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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并沒有束縛她的手腳。

沈青蓮擡起頭,四處打量了一圈,并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她正思索着,身後陡然傳來一聲驚呼,緊接着少女哭泣的聲音響起,“這裏是什麽地方,我怎麽會在這裏?”

少女哭泣的聲音太大,吵到了其他的人,原本昏睡的人們一個一個清醒過來,沈青蓮仔細數了一下,加上她的話,一共有五個人。

看來青塘鎮失蹤的少女們都被關在這個石室中了,只是不知道幕後之人抓這麽多少女要做什麽?

一片哭泣聲音陡然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音。

“哭有什麽用?還不如把哭的力氣省下來,想想該怎麽逃出去?”

沈青蓮看向說話的那名青衣少女,仔細打量了下,少女年紀不大,說話頗有幾分老成,且比一般人要冷靜不少。

一旁有人哭哭啼啼的反駁她,“你說的倒輕巧,可我們連這裏是什麽地方都不知道,而且這四周銅牆鐵壁的,怎麽逃的出去啊?”

她這話一說完,原本還抱着點希望的小姐妹們瞬間放棄了逃出去的念頭,抱作一團哭的稀裏嘩啦的。

許是動靜太大,吵到了室外看守的人,石室的門被打開,門外走進一個帶着青色獠牙鬼面具的黑衣人,看着像是某種教會的教衆。

那人進了石室,一言不發,目光陰森森盯着衆人,原先還哭哭啼啼的少女們瞬間不敢做聲了,捂着嘴巴擠成一團,瑟瑟發抖,誰也不敢擡頭去看。

沈青蓮隐隐戒備,只見那人手掌一揮,身後立刻走進兩個同樣打扮的男人,各自手裏拿着一瓶藥丸,擠到少女們面前,挨個喂了粒褐色的藥丸。

沈青蓮也不例外,她将藥丸吞下,藏在舌頭底下,待衆人不注意之際,悄悄吐了出來,那群黑衣人大概是覺得一群女子翻不出什麽浪花,便也沒有仔細檢查。

吃完藥後,原先還嗚嗚咽咽的少女們逐漸停止了哭聲,眼神變得呆滞起來、眼眶泛白,肢體僵硬,明顯是被藥物控制了。

少女們被喂了藥物之後被驅趕着出了石室,沈青蓮模仿其他人的樣子渾渾噩噩的跟在最後,隐約聽到為首的兩名黑衣人的對話,“加上這批剛好足夠七七四十九名女子,待獻祭之後,将軍便能重見天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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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個将軍……

沈青蓮隐約想起原劇情中有一個恐怖詭異的羅剎國将軍,這個将軍曾奉命征戰四方,結果戰死沙場,被舊部下埋在異國古墓。

幾十年後,舊部獨立組織了一個名為羅剎的詭異教派,教派的核心便是這個已經死亡的将軍,凡是教派之人皆戴一張青面獠牙鬼面具。

羅剎教的護法便是當年跟随将軍的副将和軍師,這群人不知從哪兒得來了一種起死回生的邪術,以七七四十九名女子的鮮血供養将軍的屍骨,待獻祭完成之後,死去的将軍便能重新活過來。

她腦中正胡思亂想着,手中忽然摸到墓道石壁中的奇異紋路,凹凸不平,像是人為的镌刻上去的,她大致瞧了一眼,壁畫上隐約描述了羅剎将軍的生平事跡。

沈青蓮心涼涼的,一邊裝出一副渾渾噩噩的樣子往前走,一邊不動聲色的觀察着四周。

這裏主墓道只有一條,次墓道四通八達,只是不知是通往何處的?

