽,料想這個法子是有效的,便點點頭:“謝謝大人。”
等上馬車之後,齊骛果然看到了雲鶴給他買的一罐子蜜。雲鶴挖了一勺子放在溫水,攪了攪放到一旁:“待會兒便可以喝了。”
齊骛點頭。
這一日雲鶴倒是沒有再睡,看到扔在角落裏的九連環,便撿來拆。一個個鐵圈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在他手指尖翻飛,叮叮當當地響作一團。一會兒工夫,便零零落落地散了一榻,然後又一會兒工夫,合成一體。
齊骛心思這麽簡單的幾個圈圈,竟拆起來這麽麻煩。他伸手拿過來試,拆了許久都沒有解開。
“這麽幾日,你沒有解開?”雲鶴看着他滿心滿眼地怼九連環,心裏也是一樂。
齊骛皺着眉頭,那不是怕吵着他睡覺,玩都沒有玩一下!
“要不要教你?”雲鶴問。
齊骛才不妥協,拿着九連環看了一番,一發狠直接捏斷了圈圈,随後一個個取下,再一個個曲成圈,仿若還原好了。他拍了拍手:“也算成了吧?”
雲鶴失笑。
齊骛很快反應過來,這算是将九連環弄壞了。他頓時磕磕巴巴道:“我……就是覺着,這樣……簡單些,你看,我這法子……也拆開了……”
“嗯……”雲鶴偏頭一笑。
齊骛為了掩飾尴尬,拿過一杯茶便喝。他立馬“嘶”一下,手指一顫,茶杯裏的水潑了一些出來。
“這一杯茶水是我的,剛沏的。”雲鶴從他指尖拿走了茶杯,“你的在那兒。”
“哦。”齊骛更尴尬了,不過嘴唇都燙麻了,他也不想再喝,便沒有伸手過去夠。
雲鶴看了一眼他的嘴唇和手指,從袖袋裏掏了手指粗的管子,旋開其中一截。齊骛正好奇他手裏的玩意兒,手指便被捏了過去。雲鶴用指腹往那旋開的一截裏蹭了蹭,随後塗抹到他燙到的手指上。
“這裏頭竟然有藥?”齊骛詫異,他從沒見過這麽小的藥罐子,按這麽看來,那管子由好幾截組合成,應當是有好多藥了。這麽一支,攜帶起來倒是方便。
雲鶴随意應了一下。
“這藥管子倒是特別,從沒見過醫館裏有賣。”齊骛有些好奇。
“嗯。”雲鶴點頭,齊莊自出,只供齊莊暗人使用,外頭自然沒有賣。
手指上塗抹好之後,雲鶴便看向齊骛的嘴唇,他的嘴唇燙得比手上厲害一點,雲鶴便捏了他的下巴,朝他嘴唇上吹了吹:“還疼嗎?”
“不……疼了。”齊骛瞬間臉上一片紅暈。方才雲鶴離他這麽近,除了撲騰而來的溫熱氣息,他甚至将他一根根長長的睫毛看得分分明明。掩蓋在睫毛下的眼眸是那麽沉靜,絲毫沒有波瀾。明明方才那個舉動很不對勁,可在雲鶴眼裏卻好似習以為常,就好像當他是個孩子一般。再想起方才兩人抱着睡在一起,雲鶴也不顯任何不妥的神色。
雲鶴是吹過之後才反應過來的,可他要控制表情很容易,立馬拿了藥膏給他塗到唇瓣上,好似什麽都沒發生。
“大人,”齊骛想了想,還是問道,“為什麽要給我吹……”
“吹吹就不疼了。”雲鶴以一種有什麽不妥的眼神看過去。
“總覺得大人将我當成小孩兒……”齊骛道,“明明我……”
“嗯,可能,你在我心中一直是當年那個小孩兒。”雲鶴緩緩垂眸。齊骛只當是十歲遇見的他,而在雲鶴心裏,他一直是當年那個五歲的軟糯小孩兒。
齊骛皺眉。他明明與大人一般高了!他明明比大人壯!他明明……是個男子漢了!
雲鶴将藥膏塗勻,指腹在上面來回蹭了幾下才收手,将藥膏重旋回去。面上神色不顯,心裏卻是在想,原來這便是親到他耳廓的嘴唇,果然很軟,帶着少年自有的飽滿與潤澤。他果然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也好,看這小孩兒這般面薄,如此也不會尴尬。
“好了。”雲鶴将管子收回袖袋。
馬車過了霁月城,雲鶴便叫住了車夫,讓他在街市外停了車。車夫也樂得不進去,今日不知什麽日子,街市裏擠得很,怕是要送他們進去也得費很大一番氣力。資費結清之後,雲鶴便帶着齊骛往裏走去。
齊骛聽着周圍百姓的言語,詫異道:“這麽多人便是為了看一看大司農?”
