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架空篇【二】
胡洛白跨越千年的地方是個三國鼎立的古代,身處的國都名為滄越,而其他兩國分別為流火與瑤霖。
三國之中滄越可以說是占地最狹小的一個國度,也是最構不成威脅的國家,只因為滄越現如今的皇帝是位剛上任不久的一位年輕皇帝,名為衛景澄。
衛景澄這個人生性懶散,對擴大國土之事也是毫無興趣,嘴上說着什麽“現如今國泰安寧,百姓安居樂業,為何要沒事找事把自己弄得那麽累”的話。
這讓那些為國家大事操碎了心的大臣們甚是堪憂,就算是在朝政上也是全靠着生前先帝重用的各各大臣才把持到如今,這才讓現如今的滄越國活在繁花似錦的皮囊之下。
滄越國算得上是水鄉之地,随便去哪都會有一片像樣的小湖和一座彎彎的小橋,而胡洛白對這裏也甚是喜歡,要不然也不會一待便是十幾天。
至于那個自稱林瑾的漁夫,也就是他這次任務的主人公,他想等着花燈節日再去會會也不遲。
胡洛白像往常一樣躺在小湖泊中舒舒服服的泡起澡,這成了蝦精不說,更為重要的是,一天竟然至少要泡上三四次澡才行,要不然他的皮膚就會出現幹裂,嗓子也會直接幹枯的說不出話。
真的是有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胡洛白擡頭看了看白天還是晴空萬裏的天氣,卻不想這到了黃昏時分竟然突然變了的天,此時黑壓壓的烏雲團簇在一起徹底把白雲掩蓋住,隐隐約約還能聽見一點點很小的雷聲。
漸漸的這雷聲突然大了起來,轟動一聲把坐在湖泊裏的胡洛白吓得渾身一哆嗦。
但随後将近的腳步聲卻是讓他一只手一拍地面,接着整個人便一躍而起,輕輕挑起挂在枝頭的白色衣衫迅速包裹住全身。
見來人還未走近便又開始整理好一切,直到拉了拉衣袍的領子時才瞧見了這個打擾他泡澡的人。
來人是位穿着一身粗布素衣身後還背着一個籮筐的女子,女子雖然梳着簡單的發髻,但長相卻很甜美,身材勻稱,五官精致,手裏拿着一把鋤頭正低頭看着腳下向這邊走着。
那背着籮筐的女子瞧見了不遠處假裝過路的胡洛白,本因焦急而皺在一起的柳葉眉終于舒展開來。
女子腳下的步伐也加快的一點,上前問道:“公子請留步。”
胡洛白嘴角揚了揚才停下腳步來,回頭笑了笑說:“姑娘,何事?”
“不知公子打算去往何方?”那女子問。
“在下準備去往附近的村莊,天色不早了,姑娘,不介意的話,不如一同?”胡洛白微笑道。
女子點點頭。
來人名喚孫靈雲,是附近漁村的村民,卻不想在此處迷了路,歪打正着遇見胡洛白。
自然也就從沒想過因為這樣,而被胡洛白盯上了。
從小湖泊出發去往漁村的路上中間需要穿過一片小樹林,林子不大,但樹木卻是很茂密,孫靈雲一直跟在胡洛白後頭寸步不離,眼見着烏雲遮天,天空出現一道道雷痕。
胡洛白的眼皮子跳了一下,不好的預感從心裏慢慢升起。
怕要出大事喽。
下一秒,還不等胡洛白反應過來,一道從天而降的閃電突然擊中他身旁的樹木上,樹幹上瞬間被燒的脫了層皮的漆黑。
胡洛白一驚,“不會吧,這麽倒黴?”
他回頭看了眼身後瞳孔翻倍驚吓到的孫靈雲,再看看被雷電瞬間擊的焦黑的大樹,只見雷不見雨,算算今天。
不正好就是他千年一劫的日子?
胡洛白表情一滞:“卧槽!不是吧!”
“啊!”又是一道雷電劈頭而來卻還伴随着孫靈雲的尖叫聲。
胡洛白看着孫靈雲腳邊的一個還在冒着黑煙的坑,眉頭緊皺在了一起,擡頭看向天空,心中一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
我跟你講!勞資超兇的!
在第三道雷電還未劈下來之前,胡洛白便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孫靈雲死命的開始往前跑。
孫靈雲的速度有些跟不上胡洛白的快腳步,但還是很賣力的跑着,嘴邊大粗喘着氣。
胡洛白盡量放慢腳步。
心想——這要不是他千年一劫,沒準他肯定會認為是哪個混蛋在亂給哪家姑娘發起天打雷劈的毒誓來。
這一劫走的讓胡洛白很是糟心,如若不是有孫靈雲在,或許他今晚真的會葬生于此了。
千年的妖精在渡劫之時身邊要是待個人類,還是個陽壽未盡的漂亮姑娘,這雷公電母還能因為雷劫讓一個活生生的人類和他一塊兒劈了不成。
這一路上可以說是踮着腳尖子走的,你向前一步,這雷電就跟你一步,一步不少一步不差的緊貼着你的後腳跟,讓你連喘氣聲都不得有。
胡洛白站在村口看着落在腳邊的最後一道雷電,仰起頭挑起眉頭看向烏雲像是要散開來的天空,“小樣,再來一道勞資也不怕你。”
不料,下一秒,一道金色的閃電就真的劈了下來,吓得胡洛白往後連退了好幾步,像是在給剛剛嘚瑟的胡洛白示威。
爸爸,我錯了!再也不敢嘚瑟了!