沈青蓮越走越慢,想趁着黑衣人不注意之際逃到次墓道中去,但她還未轉身,便看到一個黑衣人朝她走了過來,且目光似有若無的落在她身上。

這人真讨厭。

沈青蓮的逃跑計劃胎死腹中,眼看着距離祭祀場越來越近,心中也有些着急了,時間拖的越久,對她來說就越危險。

黑衣人盯着她不動,約莫是嫌棄她走的太慢,所以刻意來盯梢了。

沈青蓮捏緊了手掌,掌心有半截玉簪被她握的發燙,她緩慢磨蹭着,一點一點脫離隊伍,正待那黑衣人貼近她的時候。

沈青蓮猛地抓住對方衣襟,手中的半截玉簪抵住對方的喉嚨,小聲威脅着,“不準動、也不準說話,現在跟着我慢慢去那邊。”

她本意是想勾住對方脖子的,無奈人太高,只能改成抓領子了。

那黑衣人明顯有些驚訝,聽到她的話後,眸光閃了閃,然後順從的聽了她的威脅,跟着人進了其中一條次墓道。

才走了幾步遠,沈青蓮便覺得有些受不住了,這人太高了,腿又生那麽長,走起路來步子邁的極大,哪怕是揪着他的領子,她也覺得自己是被拖着走的那一個。

心好累!

兩人躲進墓道,沈青蓮将人抵在石壁上,半截身子倚在對方肩上,小口地喘着氣,“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對方走神了幾秒後,點了點頭,“好,你想問什麽?”聲音有些低沉沙啞,聽起來怪怪的。

這會兒輪到沈青蓮驚訝了,羅剎教的教衆這麽好欺負的嗎,而且這人也太聽話了吧,都不咬牙堅持一下的嗎?

沈青蓮踮着腳尖有些累,于是決定速戰速決,用力将玉簪往前抵了幾分,“我問你,這裏是什麽地方?”

那人老實回答道,“城隍廟地底下。”

原來在城隍廟地底下,沈青蓮深吸一口氣,“所以,你們之前抓來的少女們都關在這兒了?”

“是的。”

沈青蓮目光一轉,繼續問道,“那你知道出口在哪嗎?”

“知道。”

“帶我出去。”

“好。”

恩?都不拒絕一下的嗎?

沈青蓮這會兒更疑惑了,認真看了對方一眼,這人臉上帶着一副青面獠牙的鬼面具,根本看不清真實面目。

可他答應的未免也太爽快了吧。

有些古怪。

沈青蓮不由得多看了這人幾眼,生怕對方在耍什麽陰謀詭計,對方也察覺到自己答應的過于爽快了,于是低着頭任她打量,一副貪生怕死的模樣。

哼!

沈青蓮心中鄙棄,一把攥住對方的衣襟,用力一拽,對方卻紋絲未動。

嗯?

這等怪異的舉動也讓黑衣人有些疑惑,面露無辜地望着她,好似在問,扯他衣服做什麽?

沈青蓮兇巴巴地哼唧了一聲,惡狠狠地瞪着人,“蹲低點!”

原來是這樣啊。

黑衣人輕飄飄掃了她一眼,眉宇間隐約可見幾絲無奈,然後順從的彎下了腰身,方便少女更好的挾持于他。

沈青蓮:“……”

人質太有聽話了腫麽辦?

你欺負人

沈青蓮眼裏露出微妙的神情, 上下打量了他一圈, “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不敢不敢。”黑衣人忙低下頭,眼神游移了一下,低聲道:“只要你不殺我,我就帶你出去。”

呵,算你識相。

沈青蓮吐了口氣, 露出一副如釋重負的神情。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黑衣人的頸窩處, 對方下意識地往後仰了仰,沈青蓮以為他想要逃, 情急之下一把扣住他的腰帶, 用力一扯,興許是力道太大, 對方的衣襟竟被她扯開了,露出了裏頭的白色中衣。

氣氛瞬間凝滞。

兩人對視了一眼。

饒是黑衣人此刻也覺得有些微妙, 面上不大自在,不過他戴着面具, 誰也不能看清清他此刻的臉色。

沈青蓮故作鎮定地松了手, 正想說點什麽, 卻聽到身後陡然傳來一陣略顯急促的腳步聲。

她面色一變,利落将臉埋進男人胸前以作遮掩,同時将手中的斷簪抵在男人的腰下二寸的位置, 威脅似的抵了抵。

敢求救的話,就紮死你!

