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三樓辦公室。
薩爾叼着的煙卷上下顫動, 他伸手捏住煙頭, 吐出煙霧:“那是什麽蟲?怎麽沒見過。”
從三樓窗戶看下去,一行穿着灰色兜帽長袍的蟲族走進綠蔭,消失在密密匝匝的林木之間。
随行的是指揮官親衛隊長伊爾, 這陣勢,有點過于嚴肅了。
長袍上沒有任何标志和符號, 樸素得極為尋常。
部下捧着需要簽字的文字, 探頭看了一眼:“呃, 少将,我不知道,不過安德魯指揮官好像親自接見了他們。”
薩爾捏着煙蒂:“指揮官接見,什麽蟲這麽大來頭, 總不會是皇帝陛下來了吧。”
部下在噩夢鳥之森多少年了,很熟悉指揮官的脾氣:“肯定不是,陛下要來, 安德魯指揮官也不一定會親自去迎接。”
薩爾說:“這倒是。”
薩爾少将最近被停職, 在小王子身邊當護衛, 明面上是懲罰,實際上是近水樓臺先得月。
但是據部下的觀察,自己長官完全沒有理會到指揮官的意思, 和小王子殿下的好感值目前仍然很低。
部下抱着文件, 小心道:“少将,您和小王子殿下……”
薩爾擡眸,眼光如刀, 默默抽完最後一口,他半晌長長的籲了一口氣:“小王子殿下可能不喜歡我。”
部下安慰道:“少将,剛才小王子不是還給您通視訊嗎?”
薩爾摁滅煙,奇怪的看着部下:“現在是上班時間,我沒接啊。”
部下:“那您可以給王子殿下發一條訊息說明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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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爾哦了一聲,打開終端啪啪啪,發了一條訊息給小王子。
部下關心長官的婚姻問題:“您發了什麽。”
薩爾關上終端:“我複制了《噩夢鳥之森軍雌辦公規定》給他,特意圈了最後一條[工作時間禁止私人通訊],他應該可以看明白。”
說完薩爾深沉的又點了一支煙,啧啧:“你說小王子不喜歡我什麽?”
部下:“……嗯,少将我先去送文件了。”
薩爾揮揮手:“去吧。”
今天阿瑟蘭不在軍部,薩爾要做的事情多,也只有這麽一小會兒的空閑。
夏天蟬鳴鳥叫,莺飛草長。
早上還晴空萬裏,到了下午忽然烏雲蔽空,暴雨如注,早上還能在辦公室裏抽煙的薩爾也忽然變得很忙。
安德魯指揮官聯系不到,打視訊不接。
野蜂沙漠的交流團輸了比賽,狗咬了一樣趕着要走,但沒有命令薩爾不敢放。
不放蟲不給通行證,對方就急吼吼,在辦公室鬧。
“我沒什麽可說的,你沒有權利扣留我。”
安格爾臉色發白,純粹是被氣的,這個叫做薩爾的軍雌完全就是腦子有問題。
他把一開始的入境文件,出入許可,暫住許可,臨時登記證件全都帶過來了,只要蓋了章就能走,但秘書官說他沒有權限。
把他踢給外交部,外交部說這事要第一軍區長官部的書面批文,讓他找負責人。
負責人輪了一圈,安德魯不在,阿瑟蘭出勤,整個一區能在交流團上做主的就只有被停職的薩爾了。
指揮官說的停職是狹義上的停職,廣義上,薩爾還是少将,所以被秘書官找來應付安格爾。
安格爾是第二次見到這位少将,他的觀感很不好。
軍雌臉色沉冷,在辦公桌後簽署文件,骨節分明的手握住黑色鎏金鋼筆,寫寫停停,眼皮都不擡一下。
“安格爾特使,只要您有外交部的印章,我就當然不會不同意。”
安格爾喝了口茶,努力抑制自己的怒火。
如果不是知道……知道冕下在這裏,他根本不會那麽急的趕着走。
這些廢物,蠢貨,愚蠢的帝國豬。
腦袋裏把薩爾殺了一百遍,安格爾咬牙咽下火氣:“再次重複,外交部要求有你的印章和批文,才會蓋章。”
薩爾拿着鋼筆,坐在辦公桌後面畫坦克,完全沒有刻意為難的樣子:“沒有章,我這邊不能給你批文,這是規定啊。”
“少将,你只要給我批文我就有印章。”
“沒有印章我不能給你批文,這是規定。”
安格爾嘣得站起來,臉色鐵青:“你在愚弄我,我要見你的指揮官。”
薩爾往後一靠:“那你去啊。”
安格爾氣的站不穩,如果能找到安德魯,他還至于和一個少将啰嗦嗎?