雲鶴自然也是将那些言語聽在耳裏,無奈道:“便是好奇罷了。三頭六臂無所不能的人,哪裏能好看?”
他的這句話已經是壓低了聲音的,本以為這兒十分熱鬧,不會有人注意到,卻是被正對着的人不巧看到。那人十分不滿,立馬呵斥他:“這位如此言語,是嫉妒我們大司農嗎?”
雲鶴十分尴尬:“不敢不敢。”
“大司農赫大人聰慧過人,才華蓋世,為了羅那百姓的福祉,可是嘔心瀝血,我們現下的日子這麽好,全是仰仗赫大人!”那人對天一拱手,“沒有比赫大人更了不起的人了!可不是無所不能!”
周圍也有人不明狀況,聽到贊揚大司農也便連連應聲。
雲鶴看了齊骛一眼,只得連連點頭。
“再說赫大人的相貌,羅那誰人不知大人長得好,仿若朗月之皎皎,又如脂玉之溫溫。”那人如此道,周圍人更是應和,甚至有人道前幾年赫大人經過霁月城之時,有幸一睹風采。
齊骛懷疑地看了周遭,既是見過如何就認不出面前之人便是大司農?他再看了一眼雲鶴,才發現今日的大司農稍有塗抹過,與他原本的面目有些區別。
趁着衆人興致勃勃地聊起當年大司農到霁月的盛況,雲鶴趕緊拉着齊骛從人堆裏擠出去。
“我猜他們一個都沒見過赫大人。”齊骛笑。
雲鶴将他拉到偏處才道:“當年我過霁月才用了兩刻,露面時間半柱香都不到,哪裏會有這麽多人見到,以訛傳訛罷了。”
“不是訛傳。”齊骛道。
“嗯?”雲鶴看他。
“赫大人的确是才華橫溢,為百姓做實事,百姓自然就記住了。”齊骛道,“我與廖師傅在外,常常聽到各處百姓誇贊大人。”
雲鶴不在乎什麽誇贊,不過這言語從齊骛嘴裏說出,他心裏自是高興的。
“大人的容色也是極好的,只不過平常太過低調。”齊骛又道。
“哦?”雲鶴很想敲敲他的腦袋,“照你這麽說,該如何高調?敲鑼打鼓地宣揚?”
齊骛被他拿說法逗得一笑,随後才道:“大人若是穿鮮豔些的顏色,會更好看。”他記得大人常常不是穿白色便是穿黑色,容色都被蓋住了,若是穿得年輕一些,容色也不會被淹沒。
“我……”雲鶴哭笑不得,“平日要穿官服,回家了待在書房,要穿鮮豔作甚?自然是怎麽舒服怎麽穿了。”事實上,為了方便,他已是對容貌做了遮掩了。
齊骛看了一眼他身上的白衫,也沒再多說,這衣衫比黑壓壓的官服好多了。他想了想問:“上次只在這兒停留了兩刻,這次也是很快便走嗎?”
“留住一晚。”雲鶴道。若是他一個人,便是直接出羅那往若彌了。可齊骛在這兒,他不能用其他的手段帶他出鏡,以免起疑。
“現下要找客棧嗎?”齊骛道。
“不必,”雲鶴道,“晚上去驿站。”
雲鶴說了晚上,還真是晚上,儀仗沒到霁月之前,并沒有靠近驿站一步。他帶着齊骛在街市裏吃了一頓飯,又去湯池裏泡過一澡,見時辰還早,又去茶館裏坐了一會兒。
雲鶴聽得隔壁三兩下不規則的輕微敲打聲,對齊骛道:“你坐着,我出去一下。”
齊骛點頭。
雲鶴到隔壁,便看到一身便服的秦時坐在裏頭。他壓低聲音道:“怎這麽晚?”
“住一晚便是事多,”秦時也是輕聲道,“郡守知道你明日一早要離開,今晚便是一定要設宴招待,好說歹說才作罷。”
“辛苦了。”雲鶴與秦時對換了衣衫。秦時将面皮換去,悄然離開茶樓。
站在窗前的齊骛見着一晃而過的人影,總覺得有幾分熟悉。那衣衫與身材好似……是赫大人?不過他也沒有多想,只當是錯了眼。
雲鶴推門進來:“我們去驿站。”
齊骛看了一眼他換過的衣衫,不免問:“大人何時……換了衣衫?”
“你不是說鮮豔的顏色嗎?”雲鶴饒有其事道。
齊骛一頓,随後不再多言。顏色是換了,可這般湛藍也是沉穩之色,并不是豔色。不過,大人為了他一句話便真就去換了衣衫?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