柳雲卿眸光閃了閃,低頭瞥了一眼埋在胸前那顆毛茸茸的腦袋, 嘴角抿開一抹清淺笑意。

倒是不知她還有這般“兇巴巴”的模樣。

就在此時,漆黑墓道前走出一個黑色身影,他看到眼前那一幕時愣了幾秒,似乎有些震驚,然後低頭掃了一眼對方腰間挂着的令牌,恭敬道:“大人,有一名女子消失不見了。”

羅剎教的教衆皆以令牌分等級,他腰間挂着一枚銅質令牌,屬次等教衆,而眼前的男人腰間挂着一枚金色腰牌,等級明顯比他高。

黑衣人擡頭,看到男人懷裏摟着一名女子,目光有些怪異,卻也知曉這是常态,“大人,這女子……”

柳雲卿眸光微凜,側身将懷中少女擋住,“反正早晚都是要死,不如我先享用了,也不枉她來這人間走一遭。”

話音剛落,腰間抵着的玉簪用力往前一戳,柳雲卿疼的差點沒繃住表情,這小女子生起氣來,撓人還挺疼的。

黑衣人略微擡頭,掃了一眼窩在他懷裏一動不動的女子。

正想說些什麽,陡然對上面具後那雙冷冰冰的目光,瞳孔下意識緊縮了一下,趕緊低下頭不敢再看,“既然人在大人這兒,屬下便先行告退了,等大人享用完之後,請務必将這女子帶到祭祀場,以免錯過吉時。”

柳雲卿擡眸,冷笑了聲,“怎麽,你是想教我該怎麽做嗎?”

黑衣人立刻單膝跪地,恭敬回道:“屬下不敢!”

“那還不快滾。”柳雲卿一拂衣袖,昏暗的燭火映在他身上,仿佛落了一層冰霜。他眸光冷漠,身上散發着一股凜冽殺意。

黑衣人眸光閃爍卻不敢多言,低聲道了句,“是。”

然後退下了。

柳雲卿這才收斂殺意。

待那人腳步聲逐漸消失之後,懷裏的腦袋稍微動了動,然後才擡起頭,故作鎮定地看了他一眼,“你方才做的不錯,待我出去之後,自然會放了你的。”

聲音有些輕顫,明顯是在害怕。

柳雲卿低下頭,看向抵在腰間的斷簪。

表情變得有些莫名。

原來…他方才做的還不錯嗎?

柳雲卿忍不住往前進了一步,少女似被吓到,下意識地往後退開,然而這一退,便讓對方徹底擺脫了挾制。

男人輕笑一聲。

沈青蓮立刻反應過來,情急之下舉着簪子便要刺過去。

“啪!”的一聲。

手腕被人握住了。

沈青蓮呼吸收縮了下,聲音有些輕顫,“你…想幹什麽?”

不知為何,看她這副故作鎮定的模樣,總讓他忍不住…想要欺負她。

柳雲卿笑了笑,故意使壞将人拖到胸前,“深更半夜的,又是孤男寡女,你猜我想做什麽呢?”

沈青蓮身子僵了僵,在對方似有若無的眸光下有些緊張,“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少女輕咬唇瓣。

一副害怕卻又不敢反抗的樣子實在是很招人疼。

柳雲卿隐在昏暗處看着她,隐隐約約瞧見她的神情,少女長睫輕顫,面色蒼白,像是淤泥中不染一塵的蓮花一樣,柔弱地令人憐惜。

他有些心軟,怕把人吓壞了。

于是略一嘆息,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撥,面具順勢滑落,露出一張清俊又溫柔的面容來。

“我的傻青青,你且擡頭看看清楚,我到底是誰。”

他含笑着折下腰身,右手食指微微蜷起,然後在她腦門上輕輕彈了一下,聲音輕飄飄的,溫柔極了。

沈青蓮這才慢吞吞地擡起頭來,看見對方臉的那一刻,眸光明顯滞了滞,“柳…柳大哥?”