這些愚蠢的帝國豬!
安格爾身後的雌蟲憤憤不平,幾番刺激之下想要直接動手,薩爾放下筆,表面不動聲色,內心非常興奮。
沒有阿瑟蘭,和這些大個子打也是很過瘾的。
劍拔弩張之際,門忽然被輕輕敲了兩下。
“少将,”部下探頭,往裏面看了一眼,站在門口:“有人要找安格爾特使。”
薩爾翅膀都快張開了,不情不願的縮回去,臉色很臭,皺眉:“誰?”
安格爾也看向門口,抱着文件的軍雌側身,讓出身後穿灰色兜帽長袍的蟲。
“安格爾?”
兜帽遮掩了容貌,只露出線條優美的嘴唇和下巴。
看身高和步伐,應該是一個行伍出身的軍雌。
安格爾從看到灰袍的時候就忍不住發抖,臉色極其可怕,在薩爾反應過來之前,霧一樣缥缈的精神力絲線填滿房間。
看不到精神力絲線粘稠如同液體,阻礙他的呼吸。
站在安格爾身邊的雌蟲聽從指令,向着灰袍雌蟲撲了過去。
安格爾的透明羽翼張開,打破窗子想要飛走。
灰袍雌蟲一動不動,兜帽下,似乎輕輕笑了一聲。
薩爾和灰袍雌蟲同時出手。
銀光如電,只不過眨眼的幾瞬間,撲向灰袍的雌蟲被薩爾嘭地撞到一邊,兩方交手,薩爾壓着四個雌蟲錘,尚有餘力。
安格爾眼睛瞪得很大,飛向窗外,回過頭,自己的身體仍然留在窗戶邊。
血液噴湧,軀幹倒地,那顆頭顱掉落在綠化帶,滾了滾。
風鼓起長袍,雌蟲收回長劍,纖長鋒利的羽翼溫順的攏在背後,逶迤曳地,輕輕振動着。
滿屋子血腥氣,辦公桌和書架上都噴濺的血。
薩爾目瞪口呆。
灰袍雌蟲回頭,手指豎在唇邊,溫和道:“不用擔心,他已經死了。”
薩爾臉色鐵青,扔下被錘暈的雌蟲,拔槍指着他:“放下武器,不然我開槍了。”
子彈毫無預兆的落到灰袍雌蟲腳邊,雌蟲愣了一下,往後退了一步,解釋道:“請不要誤會,安德魯指揮官會和您解釋。”
這個少将也太虎了。
話音落,一直顯示無法接通的號碼亮了起來,薩爾緊緊盯着灰袍雌蟲,接通通訊。
“安德魯指揮官。”
那邊的聲音很疲憊,但極其嚴厲:“放下槍。”
薩爾遲疑道:“放下,可他是殺蟲犯……嗯?您知道我拔槍了?”
我在隔壁樓看的一清二楚,”安德魯将軍道頓了頓,壓低聲音,聲音幽遠沉悶:“不要亂說話,灰袍來自風暴之眼,薩爾。”
薩爾瞬間陷入呆滞,疑惑的慢慢放下槍。
終端通訊結束,灰袍雌蟲嘴角彎了彎,而後道:“會有蟲處理後續的,這位少将。”
銀色寒鋒收回長袍,雌蟲微施一禮,如同來時一樣,沉默的離開。
臨走時,還好心的合攏了部下張成圓形的嘴巴。
薩爾眼睛很尖,隐約在露出來的那柄劍上看到了“槐”和“森”兩個字,他看着灰袍的背影,直視滿屋的子的狼藉,罵髒話:“操他雌,太狠了。”
冷兵器作戰還能兇成這樣,而且爆發的速度好快,跟阿瑟蘭差不多。
部下失語片刻,詢問:“少将,交流團那邊怎麽辦?”