走在前頭沒發現這一系列的孫靈雲終于停下了腳步,上前走了兩步道謝,說:“多謝公子相救。”
“無礙,”胡洛白撩了撩有些淩亂的頭發,收拾好面容笑道,“天快下雨了,快些回去吧,莫要讓家裏人等着急了。”
經歷這一番電閃雷鳴的孫靈雲,卻依舊很是淡定,臉上沒有半分後怕,在面對胡洛白時也依然沒有小家碧玉的羞澀,甚至在自我介紹時像極了江湖俠女的口吻:“小女姓孫,名靈雲,是這漁村的住戶,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胡洛白,我的名字。”
孫靈雲點點頭暗暗記下面前這個一面之緣的男人,笑了笑便離開了。
胡洛白盯着孫靈雲的背影,搖搖頭直啧嘴:“長得倒是不錯,只是可惜了。”
他轉身站在牆角随機揮手一變,那日林瑾給的粗布衣裳瞬間出現在手掌上,他翻了翻折疊的內層,從裏面抽出來一條腰帶。
腰帶看似普通,在實則卻是用上好的素色布料與細線縫制而成,一針一線,他想,一定不輸于那日虹姨手中的荷包材質。
“你把別人的腰帶抽出來幹什麽?”來人的嗓音渾厚中帶着一絲沙啞。
“當然是為了...”剛接着上半句,下半句便被胡洛白硬生生咽了下去,後背一涼,咽喉處因為唾沫滾動了一下。
不敢回頭,更不敢動。
“誰...誰啊?是人,是鬼?我可是會武功的哦,”胡洛白唇瓣開始打顫,“小…小心我惡龍咆哮吓死你!”
只要一想到身後可能是個阿飄,或者是個他連想都不敢想的東西,渾身就開始冒冷汗。
“你确定是惡龍?而不是…惡…蝦?”最後一個字說的很輕,帶着性感的磁性從喉嚨發出來。
胡洛白原地一愣,聽着有些耳熟。蝦?在這個裏貌似還沒有人知他原型吧,除非…
“簡槐?”幾乎是脫口而出的一句,胡洛白呆呆的看着面前靠在大樹上的男人。
男人高挑的身材被一襲黑衣長袍古裝包裹着,頭發很長齊腰,被一條黑色的發帶紮在腦後,只是臉上依舊戴着那個別致的面具,顯得很是神秘,雖然瞧不見臉,但胡洛白竟然還是看的有些呆了。
胡洛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把手裏的腰帶塞進衣袖當中,然後慢慢走近簡槐,上手一拍肩膀,看着穿身而過的手,驚異道:“您老這又是玩的哪一出?”
“如你所見。”簡槐聳聳肩膀,“你都不知道隧道那股勁兒有多大...”
簡槐的話未說完,就被胡洛白陰陽怪氣的話打斷了,只聽他說,“是挺大的,不僅把我往海裏吹,還把我往一只蝦身上吹,可真大。”
簡槐頓時有些心虛的撓了撓鼻子,他可不敢說投身為蝦其實是他安排的,他還想活久點。至于現如今的虛體狀态,他倒是覺得并沒什麽,精血損耗導致體魄變弱,身體在穿越隧道之時體魄才會被撕裂出來,還好之時短暫的。
“嘁~”胡洛白不屑的看了簡槐一眼,便擡頭看着有些飄小雨的天空,烏雲散去又聚集在這裏很常見,常常有時候聚集久久不散也見不着一點雨水和一聲雷鳴也屬于正常。
他沒在去理會靠在大樹旁的簡槐,抓緊了手裏的衣服獨身前往漁村內。也沒去管村內漁民們怪異的眼神,踱步前往林瑾家的方向,不巧,卻是剛到林瑾家時,這作妖的天氣就開始啪嗒啪嗒的下起雨了。
雨越下越大,無處藏身的胡洛白只能站在林瑾家的門外敲門靜候,沒過多久,插着門栓的大門才慢慢被打開,開門的不是林瑾而是虹姨,這讓胡洛白有些受寵若驚。
他連忙彎下腰,道:“虹姨好。”
虹月上下打量起胡洛白沒說話,也不打算開口說話,就這麽杵在門口。
胡洛白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很是尴尬,又道:“虹姨,敢問,林瑾在家麽?我是來還此衣物的。”
還不等虹月接過衣物準備打發走胡洛白這個不速之客,林瑾的聲音就從裏屋傳來。
“虹姨,是靈雲麽?”
