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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自以為已經完全拿捏住了慎思的弱點,猙獰的神情中透着一股志在必得的意味,幾乎就等着慎思就範了。
然而慎思只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用同情的目光撇了他一眼,便伸手往後一揮,“拿下!”
“你……”四皇子見此變化,神色猛地一沉,“你當真如此鐵石心腸?”
“我可擔不起這評價。對你這四哥,既然從來沒有什麽兄弟之情,自然也談不上什麽鐵石心腸。”慎思默然地退後一步,看着手下的士兵上前,又不禁笑了笑,“至于對我家羽公子……抱歉,這是你自己打錯了主意。他從來就不是什麽弱點,也永遠不可能成為任何人弱點。”
在四皇子神色幾番變化間,周遭士兵已經團團圍上。
突然四皇子齒門一咬,猛地從腰間抽出一把折扇。一瞬之間,一股熱浪倏然而起,眨眼只見一大團火焰撲到了衆人身前。
慎思身旁一名将領反應極快,急忙掏出一面盾牌,兩步上前,為衆人擋下這火焰。
四皇子卻已經趁機退出了包圍,手中折扇還在不斷招來大火,将周身團團護住。逃走之前,他再度陰翳地看了慎思一眼。
“險些忘了。”慎思迎着他的視線,皮笑肉不笑道,“東慶皇族的血脈,就是這點麻煩。”
四皇子已經徹底退到那些士兵的範圍之外,臨走卻又伸手入袖,掏出一小截細針,想要暗中反殺。
卻還不等他使出那細針,一股詭異的疼痛突然攀上他的脖頸。
“只可惜,”慎思在那頭冷笑道,“我也是這般麻煩的血脈啊。”
只見少年五指一收,空中閃出一抹細如發絲的亮光,卻是那影殺的索線,不知何時早已纏上四皇子的喉頭。
索線勒進肉裏,拉出一道血痕,被拉出的傷口卻又很快愈合。四皇子還欲掙紮,利刃卻已經飛至他的眼前。
只聽一道呲人心肺的聲響,四皇子一顆大好頭顱便被利刃直接削下,落地時依舊雙目圓瞪,死不瞑目。鮮血如湧泉般從那無頭屍身上噴出,在場不少人反應不及,都被灑了一身。
三皇子更是一聲驚叫,竟雙腿一軟,不堪地直接跪坐在地。
慎思不禁搖了搖頭。這場面确實血腥了一些,他本來也不想弄得這麽暴力。可東慶血脈,确實是四大皇族中最麻煩的一支,只要有足夠的條件便能成為極可怕的威脅。稍有不慎,死的就是他自己了。
他走到四皇子的無頭屍身之前,一番搜索,從胸口處找到了一片玉塊。就是和慎思那一直藏在血肉裏的一模一樣的玉塊。等到玉塊拿出,湧泉般噴出的鮮血才終于緩下了勢頭,稍微有了停止的趨勢。而這時候,慎思早就渾身都被染紅了。
慎思又繼續在那屍體上搜了搜,除去折扇和細針之外又另外找出三四樣神器,通通裝進了自己的兜裏。
等做完了這一切,少年終于起了身,卻發現周圍衆人都在看着他。尤其是那三皇子,看着他的目光簡直像是見了鬼。
“諸位,怎麽了?”慎思笑了笑,“如今先皇駕崩,都城之中必定風起雲湧。牽扯到這兒,也不是什麽令人意外的事情。但我們既然駐守南邊,無論發生任何事,最大的任務都是将這兒給守好,不是嗎?”
士兵們聞言紛紛反應過來,很快開始收拾整理,把那屍體給拖了出去。三皇子也勉強恢複了正常,只是看着慎思的目光還免不了有些懼縮。
至于那些士兵看着慎思的目光,卻多了些佩服與敬畏。無形之中一擡一落,慎思在軍中的威信就壓了三皇子一大截。
慎思神色卻不見高興,始終還想着羽鴻意那邊。哪怕知道不可能出事,也不由得時時記挂在心上。
結果在晚上回到駐地時,慎思便見到一只訊鳥停在他的帳前。
這小子忙不疊跑過去,從訊鳥腳下取下信來,卻是羽鴻意特地來給他報平安了。
四皇子的那兩千人,确實沒有給羽鴻意造成任何麻煩,幾乎剛一露面就被花男戰隊給直接轟平。羽鴻意猜到這是慎思這邊出了麻煩,反而擔心這個小子能不能頂住。
慎思将這封信來回看了兩遍,一直壓抑的臉色終于綻放出笑容,明媚得幾乎要照瞎身旁士兵的雙眼。
慎思連忙回信,趕緊也報了個平安,順便一表相思之情。
不多時,訊鳥又回來了,帶來了羽鴻意共訴相思的第二封來信。羽鴻意還在信上表示,如今慎思即要對抗南丹兇獸,又要面對皇族的動蕩,必然比預想要更困難許多。所以他不能在這個時候一走了之,此時更已經掉轉了方向,打算回來了。
慎思趕緊再度回信,表示自己真頂得住,東慶争皇位的事情怎麽能麻煩北明呢,還是早産要緊。
很快,羽鴻意的第三封信再度到來。只苦了這訊鳥,一晚上不知道飛了多少個來回,到此時累得翅膀都要塌了。
而羽鴻意這第三封信,擡頭便是一句話,“北明不該幹涉東慶內政,我卻應該為你而戰。”
慎思将這句話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來來回回看了至少有五遍,看得臉都紅了,耳根也在發熱,到了後來還裂開嘴開始傻笑。
周圍士兵默默扭開了腦袋,表示這家夥和白日裏英明神武手段利落的六皇子壓根是兩個人。
傻笑半晌之後,慎思才開始看這封信另外的內容。
羽鴻意在信的後段表示,早産一事着實令人覺得古怪。如今他遠離南丹邊境,越靠近北面,肚子裏的孩子便越是安穩,已經絲毫看不出之前差點早産的跡象。不僅肚子不疼了,胎動的頻率也回複成了以往的模樣,甚至連胎兒踢腿的勁道都變小了。
“我有個想法,”羽鴻意在信上道,“這孩子之所以如此反複無常,其實并非毫無規律。唯有每次靠近南丹之時,他才急切地想要出生。我之所以選擇回來,其實也是為了驗證其中緣由。”
慎思撚着信紙一尋思,還真是這麽回事。
而後他又提筆回信,表示還是希望羽鴻意小心謹慎一些,一切以安全為先。
結果這封信寄出去之後,慎思卻等了很久都沒等到羽鴻意的下一封來信。慎思頓時又擔心起來,不是真出了什麽事吧?