薩爾擦臉上的血:“我怎麽知道怎麽辦,等指揮官的命令吧。”
·
夜晚,好不容易忙完。
星星和月亮一起挂在深藍色的夜空。
薩爾開完會出來,心力交瘁,走到停車場,收拾收拾準備回家休息。
終端忽然響,顯示有新的通訊請求接入。
薩爾挑了挑眉毛,接聽完,驅車徑直去了噩夢鳥之森唯一一家酒吧。
夏夜的露天酒吧,藤蔓植物和高大的樹木掩映成趣,音樂悠揚,随處可見坐在一起聊天的蟲族。
因為鎮上軍雌多,且軍雌家屬也多的緣故,又靠近污染區,前一秒喝酒的雌蟲可能下一秒就結賬去出任務。
所以工作人員對穿着軍裝來酒吧的事并不見怪。
薩爾走到大樹下,撩開藤蔓。
阿瑟蘭臭着臉,躺在沙發,腳放在木質茶幾上,仰頭看星星。
掃了一眼桌面,他叫住拖着尾巴的鱷魚服務生:“麻煩兩箱麥奈花酒,兩個大盤子的肉,如果有好的果酒,也來一箱。”
鱷魚服務生記下要求,拖着尾巴吧嗒吧嗒跑走了。
薩爾和阿瑟蘭一起長大,共同入伍,名為宿敵,寫作發小。
但近兩年太忙,兩蟲四五個月沒約過,酒很快送上來,他咬開蓋子,和阿瑟蘭碰了碰。
兩蟲仰頭噸噸噸,一口氣喝幹。
阿瑟蘭喝完,沉默的打開第二瓶,薩爾也打開第二瓶,碰了一下。
老這麽幹喝不是回事,薩爾試圖聊天:“你今天不回家?那個小雄蟲怎麽辦?”
阿瑟蘭面沉如水,笑容森冷:“喝酒都堵不上你的嘴。”
薩爾被怼得莫名其妙:“你是不是和雄蟲吵架了。”
阿瑟蘭:“閉嘴。”
兩箱麥奈花酒很快喝完。
阿瑟蘭的表情仍然不算愉快,修長的手指摩挲着酒瓶子,嘴唇繃得緊緊的。
薩爾脫了軍裝外套,躺在沙發上,酒意上湧,很疲憊,想了想,還有點傷心:“哎,追雄蟲可太難了。”
阿瑟蘭握着酒瓶默不作聲。
銀灰色的睫毛低垂,在眼下映出兩道淺淺的陰影。
他放下酒瓶,點了支煙,火光在淡紫色的眼睛中明明滅滅,昭示出他此刻的心煩意亂。
薩爾喝多了,搭着肩膀唠叨:“你說小王子為什麽不喜歡我。”
阿瑟蘭淡淡:“還能為什麽?你他雌的太優秀了,帝國有配得上你的雄蟲嗎?”
雖然喝多了,薩爾的理智還有,聞言愣了愣:“是嗎?”
銀發紫眸的軍官眼中碎星點點。
半晌,他露出淡淡的微笑,摁滅抽了一半的卷煙:“當然是真的。”
薩爾覺得阿瑟蘭今晚的狀态特別不對,但他喝醉了也說不上來。
悶頭喝了大半宿,薩爾喝酒喝的腦袋拐彎,醉糊塗之前,他綜合一下已知條件,提出了假想:“阿瑟蘭·提莫休,你是不是失戀了?”