“是我。”

他偏了偏頭,清隽的眉眼處落了幾根烏黑的發絲,溫柔中透着一股寵溺的意味。

沈青蓮咬着殷紅色的唇,沒有說話。

她就說怎麽會有那麽配合默契的人質呢,果然是他啊。從他貼過來的那一刻起,她便聞到了對方身上那股極淺的藥香味。

原本還想着這人能忍到何時,沒想到這麽快就自揭馬甲了,害的她都沒辦法專心婊演了,真是可惜。

“怎麽了?”見她不肯說話,一副神色怔愣的模樣,柳雲卿微微低下頭,頗有耐心的詢問着。

“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他話還未說完,少女眼眶紅了紅,委屈至極地撲進了人懷裏,又捶又撓的,“……柳大哥覺得這樣很好玩嗎?這般戲耍青蓮,看青蓮難堪,很有趣嗎?”

她一邊說着,一邊用力揪着人衣襟不肯撒手,纖細的身子微微顫着,一副被吓壞了的模樣。

柳雲卿突然就有些後悔了,都怪他太過沖動,把人吓成了這樣。

他眸光微暗,掌心愛憐的撫過對方烏黑的發頂,低聲哄道:“對不起,是我不好,青青別哭了。”

男人掌心略有薄繭,貼在人的肌膚上有些粗砺的磨砂觸感,沈青蓮長睫顫了顫,聞言擡起頭,一雙彌漫着水霧的美眸可憐兮兮地望着他。

這眼神誰招架的住啊?

柳雲卿當即就妥協了,只感覺胸口被射了一箭似的,那顆心簡直要被一寸一寸的融成溫水了。

他是腦子抽了才把人吓哭了吧,到頭來心疼的還不是他自己麽。

好不容易才将人哄住了,柳雲卿終于松了一口氣。

他半是寵溺半是無奈地替人擦掉了眼淚,低聲哄道:“別哭了好不好?”

你再哭的話,柳家哥哥的心肝都要碎成一地了。

沈青蓮瞥他一眼,眼尾還沾着些霧氣,她扭過頭,不想搭理他。

柳雲卿微微嘆息,他要是條蛇的話,眼前這人就是他的七寸,摸不得、碰不得,得捧在手心好好寵着才行。

經過這事,兩人關系倒是比先前緩和了不少,少女低眉順眼窩在他胸口,又變回以前那副滿眼信賴的小模樣了。

柳雲卿看着她的發頂,心裏湧出一陣安慰。

此時天色已經很暗了,室內燭火幽幽,兩人躲在牆角陰影裏,只聽見燈火燃燒後噼裏啪啦的聲音。

然而,就在此時,身後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人數不少,步履急促,像是特意回來追趕他們的。

柳雲卿眉心微皺,轉身,還未見到人影,便聽到身後有人在說:“大人,就在前面,屬下先前看到那個女子了……”

是先前的那名教衆,他又回來了,還帶回了不少人。

這次有些麻煩了……

柳雲卿眸光閃爍,猶豫了三秒後,他的手摸到了沈青蓮的手腕,握了握,然後捏在手心,往墓道前方跑出去。

沈青蓮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人拽着跑出一段距離了。

“哎,柳、柳大哥,你要帶我去哪兒?”