胡洛白朝面色毫無波瀾的虹姨輕輕一笑,從旁邊探出頭,笑着說;“嘿,是我,胡洛白。”
胡洛白眯了眯眼睛看向來人,對上腦中的資料一一吻合。
林瑾,他的目标,一個從瑤霖皇子淪落到這個偏僻小村莊的人,身世可憐可悲,而林瑾在今年的花燈之節會有一劫,這也是他為什麽必須要在花燈節之前找到林瑾并且打好關系的原因。
林瑾,一個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皇子,命中坎坷的讓胡洛白都為之心疼。但眼下最大的問題卻已經不在于林瑾了,而是在于對林瑾一向嚴肅苛刻的虹姨。
傍晚的雨越下越大,腳沾不得地,胡洛白不想走,林瑾又執意留,虹月就算再有多不滿,但也總歸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大雨一連下到初七這日才舍得停下來。
可能是想着初八是個特別的日子,特地留個好天氣給百姓們熱烘熱烘,才有的今日的這雨過天晴,虹雲挂日,而胡洛白也就順理成章的在林瑾家住到了初八的這日。
今日比往常熱鬧的不知道多少,胡洛白站在凳子上一手拎着下擺的衣角,一手拎着燈籠,踮起腳尖想要挂起這平生中的第一盞紅燈籠。
“洛白,當心了,”林瑾仰着頭看着這瘦小的人兒在努力挂着燈籠,手臂敞開以防胡洛白一不小心掉下來他也好及時接住。
“沒事。”胡洛白拿着燈籠回頭沖林瑾笑了笑。
他便一鼓作氣把燈籠挂在了鈎子上,卻不料這松下來的心因為放下戒備的腳跟一下子踩了個空,只聽一聲大叫,整個身體快速往後倒。
“洛白!”林瑾急了,眼疾手快的立馬接住,雙手一沉,腳跟往後退了幾步之後,自己竟然也跟着摔倒在地。
恰巧虹月拿着另一只燈籠從裏屋出來,見地上的兩人都摔成了髒泥人,特別是林瑾,頓時臉一黑,斥怒道:“瑾兒,還不快起來?在門外這般,成何體統。”
林瑾抿緊嘴,推了推趴在身上的胡洛白,待胡洛白站穩了自己才慢慢爬起來。
雨後的道路都還未幹透,濕噠噠的髒泥巴土全沾到了衣服上,他只能抖了抖有髒泥巴的地方,擡頭看着已經轉身回屋的虹月,停下手邊跟了上去。
胡洛白拍了拍手上的泥巴,撇了眼林瑾,又把眼神移到虹月身上,在她背後做起了鬼臉,略略略。
這時從隔壁出來孫靈雲出來就看了這四仰八叉的兩人,挽着竹籃樂呵呵的偷着笑起來,虹姨的臉上依舊挂着嚴肅的表情,絲毫沒有動搖,兩人這才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
夜晚十分,夜深人靜,胡洛白偷偷爬上了林瑾家廚房的房頂上,他不知道哪弄的一壇子酒,拔掉了酒塞,享受着撲鼻而來的酒香。
“夜色美酒應當在配個美人兒。”胡洛白不由感嘆。
“你想見我,也用不着在這買醉吧。”簡槐厚着臉皮一屁股在旁邊坐了下來,聞了聞酒香,“哪兒弄的這一壇子酒,還挺香。”
“這你就不懂了吧,”胡洛白嘚瑟的拍着酒壇子,洋洋得意,“這可是滄越國國主給的。”
“呦,您這蝦鉗子還跑得挺遠啊。”簡槐調侃着,看着香噴噴的酒卻不能喝,心裏難受的直癢癢。
胡洛白聽到蝦鉗子立馬就不高興了,一把抱着酒壇子沖簡槐噴口水,“蝦鉗子怎麽了,皮皮蝦怎麽了,你還沒有身體呢,滾。”
“勞資換別地兒喝去,你別跟着我,要不然我總覺得你要搶我的酒。”胡洛白說完跳下房頂揚長而去。
簡槐站在房頂上,一直望着胡洛白從他的目光中消失,臉上的笑容才漸漸消失。
“身體需要多久修複?”簡槐朝着空氣中自言自語道。
沒過一會兒,一個帶着有些唉聲的聲音才從他的頭頂響起,“你太胡來了,不過好在受損的并不嚴重,你也應該清楚你自己的身體。”
“好了,知道了。”簡槐皺緊眉頭顯得有些不耐煩的切斷了通訊,轉頭看向林瑾家院子裏的那顆,似曾相識的槐花樹,只是這顆的槐花還未到季節,槐花卻已經開始凋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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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