他隐約記得阿瑟蘭家裏住着一個年輕雄蟲。
薩爾腦袋裏都是嗷嗷跑的卡洛斯,而且到處都是,他一個都抓不到,高大健壯的軍雌失落傷心,好不容易抓到一個,他想親一口,結果挨了兩巴掌,火辣辣的疼。
阿瑟蘭揪着薩爾,面無表情的大力拍臉:“醒醒,別倒,回去了。”
薩爾醉的一塌糊塗,完全蟲事不醒。
阿瑟蘭臉色更冷,他深呼吸,抓着薩爾,搭着肩膀往外走。
才到門口,就看到了騎着自行車,滿頭大汗的小王子卡洛斯,看到阿瑟蘭和薩爾後,他揮揮手,剎車。
阿瑟蘭和薩爾身上都有一股酒味,卡洛斯扇扇風,拍拍大塊頭的臉,大塊頭打着輕鼾,醉成一團。
“小王子殿下,您怎麽到這兒來了。”
卡洛斯指了指終端:“大塊頭的定位顯示。”
薩爾當了王子護衛之後,就住在卡洛斯隔壁,非常盡職盡責。
卡洛斯出門找工作,薩爾僞裝成顧客,去公園散心,他僞裝成綠植。
跑步,跑步倒是不僞裝,但是薩爾死心眼,拖着卡洛斯從民宿門口一路跑到小鎮邊緣。
回來的途中硬生生讓卡洛斯走完的全程。
卡洛斯累到趴在路邊狂吐,顏面盡失,導致他非常讨厭薩爾。
薩爾就是蠢蛋,笨蛋,臭蛋。
卡洛斯一開始拒絕薩爾,無論是幫助,保護,還是監視,他都不需要,因為不喜歡,所以當着薩爾下屬的面說過很過分的話,幾乎把自己這輩子的刻薄都用在薩爾身上。
薩爾不動如山,好像聽不懂。
跟哨還是跟哨,鍛煉必須鍛煉,日子久了,卡洛斯覺得一起打工的話,感覺是沒有那麽慌亂,容易出錯。
清晨鍛煉,習慣之後也還可以接受,看多了的話,偶爾會覺得對方抱着花傻兮兮的樣子不惹蟲厭煩。
今天卡洛斯回房的時候,發現薩爾不在。
大概忍了一個半個小時,卡洛斯打開了之前為了他安全設置的定位,反向追蹤到了薩爾。
然後,買面包的時候順便過來看一眼而已。
阿瑟蘭還有理智,偏頭呼出一口酒氣,他提醒:“小王子殿下,太晚了,您不應該在外面逗留。”
銀發白膚,紫眸暗淡。
軍雌出色至極的臉孔顯而易見的煩躁。
卡洛斯覺得還是冷着臉都不吓人的大塊頭比較可愛:“那,我帶他回去吧。”
阿瑟蘭淡淡:“我送您和薩爾回去,薩爾的車有識別認證,除了他本蟲誰都開不了。”
卡洛斯臉一臊,走到薩爾的懸浮車前,輕松解鎖,打開了車門:“這個,我有認證,阿瑟蘭少将,薩爾他住在我隔壁,我把他帶回去吧。”
阿瑟蘭看了眼睡成豬的薩爾,心情忽然有點微妙。
并沒有拒絕的理由。
把薩爾扶上懸浮車,小王子坐在駕駛座,忽然對他說:“對了阿瑟蘭少将,你想不想鍛煉一下身體。”
阿瑟蘭回眸:“鍛煉身體?”
卡洛斯不知道應不應該說,但是一直憋着,那感覺埃文可能就要誤入歧途了。
無論是和軍雌一夜情,還是去找特殊職業的雄蟲完成他的計劃,都很危險。
沒有婚姻約束,本身又沒有背景的話,很容易因為這類事情引來麻煩。
如果不小心被一些存心不良的人觊觎,很可能會被悄悄擄走,淪陷到非常可怕的境遇裏。
但是埃文根本不是可以說服的蟲,卡洛斯沒辦法改變他的想法,只能退而求其次,找阿瑟蘭少将。
“是的,鍛煉身體。”卡洛斯看了眼薩爾,因為畢竟是洩露了隐私,雖然埃文并沒有要求保密,但還是越少蟲知道越好,
卡洛斯解開安全模式下了懸浮車。
他站在阿瑟蘭對面,試探性的問:“少将,你知不知道,埃文有一張計劃表。”
阿瑟蘭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眉頭一皺,臉上兩分的煩躁變成了十分的陰沉。
但他依然平靜,疏淡的眉眼比月光清冷,他語調微揚:“計劃表?”