“先離開此地再說,後面有人追來了。”

等倆人跑出一段距離後,确定身後的人沒追上來,這才放緩了速度。

沈青蓮看着身前面不紅氣不喘的青年不免有些小羨慕,這男人的體力未免也太好了,跑了這麽久,連冷汗都不曾出一滴的。

柳雲卿在一處分岔口停下了,少女已經兩腿無力了,幾乎是踉跄着撞進了青年的懷裏,冷汗從額頭滲出,小臉發白,扶着人喘的有些厲害。

“柳大哥,我跑不動了……”

少女仰着臉看着男人清俊無雙的輪廓,聲音有些柔弱,細聽之下還有幾分不安和委屈。

依着身高的優勢,男人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眉心,語氣裏彌漫着幾分溫柔情愫,“身子這般弱可不行,待出去後便跟着我一起習武健身,可不許再這般混水摸魚了。”

板起臉來跟教訓徒弟一樣的。

武功高了不起哦。

沈青蓮眼睫輕顫,那雙星辰般清亮的眼眸流露出一絲委屈,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招架不住的吧?

柳雲卿猶豫了一瞬,走到她身前蹲下,正要将人背起來的時候,身前突然蹿出一道身影,他轉身手掌按在沈青蓮的腰上,稍稍用力,衣袂翩跹旋轉,摟着人避開了對方的攻擊。

“什麽人?”

聽到這句話時,對方攻擊的動作明顯一頓,身形也停在那裏。

羅剎将軍

“柳大哥!”

沈青蓮睜開眼, 呼吸緩和了不少, 她躲在柳雲卿懷裏探出半張臉向前觀望着,正好看到了一個熟人,眼前的江素瑤一副女子裝扮,一襲黃衫薄裙,襯得面容愈發鮮活英氣。

她看到柳雲卿時明顯有些驚訝, 不過更多的是驚喜。

柳雲卿微微皺眉, 擡頭看着來人,“姑娘認識我?”

聽到他聲音裏的疑惑, 少女立刻往前一步, 笑着道:“是我呀,柳大哥, 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阿瑤啊。”

她神情有些激動, 指着自己的胸口,又因為一副女子的打扮, 有些羞澀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這是她第一次在柳大哥面前露出真面目呢。

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覺得奇怪?

江素瑤有些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裙擺, 兩頰飛起一抹紅暈。

柳雲卿仔細端詳着眼前的江素瑤, 看了許久,眼裏終于露出一絲恍然,低聲道, “原來是你啊,阿瑤。”

“……抱歉,你扮作女子, 我一時間竟沒有認出來是你。”

什麽叫扮作女子呀?

人家本來就是個女子好不好。

江素瑤有些氣悶地鼓了鼓臉頰,“柳大哥,人家本來就是個女孩子,之前行走江湖為了安全着想,所以才一直扮作男子的。”

聽她這麽說,柳雲卿又仔細掃了一眼她的喉嚨,發現确實沒有男子該有的喉結,她以前穿的多,領子遮的嚴嚴實實的,所以他也一直沒有發現他的真實身份。

如今她露出了脖子,這才确定了眼前站着的少女不是男人假扮的,而是個真真切切的女孩子。

柳雲卿頓時覺得有些尴尬,他輕咳一聲以作遮掩,低聲道,“抱歉了,阿瑤,你先前扮男子扮的太像了,我一直都沒認出來你是個女子。”

江素瑤神色有些古怪,這些話聽上去怎麽那麽別扭呢。

不過不要緊,重要的她終于找到他了。

先前為了一時之氣離開了客棧,被人坑了一路,還差點被這個羅剎教的人獻祭殺掉,好在她終于逃出來了,還碰上了柳大哥,這一次,她絕對不會再任性地離開了。

兩人客套了幾句。

沈青蓮有些忍不住了,她伸出一根爪子,在某人腰間戳了戳,你說話歸說話啊,一直摟着她不放是個啥意思啊?

先前為了避開攻擊,柳雲卿心急之下将人摟進懷裏了,他身形寬厚将人遮擋的嚴嚴實實,又因為倆人都隐在暗處,所以江素瑤一直沒有看見沈青蓮的身影。

這會兒她反應過來了,眯着眼睛在某人腰間作亂,柳雲卿心中無奈,有些不舍地将懷裏藏着的小嬌嬌放了出來了,“做什麽呢?”