這小子都急得跳腳了,最後還是身邊圍觀了全部過程的士兵們忍不住開了口,一句驚醒夢中人道,“殿下,你确定不是那只鳥累癱在半路上了嗎?”
慎思猛地一頓,沉默半晌,而後長嘆了一聲。
好吧,這确實是個十分靠譜的猜測。既然鳥不給力,他和羽鴻意的鴻雁傳情只能告一段落,繼續在心中苦守這份相思之情了。
到了次日,羽鴻意的回信還沒到,第二波南丹兇獸卻是又從山上下來了。相比之前那第一波,此時的兇獸便明顯更兇殘了一些,唯獨數目上還離獸潮有些差距,還算可以應對,只是難免更多了一些犧牲。而且這一批兇獸的到來,也以為着駐南軍徹底失去了休息的時間。從今往後,兇獸只會來得越來越頻繁,變得越來越兇殘。
等待着這些駐南軍的,是一場長久而艱苦的鏖戰,容不得絲毫懈怠。
一段時日之後,兇獸果真又來了數批。卻正在他們浴血奮戰之時,後面又有事找來。竟是那太子聽聞四皇子逃到這邊,派人包圍了過來。
慎思半句廢話也懶得講,直接命人将四皇子那顆腦袋給甩了過去。再不甩,這腦袋都要腐了。
而太子的人看到那顆腦袋,頓時便是一陣騷動,顯然沒想到這六皇子年紀輕輕,下手竟然如此幹脆利落。騷動之後,太子的人卻并未退去,反而繼續堵在後方。
“殿下!太子的人懷疑你之前與四皇子勾結謀反,要你束手就擒,配合他們的調查!”傳令兵沖上戰場,在慎思身旁彙報,“我們怎麽辦?”
怎麽辦?慎思不由得一聲冷笑,“腦袋都丢過去了,還能說出這種話來,其心思簡直昭然若揭。”
“殿下!小心!那頭赤眼的兇獸過來了!”
慎思大喝一聲,手中利刃狠狠劃破兇獸肚腹,頓時被鮮紅熱血澆了一頭一臉,口中喚道,“別管什麽太子了!先剿滅這群兇獸!若是有誰敢後退半步,一律軍法處置!”
而太子的人馬繼續堵死後方,巍然不動。
慎思知道他們打的主意,無非是先等他與這些兇獸拼個兩敗俱傷,而後趁他疲憊,再将他拿下。哪怕他已經表明和四皇子毫無關系,他的身份以及他手中的兵權,都是太子心裏的一根刺。而如果他不顧兇獸,臨陣脫逃,太子的人馬更可直接将叛徒的大帽給扣到他的身上,直接收回他的兵權。端得是打了一副好算盤啊!
雖然心裏早已明白這些算計,慎思舉動卻絲毫不亂,對抗兇獸時沒有半分遲疑。
反倒他麾下的士兵暗自為他着急,不知此事應該如何收場。
正在士兵們暗自感慨皇室争鬥太複雜,六皇子命運太坎坷之時,後方突然又有異動。這異動猶如山崩海嘯,轉瞬便将太子那些人馬整個席卷其中,更叫這邊戰場上對抗兇獸的士兵們心中駭然,不知發生了什麽。
唯有慎思,長長呼出了一口氣。
這動靜一看就是花男戰隊弄出來的,羽鴻意到底還是過來了。
還好,之前看羽鴻意信上的話,慎思還擔心羽鴻意會獨自趕來,親自出手,如今看來卻是他過慮了。
等到半晌之後,這邊的兇獸對付得差不多了,那邊的太子人馬也幾乎已經全軍覆沒,唯有小貓兩三只還躲在角落瑟瑟發抖。慎思抹掉臉上的血水,想要換身衣服再去和羽鴻意會合,卻見那邊一排人正騎馬奔來。
看不清是什麽人,遙遙只聽着他們口中在高喊什麽。
慎思連忙迎去。等走得近了,他才發現對面确實都是之前從北明來的那些人,羽鴻意卻并不在其中。方才沒有出手,現在怎麽也不在?慎思不禁心生忐忑。
而這些家夥口中的喊聲也終于能聽清了。
“陛下!陛下——!”
東慶的士兵聞言都不禁一愣。什麽情況?這邊六皇子雖然殺了四皇子,還惹了太子,卻還離皇位有些距離啊,怎麽就叫上陛下了?
只有慎思知道他們口中的陛下是誰,連忙更加急切地迎去,“公子怎麽了?”
“陛下——陛下!不好了,要生了!陛下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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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