卡洛斯艱難吐字:“呃,是的,我也是才知道的,他有一張,呃……非常奇怪的計劃表,上面列了一些計劃,像什麽接吻,談戀愛,初體驗之類的……”
阿瑟蘭的臉色越來越冷,幾乎要凝上一層冰霜。
他打斷卡洛斯,語氣淡漠無比。
“我不感興趣,抱歉,王子殿下。”
雌蟲轉身離開,步伐沉穩,腳步沒有絲毫遲疑。
卡洛斯叫住他:“少将,上面都是你的名字。”
雌蟲的背影猛然一頓。
卡洛斯快走幾步,繞到阿瑟蘭身前,鄭重道:“我知道我好像講的很色/情,但我發誓沒有那麽色/情。”
“埃文的計劃後面都跟着你的名字,雖然被塗掉了,但是羽毛筆那種東西,劃在紙上會留下凹陷的痕跡,而且阿瑟蘭這個字形用古蟲語寫實在是非常好認。”
卡洛斯語速很快,生怕阿瑟蘭一個不對頭就走。
“總之,我猜,埃文是想和你做這些事,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改變主意,還問我怎麽約炮……”
“他看起來有點心不在焉。”
“呃,少将,我猜埃文是因為和你吵架才想約炮吧。”
卡洛斯艱難吐字:“如果不是的話,你也喜歡他的話,埃文他的計劃……基本上都和大胸翹屁有關,少将你鍛煉一下,應該完全可以。”
久久不見雌蟲回答,卡洛斯擡起因為洩密而感到異常羞恥的眼睛。
雌蟲冷冷的看着他。
“滾開。”
言辭冰冷,态度極差。
卡洛斯發誓他這輩子都沒有被雌蟲這麽兇過,他下意識的讓開,雌蟲擦身而過,帶走一陣冷風。
卡洛斯心裏氣憤。
原本以為阿瑟蘭是埃文的同居對象的話,至少會阻止他去做這件事。
看來只有卡洛斯自己旁敲側擊的引導了。
被兇了一頓的小王子又氣又悶,踢飛了好幾個腳邊的小石頭,滿腔郁悶的往懸浮車走。
剛走兩步,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忽然靠過來。
卡洛斯心頭一寒,被強行轉身,他吓到破音:“幹什麽!”
雌蟲松開手,靜靜地看着卡洛斯,然後憋出一句:“謝謝。”
卡洛斯氣得想打蟲,身為王子來到噩夢鳥之森簡直是打開了奇怪開關,這地方的軍雌都有病,雌蟲說完之後自顧自的離開,也不回頭看一眼。
跑的太快,卡洛斯反應不過來。
“喂,少将,你不開車的嗎?”
雌蟲大概無緣聽到這句話,卡洛斯看着他略顯急促的背影,嘟囔:“什麽毛病。”
夜色濃。
阿瑟蘭活力滿滿,在路邊的水龍頭洗了把臉,去去酒氣。
周圍的商店大多數已經關門了,他也沒有找到想買回家的東西。
但是需要一個東西打開話題的話,什麽都不帶就非常尴尬。
沒開車,阿瑟蘭到商場買了幾件衣服,适合夏天,大概的尺碼應該不會估算錯,雄蟲應該可以穿。
本來上次說要帶他買幾件衣服。
但是看完電影太晚,之後又老是沒時間,雄蟲裏就一直穿的是阿瑟蘭的衣服,或者穿長袍。
阿瑟蘭付完款,想了想,又到電影區買了一張《蟲兒船一號》的海報,下樓買了一點富含能量的蔬菜。
坐上約好的自動駕駛懸浮車,輸入地址後,車子開始行駛,十五分鐘後,停到了公寓附近的懸浮車車站。
阿瑟蘭帶着買好的東西下了車,在路上的時候,他還在想,該怎麽說。
至少不能一開始就表現得很急切,要循循善誘,刺探雄蟲的想法。
阿瑟蘭腦海裏念頭雜七雜八,最後站在門口的時候,反而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他把所有的條件都過濾了一遍,最後留在唇舌邊的,只有短短的一句話。
類似告白。
類似挽留。
他站在門口,推開門。
屋裏黑黢黢一片,晚風拂來,紗簾微動,送來夏夜的寧靜。
打開燈,屋裏和從前一樣。
但門口的拖鞋沒有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在12點。
1551最近在看一本言情覺得我好可,忍不住悄咪咪推一下。
傾虞白太太的《長姐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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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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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