男人轉過身,輕飄飄的瞥了她一眼,眸光有些寵溺。

本以為能多抱一會兒的,誰知道這跟木頭樁子一點也不懂得情趣,一直在他腰間四處作亂,害的他連注意力都無法集中了。

沈青蓮眸光流轉,幽怨嗔他一眼,“柳大哥還想抱多久,還不松手嗎?”

這話說的,饒是他臉皮堪比城牆,此刻也不免有些不自在,胡說什麽呢,這還有人在呢。

男人臉頰兩邊有些發熱,有些不舍地松了手。

“咳……抱歉,忘記了。”

這謊話還真是張口就來。

偏偏臉上一本正經,看上去比誰都正派的模樣。

沈青蓮睨他一眼,慢吞吞的從對方懷裏退開,然後拍了拍裙擺,擡頭看向一旁站着的江素瑤。

“江公……哦,不對,應該是江姑娘,你怎麽會在這裏?”

江素瑤聞言移開視線,瞥了眼那不足二尺的小腰精,身如弱柳扶風,眉目含情,說話時細聲細氣的,看着便覺得有些短命的模樣,心下便覺得不喜。

若不是她,柳大哥也不會被拖累了。

江素瑤雙手抱胸,對于這類女子一向沒什麽好感的。

不過看到柳大哥也露出了一副好奇的神色,便開口解釋道,“我先前來青塘鎮追查少女失蹤一案,結果被羅剎教的人抓住了,後來得知他們想尋找四十九個少女祭祀十幾年前就已經死掉的羅剎将軍,便一個人逃了出來,想去官府搬救兵,卻因為不認識路,一直被困在這個鬼地方。”

“好在柳大哥你來了,等我們先離開這兒,再通知官府來救人,柳大哥你覺得如何?”

“自然是認同的。”

他擡起頭,臉上的熱意此刻已經褪散了不少,低聲道:“羅剎教教衆繁多,只憑我們幾個肯定無法救出所有人,況且青蓮什麽武功都不會,我自然不會帶着她一起以身犯險的。”

沈青蓮微愣,她倒是不知男主大人替她想的這般周全,如此看來,這男人對她的在意程度又增加了不少。

“柳大哥……”少女欲言又止,露出一副不大自在的神色,她慣會利用自己的美色在他面前露出嬌軟柔弱的姿态,無端惹人憐愛。

柳雲卿眸子半垂,正要說話,一旁的江素瑤幹咳了幾聲,“柳大哥,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吧。”

柳雲卿眉眼淺淡掃了她一眼,“也好,我們先出去再說。”

他走到沈青蓮身前輕輕蹲下,手指輕輕撚住袖口,面容鎮定道:“上來,我來背你。”

這麽上道?

沈青蓮眨眼,用袖子遮掩着下巴,露出一副為難的神色來,“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呀……”

“有什麽不好的,你走路太慢了,容易耽誤正事,我來背你會更快些的。”男人聲音無奈,側着頭來望着她,他眸光平靜溫和,看不出一絲其他的私念來。

沈青蓮猶豫了一瞬。

最終還是同意了,趴在男人寬厚的肩膀上,小聲地道着謝,“柳大哥不怪我先前打你的那一巴掌嗎?”

她說的是小樹林裏的那一次,柳雲卿笑了笑,掌下的力道緊了緊,托着人兒穩穩地往前走着,“本身就是我的錯,又怎麽會怪你呢。”

