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雨旸時若(1)
掌心攀附上來的冷意,激靈地梁京本能一顫。
章郁雲的話更叫梁京氣餒,“梁京,但凡我把你當玩意,你早沒命了。”
“當然,你馬上就沒了。”
怒火中燒的人喝了酒,更是陰鸷蠻橫。
他幾乎是拖梁京到沙發上,欺身在上,一條腿跪膝死死卡在她兩腿間。沙發上的人還在羞憤裏掙紮時,章郁雲已然意圖昭昭地拿手背去碰她的臉,一點點地擦過,涼絲細膩,“二小姐,我陪你玩這過家家的感情游戲已經夠長時間了,今兒個是來跟我了斷也好來跟我賣弄眼淚也罷,總之,你得虧點什麽在這裏,不然你不會長記性,你當這世道真跟着你姓梁還是跟着我姓章呢!”
說着,他粗暴陰霾地來剝梁京的衣服,她口口聲聲所有積蓄買下的這件黑色晚禮服,在章郁雲的沒分寸的手勁裏,撕裂開一道幽然的口子。
但沒人在乎這冒失的意外。
梁京微微抽噎的身體起伏。比起章郁雲全然丢失紳士風度的行徑,她似乎更在乎,“章先生,你到現在都沒喊過我圓圓,一直梁京二小姐……”她眼角挂淚的側臉去挨章郁雲的手。
她也認真告訴章郁雲:“我不是來跟你了斷的。”
“倒是章先生,你剛才有趕我走。”
章郁雲清醒地深吸了口氣,來提醒自己,別吃她這套,這套看似純然無害的路數。其實,骨子裏最不盡然,薄情寡義。
比他這個男人都會消遣人。
他眼裏無盡燒燃着星火:肆虐荼毒。
她的衣服是他給挑的。穿上身時,他也仔細端詳過。此刻試圖從這裏面擇出她來,不算輕易但也為難不到他。
章郁雲順着她脊背線條清楚摸到衣裙後的那條隐形拉鏈時,懷裏的人終究動容了,她年輕、面子矜貴,期期艾艾的字眼吐出來,卻不是求他放過她,而是提醒章郁雲,她進來的時候……玄關處的門并不曾關上。
“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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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我說開着,我和你做每一件事,從沒想着藏着掖着,圓圓。”
從籠沙公館第一眼再遇上她開始。從公然把她帶在身邊應酬開始。從她坐在他身上,他能勸住自己的意志與欲念開始。
章郁雲單手撈控住她的腰,來脫離她的裙子,一字一句地在梁京耳邊告訴她:“就這樣把你捧着容着,你還是一言不合就把我否了,不是嗎?”
梁京本能地搖頭。
調動所有的積極性只夠支配自己的傾訴欲,身上一點一點不着衣縷,她已經毫無戒備了。
“對不起。”她講這句,誠然足夠稚氣也足夠虔誠。
章郁雲手裏輕易掌控着她呼吸的節奏,探到的身體是溫熱姣好的,輕輕顫抖的,仿佛稍一用力就能揉碎她的五髒六腑,從而就此了結她的生命。
而她此刻,也懵懵懂懂地任由他這麽做。
拇指摩挲着,身體本能地變化,梁京抵不住地低低吟了聲。這窸窣低迷的聲音……,章郁雲幹脆拿唇舌去替代,他拒不承認是受了什麽蠱惑唆使。
純粹就是不想她好過。
他攜着重重的酒氣,去銜她,裹挾、操控的決心。
手再一路往下去時,梁京艱難地想并起腿,但章郁雲不讓她這麽做。
姑娘嬌羞難過一塊交織着,聲音啞啞地求他,求“不要在這裏。”眼淚順着眼角流下來,凄婉委屈,吸了吸鼻子,身體依舊在顫抖,像是被冷氣寒津到了。
章郁雲終究松動了自己,他脫外套來包裹她,也告訴她:
“徐起屾那麽傲慢清高的男人,要是知道他的妻子有一段那麽不光明的過去,還和一個已婚男士生有一個私生女。”
“你說這麽一手消息,我能換他多大一個人情?”
“反正是我,誰他媽上門來惡心我,讓我一時不痛快,我得讓他一世不痛快!”
梁京雙手來攬他的脖頸,她依舊只是對不起這三個字來救贖自己。章郁雲卻冷漠無視她的殷勤,惡狠狠地給她梳理其中的關來過節:利益想要共惠共存,絕不是一家獨大,更不能拽着對方的小辮子或是踩着痛處一味驅使上前,因為那前不了多長路的。
他章郁雲才不會那麽傻,也不屑這麽做。
“所以,圓圓,你這麽想我,我真是捏死你的心都有了。”
“你會嗎?如果殺人不用償命,章先生,你會捏死我嘛?”
“我會!”章郁雲來咬她,聲音低喘着,“圓圓,我會,你最好信!如果你不能聽話信任地待在我身邊,我真的會弄死你來洩憤。”
她不答話,只微微咬唇地颔了颔首,再聲音小小地問他,“那章先生是原諒我了嗎?”
“原諒你什麽?”
“原諒我冒犯了章先生待我的一片心。”梁京乖順地連忙接上。
“梁京,即便到這一刻,還要這麽固執地喊我‘章先生’嘛?”