他不是蠻不講理的人,也沒那麽小氣,感情的事強求不來的,實在不行,敲暈了扛回家做壓寨娘子也是可以的。

柳雲卿低低笑着,腦海中回憶起小樹林裏的場景,她那小巴掌軟綿綿的,跟撓癢癢的似的,如果打一巴掌可以親一次的話,臉打腫也沒什麽關系的……咳。

——————————

青塘鎮西南方位的城隍廟地底下,此刻格外混亂,有外人假扮羅剎教教衆帶走了兩名獻祭的女子。

教中長老當即下令要活捉這幾人,必須要在祭祀儀式開始前将這二人帶回來,免得耽誤祭祀大典。

他們等了數十年才等到一次血月交現的現象,錯過這次,只怕又要在等上數十年才能複活将軍了。

墓室中,柳雲卿三人正循着來時的路線準備離開這裏。

還沒踏出隧道,只聽四周“噶嚓”一聲,古墓內的機關啓動了,千斤重的巨石墓門緩緩落下,四周一陣震動,掀起一片灰塵。

除此之外,隐匿在牆身兩側的機關暗驽也啓動了,饒是柳雲卿反應極快,但背上多了一個要保護的人,一時間閃躲不及,還是被鋒利的箭矢劃破了胳膊。

一道血痕浸濕了衣衫。

沈青蓮慌亂捂住他的傷口,鮮血從指縫中溢出,“柳大哥,你快放我下來,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柳雲卿微微皺眉,小心翼翼将人放下,低聲安慰道:“你別擔心,小傷而已。”

話音剛落,身後陡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男人臉色微沉,轉身看着,一群帶着面具的羅剎教衆追上來了,人數還不少。

他摸了摸抵在腰間的青玉尺,将身側兩人往後攔了攔,低聲道:“你們躲遠一些。”

為首的羅剎教長老面容冷漠,看到幾人時,眸光一滞,他擡手一揮,潛伏在暗處的數十名教衆瞬間将三人團團圍住,露出凜冽殺氣。

柳雲卿抿了薄唇,擡頭看着四周,往日清俊無雙的容顏上全被凜冽清冷的漠然掩蓋,連瞳孔裏都沒有一絲溫度。

沈青蓮稍稍瞥了他一眼,眼睫輕輕顫着,她倒是不曾見過這副模樣的男主大人。

與往日裏溫潤如玉的君子人設不大一樣了。

有些危險。

雙方交戰一觸即發。

逼仄狹窄的過道上瞬間成了殺戮之地。

柳雲卿護着兩人一路後退,饒是他武力強悍,也抵不過對方人多勢衆。

體力逐漸不支。

江素瑤想上前幫忙,卻苦于沒有武器。

混亂之中,一只長鞭突然從後方甩出,利落席卷了沈青蓮的後腰,用力往後一拽,将人拖了出去。

男人瞳孔緊縮,立刻飛身去追,“青蓮!”

為首的羅剎教長老一把扼住了沈青蓮的脖頸,眯眼看着不遠處衣袍染血的男人,“你再敢往前一步,我就立刻掐死她。”

柳雲卿身形一頓,手中的青尺緊了緊。

黑衣長老冷哼一聲,低頭瞧了一眼地面,地上躺了無數精心培養的教衆,看着有些慘不忍睹。

他掌下力道略一加重,沈青蓮瞬間面色蒼白,連話都說不來了,柔弱咳嗽着,身子微往後仰,只睜着一雙水光潋滟的眸子求救似的望着他。

柳雲卿指節捏到發白。

呼吸有些急促,掌心的鮮血順着指腹慢慢滑落,染濕了青袍。

生平第一次被人逼到這種絕境。

柳雲卿眼中凜意波動,緊緊盯着對方的臉,“你想做什麽?”

墓室裏很昏暗,在這種環境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清冷,沈青蓮忍不住蜷縮起手指,擡着頭看着眼前的男人。

黑衣人冷笑一聲,眸光中帶着些許戾氣,“本座想讓你們死,本座精心準備了十多年的獻祭大典差點被你們破壞,不殺了你們實難洩本座心頭之恨。”

他略一擡手。

寂靜無聲的石室內響起了一串連弩發射的聲音。

“嗖嗖嗖——”