她果然犯軸地點點頭,“我喜歡。”
喜歡他這個人,也喜歡這樣稱呼他。
最後,還是恃寵而驕的人贏了。
因為章郁雲片刻都不想和她周旋,他攔腰抱起了她,一路抱她上二樓卧室,梁京整個人扪在他懷裏,二人一起跌到章郁雲的卧床上時,
姑娘還在耿耿于懷,方才章郁雲趕她走的決絕話。
她真心話,活這麽大,所有的勇氣都花在抵抗章先生這句惱羞成怒的逐客令上了。
“嗯,對不起。”他也告訴她,即便梁京扭頭就走,他也會去追她。
因為今晚叫她來,章郁雲就沒想過放她走,無論結局是什麽。
“你折磨我已經足夠了。”
章郁雲當着梁京的面寬衣解帶,腰帶和腕表一齊掉在了地板上,梁京還一心想幫他把表撿起來,欺身過來的章先生怪罪她,“嘛呢?”
“表別磕壞了。”
“圓圓,你當惜當惜我好嘛!”
……
梁京對于此情此景的這一幕,有過心理準備,可是準備終究不是既發事實。
肌膚相親的那一刻,她本能地縮了縮,純粹是被章郁雲身體的溫度烙燙到了,又或者正如他所說,章先生真得把圓圓慣壞了。
梁京認真問他,“真的會很疼嘛?”這個問題,好不知羞,也只有面對着章郁雲,梁京才能做真正的自己,她不介意他會取笑她。
“你待會自己告訴我。”
情.欲像一口氣,從喉頭裏喘出來,只會一路跳升。
他密密地吻着她,舔舐着她,仿佛在品嘗一件獨歸他的物件,抑或梁京是糖做的人,才能叫他如此熱情地眷戀。
“章先生。”梁京低低地喊了章郁雲一聲,她只是有點陌生,陌生這樣和她狎昵的章郁雲,興奮又本能地懼怕,像是二人在做一件什麽關乎生死的事,她知道這是錯覺,她所有的安全依靠都來自于章郁雲,她要聽他親口說,別怕,這只是個游戲。
章郁雲貼着她的耳際,耐力地安撫她,以沉默的吻和沉默的撫.觸。
那日在外面,車上,章郁雲原本沒打算怎麽着。偏梁京太敏感,招惹出他太多心魔,成也在她敗也在她。
凄凄婉婉地在他身上,無限苦楚羞愧之色,又渾然天成的妩媚驕矜。
姑娘輕易就能吐露她的情意,再小貓無措地叫喚幾聲,章郁雲就升騰起足夠的毀滅欲,他想聽她叫喚,
喊他的名字也好,哀怨纏綿的純粹出聲也罷。
“圓圓……”
“唔、”她本能地并腿。
手指一點點埋進去,梁京這回不那麽笨拙地錯認知是其他,她只是面容難挨地求他不要這樣,她難受。
可是身體比她的話誠實多了。
章郁雲正好認真審問審問她,倘若記憶是真實的,那麽身體的情意到底是回饋給誰的?
換句話說,圓圓那麽熱情的濕.潤到底是因為記憶的那個人還是因為我!
梁京被他的撩撥,攪地全然聽不分清他在說什麽,
再重問他的問題時,章先生忽地動起真格來。
她能感受到,身體清楚烙燙地抵觸着她,溫柔寬慰着她。他還在問他要的答案,梁京不記得他問了幾遍,最後一遍,章郁雲幹脆粗鄙地揶揄她,
“圓圓,在想你的前世男人嘛?”
梁京搖搖頭,一口咬在章郁雲的肩上,“我說我能清楚地分清那個人和章先生,你為什麽不信……”
話沒說完,二人一齊痛了。
章郁雲挺身堅決地入,梁京因為吃痛,咬着蠻橫人的肩。
牙關終究被隐忍的力道沖散了,或者他給予的痛楚更濃重些,所以梁京顧不上再去“報複”他。
只尤為艱難地告訴他,更者像是求他,求他停下來,疼,呼吸喘氣都疼得那種絲絲作痛。
“我也疼。”章郁雲拿手鉗住她的下巴,不讓她避開他的唇舌以及目光。
梁京俨然要啐他,“你騙人。”
某人笑得過分極了,氣息近乎砸在她眉眼上,“不騙人。圓圓疼到我心裏去了。”
這麽膩歪的話,“你就是騙人!”
和他頂嘴的下場就是他再狠心往裏面去了去,梁京溫熱地絞着他,章郁雲已然木了半邊身,還有半邊身的理智在牽制他的馳騁心、驟烈欲。
偏有人不領他的情,痛了,姑娘小姐脾氣也就全撒出來了,她曲起腿試圖蹬開他。
章郁雲縱容神色地盯望着她,眼裏有火,額上有汗,面上有些梁京瞧不懂的猙獰,他分出心撈住她的腿,試圖教引她,這膩着細汗的腿該纏在他的腰上,而不是老想着蹬人。
懷裏人淌眼淚了,不是哭,純粹疼得,她凄婉低迷的聲音,更是喊着他往無間地獄裏去墜。
終究困住的獸沖籠而出,痛楚與歡愉互相并進着,一路高歌難退。
二人氣息纏綿難奄之際,章郁雲貼耳問梁京:
“圓圓,還疼嘛?”
梁京本能點頭,再搖頭。
某人眉眼生笑,
細細打量她,看她濕發貼在臉上,他拿手指替她細心歸攏到耳後,再來嗅她的氣息,聲音啞啞地,似有若無地喊了她聲,像是安撫更像是喟嘆:
“乖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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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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