鋒銳的箭矢将柳雲卿二人分隔阻開,黑衣人一手擒住沈青蓮的脖頸,将人拽着退開一步,剩下的教衆将二人團團圍住。

柳雲卿顧及沈青蓮會受傷,纏鬥起來束手束腳,結果一不小心忽略了身後的江素瑤,害她也被人擒住了。

黑衣長老趁機将二人帶走,留下其他教衆處理善後的事。

柳雲卿動作微頓,他想追上去救人,身後的教衆卻緊纏着不放,雙方糾纏了許久,等他解決完這邊的事情之後,二人早就不見了。

————————

沈青蓮二人被帶到祭祀場,諾大的石室中央排列着七根盤龍柱,柱身雕刻着龍紋,以七星連珠之列排序整齊,模樣栩栩如生,好似盤旋環繞在這石柱上一般。

沈青蓮被人推了一把,踉跄着往前走了一步,身後有看守的教衆,單憑她一個人是無法逃掉的。

她往前瞥了一眼,祭祀場中央擺着一具灰石棺椁,椁身雕刻着羅剎圖騰,石椁四周萦繞着一團血色霧氣。

羅剎教長老一聲令下,為首的教衆按下機關,只聽得四周一聲震動,一座巨大的血池緩緩湧現,血氣翻湧之間,石椁內發出一陣響動,好似有什麽東西要沖破石棺一樣。

突兀的聲響吓了衆人一跳,為首的祭祀長老臉色一變,立刻跪伏祭拜,後面黑壓壓地跟着跪了一地的人。

那聲響太可怕了。

仿佛厲鬼再現,血霧萦繞着四周,眨眼間便看到石棺上裂開了一道細縫。

從池底翻滾出來的血漿被吸進裂縫,須臾片刻,血池裏的血漿便少了一大半,棺內震動越來越大,棺身裂縫也越來越多。

場面太過詭異了。

有不少羅剎教的人有些抵擋不住了,除卻獻祭的四十九名女子,其他人也開始害怕了。

混亂之中,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快跑啊!”

“轟隆”一聲。

仿佛應證似的,地面劇烈搖晃了一下。

血池從內而外裂開巨大隙縫,石棺應聲炸開,從棺底彈出一個身披黑甲的夷族将領……手持一把金色利劍,臉上戴着一個羅剎鬼王面具,身材高大威猛,比一般中原人彪勇極了。

傳聞中的羅剎将軍天生神力,能使得動千斤巨錘,曾以一騎之力踏破西北雄關,這種人即使死後,也自有一種霸道殺伐之氣。

更別說用邪術複活後的羅剎将軍了,陰邪詭異,瞧人一眼,只覺得陰寒恐怖,猶如鬼王現世,可怕至極。

有不怕死的教中長老上前拜伏将領,瞬間被扼住了喉嚨,連求救聲都未發出,只聽“咔嚓”一聲,被硬生生地折斷了脖子,血肉被吸食殆盡,瞬間淪為一具枯骨。

這畫面太過刺激,以至于剩下的人都開始慌了。

慘叫聲驚天動地,室內一片哀鴻遍野。

無數人被活活撕裂,血肉橫飛,畫面之慘難以形容。

羅剎教的人近乎死傷殆盡,剩下的不由分說全部逃向出口,這群人身為羅剎古國後裔,最是信奉将軍,可如今複活的羅剎将軍殺人不眨眼,宛如一個惡魔。

饒是見多識廣的羅剎教長老看到這副慘狀也無法鎮定了,原以為複活的是曾經骁勇善戰的羅剎将軍,卻不曾想複活了一個人形大殺器,而且敵我不分,實在是失誤。

他果斷打開墓道,準備逃離。

你受傷了

“走!快走啊!”

混亂之中, 有人推了沈青蓮一把,她急急忙忙的起身, 卻察覺到身後陡然襲來一道霸道至極的鋒銳劍氣。

離得近的幾名教衆當場被劍氣撕裂,沈青蓮隔的遠,反應極快的向右翻滾,饒是她避讓的及時,卻也被劍氣波及到了, 胳膊上劃破了一道細長口子。

溢出不少鮮血來。

下一秒,地面上又多增加了幾具屍體。

周圍傳來一片慘叫聲,吵得人耳膜子疼。

從武力值來說, 這簡直就是一場單方面的碾壓型虐.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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